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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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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狂俠南宮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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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07: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巧脫牢籠
  五天後。
  南宮鷹已被押返洛陽殿那無比嚴密監視的地牢中。
  地牢有若地下練功場,大得可以,卻只關著南宮鷹和范王兩人。
  他們不靠牆也不靠壁,就像坐在大廣場,然後被三層腿粗鐵柵籠罩住,從裡邊可以瞧向
四面八方,從外邊也可監視任何一個角度。
  那種挖地道,鋸鐵條之事,在此牢根本不可能發生。
  很明顯,這是水大江特地為南宮鷹所設的牢籠,且只關兩人,其它牢房全部拆掉,可見
其慎重性。
  南宮鷹還不止受制於此,四條手鐐腳銬全釘在地下,讓他揪之不動,扯之不斷。
  他要逃,或許真的需要天空突然劈來神奇無比閃電,打穿牢房,又打斷四條鐐銬,否
則,他簡直只有化成煙雲消失了。
  范王還好,他只被套上脖子——這要仍該加諸南宮鷹脖頸之鐵銬,臨時多個人,才施捨
過來。
  由於只有一條枷鎖,他行動較為自由,無聊之下,只好學狗叫以逍遣自己。
  牢外四個角落各自派出四乞精明守衛,他們得到命令,任何時間都不能四人同時睡覺、
吃飯、打瞌睡…,…否則砍頭
  他們硬是小心翼翼監視著這位讓洛陽王甚至天下忌諱的人物。
  「怎麼辦?這種牢房,大概只有我爹突然挖出秘道穿到我腳下,否則怎麼逃?」范王苦
笑不已。
  南宮鷹道:「想辦法傳給你老爹消息便是。」
  「怎麼傳?」范王苦笑:「除非能勾弓哪些守衛,或者收買敵人,否則難啊!」突然想
到什麼:「我看少堡主再次跟你的前妻復合好了,她該能幫你這個忙。」
  「什麼?你叫我跟那肥豬?」南宮鷹呵呵笑起:「我已經躲她躲了三輩子,你還敢叫我
再把她勾引回來?」
  范王帶窘笑道:「為了我們生命和將來前途著想嘛!」
  「那就是說,不必為幸福著想嘍?」
  「也是要,只是……現在生命比較重要。」
  南宮鷹苦笑不已:「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搖頭再歎:「也罷也罷,我認栽便
是。」
  范王眼睛一亮:「少堡主答應了?」
  「不答應行嗎?」
  「那……既然下了決心,行動要快。」范王立即喝向那些守衛:「別老乾瞪眼啦,去把
胖胖小姐請來,我家公子準備向她獻花。」
  此話說得守衛莫名不解,獻花?哪來的花?一名守衛當真如此發問:「哪來的花?」
  「真是沒情調。」范王斥道:「是心中那朵花,快去請,遲了就獻給你屁股開花。」
  守衛莫名想笑,他們似乎得到命令,只要南宮鷹有任何要求,立即回報,終有一人冷笑
聲不斷地前去通知。
  范王立即回頭轉向主人,笑道:「千萬要真情投入,把她當成銀月姑娘就成了。」
  南宮鷹苦笑道:「可能嗎?你叫我把大餅幻想成月亮,我看我得喝上三千斤苦酒不
可。」
  范王乾笑:「唉呀!情非得已,忍忍就過去了。」
  南宮鷹苦笑中又想吃酸梅,可是已被搜光,笑意不禁更難忍。
  「這簡直是出賣色相嘛!」南宮鷹道:「我豈非成了午夜牛郎?」
  范王道:「總比成了牛肉乾好。」
  兩人視目,各懷心情為死裡求生,窘苦幹笑不已。
  未多久,沉重腳步聲傳來,范王比南宮鷹更緊張:「來了,來了,記住,把她幻想成銀
月姑娘。」
  南宮鷹只能苦笑,他不知自己是否能辦到。
  叭叭數響,讓人想到的只是肉——肥肉。
  水牡丹的確像一朵發腫的紅牡丹,俗得像團快爛掉的高麗茶。
  「誰要找我?」那本是火紅血盆大口,她卻又想裝淑女,露出一副矯柔作態,讓人瞧來
噁心。
  南宮鷹幾乎已放棄原先計劃:「我不行了,還是你出馬的好。」兀自謔笑個不停。
  范王捺住笑意:「這麼快就敗兵?」
  「嗯!」
  「生死關頭啊!」
  「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便是。」南宮鷹乾脆頓坐地面,閉目養神,來個眼不見為淨。
  范王還想說服,可是叫了幾聲,水牡丹已像油桶滾來,他不得不接招,暗自苦笑,午夜
牛郎卻變成自己?也好,那就試試自己魁力吧!
  「誰在找我?」水牡丹稍帶窘澀,卻極力裝作不在乎,大部分目光盯向南宮鷹,偶而也
分點給范王:「剛才誰叫士兵找我?」
  「我啊!」范王極力露出男性溫柔一面,那模樣當真如潘安再世,只差沒拋媚眼而已,
哦!想到了,當真連媚眼都拋勾出來。
  「是你?」水牡丹心情稍冷:「找我幹什麼?」
  「大小姐別那麼凶嘛,咱們有話慢慢說……」范王眨著眼,似暗示什麼。
  水牡丹忽而想及,或許是南宮鷹不好意思表白,始要這小鬼代為發言,不禁怦然心動,
卻極力鎮定:「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談?」語氣緩和許多。
  「男女之間,還能談什麼?」
  范王凋情語調倒也人木三分,引得南宮鷹竊笑不已。
  他那表情瞧在水牡丹眼中,無異更加認定范王就是代表南宮鷹沒錯,春心不由蕩漾,縱
使自己挑了朱銅城,但他和南宮鷹比起來,那可差上十萬八千里。
  何況他曾是遺棄自己之人,若能換回他,無異已挽回顏面,那是她曾經幻想無數次美好
的結局啊!
  「是啊!」水牡丹輕盈笑起:「男女之間還能談什麼?」
  范王瞧她媚眼開始傳來,心頭不由疑惑:難道她連我這小牛郎也有興趣?
  「你……你喜歡男人嗎?」
  「那得看樣子。」
  「我是說……像我這樣小一點兒的男人了……」
  南宮鷹聞言暗自抽笑,就快忍不下,只好咬舌,表情為之怪異,水牡丹瞧他反應,更形
春心蕩漾。
  她道:「只要幻想你大一點兒就成了。」
  「真的?」
  一隻要你對我好……我不會在乎什麼的……」水牡丹竟也羞窘起來,臉面跟著飛紅。
  「我當然想照顧你!」范王聳聳肩頭,十二歲就有此媚力,實在值得驕傲:「可是你丈
夫……」
  「不要理他!」水牡丹道:「為了你,我隨時可以把他休了!」
  「為了我?」范王伸手指向自己,想不清媚力怎這般夠力、終於呵呵笑起:「我到底是
哪點迷人?害你對我神魂顛倒?」
  「說不出來……」水牡丹更形窘蕩,羞澀一笑:「是……大慨是感覺吧?」
  范王笑不合口:「你不怕人家說你老牛吃嫩草?」
  「怕什麼,越嫩越夠味。」水牡丹笑的更淫媚。
  南宮鷹終於忍不住呵呵大笑起來,直豎大拇指:「了不起,有進步,選上他,可比朱銅
城強上千百倍,我贊成你們繼續發展,不過,請到旁邊談悄悄話,否則我實在快忍不住為這
偉大的愛情大笑三聲啦!」
  水牡丹聞言,臉色頓變:「你說什麼?」
  南宮鷹道:「讓你們更來電,然後最好閃電結婚啊,我可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要你跟
他結合,我保證不計前嫌,把你看成正常人。」
  「你……你……」水牡丹氣得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范王瞄了南宮鷹一眼:「都是你,沒事開什麼口,真是掃帚。」轉向水牡丹,極盡溫
柔,哄著說:「不要理他,只要我倆心心結合,不管任何波瀾,也拆不散,咱們到角落如
何?我有悄悄話要向你說……」
  「誰跟你心心相印。」水牡丹簡直無法接受范王並未代表南宮鷹一事,自己竟然被耍得
真情流露,向十來歲小孩示愛,這無異奇恥大辱。
  嗔怒之下,一掌打得范王倒栽撞退,毗目再瞪南宮鷹,厲吼:「我要挖你心肝,看看你
這狼心狗肺到底是何顏色?」
  瞧她如此雷霆大怒,南宮鷹和范王同時怔詫不已,搞不清楚,事情怎會變得如此糟糕?
  南宮鷹道:「你不是跟他?」
  范王一臉不解:「對啊!大小姐不是說我小一點兒沒關係,你會把我幻想成大一些,你
不也表示越嫩越夠味嗎?」
  「閉嘴……」哪堪想起向小孩調情語句,氣得全身肥肉亂顫,厲吼著:「你這兩個惡
魔,我要殺光你們。」雙掌登時左右開攻,打得牢中兩人如球般跳來滾去。
  守衛見狀,趕忙過來勸攔,要是牢中人活活被劈死,他們豈還能活命?
  水牡丹卻仍發飆,連同守衛一起修理,一時地牢乒乓大響,幾乎地動山搖。
  剎那間引來朱銅城及甘靈仙,直問著怎麼回事?
  忽見水牡丹瘋狂攻擊,朱銅城只得攔身過來急道:「夫人清冷靜,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
  水牡丹但見朱銅城,一股理虧意念上心頭,然而她豈能說,一掌照樣打得丈夫連連暴
退。
  她厲吼著:「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撞開眾人,逃躲去了。
  地牢剎時一片沉靜,眾人目目相望,似想瞭解,卻又各懷心事。
  范王最是淒慘,被打得渾身發疼,眼看暴風雨過去,始敢從南宮鷹背後溜出來,乾窘自
嘲直笑:「什麼嘛!第一次淡戀愛就引來山崩地裂……」
  南宮鷹笑道:「這還算你走運,要是她真的看上你,噩運才開始呢!」想及方才種種,
他笑聲更開,這千載難逢劇情卻讓他瞧著,實是不虛坐此苦牢。
  「還笑,還笑。」范王斥瞄眼珠:「都是你,沒事閉嘴便是,就算要笑,也得含蓄些,
就這麼在一對戀人面前哈哈大笑,什麼愛情也被你笑丟了。」
  南宮鷹困笑:「我是在解救你……」
  「越救越差勁!」范王歎道:「眼看就要勾引成功,哪知你一點兒風情也不懂?不會裝
裝樣子?」
  朱銅城在一旁越聽越是羞怒,吼道:「住口,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
  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范王癟笑道:「得罪日子這個無恥小人,准吃不了兜著走,咱們還是想辦法逃走吧。」
  甘靈仙媚笑道:「你們怎麼逃啊,不但地上佈置得有如銅牆鐵壁,連地底都鋪了一尺厚
鐵板,有人要挖,也得挖個三年五載才行。」
  南宮鷹好生洩氣:「這麼說,我們真的是逃無去路了?」
  甘靈仙淫淫笑起:「所以我說啊,你還是合作些好,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成為並肩作戰
的好夥伴呢!」
  「會嗎?」南宮鷹輕笑:「我供出武功口訣,你們不就把我幹掉了?」
  「怎捨得?」甘靈仙笑得更媚更淫,嘴唇已吻向鐵柵欄似地:「像你這種人才,到哪
裡,命都不會太短,你若交出口訣,我保你不死便是。」
  「怎麼保?」  「這個嘛…··:」甘靈仙浪笑起來,兩眼似要勾人魂:「很簡單
啊!只要我選你當我跟班,誰還敢動你?」
  范王但覺這騷女人在挑逗南宮鷹,暗道機會來了,伸手捅向他背腰,直表示這個好這個
好,請把握機會。
  南宮鷹當然知道甘靈仙用意,但他更想瞭解她心態,以及其背後一些秘密。
  他笑道:「你們以後要怎麼處置我?要我服下仙泉?」
  「倒不一定要如此。」
  「哦?不怕我反叛?」
  甘靈仙呵呵笑起:「以前可能會逼你喝下仙泉,但後來你說的沒錯,若讓你喝了,你那
身武功實在太厲害,到時候,誰還能制住你?所以,沒有必要,還是別讓你喝的好。」
  「你倒是學聰明了?」南宮鷹笑道:「其實有什麼好怕的,你們連被火山活埋都活著回
來,這份功力,我甘拜下風。」
  甘靈仙想起那檔事,餘悸猶存,淫慾稍去,白了南宮鷹一眼:「你這死冤家,竟然搞得
火山爆發,害我差點沒命,當時我叫你救我,你為何沒救?」
  「有嗎?」南宮鷹的確沒聽到:「當時火山轟聲太響,我什麼聲音也沒聽到。」但他感
覺得出來。
  「算啦!」甘靈仙再瞄一眼,不想再責罪,媚笑再起:「這樣也好,有個了斷,免得拖
泥帶水。」
  「我跟你?」南宮鷹迷惑:「能了斷什麼?」
  「不是跟你!」甘靈仙道:「是跟我那死鬼丈夫刁青洋,他竟然抱著我,不肯讓我走,
結果他死了!」
  「喔?」南宮鷹道:「喝了仙泉還會死?」
  「當然會…··」甘靈仙忽而覺得說溜嘴,但已經覆水難收,乾脆做個順水人情,含情
一笑:「好吧,就告訴你這個秘密,以表忠心,經過那火山爆發事件之後,我已明白,長生
不老,只是在肉好、身好,全身好好狀況下,或者燒傷後立即處理,若像那火山熔岩烈火,
不斷地煎燒烈烤,燒掉外皮,烤焦血肉,化炭成灰時,任什麼靈丹妙藥也沒用。」
  范王追問:「也就是說把你們丟人火爐裡面燒烤,照樣能要你命?」
  甘靈仙媚情一笑:「公子不會對我這麼殘忍吧?」話聲已暗示地回答范王。
  南宮鷹輕笑:「怎會?上次沒烤死你,我已經大徹大悟了。」
  「還說呢!」甘靈仙斥笑:「害我差點回不了中原。」
  「你們又如何躲過這劫?」南宮鷹最是好奇此事。
  「多虧有了洛陽王!」甘靈仙道:「當時的確嚇死我了,眼看岩漿湧來,大家都拚命
逃,可是洛陽王就是守著仙泉不放。
  「然而岩漿山崩搗海湧至時,燒得他受不了,他只好往仙泉跳,我是被抓回來丟在仙泉
擋那缺口,當然,那是擋不了的。」
  「就在岩漿湧至,洛陽王跳入仙泉之時,我也受不了火熱,往泉底潛去,或許仙泉先冷
卻岩漿,或許洛陽王抓來岩塊蓋在上面,就這樣天旋地轉,轟轟隆隆,我終於不省人事。
  「誰知道醒來時,已浮在一塊木板上,見著的只是洛陽王那張大黑臉,才從他口中得知
仙島已毀,而自己僥倖活下來。」
  「所以你就嫁給他了?」范王笑道:「以身報恩,實在偉大。」
  甘靈仙斥笑:「小鬼,胡說什麼?」然而,她的確有此意念,當然,最重要還是想找個
靠山,偷偷瞄向南宮鷹,他似乎未吃醋或過度反應什麼,她始安心不少。
  南宮鷹趁機追問:「仙泉都已經沉入海底,你們又從何處弄來?」
  「這……」甘靈仙警覺起來,媚邪一笑:「等你當了我的跟班·我再告訴你如何?」
  「你們找到另一口仙泉?」
  「不說!」
  「你們以前剩下的?」
  「不說!」
  「是土著給的?」
  「不,說——」甘靈仙邪媚笑起:「我們別再為此問題爭執不休,那是我的命根,我若
隨便告訴你,豈不自斷生路?」
  「你不是要跟我成為好搭檔?」換來南宮壓開始調情。
  甘靈仙為之淫邪笑起:「你當真豁出去?要非禮我了?來呀,我等在這兒呢!」
  忽然抓下肩頭長襟露出香肩,那未穿肚兜的胸脯幾乎快現形,嚇得范王大叫非禮,兩眼
卻盯得死死,甘靈仙白他一眼,始扣回衣襟,輕佻笑聲不斷。
  「死小鬼,連水牡丹那胖子都敢勾引,幹嘛看我一點點就大呼小叫!」
  范王一副色瞇瞇道:「你不覺得,我那是很興奮地在叫非禮嗎?」說完,呵呵邪笑不
斷。
  「真是小色鬼。」甘靈仙斥笑:「等你毛長齊再說吧!」
  范王被澆的不是滋味,瞄眼道:「就算如此,你也該為以後鋪路子,將來你老了,我正
年輕,佔便宜的可是你!」
  「對不起啊!』甘靈仙輕笑:「有了青春之泉,我永遠不會老,所以不必把你侍候得那
麼辛苦。」
  「總有意外嘛……」范王莫可奈何地說。
  「少咒我,死心吧!你沒什麼指望了!」甘靈仙斥笑地說。
  范王自嘲一笑:「一天之內失戀兩次,實在人生大悲劇,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南宮鷹道:「應該說,一天之內能談兩次戀愛,實在太幸運、厲害了,活著才真正有意
思。」
  「真的嗎?」范王更是癟笑。
  「只有超人才能一天談兩次戀愛。」南宮鷹道:「而且是可遇不可求,你實在讓我羨慕
極了。」
  「真的嗎?」范王癟笑不已:「照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漸漸覺得光榮起來。」
  「再接再厲,你會覺得更光榮。」。
  「我試著去做……」
  范王盡量把這種溴事給美化,然後計劃將來是否能破紀錄?若能達到一天十次戀愛,那
豈非真的讓人怦然心動。
  甘靈仙瞄向南宮鷹,輕佻笑道:「我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南宮鷹偷偷向她招手,細聲道:「這種事總得在沒人地方再說吧!」示意有守衛,什麼
事都甭談。
  甘靈仙聞言呵呵笑得放浪:「有你的,好吧!你既然有心,我就依你!」轉身喝向守
衛:「給我出去!」
  一名守衛拱手道:「夫人見諒,王爺交代,任何狀況下,不能離開位置。」
  「我例外!」
  「對不起……」
  「你們敢不聽我的命令嗎?」甘靈仙一臉怒容。
  「呃…··屬下立即回稟王爺……立刻回您話……」守衛匆忙就要走。
  「不必了。」甘靈仙怒斥:「我回去再跟這死鬼算帳。」
  「多謝夫人……」守衛如獲重釋,趕忙拜禮謝恩。
  甘靈仙又怎能讓這消息傳回洛陽王耳中,只有暫時壓下,另想其他辦法了。  她轉向
南宮鷹,甜聲淫媚道:「別急,時間還長得很,我會讓你滿意,希望你是真心的!」
  「我好像別無選擇了吧?」南宮鷹笑的甚無奈。
  「所以我才對你用情啊!日子一久,你會發現我是多麼溫柔的一個女孩,好自為之,我
隨時都會過來。」
  招招手,甘靈仙始含情帶媚,春心蕩漾地走人。
  「我等你消息!」為了生命,南宮鷹不得不說出感性、感情豐富的話。
  「一定來!」甘靈仙更加興奮拋香吻,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告別而去。
  「噁心死了!」范王起雞皮疙瘩般抖著:「都七老八還自稱女孩?那我不就變成娃娃
了?」
  南宮鷹道:「女人在戀愛時,永遠是十八歲,不叫女孩叫什麼?」
  范王呵呵笑起:「那她是對你在戀愛了?怎麼樣?公子對她可有意思?」
  「有你個頭!」南宮鷹一掌打過去,卻因功力受制,無法快速揪動沉重鐵鏈,已被范王
開溜,他不禁呵呵笑起:「都計劃好要勾引救星,還談什麼戀愛?」
  「那你是在勾引她了?」范王邪笑起來:「其實她比水牡丹還有用,少堡主是摸對門
了。」
  「廢話少說,替我撞背,我癢得很。」
  「撞背?發癢該用搔的才對啊?」
  「叫你撞,你就撞,毛病那麼多!」南宮鷹聲音轉冷,似乎不再開玩笑。
  范王哦了一聲,暗道:「你的毛病才多。」不敢再多言,一臉莫可奈何地撞了過去。
  南宮鷹待他撞近才細聲道:「至陽穴!」
  范王一愣,但隨即會意,原來主人是要利用自己勁道,希望能撞開受制穴道。
  這一想通,靈心又起,斥道:「叫你洗澡偏不聽,現在長瘡才叫癢,我都已經變成小
狗,還要替你搔癢?」
  一臉報複式地撞了過來。
  叭然一響,南宮鷹似有感黨,立即提功,還是差了些,只好再叫癢,范王只好再撞,然
而肩頭撞擊面積較廣,效果似乎不好,改為用手肘,撞了幾下再換腳,以免引起守衛起疑。
  叭地一聲,腳勁較猛,果真端開穴道,南宮鷹唉呀一聲,猛叫痛,罵道:「叫你搔癢,
你給我用端的,不想活了?」
  范王暗自欣喜,終於有了成果,乾笑道:「有的癢越搔越癢,就像腳疹,只能用打,打
痛了就能止癢,你看,現在不是不癢了?」
  南宮鷹作樣斥道:「若還癢,不被你端死才怪。」
  「呵呵……」范王乾笑:「還有其它地方癢的嗎?要我再服務?」
  「免了吧!」
  南宮鷹為免起疑,不敢讓他連續端通穴道,只能斷斷續續覺得時間差不多,始敢喚人再
端。
  如此折騰一陣,倒也衝去四處穴道。
  然而,用餐時間已到。
  朱銅城親自送來,將「回」字形鐵柵連開兩座,復又關起來,如此他也在牢中,只不過
和南宮鷹之間仍有第三道柵門隔開。
  這已是最佳防逃措施。
  朱銅城很快繞著四方鐵柵打轉,一指指補點南宮鷹身上穴道,那被衝破四穴,竟然再次
被封住,他暗自苦歎,前功盡棄。
  朱銅城一臉冷謔笑容,聲音卻是溫和:「吃吧……山珍海味,洛陽王一向對你不錯。」
  南宮鷹看看菜色,京醬燒雞、紅燒溜鱒、素妙三鮮、涼拌板鴨、竹筍雲片湯……的確色
香味俱全,叫人食指大動,二話不說,搶食起來。
  范王當真「飯王」,只要見飯,他眼睛即發亮,足足先吞兩碗,肚子實在多了,始注意
到菜色,尤其燒雞,誘得他連筷子都懶得用,伸手即撕即啃。
  他那一副野人模樣,倒讓南宮鷹瞧得直皺眉,實在想不通這麼小不點,胃口卻奇大?吃
的東西到底到哪兒去了?
  朱銅城靜靜欣賞兩位進食。
  足足熬過一刻鐘,范王始將最後一口湯喝完,將器皿推出去,訕笑道:「打雜的,麻煩
你了,晚餐照樣五碗飯,謝謝!」他剔著牙,一副大員外模樣。
  朱桐城並未生氣,只輕輕伸腳,將碗盤撥至一邊,然後輕輕從白袍裡面抽出一條又長又
黑東西。
  范王注意到他舉止,在看清那是一條皮鞭之際,驚愕不已:「你想幹什麼?」
  南宮鷹冷目亦瞅來,暗道要糟,準得挨鞭了。
  朱銅城笑容終於轉謔:「吃飽了,也該交作業,口訣寫不出一句,就抽一百鞭,我看你
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他全衝著南宮鷹而來。
  笑聲乍起,那鞭直若狠厲毒蛇噬躥過來,叭然一響,已抽中南宮鷹左肩頭,衣裂肉翻,
七寸長傷口腥紅紅現在眼前。
  南宮鷹瞪著他,還未發作,范王已不住斥:「你敢動他?我跟你拚了!」雙手打來,脖
子卻被鏈住,拖得咋咋響,哪能揍得了人。
  朱銅城冷笑:「憑你也想教訓我?」
  一鞭突然拍去,照打范王左肩,鞭尾卻甩向他背部,叭然一響,照樣打得他唉呀痛叫,
跌落地面。
  南宮鷹趕忙攔來,冷斥:「不關他的事,像個男人,找小孩下手,算什麼?」
  「你想當男人,我就讓你當個夠!」
  朱銅城謔笑,連抽十餘鞭,打得南宮鷹眉頭直跳,牙關緊咬,肌肉猛抽,那痛,直如刀
割,胸肩手臂已血痕斑斑,他硬是不吭一聲。
  「這只是個開始,將來三餐照打!」朱銅城謔笑更熾:「打得你四肢殘廢,看你還裝什
麼狗熊。」
  南宮鷹冷道:「希望你能活那麼久,別中途斷了氣。」
  「還敢咒我?有種!」
  朱銅城猝然發規,長鞭猛抽再抽,鞭鞭直著利刀,打得南宮鷹體無完膚,立身不穩,跌
坐於地,連腦袋都低下來,那身體嚴然爬滿絞爛的長粗蜈蚣。
  朱銅城方始哈哈謔笑,抽鞭回收:「有骨氣,不吭一聲,我照三餐打,而且,我還準備
大餐,叫你連心都碎掉!」呸了一口唾液:「什麼天下第一公子?我叫你變成天下第一狗
熊。」
  又呸一聲,踢翻碗盤,這才連劈兩道鐵門揚長而去。
  南宮鷹終於噓出長氣,將肌肉放鬆,這傢伙的確心狠手辣·出手毫不留情,這頓大餐不
好吃啊!
  范王瞧及那幾乎模糊成一團紅的血肉,冷顫不由灌向胃腸直發寒,讓人想嘔,他急道:
「疼不疼?」這怎會不疼?淚水都快流出來。
  南宮鷹道:「還好……」勉強擠出笑容重疊於殷紅傷痕間,更讓人感受那股悲疼。
  「這畜牲,哪天剝了他的皮!」范王喝向守衛:「這不快拿傷藥來?想死不成?光看著
那畜牲發瘋,也不會趕來救人?」  守衛一時怔愣,不知該不該給解藥?
  「還愣!」范王大吼:「沒看到這是私刑,去叫洛陽王,我要告狀,我準備加人幫派,
我要砍下朱八戒腦袋。」
  他怒極而叫,連朱銅城都沾了「朱」字而變成豬八戒。
  守衛議論一下,立即遞來傷藥,范王又逼他們去找水大江:「沒人,甘靈仙也叫來!」
  守衛心想此事若真是朱銅城私下用刑,他們若知情不報,事情准糟。
  便立即派出一名,前去報告消息,免得日後擔待不起。
  范王這才邊罵邊替主人上藥。「一定要整倒朱八戒,否則我死不瞑目!」恨那毒針全被
搜走,否則准射得他變瞎眼。
  南宮鷹苦笑:「出去再說吧,這傢伙倒是命長,好幾次都被他走脫,並不好對仲…·
·」
  「現在他死定了!」范王怒道:「他服了毒泉,我們只要斷其供應,他不死都不成。」
  南宮鷹還是苦笑,這些計劃並不適合在地牢發展,否則越想越糟糕。
  范王還是嗅罵不已,他恨死朱銅城,報仇之心永遠不變。
  抹完一瓶金創藥,傷口只敷一半,范王還想要,石梯匆匆趕來黑影,原是甘靈仙去而復
返。
  她突見南宮鷹渾身是傷,她疼心不已:「是哪個傢伙幹的?」
  范王道:「還會有誰?你的龜女婿豬八戒。」
  「他敢?」
  「都已經打了,有什麼不敢。」范王恨道:「趕快把他抓來剝皮,我準備投入極樂門,
全心全意報此仇。」
  「這王八,實在太可惡,老娘自會找他算帳!」甘靈仙一臉焦切且疼心:「疼不疼?要
不要我拿青春仙泉讓你抹?」
  「不必了。」南宮鷹可不想副作用。
  「那……金創藥夠不夠?」甘靈仙直覺不夠,又喝向士兵,拿來三瓶,全丟給范王,柔
情似水道:「要不要我幫你敷?」
  然而,說真的,她還沒勇氣進人牢內。
  南宮鷹當然不願:「謝了,你還是去看看那豬八戒,他在耍什麼名堂?我想招出口訣,
他還敢打我不成?水大江制不了他?」
  「洛陽王去一個地方,可能要三天才能回來。」甘靈仙道:「他是趁機作亂。」
  南宮鷹懂了,難怪朱銅城敢這麼明目張膽。
  范王急道:「三天之內,你隨時守在這裡,那小子心狠手辣,一定會再來。」
  甘靈仙點頭:「你們放心,我會看好。」轉向守衛:「以後發現朱銅城,立即通知我,
而且不准他行刑,聽到沒有?」
  守衛應是,個個暗道僥倖,原來真是私刑,四人被要了一記。
  甘靈仙轉視南宮鷹,柔聲道:「你暫且不必說出口訣,等王爺回來再說不遲。」
  「我會小心應付。」南宮鷹感激地說。
  「那,我去找他算帳了,待會兒見……」
  甘靈仙倒是忠心耿耿模樣,千關懷萬關懷之後,始退出地牢,前去找朱銅城算帳。
  然而朱銅城竟也聞及風聲似地溜得不見人影,甘靈仙找水牡丹要人,照樣沒結果,她只
好採守勢,再回地牢日夜不停地餚守。
  她那股辛勤及忠誠,直叫南宮鷹心頭稍帶感動,若照此下去,將來恐怕還真不忍心對她
下手。
  一連兩天兩夜,朱銅城毫無消息。
  這段時間,甘靈仙實是鞠躬盡粹,且樂此不疲,忠心之餘,在茫然不知朱銅城將何時回
來情況下,她多少會調情於南宮鷹,當然每次也只是言語上交鋒一番而已,南宮鷹終未做正
面答覆。
  然而關係漸漸親密之中,甘靈仙已心花怒放,幾乎認定美好日子指日可待。
  為了保持清潔漂亮形象,她是早晚必定前去洗澡,以保持香氣迎人之格調。
  此時傍晚將近,她又得告別情人,前去寬衣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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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09:18 |只看該作者
  就在這空檔期間,那兩大不見的朱銅城突然又溜人地牢,手中仍拿著皮鞭,準備再施酷
刑。
  守衛見狀,急忙攔來,一人說道:「少爺不可,夫人有令,不能再動刑。」
  「她又不是洛陽王,憑什麼規定我?」朱銅城冷斥:「你們沒看見她喜歡那小子,她准
備偷情,給王爺戴綠帽子,這種人的話,你們也聽?」
  守衛道:「可是王爺也沒交代可用刑……」
  「囚犯囂張,抽他幾鞭,大驚小怪什麼?」
  「少爺……」
  「煩不煩?」
  朱銅城突然連劈數掌,打得四名守衛昏死倒地不起,他始訕笑,直往鐵牢行來,哈哈謔
笑不已:「怎麼,兩天不見,傷勢快好了嗎?這樣也好,抽起來更有感覺。」長鞭抽得叭叭
響。
  范王臉色頓變:「你這豬八戒還敢回來,我已加入極樂幫,一心一意等著剝你的皮,你
死期不遠了。」
  「加人還在裡頭蹲?未免太煞風景了。」朱銅城突然一鞭抽來。
  由於他未進人第二層鐵牢,身在外頭、勉強只能抽至第一層鐵柵欄,叭然一響,又脆又
響,嚇得范王倒退數步,但發現鞭長莫及,膽子又大,厲喝:「我就是在這裡守人,等洛陽
王回來,你死定了。」
  「恐怕你們已經等不到那時候!」朱銅城哈哈大笑:「我不在乎什麼洛陽王,我只在乎
怎麼收拾你,得到你的武功。」他目標已轉向南宮鷹。
  范王怒斥:「你休想,如此敗類也想學絕世秘功間直是在做夢。」
  「不錯,我是在做夢,而且每次都成真。」朱銅城笑得更狂,以乎勝算在握。
  他瞪著南宮鷹,笑聲更厲:「你一定認為不可能是不是?哈哈哈……你知道我這幾天在
幹嘛嗎?我是去長安,抓你的漂亮騷女人銀月,怎麼樣?用她來威脅,夠不夠逼你交出口
訣?哈哈哈……」聲音簡直狂翻天。
  「銀月?」南宮鷹臉色大變:「你當真把她抓來?」
  「這種話豈能開玩笑?」朱銅城謔笑不已:「你不是說我穿你破鞋子,我就讓你戴綠帽
子,嘿嘿!像那種野女人,我早就想要非禮她,聽她那騷勁的叫床聲,誰知道你又把她搶
走,我只好把她抓回來當禁臠,準備天天跟她上床,玩死她,哈哈哈……」
  南宮鷹怒斥:「她才不會受你侮辱。」
  范王厲吼:「你這豬八戒,比豬都不如,有膽進來跟我決鬥!」吼了這麼大聲,甘靈仙
還未來?
  「多無聊的事。」朱銅城濾斥:「我只想跟銀月在床上決鬥,你們等著看好戲吧!」
  南宮鷹斥道:「她不會受你侮厚!」
  「是嗎?越是三貞九烈,我越喜歡!」朱銅城哈哈謔笑:「她不會自己發騷,卻會為你
犧牲,你信不信?不信我做給你看,哈哈哈  狂笑中,他返往石梯奔去,一閃人一閃出之
際,已抓來一位手腳被捆,嘴巴已封之長髮玫瑰衣衫女孩。
  那不是銀月是誰?
  南宮鷹心頭直滴血,這傢伙看來已全無人性,如今自己受困,根本毫無能力換回大局。
  銀月忽見南宮鷹,已睜大眼睛,嗚嗚大叫。
  朱銅城更是大方,抽出腰際寶劍,切斷其手腳繩索,她得以活動,猛地衝往鐵柵門,健
美身材在奔馳中雙峰尖顫,更讓朱銅城直了眼珠。
  「公子您怎會在此?」銀月急忙解下嘴巴布條,得以說話,她靠在鐵柵欄外,卻不得其
門而人。
  南宮鷹苦笑:「不要管我,找機會快溜,那傢伙不是好人,他想非禮你。」
  銀月焦切道:「可是我怎麼放著你不顧?」
  「我沒關係。」南宮鷹道:「我方法多得很,至少你可以溜出去請救兵。」
  「哦……」銀月一向懂事,當真想開溜前去找救兵。
  然而她一轉身,朱銅城已攔過來,邪謔直笑:「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了吧!」
  「你想幹什麼?」
  銀月還想閃,可是朱銅城一鞭抽來,已纏住也纖纖細腰,任她掙扎,還是無法掙脫。
  南宮鷹見狀,不由大吼,鐵鏈扯得咋咋作響,那震聲就快拆去偌大鐵牢似的,讓人觸目
驚心。
  「別以為這臭牢固得住我!」
  南宮鷹再抖,簡直快把鐵鏈揪斷,范王更是打鏈子以助聲勢。
  朱銅城一時心急,想扣銀月當人質,然而定神瞧去,卻發叫那只是虛張聲勢,膽子不由
再次壯大,更興起一股被耍而想報復心態,冷謔一笑:「瘋猴子再耍也逃不出如來佛手掌
心,你認命吧!」
  銀月趁他得意忘形之際,猛張嘴巴,咬向那持鞭手背,痛得他驚叫,甩去長鞭,銀月得
以脫困,急忙衝向石梯,就要逃開
  朱銅城哪想到這娘們這麼潑辣.疼痛之餘,歷喝出口:「你走一步,我就殺了他。」
  抽出赤陽寶劍,欺身鐵牢,砍斷鎖鏈,猛地推開柵門後往第二關砍去,照樣劍落鏈斷,
他已直衝第三關,嚇得銀月急叫住手,又折回頭想救人。
  南宮鷹急道:「快走,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是嗎?」
  朱銅城一掌打來,九成功力暴閃,似洪似浪,打得南宮鷹倒摔地面,跌得四腳朝天,鐵
鏈咋咋作響,方結疤傷痕又裂出傷口。
  銀月臉色一變又變,再也無法棄愛人於不顧,急叫住手,飛奔衝來,解下手中皮鞭反抽
這混蛋男人。
  朱銅城謔笑,頭不轉,眼不看,但聞鞭聲迫近,左手一抄,立即抓住鞭尾,任由銀月抽
扭,仍是不動,他淫邪一笑,轉頭過來,瞧瞧這位野性女人此時慌張模樣,倒像一匹受困野
馬,讓人恨不得想駕馭征服她。
  「他已經坐牢,你不准再傷他。」銀月一副準備拚命模樣。
  「是嗎?」
  朱銅城猝然抽扯長鞭,銀月一時抗拒無力,唉地一聲硬是被拖數丈,差點撞進牢門,嚇
得她趕忙放手。
  南宮鷹急忙叫她快逃,朱銅城卻反抓鞭柄,又自抽向銀月腰身,猛地拖人鐵牢,砰然一
響,後腳把鐵門關上,他笑聲更邪惡。  「放開我!」銀月不斷掙解長鞭,終於解脫,不
顧朱銅城,急忙衝向南宮鷹,隔著鐵門,根本無法交手連心,見及愛人全身是傷,她一臉悲
疼:「你還好吧?」
  南宮鷹苦笑:「還好……」此時卻為銀月大傷腦筋。
  朱銅城哈哈濾笑:「他很快就會不好了。」
  長鞭突然抽來,打得南宮鷹胸口從左肩至右胸裂出十餘寸腥紅傷口。
  那血肉翻處,叫人怵目驚心,銀月登時嗔厲衝向朱銅城:「你敢傷他,我跟你拚了!」
雙拳搶打過去。
  朱銅城並未阻止,反而哈哈謔笑,銀月拳頭似在挑逗自己,竟然帶著些許刺激快感。
  他突然煞住笑聲,喝斥:「住手!」銀月不聽,他更揮長鞭抽向南宮鷹,叭然一鞭,無
效,乾脆連抽四五鞭,打得南宮鷹胸口鮮血淋淋。
  銀月終於忍不住落淚,厲吼:「住手——你這劊子手——」急忙返撲南宮鷹。
  隔著鐵柵,根本摸不著傷口,但見紅肉條條翻紅且爛如絞大蚯蚓,她全身抽搐不已。
  朱銅城謔笑稍歇,換來淫邪冷笑:「不必為他難過,他的命運操在你手中。」
  「你到底想怎麼樣?」銀月怒斥過來。
  朱銅城突又哈哈大笑,兩眼淫色,瞄著這絕世美人,淫意更濃:「像你這麼一位大美
人,誰不心動?我要你嫁給我,陪我上床,我就放了他。」
  「你?」銀月臉色頓變:「你以前根本不是這種人,這種無恥之人。」
  「是嗎?時代不同啦!」朱銅城濾笑:「只要能得到你,根本不在乎有恥無恥。」
  「你休想。」
  「是嗎?我不會強迫你,但我會打得你老公四肢殘廢,再挖掉雙眼,然後丟在深山喂野
狼。」
  朱銅城狂然大笑,長鞭更往南宮鷹身上抽去,一鞭一血痕,任那南宮鷹硬撐著直叫他忍
得住。
  然而那無情尖厲鞭聲就像一把利刀猛刮銀月心頭肉,她怎堪見及愛人被千刀萬刮?被酷
刑?被肢解?那簡直比自己受罪還要讓她來得更痛苦難挨。
  她突然尖叫:「住手——我依你就是,你這無恥畜生---」淚水終又滾滾落下。
  南宮鷹聞言,驚心動魄:「銀月……」
  「不要管我!」銀月泣不成聲,乾脆雙手掩面。
  南宮鷹又能說什麼?此時他跟本無法保護愛人,又還能吭什麼聲,他輕歎,心如刀割,
世上還有什麼,比親眼見著愛人被人蹂躝而無力阻止還悲慘?
  任范王不斷叫罵畜牲。
  朱銅城照樣狂笑不已,戰勝地猛抽長鞭,將銀月擲向自己,來個纖腰摟滿懷,銀月體香
熏得他忍不住想大大非禮以逞獸性嘴巴努親過來。
  銀月強自鎮定,別過頭,冷道:「我已經答應你,別那麼無恥。」
  「哦,對了,跟美人做愛,還得講究氣氛。」朱銅城眼良看美女在握,軍心篤定,哪還
怕她不從,也就不急於一時飢渴,淫邪一笑,盡量裝出風雅:「其實,你只要跟我一陣,你
會發現我比他還體貼溫柔。」
  「那是以後的事。」銀月冷道:「你先把人放了,我什二麼都依你。」
  「真的嗎?」朱銅城當然不信,邪邪笑起:「我有一個更好方法,你若有心,先跟我做
愛,然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銀月全身抽搐牙關猛咬。
  范壬急道:「不要聽這卑鄙小人的話,他根本不會遵守諾言
  「不必你來教訓我。」銀月突然反喝,范王煞住嘴巴,一臉驚愕,不知該說什麼。南宮
鷹只有低頭,甚至閉上眼睛,心頭已在滴血。
  銀月突然橫下心,冷目瞪向朱銅城:「我依你,希望你遵守諾言。」
  「當真?」
  「你愛信不信。」
  「就在這裡。」
  銀月咬著牙:「好!」態度堅決。
  朱銅城突然哈哈大笑,轉向南宮鷹,無盡尖酸侮辱說道:「這就是你所說三貞九烈的女
人,她就要跟我,在你面前做愛給你看啊!哈哈哈……」那狂,好像天下全是他一人所有。
  南宮鷹能說什麼?只能閉目禱告,銀月啊,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他暗自運勁衝穴,由於這兩天和甘靈仙糾纏,水大江、朱銅城又不在,沒有再次替他封
穴,兩天下來,也已衝破七八處穴道,恢復一成左右功力。
  然而這一成功力卻無法以帶給他任何有利條件,連鐵鏈都扯不斷。
  若能恢復三成……只要三成,或而能突圍而出,然而,三成?談何容易,而且悲劇又迫
在眉睫,他急得快發瘋,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朱銅城諷刺南宮鷹,迫不及待想逞獸慾,一手扯下銀月衣襟,露出潔白左肩,以及半截
白色肚兜,銀月一抽身軀,終於沒躲,冷目瞪著這位將玷污自己的禽獸,就算被非禮,她也
要將人看得清清楚楚。
  朱銅城卻已兩眼發直,口水猛吞,那幻想已久之邪惡淫念霎時全部化開,慾火使他把持
不住,就要伸手非禮摸來。
  可惜手一伸,發現還握著赤陽寶劍,趕忙插回腰際,當真就要摸來,銀月咬著牙,看那
色魔手掌漸漸逼近,沒有過長指甲,長毛的手背,但傳遞過來那將要敗壞自己名節的邪惡魔
念,更如利刀般可怖、可恨。
  然而她卻沒躲,也不能躲,只有待宰,任其蹂躪的分。
  魔手就快抓上香肩,范王又自發飆:「你敢?我就自殺—一」撞不了牆,只好撞向南宮
鷹背脊,他仍想爭取時間,看看能否撞通主人穴道,使其功力恢復。
  銀月聞聲稍顫,忽而伸手推開朱銅城魔手,她也想拖延時間,然而朱銅城哈哈冷笑:
「別理他,他要是敢自殺,早就行動,何必等到現在?」侵略地又靠摟過來,將銀月摟得更
緊,幾乎已達臉面相貼地步。
  銀月橫下心道:「我已經豁出去了,你急什麼?你要我,我脫衣讓你滿足便是。」
  「當真?」朱銅城哈哈暢笑:「有個性,難怪男人為你著迷,你脫,我等著。」
  他這才鬆手,退後一步,想想,仍把長鞭解掉,畢竟銀月武功差勁,而且,不解長鞭,
如何解去衣服。
  待長鞭收回,他淫目直瞅大美人,不斷幻想那即將來臨精彩狀況。  銀月當真豁開
了,輕掠秀髮於後,慢慢解開一寸寸胸襟,那雪白肌膚乍見,簡直讓朱銅城兩眼發直,尤其
銀月輕輕呻吟,愛憐式地抹向自己香肩,手指滑動,一寸寸著脫著玫瑰絲綢外衫。
  眼看衣衫已滑落手臂,白肚兜清清楚楚現形,那尖挺胸脯竟然如此扣人心弦地聳出肚
兜,隱隱看出,它將是多麼豐滿完美的一對胸乳啊!
  銀月還故意甩動頭髮,胸乳跟著輕顫,無盡誘力四射,朱銅城再也等不及,急欲宣洩慾
火,猛撲過來,抱得銀月幾乎不能呼吸。
  銀月悶聲呻吟,落地打滾,直叫壞壞,雙手搶打無效,竟也甘心抱向野男人腰際,一股
慾火難熬式地抓緊他,扭緊他,甚至還想以下身頂去。
  如此極盡挑逗舉止耍得朱銅城慾火更熾,淫笑不已:「什麼三貞九烈,全是蕩婦淫娃一
個。」
  尤其銀月緊抓自己腰際,往她下體頂去舉止,那無非已是自願獻身,慾火難熬表現。
  一股征服女人快感讓他更形放浪,張口即注女人肩頭親去,恨不得立即咬吞這賤蕩女
子。
  南宮鷹早就不敢張口,更不敢幻想眼前狀況,他極力集中想衝破穴道,可是心頭卻亂糟
糟,一點兒效果也沒有,甚而跟著後頭范王叫聲完了完了直往下沉。
  銀月的確完了,猛被朱銅城親上一口,甚至肚兜繫帶被咬斷一條,整件肚兜兒就快往下
掉。
  就在最危急貞操不保之際,銀月左手猛地一抽,將那赤陽寶劍甩入鐵籠內,大聲大叫:
「快抓它!」朱銅城猝覺有變,趕忙想伸手抓回寶劍,銀月豈能讓他得逞,本是抓他腰際靠
往下體淫蕩動作。此時卻猛抬右腳撞去,奇準無比撞及奧男人卵蛋,痛得朱銅城尖厲哀叫,
有若閹割,哪還顧得搶寶劍。
  銀月猛將他推開,抓著衣衫逃開,沒命叫著快抓寶劍啊,鐵牢四方格局,她得以暫時逃
向對面。
  南宮鷹猝聞驚變,方知銀月用心良苦,但見寶劍彈來,猛地伸手抓去,卻仍差七八寸,
用腳勾去,還差四五寸,急得他尖聲喝吼,手腳猛伸再伸,肌膚都快被鐵扣擠脫層皮,還是
差三寸。
  范王更不必說,人小個子小,根本勾不著。
  銀月見狀更慌,不得不再衝回來,撲倒地面,伸手即往寶劍彈推。
  朱銅城卻已從疼痛中驚心,厲吼賤人,長鞭即抽她背脊,叭然一響,銀月尖叫,仍然不
躲,硬將寶劍再推前幾寸。
  朱銅城見狀,當然寶劍重要,長鞭登時抽往牢內.想捲出寶劍,南宮鷹嗔喝,突然甩來
散亂頭髮,憑著一成功力以卷擋長鞭,叭然一響,鞭發絞在一處,朱銅城歷喝,抽鞭更急,
痛得南宮鷹頭皮欲裂,疼痛萬分。
  銀月趁機又是一腳踹向朱銅城下體,眼看就要得手,朱銅城卻已處於戰備狀態,情急反
應,猛擋那腳,怒火高漲厲吼賤人,五指如勾,抓得她大腿裂出五道血痕。
  銀月還在拚命,反身過來,張嘴即往他大腿咬去,這可是來真的,牙齒啃肉,朱銅城尖
叫如殺豬,哪還顧得再抽鞭,慌忙鬆手,雙拳猛往銀月打去,狀若瘋子,已失去理性。
  南宮鷹因著頭髮拖鞭之便,方便將赤陽寶劍拖近數寸,抓在手中,雷霆咆哮而起,反手
切砍鐵臂粗鐵鏈,鏘然一響,斷成兩截,他厲吼:「朱銅城哪裡逃……」寶劍交左手,如海
嘯卷漩渦般,一股勁風掃得四面氣流轟轟,那威勢直若伏龍騰出,即將吞天裂地。
  鏘然一響,右鐵鏈又斷,他反抓長鞭猛抽朱銅城以替銀月解危,一鞭捲來,抽得朱銅城
既驚且怕,趕忙放棄銀月,閃逃他處。
  他還心存觀望,是否有反撲機會,然而南宮鷹一劍在手,簡直威風八面,連揮兩劍,猛
斷雙腳侄桔,欺衝過來,再砍一劍,鏘然一響,那腿粗鐵柵桿竟然像豆腐,硬被切斷。
  朱銅城觸目驚心,他對自己寶劍特別有信心.乍見此狀,心知大勢已去,趕忙連劈數
掌,作干擾性襲擊,連寶劍也不要了,連沖量道鐵門逃向外頭,急吼著:「來人啊,要犯要
逃了!」
  可恨方才斷了鐵柵門鎖鏈,此時根本無法扣鎖,不得不衝往出口.將門打開,喝吼武師
而衝進來。
  南宮鷹很快砍斷鐵柵門,衝了出來,扶起奄奄一息銀月,直喚著醒醒,醒醒。
  銀月口湧鮮血,欣笑一聲:「死不掉。」暈了過去,南宮鷹更急,連點她數處穴道,扛
著就想往外衝。
  范王急叫:「還有我啊!」
  南宮鷹乍聞,方知忘了這隻小狗,趕忙欺近,一劍砍斷狗鏈,范王得已脫困,汪汪喜叫
兩聲:「把銀姐交給我,殺他們片甲不留。」
  南宮鷹內力不多,的確需要有人幫忙,始將銀月交予他,大喝一聲·衝往外頭。
  那朱銅城當然不肯打頭陣,喝著手下拚死拚活,他卻躲在後而靜觀其變。
  南宮鷹縱使勇猛奮戰不懈,且藉著寶劍之便,硬是砍殺十數人而不落下風。
  然而此種攻擊,比起他已往橫掃千軍之勢,的確弱得不像話,尤其他肩背、左腿曾在武
當大戰時受到重創,雖然強忍下來,但劇烈搏命之下,傷口全部裂開,那股沉痛可比鞭傷更
深千百倍,對他攻勢,手腳靈活的確大有影響。
  朱銅城見狀,心生疑慮:「莫非他武功未復?亦或是受傷太深?」
  心想著別讓他唬著了,當下冷喝,凝聚畢生功力凌空撲下,一掌打得南宮鷹倒撞鐵柵
門,跌個四腳朝天。
  朱銅城登時哈哈大笑:「原來只是紙老虎,你死期到了。:大搖大擺擋在前頭,再不管
對方威脅,極盡貶損譏謔道:「這次,我要讓你死得更慘,讓那賤人變成人盡可夫的妓
女!」
  不肯讓南宮鷹有休息機會,猝又欺撲過來,盡全身勁力,打得南宮鷹東躲西彈,狼狽不
堪。
  空有一把寶劍,卻近不了對方,如何作戰?
  情急中,南宮鷹只好喝向范王:「快退回裡頭!」硬將范王推回鐵牢,暫時躲避這王八
蛋威勢掌勁。
  范王只能苦笑:「又要坐牢了?」
  「不要多說,把銀月放下,我傳你武功。」南宮鷹低聲說。
  「傳我武功?」范王想笑:「來得及嗎?你自己都不夠用……」還是依言將銀月置於最
裡層牢房。
  南宮鷹把困鎖自己之鐵鏈砍斷,分別纏於三道鐵門,暫時拖延對方進來。
  然後要范王盤坐地面,暗道:「將我教你的運功心法運行起來,把我一成內力吸去,然
後替我解穴。
  「行嗎……·」
  「不行也得行。」
  范王莫可奈何,只好照辦,暗暗運行怪異心法,南宮鷹則一手抵住他腦袋,一手抓著寶
劍監視朱銅城,免得他突發攻擊。
  朱銅城見人入牢,心頭篤定許多:「我以為你多行,到頭來還不是坐回原地,這趟等於
白轉了,快把寶劍交出來,我留你活命便是。」  南宮鷹不理他,仍自引導范王運功。
  朱銅城喊了幾句,卻見兩人怪異舉止,其中必有原因,他猜不透正確答案,卻想得出必
定跟運功心法有關。
  在得知南宮鷹怪異武功厲害無比之後,他不得不猜想,這可能是奇異武功運行方式的一
種。
  又怎能讓他有機會呢?
  當下謔笑:「想臨時抱佛腳,我連佛像都把你搬走。」
  雙掌又自打來,迫得南宮鷹立足不穩,不得不抓扣鐵柵欄以穩身形。
  他不斷叫快,范王只得沒命運功,朱銅城更快,但見三層鐵柵相隔太遠,只好大大方方
解往最外層鐵鏈,以能更加逼近。
  就在他解去鐵鏈之時,甘靈仙終於趕來,她本想清理得乾乾淨淨,畫個漂亮臉妝再來,
豈知間得牢房乒乓大響,心知有變,眉毛都未畫齊,即已趕來,幸好塗了胭脂,照樣美麗動
人。
  突見牢中狀況,尤其是南宮鷹簡直狼狽不堪,她心如刀割,厲喝:「朱銅城你干什
麼?」穿過人群,興師問罪迢來。
  朱銅城一愣,但他似乎不將甘靈仙放在眼裡,愛甩不甩地說:「敵人奪我寶劍,我總得
要回來吧?」
  甘靈仙斥道:「你不打他,不惹他,他會奪你寶劍?你分明公報私仇!」
  「那又如何?」
  朱銅城道:「他本就是敵人,宰了他也沒關係。」
  「你敢抗命?」
  甘靈仙斥道:「還不快退出來,王爺交代要好好善待他,你敢抗命?」
  朱銅城突然反喝:「沒看到他在運功?沒看到寶劍在他手中?現在不拿下他,難道要等
他功力恢復再來演變一次大災難?」
  甘靈仙怒斥:「你敢吼我!」
  「那又如何?」
  朱銅城冷笑:「你分明看上那小子,想給王爺戴綠帽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胡說什麼?我斃了你。」
  甘靈仙心事被說中,雖然怒意,但她最恨還是對方不尊重之鄙視之心——何況那仙泉還
是她先發現的啊,在這小於眼裡、自己根本不算什麼,她登時氣不過,猛衝上來,想捆朱銅
城巴掌。
  豈知朱銅城當真托大狂妄,反手一掌打得甘靈仙甩跌地面,口角掛血。
  她既驚愕又憤怒:「你敢打我?」連水大江的老婆都如此不濟,毫無地位,她不禁發飆
發狂:「把他拿下來,否則我斷你們長生不老泉。」
  小兵當然喝不著那東西,但兩位護法不禁提心吊膽,若被斷泉,哪享受得到長生不老快
感,他們不禁猶豫逼往朱銅城,卻下知該不該攻擊。
  忽又有聲音喝來:「不要理她,先把惡徒制住再說。」
  話聲方落。
  一身火紅,肥胖如豬的水牡丹珊珊現形,她瞄著受難南宮鷹,心頭升起說不出之報復快
感。
  甘靈仙豈能見她照樣輕視自己,冷喝道:「我是你娘,你敢不聽我的話?」
  「我娘?」水牡丹瞄向這半老徐娘,冷斥道:「我娘早死了。」
  突然一掌打來,甘靈仙呢地問叫,還來不及反應,已被打暈倒地不起。
  水牡丹瞄向南宮鷹,謔邪直笑:「你不是頂行嗎?現在看我如何收拾你?」靠向朱銅
城,愛膩說道:「現在可以安安心心收拾他了。」
  朱銅城一副恩愛地道出謝意,目光轉移鐵籠,登時發掌打向南宮鷹;轟得他暗自叫苦。
  朱銅城動作更快,想衝破第二層關卡。
  南宮鷹更急,吼向范王:「好了沒有……」
  「快啦快啦!至陽接什麼穴?」
  「靈台。」
  「然後呢?」
  「反衝少商脈!」
  「然後呢?」
  「再衝紫宮、天突、反轉少商、衝向天容、直逼王枕,再上來就是百會穴,快啊!」
  「好啦好啦!」
  范王當真照指示,將體內僅有些許勁道衝向腦門。
  南宮鷹果然感覺勁道轉出百會直逼手掌,他大喝:「快反運行,反衝玉枕、天容、少
商、天突、紫宮、轉少商脈!」
  他念得甚快,任那范王是否來得及,硬將自身唯有一成功力迫人范王體內。
  范王頓覺大江湧至,全身就快輕浮起來,需知南宮鷹武功純厚,又吸取不少武林高人內
力,他的一成,可抵得上范王的六七成,難怪他突然間覺得內力充沛,大有巨浪滔天之勢
哩!
  朱銅城但聞對方口訣不斷,更知他們在搶時間,自己豈肯落後,趕忙劈掌打落第二道鐵
柵門鏈鎖,直逼第三道。
  南宮鷹卻是拚命守護,雖然功力盡失,但憑他一身強勁肌肉,照樣揮砍寶劍鏘鏘撞響鐵
柵,迫得朱銅城解不了第三道門鏈。
  朱銅城氣得直跳腳,一掌打退南宮鷹、范王兩人落地打滾,終於錯手分開,范王卻突然
彈地再跳撞鐵柵門,他唉呀一聲,從未見此種局面。
  他這一分神,身形往下墜落,嚇得他趕忙想翻觔斗,每以為必定翻不過,豈知這一用
力,竟然連轉三圈,又嚇得他莫名其妙,還來不及找地落腳,已尖叫:
  「我大功告成了!」
  然而尖叫剛出,意識已散,身形下墜,他尖聲唉呀直叫,還想翻觔斗,可是已嫌過慢,
叭然摔落地面,以為會痛,唉地半聲卻不痛,他驚喜跳起:「真的大功告成了……」卻找不
到南宮鷹好邀功。
  那南宮鷹在被擊退剎那,又為了保護鐵柵門,雖受重擊,卻撐著一口拚勁不放,抓著寶
劍猛砍過來,任那朱銅城又劈又打,他就是不肯退讓半步。
  忽聞范王叫聲傳來,他急吼:
  「還不快替我解穴?」
  范王聞言這才想起主人最初計劃,本是將他功力輸給自己,然後再解他穴道。
  此時自己功力在身,那豈非表示主人功力全失?這一瞧去,他就如狂風中之小彎草,不
斷為性命而搏鬥,簡直險象環生。
  他正義乍起,吼著我來了,身形一掠,猛衝南宮鷹背面,功力運集手指,急喝:「要解
什麼穴?」
  「神封、神闕、巨闕、天池、期門、命門、神道、陽關、血海……」
  南宮鷹一口氣念了十幾處穴道,還好范王最近忙解穴,認了不少位置,聞言之後,手指
相準准,立即戳去,勁道過處,叭叭聲響,那有若破竹聲音,的確讓南宮鷹感到體內一股氣
流蠢蠢欲動,他欣喜不已,又叫快,范王拚命解穴。
  時間分秒必爭。  朱銅城幾掌劈不死人,對手寶劍又難纏,眼看范王這小子勁道十
足,分明功力大增,如此解穴下去,那還得了,他不得不喝來水牡丹:「快轟死他們!」
  水牡丹當然發現狀況不妙,家傳功夫彌陀神掌凝足十成功力,隔著三層鐵柵即已劈來,
勁風掃處,轟得南宮鷹、范王倒彈數文,撞向內側鐵柵,唉聲痛叫,摔落地面。
  水牡丹的武功果然有幾分火候,她怕丈夫罩不住,急掠進來,喝道:「快解鐵鏈。」雙
掌不停打向南宮鷹,迫他無法靠近鐵柵門。
  朱銅城得到助力,得以全力解那鐵鏈,眼看一圈圈鏈子將被解下,南宮鷹焦切萬分,又
吼道:「璇璣、天突、肩並、神封穴、快!」
  范王實在無心再鬥水牡丹掌勁,乾脆扣緊南宮鷹腰帶,兩人滾跌一處。
  他不斷解穴,可惜南宮鷹身上傷口太多,有的穴實在不好找,拖延不少時間,南宮鷹干
脆抓著他的手,指向背心位置,喝道:「命門穴在這裡。」
  范王哦了一聲,趕忙用勁點去,手指方落,南宮鷹突然大喝,身若瘋虎暴撲過來,管他
什麼掌勁,什麼狂流,猝見他喝如厲鬼撞現,是那樣快速無比反衝鐵柵門,寶劍猛砍,叭叭
叭叭,連繼四根腿粗柵鐵。
  朱銅城唉呀一聲,胸口竟然衣衫盡裂,還冒出殷紅血跡,嚇得他面無血色,須知他赤陽
寶劍竟然鋒利無比,硬將護身甲切開,還傷了自己,這無異已是在玩命。
  縱使有靈藥助身,他仍無心再戰,驚叫過後,立即甩頭即逃,丟下水牡丹不管,著實無
情無義。
  南宮鷹一劍砍斷柵桿,猝又一劍砍斷柵門鏈條,身形衝出,嚇得水牡丹面無血色,尖叫
救命想逃。
  南宮鷹恨水牡丹人骨,猛衝上來,不用劍鋒,改用劍柄,狠敲她腦袋,一連三記,敲得
她倒栽地面,話都未吭一聲即已暈倒。
  范王趕忙背起銀月姑娘,趁著武功大增之際,神氣地追在南宮鷹後面,猛吼著殺!殺殺
殺!若有寶劍在手,他必定殺得比南宮鷹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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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1:05 |只看該作者
 洛陽王手下但見朱銅城已開溜,南宮鷹又如虎人羊群,簡直兇猛無比,他們哪還敢戀
戰,兵敗如山倒般急急湧向地道出口,搶如蜂蟻,相互踐踏,哎叫連連。
  南宮鷹不想多傷無辜,攻勢稍歇,這才想到倒地不起的甘靈仙。
 縱使跟她有所過節,但這兩日,她的確照顧自己不少,如此一走了之,若朱銅城回來給
她一刀,實是冤枉,遂欺向她,神手打拍她臉頰:「喂,醒醒啊!天亮了!」
  喚了幾下,甘靈仙方自幽幽醒來,直覺地見著南宮鷹,心頭稍安:「你沒事了……」
  「還不曉得,多謝照顧,來日再見。」
  南宮鷹見她醒來,任務已完成,自是不想多呆,趕忙想衝向出口,還是擠滿大堆人,他
想,說不定外面還有埋伏,反正有寶劍在手,乾脆自己挖個洞便是,遂猛運真勁,往上衝
去,那寶劍猛旋猛鑽,頂石有若豆腐,被切得粉屑紛紛落下,再一用力,竟也刺穿。
  南宮鷹一掌震去,開口立現,他射衝上來,原是一問廂房,並無人把守,他喝著范王,
先將銀月抱出,范王則自行以輕功彈出,南宮鷹揮劍砍斷自己手腳鏈以及范王脖子鐐銬。
  三人脫困,趕忙翻上屋頂,在追兵不敢近身之下,三人連掠三落屋頂,翻牆而出,終於
逃出要命的洛陽王殿。
  此時洛陽王手下才虛張聲勢,喝喝有聲地想追捕人,然而,又哪能見得效果呢?
  地牢中的甘靈仙卻望著裂洞發呆。
  她似乎除了擁有青春之泉外,已是一無所有,就連最寂苦時候,連一個可訴衷情的人都
沒有。
  她不禁流下悲情淚水……
  洛陽殿熱滾滾,她心卻冷冰冰……










第二十四章 戀  愛
  且說南宮鷹在逃出洛陽殿之後,並不敢回到自家油行,而是逃出城外,躲入山區一處不
起眼之破廟。
  如此一來,該能暫時防止極樂幫之逮捕。
  此廟不大,似乎是拜那大地神,只有一張神壇,一尊黑神像,香爐倒地,四處纏滿蛛
網,可想而知,已許久未承香火。
  南宮鷹將銀月置於地面,找不到金創藥敷她傷口,只好叫范王前去採草藥,自己則暗運
真力替她療傷,功力過處,始發現她內腑受傷不輕,得好好治療才行。
  於是更加仔細催功,一陣陣迫向那傷勢淤血處,終於在功行三周天後,銀月嘔出一口濃
血後,悠悠醒了過來。
  南宮鷹含情道:「不要亂動,我在替你治傷……」
  由於南宮鷹身在背面,銀月根本見不著,但聞及愛人聲音,她心頭稍寬,細聲道:「是
公子嗎?……你還好吧?」
  「沒事了……呵呵……」心情一鬆,南宮鷹愛笑毛病又犯。
  銀月間及笑聲,稍窘道:「我這身狼狽……·讓公子見笑了?」
  「不不不!」南宮鷹急忙解釋:「我是高興才發笑,你救了我們啊!」
  「真的嗎?」銀月雖暗喜,但想起地牢那幕,她餘悸猶在,且窘心不已:「我……當時
我不得不用計勾引那色狼……公子能原諒我嗎?」想及肩頭被親一口,她覺得甚是噁心。
  南宮鷹根本不在乎,現在想起,反而覺得精彩。
  他不禁又呵呵笑起:「那有什麼不好,你比我想像中還聰明,而且美人計用的非常成
功。」
  銀月更羞:「美人計差點成了獻身計啦!」摸摸自己被扯斷肚兜已被接回去,一張臉不
由飛紅:「如果我真的被非禮,你還會要我嗎?」
  「當然要!」南宮鷹的確感激她拚死相救恩情,一時忍不住,撤去功力,把美女抱滿
懷,先吻她那充滿感情紅唇再說。
  雖然血液仍在口中,成威澀澀,然而那種血水相溶之吻,更讓兩人心靈緊緊結合在一
起。
  銀月終於釋懷了,心頭那個結已化去,來自愛人心靈最真誠安慰,更讓她覺得此生已找
對人,那股無怨無悔之愛,總是那麼叫人怦然心動啊!
  欣喜之餘,她想笑,可是這一笑,觸動傷勢,想再嘔血,南宮鷹趕忙止吻,乾笑地再運
真力,貼向她胸口,將那血氣給舒緩下來。
  「太色啦!受傷還想談戀愛!」南宮鷹呵呵笑起。
  銀月滿臉飛紅:「你是說我,還是說你?」
  「呃……你!」南宮鷹瞄眼邪笑。
  「你才色哩!」銀月窘羞輕斥:「到現在還按著人家胸脯不放!」
  南宮鷹這才發現,方才為了平撫愛人血氣,競也準準伸手壓在她胸脯,本是沒事,但被
說及,頓時覺得軟綿綿十分舒服。
  他當真色起來,乾脆手指像小偷般游動起來,摸向愛人美麗酥胸,邪樣一笑:「越來越
豐滿了,難怪男人為你著迷!」
  銀月更形羞窘:「少貧嘴,你是在替我治傷,還是在揩油?」
  「都有!」
  「太色了!」
  銀月毫無辦法,窘至極處,哇的一聲裝昏倒地算了,嚇得南宮鷹真的以為出事,趕忙喚
去,哪還敢非禮。
  這一叫,銀月始呵呵笑起,倒人男人懷中猛鑽,南宮鷹始知上當,輕輕甩她耳光,終又
緊緊摟住她,心靈交會笑聲終不斷。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外頭傳來腳步聲,兩人始匆忙分手,各自恢復治療工作。
  來者正是採藥回來的范王,他並未瞧及兩人親蜜模樣,但他可聽到呵呵笑聲,心知大概
沒事了。
  然而一進門,發現兩人如此正經,他倒是看不慣,捉笑道:「別裝啦!戀愛就戀愛,還
怕人知道?」逕自把香爐余灰倒去,準備搗藥。
  銀月不禁臉面泛紅。南宮鷹倒是處之泰然,瞄眼道:「偷看人家談戀愛,是一項很嚴重
的罪狀!」
  「什麼罪?我怎麼不覺得有罪?」范王愛理不理,將香爐敲得咋咋響,以讓落灰更干
淨。
  「那表示他是心理變態狂!」
  「對不起!我沒看,只是用聽的而已。」
  「那表示他是耳朵戀態狂。」
  「這什麼答案!」范王終於忍不住呵呵笑起:「少堡主你別再瞎掰好不好?耳朵也有變
態狂?」
  南宮鷹當然也笑個不停,道:「你再偷聽啊?我會讓你瞭解耳朵如何變態?自己去想
想,左耳變右耳時,那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況!」
  「你在威脅我,要揪掉我耳朵?」
  「如果你很想偷聽的話,我會達成你的心願!」  范王不禁乾笑:「可是,我只是不
小心聽到笑聲而已……」摸摸耳朵,不敢想它左右交換之模樣。
  南宮鷹瞄眼:「可是你的話讓人相信你很用心在聽。」
  「那我下次改成『小心』撞上,行不行?」
  「不行。」南宮鷹道:「因為沒有下次!」
  「我懂,我懂!」范王乾笑道。
  隨即又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你們在做什麼?呢!很認真療傷啊!繼續繼
續,我去搗藥,配合你的治傷,再見!」
  招招手,范王若無其事地走人。
  銀月窘紅著臉:「被他聽到,羞死人了!」
  南宮鷹道:「沒什麼好羞,他就是皮!十二歲不到,竟然想勾引三十歲老太婆,而且一
天之內失戀兩次,他都不羞了,我們有什麼好羞?」
  「真的?」銀月覺得好奇。
  「當然!而且是看上水牡丹!」
  「誰說我看上她!」范王趕忙探頭進來解釋。
  接著又說:「我只是臨危想保命……」
  「你好像在偷聽什麼?」南宮鷹伸出拇、食指像大蟹腳夾著。
  范王驚笑:「你們這算談戀愛嗎?」
  「只要有個『戀』字,不管是戀愛或失戀,我戀或你戀,通通都算!」南宮鷹斥笑地
說。
  「那……今天天氣不錯喔!」范王故意裝作目中無人,掃了小廟一眼,自言自語地走
人。
  然而一閃身,還是躲在轉角偷聽。
  銀月為之輕笑:「水牡丹有對他動情嗎?」
  「有啊!她說,為了他,她隨時可以把丈夫體掉,還說不在乎老牛吃嫩草,那樣才夠
味,個子小,幻想大一點兒便是,他們還準備閃電結婚呢!」
  「哇!這麼精彩!」銀月睜亮眼睛,呵呵笑起。
  外頭范王已捶胸搗肺,暗叫噁心噁心!這是初戀恥辱,實在不堪回憶,再也不敢偷聽,
趕忙溜至溪邊搗藥去了。
  南宮鷹這才探頭偷瞧,小男孩像頭鬥敗公雞,垂頭喪氣悶在溪邊認真工作,始露出滿意
笑容。
  「這對他太殘忍了吧?」銀月於心不忍。
  南宮鷹道:「除了這樣,你想整他,談何容易?」心想玩笑歸玩笑,還是要治傷,遂把
愛人轉正,深深吻她一下,始又開始運勁替她療傷。
  未多久。
  范王搗好草藥,偷偷潛回,但聞一切雨過天晴之後,方敢跨步進來,將草藥交予主人
後,表情怪異地,似乎有事請教。
  南宮鷹邊替銀月敷傷口,邊瞄向他,道:「你想說什麼?」
  「不知能否請教有關那個(戀)……愛?」范王道。
  「是戀愛?」
  「對,我可沒說那個(戀)字。」
  南宮鷹輕笑:「准你說,有什麼問題嗎?大情人先生?」
  范王乾笑:「別損了,我哪夠資格,我想問:「戀愛到底是何感覺?」對於十二歲不到
的他來說,仍是無法體會那奧妙之處。
  「這個嘛?」南宮鷹靈機一轉,有了答案,呵呵笑起,說道:「當你很想咬一個女人嘴
巴時,就是那種感覺!」
  范王道:「那不是跟狗一樣嗎?一見面就想咬!」
  南宮鷹斥道:「文雅一點好不好?誰叫你去咬狗?是叫你去咬女人!」
  「哦……」范王勉強頓悟。
  不一會兒,接著又道:「反正戀愛就是不斷相咬就對了,你們繼續咬吧!」
  說完,乾澀咧嘴一笑,走出門外、老想不透這問題,幸好他並未想咬水牡丹,這個戀愛
不算成功,該可喘口大氣!
  銀月趁機斥笑:「你怎可以這樣向他解釋,多煞風景?」
  南宮鷹瞇起色眼:「我就是這樣體會啊!你不想咬我?可想死我了!」
  一湊上嘴,不容銀月拒絕,又是一頓火熱香吻,咬得實在貼心貼意,盡情享受那戀愛滋
味。
  足足纏綿數分鐘之久,兩人始過癮分開,笑在眼裡地相互敷傷口,然後,南宮鷹才問及
正事:「朱銅城怎會找上你?」
  「他找上油行,說你被他困住,要我一人跟他走。」
  南宮鷹道:「他一說,你就相信了?」
  「我當然要相信!」銀月瞄眼。
  接著又道:「你說去天山,幾天就回來,結果足足讓人等了快一個月,不但是我,油行
上下哪個不急成瘋子?」
  「這麼嚴重?」
  「還說呢!」銀月道:「連方總管都親自從大漠趕來,你說嚴不嚴重?」
  「的確是有一點……」南宮鷹乾笑,接著又道:「可是你怎敢一個人跟他來此?」
  銀月道:「不一個人行嗎?你又不知道他狡猾得很,我只好跟來了。」
  南宮鷹歉聲道:「怕不怕?」
  「當然怕!」銀月瞄眼:「以後再多來幾次啊!准把我整死了。」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南宮鷹乾窘笑起,此次意外實在連自己都料想不到。
  想及莫名其妙落難,尤其是監牢中范王勾引水牡丹那幕情景,他笑意又起,呵呵癟笑不
斷。」
  銀月瞄眼:「怎麼?還覺得好玩啊?你又怎會被捕的呢?」
  「說來話長!呵呵……」南宮鷹實在忍不住笑意,只好邊笑邊說:「問題是從天山山下
開始……」
  他很快將碰了如意小殺手,以及潛入極樂世界,然後在武當山被捕之事說了一遍,當
然,他特別強調還是有青春毒果這玩意。
  銀月聽得動容已極:「真的有那東西?」
  「你也想喝幾口?」
  「不不不!呃……如果我老了,還想再活下去,我可能才會喝它……」小小貪婪使銀月
聲音帶窘。
  南宮鷹歎道:「其實仙泉無罪,只是有人用它來擴展野心,那就相當可怕了。」
  銀月道:「主謀者就是水大江?」
  「希望只有他!」南宮鷹越想越不安:「可是連武當掌門都受不了誘惑,極樂門將會擴
展迅速!我們得趕快回去放風聲,並轉告所有正派人士,別中此詭計才好!」
  「那……現在就走?你的傷?」
  「還挺得住,何況有寶劍護身!」南宮鷹彈著側邊赤陽劍,雖然它削鐵如泥,但被朱銅
城玷污太久。
  見著它就想及那張噁心臉孔,南宮鷹並不大喜歡這把寶劍·可是為抵強敵,還是得留在
身邊。
  他喚向范王:「戀愛結束,該趕路啦!」
  范王哦了一聲,愣頭愣腦行來,他還是想不通,為何很想咬女人的嘴巴,就叫戀愛?
  南宮鷹不再向他解釋,免得越描越黑。
  他抓起赤陽劍之後,引帶兩人退出山區,躲躲藏藏往長安方向潛去,一有機會,即把青
春之泉其實是大毒藥之風聲放出去,讓人至少服用前,會考慮是否真有這回事?如此,宣傳
效果即已達成。
  尋至官道。
  三人跳人送酒馬車,一路奔往長安城。
  短短兩天之間。
  有關青春之泉能長生不老,又是毒藥之說傳遍整個武林。
  有人好奇想問何處可尋得此泉,有人吹牛他已服過,那根本是騙人把戲。
  然而最是驚愕的還是服過此泉之人,明明就已認定自己長生不老,又怎堪遭受毒發身亡
之危機?
  於是,只要知道消息者,莫不急於向賞賜他的人追求證明,雖然答案可能皆是——謠
言,不足採信,然而那股死亡威脅仍在。
  極樂門霎時處於人心浮動,處處不安之中。
  至於其他江湖中人,縱使好奇探尋,但若是叫他們服用,或許還得考慮個三天五天才
行。
  南宮鷹宣傳果然得到莫大效果。
  尤其是狀元油行任何人皆對此仙泉十分敏感,免得還來不及享受長生不老,即被炒魷
魚。
  南宮鷹終於回到長安威南鏢局。
  除了總管方君羽,連那左無忌都把獵鷹五十騎給帶來長安。
  那驃騎奔處,地動山搖,整座長安城終於嘗出狀元油行真正來頭——簡直不輸一國之
軍。
  現在連官府都十分忌諱,若是狀元油行造反,長安城不出半天,立即淪陷,還好,南宮
鷹平時打點有方。
  長安總兵嚴將軍得以安心許多,在打招呼後,得知他們為尋找主人而來,現在主人找到
了,他自是更加安心。
  南宮鷹方回來,已被接到後院寒佛軒接受治療。
  塞佛軒本是李威南往昔修身養性地方,後來讓給南宮鷹當行館。
  南宮鷹喜歡此軒完全由紅檀木所造,就連神壇上兩尊寒山、拾得佛像亦為紅檀木所雕,
大約半個人身高,卻栩栩如生,的確是精品。
  淡檀香味讓人如進佛堂,不自覺中產生清心、肅穆心靈,那正是南宮鷹用來思考之最佳
環境。
  銀月本也該在此處治傷,但她只有幾道鞭痕,且為女性,只好由范大嫂寒七鳳帶回房間
處理即可。
  寒佛軒清一色為男子。
  方君羽、左無忌、李威南、范通、范王全部坐於檀木板上,瞧著已經重新敷藥纏上繃
帶,形態幾乎成為木乃伊之南宮鷹。
  他們還是有個共同想法——青春之泉真的能使人長生不老,且殺不死?
  南宮鷹癟笑地回答:「的確有此事。」
  他請范通及范王父子佐證,並詳加說明有關東海仙島之事。
  方君羽不禁皺眉:「既然殺不死,那碰上他們;只有閃避一途了?」
  狀如呂洞賓的他,這半年來不斷為大漠以及送油事業煩心,眼角已多了幾條皺紋,他卻
仍無怨無悔,且心緒高昂。
  南宮鷹道:「除非立即砍下腦袋,否則便只有躲開他們,我準備下令所有弟兄遵守,以
免多加傷亡。」
  方君羽點頭:「自該如此…··」
  范王道:「用油煎或火燒大概也行,呵呵!用雷公彈轟他們,或許更能奏效!」
  范通斥道:「沒事別亂說話!」
  南宮鷹笑道:「他說的沒錯!這意見很好,咱們最好叫雷公大將軍多製造幾顆隨身攜帶
用的雷公彈,也好備不時之需。」
  方君羽點頭:「屬下回去必定轉達您意思!」
  范王已從口袋抓出一顆膝蓋大雷公彈,呵呵笑起:「我已經隨時攜帶啦!敵人實在太可
怕,我得學會保護自己。」
  此彈一出,眾人稍緊張,這本是火炮專用,他怎會那麼來勁帶在身邊?
  南宮鷹道:「你不怕一個不小心跌倒,引發它,炸個屍骨無存嗎?」
  范王一愣:「會嗎?我會跌倒嗎?」
  「自己去想想!」南宮鷹訕笑著。
  「呃……呃…··」范王終也乾笑起來:「或許我背在背後就不伯跌倒了……」
  「就怕有酒鬼把它當成酒瓶搶去,你大概可以少斷一條腿。」
  「那……那還是等小顆運來時,再攜帶好了·」…」
  「那也未必!」南宮鷹道:「我看你用棉被把它包起來,勉強可以抗跌,若真遇上麻
煩,還得用它不可!」
  范王乾笑:「我試試看……」不斷考慮是否真要如此進行。
  南宮鷹這才撿回正題:「不管如何,極樂門很快會找上門,我們得想個對策應付才
行。」
  方君羽道:「他們找少堡大麻煩,最大原因是什麼?」
  南宮鷹道:「可能是私仇吧?我跟水大江在仙島有過節,然後又夾了一個朱銅城,我當
然成了他們最大眼中釘。」
  方君羽道:「這麼說,他們不是衝著油行了?」
  李威南道:「油行乃商家,跟武林恩怨不同,大不了是接收,換人管理,通常沒人會笨
到斷絕財路地步。」
  方君羽點頭:「那表示油行將無後顧之憂,咱們不必擺重兵護盤,可以全力對付極樂
門!」
  左無忌道:「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攻向極樂世界,將可收到更大效果。」
  半年來,他堅守飛鷹堡安危,已然曬得更黑更壯,他卻精神抖擻,堅毅的國字臉不斷露
出甜朗笑容。
  原是和二小姐感情有了穩定發展,他想不高興都難。
  南宮鷹有此考慮,可是殺不死的敵人,並非一般戰法即可解決,若大批攻敵,倒不如自
己親自拿寶劍去砍幾個人頭划得來。
  左無忌似看出主人心態,隨口又說道:「五十騎已更精進.砍人頭並非易事。」
  「我明白!」南宮鷹道:「可是敵人並非騎在馬上跟你作戰,他們武功都強,而且高來
高去,不易對付,五十騎還是做支援好了。」
  左無忌有些失望,但主人所言不無道理,他不便再做聲,以免有了意氣用事之輕浮舉
止。
  方君羽道:「或許將敵人弓侄大漠,那裡是飛鷹堡地盤,一方面有利本門,一方面可孤
立對方補給線——也就是仙泉之供應,日子一久,勝利將歸我們所有。」
  南宮鷹道:「話是不錯!但把戰場引到自家門,隨便一動.自家人必有傷亡,不到最後
關頭或妥善計劃,似乎不宜貿然行動。」
  方君羽道:「可將戰場引到大沙漠,這高飛鷹堡仍有段距離。」
  「這倒是可行了……」南宮鷹沉吟:「卻不知水大江那傢伙是否肯上當?」
  范通道:「既然要引人,不如引到東海,那本就是仙泉出產地,水大江一定會去,而且
會瘋狂地阻止,我們照樣可以收到奇襲效果!」想及仙島被火山埋沒浩大奇景,他想來即過
痛萬分。
  南宮鷹瞄向他,呵呵邪笑:「你不是說死也不去東海?現在怎捨得以身作則?」
  范通為之乾笑:「屬下是為大局著想,如果屬下能不去,那是最好了……,,
  「你提的意見,你不去,多煞風景?」南宮鷹輕笑:「這方案也不錯,說不定可採行!
至少,我還得去一趟,看看仙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暫時就派你打探有關仙泉輸送及取得
之事,也好斷其後路,你對於這任務滿意嗎?」
  「呃……」范通只能乾笑:「少堡主指派之事,小的怎敢拒絕,必定誓死達到!」
  「我是問你滿不滿意?這跟達成是兩碼事!」
  「呃……滿意!」范通笑道:「這是現在最重要任務,小的以能接下此任務為榮!」
  范王瞄向父親:「爹,你到底什麼時候退休?」以下「以搶人家飯碗」並未說出,但立
意甚是明顯。
  范通反瞄過來:「等你翅膀硬的時候!」
  「我現在還不夠硬嗎?」范王道:「打從去年開始,我已經身歷無數戰役,哪一次不是
光榮回來?這樣的翅膀不硬,你要去哪裡找鐵翅膀?」
  范通道:「我知道你夠硬了,只不過每次都掉光毛才回來,那種光榮,的確很光溜
溜!」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露出會心一笑。
  范王皺眉:「有這麼嚴重嗎?」
  「不然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只不過是一點兒意外而已……」
  范通道:「算啦!別老搶我飯碗,這事我來接,少堡主已很器重你,必定會再派你重
任,干吃什麼醋?」
  范王這才弄笑起來,轉向南宮鷹,問道:「屬下是否另有任務?」
  「有!」南宮鷹道:「派你去咬人!」
  「咬人?」范王怔愕:「那不就是叫我去戀愛7」一直想著南宮鷹所傳:戀愛感覺即是
想咬女人之感覺,他不禁大為緊張。
  南宮鷹訕笑:「隨你怎麼想!」
  「到底要咬誰?」范王乾窘一笑:「任務重不重要?」能免則免。
  「本是派你去咬水牡丹,但你老喜歡重要的,那就咬水大江好了!」
  「咬他?」范王更驚:「你叫我跟他?談戀愛……」
  如此答案實在讓在場請人摸不著頭緒,且因離譜而感到莫名想笑。
  「我可沒說!」南宮鷹呵呵笑起:「我只是叫你去找他,你要跟他談戀愛,我也沒辦法
阻止!」
  「早說嘛!嚇死人了……」范王乾聲笑起,噓喘大氣。
  范通卻一個響頭摑來:「你敢給我搞同性戀?」
  范王唉呀一聲,雙手抱頭,急忙閃開,怨聲道:「哪有,老是誤會人家。」
  「什麼誤會?」范通斥道:「我看你的心就是這麼想,還興奮成這個樣子,我闊了
你!」
  他伸手想探,范王趕忙護著下體,急求於南宮鷹:「少堡主都是你說大了,請您解釋清
楚好不好?」
  南宮鷹笑道:「當然好,不過……誰敢保證你心頭沒想過這種事?」
  「唉呀!別再陷害我了好不好?」范王苦笑不已:「我向天發誓,我要是喜歡水大江,
我寧願當女人!」
  南宮鷹笑道:「這豈非更嚴重?同性戀,總有一個要當女的。」
  范通嗔斥:「這麼沒志氣,不如閹了算了!」
  「不不不!又說錯了!」范王及時更正:「我要是同性戀,不如當成太監算了!」
  「那還不是一樣!」南宮鷹笑道:「太監是半個女人,而且很喜歡男人!」
  「可是我照著我爹的話說,怎麼又錯了?」范王莫可奈何若笑著。
  「氣死我了!」范通登時想撲過來。
  范王唉呀一聲,為了保命,趕忙沖逃外頭,不敢再解釋,免得越描越黑,現在困擾他的
已不是男女問題,男男問題更加嚴重。
  范通嗔嗔罵罵幾句,竟也搞不過寶貝兒子而呵呵笑起,歉然轉向南宮鷹,道:「他就是
口不擇言,還請少堡主見諒!」
  南宮鷹笑道:「沒關係,少了他,生活總少了點兒樂趣。」
  「多謝少堡主包容。」范通這才感激拜禮,坐回原位,繼續討論事情。
  南宮鷹將種種狀況做了分析之後,還是決定要摧毀毒泉之供應;如此斷其後路,將能一
勞永逸。
  范通責任不由加重許多,一臉正經,道:「此事不拖,屬下這就去辦!」
  立即起身拱手告別,方想行至門外之際。
  豈知范王又自興沖沖喝喊奔回:「大事發生了!發生大事了!」
  報馬仔洋洋得意喝得眾人往外頭瞧來,猜不透這小子口中的大事是何名堂?
  范通冷道:「少在那裡吹大牛,剛剛出去,回來就有大事?」
  「真的是大事!」范王揮著手中一張紅帖,呵呵笑起「這就是證明。」
  南宮鷹已行向門前,怔愕道:「誰會投帖過來?」
  「馬群飛!」范王欺前,畢恭畢敬將紅帖交出笑道:「帖上畫有飛馬圖,正是馬群飛臉
上標籤,我老爹以前的主人。」
  「是他?」南宮鷹甚驚。
  范通更是怦動於心,畢竟舊主人威風仍在,此時突然拜帖.必定有所重事。
  眾人期待帖中寫些什麼?
  南宮鷹很快拆開,先看署名,果然是「馬群飛」三字,信中則寫著一些客套話之後,才
提及正事:
  「小舅:
  「……唯因在下身游中原,想瞭解中原民情風俗,可否約您相見於城中大雁塔,以敘舊
情?」
  沒寫時間,當然是立即赴約了。
  范王急問:「馬群飛找少堡主何事?」
  「喝茶!」南宮鷹道,然後將請帖交予手下過目。
  范通最是敏感:「不可能,屬下瞭解馬群飛,他若沒事.不會那麼大費周章——拜帖對
他來說,已是大事。」
  方君羽道:「聽少堡主以前傳回大漠消息,馬群飛不是已成了宇宙王?在中原頗為叱吒
風雲?」
  南宮鷹點頭:「是有七分可能,可是一直未加以證實。」
  范通道:「不知少堡主是否準備赴約?」
  南宮鷹道:「人都來了,不去看他,怎好意思?」
  范通道:「既然都到長安附近,他該親自來這裡,哪還發什麼帖?屬下以為這其中必有
原因,少堡主該小心從事才好。」
  范王道:「大雁塔才七人裡,屬下去探探動靜如何?」  南宮鷹點頭:「去吧!小心
些。」
  「是!」范王領旨,任重道遠地拜別主人,示威式地瞄了父親一眼,方自大搖大擺掠向
松林,翻牆而出,露了一手還算不錯功夫,南宮鷹賞他的一成功力果然助益不小。
  范通露出滿意微笑,只要見著兒子比自己強,那是他最大欣慰。
  不過,他仍為主人之事擔心:「馬群飛應該知道有關青春仙泉之事,否則不會如此湊
巧,少堡主一回來,他就投帖拜山。」
  南宮鷹疑惑道:「你是說他跟青春毒泉有關?」
  「至少他一定聽過此事吧?」范通不敢妄加揣測,只能溫和說出自己看法。
  方君羽道:「說不定他就是想瞭解有關青春毒泉之事,才親自前來拜帖。」
  「若真如此,倒是好辦……」南宮鷹呵呵笑起:「其實我擔心的是馬群飛已加人極樂
門,那才是真正叫人大傷腦筋!」
  以馬群飛武功、智慧及兵力,的確讓南宮鷹頗為忌諱,如果再加上青春仙泉作孽,他簡
直不知如何對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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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2:03 |只看該作者
  馬群飛道:「會嗎?憑馬群飛野心及威望,怎會甘心加人他人門下?」
  「那可說不定,連武當掌門都高高興興加人,其他人更不必說了!」南宮鷹道:「如果
硬要退馬群飛加人,那是不可能,但若是以進獻,或共享利益,馬群飛可能禁不了誘惑,尤
其那又能讓人長生不老,簡直跟仙丹一樣,誰不搶著要?」
  方君羽但覺此解釋有道理,遂道:「要是他真的已加人,此次可能完全衝著公子而來,
不得不防!」
  南宮鷹道:「防他根本沒用,還是要斷其後路才行!」
  隨即又轉向范通,道:「你還是先去查仙泉補給路線,務必在最短時間之內找出來,以
免對方興風作浪。」
  范通自知任務重大,不敢耽擱,立即拱手道別,匆匆離上。
  寒佛軒只剩四人,各有心緒思考問題。
  一直沒沒無言的李威南,此時開口說道:「那馬群飛敢明目張膽而來,想必已有完善准
備,他約得如此之近,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要少堡上放心赴約,他並不想耍詐,始做出這表明動作。
  「二是他早有併吞之意,也就是說,不管少堡主赴不赴約.他都將對付您。」
  南宮鷹點頭:「我瞭解……希望他不是後者才好!」
  想及馬群飛若真的喝了青春之泉,在得知青春之泉有副作用後的癟樣臉容,他不禁呵呵
笑起,但笑聲方起,又覺得不妥,趕忙壓抑,形成一張怪異臉容。
  經過一番折騰,南宮鷹對癡笑症已較能控制,只要受難或遭受到其它無法讓人腦袋空閒
下來時,此症狀自然減輕。但若像現在清閒下來之思考,往往使得他走偏而痼疾復發,不該
笑的場合,仍不自覺地笑出來。
  雖然比起以前已好得多,但總叫他莫可奈何,此時沒時間上天山找神經怪叟尋求解藥,
也只有多忍忍了。
  他甚至懷疑毫無解藥,得全靠自己修為來解救不可,心靈之掙扎與無奈,是可想而知
的。
  方君羽發現主人行為稍有反常,已問道:「少堡主最近為何時常發笑?」
  南宮鷹欲言又止,他終也窘困笑起來:「還不是練了那怪異功夫,練到後來,腦袋好像
老有人在搔癢,然後就想起一些好笑之事,忍不住就笑起來了。」
  方君羽聞言,眉頭直跳:「世上竟有此功?」暗自抽笑著。  李威南稍怔:「少堡主
是跟何人學此功夫?」
  南宮鷹道:「我也不清楚他真正名號,只叫他神經老人,但我曾聽洛陽王說一個名號叫
神經怪叟,大概就是他了。」
  想及在天山和神經老人之種種怪異趣事,他笑聲又起。
  「神經怪叟?」銀萬金忽而想了兒時曾聽過這麼一段故事。
  一會兒,他又道:「莫非是五十年前,有一神經大俠,在一月之內打敗少林武當兩派掌
門及長老三十餘名。然後集合他們帶到妓院準備還俗,結果是妓女潛逃開溜方保住那些和
尚、道士貞操的神經客?」
  「竟然有這種事?」南宮鷹聞言笑意更難忍,而呵呵笑起,看來這老頭比自己瘋得多
了。
  方君羽、左無忌亦是笑聲不斷,在他倆感覺,中原武林簡直怪異無比,什麼人都有,此
時碰上卻是最怪一個,想不笑都不行。
  銀萬金笑道:「那是我十三歲聞知之事,後來斷斷續續仍有消息,皆讓人哭笑不得,然
而,在我三十歲左右,他突然失蹤,若還活著,少說也該百歲開外了吧?」
  「他是有這把年紀!」南宮鷹想笑:「他想自殺都死不掉,實在可憐……」
  方君羽道:「少堡主去天山即是想找他解決毛病?」
  「正是……」南宮鷹道:「不過,照此看來,得延後些日子,希望不會再出現其他副作
用才好。」
  想及要以酸梅止笑,他覺得自己像女人懷孕般可笑——男人隨身帶一大包酸梅吃,實在
不像話!
  可是,實在沒辦法啊!
  南宮鷹笑容扭著、變著,三人笑意抽著、捺著、還是幫不上。忙,只能投以同情、無
奈,以及祝他早日康復之笑意眼神。
  方君羽只好計劃,有機會幫少堡主到天山找那老人。否則,他實在不忍看少堡主整日發
笑,還吃酸梅?那是男人的隱痛,不解決,永遠都有個疙瘩在。
  南宮鷹勉強忍住笑意,把話題引向馬群飛,以減少回憶溴事機會。
  四人研究心得一陣之後,范王已匆匆趕回來,一副完成使命地報向主人:「只有馬群飛
一個人,應該沒有埋伏。」
  方君羽稍怔:「你確定?大雁塔有十層,你每一層都去過?」
  「去過了。」范王道:「我還登上第十層,只發現馬群飛坐在那裡彈琴,悠閒得很。」
  南宮鷹道:「大老遠從大漠跑到長安來彈琴?他倒是風雅過人。」
  方君羽道:「他發現你了?」
  「我想可能。」范王道:「不過他裝不知道,大概也料準少堡主會派人去探他吧!」
  「他一向老狐狸……」方君羽道:「少堡主是否要去赴約?」
  南宮鷹道:「早就說好,不去,他一定會來,何必弱了自家威風?」
  方君羽道:「可是屬下總覺得他有所陰謀……」
  「如此之近,你們若不放心,埋伏在外面便是。」南宮鷹道。
  方君羽就等這句話,聞言欣喜道:「屬下遵命,這就前去佈署。」
  說著,他和左無忌一同拜別離去,準備調動大批人手以護主。
  范王拿出口袋那顆雷公彈,呵呵笑道:「要不要帶一顆?萬無一失。」
  南宮鷹斥笑:「你當真不怕跌倒,炸死自己?」
  「是有點兒怕,不過碰上馬群飛,我沒它,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
  原來範王有了雷公彈,才敢明目張膽找向大雁塔,否則任他有幾條命,哪敢去碰馬群
飛?
  南宮鷹捉黠一笑:「我還是不敢帶。」
  「怎麼,你也怕炸死?」
  「不是!」
  「那你為何不敢帶?」
  「因為怕人誤會我是午夜牛郎。」
  「什麼話?」范王斥笑不已:「帶雷公彈會讓人誤會成午夜牛郎?」這是哪門解釋?他
簡直無法串連這兩者有何共通性。
  「有個『蛋』便是!」南宮鷹往他下襠瞄去,呵呵笑道:「你不覺得把雷公彈放在口袋
甩啊甩的,很像牛卵蛋嗎?」
  「這……這……會嗎?」范王恍然頓悟,一張臉隨之飛紅,直叫著會嗎會嗎?把雷公彈
放回口袋甩兩下,還是叫著會嗎會嗎?
  他卻窘得自嘲笑起,罵了一句:「他媽的午夜牛郎!」不敢再見任何人,趕忙溜進回
廊,避丑去了。
  李威南笑聲不斷:「這個寶、老是做些讓人莫名想笑之事。」
  「他也是一番心意!」南宮鷹笑道:「只是把東西擺錯地方面已。」
  兩人視目而笑。
  躲在暗處的范王聞及,猛抓雙手暗叫恥辱恥辱,恨不得啃吞那雷公彈,然而似乎於事無
補了吧?
  甚快地。
  南宮鷹選了一件素青衣衫套在身上,準備赴約。
  他考慮是否要帶那把赤陽劍?
  雖然帶著它,對於自己較有保障,但初次見面即帶刀帶槍.似乎弱了自己威風,何況還
有方群羽等人四處埋伏,再帶寶劍,實在太小題大做了。
  他決定空了赴約,將寶劍交給李威南保管,以備不時之需。
  除此之外,已無任何可準備。
  他當下告別眾人,大步走出鏢局,往南山方向行去。
  八里路程,一晃即至。
  大雁塔落於李家莊慈恩寺內,本為少林分舵之一,但近來遊客漸多,少林乃撤舵,只留
幾名和尚專司打掃之職,終為長安城新開一處觀光勝地。
  然而遊客似乎已知將有江湖人士聚集,已然躲得無影無蹤,塔寺的四處顯得一片沉寂,
風吹樹不動,只聞黃葉蕭蕭下,憑添幾許瑟縮冷意。
  南宮鷹瞧及這塔高十層,直聳天際之大雁塔,但覺莊嚴肅穆,不愧是聞名古跡。
  再走近些,菩提樹四落排開,枝葉黃中帶綠,嗦嗦靜敬,別有一番禪意。
  南宮鷹尚未沉靜下來欣賞,十樓塔頂傳來錚猙琴聲,英氣泛生,該是「萬里出征」名
曲,那英雄奔赴沙場之氣吞山河氣息表現無遺,如此更能瞭解彈琴者之心境,不是英雄便是
梟雄。
  琴音似有引人意,南宮鷹不假思索,一衝而起,直掠十層塔,穿窗而人。
  馬群飛果然靜坐塔中央,醉心彈琴,只見得他相貌堂堂,四十開外的臉容顯得精神奕
奕。
  頭髮梳理整齊,濃粗眉毛經過修剪,顯得死硬,和他那,嘴角短髯形成三道特別清楚特
征,再配上細長而尖亮丹鳳眼,可以看出他是極具強硬而又俱有女人細心之個性。
  一身田黃絲袍加身,有若帝王之尊,說他梟雄一點也不為過,連彈琴姿態皆現王者風
范。  如此一個處處裝出或顯出高高在上之人,想對付他,並不容易。
  南宮鷹方落地,馬群飛立即頓斷琴音,迎目含笑說道:「少堡主請坐!」
  地上早就置妥一張薄團,淺黃黃地映在墨綠大理石板上,甚是醒目。
  南宮鷹應言坐下,道:「堂主好大興致,跑到這兒來彈琴?」
  「呢……稍練一下而已。」馬群飛淡淡輕笑:「咱們已有年餘未見面了吧?瞧你,意氣
風發,不但快統一大漠,連中原商家都被狀元油行壓得奄奄一息,實讓咱這大漠郎與有榮
焉。」
  南宮鷹道:「堂主也不差,宇宙王威名更是轟動武林,嚴然新的武林盟主,在下佩服之
至。」
  「少堡主認為我是宇宙王?」馬群飛凝眼過來,想看穿對方心思。
  南宮鷹淡淡輕笑:「不是嗎?」針鋒相對地反瞧回去。
  馬群飛突然哈哈暢笑:「少堡主果然精明,我從未露臉,還是被你猜到了。」
  南宮鷹道:「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你找我又為了何事?」
  「呃……」馬群飛沉吟一下,接著說道:「本來我打算跟你敘敘舊之後再說,但少堡主
如此之急想知道,在下也就恭敬不如從命,直話直說了……是跟青春仙泉有關。」
  南宮鷹暗道:「果然是為此事而來。」稍稍動容。
  隨即又問:「你已經加人極樂幫?」
  「極樂幫?」馬群飛甚是不解:「天下有這麼一個幫派?」
  南宮鷹注意他表情變化,似乎看不出做作,說道:「也就是供應青春仙泉的那個幫
派!」
  「喔」馬群飛頻頻點頭,似在盤算:「聽說喝了青春仙泉,將來若不喝,會中毒而死?
  「不錯!」
  「你親眼看見?」
  「不錯!」
  「看見誰?」
  南宮鷹但覺馬群飛目光炯炯逼人,心生疑惑:「你好像很在乎此事?」
  「呢……」馬群飛但黨失態,以笑聲掩飾窘態,道:「如此吸引人的東西,誰不想瞭解
呢?如果沒副作用,那簡直太完美了。」
  「你已經服下它?」
  「沒有!」
  「回答那麼快?」南宮鷹直覺他想極力否認。
  馬群飛淡然一笑:「不必對我猜忌太多,如果我服下,我會不知極樂幫之事?我只想了
解這東西而已,而你又是親身體驗過這玩意兒,所以我才來請教你。」
  南宮鷹被他這麼一說,又無法猜得準確,只好隨他說去。
  一會兒,馬群飛很快又追問:「少堡主,當真有人因為吃不到仙泉而亡?」
  南宮鷹道:「你不會抓一個關起來研究,立即可以證實一切。」
  「呢……是了,我怎沒想到?」馬群飛自言自語地說:「可是,要證實一個人,要多久
時間?」
  「那我就不曉得了!」南宮鷹道。
  接著又道:「我沒那種興致去證明。」
  「少堡主一定親眼看過,能否告知一二?」
  馬群飛口吻已露出請求之態,南宮鷹想想,讓他知道也好好,免得他加人極樂幫,准整
死自己,遂道:「事情該從東海仙島開始,當時我跟蹤甘靈仙到仙島,發現水大江也在,而
且還見著仙泉,我忍不住想喝,突然跳出一位土蕃王阻止我,並說出喝仙泉之副作用。然後
我看到他們族人有的變成皮包骨的骷髏,終於相信那玩意兒不能喝,誰喝了誰準倒霉。」
  馬群飛臉容稍變:「你不是說,只要一直喝下去,不會死亡?」
  「話是不錯!」南宮鷹突然呵呵笑起:「問題是我為了斷水大江後路,以及挽救土著,
於脆引動火山爆發,炸得仙島稀裡嘩啦,沉人海底,現在什麼營養牛奶都沒了!」
  「你把仙島炸沉了?」馬群飛驚心動魄,人立而起,膝蓋動處,差點兒勾翻琴座,他趕
忙發力穩住,但黨失態,想以更緩和語氣說話。
  然而南宮鷹已感覺出他反應過度,必有名堂。
  接著又笑道:「你好像很在乎此泉在不在?」
  馬群飛一臉惋惜:「如此天地靈泉,你竟然把它炸沉?你忍得下心?」
  「都已經炸了,還有什麼不忍心?」南宮鷹頗為得意地說。
  「很好!你夠狠!夠威風!」馬群飛來回踱步,邊念邊想著問題:「可是,既然都已經
炸了,水大江他們為何還有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仙泉?」
  「那你只有去問他了。」南宮鷹道:「問到了再告訴我,我也很想知道。」
  「水大江?」馬群飛在沉吟什麼。
  南宮鷹見他思考如此專注,心想自己已把話說清楚,沒有再停留此處之必要,遂道:
「你需要的答案,我都給了,這裡也沒準備什麼茶、酒之類東西。想來你是要專心練琴,我
不想打撓太多等你練完琴,有空兒到威南鏢局,在下必定盡地主之誼,讓你盡興而歸,就此
告辭!」
  拱手為禮,南宮鷹想開溜。
  「等等!」馬群飛急忙喝止他。
  「還有事?」南宮鷹凝眼而問,不知這老狐狸還有何花樣要要?
  馬群飛淡淡笑起:「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自從你我兩家結為親戚開始,一直都在和
平中渡過,許多年來也算相安無事。然而近來少堡主簡直勢如破竹,不但揚威於大漠,還在
中原搞得有聲有色,相形之下,我總覺得是否老了,有一點兒跟不上你的感覺,所以趁今天
與你相遇機會,想跟你印證幾招,不知少堡主可否賜教?」
  南宮鷹怔詫:「你要跟我比武?」
  「不敢當,只是印證。」馬群飛淡笑:「尤其少堡主學了什麼吸功邪法,幾乎讓所有武
林人物栽觔斗,我不知又能擋得了你幾招?」
  南宮鷹邪邪笑起:「這恐怕才是你今天約我的目的吧?」
  只見馬群飛淡笑:「也可以這麼說,畢竟學武的人都想知道他武功是否天下第一,我也
不例外。只不過,我想在不傷和氣下跟你較量而已,你可願意?」
  南宮鷹何嘗不想鬥鬥這位幾乎已成了武林盟主的宇宙王,淡笑道:「你都開口了,我還
好意思躲嗎?」
  「多謝賞招!」馬群飛拱手為禮,一副英雄惜英雄姿態。
  南宮鷹道:「怎麼比?」
  「比三招!」馬群飛道:「手法不定,三招之內決勝負如何?」
  「好!」南宮鷹心想,其實高手過招,一掌就夠了,三招只不過多表演幾手炫炔功夫而
已:「既然是印證,該是點到為止吧?」
  「當然!」
  馬群飛隨手一扇,琴座、蒲團全部移往牆角,露出二十丈方圓寬廣,足可讓兩人大打出
手。
  於是南宮鷹暗自運勁,雖然身上還敷著藥,但那是皮肉之傷,該影響不大,唯有左腿刀
傷較深。
  但只要不比輕功,也能混得過去,現在可比者,該是內力和掌法。
  既然一招決勝負,他當然使出新創的烈鷹神掌,尤其是那招「萬鷹齊飛」,自己從未使
用過,現在用來現寶也好。
  當下他耍出此招,但見雙手如電化開,剎然間直若飛鷹展翅,由一而十,由十而百,及
至成千上萬,或飛掠或欺撲或穿啄,連綿不斷,變化萬千,一氣呵成,威勢自不在話下。
  馬群飛但覺此招變幻莫測,看似虎虎生風,卻又內斂潛藏,直若一顆炸彈,若引開它,
將被炸得屍骨無存似的。
  然而他似胸有成竹,以不變應萬變,運出護體神功,雙掌合十一如佛,全神凝貫,盯死
南宮鷹任何可能化開之招式。
  南宮鷹瞧他採取守勢,自己當然主攻,猝而大喝,身如猛虎撲去,那掌勁開打,倏若千
萬處暴亮明鏡齊閃,裹向馬群飛全身要穴。
  那閃銳過處,嘯起光帶猛捲再捲,就快封去馬群飛所有身形之際,突然暴開雙掌,只見
得掌現紅光與那白鏡不斷砰砰互擊互撞。
  每擊一掌,瑞氣即如利刀噴出,像放劍光般直往四面八方射去,若在夜晚,必定如元宵
煙火般燦亮耀眼已極。
  那光影再轉,直若大光團包著小光團不停碰撞磨擦,嘯風更熾。
  就在那四掌不斷切封之際,南宮鷹突然見及一道幾乎其微空隙,那好不容易才得來機
會,一個掌刀猛切過去,那就如戳破氣球。
  叭然一響,紅色光圈頓失,露出大片肩背,南宮鷹豈可失去機會,一連數掌劈劈斬斬過
去,終於切中對方右肩。
  那該是戰勝此招,在點到為止規定下,他立即收手。
  豈知馬群飛卻趁此機會,一掌打向他胸口,那勁道簡直重得要人命,嚇得南宮鷹驚駭暴
閃,連翻七八個觔斗。
  趕忙運出吸功秘法,始化去不少勁道,儘管始,他還是被打得胸腔悶痛,顯然受了內
傷。
  南宮鷹臉色稍變:「你不遵守協定!」
  馬群飛淡笑:「我並沒失信,第一招是敗了,但第二招連著來,只是你大意而已,好
吧!既然是分開,這掌不算,咱們重新比劃!」
  「打了我還說不算?」南宮鷹暗罵,但人家都說得出口,他只有認了,心想第二局再扳
回便是。
  當下凝起奇異神功,準備借力打力,以收拾這老狐狸。
  馬群飛但覺對方左手採守,右手採攻,該是施展所謂的吸功大法,他有心試試。
  登時輕喝,右掌千斤萬力劈來,那招又硬又直,毫無取巧,直若泰山壓頂,掌勁轟得南
宮鷹衣衫獵獵作響。
  南宮鷹卻是不退,冷喝一聲,左手如電吸貼過去,但見掌勢一個罩引,馬群飛所發勁道
全被吸去,他臉色頓變,趕忙想撤功。
  豈知自家掌勁已從南宮鷹右手轟出,打得他連退七八步,血氣為之浮動。
  「好功夫!」
  照理來說,馬群飛已三戰二負該是輸家,他卻又大喝撲來,喝叫道:「比武不比玩真
的!你試試看!」
  分明他已惱羞成怒,且想證明什麼。掌影登時大作,在那無盡空間中霸展出來,直把南
宮鷹當小綿羊般搏殺。  那完全是拚命殺招,南宮鷹感覺得出,怒笑出口,不退反進,伸
手照打對方掌影。
  但見七掌罩劈自己門面,他迎手過去,連吸七掌,猝而反擊馬群飛腰腹空門,心想此著
必能迫得他閃逃它處。
  然而馬群飛卻大大出乎南宮鷹意料之外,硬是不顧空門,硬逼招勢想撲殺小綿羊,南宮
鷹縱使感到意外,但箭已出弦,不得不擊,登時三掌砰砰砰連劈那腰腹,卻像打在沙包上.
叭叭叭化於無形。
  他驚駭不已:「你練了金剛護體神功?」
  話未說完,馬群飛狂笑出口,一掌打得南宮鷹如蝦米彈撞牆頭,左掌疼痛欲裂不說,喉
頭一甜,血絲已湧出,內傷不山更重。
  馬群飛忽而狂笑,聲震寶塔:「你練了吸功邪術,我練了金剛護體,各有千秋,不過,
看來你還是弱了一成!哈哈哈……」
  南宮鷹又氣又怒,這傢伙分明要詐,他不認輸,突又反撲過來,秘功猛地施展,。雙掌
見向即劈。
  那馬群飛有意凸顯武功了得,根本不躲,讓他連劈十數掌而面不改色,笑聲更狂。
  南宮鷹一氣之下,猛用吸勁粘向他肩背,不必對方發掌,照樣搶吸他內力。
  馬群飛淬黨內力浮動,驚駭不已,笑聲頓失,迎掌就劈,南宮鷹料準他有此舉,趕忙粘
來掌勁以吸功,淬又吐打對方肩頭。
  叭然一響,馬群飛踉踉蹌蹌跌前四五步,差點兒撞牆。
  南宮鷹終於明白,縱使對方護體神功再強,只要自己吸去些許護體真氣,再狠狠罩打,
照樣可以收到奇襲效果。
  發現如此秘密,他心神篤定不少,縱使制不住他,也不至於落個一敗塗地的地步。
  馬群飛冷笑:「有你的!」猝然厲喝出口,人如飛虎罩來,掌勢不斷切劈再劈,任那南
宮鷹想吸取再反打。
  然而馬群飛卻在想吸功之際斷止吐勁,讓他吸不到,然後改劈另一手,必要時連雙腳都
展開攻擊,如此一來,竟然奏效,並攪亂南宮鷹掌勢戰法。
  他一時處於下風局面,何況方才又受了對方兩掌,功力大打折扣,在無法吸取對方勁道
補充之下,已相形見絀,節節敗退。
  當下心頭一橫,猝然改右掌為指,趁著左掌封去對方勁道之際,先破去其護體真氣一部
份,五指如勾往其肩胸抓去,唰然一響,衣裂肉裂,現出五道紅痕。
  那本該讓馬群飛叫痛之傷,他卻一兒反應也沒有,更讓南宮鷹驚心動魄的是那傷口,竟
然流出透明般液體,這分明是……他驚叫:「你服了青春毒泉?」
  話未說完,馬群飛似在報復裂衣之仇,似想殺人滅口般一掌轟得南宮鷹倒撞對面牆壁,
南宮鷹哇然大吐鮮血,意識中只想趕快逃開這裡,否則必定遭殃。
  二話不說,強忍浮動血氣,猛地運勁,掠窗而出。
  豈知身形方衝出七八尺,外頭淬又一道勁風轟得他倒摔內塔,滾跌地面。
  南宮鷹還想逃,轉向別道窗口,照樣有人掠進來,他乍見此人,驚愕無比:「水大
江?」
  那肥胖黑臉傢伙,不是水大江是誰?
  水大江邪邪訕笑:「你的確難纏,但這次你插翅難飛!」說完狂笑不止。
  南宮鷹苦笑,還想逃,可是每轉一窗口,即有一人掠進來,瞧這群老頭個個身手不凡,
南宮鷹心靈直沉谷底。
  怎麼逃啊?光是武當掌門紫雲道長、七星門段七星、水大江、馬群飛幾人已足以撼動天
地,還加了一些僧儒,簡直已是集中原之精英吧?
  水大江—一報出名號,光頭和尚乃少林長老戒明大師、終南。掌門刁子君、天台長老梁
錫山、華山掌門秋海棠、青龍黨幫主邱奔龍、青城派長老伍金星。
  南宮鷹但聞大名,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他沒想到馬群飛本領如此之大,竟然能調動這些不是幫主,恐怕也是幫中屬一屬二的絕
頂高手來圍捕自己,那還戰個屁?何況還身受重傷!
  「你們真是給足了面子,如此招待在下,實在過意不去!」南宮鷹只好認命地大方拜
禮。
  水大江訕笑不已:「我們已想過,最安全又最有效的方法,即是請九大門派派出高手看
住你,然後讓你安安心心地呆在這裡,再也不必為那鐵門煩惱了。」
  南宮鷹道:「看著我,對你們有那麼大好處嗎?不如一刀殺了我省事!我何德何能,讓
這麼多掌門人替我看門?」
  水大江輕笑:「如果你很合作寫出吸功妖法口訣,我們很快會讓你獲得自由。」
  「很自由地扛出去?」
  「不會那麼嚴重!」馬群飛道。
  不一會兒,他又接著道:「不管如何,你還是我小舅,我會保你不死!」
  「謝謝,我感激不盡!」南宮鷹捉濾訕笑:「原來宇宙王就是極樂幫幫主,原來一直在
暗中指揮跟我玩捉迷藏的就是你!我早該想到,宇宙王能讓中原各大幫派臣服,水大江又怎
會忘記你這號人物?」
  馬群飛冷道:「我根本不知有極樂幫之事,不信你可問洛陽王!」
  洛陽王水大江趕忙打哈哈:「不錯,堂主的確不知,那是我特地開闢,用來訓練殺手的
地方,留下你,說不定可訓練成一等一殺手呢!」
  南宮鷹心想,莫非水大江存有私心?當下準備挑撥,訕笑:「諸位也別得意太早,那些
仙泉根本就是毒藥,不信你們自行閉關三個月看看,保證變成皮包骨。而且我告訴你們,仙
泉已毀,淪落水大江手中已不多,你們準備等死吧!」
  眾人聞言,似乎再次觸動最近傳言所引起之心靈負擔.眼露關切地往水大江瞧去,希望
獲得再次證實。
  就連馬群飛也冷眼盯向水大江,想看穿他心底到底如何盤算?
  水大江急忙輕笑:「諸位掌門別多心,這小子跟我們是處於敵對局面,他當然以製造謠
言破壞為目的,又怎能信他的話?在下保證仙泉源源不斷,而且毫無副作用,在下願意以人
頭擔保!」
  南宮鷹汕笑:「別聽他鬼扯,你們砍下他腦袋,自己不就完了?」
  水大江怒斥:「你還敢挑撥?」一掌想劈來,卻又想及馬群飛可能會認為自己做賊心
虛,遂重聲道:「就算真有副作用,他們更該團結在一起,任你挑撥也沒效!」
  此話已暗示,既然服下仙泉,若有毒,已是中毒,根本毫無退路可言,挑撥只是徒增心
緒煩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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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狂俠被困
  在場諸位皆是歷練豐富之人,豈有不明之理。
  他們有人深信仙果確有此功能,有人則暗自輕歎,不該貿然嘗試,然而不管何種心情,
他們最不希望仙泉中斷。
  於是,仍表現出支持水大江態度。
  武當掌門紫雲冷道:「任你如何挑撥也是枉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還是立地仟悔
吧!」
  南宮鷹訕笑:「我就是懺悔才不敢碰那毒泉,你們卻連仟悔機會都沒有,照我看啊!你
們還是趕快去搶那仙泉,搶越多活越久,千萬別落人後!」
  馬群飛突然冷斥:「你未免太小看宇宙王成員了,區區幾句話就想挑撥成功?還虧你是
一幫之王!識相點,安安分分寫下武功口訣,你一天不寫,就困在這裡一天,直到你死為
止!」轉向眾人,含笑道:「仙泉之事,我保證他完全信口雌黃,將來有機會,必定帶諸位
前去看那仙泉,屆時任何疑慮皆可解去。」
  武當掌門含笑:「盟主說的極是,貧道早叫他們別多心,此時得到可觀賞仙泉一事,他
們該是高枕無憂了。」
  眾人一時詞語不斷,笑聲不斷,全都表示別太多心,他們從未懷疑過,以免讓人有了不
忠之感覺。
  南宮鷹訕笑道:「這麼忠心耿耿,真叫我佩服啊!希望你們活得長命百歲,永生不
老!」
  馬群飛道:「你也好自為之!」
  隨又轉向眾人:「大家各自用獨門封穴手法以制住他武功,然後將他困在這裡,如此一
來,飛鷹堡有了目標,自不會亂竄,危害到其他百姓生命!」
  說完,一指點向南宮鷹命門要穴,其他眾人亦各展所長,紛紛以獨門制穴手法封住南宮
鷹武功。
  他暗自叫苦,本來一家獨門方式還好解,現在變成七八家,同時用在自家身上,簡直如
麻線打結,想解都還得千思百慮才行,談何容易啊?
  但見南宮鷹被封住武功之後,馬群飛始道:「現在全看諸位如何看管,以及對付外間強
敵了,在下和洛陽王得去處置有關仙泉之事,多則半月,少則七天,必定回來分享諸位成
果。」
  武當掌門含笑:「這裡交給我們吧!一切以武林為重,盟主您安心辦事便是。」
  他竟然稱馬群飛為盟主,難怪如此死心踏地的聽人使喚。
  南宮鷹暗自苦笑,這馬群飛的確厲害,竟然併吞人家還受如此敬重,實是有兩把刷子,
不過,話又說回,這跟紫雲老道之昏庸也有莫大關係吧?
  剩下武當掌門、少林長老、華山掌門以及終南、天台、青城、青龍黨,七星門等各派頂
尖高手將南宮鷹困在中央,準備日夜監視方式逼他寫出吸功口訣,以完成馬群飛交代的任
務。
  南宮鷹被困於此,心頭卻掛心外面方君羽那群伏兵,為何現在未發難?莫非被制住不
成?
  他想靠近窗口瞧瞧,卻被段七星阻止,迫得他只好高叫:「方總管可在?」
  回答乃是左無忌聲音:「方總管前去請救兵。上頭是不是全為各派掌門?」
  「差不多啦!」南宮鷹稍安:「如果沒把握,不要進攻,以免傷亡,我很好!」
  「是……」左無忌當然明白,在主人受制之下,又逢八大門派掌門把守,那已不是隨便
攻打即可拿下,在衡量得失之後,還是等救兵到來再說。
  其實,南宮鷹算算,除了飛鷹堡傾巢盡出外,似乎已無法抵擋這群可怕的敵人了。
  心念未已,外頭忽而傳出:「救兵來了!」
  然後是范王的聲音:「少堡主你還好嗎?我已經扛來大炮,準備轟死那些人!」
  此語一出,嚇得曾經吃過大虧的七星門主段七星,以及青龍黨掌門邱奔龍臉色頓變。
  段七星趕忙轉向武當掌門:「大哥,那火炮相當厲害!」三角眼抽個不停。
  紫雲老道仍老僧人定,卷長眉毛輕輕跳動,似不把火炮當一回事。
  方君羽聲音終也傳來:「諸位掌門,本幫跟你們無冤無仇,只要你們將我們少堡主放
了,一切好談,否則我們不惜拚死相救,而且準備玉石俱焚!」
  當他發現七八道人影,竟然掠過封鎖線直衝大雁塔時,他已知道單是武力不能解決一
切,只好趕回威武嫖局扛來火炮,看看是否能造成威脅而把對方逼得放出南宮鷹,否則只有
另尋他法了。
  裡頭沒回音,方君羽只好叫人將火炮置於塔前大廣場,但發現角度太高,只好往後移至
菩提林區,然後把礙擋枝葉全部砍除,如此一來,和大雁塔成五十度角,足可讓對方看看得
清清楚楚。
  方君羽待火炮備妥後,又喊道:「你們定以為我們不敢轟炸是不是?錯了!為搭救少堡
主,我們不惜拚命!」突然大喝:「轟他!」
  范王馬上點燃引信,轟然一響,炮管火花暴噴,簡直像火山爆發,轟得地動山搖,高塔
猛抖,當真就要垮塌下來,嚇得塔頂諸人臉色鐵青,更有人撲地躲藏。
  連那南宮鷹都想躲,但想想不大可能,始又呵呵竊笑,還是伏在地上。
  范王聲音笑起:「別以為我們沒放炮彈,那是因為打得太準,從前窗射進後窗出,請想
想,炮彈飛過你們頭頂的滋味!下次就沒那麼好命了!快放人吧!」
  段七星實在忍不了,探窗吼道:「你們敢轟?我就一掌打死南宮鷹!」
  「打啊!」范王訕笑:「少堡主死了,我們更敢轟,且一定轟,一命換九命,劃得
來!」又開始裝填藥包引信,準備再次開炮。
  南宮鷹道:「就這樣,放心,我會在最緊要關頭開溜,他們死定了!快轟!快轟!」
  他連叫數響,范王自有默契,趕忙又轟出一炮。
  但見紅光大作,火藥暴沖十數丈,看似欲穿寶塔,轟得地動山搖,寶塔抖顫,粉屑瓦片
散落,顫蕩傳來,就要夷為平地,南宮鷹直叫不好,穿沖那倒地避難段七星之缺口。
  人影閃過,他由於功力受制,只能急奔九樓,然而武當掌門紫雲對他戒心最多,冷喝一
聲,翻窗而出,一個斤斗復倒射九樓,硬是將南宮鷹截住。
  南宮鷹暴喝,作勢欲攻,紫雲不受威脅,一掌打來,逼得他只好往後退去,又被逼回十
樓。  他苦笑道:「何苫呢?我走了,你們照樣可以活得安安穩穩,何必鬧得雙方下不了
台?」
  紫雲冷道:「只要你寫出口訣,一切好說話!」
  「筆啊!墨啊!拿來便是!」南宮鷹道:「不拿來,叫我怎麼寫!」
  「一天之內,必定有人會送來筆墨!」紫雲冷道。
  「這麼說,你們一天之內還有人手要來?」南宮鷹越想越覺得可能,遂往外喊:「他們
可能增兵,大家好自為之!」
  方君羽感到十分棘手,道:「屬下將調來所有大軍以對抗!」
  范王道:「其實如果真能用火炮,任他們再多兵馬也不怕!」
  他還是再次裝填,而且真的將雷公彈裝人炮管中,此次發炮,準是真槍實彈。
  經過兩次驚嚇的段七星早就往外盯得緊,突見范王置人雷公彈,已驚心動魄喝來:「小
鬼你當真不顧你家主人死活?想轟實彈?」
  范王無奈:「我能怎麼辦?空炮彈,你們根本不甩,我只好玩真的,反正一了百了,誰
還管那麼多?」
  他將炮管調調降降,簡直把段七星人頭當目標,逼得段七星焦切不已,復轉紫雲老道,
道:「大哥,他裝了真炮彈,若不加以制止,後果不堪設想!」
  紫雲皺眉:「他們真的敢轟?」
  有了兩次前奏,他不得不認真考慮此問題。
  段七星道:「大漠一戰敗役,就是他轟的!」照他想法,范王應該會轟,畢竟他是小
孩,任性意味相當濃厚。
  紫雲想想,道:「把他抓向窗口,若真的轟來,也好讓他首當其衝!」
  一聲令下,邱奔龍和段七星很快將南宮鷹押至窗口以示眾。
  南宮鷹這才瞧及自己手下,獵鷹五十騎個個神情凝重包圍四周,可惜手持長槍,似乎不
太適合對付這群武林高人。
  方君羽和左無忌稍退後面菩提林,守著那尊特製火炮,范王則將炮口對準自己,大有一
觸即發之勢。
  他輕輕笑道:「該轟就轟,炸死這些人,比油炸鬼還來得過癮。
  「你們敢!」
  段七星不讓下頭敵手有考慮機會,利劍一橫,架於南宮鷹脖子上,冷森道:「只要你們
敢轟炮,先死的一定是他!」
  范王根本不甩:「笑話!我的炮準確到可以打中你的卵蛋,你信不信?」
  他當真相信有這碼事,開始又瞄準角度想轟掉對方卵蛋。
  那火炮對準自己之威脅的確不小,段七星怒喝,乾脆猛抖劍柄敲向南宮鷹腦袋,痛得他
頭暈腦漲,卻不敢叫出聲音。
  段七星已然哈哈謔笑:「你們不把他當回事,我就整死他!」
  范王怒吼:「他媽的大賤人,敢在我面前敲我主人,我這條瘋狗就咬死你!」
  火折子一晃燃,就要點向引信,嚇得段七星驚叫你敢!趕忙移位躲向南宮鷹後頭,突見
引信冒火花,嚇得他驚惶落魄,急叫快逃!就要拋棄南宮鷹以躲人。
  方君羽趕忙一劍砍斷引信,急道:「別玩得過火!」
  畢竟主人還在他們手中,豈能冒此大危險?
  范王但見引信被斷,只能苦笑:「總管不覺得轟他們一記,比什麼都有效?」
  方君羽輕歎:「還不到硬拚地步!必要時,飛鷹堡多的是死士,一命賠一命便是,我不
相信有打不倒的敵人!」
  范王這才放棄火炮,喝向上頭:「聽到沒有!你們不放人,我們就一人帶一顆小炸藥,
衝上去,抱得你們緊緊!然後引爆,來個身肉大開花,一命賠一命,看你們能囂張到什麼時
候?」
  那股視死如歸態度讓南宮鷹頗為感動,然而他現在又能說什麼?只有暗暗祈禱,希望一
切能順利通過。
  段七星聞言,威脅又起,轉向紫雲老道:「咱們是否要轉移陣地?如此明目張膽並不
妥!」
  紫雲老道伸手制止他:「小小威脅不必在意,堂堂八位掌門被唬得四處逃躲,若傳出
去,那還能向自家門派交代嗎?不急,不急!另有伏兵將到來!」
  說完,招手一揮,眾人又押著南宮鷹回坐於寶塔中央,不再理會外面叫囂。
  范王叫罵一陣,得不到效果,不禁焦切起來:「怎麼辦?光看著煮熟的鴨子卻吃不
到!」
  方君羽輕歎:「暫時守著,到了晚上再說!」
  於是安排手下警戒四周,並派出人馬,準備邀來更多助手,也好為日後攻塔作準備。
  時間分秒拖去,現場氣氛顯得沉悶,有若置身悶爐之中,汗水不禁偷偷滲出。
  南宮鷹亦沉靜下來,開始注視這八位一派之尊,除了紫雲老道、段七星、邱奔龍已見
過,剩下的幾位較為特殊該是光頭和尚戒明,一身肌肉結實硬朗,該是羅漢堂主出身。圓頭
圓臉,連眼珠子都圓凹圓大,活像斷了尾巴的蝌蚪腦袋,倒是畸型的他卻不愛說話,們冷自
如電,想必心思較為冷沉。
  另有-名則為華山掌門秋海棠,生得一副書生模樣,卻已五句年紀.臉上已現皺紋,他
卻十分在乎,不斷以手撫去,似想挽回歲月痕跡,然而這和他身份已然不配。
  尤其那身近乎白色衣袍,過於年輕還鑲金邊,反而顯得花們,或而這就是他急於尋得青
春泉的原因吧?
  當然,他最引南宮鷹注意的原因是,這傢伙乃是朱銅城的外公,為了那個外孫,他竟然
借出華山至寶金蠶甲給朱銅城,如此護短之人,倒也不多,否則即是朱銅城太過於舌燦蓮
花,騙得他團團轉吧!
  南宮鷹問向他:「你知不知道華山金蠶甲已經破掉?」
  秋海棠臉色頓變:「你說什麼?」
  南宮鷹道:「你借給朱銅城的金吞甲已經破一個大洞,報廢啦!」
  「你胡說!」秋海棠怒斥:「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毀它!」
  「偏偏就有你家的赤陽劍可毀他!」
  「銅城豈會笨到拿它砍向寶甲?」
  「對不起!是我砍的!」南宮鷹訕笑道:「而且赤陽劍還落人我手中!」
  「你敢奪本門鎮山之寶?」秋海棠怒道:「還不拿出來還我!」
  南宮鷹輕笑:「我是有心還你,可是身在這裡,如何還?我把它埋在深崖中,說地點,
你未必找得到,唯一辦法就是我帶你去挖!放心,我不會逃走,必要時,你可以帶這些人同
行!」
  段七星急道:「掌門千萬不要上當,他有意引你帶他出寶塔,以便尋找脫逃機會!」
  秋海棠自有所覺,怒道:「快畫地圖,我自己找人去挖!」
  南宮鷹訕笑:「行嗎?我看你還是叫朱銅城去挖吧!」
  「不關你事!」秋海棠怒道:「還不快畫地圖?」
  南宮鷹眼看計謀失敗,只好隨便說出一地方,一來可騙過他,免於威南鏢局被搜,二來
可整整這群貪婪傢伙。
  秋海棠得知位置後已無心看管人犯,不時望向外頭,似想喚來什麼人以尋回寶劍。那股
慇勤探望,讓人覺得似乎某人即將到來。  南宮鷹猜他大概是等朱銅城,於是喊叫:「方
總管,待會兒朱銅城若來,放他進門便是,他外公已急出毛病,不叫他來探望,實在過意不
去。」
  方君羽不知主人用意可在,只好先應是再說,然後想想,大概主人想弓哪朱銅城於某
處,然後再將人逮捕,以交換人質吧?
  心頭有了底,不禁開始留意四周,看看目標是否出現。
  秋海棠卻只關心寶劍是否尋回,他哪顧得南宮鷹要何詭計?在一心張望之下,果然見著
一道白影從西邊掠來,心下暗喜,外孫終於還是來了。
  朱銅城瞄及四處圍兵不散,在不知對方已接受放行命令下,他決定硬闖。
  冷喝一聲,化做靈狐,登掠左側樹梢,凌空再翻,飛燕投林般迅速想掠向寶塔。
  范王突叫來了,來了!好不容易找到目標,火炮猝又轟出,那炮管雷公彈早已取出,換
來一陣濃光焰火轟得地動山搖,寶塔抖動。
  朱銅城驚叫不好,以為寶塔將倒,趕忙千斤墜地,倒伏地面,猛滾側逃,但滾身三四
圈,卻又不像那麼回事,抬頭一瞧,寶塔完好如初,方知受騙,怒彈而起,瞪向范王即想興
師問罪。
  范王訕笑:「別生氣,放個禮炮也容得跪地答謝,實是過意不去。」
  朱銅城想及失態,怒喝斥來:「你找死!」
  正想攻擊,鐵騎一槍射來,逼得他趕忙躲閃,長槍擦身而過,刺於門旁,直穿石縫,嗡
嗡晃著尾巴,朱銅城無膽再戰,怒道:「這筆帳以後再算!」始鑽人寶塔,以登樓梯方式上
樓,以兔再受突襲。
  范王則高喝:「稟少堡主,武林第一敗類到!請瞪他一眼,以示不屑!」
  南宮鷹暗自斥笑,這小子已恨朱銅城人骨,難怪會以火炮轟人,心念未完,朱銅城已奔
掠上來,他照范王指示,瞪出不屑一眼。
  朱銅城卻濾邪笑起:「才逃出地牢不到五天,又坐上寶塔·你的命並不怎麼逍遙嘛!」
  南宮鷹訕笑:「總比你這落水狗,到處乞憐來得自在、怎麼?又去勾引哪家肥豬千斤小
姐當靠山?」
  「你?」朱銅城想欺身揍人。
  秋海棠已喝道:「不得放肆,此處由紫雲掌門主持,還不快拜見他,以及眾前輩!」
  朱銅城不敢造次,畢竟自己輩分低,而且說不定以後還要靠他們,於是硬將怒氣捺下,
換來一臉乖巧虔誠模樣,拜禮眾人,得來一陣彬彬有禮,才貌出眾好評。
  南宮鷹暗叫噁心,但像他這種不自量力的落水狗要生存並不容易,只好投以同情眼光,
道:「叫叔叔伯伯,他們便會喜歡你·說不定還會收你當女婿呢!」
  朱銅城不再激怒,煽動秋海棠,道:「外公,就是他奪走赤陽劍……」
  「給我閉嘴!」秋海棠突然反斥,嚇得朱銅城莫名其妙:「金蠶甲是不是毀了?」
  朱銅城暗道,敢情此事已被說出,只好裝得一副無辜樣:「是他砍的!他趁孫兒睡覺時
偷襲,幸好寶甲救了孫兒小命……」
  「到底毀得如何?」
  秋海棠急於知道,一手撕向孫兒胸口衣襟,現出晶光閃閃絲甲,從左肩到右胸裂出一道
長痕,卻被縫起來。
  南宮鷹瞄它一眼,捉笑不斷:「好像魚骨頭粘在上面,秋老頭,我看你乾脆把此甲改名
魚骨寶甲好了!」
  秋海棠哪堪寶甲受損之疼,怒喝一聲,反掌打得南宮鷹唉叫,捧腹滾退七八尺,幸好光
頭戒明長老引力扶他,免去撞牆之災。
  朱銅城見狀冷笑:「再說啊!打死你活該!」
  「你也一樣!」
  秋海棠照樣遷怒他沒妥善保管寶甲,一掌打得他悶退牆頭,幸好寶甲仍有護身之效,減
去不少功力,落個皮痛肉無傷局面。
  朱銅城臉色驚變:「外公您?」
  秋海棠冷斥:「去把寶劍找回來,否則不必來見我!」
  「寶劍已被他搶去了……」
  「我已經逼出來!在東山伏牛崖下,還不快去找!」
  朱銅城面有難色:「他會老實說出嗎?」
  「叫你去,你就去!」秋海堂斥道:「難道要我抬你去?找不到再回來剝他皮,不會
嗎?」
  朱銅城哦了一聲,本想過來收指南宮鷹,沒想到反而自取其辱,拉回衣襟,不甚甘願拜
禮,狠毒地瞄了南宮鷹一眼,始悻然離去。
  南宮鷹喊到:「范王,放禮炮啦!大人物要出關了!」
  范王早就預備妥當,但見朱銅城已出門,火炮立即轟起,此時有了預警,朱銅城不再受
驚,怒目瞪向范王及方君羽一眼,方自掠身離去。
  方君羽立即派出人馬以跟蹤,一有機會,立即逮捕。
  朱銅城剛走未多久,忽又迎來一位黑衣美艷徐娘,焦切行往大雁塔,獵鷹五十騎趕忙加
以阻攔,她輕斥:「讓路,我是去看你家主人!」
  聲音傳來,引得眾人移目瞧去,范王一眼卻認出,她就是妖艷動人的甘靈仙、驚詫道:
「是你?」
  想及洛陽監獄一幕,她雖騷,卻也幫了主人不少忙,尤其那眉目傳情,相互勾引情節,
倒讓他替主人口味無窮,不禁呵呵笑起,喊著:「稟少堡主,甘靈仙求見,您要不要跟她
『咬一咬』?」
  「咬」即是談戀愛之意,唯有南宮鷹和他瞭解,在聞及此聲之後,南宮鷹癟笑不已,
道:「放她過來便是,女人家,應該受到尊重……」
  范王呵呵笑起:「要不要放禮炮?」
  「不必了!」甘靈仙瞄他一眼,露出感激笑容:「我是去找他算帳,不必擺這麼大
禮!」
  話聲稍硬,大概有傳耳上邊掌門意思,以免遭受誤會。
  在方君羽喝令放行之下,甘靈仙匆匆登往大雁塔,連爬十層,終於見著被八位老人圍困
的南宮鷹。
  只見得他衣衫帶血,臉面煞白,宛若重病,再也裝酷不了,嗔斥道:「你們敢對他下此
毒手?」
  此語一出,轟得八位老頭齊眼看來,不知自家夫人怎會罵此重語?本想尊敬拜禮幾句,
此時亦不知如何出口。
  秋海棠開打過,被責的不是滋味,他冷道:「對付狡猾之徒,光是善意並不夠!」
  「住嘴!」甘靈仙截口斥來:「我丈夫早就下令要善待他,你敢亂出重手?」以下想禁
他仙泉一事,並未說出。
  秋海棠被罵得老臉無光,不管如何,他也是一派之尊,遭此侮辱,他豈能忍,突然斥
道:「男人的事,女人在這裡插什麼嘴?有什麼事,直接叫水大江來跟我說!」
  甘靈仙顏面受損:「你敢罵我?」
  「那是你自取其辱!」
  甘靈仙嘴角發抖,瞪著這群自以為是的老頭,那服過仙泉.已受自己掌握生死的人,竟
然吼得自己一點兒地位也沒有?激動之下,淚水就快滾出眼眶。
  南宮鷹輕歎,瞧她落得如此局面,實在同情她,遂道:「你回去吧,不要再到這裡自取
其厚,你根本鬥不過他們!」
  「我自取其辱?我鬥不過他們?」甘靈仙想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瞪向八個冷酷無情
老頭,突然厲笑起來:「好,你們這些老不死,膽敢跟我作對?我甘靈仙能讓武林瘋狂,我
也能讓武林毀滅,到時候看誰厲害!」
  說完,心一橫,轉向南宮鷹,拿出一瓶療傷藥,遞了出去。
  她一臉感激、無奈,深情流露地欲言又止,淚珠終於滲流眼角:「服下它吧……你會好
過些……」
  南宮鷹不知該不該服下,但他卻不忍拒絕,感激一笑,伸手接去。
  秋海棠卻突然一掌打來,喝道:「沒得允許,任何人不得拿東西給囚犯!」
  掌勁過處,打得甘靈仙右手疼甩,玉瓶撞地爛碎,甘靈仙心靈更碎,猝然尖厲大叫,發
瘋撲向秋海棠,拳腳開攻,胡打爛纏一番。
  秋海棠怒喝「賤人」,毫不留情打得甘靈仙吐血倒撞牆頭,他仍自瘋狂撲來,秋海棠一
手扭住她手臂,就要折斷。
  南宮鷹見狀厲吼:「你還算男人嗎?」猛勁撲去。
  他雖武功受制,但肌肉仍強,這一補,撞倒秋海棠,張嘴即咬其手臂,迫得他尖叫,放
棄甘靈仙,就要攻向南宮鷹。
  方君羽心知有變,趕忙喝來左無忌直衝十層寶塔,突見主人遭人捶打,哪能忍下,利
劍、長槍全往秋海棠刺去。
  情況緊急,長槍又長,一槍捅來,刺得秋海棠右掌穿透,雖不覺疼痛,但親眼見及手掌
貫穿,嚇得他尖聲大叫,放棄南宮鷹,回掌欲劈,樓梯口猝又鑽出七八名獵鷹壯士,見著敵
人即捅即刺。
  他們身經百戰,雖然內功修為不及這群掌門,但刺擊之術卻,精準霸道無比,而且個個
驍通善戰,個個不怕死。
  這一湧刺過來,竟然槍槍穿肉裂肌,嚇得一群掌門驚慌不已,大亂手腳地砍槍砍棍,連
連劈掌,已攪成一團糟。
  然而這些掌門級人物,不愧是江湖老手,在遭受突襲過後,紛紛恢復鎮定,發掌打得獵
鷹壯士人仰馬翻,退撞樓梯。
  他們本是挫敗,可是當真不怕死又撲來,尤其窗外紛紛掛上繩索,訓練有素壯士又自湧
人數人,舉槍便刺。
  紫雲老道只好喝令:「每人守住一窗口!」
  八位高人紛紛各守窗口,剩下的封鎖樓梯口。
  如此各司其職之下,纏戰較有規模,秋海棠自是怒火高漲。引發此事不說,還受傷多
處,氣得他大為瘋狂,相準准,一掌打得獵鷹壯士口吐鮮血,倒摔窗口往下墜下。
  南宮鷹見狀是攻不了了,立即喝令:「快退!不要犧牲!」
  命令喝來,方君羽自知情況不佳,很快喝退手下,紛紛棄槍、棄索,倒掠高塔而退。
  十數人,霎時退個精光。
  幾位掌門方自噓喘大氣,暗呼要命,雖然擊退強敵,但敵方那奇猛無比穿刺之術,早將
自身衣褲、身肉多多少少刺個三洞五裂,若非服過青春仙泉,痛黨較弱,傷口又結癡快速,
此役將是猛虎死在猴群手中地步。
  秋海棠想找那甘靈仙算帳,怪罪都是她引來災難,豈知甘靈仙早已趁亂走得無影無蹤
了。
  南宮鷹卻見著秋海棠左臉留下五道血痕,分明是甘靈仙趁亂報復傑作,由於不痛,秋海
棠一直未發現,儘管罵著賤人賤人,卻找不到宣洩對象。  段七星餘悸猶在,急道:「大
哥,此處似乎不宜久留,敵方人多勢眾,而且似有拚命之勢……」
  紫雲老道沉靜說道:「那是秋掌門一時引發戰況,讓敵人有嘰可乘,在大家冷靜處置
下,一掌即已逼退對方,別多心,伏兵馬上會到,自能制住那些人!」
  他不斷強調伏兵,段七星卻猜不出還有什麼伏兵要來?會是武當大批人馬?亦或少林羅
漢陣?
  然而在仍未取得全派認同於宇宙王之下,就連掌門也無法找出適當理由凋動他們吧?尤
其調來之後,他們未服仙泉,又怎會甘心為自己賣命?說不定在南宮鷹煽動下,倒戈過來,
豈非更糟透了?
  他實在想不出伏兵來自何處,仍是憂心仲忡,不知所措。
  南宮鷹則關心自己手下傷亡程度,立即出言探問,傳回只有那名被擊落高塔的壯漢受重
傷外,其他並無多大損傷,他始安心不少。
  當下他開始盤坐於地,不管如何,得先想辦法恢復武功,否則耗下去,將對自己更為不
利。
  然而,談何容易,八位老頭八種點穴手法,想一次解開,並不容易,他只有悶在那裡埋
頭研究,希望能找出解穴手法。
  時間分稍流失。
  雙方就此耗下去,現在氣氛再顯沉悶……
  南宮鷹直覺,自己受傷頗重,想要衝穴幾乎是不可能,或而該叫范王到天山走一趟,看
看能否找來神經怪叟,以對付這群要命傢伙。
  然而此去天山,一往一返,少說也要七天,來得及嗎?
  他頗為存疑。
  或許……甘靈仙會帶給自己什麼驚喜吧?瞧她走得如此怨恨,必定會採取行動,可是她
武功太差,在水大江控制下,能要出名堂嗎?
  他又存疑了!
  天色漸晚,視線漸差。
  晚餐由銀月送來,她仍有傷在身,雖然一臉關切,南宮鷹還是安慰她不會有事,銀月不
願讓他擔心,明裡表示回去靜養,暗中卻留在圍守鎮營中,隨時準備支援救出自己心愛男
人。
  范王最是無聊了,空有一尊火炮,每以為可以大發威風,豈知卻卡在人質,想轟都下不
了手,在他認為,三更天該來個騷擾式攻擊,讓那群人難以入睡。
  他甚至建議在九樓頂挖個洞,也好讓十樓的南宮鷹及時往下掉,他一炮轟去,立即解決
那群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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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4:40 |只看該作者
  方君羽認真考慮他的話,現在唯一問題是,該如何挖得無聲無息?那群老頭可全是一等
一武林高人,風吹落葉皆可聽得清清楚楚,這挖洞任務的確不好完成。
  銀月忽而說及赤陽寶劍可能派上用場,方君羽聞言大喜,當真想如此進行。
  然而一切美好計劃卻在一瞬間全部破壞,因為現場出現了一位亂髮如獅的瘋老頭。
  他那尖凸發紅的血眼竟是讓人刻骨銘心!
  他正是飛主鷹堡最不願見及的堡主南宮豹!
  可恨的馬群飛,為了對付南宮鷹,不惜將他那瘋狂的父親放出來,而且還恢復他武功,
並在此節骨眼裡引來此處,著實是狠招一記!
  「南宮鷹在哪裡?這叛徒!我要殺了他!」
  一頭瘋獅掠人陣營中,嚇得方君羽不知所措。
  寶塔頂頭南宮鷹聞言臉色頓變:「是我爹!」  驚心動魄倡在當場,做夢都沒想過父
親會在這節骨眼裡冒出來,而且功夫恢復得那麼好!
  段七星忽見是南宮豹現身,霎時眉開眼笑,不錯,馬群飛安排這步棋簡直妙極,不但可
以制住南宮鷹,甚至飛鷹堡徒眾都將因他到來而士氣大亂,再也無法尖鋒相對地攻擊塔頂以
救人。
  他等著看好戲。
  南宮豹猛掠廣場,忽而發現方君羽,自是想起叛變那幕情景,登時厲喝:「叛徒!」雙
掌凝力,瘋狂撲殺過來。
  方君羽只有消極抵抗,且戰且退,根本毫無辦法可想。
  然而南宮豹功夫自是了得,一有機會,逮到空隙,反掌逼來,硬是劈得方君羽悶哼出
口,倒撞菩提樹幹,硬生生將樹幹撞成兩截,口角已然掛出血絲。
  南宮鷹忽聞聲音,大駭,急喝:「無忌,阻止他亂來!」
  左無忌正手足無措之際,聞此命令,喝聲:「得罪了!」趕忙領軍十戰士,急急攔截過
去。
  南宮豹卻聞兒子聲音,無心再戰方君羽,登時哈哈狂笑,猛地反衝過來,兩掌打翻四名
騎士,飛掠寶塔,厲笑不已:「叛徒給我出來受死,別以為躲在那裡即可活命!哈哈
哈……」
  南宮鷹苦笑:「我要能出去,何必蹲在這裡?」忽而大喝出口:「我爹已經發瘋,不必
客氣,把他收拾便是!」
  此話大有將八個人當成自己手下之態。
  南宮豹果然上當,在聞及兒子叫聲,更是怒不可遏,翻窗進來,忽見八名守將,他哇哇
狂笑:「擋我者死!」
  雙掌劈打過來,首當其衝即是武當紫雲、華山秋海棠以及青龍黨邱奔龍,三人同遭強勁
掌力攻擊,為求自保,不得已,只好封招過去。
  這一接手,六掌齊揚,竟也封去南宮豹狂霸勁道,雙方各退數步,安然無恙。
  紫雲想解釋,豈知南宮豹只進不退,一退即是莫大恥辱,於是更加狂厲吼來,雙掌再
劈:「擋我者死!」一陣勁嘯響起,在若狂流駭浪沖殺眾人。
  南宮鷹又加油添醋急喝:「拿下他,誰都不能逃!」
  此語更刺激南宮豹兩眼噴火,相準准那邱奔龍,競然不顧左右掌勁,硬將雙掌轟劈過
去。
  邱奔龍抵擋不了,悶哼一聲,倒噴七八丈,撞向樓梯扶手,悶吐一口鮮血。」
  南宮豹一招得手,哈哈狂笑,厲吼:「擋我者死!」復又殺向其他掌門,那攻勢直若瘋
虎人羊群,簡直為所欲為。
  紫雲見狀,不得不下令:「先拿下他再說!」
  他哪想到馬群飛一直轉告找來南宮鷹父親,必可穩住大局,然而這傢伙競然是個瘋子!
若不擒下他,損失將不小。
  於是八名老頭武功盡展,霎時人影亂竄,掌勁有若無數綵帶暴掠,在那有限空間中打滾
又滾,一縮再縮。
  那八人十六隻手,分別截往十六處不同方位,不同日標,任那南宮豹功夫了得,終於猛
虎難敵猴群,硬被擒扣於地。
  他尖聲厲吼:「南宮鷹你敢殺父?還不快放開我……」
  極力掙扎,卻如絞了翅的雞,無法脫身。
  南宮鷹不理他,感激拜向眾掌門,道:「別忘了,我有責任寫口訣,你們讓他騷擾我,
那準死定,倒不如先放到下面,等我寫完後,再叫他殺我不遲。」
  南宮豹聽不懂此話是何意,他只想幹掉兒子,碎又掙扎不停,厲吼著:「你給我自殺謝
罪,否則我要剁死你!」
  紫雲老道但覺這瘋子很可能會殺了兒子,那跟原來意圖並不符合,他得想辦法讓這瘋子
平靜下來,共同對付外面強敵才行。
  南宮鷹鷹乾脆幫他忙,道:「爹,你誤會了,我現在活著比死還痛苦,他們全部是我的
敵人,他們想用我對付你的方法來對付我,把我困在這裡,然後叫我天天寫悔過書,一直到
我死去,再也不能踏出此塔一步,我實在很想自殺,可是他們又不肯讓我死啊!」說到傷心
處,淚水都落滿腮。
  南宮豹聞言已心動:「你當真跟我一樣,被困這裡,一輩子都走不掉?」
  囚死比殺死還慘,方能引他心動。
  南宮鷹悲歎道:「這是我的報應,誰叫我坑了你,他們知道我罪行,特別在馬群飛指示
下,準備把我困死在這裡!」
  光聞及馬群飛,南宮豹更加相信,由於他心智失常,對於好壞善惡全是直來直往,在從
馬群飛口中得知自己武功並未失去,且又被他解穴恢復之後,他已把馬群飛當成救命恩人,
當然更相信恩人會對不孝兒子施予治裁。
  尤其他還通知自己前來此處看管兒子,原來早就安排人手將人困在這裡。
  他急問紫雲及眾掌門:「你們真的不是他手下?」
  紫雲道:「貧道乃是武當掌門,豈是他手下?」
  秋海棠冷道:「我是華山掌門,這裡全是中原路大門派掌門;為了制住你兒子,中原武
林傾巢而出,你滿不滿意?」
  「當真!』南宮豹但覺與有榮焉:「馬群飛能請到各位掌門?實是莫大面子,莫大面
子!方才得罪之處,請見諒!」
  在他心目中,中原掌門地位崇高,否則他也不會硬把洛陽王之女取過門以攀得彌陀神
功。
  現在有機會碰上各大門派掌門,無異見著另一個洛陽王,說不定還能從他們身上獲得什
麼武功秘招,如此根深蒂固觀念之下,當然露出諂媚笑容,和方才瘋虎殺人模樣判若兩人,
轉變之快,實也叫那群掌門一時難以接受。
  紫雲問道:「你決定不殺兒子了?」
  「當然要殺他!」
  南宮豹突然凶相暴如瘋虎,但話方吼出,忽義瞄及這麼多位掌門,心緒立即折轉,換回
謅媚笑意:「呃……不殺不殺!諸位是說要把他困死一輩於?這是比殺他更狠毒報復,老夫
最贊成,放開我!老夫親自困死他!」
  眾掌門終也感覺這瘋子的確變化無常,雖然仍有心靈威脅,但總不能扣住他一輩子,遂
也試探性鬆開他,必要時阿全力擒捕便是。
  南宮豹直若脫韁野馬彈起、拱手拜禮:「多謝諸位丈門幫忙!」說完,突然喝向南宮
鷹:「你死期到了!」
  如瘋虎般作勢欲撲,嚇得眾人想攔,他又如抽筋般抖顫起來,狂笑不止,眾人方噓口
氣。
  南宮鷹苦笑道:「爹還是那麼帥,念佛念得頭髮這麼長?」
  「你才該念佛!」南宮豹想及困守山廟一事,火氣就來,轉向光頭和尚,欣笑道:「這
位一定是少林掌門,有空兒多教他唸經如何?」
  戒明大師冷道:「行!你下去吧!你的部下還要你多多照顧,這裡留給我們看管,他一
輩子都逃不了!」
  南宮豹突又哈哈大笑:「是極是極,有勞諸位掌門了,老夫就守在下面,如果我那道子
敢反抗,喚我一聲,老夫必定親手斃了他!」瞪向南宮鷹,怨氣全出盡般狂笑:「日後,這
將是你終身牢房!」
  哈哈狂笑中,他始掠窗而出,直落第一層關卡,堅守陣地。
  南宮鷹噓口氣,連連拱手:「多謝諸位救命之恩,實感激不盡!」一臉想下跪叩罪之
態,然而捉弄味道卻多。
  紫雲老道冷道:「你還是趕快寫出口訣,否則日子越久,對你越不利!」
  「寫!一定寫!」南宮鷹連連點頭:「為了報恩,我什麼都寫,紙筆拿來啊,沒有是不
是?叫我手下送來一套行不行?」
  紫雲老道不知他所言真假,然而沒有紙筆的確不好辦事,遂同意他要求。
  南宮鷹這才靠窗喊向范王,道:「紙筆拿來,最好把我那支天山雪貂毫順便帶來!」
  范王莫名不解:「那支筆放在哪裡?」
  「冰櫃裡。」南宮鷹道:「趕明兒去拿,否則我寫不出名堂!」
  范王若有所悟:「好吧!今晚找不到,明天一定拿來!」
  他已明白,南宮鷹乃暗傳信號,要他明天親自上天山一趟,看看是否能將師祖神經怪叟
給請出來,否則局面將不樂觀。
  南宮鷹傳出消息後,滿意走回,向那群掌門拜禮:「明天一定寫,今夜讓我好好思考一
下如何?」
  沒人應聲,他們根本不相信南宮鷹所言。
  「不吭聲,那就表示同意了?」
  南宮鷹又道聲謝謝,方自坐定,心想自己已吃飽,他們還挨餓,遂也落落大方叫道:
「爹,樓上八個掌門還挨餓,你弄點吃的吧!我看得葷素各半,免得和尚、道士破了戒。」
  南宮豹怒喝:「小畜牲,竟敢如此無禮!」瞪向飛鷹弟子:「還不快去準備!」嚴然以
堡主口吻自居。
  左無忌心態不平,不大想甩他,然而想及這也是南宮鷹間接下令,始準備派人前去購買
東西.銀月想幫點忙,遂道:「我去好了。」不等答案,親自找向附近村鎮。
  南宮豹則趁此機會大發威風,喝向左無忌:「你這小子是誰?我怎沒看過?在飛鷹堡司
何職?」
  「在下左無忌,司護法一職!」
  左無忌雖然不大願意回答,但想想還是說了,畢竟身在中原,毋須顯示飛鷹堡自家短
處。
  南宮豹瞄他幾眼,忽而哈哈狂笑:「好,就是你,我封你為總管,那方君羽圖謀叛變,
已沒資格當總管,我準備砍他腦袋以謝告天下!」
  左無忌瞄他一眼,不想回答。
  南宮豹喝道:「你接不接受?你敢不接受?」
  「是,堡主!」范王斥道:「請你安靜點好不好?一來到,喳喳叫,你是不是女人?」
  南宮豹怔愕,瞧向范王,竟然被小鬼教訓?突然大怒:「你是誰!敢教訓我?想死
啦!」猛地欺來就要殺人。
  范王突然大喝:「住手!我是武林盟主馬群飛的兒子!你敢殺我?」
  光問及馬群飛,南宮豹登時煞住手掌,怔愕道:「他何時有你這麼大的兒子?」
  「多大?他四十歲,我十二歲,算算,他二十八歲才生我,有什麼不對!」
  「說的也是……」南宮豹掐著手指,算個不停:「可是我女兒才嫁給他不到七八
年……,怎會?」
  「私生子懂不懂!」范王以當私生子為榮。
  南宮豹越想越不對勁:「那我女兒豈非吃了大虧,將來如何接掌怒馬堂一切!」突然大
喝:「不行!我要殺了你,免得你礙手礙腳!」
  說打就打,相隔十餘丈,霎時撲來。
  范王唉呀驚叫,敢情吹牛吹破牛角,惹來一身麻煩,眼看瘋子殺來,不逃還得了?趕忙
打出煙霧彈,轟出煙霧,趁機開溜。
  南宮豹打人不著,又被煙霧罩住,氣得亂掌猛劈,可憐菩提樹遭殃,紛紛斷碎爛飛。
  煙霧已被劈散,范王早就失去蹤影,南宮豹兀自狂吼抓人抓人,左無忌虛與委蛇,派出
幾名手下便是,他暗自輕歎,再此搞下去,飛鷹弟兄真的會發瘋。
  南宮豹連發十數掌,怒氣方弱,始悻悻然走回寶塔門口,唸唸不了欲殺范王而後始甘
心。
  忽聞銀月叫到菜飯來了,南宮豹欣喜轉身,虎目盯來,卻發現銀月姿色絕世,身材更是
迷人。
  尤其聳尖胸脯隨她步伐一顫顫晃著,那原始女性之美儘是展現無遺,任那南宮豹已是六
十開外,照樣慾火焚身,突然哈哈大笑:「好夠味的妞,你是誰?嫁給我!本堡主要定你
了!」
  他早忘記要提餐孝敬頂頭掌門,一臉淫笑地欺撲過來,就要扣摟銀月以發洩獸慾。
  南宮鷹但聞聲音,暗自叫糟,急忙想沖窗口,又被攔住。
  他急吼:「銀月快逃……」對於父親心智大失,行事全憑所好,他當然知道父親會做出
任何禽獸之事情。
  銀月聞聲.臉色大變,哪顧得再提菜籃,猛往南宮豹砸去,轉身即逃。
  南宮豹哈哈狂笑,一手打得菜籃散飛,湯飯落滿地。
  但見銀月奔逃,胸乳晃得更誇張,那種野獸征服慾望使得他興奮異常,更是加勁猛撲過
來,活該他武功高強,一躥十數丈,銀月卻功夫弱得可憐,哪躲得了,竟然被撲個正著,摔
落地面。
  南宮豹哈哈狂笑,張嘴就想親吻,雙手更是抓扯不放。
  左無忌見狀,再也顧不得他是主人父親,喝來十餘手下,衝撲過去,他深怕長槍傷及銀
月,改成雙手撲扣。
  豈知南宮豹武功不但高強,拼勁更是了得,怒喝出口,雙掌亂劈亂打,終將十數名弟子
打得節節敗退。
  他哈哈淫笑,摟起銀月猛彈回頭,準備抓回寶塔非禮,人在空中,銀月當然死命抵抗,
打人無效,硬扯那頭亂髮。
  豈知南宮豹已被她狂勁引得慾火更熾,哈哈再笑,不理頭髮被扯,一手扣其腰際,騰出
一手已猛撕她肩衫,唰然一響,左肩帶袖衣服全被撕開,就連左胸乳都現形出來,嚇得銀月
尖叫救命,左手猛縮,遮向胸乳。
  然而那南宮豹簡直不放過她,猛湊張嘴就想親。
  南宮鷹見之不著,但他和銀月心靈相通,當然感受得出愛人那沒命危機,激得他狂怒大
吼:「射我爹!快!」
  不斷掙扎,還是突圍不了。
  左無忌其實也準備動槍射人以保銀月清白。
  就在他喝令挽槍之際,天空淬然射來一道黑影,身法快得出奇,一掌打得南宮豹驚痛大
叫,摔落地面。
  那黑影伸手猛抄銀月,連翻十餘觔斗,落於廣場一角,已將銀月摟得緊緊。
  銀月雖感恩被救,但身軀被摟,她直覺想為清白抗爭,那人卻含笑道:「不急,我是女
的,快把衣服穿好!」
  雖然此黑衣蒙面,但銀月終也感覺她胸脯軟綿綿,另有一道水仙香氣,方自安心,窘紅
著臉:「多謝姑娘相救!」
  趕忙扯著衣服,卻發現少了衣袖,根本遮不了身軀,那姑娘見狀輕笑,始解下蒙面黑巾
讓她裹身,銀月一眼瞧及,竟然怔住,這女子竟然美得匪夷所思,美得連女人看了都心動不
已!
  來者正是紅燈教主柳紅女,早在南宮鷹受困於洛陽殿時,她已從方君羽以及獵鷹五十騎
匆匆趕來中原得知南宮鷹必定出了大事。  在掛念愛人安危之下,她不得不千里迢迢趕來
助陣。
  結果助不了第一回,卻也趕上第二局,一上手即救了銀月,那實在太好了,已為將來共
事一夫立下良好開始。
  銀月還在怔愣,柳紅女卻發現自己帶來四丫寰和南宮豹纏戰不休,只好含笑道:「快掩
上!」
  伸手將黑巾罩住她胸脯,銀月登覺失態,窘臉哦了一聲,始趕忙掩向自身軀體。
  柳紅女又是含情一笑,猝然施展「蓮花幻形」身法,連閃數影,直若魔幻閃電,一閃十
丈,再閃二十丈,那超出視覺般的身影簡直不可捉摸,尚未瞧清之際,她已閃至南宮豹身
前。
  憑她那幾乎和南宮鷹不相上下的身手,武功自是不俗,尤其巧勁運用,簡直匪夷所思,
在極不可能角度裡,連點數處要穴,南宮豹吭不了一聲,已然應指倒地。
  「快把他捆起來丟在一邊!」柳紅女立即下令身邊四大丫寰處理現場。
  丫寰果然動作迅速,很快將南宮豹綁妥,扛於一角,交由飛鷹弟子看管。
  此時左無忌走來,拱手謝過相助之情,他卻不敢正視柳紅女,深怕有所失態。
  柳紅女輕輕一笑:「沒關係,都是自己人。」
  方君羽在南宮豹被制服之後,這才敢再從菩提林區溜出來。
  但見此女美若天仙,尤其高貴氣質讓人覺得她準是貴族出身,實是絕世中的絕世美女,
目光雖瞧呆,卻也平常訓練有素的知道禮數,拜禮道:「感謝姑娘前來相助,不知姑
娘……」
  「我叫柳紅女!」
  「那柳紅燈是?」
  「家父。」
  方君羽驚心不已,沒想到名聞大漠,氣焰幾乎比飛鷹堡更熾的紅燈教掌上明珠,竟然會
是如此國色天香,而且還如此心甘情願地挺身而出,為飛鷹堡力戰群雄,以前縱有任何誤
會,此時也該千了百了,又怎再記那往日嫌隙呢!
  他感激拜禮:「承蒙相助,實是本門之福。」
  柳紅女淡笑:「人還在上頭呢!不必謝得太早,我未必有辦法救他。」
  「只要有心,在下已替飛鷹堡上下感激不盡!」方君羽輕歎,想及上頭全是一派宗師,
想救人並不容易。
  此時范王又溜回來,在發現柳紅女長得如此花容月貌之後。已呵呵笑起:「我現在終於
懂了,我家主人怎會不吭一聲·即己談判成功,原來是被美色所迷啊!」
  柳紅女瞄向他,想及上次冰天雪地做愛,差點被他轟得沒褲子穿一事,不禁臉容稍熱,
還好,是夜晚,掩去不少窘態。
  她可不願銀月有所誤會,瞄眼道:「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把我的神殿轟垮,我準備把
你綁在那裡,直到蓋好為止!」
  范王伸伸舌頭,乾笑道:「有這麼嚴重嗎?不是和談了?只要和談,一切不就得自行照
料?」
  柳紅女道:「對別人馬馬虎虎,對你特別優待,因為你轟得那麼準,已是我族人中的
神,我要把神綁在那裡讓人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副德行!」
  范王得意呵呵笑起:「一定要嗎?他們看到我,會不會失望?」
  「會很高興。』聊紅女訕笑:「終於明白來的是孫悟空!」
  「那不就把我當成猴子?」范王皺眉而笑。
  「沒把你當豬八戒,已算走運!」柳紅女斥笑地說:「下次再轟我神殿,把你鼻子推
平!」
  范王摸摸鼻頭,乾笑道:「已經和談了,不會再發生此事!」笑了幾聲:「美姑娘,你
有把握救我那猴子的主人嗎?」
  「這……不容易……」柳紅女往上頭瞧去,在盤算如何下手。
  銀月早就走來,雖然黑巾罩不了全部,但勉強可以蔽體,她感激柳紅女出手相助,更猜
知她可能對自己愛人有所好感,否則不會千里迢迢趕來救人。
  縱使她有私心,此時卻對柳紅女那雍容華貴且落落大方神韻所吸引,竟然有了跟她結為
好友之衝動,至於是否願意共事一夫,她已經毫無考慮,任其發展便是。
  她急道:「柳姑娘,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出他!你的武功一定辦得到!」
  柳紅女握著她雙手,含笑道:「別急,我會努力,不過,你得先避開才行!」
  四手相觸,感情自然流露,全然毫無做作,一副心靈相通,銀月已明白,今生今世她將
是自己紅粉知己,不禁認真點頭,全然相信她的安排。
  「我要躲到哪裡?」
  「這……」柳紅女轉向方君羽,隨後又問道:「威南縹局能躲嗎?」
  方君羽道:「恐怕不行了……鬧過此事,看來得暫時撤回大漠才行……」
  柳紅女點頭:「那就把相關人員先安排疏散,畢竟動那上頭諸人,他們必定會四散追
捕,能走的就先走!」
  方君羽道:「在下立刻安排。」
  當下分出獵鷹十騎,將受傷弟兄以及南宮豹和銀月帶離現場。
  范王道:「我娘呢?要不要一起帶走?」
  方君羽道:「走吧,能走的,都避開,可能的話,連嫖局都關起來。」
  「我去叫他們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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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5:06 |只看該作者
  范王急於離開,當然是關心他那埋在秘處的銀子,那是他命根,不藏好怎行?
  方君羽並未阻止,此時的確需要有人回去通知。
  柳紅女淡笑道:「去了之後,記得回來,沒有你的火炮,我們辦不了事!」
  范王驚愕:「真的要轟寶塔?」
  柳紅女點頭,不願說出,以免讓上頭敵人聽去。
  范王自是精神百倍,等了那麼久,就是這答案最爽。
  他恨不得轟死這群敗類,當下仰頭往上面叫道:「少堡主啊,我去去就回,柳紅女來
了,我們準備發動攻擊,你看看要用什麼話勸他們,免得到時連遺言都沒留下!」
  南宮鷹早就知道情人到來,心頭自是竊喜萬分,然而事關銀月感受,他始終不敢出聲,
以免引起誤會。
  在得知兩女已經有了感覺之後,更是噓口大氣,紅女果然行事精明,將此事處理得完美
無暇,讓自己省去不少麻煩,實是不可多得之奇女子,對她感情不由又加深許多。
  忽聞范王叫聲,他知道柳紅女准發動攻擊,雖然危險,只有一試了,遂道:「我會告訴
他們盡快回心轉意,你回去就帶筆墨過來,還有總鏢頭那煙桿也抓來,我想抽幾口,熏死他
們!」
  范王疑惑:「總鏢頭何時抽煙桿?」
  「多啦!只是你沒看見而已!」南宮鷹道:「跟他說我要,他就會弄來。」
  「哦……」
  范王還是猜不透,然而事情似乎拖不得,他立即拜別方君羽及柳紅女,跟著銀月等人,
先行回返長安城再說。  柳紅女則先介紹自己四大丫頭,分別是紅花、綠葉、春風、秋
雨,四人本是蒙面,此時禮貌解開,個個長得絕美可人,清新脫俗,雖比不過主人出色,卻
也是上上之選,直讓人覺得只有這四人才配得了如此漂亮主人。
  方君羽含笑為禮,誇讚四人不但人美,武功更是不俗,實是不可多得。
  四美女含笑還禮後,掩起面紗,仍自戒備四周,和那獵鷹五十騎一樣,全都是訓練有素
人員,難怪會得柳紅女賞賜,帶在身邊出遊。
  從她們掠動身形,以及力拚南宮豹而不退敗,方君羽直覺四人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甚
而更高,有她們助陣,該可纏住幾位掌門,剩下的,還得妥善安排如何抵擋了。
  柳紅女開始詢問上頭事情,並要方君羽先行療傷,以免到時受傷更重。
  方君羽邊運氣療傷,邊說道:「他們除了武功高強,最讓人頭痛的是不怕刀槍,除非把
頭砍斷,否則刺傷之後,立即凝血復原,而且以前打傷情況已完全不存在,他們八人仍是完
好如初。」
  柳紅女道:「莫非就是那傳言之長生不老仙泉之效?」
  「正是。」方君羽自嘲一笑:「我若喝上兩滴,說不定已大功告成,何需在此拚命療
傷。」
  「這倒是奇異東西……」柳紅女想想。
  不一會兒,接著又問:「少堡主傷得如何?」
  方君羽道:「大概不輕吧……,他先在洛陽受困回到此,又被馬群飛坑了好幾掌,尤其
他武功受制,根本無法療傷。」
  柳紅女問言,一陣心疼。
  她轉向上頭,喊道:「少堡主你還挺得住嗎?」
  南宮鷹苦笑:「反正他們不會讓我暴斃就對,你要攻就攻,要打就打,他們自認武功了
得,根本不在乎你這女流之輩。」
  他已看出在場八人,大概除了段七星和邱奔龍這些大漠客較為在意外,其他六人,根本
眼過於頂,連探頭往外瞧一眼都不想。
  柳紅女淡然一笑:「多謝通知,我會很認真扳倒他們。」
  本想再問穴道受制狀況,但她想這群老狐狸一定不肯讓他說出,只好作罷。
  她不斷盤算如何在最短時間之內突襲,方自能收到效果。
  外頭開始沉靜下來。
  冷月斜掛,樹影幢幢,四更天,夜晚仍冷,寒風吹來,枝葉悉悉作響,別有幾許蕭瑟寒
意。
  越是沉靜,越顯得風暴將至。
  尤其定力較弱的段七星終又挨不了冷寂,說道:「大哥,紅燈教在大漠幾乎比飛鷹堡和
怒馬堂還來得氣勢強勁,他們絕非浪得虛名。」
  「那又如何?」紫雲老道瞄眼。
  隨即又道:「你是要我們投降認輸?」
  段七星道:「不敢,但至少可以移住它處,待在這裡讓人當口標攻擊,完全處於被動,
並不十分有利。」
  紫雲老道:「當初盟主不就看準此點,可引來所有對手分於以牽制,然後可順利進行其
他工作,以及防止飛鷹堡弟子濫殺無辜!」
  南宮鷹道:「少假慈悲啦!方才看見我爹非禮女人,你們哪個不是橫了心,任他作威作
孽?還在這裡替天下人擔憂?少裝啦!」
  此話訓得眾人臉面泛紅,大有惱羞成怒之勢,秋海棠斥道:「你連你老爹都敢陷害,有
何資格批評別人!」
  南宮鷹冷道:「我看到我老頭非禮別的女人,我會大義滅親,你們行嗎?自己外孫四處
作孽,還把寶劍寶甲借給他,還在那裡洋洋得意?」
  「你?」秋海棠想一掌打來,但想及方才引得飛鷹堡弟子拚死相救情景,尤其左掌仍凝
著血紅紅疤堆,他忌心仍在,硬是把恨意忍下,冷斥:「你得意日子不會太久了!」
  南宮鷹道:「總比口說正義,卻不知自己在做什麼事來得好!」
  紫雲冷斥:「貧道自知在做何事,你學妖法,就該受制!因你在此,理由清清楚楚!」
  南宮鷹訕笑道:「你說妖法就妖法?我還說你是扎童,四處招搖撞騙呢!」
  紫雲怒目瞪來,想斥,終又忍下,道:「冥頑之徒,多說無益,你將自取其禍!」
  南宮鷹訕笑:「禍來禍去,遲早會禍到你們頭上,喝了毒藥還把它當仙丹?天底下有這
麼冥頑之徒,實是平生盡見!」
  南宮鷹套話罵回去,可是紫雲乾脆來個老僧人定,不理不睬。
  倒是少林戒明大師兩眼閃動,他對於南宮鷹一直強調仙泉即毒藥之事已起了作用,很想
再問清楚些。
  然而他似乎已無機會,因為外頭又傳出范王聲音,氣氛又熱,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戒備。
  范王去而復返,一到地頭,立即抓出赤陽寶劍,呵呵笑道:「什麼煙桿嘛,原來
是……」
  方君羽自知南宮鷹用意,立即截口叫他別說,並將赤陽寶劍抓過手,藏於火炮下,以防
洩行蹤。
  范王立即明白用意,心頭暗自窘笑,口中不露痕跡說道:「原來是洞蕭做的大煙槍!」
  不一會兒,又喊向南宮鷹:「少堡主,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拒絕拿它來此,你自個兒
想辦法止癮便是。」
  南宮鷹當然明白,第一句話即提此事,準是搞懂溝通,甚至將寶劍帶來,遂斥道:「沒
用東西,我不抽,不會讓人抽?」
  范王乾笑:「算啦,大家都不抽,大家都健康,對了,你的紙和筆已送來,什麼時候送
上去給您?」
  「當然是越快越好。」南宮鷹道。
  范王呵呵笑起:「既然要快,用丟的好了!」
  當下將筆、墨、紙等東西交予方君羽,他果然用勁甩去,直射十樓窗口,叭然一響,不
知是否打到某人腦袋否?
  南宮鷹笑聲已傳來:「丟得好,雖然沒把人打得腦袋開花,卻把對方弄得滿面生墨!』

  原來秋海棠首當其衝,他又想抓此墨紙以顯身手,然而范王顧及上頭無水,遂將墨汁以
瓶裝好,卻故意將瓶蓋挑松,如此在受抓擋之下,必定會甩脫出來。
  秋海棠果然不察,一手抓去,墨水登時甩出,打得滿臉皆墨,氣得他大吼站起,想要下
沖找人出氣。
  紫雲卻道:「此時不宜私自行動,掌門臉上黑墨,沾向屋頂凝來露珠拭去便是。」
  此著全是秋海棠自找,在得不到眾人支持之下,他只好硬把怒氣捺下,將剩餘宣紙往臉
上抹吸,喝著:「明天再寫!」
  已將白宣紙用個精光,還伸手沾向瓦尖滴落露珠,一點滴地抹去,形態甚是狼狽。
  范王呵呵笑起:「時間到啦,我馬上救少堡主出來!」
  南宮鷹道:「都準備好了?」
  「當然!」范王笑道:「否則我怎笑得出來!」
  話聲方落,段七星實在放心不下,往外瞧去,卻仍散兵幾名,瞧不出敵方增加什麼名
堂,更想不出敵人準備妥什麼。
  范王瞄眼:「不必看啦!我準備一炮轟死你,以救我主人!」
  他摸著火炮,再次對準十層塔。
  此事已經玩過,段七星當然不再相信他敢實彈轟人,落個冷笑,還想探探是否另有陰
謀。
  紫雲已說道:「黔驢玩不出新把戲,你冷靜看守即可,別這麼毛毛躁躁!」
  以下有失一派掌門之風並未說出,但段七星多半已知他所言含意,只好懷著一顆怔仲不
安之心返回座位,準備困守南宮鷹。
  他一直認為無端地當箭靶,並非妥善之舉,為何紫雲如此執迷不悟,或而乾脆一劍殺死
南宮鷹來得痛快,但他始終沒膽子出手,內心掙扎不斷。
  外邊柳紅女已擬妥計劃,轉向范王,輕輕淡笑:「他們既然不信,就轟給他們看!」
  范王癟著笑臉:「我當然知道,可是真他媽被人料中,少堡主當人質,我哪下得了手,
光放空炮,他們連甩都不甩!」
  「那就實彈啊!」
  「你不顧少堡主安危?」
  「當然顧!」柳紅女輕笑道:「轟塔頂,讓瓦木全垮下來,這次准嚇得他們心驚膽裂,
我們好突襲。」
  范王恍然:「對啊,玩真的就行,豈只心驚膽裂,轟得他們尿褲子還差不多!」
  意氣風發地瞄著火炮,當真準備玩真的。
  方君羽不禁皺眉:「小子你到底行不行?要是轟錯地方,一切不就完了?」
  范王欣笑:「不要那麼沒信心,還沒轟,你怎知不行?」
  方君羽道:「問題是要是不行,轟下去,全部都完了!」
  柳紅女正色道:「有沒有把握?」
  「我試試看!」
  「還試?』柳紅女道:「你上次轟我神殿,是怎麼轟的?」
  「瞎濛濛上的!」
  「沒把握就把計劃取消!」
  柳紅女若非上次神殿被轟得那麼準,她也不敢行此計劃,現在看這小鬼,拿火炮開玩
笑,她也沒了信心,只好取消,免得當真出岔,一點兒挽回機會都沒有。
  范王趕忙乾笑:「誤會,誤會,我是說,瞎著眼睛也能轟你神殿,轟這塔頂,簡直比瞎
子外帶小兒麻痺跟抽筋都來得容易,放心啦!我已經有過數千炮的經驗,一切萬無一失!除
非放錯藥包……」「還有除非?」柳紅女斥道!」把藥包拿出來,重新計算!」不禁也呵呵
笑起,這小鬼名堂真是不少。
  范王哦了一聲,為保證安全,還是把雷公彈及藥包拿出來,仔仔細細算過之後,方自裝
填回去。
  然後他拍拍手:「成了!現在要轟你頭上蘋果,絕不會轟掉根頭髮!」
  「希望你真的那麼神准,否則你可死定了!」柳紅女道。
  「你會殺了我?」
  「我沒那閒工夫!」柳紅女淡笑。
  不一會兒,隨即又道:「你會內疚終身,一輩子被人當蘋果射!」
  范王乾笑:「他們會不會把我當禁果吃掉?」
  「吃你的頭!」柳紅女敲他腦袋:「滿腦子壞東西!還不認真給我瞄準些!」  范王
哦了一聲,老想著禁果跟蘋果有什麼不同?
  然而十二歲的他,似乎還不大瞭解男女之事,越想越迷糊,只好放棄,呵呵笑意中,也
收回心神,專心顧著火炮,以免出差錯。
  柳紅女確定他甚有把握之後,始轉向方君羽,道:「待會兒我和四名丫寰會掠至九樓,
既然有了寶劍,則從九樓挖洞,更能出其不意救人,你們則在塔頂被炸之後,把長槍射向十
樓,能中則中,能擋則擋,待我救出少堡主之後,你們統統撤退,以免有所傷亡。」
  方君羽會意:「何處會合?」
  柳紅女道:「若無機會,就自行回返大漠,我自會找你們。」
  方君羽點頭:「一切拜託姑娘了……」當下指揮獵鷹五十騎,不但準備作戰,且把馬匹
備妥,以便於撤退。
  然後將火炮底下赤陽劍拾起,交予柳紅女,道:「它大概可以輕而易舉地挖通地板
吧!」
  柳紅女輕彈劍身,音若蟬鳴,贊不絕。:「果然名劍一把,可惜被朱銅城這傢伙玷污
了……」
  抓在手中要了幾式,還算順手,遂決定用它挖坑洞。
  范王道:「你不怕胡亂一挖,剛好……呵呵……剛好挖到少堡主屁股嗎?」笑聲更逗
人。
  「少口沒遮攔!」柳紅女斥笑:「哪會這麼準!」
  「好的沒有,壞的特別准!」范王黠笑更熾。
  柳紅女被他一說,也沒了把握,自己甚至不知南宮鷹坐於何處,遂道:「你通知他坐正
中央,否則挖到肉,我可不管!」
  幻想著南宮鷹褲襠劃一圈之溴樣,不禁暗自想笑,但立即捺下,眼角卻笑彎。
  范王欣然接受任務,喊向南宮鷹,道:「少堡主,請站正中央,我好瞄準火炮!記住,
正中央,否則轟到你,我可不負責任。」
  南宮鷹自是明白他用意,欣然量著角度,想找出最中央位置,笑聲回答:「准一點兒,
看看能不能一炮震倒八人,我好脫困!」
  范王輕笑:「沒問題,你安心待在正中央就沒錯。」
  南宮鷹果然照辦,而且煞是小心地量著位置,由於太過小心,終也引得八位老頭側目瞄
來,心念直閃兩問題;若非南宮鷹有毛病,即是范王當真想轟炮,可是九人合成一體,他敢
冒此危險?
  南宮鷹發現他們疑惑眼神,輕輕一笑:「閒來無聊,換個位置,沒礙著你們吧?」
  八位老頭再次瞄眼,原來是要著玩的,終把南宮鷹當成猴於看待。
  正待肯定自己想法——范王不可能炮轟此塔之時,猝聞火炮爆閃,紅光抖亮,他們心念
一閃,大概跟以前一樣,嚇嚇而已。
  豈知心念未完,又自轟聲大作,簡直地裂山崩,摧枯拉朽,那塔頂竟然暴散四射,瓦
片、木片、石片化成千萬道暗器,和著無盡煙塵泥灰反捲下衝,簡直要把在場九人活埋,甚
至可能炸得粉身碎骨。
  那驚天動地,山崩地裂罩處,簡直若火山爆發、洪荒再現、嚇得眾人趴地躲閃,卻又直
覺躲不掉,沒命槍向窗口,人尚未動,碎石碎瓦轟得眾人驚駭欲狂,直以為炸藥撞身,更是
搶命往外撲沖,哪還顧得人質生死?
  柳紅女早就潛至九層,乍聞轟聲,猛衝頂頭,寶劍疾劃正中位置,這一打圓,果然將尺
余厚地板切開,南宮鷹和地板同時落下,柳紅女欣喜不已,喝聲:「可救得了!」將人交給
接應四女僕,南宮鷹感激道聲謝意。  「快走快走!」
  柳紅女含情擺手,四女僕立即扣提南宮鷹,穿窗而出,逃向西北方。「七八位老頭此時
正沒命搶逃,哪顧得人質被救?就在他們衝出窗口之際,方君羽喝令長槍、利箭急射上空。
  那獵鷹五十騎身在大漠征戰多日,最是專長槍、箭之術,這一開打,果然槍槍威猛,箭
箭神准,霸道無比穿射八人。
  那利箭過處,數人唉然驚叫,在身遭火炮威脅下,復見利箭奪命射來,任他們身手矯
捷,一時想全力擊落所有槍、箭,那幾乎是不可能。
  荒亂之中,或手或腳或身軀紛紛中箭,穿得眾人驚心動魄,更有邱奔龍左大腿被射穿,
硬是倒掛釘於寶塔上,幸而眾人服過了青春仙泉,痛覺減弱,任那槍箭射中,照樣還能行
動。
  還好,八人不愧武林高手,在衝出無盡灰塵之後,發現炸藥並未傷及性命,心頭頓時噓
歎僥倖,淬又被槍、箭所射,立即引掌亂劈,儘管仍被射中不少,他們硬是挺忍下來,反手
揪抽中身箭槍,用以反打敵軍。
  他們身形往下墜,范王碎又轟出空火炮,那紅光閃處,簡直比惡魔索命槍還來得恐怖,
迫使眾人再展千斤墜,猛跌地面,終也逃過一劫。
  方君羽但見救人成功,喝令上馬,準備撤退。
  八位老頭驚駭中醒神,但覺自己並無多大損傷,始知受騙上當,紫雲老道尤其設面子,
每以為對方不敢轟炮,豈知竟然玩真的?他被轟得灰頭土臉事小·那種威信受挫,已讓他瘋
狂厲吼:「殺那小子抵命……」
  一時喊不了人,自己只好上陣,猛掠過來,突穿十數鐵衛陣仗,就想置范王於死地。
  范王怒罵,根本不退,伸手抓起一顆雷公彈,喝道:「來啊!同歸於盡!」
  他作勢欲丟,卻甩出藥包,但在黑夜中,紫雲哪能分辨,任滿心怒意,仍被迫得尖聲大
叫不好,連掠十餘觔斗逃躲左側百丈圍牆頂,每以為火炮落地將炸得慘烈,他仍喊著同輩:
「快躲!」
  豈知話方喊出,已聞及范王哈哈濾笑:「只不過虛晃一下,逃得跟狗似的!」
  此話傳出,復見藥包落地,連對方鐵騎都不閃一寸,簡直瞧得他差點吐血,全身抖抽不
已。
  任他修道多年,此時理智全部崩潰,兩眼火紅,直喊著:「給我殺!」大喝出口,不只
是想對付范王,而是見人即劈即打。
  縱使豬鷹五十騎厲害,但對付如此一派之尊的絕頂高手仍差上半截,一個照面已有三人
被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范王見狀,這才叫糟,實不該激怒這老混蛋!眼看他仍若瘋虎,追殺不停,不得不捧著
雷公彈追衝過去,怒喝:「有膽找我拚命!」
  然而柳紅女但見紫雲如此瘋態,已斜身掠來,喝著范上快退,身形一飄,截向紫雲老
道,她訕笑:「素聞武當七星劍法無敵天下,我且會會!」
  紫雲老道狂聲喝來:「擋我者死!」仍以掌勁逼殺。
  柳紅女可不把他放在眼裡,奇異「蓮花幻步」身形展開,暴閃十數尊幻影,輕而易舉閃
躲側身。
  她可不只是叫陣才出招,眼看機會到來,赤陽寶劍猛砍過去,那紅光閃處,竟是如此快
速和霸道切往紫雲上三路要害,逼得紫雲連喝數聲,倒打鐵板橋以躲利劍,並將隨身拂塵截
擋過去。
  每以為此一架擋,必能逼掉對方劍招,然而他卻誤算柳紅女手中乃是神兵利器。
  這一失著,柳紅女更是快速砍下,咋然一響,任那拂塵堅硬如鐵,竟然如嫩筍般輕而易
舉被砍斷。
  紫雲尖聲大叫:「赤陽劍?」
  話未說完,劍鋒劃處,竟然從他左脅、左腰以至於左大腿開出廠道兩三尺長傷口,嚇得
他沒命尖叫,倒跌地面,伸手往兩片裂紅血肉粘去。
  那親眼見骨見肉,甚至還看得內臟現形之可怖情景,已讓他全身抽顫,臉面泛青,自己
就如被切開肚子不斷冒湧鮮血的肥豬,還能救得了,縫得密,還能長生不老嗎?
  他失聲厲叫不要,不要,雙手不停將裂肉包合,那血還在流,嚇得他拿出平時珍貴得要
命的青春仙泉,倒於傷口上,活該他命不該絕,仙泉藥性化開,終將裂紅的肌肉慢慢接合。
  柳紅女本該再送他一劍以砍下腦袋,但如此和武當必定結怨太深,倒不如讓他自食惡
果,死於毒泉之下。
  何況她另有纏住其他老頭之任務,眼看紫雲倒下,她趕忙掠退,復往段七星那頭殺過
去。
  秋海棠但聞赤陽劍之後,哪顧得再找對手出氣,一心一意追掠柳紅女,井厲聲吼聲:
「敢偷華山寶劍,老夫劈了你!」
  柳紅女根本不甩他,寶劍抖出七朵劍花,鏘鏘鏘鏘,硬是將秋海棠手中長劍砍成爛甘蔗
般散落四處,嚇得他滾身躲逃。
  喝著眾人:「拿下她,抵換南宮鷹!」
  「可沒那麼簡單!」
  柳紅女藉著奧妙身法,以及鋒利寶劍,周旋於幾位掌門之間,還算能從容應付得了。
  然而,她心知若納戰過久,讓敵人恢復冷靜,而自己內勁又漸弱之際.將會大大的不
利。
  她猝然連攻十餘劍,逼得幾名掌門退閃十餘丈,喝著方君羽等人快退,復又喝那范王丟
來雷公彈。
  范王早就把火炮架往馬背,準備開溜,但聞此言,驚愕道:「要我丟過去炸死你?」
  「我死不掉,快丟!」
  范王似知她意思,這才將一顆雷公彈化成長虹般丟來,秋海棠見狀驚喝:「快抄下
它!」淬有三道人影想搶。
  柳紅女也登時喝斥:「誰敢搶,我就擊爆它!」
  手中立時翻出石塊,嚇得衝前的那幾人不得不煞住身形,莫要當真被炸得粉身碎骨才
好。
  柳紅女趁他們怔愣之際,斜身將雷公彈抄於手中,想用來唬退這群一等一高手。
  秋海棠狡然大喝:「快退!」自己掠退還沒關係,另又拖退終南掌門,擺明是想躲炸
藥。
  其實卻想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再聲大喝道:「退開,射暗器引爆炸藥,炸死她自
己!」
  此語一出,眾掌門頓有所悟,趕忙倒掠退閃,當真想用此招。
  柳紅女卻斥笑:「笨冬瓜,你們退,我不就可以看彈了!」,
  當下喝聲「看彈」,猛將雷公彈射向這群自以為聰明傢伙,彈丸過處,眾人驚駭鳥獸散
竄。
  然而卻哪躲得了雷公大將軍親自調配之炸藥,轟然一響,乍見煙塵亂石噴射,外帶七道
人肉彈丸高射十數丈,跌摔落地,全是呻吟哀叫不斷。
  柳紅女亦被炸藥威方捲掃,幸而她輕功了得,猛然後抽倒掠,始避去摔跌命運,此時她
才體會到雷公彈之威力。
  她無暇多體會,眼看暫時擺平八位絕頂高手,此時不逃,尚待何時,立即喝叫所有人快
走。  其實飛鷹騎士早就掠馬百丈之外,她這喊叫是多餘了,暗自乾笑幾聲,不跟隊伍同
方向掠逃,改走東北方,以分散敵人追兵,身形一閃,掠向菩提樹梢,再閃,消失夜空。
  大雁塔前只剩灰頭土臉八位武林一流角色。
  活該他們服下青春仙泉,傷勢恢復迅速,在不斷倒出仙泉敷向傷口之後,幾乎已快把被
炸焦之肌膚洗得嫩白。
  他們方自有心再次追捕敵人。
  那一聲聲狠毒報復言語,早已失去一派宗師應有風範。
  冷月斜高,青光傾照,映向冷漠大地,儘是殘酷斷牆、凹洞……一張張兇惡臉容……
  他們開始兵分兩路追殺。
  然而,他們卻不懂得珍惜那寶貴生命之泉,任是大口喝,大把往傷處抹,以為保住此時
安命,將來仍會高枕無憂。
  豈知,性命已在指縫中漸漸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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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統大漠
  已經回到大漠的南宮鷹,經過半月細心調養,傷勢好了泰半。
  他對於被趕回大漠一事實在覺得沒什麼面子。
  「堂堂一個飛鷹堡少堡主,狀元幫大幫主,竟然落個捲鋪蓋溜回大漠?」
  南宮鷹立于飛鷹堡山下另一小峰的白石居前,這本是跑馬場,但去年被雷公彈轟出一個
大凹坑,後來改建成池塘,不但養了魚,且種滿水仙花,雖是初夏,不屬於花期,卻仍點點
開著幾朵小花。
  當年曾說水仙花開時,柳紅女即將來臨,此時她真的來了,卻和銀月打成一片,盡興地
在跑馬場馭馬奔馳,嚴然一對親姐妹,而把南宮鷹冷落一旁。
  范王終究是最佳夥伴·忠心耿耿立在他身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武士打扮,威風自不在
話下,那獲得眾人策封的狀元幫地下幫王,以及神炮手,讓他倍感光榮,只差沒把勳章掛在
胸前而已。
  他道:「少堡主的苦悶,屬下清清楚楚,要不要調動大軍,踏破武當山?我全力支
持!」
  「問題是形成火拚,得利者不就是馬群飛!」
  南宮鷹恨死他將父親送回來.
  雖然已把父親關起來,但那是心口永遠之痛,遠在怒馬堂倒也罷了,現在卻近在咫尺,
他想忘都忘不了。
  范王道:「不如咱們乾脆先統一大漠,把怒馬堂併吞,逼他回來,如此扳回一城,面子
也不算多丟人。」
  南宮鷹忽而想起還有一座金山未發現,聞言眼睛不禁發亮:「你說的對,馬群飛敢整得
狀元油行關門放長假,我就搶他金山,看看誰厲害!」
  嘿嘿冷笑幾聲,喚向跑馬的兩位美嬌娘,臉孔一拉:「喂,跑夠了沒有?老是轉,轉得
我頭暈腦漲,不知道我大病初癒,禁不了轉啊?」
  銀月聞言,暗伸舌頭:「他吃醋了……」
  柳紅女輕笑:「別理他,咱們策馬衝去嚇嚇他!」
  「怎麼嚇?青雲寶馬本來就聽他的……」
  銀月摸摸青黑馬鬃,莫可奈何一笑。
  柳紅女笑道:「假裝摔下馬啊!他疼你,一定會出手救你!」
  「好嗎?要是救不了,我豈非……」
  銀月乾笑著,不敢想像那狀況。
  「你不想試?」
  「好吧!」
  銀月還是禁不了這誘惑,邪邪一笑,登時策馬衝來,柳紅女自是緊跟其後,兩匹快馬,
一青一白,宛若兩朵旋風嘯起,奔馳如箭,直往南宮鷹射來。
  范王見狀,身子已往南宮鷹背後靠去,驚訕說道:「她們好像要來這麼一下下馬
威……」
  南宮鷹立即挺起胸膛,凜凜生風,想擋什麼人,黠聲一笑:「想嚇我?可沒這麼簡
單!」
  眼看寶馬百丈、七十、五十、三十……奇速無比衝來,就在不及十丈處,南宮鷹突然喊
停,寶馬輕嘶而起,不知該聽誰的,終仍選擇男主人,猛將四蹄煞停,銀月本就有意做假,
唉呀一聲尖叫,人如彈九衝出,直落池塘。
  照南宮鷹估計,她大概只是跌往前三數尺,因為寶馬通靈,會自動往前滑以穩住背上騎
士。
  豈知判斷錯誤,眼看銀月往池塘栽去,他驚喝而起,斜掠截來,果將銀月抄於手中,凌
空再翻七觔斗,劃出一道長虹想落於對岸池邊,若雙腳落地倒也罷了,他偏偏右足點地,想
做出瀟灑動作,柳紅女就是看不慣那英雄救美神氣樣,猛地彈出指勁,打動池邊圓石滾滑過
去。
  南宮鷹若視目地面倒能躲閃,他偏又目空一切地不屑低頭,終於踩滑圓石,重心一失,
背面往池塘栽去。「銀月見狀驚愕急叫不好,一時想掙扎,南宮鷹更是驚慌,本想扭動身形
以避閃,但離水面已不及三尺,他根本毫無辦法躲閃。
  在情急之下只好大喝「接著」,將銀月拋向柳紅女,他終囚推力過大,加速掉落水中,
叭然一響,水柱打高十數丈,嚇得馬匹紛紛奔閃一旁。
  范王見狀搖頭輕笑:「惹了女人,一輩子都得喝大盆水,少堡主,如果你覺悟,請把池
塘埋了,方為上策!」
  他的話,南宮鷹聽不到,唉唉唉苦叫中,終也掠出水面,一副落湯雞地擰著衣服,笑聲
更癟更苦:「真是出師不利!」
  轉向銀月,靠在柳紅女那頭,安然無恙發笑,他稍安心,乾笑道:「大熱天,沒事洗個
澡,挺舒服的……」
  柳紅女弄笑道:「洗澡要穿衣服嗎?」
  「呃,我是打算連衣服一起洗……呵呵,我有這個毛病!」
  銀月道:「有嗎?那你實在是個髒鬼,跳下去再爬起來就洗好了?」笑的甜惹。
  南宮鷹自是更窘,終也認錯:「算啦!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沒事落個水,也挺有意
思!」
  范王訕濾道:「少堡主所言差了,你是失蹄不是失手,你失的是人蹄!」
  「去你的人蹄!」南宮鷹一掌劈來,范王趕忙躲閃,呵呵笑起:「這才叫失手!」
  「這才叫失嘴!」南宮鷹當真運勁劈掌,相隔七八丈,照樣逼出掌勁打中范王嘴巴。叭
然一響,范王趕忙閉嘴,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以免再次失嘴。眼角仍對這位落湯雞投以活該
笑意,慘的還是他,不是自己。
  南宮鷹報一掌之仇後,自我安慰式地表現心情突然好轉,轉向柳紅女,乾笑道:「你好
像覺得我落水是理所當然?不會出手扶我一把?」
  柳紅女笑道:「英雄救美,吃點兒虧也是值得,再讓我出手,那豈不成了美人救小丑,
你多不值!」
  「說的也是……」南宮鷹自嘲乾笑。
  他始終未想及此次落水是她搞的鬼,乾笑幾聲,不再在此作文章,臉容轉為正式:「英
雄現在要併吞怒馬堂,你幫不幫忙?」
  柳紅女驚聲道:「你準備動他了?」
  「他都要出這麼狠毒一招,我不動他,豈有面子再混下去?」南宮鷹道。
  柳紅女道:「你不怕他從中原打回來?」
  「怕什麼!」南宮鷹道:「他吃了青春毒果,遲早都要自食惡果,我動了怒馬堂之後,
立即大軍備陣,等他回來自投羅網。」
  柳紅女輕笑:「也好,大漠已很久沒有統一,七星門段七星和青龍黨邱奔龍全投靠馬群
飛,現在只要兼併怒馬堂,大漠將歸飛鷹堡所有,我不支持你行嗎?」
  銀月惹笑道:「然後少堡主再娶她,終於把紅燈教一同併吞,天下太平啦!」
  南宮鷹一愣,銀月竟然講這種話?
  任那柳紅女落落大方,此時亦滿臉飛紅:「小月兒你敢胡說!」
  「誰胡說!你昨天說了夢話,直叫他老公老公,我不成全你行嗎?」銀月調皮耍著。
  「可惡!看我如何教訓你!」
  柳紅女惱羞成怒地追殺過來,嚇得銀月邊叫邊笑邊跳上寶馬,飛馳而去。
  柳紅女當然更要避開南宮鷹,登時跨馬掠追過去,兩人追逐跑馬場,一時嗔嗔笑笑開打
起來,哪像是情敵模樣?
  南宮鷹見狀,甜笑於心。他感激銀月如此大方,也感激柳紅女如此明理懂事,得此雙
嬌,他有了死而無憾之感覺。
  范王卻瞄眼過來:「小心啊,我爹說娶老婆是他一生最大錯誤選擇,你一次娶兩個,簡
直一錯再錯,將來應付得了嗎』!」
  「會嗎?」南宮鷹得意一笑,又道:「錯錯得正,比起一錯再錯差得太遠了!」
  范王黠笑:「希望你想的美,否則將來真的要自己蹲在池塘前洗衣服啦!」
  「沒那麼差勁!」南宮鷹道:「改天再請你喝喜酒,現在請你前去通知左護法和方總
管,準備三百騎,立刻出發怒馬堂,另外也把沈大娘請出來。」
  「得令!」范王正色拱手,隨即又問:「火炮要幾尊?」
  「你專用的一尊就夠啦!」南宮鷹道。
  「是!」  范王終於帶著使命,大步奔向城堡,傳令去了。
  南宮鷹則溜回白石居,換來一件青衣戰袍,手持長槍走出門,銀月和柳紅女急急策馬過
來。
  銀月落身下馬,關切道:「早去早回啊!別讓人等久!」
  南宮鷹瞄了她一眼,復瞄向柳紅女,呵呵笑起:「有你的柳姐姐幫忙,我還會差到哪兒
去?」
  柳紅女斥笑:「別高興大早,要是你敢亂來,我可不管,甩頭即走!」
  「你所說的『亂來』是指哪方面啊?」南宮鷹邪邪露著笑意。
  「就像現在,口不遮言!」柳紅女斥道。
  銀月瞪向南宮鷹:「你敢欺負紅女姐,回來就有你好受!」
  南宮鷹自嘲一笑:「這麼快就聯合起來對付我了?」
  「那當然廣』銀月、柳紅女竟然異口同聲說出,兩人視目,為默契而呵呵發笑,隨又同
聲說道:「你敢亂來,死定了!」
  「我的確死定了!」南宮鷹癟笑道:「我會死在女人肚皮下!』說完,猛地欺身,突襲
兩人,這麼一吻.飛快揚長跳去。
  「你?」柳紅女、銀月同聲驚喊,登時飆性大發,猛迫過去,雙方一前一後,追殺不
止,叱笑聲竟也連連,眼看就要迫至飛鷹堡,兩人始放棄追逐,罵在嘴裡卻甜在心裡,有此
老公,誰不疼憐啊?
  「紅女姐,-切就交給你照顧了!」銀月終說出關心話。
  「我會的,謝謝你!」
  柳紅女當然要時她讓丈上分享自己,緊緊抓扣她雙手之後,說聲「來日再見」,她已掠
身落馬,先行掠向山下,準備招來四大女婢以助陣。
  銀月招手良久,待黑影逝去後,她若有所失怔愣一陣,認認真真地思考,自己當真不在
乎跟別人共享丈夫?
  然而想及柳紅女媚力,她竟也怦然心動。
  或柳紅女本來就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人吧—一不論男人或女人!
  何況南宮鷹時常征戰在外,有了紅女做伴,心靈反而顯得踏實許多。
  她決定無怨無悔接納她,共度未來美好一生。
  牽著寶馬,她很快進入飛鷹堡。
  只見得三百騎整裝待發,個個雄赳氣昂,終於再次展現飛鷹堡堅強實力。
  領頭者除了南宮鷹、左無忌、范王之外,那難萬金龍然世人行列。
  銀月覺得想笑:「爹,您不是摸銀子、元寶摸到心煩了·現莊還想去摸金子?」
  自從銀萬金當了狀元油行總管之後,每天經手無數元寶、起初仍為發財而喜悅。
  但是日子一久,發財感漸漸降低,及至後來的煩死了,他終也相信,還是玩骨董來得賞
心悅目,遂請個助手負責算帳,他外始重操舊業。
  誰知道狀元幫出了事,他不得不跟回來,突聞要挖金山,他興致又來,也就準備跟著出
征了。
  他乾笑道:「爹一輩子沒看過金山,總是遺憾終生,現在有機會,不看可惜啊!」
  銀月聞言,登時眼睛發亮:「也對啊!」目光已祈求式地轉向南宮鷹:「我能不能跟爹
一起去?」
  南宮鷹皺皺眉頭,本是因為安全問題而準備留下她,但回過頭又想,連一個女人都保不
了,還當什麼男人?
  遂點頭:「也好!沈大娘要同行,你就跟她一起好了。」
  銀月心花為之怒放,謝聲連連,方才告別之愁完全是多餘了,雀躍地溜回去準備一些女
人該用之東西。
  銀萬金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拱手道:「讓少堡主添麻煩了!」
  南宮鷹敬聲道:一不必客氣啦,哪天我還得叫你一聲岳父大人呢!」
  「真的?」銀萬金像被抽了一鞭,頭上掛玉圓帽差點兒甩丟。
  南宮鷹笑道:「就看你女兒願不願意嫁我啦!」
  「願意!當然願意!」銀萬金笑不合口。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南宮劍已和方君羽已將沈大娘給請出來。
  經過多日細心照顧,沈大娘臉面顯得潤紅許多,往昔受盡蒼桑之老態龍鐘模樣已不再,
換來幾許貴婦神色,南宮鷹終於更能從她臉上看出昔日美麗容貌,配那馬群飛自是綽綽有
余。
  在聞及即將出征怒馬堂,沈大娘顯得激動欲淚,長久等待,終於有了回報,她想下脆謝
恩,卻被南宮劍和方君羽扶住。
  南宮鷹趕忙扶來,含笑道:「夫人不必多禮,此去一切全靠您幫忙了。」
  沈大娘忍住激情而笑,淚水滾落腮邊,她急忙抹去,還是謝聲不斷,一個無助流浪瞎女
人,能得到別人悉心照顧,那簡直是恩同再造,她想不哭都難。
  知道原因者,為她遭受馬群飛陷害而啼噓,不知原因者,為此孤苦女人又瞎了眼而感
慨,世上不幸女子何其之多啊!
  待沈大娘情緒較穩定後,她又連說抱歉,深深吸氣後始說道:「現在就出發嗎?」
  南宮鷹道:「正是……」
  呃那就取道流花河上游,有一處叫狼牙口的凹谷,從那裡去,較快找到地頭!」沈大娘
說。
  南宮鷹含笑道聲謝謝,遂安排她坐上青雲寶馬,待會兒也好讓銀月帶她同騎,畢竟山路
崎嶇,沈大娘欣然接受,還仲於卦軒摸向馬鬃,似有了再生之感覺。
  鎮守飛鷹堡多日的南宮劍,在不斷勤練武功之下,已健朗沿快跟哥哥差不多,那股文弱
書生氣息盡除,瞧得南宮鷹頻頻點頭,對他更加信任許多。
  南宮劍也一直為哥哥種種英雄事跡感到光榮,除了全心鎮守本堡領土之外,他仍不斷打
探哥哥任何消息,以能兄弟連心,共創霸業,如今霸業已完成三分之二,若再攻下怒馬堂·
大漠in無礙眼人。
  他道:「近半年來,由於擴展狀元油行,有了資金,又需要入手,我已經招收三千徒
眾,他們雖可能為錢而來,但我也過濾人選,幾乎都是身家清白,而且武功不弱,反正飛鷹
堡現在氣勢旺。油水不斷,他們該能忠於本門,大哥可要領軍兩三千,踩平怒二堂?」
  南宮鷹當然知道弟弟用意,但他想這些庸兵,大概只能做些運貨,傳遞等工作,若真正
戰爭,未必靠得住,若帶他們前去,說不定形成包袱,可是,他又怎能讓弟弟失望?以及那
群士兵之感受?
  「此次乃是突襲,三百騎夠了,待攻下金山,你再派千名大軍前去佔領,如此前後配
合,將不易出岔!」南宮鷹道:「何況大本營是命根,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這重任應該由他
們負責啊!」
  如此一說,兼顧弟弟及那群士兵感受,甚為恰當。
  南宮劍看哥哥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遂引隊,準備熱熱烈烈送行。
  南宮鷹則再交代方君羽,有空兒得探探九鷹紅城,也好瞭解所有狀況,方君羽雖曾說
過,調及師爺杜九奇前去把守,該不會出差錯,但既然少堡主有令,他再次走一趟又何妨?
遂立刻答應。
  南宮鷹這才完全放心,待銀月穿出一件淡青色遠行裝,帥氣十足跨上青雲寶馬,幫著照
顧沈大娘之後,他始喝令出發。
  三百騎一時飛蹄齊揚,轟聲隆隆傳開,那股氣壯山河氣概,復叫人血脈賁張,一股征戰
沙場霸氣再次重現,飛鷹騎士認為,這才是大漠英雄真正想要的滋味。
  三百騎奔出長城般奔馬道,南宮劍復令鎮守附近千騎大軍送行。
  一時萬馬奔騰,簡直吞天掠地,又豈是中原小貓兩三隻即自立山頭為王的小幫派可以比
擬?
  送行人馬直到五里開外方始折返,南宮鷹這才真正策騎狂奔,立沖流花河,奔蹄過處,
儘是拼勁,終將受癟於葉原那股悶氣給宣洩出來。
  奔馬匆匆。
  不到兩天兩夜,已進人流花河域——這本是怒馬堂和飛鷹飛堡地盤交界之河流。
  只見得群山疊翠,險峰連連,流花河水更是洶湧,想逆流而上,並不容易。。
  南宮鷹遵照指示,從那兩峰如尖牙之狼牙口轉進山區,山徑變得崎嶇難行,但飛鷹騎士
全是馭馬老手,仍自從容攀登,毫不受阻。
  此時全靠沈大娘引導,她那特別靈敏鼻子不停嗅著種種味道、並指示說:「跟著流花河
聲音往上遊走,然後找到檀香木林,大約三四里左右。」
  南宮鷹照辦,立即迎著水聲引馬尋去,幸好流花河水勢湍急,不怕聽不到聲音。
  三百騎越走越深人,眼前已是一片原始森林,高林、青苔、籐蘿、厥葉四處蔓生,還得
靠劈刀砍樹才能通行。
  范王不禁有疑問:「金礦不是開採了嗎?怎會連條道路都不見?他們怎麼將金子運出
去?」
  此語一出,眾人頓覺矛盾。
  銀萬金道:「會不會怒馬堂已放棄開採了?」
  沈大娘道:「不可能,馬群飛為了此礦,足足纏了我七八年,他不可能放棄開採,通道
可能在河的另一邊,因為此河是兩幫交界地,他們不可能把路開到這邊來吧?」
  這話又讓眾人升起希望。
  范王乾聲一笑:「這裡太多森林,我當然會想不通。」
  不敢再多言,溜在一旁,沒事抓著籐蘿,一有機會,學猴子吊幾下,聊解沉悶。
  復行兩里,沈大娘忽而欣笑:「檀香木林到了.該在左邊不遠。」
  南宮鷹凝眼望去,果然見著一片似松樹的大森林,光是那株株合抱粗之黑檀木,已是價
值連城。
  眾人驅馬再近三百丈,終於聞到香氣,不得不佩服沈大娘鼻子靈敏。
  沈大娘找到檀木林,終也噓口氣:「還好沒找錯地點!」
  在此原始森林,稍有個失閃,迷路那是常有之事。
  三百騎慢慢潛人檀木林,但覺香味清新爽神,比起家中所聞,更是新鮮迎人,倒也吸引
這些長途奔馳過後的疲累戰士深深吸氣以消除疲勞。
  沈大娘道:「找到這裡即表示金礦山已不遠,它藏於一道大瀑布之斷崖上,從外表根本
看不出來,得深人內洞才能窺其奧妙。」
  南宮鷹道:「這麼說,應該在流花河的源流上了?」  沈大娘道:「應是如此,但流
花河之所以被命名流花兩字,除了奔流甚急之外,乃在於它的源頭竟然有十幾條之多,想要
找出正確者,並不容易。」
  南宮鷹本想自行前去探看,但經此一說,只好作罷,說道:「一切還得看大娘帶路
啦!」
  「到另一頭看看……」
  沈大娘引著眾人,穿行於一里寬廣之檀木林,及至盡處,竟然是斷崖,崖下則為流花
河,已然看出有三條支流注人此河。
  她道:「誰把三河之水弄上來,最好帶點兒沙土,我好辨別。」
  南宮鷹但見斷崖只高及百丈,難不倒自己,立即找來水袋三隻,翻身落去,直墜崖下,
眨眼間已返身掠起,露出一手純熟輕功。
  他將河水交予沈大娘,她甚是仔細嗅著三袋水質,並把河沙置於掌中嗅聞,終於挑出第
二袋:「是這條河,順它山勢繞行便是。」
  南宮鷹道:「是中間那條河。」話落立即指示部隊繞行此河流,再往深山行去。
  終於又繞過一座險峰,眼前景色奇特非常,竟然出現五六道長崖,大小不一之瀑布,此
時終能體會流花河之「花」處。
  由於飛瀑直流深處河流已被樹林擋著,根本無法溯源。
  南宮鷹不禁問道:「可要再取水?」
  沈大娘笑道:「不必了,太多飛瀑之處,並非正位,現在得下馬找向一道中間被石頭擋
住,分成兩邊洩下的瀑布,就是那裡了。」
  南宮鷹看看地形,斷崖連連,似乎不宜再驅馬而行,遂決定置馬於此。他道:「既然地
頭將至,咱們就在此紮營,並派人前去探路,以明瞭敵人真正狀況,記住,要生火,得找山
洞或有霧氣之地方才行.」
  飛鷹騎士個個訓練有素,—一應是,各自找地方落馬休息。
  雖說紮營,大概也只是將毯子鋪往地面或山洞、樹上而已,完全是一副野戰生活。
  銀月和沈大娘就不同了,她倆身為女流,總得找個蔽身處,多虧范王秘探當得夠久,對
秘洞之類特別有眼光。
  他隨便瞄幾眼已看出一處小山崖有八字形裂洞,很快指示銀月將沈大娘帶過去,然後他
準備大展秘探功力自請出兵前去搜索。
  南宮鷹當然樂見其成,滿口答應;范王終能成行,靈活地溜向山林,眨眼不見。
  自從從南宮鷹身上獲得一成功力之後,對他助益匪淺,本來一縱兩三丈,現在進步到七
八丈,普通兩層樓高牆已難不倒他,十丈寬河流亦如履平地,攀登於原始森林已是綽綽有
余。
  不到一時辰,他終於繞過那六座飛瀑,更深人深山,直到飛瀑聲音盡除,而又再次響起
之後,他已然發現沈大娘所說分岔成「人」字型之飛瀑,就掛在萬例高崖上空,由於水勢不
強,飛瀑顯得溫和許多。
  范王卻疑惑者,明明說是被怒馬堂人馬佔領,怎會不見一個鬼影?莫非沈大娘搞錯了?
  但不可能啊!她瞎眼,卻能說的如此清楚,分明是來過此處,金礦一定在此沒錯——如
果有的話。
  范王再次迎目往前搜去,此處小山峰離飛瀑仍有一段距離,實是不易看清什麼,但有人
活動,一定看得見。
  他跳向更高樹梢,哺哺想及沈大娘所言:「金礦在山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不禁更
加仔細搜尋峭壁,那坑坑洞洞,或黑或長草處.  突然問,他發現有東西在晃動,那該是
某人扛著東西然後順著飛瀑把東西丟下,隨又往秘洞門去。
  他終於滿意笑起,果然有人躲在秘洞中,至於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探得消息,他很快潛回報告。
  南宮鷹自是誇讚一番,立刻領著左無忌和幾名手下潛至小峰,全神注意那萬仞高崖之種
種狀況。
  還來不及擬出作戰計劃。
  左側一片松林區已掠來一道黑影,身手輕巧如絲帶輕飛,無聲無息點著樹梢飛掠,全然
不怕被發現。
  南宮鷹實在太熟悉這苗條身形了,驚愕道:「紅女?」
  來者正是黑衣蒙面,身手不凡的柳紅女,她連飛數處小斷崖,一個翻身,劃出長虹掠
射,直落南宮鷹身前不及十丈。
  她喜歡蒙面,除了掩去美麗容貌外,最重要的仍在保養皮膚,畢竟鎮日奔波,有面巾遮
光這塵,對皮膚自是好得太多太多了,當然,這也跟她潔癖有關。
  「你怎會在此?」南宮鷹問。
  柳紅女輕笑:「你叫我來的,我當然會在此。」
  「呃……」南宮鷹乾笑:「我是說,你怎會找到這地方?」
  「跟著你們來的啊!」柳紅女道:「我一直跟著部隊,只是進了山區,你們行動較慢,
我則帶著四位丫寰先行搜探四周,後來範王摸到了這裡,我當然也找到地頭,然後,我先去
探那金礦,一切都已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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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7:00 |只看該作者
  范王激動道:「你進去裡邊了?」
  柳紅女含笑:「去過啦!真的有金塊,一挖就像腦袋這麼大,純得很!」
  范王眼睛睜得凸大:「這不就是發了嗎?整山都是?」
  「恐怕是了!」柳紅女道。
  范王瞧著那萬例高崖,若此崖全是金礦,那簡直嚇死人,他哇個不停,嘴巴張得像杯口
那麼大。
  「哇什麼勁!」南宮鷹敲他一響頭:「又不是沒發過財?」
  范王猛地撫頭乾笑:「是那麼一大座啊!用一千萬口箱子也裝不完啊……·」
  「如果那麼多.他們怎不在外面挖就成了?」南宮鷹斥道:「你怎麼不對我的黑油河哇
哇叫?那才像河流,怎麼裝都裝不完!」
  范王乾窘一笑:「好嘛,下次到黑油河哇幾聲便是……」
  然而想及一挖便是黃金,他仍是較為動心。
  南宮鷹不再理會這財迷心竅小子,轉問柳紅女:「裡頭到底有多少伏兵?」
  「沒半個。」
  「什麼?」
  「沒半個。」柳紅女笑道:「我意思是說,能抵擋得了飛鷹堡攻擊的人,一個也沒
有。」
  「真的?」南宮鷹大為意外:「怎會?怎會如此?這不是他的命根?他竟然未派大將看
守?」
  柳紅女道:「起初,我也覺得意外,但仔細分析之後倒弄出一些名堂。」
  南宮鷹道:「你想到僕麼?」
  「運輸黃金問題!」柳紅女輕笑。「你是否看到有人把東西丟入飛瀑或潭中?」
  范王道:「我看過,那就是黃金?」
  「不錯!」柳紅女含笑道:「他們運輸方法即是以最原始方式,卻最省力最好用之水
運。他們將開採後的黃金塞在鐵桶中,再灌入軟木塞,讓它不會沉底不動,然後加以封箱丟
人水中,任它衝往下游,再撈起來便可,如此將省去大批人力、物力,實是絕妙方式。」
  南宮鷹道:「可是這跟馬群飛棄守此地有何關係?」
  「這不是棄守,而是不必守!」柳紅女道:「你也感受到,要引兵進人這座森林,的確
不易,故而他在此擺重兵,根本就是浪費人力。因為此處只在開採,若無法運出去,黃金跟
石頭一樣沒用,所以他只要封住出路,也就等於守住此礦。
  「就算暫時有人奪得此礦,他再引兵前來攻打亦未遲,想通此點之後,他自是分配一些
開採工作,以及管理之手下即可。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省去大軍屯據、補給困難之煩惱,而且還可以保此秘密地方。
  「縱使你不小心闖人此區,甚至發現有人採礦,卻見他們衣著跟老百姓完全一樣,必定
想是開採一些不甚貴重之銅鐵之類礦砂,否則怎會過得那麼清苦?也就懶得再過問,如此,
這秘密地頭將不容易洩出去。」
  「原來如此!」南宮鷹恍然道:「馬群飛果然是隻老狐狸,利用天然屏障保護金礦,卻
在外頭屯駐重兵……」
  沉思片刻,隨即又問道:「你認為外頭一定有重兵?」
  「八九不離十。」
  「那咱們應該調頭打外邊重兵了?」
  柳紅女嫣然一笑:「既然來了,何不參觀一下金礦呢?」
  「說的有理……」南宮鷹輕輕一笑,隨後又轉向范王:「去通知他們,順便把火炮扛
來,連放他幾炮,免得沈大娘少了報仇快感。」
  「遵命!」只要想及轟炮,范王興趣即來,拱手一拜,立即掠身退去,識途老馬般鑽著
山徑,猛轉山頭,回到駐兵區。
  在尚隔一道凹坎,他已招手急叫:「通通過來,火炮火炮!」
  這一喝喊,左無忌自知道時候到了,立即命令手下將馬背火炮拆散,每人分別扛起小部
分,以及彈藥,分別行於險徑之中,終於展現此火炮能分解結合之攜帶方便功能。
  左無忌並親自護送沈大娘、銀月等人潛行於險徑之中,偌大一批隊伍,卻是鴉雀無聲,
其訓練有素特性,可見一斑。
  半時辰不到,眾人很快趕往南宮鷹那頭。
  沈大娘抽著鼻頭嗅去,表情甚激動:「就是這裡了,金礦就在這裡了……」
  南宮鷹安撫一笑,道:「大娘血仇可以稍稍回報啦!」
  「多謝公子……」沈大娘感激落淚。
  南宮鷹直道不必客氣,要銀月安慰之後,范王已表示火炮已架妥,要轟哪裡?
  「當然是把他們先轟出來,然後一個個收拾!」南宮鷹暗地裡卻叫范王先轟山壁及水
潭,以壯聲勢。
  范王會意,但要轟得過癮,還得向前推進三百丈,以能確保火炮射程,在他建議下,大
軍果然推進數百丈,那已是河流流域,一切顯得平坦許多。
  范王但覺此景似曾相識,不就類似奇人村和桃花源那山谷地形嗎?於是更有信心瞄準火
炮.
  他呵呵笑起:「看我把『人』形瀑布變成青蛙瀑布!」
  當下把目標準於萬仞飛瀑較上方,轟然一響,火花冒出,在驚天動地聲中,雷公彈直衝
飛瀑,又是一聲暴響,轟得那萬仞高崖似要倒塌似的沉沉抖動,飛瀑和著岩層四散開來。
  「一顆不夠!」
  范王簡直神勇,連轟十數顆,那爆炸加震音、回音絞成一堆,直若千千萬萬奔雷齊轟過
來.
  震得眾人血脈責張,簡直若置身槍林彈雨之中,且受著萬仞高崖崩塌之威脅。
  一連十餘炮轟去,飛瀑已變成十餘竹管疊在一起似的,水勢一衝,變成青蛙蹦跳,起起
伏伏洩著,竟然造出更特殊奇景。
  然而,眾人無暇欣賞,目光全盯在崖壁那些不起眼坑洞,如螞蟻般冒出不少舉白旗之挖
礦工人。
  南宮鷹為做給沈大娘聽聽聲音,登時大喝殺敵!左無忌會意,領兵攻前,聲音吆喝有若
千軍萬馬,倒讓沈大娘聽得淚水暗流。
  銀月連連安慰。
  那柳紅女也已靠近銀月,兩人早就視目而笑,才說告別又自相遇,銀月雖窘——似有跟
著老公不放之嫌。
  但柳紅女怎在乎這些,含笑說道:「你們不是想著金礦嗎?我帶你們去。」
  當下背起沈大娘,拉著銀月,直往山崖奔去。
  南宮鷹急叫:「你們?危險啊!」
  柳紅女欣笑:「有你在,我還怕什麼?」仍將兩女帶往山崖。
  南宮鷹也只不過想喊給沈大娘聽,然而那柳紅女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只能苦笑當
場。
  范王耍著火炮:「要不要把她們轟出來?」
  「轟你的頭!」南宮鷹敲他一記,倒也呵呵笑起:「你敢一炮轟死我兩個老婆,你還要
不要命?」
  范王搔頭乾笑:「你不覺得,不聽話的老婆,比炸藥還可怕?是不是考慮,不要也
罷?」
  南宮鷹斥笑:「等你娶了老婆,你就會明白,為什麼她像炸藥,你還是那麼愛死她,還
不快追!」
  「追什麼?」范王促狹笑道:「追你老婆?」
  「追你的頭。」南宮鷹一掌再敲來,范王趕忙躲閃,急道:「我顧著火炮怎麼追?你的
老婆還叫人追?有沒有搞錯?」
  「呃……也是有理……」南宮鷹怔然一笑:「好吧!放你一條小命!」始喝著另一批手
下,追趕過去。
  范王憋著笑意,調侃發個沒完:「不追你老婆還有事?真是天下奇聞!」
  瞧著一大堆人往前衝,他突然想到還有金礦要參觀,現在不追,待會兒被搶光怎麼辦?
登時驚叫「我追我追」』,哪顧得火炮,拚命追趕過去便是。
  及至萬仞山崖盡頭,始覺此崖更形聳拔偉大,跟它一比,人身小得可憐。
  但見不少高手直掠山洞,亦有人攀著繩梯而上,范王自是屬於「四腳」並用者,只好找
了繩梯攀去。
  大約爬高三百丈,始出現「之」宇山道,以供數處山洞連繫之用。
  此時卻站滿一臉慌張之採礦工人,瞧他們那模樣,縱使會武功亦是有限.難怪柳紅女會
說一個對手也沒有。
  南宮鷹極力裝出和藹笑容:「別怕別怕,我只是前來告訴你們,怒馬堂已經完蛋,此處
現在山飛鷹堡接管,我就是少堡主,以後每人工作一禮拜,休息一禮拜,然後捧著腦袋這麼
大的金塊由回去逍遙.這樣爽不爽?」
  那些礦工聽得頭頂冒煙,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那麼好的主人?這簡直比叫他們
上天堂還來得夢幻、過癮而不敢想。
  南宮鷹笑道:「試試不就明白了?不必疑惑,我就是有錢大家爽那種人,從今而後,你
們解脫了,現在請安心休息一下,待會兒開個慶祝酒會,有酒嗎?」
  一名似是領導者之中年人,他胸前仍掛有象徵怒馬堂之奔馬圖案,此時一臉不安地說:
「怒馬堂真的完了?」  南宮鷹道:「當然,馬群飛早已逃到中原,你該是掌管這裡一切
的總管吧?」
  「在下安世宏,以前在怒馬堂司職分舵主,被派來這裡已有四五年……」安世宏一副不
得志模樣。
  南宮鷹道:「那你現在還是負責這裡,只不過可以多聘幾名手下,然後可以出去逍
遙。」
  呆在這裡最大苦處是與世隔絕,安世宏一年難得出去一趟,已然被打人冷宮,這才是他
不得志原因。
  此時他聞新主人改許他自由走動,無異已解除身上枷鎖,他自是感激拜禮道謝,心想有
新主人也好,或許生活將可改變;
  至於馬群飛那頭,若真的被毀,他自無顧慮,若將來又搶回此處,他表示乃受威脅才替
飛鷹堡開採金礦、想必馬群飛也會接受才好。
  越想越覺得自己選擇正確,立即恭敬再拜禮道謝。
  其他怒馬堂手下及礦工眼看頭子都倒戈了,他們有何好爭?紛紛行禮表示忠誠。
  南宮鷹自是哈哈暢笑,為征服此金礦而不費吹灰之力而高興。
  他立即行去,連連拍向這群勞苦功高之人,以聯繫新情感。
  他這一拍打下來,士兵、礦工感受新主人親和力,終也爽朗而希望無窮笑起來,開始為
將來美好日子編織美夢。
  有人甚至叫著備酒,在得到南宮鷹默許之下,一群人方欣喜散去,為那慶祝晚宴備席去
了。
  南宮鷹及飛鷹騎士樂得爽心悅目,不費任何損傷即佔領此區,那是再好不過結局,笑聲
中,他們仍不忘神奇之金礦山脈,南宮鷹允許下,趨之若騖疾往秘洞鑽去。
  秘洞前段已被挖得甚是空蕩,用以居住,架設不少簡陋起居設備,爐灶、桌椅,甚至
床、棉被應有盡有,嚴然成了小天地。
  當然,眾人不會對此產生興趣,再往兩道礦坑深人,終於在一排排油燈引導下,找到那
所謂金礦區。
  此處金礦含量簡直高得出奇,但見那像豬肉夾層般黃金嵌夾於壁上,一層層閃閃發光,
伸手摸去,冰冰滑滑亮亮,實叫人受不釋手。
  尤其肥豬肉部分乃是黃金層之比例,幾乎已將坑洞點綴成金屋般光輝燦爛。
  南宮鷹雖已賺足金子,但見及藏量如此豐富之金礦,仍白怦動不已:「含量這麼多……
簡直隨便挖挖就能滿載而歸!」
  范王早就抓起尖錐猛鑿,想敲下一大塊當此行禮金.沒人阻止他,任他敲得咋咋響,卻
不得其門道,老是敲不下,恨得在那裡猛拚命。
  銀萬金則如飲甘泉般地擁撫金礦,不斷叫著:「好大一塊肥豬肉,簡直讓人愛死它
了!」
  「愛死,總不如落袋的好!」范王訕笑:「光摸沒有用.敲幾塊當禮金,方不虛此
行。」
  銀萬金卻不這麼認為:「是嗎?我覺得擁有金礦比擁有黃金還來得有格調。」
  「笑話,金礦又不是你的,乾過癮什麼?」范王喝地一聲,尖錐敲向金層裂縫,果然敲
下一塊大腿粗豬肉片,欣喜若狂即抱去。
  他笑聲更動人:「抱著它,心靈踏實多了。」
  銀萬金則不斷稱「俗」,他還是以摸著金礦來取悅自己。
  范王瞄他一眼,斥笑:「你當然輸(俗),空有金礦不採,輸死你都會喔!」
  南宮鷹懶得理會他們,便到處走動,始發現此礦區有四道礦坑在開採,平均一天可挖萬
斤以上金礦,幾乎比狀元油行一日收人還豐富,難怪馬群飛能高枕無憂。
  他已計算好如何扯那馬群飛後腿,遂也自得呵呵笑個不停,走回大坑洞準備聯絡感情,
以能讓那群本是敵人倒戈過來的礦工能更真心替自己服務。
  他引目尋視這些滿臉欣悅,且在準備宴會的礦工,心頭不斷思考將如何經營此金礦方較
為恰當。
  目光瞄晃中,總覺得大爐灶後面有個人潛潛躲躲,像要逃避自己似的,南宮鷹疑惑,莫
非另有重大敵人潛伏?遂小心翼翼潛步過去。
  那人似發現南宮鷹逼近,急得想躲,可是爐灶就這麼一角,怎麼躲?情急之下,趕忙甩
頭往更深坑洞奔去。
  那是一身灰青粗衫的村婦,怎會見著南宮鷹即被嚇成這樣?
  南宮鷹猝然想及什麼,急叫「等等」,追身掠去,直截那村婦前頭,村婦還想再逃,南
宮鷹卻已淚水盈眶叫聲「姐!」心頭千刀萬剮。
  那村婦全身抽搐,聲音如泣:「我不是你姐……」還想躲,南宮鷹一手揪注她,把她臉
容轉正。
  天啊!那曾經是那麼熟悉得花容月貌的臉容,此時競然憔悴得不成人樣?還有一道蜈蚣
疤痕粘在左臉,一直裂到嘴角.是誰那麼殘忍將心愛的姐姐如此虐待?
  「姐……」南宮鷹疼痛欲哭,緊緊將心愛姐姐摟人懷中,那姐弟親情交融一處,同感悲
動,南宮玉抽搐再抽搐,終於忍不住嚎陶大哭,涕淚橫流,在無盡委屈掙扎欲死日子裡,她
是多麼希望有個堅強有力的胸膛可以倚靠啊!
  那本是曾經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此時卻淪為灶頭婦,那曾經是一張完美無假臉容,此時卻
被毀去,何等殘酷之遭遇啊!
  怎叫人忍受得了呢?
  然而這事卻偏偏發生在南宮家的掌上明珠,南宮鷹的親骨肉姐姐身上,多麼叫人疼心得
捶胸搗肺啊!
  「都怪我不好,沒好好照顧姐姐……」
  南宮鷹抱得更緊,深怕這麼一鬆手,姐姐又將受到傷害,深怕這一鬆手,就再也挽不回
姐姐命運,無法將她帶離這夢魘可怕輪迴之中。
  南宮玉除了悲泣還是悲泣,雙手深深抓緊弟弟,死也不肯再放手,只見得指甲已陷人弟
弟肉層,她仍不自覺,心頭直認為,若再抓不住弟弟這肩膀,她再也無法逃離這可怕深淵,
再次沉淪這夢魘深淵。
  柳紅女已發現這幕悲慘情景,暗自走來,解下黑紗.雖想讓她拭淚,卻也想罩住她那被
毀之容。
  「謝謝你……」南宮鷹親自替姐姐拭去淚痕,再為她纏上絲巾,不斷安慰道:「過去
了,一切都過去了……有弟弟在此.不要怕……」
  「我不怕!不怕……」南宮玉越說越抖音,淚水更流。
  銀月也過來幫忙,替她拭淚,不斷罵著馬群飛該死!
  沈大娘當然罵得更凶:「他當然該死,狼心狗肺的傢伙,對妻子只有一樣報復,毀
容。」
  南宮鷹簡直無法忍受馬群飛傷姐姐那殘酷手法,他分明是叫姐姐咬著劍尖,然後往上斜
切,才有辦法使傷口與嘴同齊,如此殘酷畜牲,豈能讓他活命。
  南宮鷹抖著全身,厲吼不已:「馬群飛,我要砍死你,把你嘴巴切成一百片!」
  南宮玉或而聞聲想及傷疤一事,泣聲更悲!
  南宮鷹頓覺失言,急道:「姐,不要怕,你的傷一定可以治好的,我這就帶你去治
療。」  他知道,青春之泉有此能力替姐姐恢復花容月貌,而且用一點點,照米加酋長
說,並不會上癮。
  縱使上癮,他也要搶得一大桶,十大桶,甚至一百大桶讓姐姐一輩子活得舒舒服服——
這總比毀容來得好啊!
  為了洗去姐姐心頭那道烙痕,他已決定這麼做。
  隨即轉向柳紅女,道:「你先幫忙,把我姐姐帶去,好好照顧,可能的話,先回長安,
我得找那畜牲算帳!」
  柳紅女點頭:「我會處理……」
  她想接過南宮玉,然而南宮玉卻仍恐懼,南宮鷹不得不說:「姐,她是你弟媳婦,靠得
住的。」
  南宮玉聞言始落淚,不再排斥,柳紅女感激而甜心瞧了愛人一眼,始接過南宮玉。
  南宮鷹忽又說:「連沈大娘一起帶去,我答應她要剝了馬群飛的皮。」
  至於治瞎眼事,由於沒把握,他不能開口,否則給了沈大娘希望又讓她再度失望,傷害
極是沉重。
  他想想,又轉向銀道:「你也一起去如何?姐,她也是你的弟媳婦……」
  不管南宮玉是否瞭解這麼多,只要愛人沒忘記自己,銀月已是心滿意足,當下感激瞧了
愛人一眼之後,幫忙扶向南宮玉以及沈大娘,她卻頗為擔心:「我武功不好,要走山
路……」怕成累贅。
  柳紅女嫣然一笑:「不怕,我還有四大丫頭,多帶你一個,稀鬆平常。」立即轉向南宮
鷹:「外頭或長安見!」
  外頭乃指流花河下游,可能另有一場戰爭,若沒事,她自會帶人先往長安出發.
  她知道把南宮玉越早帶離這傷心地越好,遂不再停留、喚來躲在暗處監視的四名丫寰,
帶起銀月、南宮玉及沈大娘,凌空飛落山崖,直往回頭掠去,眨眼不見。
  范王瞧向爐灶附近,仍有十幾名村婦,方始噓口氣:「還好不只是大小姐一個女的,否
則簡直不堪設想!」
  南宮鷹臉色深沉,縱使大姐武功足以自保,但馬群飛居心仍惡毒,竟然要讓姐姐日夜不
安地接受煎熬,他實在夠狠,不扳倒他,誓不為人。
  「全部放假一個月,等我把馬群飛腦袋砍下來再慶祝。」
  迫不及待想報復心裡使得他無心再歡慶晚宴,把一切丟給那安世宏處理,立即引軍撤
退,準備攻佔怒馬堂方始甘心。
  三百騎霎時退出秘洞,攀繩梯而下,緊追南宮鷹追向回路。
  就連愛死金礦的銀萬金都不得不暫時告別此區,否則敵人來個窩裡反,不豈非會被剁成
肉醬?
  三百騎來匆匆去匆匆,耍得在場諸位礦工怔怔不安,個個暗自慶幸沒對那刀疤女子動淫
念,否則,恐怕人頭不保。
  他們又哪知這裡藏了這麼位大號人物?實在嚇得額頭冒汗.坐立不安。
  還好安世宏較見過世面,知道如何處理此突發狀況。
  他道:「暫時就休息吧,反正外頭世界,我們聽不見也看不到,以後誰傳今過來,我們
就聽誰的。」
  如此方是上上之策。礦工聞言之後,只有默然接受,畢竟他們是老百姓,比不過江湖大
幫派。不過,老實說,他們皆祈禱飛鷹堡戰勝,否則每星期放假快活美夢將不復存在矣!
  人已走空,剩下老友聚場,反正酒菜已備,他們倒也苦中作樂,暫時放鬆自己,邀杯起
來,暫解苦悶。
  南宮鷹卻連解悶機會都沒有,在嗔怒之下,很快掠回群馬聚集之檀香木林,跨身上馬,
立即指示奔往流花河下游,準備收拾怒馬堂餘孽。  左無忌自知主人心情,特別指示部隊
別拖太長,並幾乎超出前來登山速度之一倍往山下退奔,以期早日趕抵下游。
  如此快速撤退,最為吃虧仍為范王,他除了掌管火炮,仍自偷偷扛回那大腿粗金礦,雖
然已壓得喘不過氣,他還是不願放棄.在邊扛邊抱之下,已和部隊脫離一大截。
  本想放棄追趕,改為慢行之際,幸好多了一匹健馬等在山林,那該是南宮鷹換騎銀月所
空下之青雲寶馬,而多出來之馬匹,范王得以利用它載那金塊,速度不禁加快不少,勉強遙
遙跟在後頭,免了脫隊之苦。
  三百騎馬不停蹄,甚至日夜趕路,在穿出原始森林後,速度加決不少,終於在次日清晨
找向流花河下游之一處霸龍峽渡口。
  隔著較緩和寬廣的流花河,可見及對岸聚集百餘戶村家,暗地裡卻人影活動頻繁,顯然
還有不少兵力。
  南宮鷹瞧這河水深不及腰部,該可掠馬衝去,現在又是清晨,縱使對方人有人馬活動,
但大多數該在睡覺,遂叫來範王。
  「架火炮、徹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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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18:06 |只看該作者
  范王從未聽及主人下過如此重令.他再也不敢耍嘴皮,雖是一夜勞累,照樣找向較高山
坡地,從此處望去、敵啊陣營全在掌握中,縱使有排松樹擋在對河岸邊,他照樣有把握把對
方轟得稀裡嘩啦!
  南宮鷹道:「暫時不必過河.看看敵人是戰是逃再說。」
  「當然是逃,否則豈非損我第一炮手威名。」范王喝道:「派三小人幫忙裝彈藥,准轟
得他們沒命亂飆。」
  左無忌選了三名曾玩過火炮手下以協助裝填、搬運之工作。
  范王但見藥包、雷公彈皆置於兩側之後,登時大喝,立即點燃引信,一炮轟出,暴聲貫
耳欲聾,雷公彈咻然射出,直接命中村屋正中央位置,炸得屋飛瓦跳,濃煙暴起。
  敵軍陣營一時尖叫連連:「不好,有伏兵,快備戰……」
  「要戰就來戰!」范王以得放手一搏,立即喝道:「三藥包,彈丸,快!」三名助手很
快裝填妥當,范王再次轟出,炸得全村開花。
  對岸尖叫又起:「敵人來自北方?不對,是東方,快備戰,哇又落一顆?老陳死得好
慘!」
  炮聲又自轟來,那簡直喘口氣即轟一顆之威力,旱轟得無數村屋碎爛不堪,甚至引起火
災。
  「敵軍在對岸,快攻!」
  一名似是指揮者喝來十餘騎就要渡河衝來。
  范王訕笑:「這麼容易?看彈。」
  火炮猛轟,不炸馬群,炸向河邊古松,轟然一響,古松倒塌,硬將十餘騎壓人水中,勉
強兩人生還逃開。
  范王復見數十騎奮勇想衝來,他正待瞄準轟去,南宮鷹突然喝令:「等他們過了一半再
說。」
  范王會意,改轟村落,迫得敵軍更亂,眨眼已近百餘騎威猛搶著渡河殺敵。
  南宮鷹立即喝叫弓箭準備,待敵人接近河中央之際,他登時大喝:「放!」
  范王當然搶第一,火炮轟向河心,炸得敵軍死傷無數.百餘匹馬全部嚇驚,尖嘶亂竄。
  那飛鷹騎士手上弓箭齊射,簡直是射稻草人,一箭一個.射得敵方潰不成軍,膽顫心驚
往回逃竄。
  南宮鷹這才喝令反攻,霎時三百騎盡往河面衝去,那震攝山河氣勢,打得水花如海嘯暴
噴,簡直推枯拉巧直往敵軍湧來。
  縱使敵軍有人放冷箭,但在清晨,又在無數噴水掩護下,只見得白浪濤天之後頭掩藏無
數無盡千軍萬馬敵軍,個個以索命天神般撲殺過來,嚇得敵軍心驚膽裂,再無鬥志,沒命四
處逃竄,一時兵敗如山倒,唉叫連連。
  「焦土計劃!」
  范王甚早以前即已幻想想過有一天能用火炮夷平敵軍所有陣營,此時機會來了,他簡直
轟得愛不釋手,不但把百餘間房屋轟得粉碎,興致仍未竭,竟把目票轉向古松,照樣轟得亂
七八糟。
  還是飛鷹戰士提醒我軍已攻上對岸,不能再轟炮了,范王始意猶未盡罷手,急道:「過
河過河!」想扛起炮筒,卻唉呀一聲,原來火炮已轟得發熱,還冒著煙,迫得他想小便燒
冷,卻又覺得不衛生,始叫三人扛起腳架部位,將火炮移往河邊加以澆水冷卻。
  隨後,他要三人將火炮架於馬背,殺氣騰騰地渡河衝來。
  方至敵軍營區,只見得彈坑處處,屍橫遍野,腥味焦味撲鼻,戰況慘烈可想而知。
  范王已然發現不少金塊散落四處,有的甚至比自己扛的還要大塊,他不禁後悔不已,冤
枉背了一夜,正想撿拾之際,左無忌嘯聲響起,那是無盡衝鋒信號,三位騎士立即喝馬追
去,臨行還拍向范王馬背。
  催得那馬照樣起飆,任范王急叫等等,金塊金塊,馬兒仍是不停,眨眼衝出敵軍陣營,
直追大軍而去,他只好慨歎今日無緣,但留來日了。
  南宮鷹果然在進行焦土攻勢,不斷截殺那平日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怒馬堂殘兵,其最
終目的卻是五百里開外的怒馬堂本部,照此日行千里速度看來,不到下午即可追殺至怒馬
堂。
  然而如此強兵壓境,不怕百里征途之累而體力大虧嗎?
  南宮鷹當然也想到過,但馬群飛不在,在陣中無大將,羅嘍耍無路情況下,對方必定采
取守勢,只要全部聚集在一個定點,火炮即能發揮威力。
  他當然要以快打快,迫得敵軍無暇另作思考了。
  果然,在他殲滅這群烏合逃兵之後,馬不停蹄直往怒馬莊奔去。
  當然,他也放走幾名敵軍趕回通風報信,以讓對方更聚二堆,也好轟死他們。
  三百騎士平日本就訓練有素,而且馬匹俱為千中選一,連奔一天一夜照樣綽綽有餘,又
何在乎短短半日路程?
  眼看太陽已升中空,飛鷹大軍已壓境怒馬莊。
  在奔至兩條護莊河之後,落於山丘頂頭之四合院式怒馬莊已在望,南宮鷹始放緩馬匹速
度。
  他大喝:「范王過來……」
  范王是最累一個,他足足一個早上沒吃飯,已餓得兩眼發暈,聞言還是晃頭挨肚地掠馬
過來,苦笑道:「少堡主你行行好,要作戰也得吃飽飯再說。」
  「這不是作戰,而是訓練。」南宮鷹道:「訓練我車在挨餓下,能支持多久?」口氣雖
有調侃意,卻也甚是嚴肅。
  范王苦笑:「我不行了,只能支持到現在,快倒了!」裝模作樣趴在馬背上。
  南宮鷹冷道:「這麼不中用,抓去砍頭。」
  手一揮,左無忌很快掠馬想抓人,嚇得范王急急大叫:「不不不,暫時還能挺,只是弱
一點兒而已,少堡主召喚,有何要事?」
  「火炮可以射多遠?」南宮鷹冷道。
  范王道:「由下往上,大概七八百丈吧……」
  「對方的火炮呢?」
  「我沒見過,不清楚……」范王聳肩一笑:「放心吧,普天之下,大概只有這尊轟得最
遠。」
  「總該有個距離?」南宮鷹突然喝到:「五十騎跟我來!」  立即策馬往前衝去,獵
鷹五十騎趕忙追前,大軍浩浩蕩蕩衝殺過去,就快殺至那條柳青河界,山頭終於開炮,轟向
下邊人馬。
  南宮鷹立即左右躲閃,火炮霎時大作,儘是轟向護莊河附近約十丈距離,再遠,已無能
為力。
  南宮鷹騷擾半刻鐘後,始定在楊柳青青河畔外圍六十丈處,喚來範王,道:「這裡夠不
夠近?」
  范王想笑:「別鬧了,這才五百丈左右,足足差雷公炮兩三百丈,准轟得他們叫不敢
二」
  南宮鷹滿意道:「就架在這裡,三聲不投降,就給我轟。」
  「是!」
  范王立即喝來三位得力助手,開始架設火炮,笑聲已然捉濾不斷。
  「就來個長炮拼短炮,讓馬群飛吃吃我這馬後炮!」
  想及即將顯示威風時刻,他更是笑謔不斷。
  眨眼火炮已架妥。
  范王做好準備,南宮鷹始向怒馬莊那千頭亂竄的敵軍喝道:「馬群飛已經死了,你們識
相點就投降,否則怒馬莊將會被夷為平地。」
  怒馬堂總掌舵官仇天怒斥:「誰敢得罪怒馬堂,只有死路一條,待堂主回來,飛鷹堡將
蕩然無存!」大聲喝道:「堂主根本沒死,別聽他胡言。」
  「他沒死,你們就要先死,數到三,不投降,神仙都救不了你門!」
  「數到十也沒用。」官天仇厲喝:「轟他們」
  霎時十炮齊射,轟得飛鷹騎士二十丈前土花亂噴,霎時出現桌大凹洞。
  范王看了想笑:「別鬧了,才桌子這麼點兒小洞,也敢放炮要威風?少堡主,不必數
了,直接轟他便是。」
  「一、二、三!」南宮鷹很快數完,然後邪謔一笑:「轟下去就不要停,免得對方逃竄
太多。」他恨死了怒馬堂手下平常之囂張跋扈。
  「遵命!」
  范王登時點燃引信,轟出致命火炮,直接命中四合院正中央,轟然一響,地動山搖,碎
片亂飛,慘叫隨之而起。
  那官天仇簡直不信對方火炮如此強勁!
  他喝令反轟,豈知仍差一大截,還由不得他多考慮,范王登時連轟數炮,炸得四合院七
零八落,他仍不止,再轟對方巨炮,這一轟,引動對方屯積炮彈,立即引來更大爆炸,甚而
火光沖天。
  范王大叫搞對了,再轟其它數門巨炮,一時轟聲震天,火光處處,嚇得怒馬堂弟子四散
躲逃,簡直已快潰不成軍。
  官天仇又驚又怒,眼看莊院保不了,勉強喝令弟兄殺將出去.可惜甘願跟他同行作戰弟
兄已少得可憐,湊不了百位人馬。
  官天仇殺至一半,但覺背後馬蹄聲不多,回頭一看,臉色人變心知大勢已去,喝命左轉
達命。
  南宮鷹豈能讓他脫逃,喝著獵鷹五十騎前去截殺。
  他自己則帶領弟兄殺向怒馬莊,一時奔蹄大作,千軍萬馬湧衝過去,任那怒馬莊平日威
風不可一世,此時也只有被踐踏命運。
  但見飛鷹騎士過處.唉嚎頓起,敵軍散如驚弓之鳥.有的甚至下跪以求保命,這哪是戰
上,簡直已成了乞憐之老百姓,實是不堪一擊。
  唯一還能喘息該是那總掌舵官天仇,他藉著數十年之修為,勉強與左無忌抗沖,但逃追
數百丈之後,仍被左無忌截下,雙方槍來劍往,殺得難分難解。  范王本想用炮轟他,但
雙方已纏戰,火炮已發生不了作用,遂抓著一顆雷公彈再撿幾顆石頭,策馬匆匆趕殺過來。
  但見這暴戾不可一世之官天仇,創上功夫的確不弱,立即猛打石塊過去,並喝道:「臭
王八,我砸死你!」
  官天仇武功一流,怎在乎這彫蟲小技,冷喝一聲,掄掌打得石塊反彈,射向范王門面,
他一縮頭,石塊飛發而過,嚇得他直覺不好玩,趕忙叫道:「左護法,少堡主請你過去支
援。」
  左無忌最是注重全體戰況配合,聞言之下,不疑有假,立即攻出十餘槍。猛地抽身掠馬
反衝,並喝道:「你不是他對手,快閃。」話落,人已飛返十數丈遠。
  范王暗自說道:「殺敵不一定要贏對手,有腦子也行。」
  說話間,又將石塊砸過去。
  官天仇失去左無忌,正是滿心怒火無處發洩之際,一張長滿銹斑凸腮惡臉張得滿是皺
紋,厲笑不已:「他走了,拿你來墊底!」一手又將石塊震碎,策騎狂厲衝來。
  范王見他中計,訕笑不已:「要殺我,下地獄再說吧!看彈!」
  手中還有三塊石頭,猛地砸去,官天仇照樣揮掌擊碎。
  及至第三顆被砸光,范王突然邪謔笑起,抓出黑亮雷公彈:「看清楚,這是真的炸
彈!」啊地一聲,猛甩出去。
  官天仇見狀,臉色大變,厲叫:「不好!」連馬匹都不敢要,暴彈身形,猛射退數十
丈。
  范王卻是虛晃一招,彈丸仍在手中耍個不停,呵呵謔笑:「我以為你多行,原來是被唬
出來的?」
  「你找死!」
  官天仇怒不可遏,趁他松神之際,猛地扭身,一招「流光射影」直著快箭飛射過來小。
  范王唉呀尖叫,不知躲向何處,趕忙炸出煙霧彈掩去身形,任那官天仇厲害,此時失了
目標,不得不煞停,猛掌打向煙霧,但覺人馬盡失,這小子邪門得很,還是逃開為妙。
  他自己抽身想往坐騎掠去,范王就在他轉身之際,喝聲看彈,當真把雷公彈猛砸過來。
  官天仇驚駭急叫不好,想抄截已是不及,只得拚命掠退,然而雷公彈威力終究太猛,落
地炸開,轟然一響,噴泥如刀,硬是打得官天仇問聲彈飛十數丈,倒摔地面,雙腿已斷,全
身焦血片片,他尖號如殺豬抖抽幾下,腦袋一偏,斃命當場。
  范王這才從凹地面爬起,拍拍手,謔笑不止:「要不是為了那匹可憐的馬,早就炸死
你,還容得你囂張到此時。」
  瞪他一眼,始向那黑馬招手:「快走吧!他不配當你主人。」黑馬輕嘶,似能感恩,頭
甩幾下,不甚甘心地揚蹄走去。
  范王搞不清楚它是留戀自己還是留戀那惡毒主人,反正馬匹已走,他也好揚長再殺向怒
馬莊,見人即說怒馬堂總掌舵已被他幹掉,以顯威風。
  其實怒馬莊那頭戰狀已歇,除了幾位職位較高者仍在做困獸之鬥外,剩下土兵已舉手投
降,被困於莊前跑馬道上。
  南宮鷹不想再纏戰,向手下借來長弓,憑著自己過人臂力,疾射利箭,相隔三百丈,照
樣射得幾名頑抗者倒地斃命,終於征服這號稱大漠第一大幫的怒馬堂。
  南宮鷹冷笑不已,此時就算馬群飛回來,也只有泣哭流涕的分。
  「將戰況報上來!」
  南宮鷹君臨天下地掠向怒馬莊最高了望坪,以巡視四周山河,憋了十數年怨氣,今天終
於發洩,接下來該是砍下馬群飛腦袋的時候了。
  左無忌很快清點人數,但飛鷹騎士之神勇善戰,更不在話下。
  南宮鷹但聞傷亡人數不多,甚感欣慰。道:「將死者埋去,此地沒什麼價值,不必看
守,左無忌你將人馬調回霸龍峽,建立新據點,然後通知南宮劍派重兵把關,若遭受強敵,
可以棄守,等我回來再商討對策。」
  左無忌道:「少堡主將返中原?」
  南宮鷹點頭:「大姐已先行,我非得趕去,何況狀元油行已關閉半月之久.也該開張,
以免名聲受損,此地若穩定,你再過來不遲。」
  「是……」左無忌拱手為禮,他一向忠心耿耿。
  一直躲在大軍後頭的銀萬金,此時已大大方方閃出來,奉承笑意直露:「稟少堡主,您
該派我這算帳高手處理那些金山銀礦吧?」對於金礦之誘惑,他始終不改初衷。
  南宮鷹點頭:「就由你負責營運,把開採金礦送回飛鷹堡,以備日後支用。」
  銀萬金欣笑,直道沒問題,眼睛都快瞇成一線。
  范王道:「那屬下呢?」
  「你跟我回中原!」南宮鷹露出邪笑:「你是我的秘探,我還得叫你去探出青春之泉所
在地。」
  「我爹不是去了?」
  「他未必會有收穫。」南宮鷹道:「何況我要探的是洛陽王和極樂世界可能藏著的汕
泉,我想用它替姐姐治療疤痕。」
  范王哦了一聲,看來想揩金礦油水,暫時是不可能了,遂也死心,等將來有機會再說
了,道:「火炮要帶去嗎?」
  「不帶怎行?」南宮鷹弄笑:「我現在幾乎要封你為天下第一炮!少了火炮,已顯不出
你的威風。」
  「說的也是……」范王的確玩得上癮不過,他老認為這封號有些不雅,道:「能不能換
個……天下第—……什麼的……」
  「那天下第一蛋(彈)如何外南宮鷹訕笑著。
  范王更是皺眉癟笑:「算啦算啦再下去,天下第一卵都出來了。」
  「隨你怎麼選!」南宮鷹道:「走吧!事不宜遲!」
  當下趕他上馬,立即告別左無忌,他已策騎奔出。
  范王瞄著左無忌,弄笑道:「左大個,剛才耍你一記,沒忘記吧?其實那種事交給我就
行了!」他乃說及騙走左無忌而坑殺官天仇一事。
  左無忌反而拱手為禮:「多謝救命之恩!」
  「唉呀,少整死我了,下次再補你便是!」
  范王反而覺得困窘,忽聞南宮鷹在百丈開外大叫,他只好告別左大個子,策催兩馬匹,
載著火炮及那塊金礦,直追過去。
  南宮鷹斥聲「死要錢」,這才趕著他,直往中原方向奔去。
  范王仍是笑聲不斷,他以死要錢為榮,終身不悔!
  左無忌則在送走兩人之後,開始料理戰區。
  但見屍橫遍處,他不勝稀噓,戰爭往往殘酷,然而不滅他們自己又將賠上仕命,矛盾永
遠煎熬著這些英雄豪傑。
  向晚處,夕陽已沉。
  三百騎揚起一道塵煙,浩浩蕩蕩捲向東邊。
  塵煙過處,卻仍掩不盡殘酷戰爭過後所遺留下之碧血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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