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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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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絕世幻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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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09:54 |只看該作者
第似卷第 一 章  痞子神探
  自姬長虹和朱光玄有了爭醋後,他自特別注意夫人舉止,幾乎每晨必探,以知敵我之情。
  然今晨一探,竟然發現人已不見,問及守衛,竟說一夜未歸。
  這還得了?!
  他登想莫要在春風閣陪那朱傢伙過夜才好,立即搶去問罪。
  及至春風閣,幻影派弟子仍清早即練功,並無異樣。
  他想朱光玄城府亦深,莫要夫人在房他在外,掩飾一切。便現身問道:「夫人安在,我
有急事!」可不敢再鬧明夫人在某人房中,若傳出去,准無法收拾。
  朱光玄縱使不悅對方,仍以禮相待,拱手道:「夫人並未過來。」
  姬長虹道:「她一夜不見,去了哪?」
  朱光玄道:「在下只是借客,恐無法瞭解。」縱使瞭解亦不能說,否則豈非自露暖昧關
系。
  姬長虹不信,可又找不出好理由追問,道:「她幾乎每天來此,總該談過什麼吧?」
  朱光玄道:「昨天她和姬大小姐私下說說笑笑,到了傍晚便高高興興離去,我覺得她倆
可能去了某地。」
  姬長虹心念一閃:「會是那封信?」
  想來極有可能,得趕回水仙閣問問女兒。道:「有夫人消息,煩請通知!」勉強風度拜
禮而去。
  朱光玄一時心頭空虛著,這感覺並不佳,畢竟夫人傷勢剛復原,不便遠行。何況以她對
他近日感覺,總該透露些什麼,此次卻走得毫無跡象,自己在她心中似乎未留下什麼地位,
亦或是事出突然?
  他問胡不空:「要是夫人、大小姐兩人一併失蹤,何解?」
  胡不空將新打造之弓字型彎刀收在一旁,道:「一定有目的而去,且那目的深深吸引兩
人,畢竟大小姐偶對夫人行徑亦不贊同,她倆基本上很難相聚辦事。」
  朱光玄道:「昨天是大小姐來找夫人,窸窸嗦嗦說得興奮……你去打探,昨天到底有何
動靜?」
  胡不空應是,將彎刀一縮,正巧有若半個腰身弧度,置於腰際若皮帶,方便俐落。
  幻影派隱潛功夫自是一流,然寄居籬下,若被逮著,麻煩可大,故他以探察為主,快步
前去詢探情況。
  朱光玄只能等待消息傳來再做應對。
  姬長虹趕往水仙閣,果然未見女兒蹤影,他半喜半憂,喜者夫人可能與女兒在一起,自
不會躲在朱光玄那頭。憂者是女兒縱使不悅,但若要出遠門,自會與我商量,此次怎未見任
何反應……?
  他忽然想及那封信,原是來自力天神,必定是他把女兒及夫人喚出城去了。
  「去了哪?」
  這力天神亦是時好時壞,一直不肯接受天帝幫聘請,且他和朱光玄有師門關係,莫要暗
中投靠九尊盟,卻又用計騙逮兩人?
  縱使跡象看來,力天神和九尊盟乃屬對立,然他為防萬一,且有意逼走朱光玄登時下令
尋找力天神,以及白月霜、姬水仙。
  命令一出,全幫皆撼動。畢竟掌門夫人失蹤,茲事體大,何況姬長虹又是一副嚴重非常
模樣,搗得人心惶惶。
  姬長虹頓覺掌門夫人失蹤消息若傳出去,未免太強烈,立即要求只能私下傳知,對外仍
以幫中急事,尋請夫人回來處理以掩飾。
  一時飛鴿傳令全國分舵。
  總壇亦派出人馬找尋。
  胡不空已將消息傳回。
  朱光玄皺眉不解:「力天神為何要她倆三更出門?那約定必定不遠。若是不遠,他應可
親自入城……」
  胡不空道:「自搞不清楚,也不必搞清楚,天帝幫已開始搜人,我們也該行動便是。」
  朱光玄道:「有理,便全數出動,先搜方圓三十里,沒有結果,再予擴大。」
  幻影派弟兄受令,立即整裝出發。
  朱光玄、胡不空亦掠出城,四處搜索。
  及至中午,幻影派弟兄傳出十里坳有動靜。
  胡不空、朱光玄憑著本門特殊潛追功夫得知消息,雙雙從不同地方趕來。
  一位叫李坤弟兄已將兩人帶往那被挖深坑地區。
  他道:「此洞新挖,即在暴風雨過後才挖,且鋪上樹枝全部新痕,再則有車輪深痕,表
示車子重,一定準備裝進什麼。還有,四處腳印不少,表示人多。」
  朱光玄自知有異,仔細再找,終發現指粗斷繩,拾起一瞧,道:「是網繩?」
  胡不空接過手仔細瞧探,頷首道:「還是特別編織的,可見必有人被擄,且還是個大人
物,否則不必用粗繩。」
  朱光玄頷首:「可能就是夫人了,可聞得一股淡淡香味?」
  胡不空道:「是有,也可能是對方用迷藥。」
  朱光玄道:「合力掀地吧!」
  此乃幻影派特殊搜索功夫。三人立成一排,每人間隔三步,同時發掌掃地,掌勁過處,
強風掀得落葉飛沙處處。
  此若沙漠遇旋風,地面一層層被掀,若有掉藏東西,立即現形。
  坑土新挖,泥面自軟,幾掌掃去,忽見一道金光閃閃,三人怔喜。
  朱光玄趕忙掠前拾起,竟是一支小而別緻之金鳳簪,他曾刺落夫人髮簪,且和夫人相處
多日,自知她喜收藏鳳簪,此物且曾見過,看來確是夫人身上物了。
  胡不空道:「夫人必定出事,快傳宇文劍兄過來,髮簪交予他。」
  為免姬長虹誤會,自傳宇文劍較妥當,朱光玄交過髮簪,且派李坤前去傳話。
  不到半時辰,宇文劍立即趕來。
  他乃是非分明,對幻影派敬重相惜,立即拱手拜禮,且問何事?
  朱光玄交出髮簪,並將事情說明。道:「請護法發出緊急找尋命令,已顧不得是否騷動,
我等且得追蹤去了。」
  宇文劍當機立斷,不做二想,登時射出緊急火花。
  信號傳空,天帝幫霎時騷動。
  幻影派弟兄立即追趕輪印而去。
  ※       ※       ※
  力天神仍在隆中山潛練武功。
  花了數天光景,他終將虛無刀法、閃電劍法、五台凌波劍法,以及江南慕容七劍,相互
融練成功,變成剛柔並濟奇異劍法。
  只見得那招式耍將開來,宛若波濤幻鱗,滾滾湧來,復見浪中尖刺連連,怪得出奇。
  他卻滿意無比。
  猛地暴喝彈空,撲罩左近林樹,那強勁劍波罩處,樹葉掀搖若浪,那刀氣突地竄直,宛
若飛劍殺去,叭叭叭叭脆響不止。
  只見得晃搖中,枝幹不停掉落下來。奇怪此杏樹卻仍屹立不倒,仔細瞧來方知枝幹中空
被切斷,宛若竹筐般,裡頭已空,外圍卻仍連皮連骨。
  如此巧勁,當屬超絕。
  力天神幾刀下來,滿意笑道:「倒是成了,有此剛柔招式,自若虛實不定,幻象叢生,
合乎本門風格,該取蚌名字吧?」心念一轉,想其勁波不斷,笑道:「便叫『波波劍法』吧!」
  練功有成,他突地狂嘯,聲震山峰,後沖天際,倒貫下來,再展波波劍法,殺得林樹若
長眼睛,株株穿洞、裂眉毛。
  忽有聲音傳來:「好刀法!」
  落拓如獵豹身形已現,冷目行來。
  力天神猛地回頭,怔道:「曹閃電?!」趕忙收招凝神以待,準備決鬥。
  曹閃電仍是捧劍於胸,慢步走來,道:「你我傷勢未復,我不會找你決鬥。」
  力天神鬆口氣,笑道:「那你來找我作啥?……」想及什麼,掀開木盒,抓出秘本:
「大概是想要回它吧?」丟飛過去。
  曹閃電接瞧一眼,怔道:「閃電劍譜?!朱光玄把秘本全給了你?」
  力天神道:「給了。」
  曹閃電道:「倒出我預料之外。」翻著秘本,若有所思。
  力天神道:「你尚未說出找我何事?」
  曹閃電道:「姬水仙已被擄,可能是龍在天所為。」
  力天神一愣:「怎會?!」
  曹閃電道:「龍在天的確去而復返,至於是否擄走白月霜和姬水仙,我不敢保證。」。
  力天神苦笑:「連白夫人也完蛋?誰有此能奈讓她安心被擄?」
  曹閃電道:「你!」
  力天神怔道:「我?!」
  曹閃電道:「據傳言,是你用信騙走她倆。」
  力天神苦笑:「我會寫信?!」
  曹閃電道:「當然不會,只是別人替你寫了。」
  「王八羔子!」力天神道:「真是要命,發生多久了?」
  曹閃電道:「兩天吧!你可以到漢水老河口,朱光玄追到那裡。」
  力天神拱手:「多謝告知,我去了。」趕忙掠去。
  曹閃電道:「任滿江可能也出事,九尊盟也在找他。」
  力天神苦笑:「看來真是龍王八搞的鬼沒錯,謝了!再見;呃,對了,你如何找到我?」
  曹閃電道:「天下最大吼聲者可能是你,我幾里外都聽得見。」
  力天神乾笑:「下次改進改進!」聲音已渺,人已掠遠。
  曹閃電翻著劍譜,仔細比畫,莫名說句:「怪了,竟把劍譜大方送?」
  殺手劍招猛刺而出。
  老河口。
  轉運站,生意興隆。
  力天神連夜趕來。
  然至此已人海茫茫,何處去找幻影派弟兄?
  正愁無招時,齊天小聖胡不空自動找來。
  力天神欣喜道:「你們果然在此?!」
  胡不空苦笑道:「人在此處失蹤,不注意怎行?」
  原來幻影派弟子追至此,卻已消失種種跡象,不得已留下胡不空,朱光玄和其他弟子則
四處搜去。
  胡不空自對過往人潮特別注意,尤其是陌生客,終見得力天神,便追尋過來。
  他將種種狀況說明,隨又道謝刀法實用。
  力天神祇關心案情,道:「確定是龍在天所為?」
  胡不空道:「八九不離十,他也失蹤了。」
  力天神道:「死馬且當活馬醫;你認為他會走水路,才在此失蹤?」
  胡不空道:「不錯,畢竟天帝幫已大事搜索,甚至九尊盟也作樣展開行動,對方很可能
走水路,只不知是往上,還是往下。」
  力天神道:「當然往上,因為他已無暇往下,他得隨時趕回總壇,我會放出消息,要殺
入對方總壇,他自緊張。」
  胡不空道:「只有如此啦。」
  力天神道:「找條船,容不容易?」
  胡不空道:「早租妥,掌門隨時要用,你若想用亦可!」
  力天神道:「走吧!」
  胡不空立即引人至渡口,跳入一艘長型快船,操舟者乃是專為追人之高手,當然價碼稍
高,卻划算。
  人一登船,立即張帆,快箭般追前。
  然江面寬廣,過往船隻何只數百,又如何搜尋?
  力天神祇能搜較巨船舫,全憑運氣。
  行約七八里。
  忽有船隻斜追過來。
  船上一素衣女子有意向力天神招手。
  力天神瞧去,怔道:「曲倩如?!」
  來者正是曲倩如,多日落魄,她顯得憔悴,瘦得可以,但那張清秀臉容仍讓人印象深刻。
  她原想隱姓埋名,庸庸碌碌過一生,然聞及姬水仙失蹤,登起報恩之心,遂往龍在天可
能藏居之下落搜去,一路便追至老河口,只是慢了一步,人已走脫。
  由於人多,她不敢在老河口相認,只好僱船繞行,直到時機成熟,方自現身。
  對於力天神,她自尷尬及感恩,本是不願碰及,但為了大小姐,她仍找來。
  力天神逼近再瞧,欣喜道:「果然是你,敢是來通風報信?可知大小姐下落?」
  曲倩如道:「我知幾地,尤其是冷血幫巢穴。」
  力天神道:「自好!船呢?那傢伙有何名船?」
  曲倩如道:「有船也未必能用,他可能僱用他船。若北上,且被追急可能在一秘處登
岸。」
  力天神道:「倒要如何表示追得凶?」
  那船東說道:「敲戰鼓,自可震山河。」
  力天神想笑:「哪來戰鼓?何況一人敲,人家還以為咱在唱猴戲。」
  那船東想想也對,鄉漁郎,四十來歲未經打仗,多半靠說書唱戲者提供經驗,倒忘了單
鼓難撼,笑得黃牙大張,還少一根。
  力天神心念一轉,笑道:「倒有了,敲鼓不成便放炮!」催促船東靠岸。
  眾人不解其用意,乃配合進行。
  岸邊已見小鎮。方一靠岸,力天神大事收購鞭炮、沖天炮、霹靂炮,甚至雷管,然後一
大袋扛上船。
  曲倩如還去原僱船只,和力天神同登一艘,快速再往上游追去。
  力天神笑道:「開張啦!」
  他猛將一炸藥引燃,丟上空中。
  轟地一響,地動山搖,傳音不絕,震撼自來。
  眾人這才知他玩何把戲,既佩服又想笑。
  然巨炮有限,小炮又何用?
  力天神卻另有妙用。
  他將鞭炮丟往附近船板,劈劈叭叭爆開,立即嚇得對方跳出來罵人,自現身形,若非嫌
疑者,立即道歉連連。惹得胡不空、曲倩如困笑不已,天下怎會出此人,做出此絕妙又讓人
啼笑皆非之事?
  炸至後來,連胡不空、曲倩如及船東竟也拱手道歉連連,宛若拜年。
  數人樂此不疲。
  力天神每半里轟一響炮,逼殺意味自濃。
  快船如梭,直往北衝。
  龍在天等人果然棄車改取水路。
  一群人藏於樸舊船隻。
  船上有漁夫捕魚掩飾,艙下則是空曠雅房。
  龍在天坐於蒲團上,雖在打坐,卻色眼迷迷,不斷勾向被五花大綁的姬水仙,甚至白月
霜,一艷美魅力無限,一半老徐娘風韻十足,各有特色。
  兩女已醒,且知狀況,可是武功被制,旁邊又有冷血幫殺手看管,簡直毫無辦法。
  白月霜不斷怒罵,且恐嚇若碰上龍九尊,准給他好看。
  龍在天根本不受威脅,邪笑道:「若非有人訂走你,我可願意把你介紹給我爹,他若不
要,我留著也可。」
  白月霜怒道:「畜牲,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不怕天打雷劈!」
  龍在天笑道:「只是說出心中話而已,難道犯法嗎?我又非偽君子,欣賞你又不敢說,
知道嗎?你仍是很迷人,連我都深深被吸引。」
  那淫惡之心經他說出,竟也變得冠冕堂皇。
  若非已知龍在天心性,白月霜聞此話,自虛榮萬分,竟被年輕欣賞,然此時覺得萬般厭
惡,連說話都覺得髒,乾脆不理。
  龍在天對於如此反應,自有征服般虐待快感,他想笑出高雅,卻總閃出絲絲低俗邪淫,
「老的不答,年輕的可就沒那麼簡單啦!姬小夫人!」
  姬水仙早就不答,然對方若逼近要她說話,終又得答,畢竟被摸著更讓她噁心,兩害取
其輕。
  她冷道:「你逃不出天帝幫追捕,轟聲已響,他們正在炸船。」
  龍在天笑道:「船炸了,我便登路,人來了,我便押你倆當人質,我怕誰來!」
  姬水仙冷道:「不怕並非表示沒事,他們能立刻發現你擄人又追來,即表示得到九尊盟
支持,你胡幹壞事,連九尊弟兄都不屑,遲早是死路一條!」
  龍在天怒斥:「胡說八道!九尊盟會幫你們?別以為我喜歡你,便可惡言譭謗!我做什麼
壞事?你們天帝幫毀我分舵,難道我不能施予教訓!」
  姬水仙斥道:「誰毀誰分舵?明明是你偷了冰血魔箭,把自家分舵全部殺光不說,還殺
掉天帝幫洛陽、開封兩舵,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我卻早查得清清楚楚!」
  龍在天最是忌諱此事,突被說出,宛若一把利劍捅心肉,怒得他喝斥:「胡說八道!」
凌空一巴掌打得姬水仙嘴角掛血。
  姬水仙怒目瞪人。
  換白月霜發飆:「你說什麼?我們分舵確實被他挑去?!」那飆對龍在天狂發:「你敢毀
我分舵!終於被我逮到證據,九尊盟完了!」
  龍在天淡笑:「憑她一句話,你便信了?」
  白月霜轉問姬水仙:「可有此事?還有誰知道?」多半已信了,只想再確認。
  姬水仙一時說溜嘴,終讓白月霜得知此事,然此時此景,連活命皆不可知,且又怎可能
再幫惡徒掩飾,終頷首:「不錯,我和力天神已查出,還追到長白山查那冰血魔箭,才把他
挖出來。」
  白月霜怒道:「可好,這帳有得算了!小畜牲,我要剝你的皮!」
  龍在天猝地一巴掌摑來,白月霜臉現指痕,她仍想開罵,龍在天厲吼:「再說便打爛你
嘴巴!」
  白月霜顧及美臉,改用怒焚雙眼瞪去。
  龍在天冷笑道:「憑她一句話,你便信了?拿出證據來啊!鬼叫什麼?過了兩天,准讓你
叫個夠!老實告訴你,是冷血白魔申善童要娶你,再好好對他叫吧!」
  聞及此人,白月霜背脊不禁發冷,二十年前若非丈夫和龍九尊擋了他,自己幾乎被他搶
去。他一身若野獸,聽說被玩過女人,幾乎元陰散盡而死,每以為這麼多年未見,他已作古,
卻哪知仍在世間,且指名要自己。
  她怒道:「你敢!」
  龍在天道:「這不是要送過去了?」
  白月霜心知多言無益,為今之計,只有希望救兵快來,收拾這變態傢伙。
  「跟他打交道,你遲早會死在他手中!」
  白月霜竟也以其種恐嚇,試想挽回可能遭遇之不幸。
  數十年驕縱,她從未如此無助、恐懼過。
  龍在天只見得兩位高高在上女人雖表情仍狠,卻掩飾不了那種無助驚懼內心,他便虐喜
不斷。
  轟!
  爆炸聲已不及兩里。
  冷血青鬼探頭入艙,道:「可要上岸?」
  龍在天道:「上吧,暫時躲一陣,對方一定以為我們將趕回總壇,拚命往前追,誰知咱
另有目的地!」
  想來足智多謀,笑聲不斷。
  冷血青鬼道:「正是,到了地頭,任他千軍萬馬也不怕。」
  不再多說,龍在天引船靠岸,立即封住兩女啞穴,親自抓起姬水仙,冷血青鬼扣及白月
霜。身形一掠,十名高手已登岸奔去。
  任姬水仙百般不願,然卻掙扎無用,只好以自我催眠想著自己被怪獸抓走,自好過些。
  差不了一時辰。
  力天神在曲倩如引導下,終追至此岸。
  那艘船仍在。
  力天神立即掠前搜查。
  艙底果然留下不少繩索及女人落髮,甚至傳出淡淡體味。
  胡不空道:「他們走不多久,茶壺仍熱。」
  曲倩如道:「可能登上熊耳山秘窟,可要跟我來?」
  力天神道:「當然。」
  曲倩如感激拜禮,力天神根本未責怪她犯錯一事,實叫人感動。
  她道:「我先直奔熊耳山,會在沿路做記號,免得身份洩漏。」
  力天神道:「可是若被龍在天發現,你將危險。」
  曲倩如感傷一歎:「你未死,他會放我活命。」
  不敢多言,趕忙拜禮離去。
  那背影瞧來失落、無助與認命。
  胡不空多少已猜出狀況,輕歎道:「好好一個女人怎跟了個小王八。」
  力天神歎道:「命吧!」
  領著胡不空,保持三里距離,直往熊耳山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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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有情無義
  熊耳山某處密窟。
  天然形成,或稱「熊窟」來得恰當。
  因為洞窟附近果然有猛熊蹤跡,形成天然屏障。
  此處乃冷血幫總壇之一。
  看不出氣勢,卻湧現邪氣般神秘。
  經過半月前戰役,冷血幫折損不少,此處只剩二十餘人,剩下者全部聚集中條山正總壇,
在冷血白魔庇護下,待白地、黑魂傷勢復原再說。
  冷血青鬼終把人帶引至此。
  龍在天自是滿意。
  洞窟中置有簡單客房,全部鋪上熊皮,倒是就地取材。
  龍在天得親自看管兩女。
  自從連連出事後,他寧可相信自己。
  兩女已疲累,竟然倒地睡著。
  龍在天瞧在眼裡笑在心裡,畢竟是女人,永遠鬥不過男人。
  其實他亦頗累,不自覺靠在椅上和衣而眠。
  不知過多久。
  外面忽有聲音傳來。
  龍在天驚醒。「會是誰?」感覺聽到女人聲。
  幾乎在心念閃動下,冷血青鬼已帶領曲倩如進門。
  龍在天怔愣:「是你?」
  曲倩如笑得依情,畢竟對方乃自己愛人,縱使她已瞭解他只是在利用自己,然而往昔那
段感情仍緊緊扣住她,回來了,也見著所愛之人,總是興奮著。可是能這樣沉迷下去嗎?不,
決不可,尤其還有兩個有恩於自己的女人躺在地上,正以怪異、不信帶希冀眼神瞧閃著,決
不能讓她們失望。
  見著愛人,不能苦著臉,她滿足笑著,以掩飾因憔悴而可能引來之破綻。
  每以為龍在天會施捨那慣有瀟灑的溫馨關懷,豈知此次卻顯得冷漠,「你怎會找到這
裡?」
  曲倩如道:「力天神來了,我跟蹤他,所以先潛來通知。」
  龍在天再楞:「他怎知我在此?」
  曲倩如道:「不知,但他的確往此方向追來。」
  龍在天冷道:「是不是你帶他們來的?」
  上次若非對方私自約見,又怎將重要秘密洩漏?
  節骨眼裡力天神又將出現,他不得不作此聯想。
  曲倩如的確在洩漏秘密,如此說完全是反間之計,不管對男人愛意有多深,決不能讓恩
人賠上性命,那是她目前唯一心願。
  她歎聲道:「我若有心,何需趕來通知?」
  龍在天感覺不出虛假,那稍帶幽怨的深靈愛意,讓他頗為自信,可是先前已出過一次差
錯。冷道:「叫你把力天神引來,為何引得那麼久?」
  曲倩如道:「你們一直在打仗,如何引得,後來他便失蹤去練功,再出現便在此了。」
  龍在天突出奇想,道:「殺了她們兩人!」邪眼直削地上兩女。
  曲倩如心神一顫,沒想到他會出奇招試探。
  白月霜怒道:「你這叛徒,不得好死!」
  姬水仙歎道:「要殺便殺吧,省得見那噁心鬼,一刻都不想活!」
  龍在天邪笑:「那便讓她慢慢折磨。」丟出一把利刀予曲,道:「你不會因她是誰而背
叛我的話吧?」
  曲倩如心頭猛顫,目光卻冷,直往姬水仙行去,似有一屠兩人之態。
  姬水仙乾脆閉上眼睛,畢竟她不想看到昔日情深夥伴,此刻要手刃自己。
  白月霜怒斥:「你還算人嗎?連她都敢殺!」
  曲倩如冷道:「由不得我了!」
  再拖下去已是不像,她突地揮刀猛刺姬水仙,直捅心窩。
  刀尖就快刺中肌膚,白月霜驚叫,姬水仙一顫,冰寒沖逼全身,暗道完了。
  千鈞一髮之際,龍在天一掌擊偏利刀,滿意笑道:「別當真,我只是試探你而已。」
  曲倩如早知對方心意,若說要殺白月霜、她或可猶豫,但要殺姬水仙如此美女,以對方
好色行徑,那自萬萬不會,故她才敢貿然下手,果然瞞住他了。盡避如此,利刃竟快觸及肌
膚,亦讓她嚇一大跳,還好安然度過。至於大小姐可能從此恨上加恨吧?
  姬水仙來不及如此想,鬼門關前走一遭,腦袋一片空白。
  戰勝快感竄遍龍在天全身,他哈哈大笑,施捨似地摟住曲倩如肩頭,「你怎忍心殺她呢?
她將來可是你二妹,哈哈,大小姐變二妹可習慣?」
  曲倩如未置可否,他怎能在愛他如此之女人面前說此話?
  一股失望寒意湧上心頭。
  姬水仙暗斥做夢,若真如此,她會自殺。
  見著平日高高在上女人,竟為生命做無助的掙扎,龍在天有莫名快感。
  笑聲又狂。
  想及扛著對方時,多少吃豆腐,那堅實乳房頂得他早淫心大起,若非在跑路,以及不想
表現太過粗俗,恐怕已非禮一番,艷媚至此,可直叫人難以把持啊!
  一股淫慾升起,已摟得曲倩如難喘,他想就地發洩。
  曲倩如感到他的蠢動,怔心卻又稍帶迷惑。
  冷血青鬼怕他忘了險處,道:「敵軍可能會來,是否撤退,亦或迎戰?」
  龍在天心念閃動。曲倩如突地反擁回來,表現飢渴,想以情慾套住他,等待力天神及時
趕來。
  誰知龍在天並非欲而無腦,登時抱起曲倩如步向隔壁石房,丟了一句:「準備撤退。」
  冷血青鬼拱手,立即招呼手下。
  曲倩如貪婪道:「可是我想……」
  龍在天哈哈虐笑:「自會給你!」
  方至隔房,獸慾已忘,懶得寬衣解帶,掀扯下身,便自粗俗瘋狂辦事。
  一股力道深入,曲倩如唉呃呻吟,情慾讓她幾乎無法自制,明知對方只是洩慾,然她實
眷戀此刻,在藉口想盡辦法欲套住對方之下,她拚狂如淫狐。龍在天簡直舒服欲死,但卻也
快速。
  一閃間,事情已辦成。
  他推開女人,故作邪媚道:「舒服嗎?敵人來了,下次再來!」
  曲倩如心知套他不住,只好放棄,穿好衣服,心想一路留暗號便是。
  龍在天不理她,突然飛奔出去探問狀況。
  曲倩如沉沉輕歎,猜不出自己以前為何喜歡上他?對方除了相貌堂堂外,似乎一無是處,
感情又不專一。
  思考此問題時,步出石房,忽見四顆冷責眼珠瞪來,曲倩如感受女人間的恥笑。
  直覺只剩幾名守衛,她有機可乘,趕忙奔向姬水仙,想扛起她,道:「走吧!你們扛夫
人!」
  守衛瞧她和龍在天關係,以為受了交代,一名竟也扛起白月霜,帶著曲倩如外行,後頭
另三守衛護駕。
  姬水仙本是掙扎以抗議:「放我下來!」其實至少比讓龍在天扛強得多。
  她忽覺穴道被撞,怔詫道:「你?!」
  曲倩如趁扛她時,準備解其穴道。
  兩人目光取得默契。
  曲倩如喝道:「再叫,哪裡痛,我便撞哪裡?」
  姬水仙冷哼,卻偷偷說出幾處受制穴道。
  曲倩如故意以掐捏,暗中點指解穴。
  方解完穴道,來不及解繩索,龍在天喝聲又來:「誰叫你們扛人出來!」
  曲倩如趕忙塞把刀予姬水仙背後手中,對方立即藏妥。她怔道:「不是要走了?我以
為……」
  龍在天喝道:「要走也輪不到你!」搶過姬水仙。
  曲倩如一臉詫愣,這男人一向善變,又不知作何安排?
  龍在天忽覺過火,登時轉笑臉,道:「抱歉,實在被逼急了,你先留下,去引力天神進
入裡邊陷阱,看看能否逮著他,我在前頭,你隨時趕回來,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便能表露深情嗎?曲倩如沒那麼容易再上當了。
  她乃點頭應是。
  龍在天立即引她至冷血青鬼處。
  冷血青鬼介紹此洞負責人「餓狼」洪峰,道:「一切他會安排!」
  他扛來白月霜,便和龍在天匆匆退洞而去。
  曲倩如等待著,這男人竟然一眼未能回瞧,頗為失望。
  洪峰如狼般嘴臉笑來,道:「裡頭有個熊牢,專門用來逮熊,可以把人引到那裡。」指
向左通道。
  曲倩如道:「有多少人?」
  洪峰道:「二十三人。」
  曲倩如道:「有冰血魔箭麼?」
  洪峰道:「沒有,但只要將人引入洞中,自可收拾對方。」
  曲倩如頷首:「可有其他通道?有幾個出口?」
  洪峰道:「三個,一前兩後。」隨即指出位置。
  曲倩如道:「若逮人不住倒可利用,到時要逃到哪?」
  洪峰道:「回中條山總壇吧,龍少爺沒說?」
  曲倩如道:「他說要把夫人送給冷血白魔,沒說送到總壇。」
  洪峰道:「那自相差不遠。」
  曲倩如道:「躲在洞中埋伏,別露痕跡,對方精得很!」
  洪峰曾交戰過,自知狠勁,頷首應是。
  曲倩如這才離開。
  洪峰立即招呼手下佈陣。
  五里外,密林中。
  力天神終和曲倩如碰頭。
  胡不空問:「狀況如何?」
  曲倩如道:「人是在此沒錯,卻走了。」
  力天神道:「為啥?他發現了?」
  曲倩如道:「我告訴他的,畢竟我突然出現,他會懷疑,便先說了,每以為他會留下對
付你,卻先行開溜。」
  力天神不忍苛責,苦笑道:「既已走了,你該跟去才對啊!」
  曲倩如道:「他要我引你入洞再偷襲,我看免了,放把火把裡頭凶神惡煞燒死便是,得
趕快追趕,我覺得龍在天可能會對大小姐不利。」
  力天神頷首:「便走吧。」
  三人立即潛往熊洞外頭。
  照曲倩如指示,先找枯枝把出口堵住,並放火引燃。
  力天神這才落落大方步往前洞,笑道:「裡頭各位貴賓,可以出來領烤肉了!」
  一點時間也不浪費,立即引燃火把,往裡丟。
  一小堆並不礙事,但若丟及一大堆,濃煙一嗆,可就險急萬分。
  餓狠洪峰已受不了,領著手下衝奔而去。
  洪峰怒道:「賤人敢出賣我們?」
  曲倩如根本未現身,也不想回答。
  力天神道:「賤不賤都跟你沒關係,因為你已死定了!」
  木材大批丟下,火勢轟起,冷血幫弟子受不了,紛紛住後洞逃去,誰知後路火勢更猛,
這才知道嚴重。
  洪峰喝著前洞較大,往回衝!一群人又衝回前洞。
  火海密封。
  幾人試著闖關,登被燒死火堆。
  洪峰怒喝,猛勁衝殺而出。
  好不容易竄過強烈火海,只是衣、發沾火。豈知力天神等在那裡,一把快刀砍下,腦袋
登飛,血噴如注。
  力天神一腳再踹,屍體掉落火堆。
  此後洞內厲聲連連,未再見人穿出。
  力天神冷道:「自食惡果,往日殺人,現被火燒!」
  見情勢已定,招來胡不空、曲倩如北上追敵。
  ※       ※       ※
  龍在天扛著姬水仙掠奔之際。
  那肌膚摩擦不斷,總讓他淫想非非,尤其美女胸脯實在結實,搗得他心神不寧。
  他終於忍受不了,若曲倩如所說,已淫心大動,準備非禮姬水仙。
  瞧瞧地形,且見山谷,便向冷血青鬼道:「你先把夫人送往貴師父處,我且收拾這蠻女,
叫她死心蹋地跟著我!」
  冷血青鬼自知何事,邪笑道:「且勿耽擱,免得壞事!」
  領著手下,先行離去。
  白月霜不禁喝斥:「龍在天你敢亂來,遲早有報應。」
  龍在天邪笑:「自身都難保,還想救人,滾吧!」
  白月霜輕歎,的確無能為力,只好任由冷血青鬼扛掠而去。
  姬水仙卻未掙扎,畢竟武功已復,待對方走遠,只剩這王八,只要纏身繩一斷,必給他
好看。
  龍在天不知有詐,邊掠山谷邊淫笑,道:「小美人可認命了?怎不再掙叫?倒是楚楚可
人!」伸手欲勾下巴。姬水仙冷哼甩開。
  對方越是反抗,龍在天越生起虐待快感。
  山谷終至。
  龍在天找向一處隱密山泉邊,心想熱愛後,尚可洗個鴛鴦浴。
  他將姬水仙置於泉邊,邪笑道:「放心,我不會弄痛你,反而會讓你欲死欲仙,和倩如
一樣,一輩子離不開我。」
  姬水仙怒哼:「做夢!敢碰我,叫你好看!」
  龍在天淫笑:「不早碰了?一路摟摟抱抱,碰得還不夠嗎?哦,是了,可能未裸身相呈,
你過癮不了,這便讓你享受人間妙境啦!說真的,你實在天生就要勾引男人幹的,我受不了
啦!」
  他突地撲前,連繩索也不解,便自猛親猛扯,先解淫渴再說。哪顧得什麼憐香惜玉,不
會弄疼。
  姬水仙怎知對方獸性如此之猛,自己連繩索都未割斷,竟然被親得滿頭滿臉,嚇得她驚
聲厲叫,拚命掙扎,一時無法用手,肩頭則撞個不停,豈知龍在天武功不差,蠻力強勁,輕
易怎撞得了?
  眼看胸襟將被解開,春光欲現。
  淫徒目熾火烈,色心大動,猛往下狂吻。
  千鈞一髮之際。
  姬水仙掙脫繩索,拚厲反擊:「去死吧——」
  一把白森森匕首反刺過來。可惜被壓在地上,空間不足,情急猛刺,只及左肩,饒是如
此,一穿直沒刀柄,疼得男人驚詫不已。
  「你這是……」
  話未說完,姬水仙發飆反掌打得對方倒跌泉中,終洗個滿身濕。
  姬水仙趕忙爬起,掙脫繩子準備開溜,然跑了幾步,突覺何必逃?對方又無幫手,且受
傷,敢情自己驚嚇過度,竟然懼起這小王八。
  她猛地轉身,邪喝冷笑:「你死定了!看我如何割下你淫根!」匕首晃個不停,宛若搏鬥
家。
  龍在天怎知到手羔羊變猛虎,還捅了自己一刀?怒火登時攻心,厲喝找死,「龍形九斬」
上乘氣功暴打。他乃坐於泉池中,這一開打,泉水如箭跟射而出,宛若白巨龍吞卷獵物。
  姬水仙根本不懼,真勁猛運,照樣打去。
  只見得水注左右分開,姬水仙毫髮未濕。
  龍在天一楞,沒想到對方功力不弱,自己用了七成竟然傷不了她。猛地力彈出泉池,雙
掌再凝勁道,迫擊過來,功力已提至十成。
  柔風乍起。
  姬水仙遍體生寒,趕忙凝神戒備,這色狼竟有此功力,難怪敢胡作非為。
  龍在天想改,豈知用勁過猛,左肩傷口滲血不斷,疼得他勁勢頓挫。
  姬水仙見狀逮到時機,喝著「死定了!」猝地猛撲,迫近敵身,匕首猛砍猛刺。
  龍在天不斷以右手撥擋,然刀氣實在凌厲,殺得他衣裂袖飛,手臂血痕處處,迫不得已,
十成掌勁暴吐,又打得姬水仙倒彈五六丈,跌得四腳朝天,哇哇疼叫。
  龍在天趕忙點指左肩,防止血液噴出,功力卻得因此打折扣。
  他見姬水仙跌倒,以為得逞,冷笑追掠過來。豈知姬水仙哇哇疼叫中翻身而起,竟然毫
無傷重之態。
  龍在天嗔怒,簡直要吞了她。
  姬水仙照樣想宰殺對方,拍拍臀部又逼前,冷邪道:「有膽別逃,待我閹了你!」一式
身刀合一又衝殺過來。
  龍在天怒掌反打,強勁再迫八成功力,然卻只能封住對方攻勢,根本傷不了什麼。一掌
下去已心寒,若再拖延,莫要栽在此女手中才好,登時決定抽腿,有帳日後再算。冷笑道:
「有膽跟我來!」趕忙掠去。
  姬水仙冷笑道:「分明是開溜,哪還說的威風凜凜,跟就跟!」追殺不斷。
  龍在天果然開溜。劈得數掌阻擋後,趁勢一掠,逃出山谷,直奔北林而去。
  姬水仙喝喝有聲追趕,享受打落水狗滋味,然龍在天功夫已盡得父親真傳,比起姬水仙
自較高些,縱使受傷,若不硬拚,仍能提勁掠飛快速,眨眼逃出三十餘丈,他似安心,有意
引帶對方,想找冷血幫手再搞回來。
  姬水仙突地意識如此喊叫,不就通知敵方人在何處?若再中陷阱,可翻不了身。心念一
閃,喊道:「龍在天在此,力少俠你從右邊包抄!」石塊砸向右邊,樹顫草搖。
  龍在天嚇著,暗道這小子沒死?!回見樹搖不斷,哪還敢再耍詭計,拚足全勁,趕忙掠閃
逃命。
  姬水仙不時裝出力天神聲音叫喝,以嚇走對方,掠追一陣始放緩腳步。
  「好險!」
  姬水仙如獲重生,想及這些日子,簡直夢魘,她找了清溪,將身軀洗淨,免得留下那淫
徒味道。
  正想如何追蹤救回白月霜之際,忽聞樹搖草晃聲傳來。
  她暗道要糟,莫非敵人返回?
  她趕忙掩向草叢,準備撲殺。
  敵蹤漸漸逼近……
  「應在此……」低沉搜索聲。
  姬水仙肯定對方是在搜捕自己,冷哼一聲,功力提至極限。
  十丈……八丈……五丈……三丈……
  那人身一閃,姬水仙猛撲過去,匕首強勢刺殺。
  來者突見刺客,猛地抽刀砍去,竟然是姬水仙?趕忙改刀刃為刀背,軟軟叭噠,敲向對
方腦袋。
  姬水仙唉呀撫頭跳開:「怎麼是你?!」然後才覺得疼痛,哇哇疼叫起來。
  來者正是搜尋而來的力天神,見及對方安然,邪笑已起:「怎知是你?這便是暗算我的
代價,錯中之瘤。」
  跟在後頭之胡不空、曲倩如竊笑不斷。
  姬水仙喝喝嗔斥:「到這裡也不出聲,想謀殺我麼?」
  力天神道:「到底誰在謀殺誰?我在追敵,難道要一路喊來不成?」
  姬水仙縱使理虧,仍不甘心:「就算如此,怎可敲我腦袋?」
  力天神道:「那已是不幸中之大幸,腦袋生瘤總比被砍掉好吧!」
  姬水仙瞪眼:「掉了也罷。」見及曲倩如,趕忙奔來,歉聲道:「我誤會你了,謝謝救
了我。」
  曲倩如輕歎:「是我不該瞞著大小姐,可是我真的沒出賣過你們。」
  姬水仙道:「我明白。」
  誤會已解,曲倩如感到欣慰,可是想及龍在天便謂然了。
  力天神問道:「人呢?那龍王八怎放了你?還是你放了他?」
  姬水仙道:「是曲姑娘解了我禁制,還給我一把刀,這龍王八想佔我便宜,被我捅了一
刀,血流如注,後來打起來,他忍受不了便開溜,接下來你們全知道啦。」
  力天神道:「夫人呢?怎沒跟你一起?」
  姬水仙道:「她被冷血青鬼抓走,可能被抓去送予他師父申善童。」
  胡不空怔道:「那傢伙沒死?」想及十餘年前幻影幫滅門血案即他所為,餘悸猶存。
  力天神道:「他是啥角色,瞧你嚇得快尿褲子?」
  胡不空道:「他和怒斷海是同一等級,你說該不該抖一下。」
  力天神皺眉:「當真?」
  曲倩如道:「可能是吧,龍在天若無他撐腰,怎敢胡亂非為。」
  力天神不禁苦笑,道:「有了怒斷海,又來個申善童,直叫人頭昏腦脹。」
  姬水仙道:「是他指名要夫人,龍在天才逮人。」
  胡不空道:「他一向介於人獸之間,思想怪異,行徑亦亂七八糟,若看上的,必找機會
弄到手,他可能垂涎夫人甚久了,不過,近年已未傳出擄人消息。」
  力天神道:「這麼說是龍在天和他交換條件了?得趕去救人才是。」目光移向曲倩如:
「你可知對方住處?」
  曲倩如道:「我本不知,但先前問了一下,應是在中條山某處,自有跡可循。」
  力天神頷首:「事不宜遲,咱便去了。」
  一群人霎往北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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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11:10 |只看該作者
第 三 章  冷血白魔
  陰墓崖區,荒涼陰森,宛若原始森林。
  半山崖壁間有座特大號古墓,似嵌在崖壁凸巖所鑿築而成。
  墓前坐著冷血白魔申善童。
  任滿江坐於對面。
  兩人閉目養神,似在練功。
  經過數日調養,雙方傷勢恢復七成。
  任滿江開始擔心若痊癒時,如何面對這半人半獸怪傢伙。
  相處越久,他越覺得此人有著妖獸般奇異敏感和霸性,像頭恐龍,甚難打倒,上次刺他
一劍已是僥倖,現在再拚,他恐怕已想妥拆解之招法。
  輕歎中暗下決定,必要時砍他一臂抵一命便是。
  申善童突地張開眼睛,藍光射來,任滿江遍體生寒。
  他尖聲已傳出:「有人來了。」
  任滿江暗自噓氣,還好並未洩心底。張眼往崖下瞧去,果然見及數名人馬攀登上崖。其
中一人且扛著女子,看來可能是白月霜,暗斥龍在天當真得逞麼?
  申善童淡笑:「你怕快沒命了?」
  任滿江道:「生死便罷,怕什麼?」
  申善童道:「我感覺你心跳加速,脈象已亂。」
  任滿江道:「有女子前來,我自驚訝。」
  申善童邪樣一笑:「沒人可以毀本人之約,一定是白月霜。」頗帶興奮。
  任滿江道:「你脈象也亂!」
  申善童哈合暢笑:「許久未如此,亂他一下何妨?」
  任滿江暗哼,可以的話,總想一劍殺了這老魔。
  登上崖巖果是冷血青鬼。
  他將白月霜置於地面,拱手拜禮:「師父請查收,龍少盟主已將人送來,約定已成。」
  申善童瞧及白月霜嫵媚容頻,霎時激動親切直笑,立身而起,擺著手指:「走吧,沒你
們事了。」
  冷血青鬼知約定已成,此後夫人有任何逃逸,已和龍在天無關,拱手道:「徒兒便告辭,
同時告知敵方可能殺來。」
  申善童道:「盡避來吧!」
  他手指仍彈,已顯不耐,冷血青鬼登時拜禮,領著手下退去。
  申善童這才全心全意欣賞美女,手指再彈,解下白月霜繩索,再幾指點醒她。拱手笑道:
「霜姑娘可認得在下?」
  白月霜大夢初醒,忽見白髮紅臉藍眼嘴尖如狼傢伙,猛煞一跳:「是你這妖怪?」已能
活動,趕忙閃至一旁。
  那妖怪身上騷味,讓人作嘔。
  申善童冷道:「我是人,百分之百的人,不准叫我妖怪!」
  數十年前他已忌諱此事,現在仍忌諱。白月霜自認得他,也以妖怪稱呼,一直改不了,
也不想改。
  白月霜乾脆一喊十數聲:「妖怪妖怪妖怪!明明就是妖怪!」想喊得他氣炸。
  申善童卻聽久後,不怒反笑:「以後你便要嫁予我,怎麼稱呼都無所謂。」
  白月霜冷笑:「休想!」
  申善童道:「我會善待你!」
  白月霜道:「善待我的最佳方法便是你給我滾得遠遠,我聞不了你身上臭味!」
  申善童本想以君子風度掩飾獸人缺陷,誰知對方連體味皆大事作文章,他已受不了,怒
道:「不必你同意,我照樣可以奸了你!」
  白月霜背脊生寒,嘴巴仍硬:「獸人便獸性,永遠改不了吃屎!」
  申善童嘩獠尖牙,厲道:「吃你便吃你!」
  他猛撲過來,竟將白月霜撲倒地面,張牙即咬。
  一聲尖叫傳來。
  ※       ※       ※
  力天神等人追至蓮花湖。
  湖光山色靜美,本是悠遊佳景,然四人並無心情,只顧搜索。
  胡不空突地發現地上紅色藥粉,喚來大家。
  那「人」字虎口型圖樣甚是醒目。
  姬水仙道:「四處都有血跡,可能打鬥激烈,且有人受傷又在此治傷。」
  力天神道:「怎會受了傷又讓他治傷?」
  胡不空道:「可能是申善童,他一向公平決鬥,有人受傷,他可以等。」
  力天神道:「等他治好再鬥?」
  胡不空道:「對。」
  力天神道:「倒是毛病不少。」
  曲倩如撿起石塊,道:「是申善童的血,我聽說他的血是帶綠的,紅中帶綠。」
  力天神道:「人的血久了也變綠,叫『碧血』。」
  曲倩如道:「這不一樣。」再拿起另一血跡不同之石塊,比對之下,先前者綠得多。
  力天神道:「看來申善童也受傷,卻不知誰有此能耐?」
  胡不空道:「任滿江吧,只有他才能一拚,且傷了申善童。」
  「任滿江……」力天神瞧向那「人」字藥跡,恍然道:「果然是他,『任』和『人』同
音,他在極不可能下留下線索,必是等著救兵。」
  姬水仙道:「恐怕是了,咱再找找,看有何線索,可是救敵方之人,值得嗎?」
  力天神道:「任滿江是號人物,有了他,九尊盟和天帝幫方不致開戰,何況夫人也可能
在申善童手中,不能不去。」
  說得有理,姬水仙不再多言,趕忙找尋,終發現每隔十數丈必有血滴落下,該是任滿江
所留。
  四人登時摸索前進,直往陰墓崖摸去。
  白月霜未想及申善童翻臉如此之快,一時不察,被撲正著,嚇得她尖厲駭叫。
  情況危急萬分。
  申善童不只將她撲倒在地,更張口咬其乳房,強力吸吮,那雙爪再扯衣衫,宛若獸人欲
強暴對方。
  任滿江見狀豈能坐視,猛地大喝,抓起腰身劍,搶刺過去。
  雙方相距不及丈一,這一搶刺,申善童竟未避開。情急中反掌打來。
  「砰!」
  任滿江悶哼,倒彈十餘丈,差點摔落懸崖,口中一甜,滲出血絲,已受內傷。
  那一劍刺得申善童左背裂開數寸傷口,疼得他哇哇怒叫,爬身而起,趕忙點穴止血。其
血跡果然紅中帶綠,似漿糊,叫人噁心。
  白月霜暗道好險,趕忙縮身閃退。
  申善童怒笑道:「我以君子待你,你會暗中偷襲,什麼正人君子,全是狗屁!既然你不
想活,我便成全你!」
  猝若電閃衝來,五指如勾欲扣對方腦袋。
  任滿江橫劍擋去,五指竟扣劍身,他強勁用彈,卻無法甩脫,心下一橫,棄劍反撲而上,
強勁抱住這老妖,喝道:「夫人快逃!」
  白月霜先是發愣,聞及此方知要逃,驚惶中搶路跌撞而退。
  申善童豈知對方會用此招,一時被扣得壓力倍增,不得不運勁反迫,想將人震落斷手腳,
然任滿江縱使功力不及對方,卻也差之不多,如此拚命之下,申善童未必能佔多少便宜。一
掙不脫,申善童已自發狂:「不要命麼?」雙掌猛探,拙住對方腰際及大腳,五指陷肉,鮮
血頓湧。
  任滿江豈肯讓步,張口即咬對方脖頸,雙方厲叫不斷,已死纏爛打,哪像絕頂高手。
  如此打法倒讓申善童始料末及。他本擅長使劍殺人,如今被迫以最原始方法搏鬥,一時
亂了方寸,跟著爛打不斷。然其脖頸被咬,鮮血快速流出,迫得他不得不冒險耍奇招,竟然
帶任滿江衝往懸崖,雙雙往下墜去。
  任滿江悵狠一笑,同歸於盡也罷!仍咬著不放。
  申善童趁空中下墜之際,不再扣人,反掌亂打對手,期望將其轟開。
  任滿江被打得鮮血直湧,仍不放手。
  眼看數百丈深淵將至,若此墜下,必定粉身碎骨。
  申善童大駭,不得不反掌擊向石壁,藉此勁道斜彈十餘丈,落入松林中。
  叭啦啦,兩人撞向枝葉,直往下墜,有若利刀,盡把枝葉砸得齊排斷裂。
  砰地一響,雙雙跌落地面,各自散開,已是滿身帶血,動彈不得。
  遠處白月霜瞧得觸目驚心,沒想到任滿江為救自己,竟然拚命如此,登時淚流兩行,天
下如此男人何處找尋啊!
  她趕忙奔落崖底,飛追過來,哪顧得申善童已漸漸翻身爬起。她一腳再踹妖獸,已飛奔
任滿江,抱起他,沒命逃去。
  申善童果然九命怪物,如此高崖跳下,竟也未見骨散肢折,只是受創內傷,或因樹枝減
去不少勁道,但正常人哪可能如此輕易自動爬起,他卻辦到了。
  「一個都別想走!」
  他盤坐地面,倒出奇異藥物服下,並敷傷口,隨即運功療傷。
  只見得幾分鐘過後,全身青氣直冒,腥味撲鼻。
  他不時瞪眼傷口,似想只要不再失血,立即出面追捕。
  邪人自邪功,不到兩刻鐘,傷口果真不再滲血,他立身而起,雖胸口仍疼痛,然恨火使
他一刻不能等,已自大步踏去追捕獵物。
  那外圍冷血幫弟兄雖聽得打鬥聲,厲叫聲,卻多半以為是任滿江在做困獸之鬥,他們哪
知心目中天王之王的掌門人會落得如此狼狽下場?故全未趕來瞧瞧,倒讓白月霜有機可乘,
逃出里許開外。
  然而白月霜武功受制,又抱著昏迷不醒的任滿江,逃來甚是沉重。但聞申善童咆哮漸近,
她暗道要糟,趕忙找個隱密山洞藏身進去。
  探索任滿江鼻息已甚弱,自己身上藥物全掉光,想著便往任身上搜去,竟也空空如也—
—已用來留下記號。既然無藥可用,她只好撕下布條替其包紮止血。
  這一動,任滿江悠悠醒來,見及白月霜,淡然一笑:「夫人快走吧……」又嘔鮮血,叫
人觸目驚心。
  白夫人急道:「別說話,暫時休息,我來想辦法……」
  任滿江道:「不必了,我可能活不久,你還是逃命要緊,死一個總比兩個全死好。」
  白月霜噙著淚水道:「不會啦,我會想辦法救你活命!」
  此時申善童咆哮已不及半里。
  白月霜急道:「要命傢伙,怎追得急,可惜我武功未復……不管了!先閃再說!」準備將
任滿江置此,自己則轉往他處,免得同時遭殃。「你別出聲,對方若搜來便裝死,我且換地
方!」
  二話不說,解下任腰間劍鞘,沒了利劍,用此充當武器便是,情勢危急,她趕忙探洞而
去。
  任滿江輕歎,終究未能將對方逼死,如今已無能為力了。
  他漸感疲倦,終至昏迷不醒。
  白月霜東掩西藏,盡走險處。然功力未復,終究無法輕巧掠行,多少弄出聲響,申善童
具野獸之能,在追捕兩里後,已迫近不及三百丈。
  申善童見其人影,哈哈邪笑:「想逃?做夢!」
  他猛展輕功,強速追來。縱使其受傷不輕,然能施展五成功力,亦十分嚇人。
  一追百丈,再追兩百丈。
  白月霜簡直頭皮發麻,急往一懸崖奔去,隨即轉身喝道:「別再過來,否則我往下跳,
你什麼也得不到!」
  申善童登時止步,邪笑道:「何苦,我只想找任滿江算帳,一切跟你無關。過來過來,
我將照顧你一輩子!」
  他滿身綠血,沾發沾身,甚是可怖。
  白月霜斥道:「不必你照顧,我仍活得很好,敢碰我一根汗毛,龍九尊饒不了你!」
  不說還好,這一說又激怒對方,申善童怒喝:「什麼龍九尊?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怒極猛撲,又迫近不及十丈。
  白月霜厲道:「別過來!我真的會跳!」作勢欲跳,然深淵不見底,她多半無此勇氣。
  申善童哈合大笑,既然搶得十丈之近,對方武功又受制,宛若凡女,他已掌握先機,趁
白月霜發話之際,一指點去,直中腰際齊門穴。白月霜唉呀軟身下來,劍鞘卡答掉落地面再
彈深淵,其身亦往深淵栽去。
  她尖叫,的確不想死。
  申善童一愣,趕忙前衝。伸手搶吸,方自揪住對方手臂,搶拉回來。
  白月霜驚心吸氣,忽聞怪味,這才驚知避過險崖,卻落魔手,暗叫命苦,怒道:「放開
我!老妖……老混蛋!怎不早死去!」
  為怕老妖獸三字再刺激他,趕忙改口。
  申善童豈肯順從,邪虐冷笑:「看此次誰會再來救你!」
  反手一丟,將白月霜甩回七八丈遠,不慮她再跳崖。
  白月霜拚命自喊鎮定鎮定,畢竟方才差點墜崖斃命後,她已失去拚命勁氣,何況穴道受
制,想拚亦無路數,只有保持冷靜,以求自救,見及對方受傷亦重,若自己功力恢復的話……
  申善童再次撲來,將她壓倒在地,邪聲笑道:「我想要的,從未失去過!」張嘴即吻。
  白月霜拚命掙扎,藉此打向其受傷處,想來至少弄疼他,豈知亂拳下去,直落落擊他人
身上,一點功效全無。驚聲道:「這是什麼邪功?」
  申善童虐笑:「何需什麼功?我乃天生好種!比天下人強一百倍。」
  雙手一撕,白月霜胸乳已露,尖聳嫩白,不輸少女。
  申善童瞧得兩眼發直:「好東西,比我想像更迷人!」搶嘴即吻。
  白月霜心知無法避免,認命暗歎:「把他當成自己洩慾工具吧!」唯有如此,心靈好過
些。
  申善童果真如野獸,一時興起,竟如狼嗥,戰勝般嗚嗚叫起。
  白月霜道:「解開我穴道,我陪你一次便是!」
  申善童邪笑:「不行,我已受傷,若恢復你功力,我制不住,免了,其他條件,可以考
慮。」
  白月霜心念一閃,道:「我要你殺了龍九尊父子,包括龍在天那小王八!」
  申善童一愣:「你想殺龍九尊?你不是喜歡他,聽說還替他生過孩子?」
  白月霜怒斥:「誰替他生孩子?誰說的!連那人一起宰了!」惱怒不已。
  申善童卻享受情人罵情敵快感,哈哈暢笑:「那人便是我!你和他早有一腿,怎麼?沒有
珠胎暗結?」
  白月霜斥道:「我只叫你殺他,問那麼多作啥!」
  申善童笑道:「既然沒有,那便替我生個兒子吧!」
  雙手再扯,終把對方扯個精光,妙處畢現,忍不住往其下體撥去。白月霜怒斥:「下
流!」申善童淫笑:「你情人可能更下流!」迫不及待便想寬衣解帶辦事。
  白月霜強忍侮辱,喝道:「你尚未答應我條件!」
  申善童道:「殺我情敵有何不可,只是你不怕龍在天是你兒子?」
  白月霜怒道:「我沒兒子!答不答應!」
  申善童淫笑道:「只要你變成我夫人,什麼都答應!」
  白月霜冷道:「還不快辦事!」
  申善童得到鼓舞,數十年想征服的女人現在自動獻身,終於實現無所不能得到之虛榮。
  他激情高張,淫慾旺盛,終退下褲子,急欲征服一切。
  白月霜忽見他淫根全長絨毛,那和野獸有何差別?不禁後悔萬分,可是事已至此,無力
挽回,隨他去吧,只要忍忍便過了。
  申善童果然瘋狂摧殘,白月霜先是排斥,然那不一樣感覺刺激下,竟也莫名高潮,她且
幻想此高潮是和龍九尊、朱光玄,甚至力天神,對了,力天神一向神勇,說不定……臉面為
之暈紅,輕輕呻吟……
  申善童以為對方不願反應,雖知竟現激情狀,那征服快感讓他更猛衝刺。為求配合,他
暗自解去其部分穴道,讓她活動活動,白月霜這一動終忍不住吟吟抖顫著,激潮連連不斷。
  終於,申善童已發洩而癱軟下來,如洩氣皮球,一無精力。
  白月霜想乘機殺了他,可是手無寸鐵,且功力受制,根本毫無把握,只好放棄,暗道:
「留下他對付龍九尊也罷。」
  既有目的,暫時做依賴狀,輕撫對方胸膛。申善童登時驚醒,來勁喝道:「是否發現我
的東西不一樣?天下無雙?讓你永生難忘?試過之後便不想再和他人辦事?」
  白月霜輕嗯一聲,感覺是不同,但想及和妖獸,她便一百個噁心。
  申善童隨時陶醉不同人類秘密武器之中,如今接受天下最難纏高傲女人讚賞,那超越一
切之快感,讓他狂嘯天地,聲震蒼穹,腳跨裸女,上迎天下,暢快暢快。
  白月霜推他一記:「起來吧!別壓死我了!」
  申善童哈哈淫笑,又摸女人陰部一記,這才跳起:「替我生個胖娃娃!」
  白月霜暗斥做夢,抓著衣服,趕忙走下山崖。
  申善童急道:「要去哪?」
  白月霜冷道:「能去哪?都是你的人了,別忘了你的條件,一身髒,你不洗,我可要洗!」
說完快奔而去。
  申善童哈哈暢笑:「不錯,能去哪?既是我的女人,永遠也走不了!」
  瞧瞧自己,發覺的確太髒,實有損形象,閃身一掠,更衣去了。
  白月霜找一處隱密山泉,裸身跳入,拚命搓洗全身,恨不得將妖獸所遺留下的髒東西全
部搓掉。
  她越搓越不甘心,自己雖非守身如玉,然如此被人玩弄,簡直是恥辱,雖然方才有所高
潮,她卻不承認那是和妖獸所得,有朝一日得叫他加倍奉還,且砍下那淫根,方消心頭之恨!
  「就在他殺了龍九尊之後吧!」
  白月霜有所決定,深深吸氣十數次,忘掉那不如意夢魘,然後幻想自己仍是冰清玉潔身
軀,用這天仙之泉洗淨一切。
  終於,她已做妥心裡建設,幻想打敗一切現實,恢復冰清玉潔身軀。
  她欣賞自己身軀,一切嫩白得光鮮,若說有損,只不過掉兩根毛而已。
  足足洗了一時辰,她才起身,穿妥衣衫,突見一瓶東西滾地,這才想及方才偷偷從申善
童身邊取得療傷藥,立刻潛往任滿江藏身處。
  她不禁疑惑,要殺龍九尊,為何仍要救任滿江?
  然冤有頭債有主,任滿江曾拚命救自己,還他一恩便是。
  她潛入秘洞。
  任滿江仍昏迷不醒,口角時有血絲滲出。
  她探其氣息,甚弱,卻未斷氣。立即倒出靈藥讓他服下,剩下則抹向其傷口。
  此藥果然靈效,方抹及傷口,立即收縮,鮮血已然凝固,不再顧忌失血。
  白月霜替他推拿一陣,任滿江終幽幽醒來,見及對方,感激說道:「多謝……」元氣仍
弱。
  白月霜道:「有了力氣便快走吧,再出事,我也顧不了你,你救我,我救你,互不相
欠!」
  說完她逕自出洞離去。
  任滿江直覺仍在險境,卻不知對方如何擺平老妖。抽身一動,疼痛立即上身,只好趕快
調息,以能出此鬼地方。
  冷血白魔已掠回半山崖古墓中,不但清洗乾淨,且換得白亮亮新衣,雖臉頸處仍見傷痂,
比起先時髒遢已天壤之別。
  他覺得自己已恢復君臨天下氣勢,自信滿滿。
  忽見白月霜返回,他風度翩翩迎接於墓前平台,且擺了石椅,拱手道:「夫人請坐!」
眉笑眼笑。
  白月霜怎麼瞧皆不當對方是人,也早忘了方才事,唯一目的是實現願望,冷道:「你該
上路,殺龍九尊了吧?」
  申善童笑道:「得七天時間,我受傷甚重。」
  白月霜道:「怎看不出來?」
  申善童道:「只是忍著,男人有男人風度,從高崖跌下去,不受傷行嗎?」
  白月霜道:「還以為你是不死金剛呢?」
  申善童道:「差不多。」
  白月霜道:「替我解禁制吧!」
  「這……」
  「還怕我殺了你不成?」白月霜斥道:「口口聲聲叫夫人,難道要我一輩子受欺負?」
  申善童目光一閃,終笑道:「不該如此!」伸手發勁,解去夫人禁制。他想就算硬拚,
對方也未必討得好處,何況她已被自己征服。
  他以試探目光瞧著女人。
  白月霜霎覺功力充沛,要打兩手,虎虎生風,瞧及獸形男人,甚想一掌劈了他。但,終
於收回,心想留他對抗九尊盟,妙哉。
  她曖昧一笑:「謝啦!你果然膽大!」裝出滿意狀。
  申善童更是滿意自己征服功夫一流,任何女人皆逃不過,哈哈暢笑不已:「早知如此,
是否後悔年輕時未跟我?」
  白月霜道:「有一點!」暗斥噁心。「別光說這些,把冷血幫弟子找來,叫他們以後不
准找我麻煩!否則我要死在他們手中,豈非很可悲!」
  申善童哈哈笑道:「應該!你還得替我生兒子呢!」
  他立即長嘯,隨又滿意和夫人面對面坐下。
  白月霜道:「老實說,你到底是誰生的?」不敢言是人是獸。
  申善童一愣,他最忌諱此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白月霜冷道:「要是兒子生出來,你叫我如何交代祖宗十八代?」
  申善童掙扎一陣,終說:「我的確是人養大的,至於師父所言,我可能是進化較慢的北
京猿人所生,他才是人類最早祖宗,我自然也是人!」
  白月霜暗斥:我看是狼人還差不多,是色狼!道:「白猿和平地人所生?」
  申善童頷首,道:「我們兒子不會如此,我有信心。」
  白月霜暗斥:若是懷了胎,必定弄死這孽種,然而可能嗎?自己已四十開外,不大可能
受孕。
  申善童想及美女替自己生子,便狂喜不斷,哈哈再笑,幻想未來美景,好極了。
  笑聲中,已見得冷血青鬼快速奔來。
  方登古墓台,立即拜禮詢問:「不知師父急喚弟子,有何要事指示?」
  申善童指向白月霜,得意道:「快拜見你師娘!」
  冷血青鬼一愣,以往師父玩過女人便殺,如今怎會找個師娘回來?難道是七老八老玩不
動了?說拜便拜,免得師父不悅,自個遭殃,便拱手恭敬拜禮:「弟子拜見師娘,往時得罪
處請見諒。」
  白月霜直覺這群人不是像獸即像鬼?既有所圖謀,她也不擺臉色,冷道:「下次可別暗
算我了。」
  冷血青鬼道:「弟子不敢。」
  申善童道:「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提頭來見!」
  冷血青鬼應是。
  申善童道:「傳令下去,還有,把龍在天找來,我要他腦袋!」
  冷血青鬼再楞,敢情這妖女使了媚術,沒想到師父竟轉了目標,這可不好,道:「龍在
天已回總壇,弟子可能要花時間才能辦妥!」
  申善童道:「那便和龍九尊一起收拾,去吧!」
  冷血青鬼不敢抗命,拱手而去,待退到遠處,趕忙傳出消息,要龍在天小心。一日之內,
狀況全變,實他始料未及,得好好防範才是。
  人一走,申善童始笑道:「如此處理,你滿意吧?」
  白月霜笑道:「馬馬虎虎。」竟覺能控制冷血幫,亦是一種快感。
  申善童欣笑叫好,忍不住又欺身過來,往夫人胸脯亂摸,夫人只有強忍,讓他確信征服
自己。果然申善童摸撫後呵呵淫笑開來,滿是甜蜜,終有才子配佳人之感覺。
  他道:「七天,一定前去殺情敵!」
  白月霜道:「我等著看,你養傷吧,我四處走走。」
  申善童立即介紹幾處佳境,白月霜應聲而去,其實根本不想看,她只想探出總壇位置,
必要時也可一網打盡。
  晃溜間,已逃開妖獸視力範圍,暗呼噁心,伴他像伴鬼似的,遲早會被嚇死。
  找了方向,她已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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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11:35 |只看該作者
第 四 章  少謀深算
  力天神、姬水仙、胡不空等人已順著任滿江所留血跡,追至陰墓崖。
  至於曲倩如則怕身份洩漏而躲在後頭,若必要時再支援便是。
  方入陰墓崖那原始森林,眾人已發現敵蹤。
  再潛半里,已見得秘谷中築有巢穴,應是冷血幫另一總壇。
  力天神救人心急,決定硬闖,便掠身追前,喝著:「冷血幫混蛋還不將白夫人放出來,
想受死麼?」
  他只在意冷血白魔申善童這絕頂殺手,其他角色威脅不了他那身能耐。
  聲音既出,霎見冷血幫一陣發動,霎時湧來數十名強悍殺手。
  力天神一愣,每以為只一二十名,若繞著收拾倒也應付得了,豈知對方竟然還有強兵數
十,裡頭甚且人頭晃動,算算人數少說百餘名,盡避自己信心滿滿,可是要單斗這麼多人,
他可毫無把握。
  見勢不妙,他立即開溜,轉身便逃,乾笑道:「喊錯了,先避一避再說!」
  姬水仙被搞得既好氣且好笑:「真是!暗著來不行嗎,非得喊個過癮?」
  力天神道:「我怎知狀況複雜,先前那次一喊便嚇得對方屁滾尿流,我以為對方嚇破膽
了。」
  姬水仙道:「那是火攻,這是對方總壇,要退何處去?」白著大眼睛。
  力天神乾笑道:「逃了再說!」
  三人沒命往回逃,連吃奶力氣皆使出。
  然此乃敵軍總壇,地形自熟悉。
  轉掠一陣,對方又自圍近十餘人。
  力天神哪是會逃?只不過想分散敵軍力量。只見得十餘人左近抄來,正是送得好菜。
  「倒追得我像什麼?」
  力天神突地扭轉方向,反撲過去。
  胡不空見及滅門死敵,早存拚命之心,一把彎刀抽出,亦自強攻。
  姬水仙當然為擄人之恨充斥心胸,猛地抽劍,便自殺去。
  那十數名敵軍只是吆喝,誰知跑過頭,竟然撞上要命煞星,他們自知非力天神敵手,見
人反撲,急忙轉身便逃。
  然力天神勢在必得,三身起落,衝入敵陣,虛無快刀猛砍,一刀數人頭,殺得對方失魂
落魄。
  胡不空、姬水仙緊追上來,照樣猛招盡出,打得對方毫無招架餘地。
  然這一折騰,敵軍追兵已來,為首者正是冷血青鬼,以及斷去一臂之冷血黑魂、那瞎了
雙眼之冷血白地。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三人領軍殺至。
  力天神見勢不對,立即搶逃。
  然敵軍早有盤算,傾巢盡出,百餘人外圍圍來。逃不及半里,又被圍住。
  力天神喝喝冷笑,準備大開殺戒,強衝而去,又見數人頭飛肢斷。
  冷血青鬼怒攔上來,厲笑道:「地獄無門闖進來!」一劍攻出,自有威猛。
  力天神邪笑:「別人可以不殺,偏偏要殺你!」怪刀罩去,快得讓人目眩。
  一刀擋去,冷血青鬼手臂生疼,嚇得跳開,每以為對方只是乘勢打混傢伙,功夫不甚扎
實,如今一刀劈來,方知硬貸。
  縱使詫愣,他仍強攻不斷。
  那冷血黑魂已撲上來,雖沒了左臂,然使劍右手仍在,且見仇人在前,自是恨火高張。
憤怒使他劍威暴強三分,厲殺之下,力天神頓感壓力。心想對手人多,加上這三名惡傢伙,
敢情吃力不討好,還是開溜為妙。
  正意動之際,猝聞姬水仙唉呀倒栽地面,已被偷襲吃了一劍。
  力天神怔喝快走!身刀合一撲射丈餘,將那三名殺手斬殺當場。然空門一露,冷血白地
聽聲辨位,一劍捅得力天神左腿,迫他唉呃,跪落地面。
  十數利劍乘機直刺過來。
  閃森若太陽強光。
  三人陷入空前危機。
  突聞喝聲傳來:「住手!」
  白月霜及時趕至。
  相隔十數丈,生怕三人受損,凌空一掌擊向劍身,雖未能擊退所有,卻擊偏數把。驚得
冷血幫上下紛紛轉瞧來者是誰,未再搶攻。
  白月霜飄落眾人面前,一副凜凜威嚴:「不准對他們無禮,你們已是我的手下,得聽令
行事!」
  她的現身,且能左右大局,實叫力天神等人驚詫不已。
  怎會如此?
  冷血青鬼且能接受,然冷血黑魂有斷臂之恨,白地則有眼瞎之仇,又怎輕易放過?
  黑魂怒道:「少管閒事,否則連你也殺!」
  白地斥道:「冷血幫不聽外來話!」
  白月霜冷笑:「來啊!敢碰我一汗毛,試試看,我也不知會有何結果!」
  黑魂怒喝:「賤人也敢囂張!」一劍就要掠出,先殺對方再說。
  白月霜冷笑,按兵不動,對方敢殺,准搞得冷血幫內斗瓦解。
  冷血青鬼趕忙攔住:「四弟不可!她已是幫主夫人!師父怪罪下來,你準沒命!」
  想及師父恐怖,黑魂硬把利劍抽回,怒哼一聲,甩頭而去。
  他一走,冷血白地冷狠道:「山不轉路轉!」瞎眼一翻,竄身離去。
  力天神笑道:「就算轉到你面前,你也未必認得。」
  冷血白地氣得直發抖,未回應,趕快逃開。
  冷血幫上下表情怪異,突然冒出幫主夫人,怎一切局面全改觀?然頭領不吭聲,眾人自
求多福。
  白月霜揮手道:「冷血老三帶人退去吧,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准亂開殺戒!」
  冷血青鬼應是,手一招,所有弟兄跟著退去。
  力天神怔詫不已:「夫人簡直神仙下凡,會耍魔術?!」
  姬水仙道:「他們怎會聽夫人您的話?」
  白月霜自得一笑:「我擺平了申善童!」
  「你?」力天神怔道:「打敗他?還是殺了他?」
  白月霜道:「當然是打敗他!」自得笑著:「用花容月貌打敗他,我怎知七老八老還有
人要?」轉問力天神:「我還美麼?」擺了個撩人花枝招展姿態。
  力天神笑道:「當然美,否則怎迷倒眾生。」
  姬水仙笑道:「夫人魅力無限。」
  胡不空自覺她風韻甚佳,倒為掌門朱光玄喝采一番。
  白月霜頗為虛榮自滿,笑得咯咯作響,直覺美色實好用。
  力天神道:「你迷住那妖怪?怎麼迷?」
  白月霜暗愣,怎可告知被強暴一事,欣笑道:「他已追我數十年,我倒騙他有意考慮嫁
給他,結果他便瘋了,立即封我為幫主夫人,任誰都不能動我,這可好了,冷血幫已在我控
制之中,本門興幫有望。」
  姬水仙道:「乘機快逃吧!要是老妖突然發狂,您自危險了?」
  白月霜笑道:「不會,我已安排很好,老妖雖有獸性,想非禮我,可他也是遵守承諾之
人,我利用他去斗龍九尊,得把他殺了,我再考慮嫁予他,到時若真如此,開溜便是。」
  姬水仙暗歎,夫人一向為報此仇而不擇手段,然那是她自由,勸之不動,只能隨她。
  力天神道:「你不知他像野獸,發起飆來,全無人性,還敢跟他玩?早宰了不是沒事?」
  白月霜笑道:「獸人也有情慾,不談這些,反正已將他控制,以後自會處理。」
  力天神道:「那……可以參觀參觀這位奇人麼?」
  白月霜道:「當然可以,不過他可厲害得很,怕不怕?」
  力天神道:「怕自不會來了。」
  白月霜笑道:「那便走吧,在東崖!」先行掠去,一臉洋溢征服笑靨。
  姬水仙急道:「怎可自投羅網?」
  力天神道:「你要怕,先躲起來便是,放心,白夫人現在很神勇,她會照顧咱。」
  姬水仙終於輕歎:「好吧,看一眼便走!」
  胡不空滿心仇恨,道:「滅門兇手,恨不得殺了他!」
  力天神道:「我也有同感,所以先瞭解再說,見機行事!」
  三人掠跟白月霜,直奔陰墓崖。
  冷血白魔正在墓前打坐療傷。
  青氣不斷冒升。
  白月霜卻領著幾位小朋友,要來看動物。
  冷血白魔見得陌生人,雖有反感,但看在夫人面子上,忍了下來。
  四人終於登上墓台。
  三人神情緊揪,注視著這位傳說中奇人。只覺發白臉紅,長像似狼似猿,甚是奇特。
  冷血白魔頓覺對方欣賞怪獸眼神,怒道:「瞧什麼?」一掌便要殺人。
  三人趕忙躲閃。
  白月霜急攔過來,笑道:「他們是我親人,素聞掌門大名,故前來拜見,你可別傷了他
們。」
  申善童怒道:「他們目光根本在看動物!」
  力天神乾笑道:「前輩誤會了,我是在欣賞您何功力,能吸引夫人死心蹋地甘心留在您
身邊。」
  申善童聞言大樂:「你很會說話!饒你便是!」
  力天神笑道:「多謝多謝!」直覺對方應曾和任滿江決鬥而受傷,怎瞧來完好如初?想乘
機撈點油水都不知從何下手。
  申善童突注視姬水仙艷容花貌,淫心大起:「姑娘是誰?如此妖艷?」目泛邪光。
  姬水仙感受那股邪淫意念,渾身不自在,冷道:「我便是我,跟你無關!」
  白月霜冷哼:「你休想,她是我女兒,連她也想要嗎?我立刻走人。」
  申善童哼哼乾笑:「原是母女,難怪一樣騷!」貪婪意念仍懷生,畢竟姬水仙太過艷媚,
是男人終把持不住。
  白月霜擋在前頭:「你死了心吧!我自不允許!」
  申善童邪笑:「說不定她看上我了!」
  姬水仙斥道:「做夢!」
  申善童笑道:「這句話三十年前你娘也說過,結果她現在相見恨晚!」
  姬水仙冷笑:「那你便再等三十年吧?」心想屆時恐下十八層地獄。
  申善童哈哈邪笑不斷。
  白月霜冷哼,拂袖而去。
  申善童怔道:「你吃醋了?」
  白月霜怒道:「只有獸人獸性才會對女兒下手!」
  申善童一愣,目露凶光,隨即斂去,打哈哈暢笑:「只是說說,欣賞欣賞,我是人,哪
有獸性,何況她是你女兒,也是我女兒,怎會侵犯她?」
  白月霜這才迎笑回來:「算你還有人性!」兩人相視而笑。
  姬水仙覺得噁心,被他喚女兒,簡直臭肉黏身,無法忍受,轉向力天神:「我們走!」
一刻不想留。
  力天神笑道:「是極是極!」突向申善童拜禮:「素聞前輩乃天下第一殺手,既得機會,
自想討教一番!」
  他抽出軟刀,似耍威風,豈知那只是虛招。
  快刀既出,奇快暴向老妖腦袋。
  那豈是討教,簡直要人頭。
  勁氣如刀斬得白月霜胸臉生寒,驚詫閃開。
  申善童哪知對方說打就打,且刀勢快得讓人受不了。
  怒急中,他顧不得身份,猛趴地上。
  噗!
  蓬鬆聲音發出,快刀齊頭斬去白髮,申善童登時禿個頂。
  混跡江湖數十年從未如上丟臉過。
  申善童厲吼,五爪如勾,強撲過來,欲置力天神於死地。
  力天神豈容得他囂張,快刀再閃,猛切利爪,叭地一響,妖獸尖長寸餘利爪全被砍斷,
若非他收得快,連腕而斷。
  申善童這才知來了高手,厲吼狂嘯,身形倒滾墓碑,抓起那把四色劍,暴殺過來。
  力天神志在必得,虛無快刀強斬再斬。
  任四色劍招險惡毒辣,可惜申善童受傷在身,發揮不了七成功力,又怎擋得了快刀威勁,
這一照面,竟被斬得招式大亂,險象環生,氣得他哇哇叫,卻無力扳回劣勢。
  力天神打鐵乘熱,猛殺不斷。
  胡不空見狀,復仇心起,彎刀搶攻,極盡所能。
  姬水仙更恨對方淫眼冒犯,竟也出劍殺敵。
  三人拚勁,老妖節節敗退,哇哇怒叫。
  白月霜怎知三人並非前來觀賞,而是來此殺敵。這簡直破壞她美好計畫,一時無法忍受,
掠身擋去,喝道:「你們瘋了,還不快住手!」利劍已封及三人。
  力天神怔愕:「你才瘋了!竟然和妖怪為伍?你難道不知他隨時可以殺了你,毀了天帝
幫?」
  白月霜喝道:「胡說八道!我們已和好,要對付的是九尊盟!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氣了!」
當真想拚命。
  姬水仙見狀苦歎道:「夫人,請三思……」
  白月霜斥道:「不必多說,計畫不容你們破壞!退下!」
  力天神喝道:「真是吃了他符水,竟然護著妖敵,簡直衝昏了頭!不讓開照打!」
  那虛無快刀威猛直殺過來。白月霜連擋幾劍,然三人聯手,申善童又受傷,全靠白月霜
迎敵,根本撐不了場面,幾個照會已被逼落墓角,苟延殘喘。
  眼看無法再戰,白月霜突然棄招,橫在三人面前,護著滿身是傷的申善童,冷森道:
「要殺便連我也殺了!」
  力天神喝道:「別以為我不敢!」作勢欲砍。
  姬水仙趕忙攔來:「力少俠不可!」
  力天神道:「此時不收拾,將來便讓老妖收拾我們。」
  姬水仙道:「可是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你殺了夫人。」
  力天神道:「誰要殺她,放倒她,殺後面那個!」
  白月霜聞言,利劍摸頸:「敢動他,我便自殺!」
  力天神邪笑:「那可好,是你殺自己,和我無關!」怪刀欲砍。
  姬水仙登時攔在夫人面前,祈求道:「別為難夫人,咱走吧……」淚水滾下。
  不管如何,夫人已照顧她近二十年,怎可無情無義。
  力天神喝叫:「反了反了,全反了,一點理智皆無!罷了罷了,以後吃虧,別怪我沒說!」
撤招掠退,喝道:「還不快溜。」
  姬水仙一喜,拜向夫人:「您好自為之,我們走了!」
  她和胡不空雙雙後退。
  力天神怒瞪躲得如龜孫之申善童,邪笑道:「老妖也有今日?別以為有人護著便沒事,
暫且留你妖命,遲早會叫你心裂膽顫!還是夾尾巴滾入墳墓別出來吧!」
  說完掠開,和姬水仙、胡不空趕忙逃下山崖。
  白月霜噓喘大氣,直道要命,轉瞧申善童,笑道:「沒事了,都怪我不好,把人帶來!」
竟然忘記先時恨事,扶起老妖。
  申善童掙脫對方,站立而起,滿眼怒火,卻冷靜異常:「他們是誰?真是你女兒?」
  白月霜道:「其實是乾女兒,剩下的是她朋友,別動氣,小子不懂事,過一陣子便好
了。」
  申善童冷道:「鬧著玩?」身臉至少三十道以上傷口,若非自身護著心脈要害,早就沒
命,「我也鬧著玩!」拿起金創藥邊敷邊想著如何報復,手段更狠一百倍!
  白月霜心知對方抹藥乃給自己看,心知勸和不易,且由他去,只要他能完成殺死龍九尊
任務,自己躲開不理便是。
  她笑道:「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你還是我心目中最強者。」
  申善童猛地一掌擊碎石椅,表示自己強壯,受此侮辱,只不過是受傷罷了。然對力天神
刀法,總有無比壓力,冷道:「那小表師出何門?」
  白月霜道:「虛無快刀門人!」
  申善童道:「虛無界派?年輕一輩快刀手的傳人?哼哼,當年沒碰到,現卻遇上了,遲早
要較量較量!」
  當年虛無快刀竄起武林,他便有耳聞,只不過自恃身份,不屑挑戰,誰知竟被其後代打
得落花流水。
  他不認輸,只怪自己受傷罷了。
  怒恚處,忽見女人胸脯,一手抓過去,捏得白月霜生疼,她卻未躲閃。
  侮辱全靠性慾發洩。
  申善童不顧傷勢,猝又把白月霜撲倒在地,解其衣衫,強勢佔有。
  白月霜心存應付,未再掙扎,任由那奇異東西進入體內,再次感受奇異妙境,終至貪婪
般呻吟、驚顫,陶醉此難得之經驗。
  申善童洩慾後坐起,擺擺手道:「去吧!崖頂另有住處,你便住在那裡,我且好好養
傷。」
  對於白月霜反應,他確信是愛著自己,且方才拚死擋駕,頗讓人感動,老來逢癡女,也
該心滿意足。
  白月霜含笑說道:「別在乎那些小表,你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強者!」
  申善童聽來悅耳,擺手示去。
  白月霜打理衣裳,一日兩欲,感覺完全不同,竟連對方身上味道已然習慣,縱使仍以相
互利用來界定雙方界線,卻漸漸模糊。她不想思考此問題,只覺自己征服此怪異男人,而他
將為自己打敗另一可惡男人,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之中。
  她含笑摸撫對方下體,宛若上次被撫動作,而後揚長而去。
  申善童最覺比所有男人強者莫過於下體一根,竟被女人欣賞抓抓,他簡直雄心萬丈,征
服天下女人,打敗天下男人感覺霎時湧心頭。
  一聲長嘯,威風八面。
  力天神、胡不空、姬水仙退出五里外溪谷和曲倩如會合。
  天色近黃昏,雲霧已起,初秋時分,冷意已臨。
  四人烤著鮮魚,準備進食。
  姬水仙卻難安心,道:「怎麼不走?」
  曲倩如亦道:「若已無事,應快快離開,冷血幫毫無人性,縱使有夫人擋駕,他們可能
來暗的。」
  力天神邪笑:「對方來暗的,難道我們不能?留在此就是準備幹掉申善童!」
  眾人一愣。
  姬水仙詫道:「你仍不死心?」
  力天神道:「如何死心?乘他現在受傷,不幹掉,難道要等他傷好了再來殺我們?」
  胡不空道:「我有同感!殺了他,冷血幫瓦解一半。」
  姬水仙道:「可是夫人她……」
  力天神道:「她媽的有神經病,只要能用來對付龍九尊,她什麼都要,這老妖可比龍九
尊更可怕十倍,她竟然拿來當寶,不理她,非幹掉不可!」
  胡不空道:「必要時,先逮住夫人!」
  力天神道:「恐怕不能逮,她一叫,老妖必定發現。唯有突襲,一次搞定,她要叫也沒
得叫。」
  姬水仙輕歎道:「決定行動了?」
  力天神道:「當然,否則留在此作啥?」
  姬水仙歎道:「好吧,如此老妖留在世上確也可怕,他竟然一瞪,就似非禮人家,實在
恐怖。」
  曲倩如道:「我呢?一起去?」
  力天神道:「我看免了,你先回龍在天身邊,察看龍九尊和龍騰海下落,我們很快便去,
因為老妖已受傷,能撲殺成功,便自了結,若不成,多你一人也功效不大。」
  曲倩如頷首:「那我先告辭,三位保重!」
  離別依依,她兩眼含淚,姬水仙摟她肩頭,給予鼓勵,終於離去。
  力天神瞄向姬,冷道:「要是夫人再攔阻,你又神經發作,可別怪我連你一起作了!」
  姬水仙瞪眼:「你敢!」
  力天神邪笑:「『做』的意思分很多種,宰你倒是不敢,可把你和老妖纏在一起,你覺
得如何?」
  想及老妖可怖,姬水仙發冷顫,道:「你敢!」
  力天神道:「爭此無用,屆時便知,你若真的熬不了就別去。」
  姬水仙喝道:「我要去!」
  力天神道:「那便算同意條件,現在認真烤魚吧!」
  姬水仙道:「這和烤魚有啥關係?」
  力天神道:「沒有關係,只是女人的魅力來自廚房,我現在讓你魅力四射!」
  姬水仙斥笑:「說啥話?第一次聽到,鬼打混!」倒也欣然接受,烤魚去了。喝叫著毒死
你毒死你,卻忘了毒死男人,自己不也遭殃麼?
  力天神無暇理她,轉瞧胡不空,道:「你的千蜂針和擒龍網可在?」
  在九龍城湖中,他可曾領教此東西,效果甚佳。
  胡不空道:「吃飯傢伙,豈可忘了,一直在身邊。」
  力天神道:「自好,到時我截殺他,你再用網套他,以針射其雙眼,非成功不可!」
  胡不空頷首:「我自會小心應對。」
  兩人商定後,始回坐火堆。
  力天神抓起香魚便啃,呃呃直叫毒死了!吃得更猛津有味。突地唉呀驚叫,舌頭直伸,
手扇不斷,原是吃了強力辣椒。
  姬水仙終露出戰勝目光,心頭喊著一百個活該。
  ※       ※       ※
  三更天。
  陰墓崖。
  冷血白魔申善童坐於墓台前運功療傷。
  那奇異傷藥混著他那特殊體質,傷口已漸漸結痂,不再滲血。
  他換上乾淨白衣,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神能。
  畢竟七十年縱橫武林,他有資格高傲。
  功運極處,太陽穴閃著,青氣直冒。
  忽覺有人登崖動靜,他目光一閃,冷道:「誰?」
  「我……」姬水仙一副委屈聲音。
  申善童警覺:「你怎去而復返?」已聽出來者。
  姬水仙已登上墓台,一身被揍得滿身泥塵模樣。她泣聲道:「那個臭男人揍了我,我要
找我娘……」
  申善童瞧她雖狼狽,然胸脯卻結實得快爆發,一股熱氣直冒丹田,淫心已起,哪顧得她
和白月霜關係,淫黠目光直閃,聲音卻溫柔:「過來,我護著你!任誰也無法欺負你!」
  姬水仙暗斥老色鬼,眼光不懷好意,亦斥力天神怎不發動攻擊,只好假戲真做,委屈移
步去了。
  躲在暗處之力天神竊笑於心,且看看好戲演得何程度,若在精采處突擊,成功率可提高
許多。
  申善童瞧她移來,一股體香絲絲迷人,他登若發情公狗,下體挺直僵硬,若不發洩,甚
難忍受,終急於招手:「來,坐在我身邊,讓我保護你!」
  姬水仙靠向他已是勉強行事,但要她坐得近,那是萬萬不肯,尤其一股獸騷味,實讓人
受不了,猶豫說道:「我要找我娘——」
  申善童笑道:「這便帶你去!」
  美姑娘不過來,他卻自動迎來。姬水仙想躲,豈知對方更迅速,猛地將人抱住,姬水仙
詫道:「你想幹什麼?」申善童淫邪笑道:「別急,你娘還不是反抗得後來舒舒服服!」
  他欲將人按倒,姬水仙發覺對方淫根欲頂自己,嚇得怒喝色狼,一腳搗向淫根,疼得申
善童悶哼,卻更激起慾火,虐笑道:「打得好,就是用它征服你!」
  他猛用勁,雙雙滾落地面。
  老妖動作一向快速,猛地扯衣欲奸,姬水仙叫救命。
  暗處力天神見狀一楞,怎那麼快?無暇思考,猛地閃射而出,虛無快刀勁刺無比。
  申善童怎知另有埋伏,乍見驚變,猛地轉身,以姬水仙身體擋去。
  力天神不得不換招,反刀軟砍,那刀身成弓形,如鞭般刀尾削來,硬切對方左臂大片肉,
疼得申善童尖叫,猛扣姬水仙,厲道:「敢動手便……」
  力天神豈肯讓他說出恐嚇之話,一刀得手又是一刀劃中對方頭臉,硬切下半片耳朵。
  那利刀再探脖子,簡直霸勁無比,縱使申善童可以撕裂姬水仙,可能換來掉頭之殃。他
可不肯冒險,厲嘯出口,猛將姬水仙砸向力天神,擋其霸刀,身形一滾,逃出一劫。
  胡不空早等在那裡,見人落單,擒龍網猛罩過去,千蜂針直取眼睛。
  情勢危急萬分。
  申善童不愧絕頂高手,巨網罩下,他猛伸雙手扯破,復見千蜂針射來,他猛閉眼皮,千
蜂針竟然刺不進去,全數彈落,敢情對方已修得金鐘罩、鐵布衫之類功夫護住眼睛,實讓人
料想未及。
  胡不空一擊不中,彎刀立出,強勢劈去,只差三寸便要砍下對方手臂。
  申善童突然雙手合十,夾住彎刀,胡不空抽彈不得。
  力天神豈可落後,一刀刺其心窩。豈知一刀刺入,對方根本不動,似刺入他人身上似的。
  兩人同楞。
  申善童暴掌擊來,打得兩人雙雙滾退,差點掉入懸崖。申善童狂嘯不斷,人若瘋狼撲來。
  力天神怎知一刀直中心窩仍不能殺他,此人若非心脈異常,便是練有罩門,這可麻煩了。
  心念一亂,被撲個正著。這老妖手指雖被削去,然功力灌處仍霸勁無比,他拚老命狠抓,
照樣可撕肉裂骨。
  力天神幸得軟刀變化無常,在身身相迫之際,仍能砍殺數刀。對方根本傷而不懼,邪門
已極,眼看肩頭受抓,裂出血痕,疼得他施展縮骨功欲溜逃。
  對方卻扣得狠死,雙指勾來欲挖眼珠。
  情況危急。
  姬水仙趕忙撲前捅其背心,照樣毫無效果,心念一閃,方才戳他下體便疼了,敢是罩門
在此?登喝道:「攻他淫根!」
  申善童猝地厲喝想抽退。
  力天神豈可讓他得逞,正巧人在其下方,快刀一閃,硬往其褲襠彈砍。
  叭地一響,一塊東西掉落。
  申善童尖厲疼叫,反抓下襠,卻哪抓著天下第一命根子?驚駭使他翻褲子尋找,終見斷
落東西。
  他瘋狂厲囂,欲找人拚命。
  力天神豈給他機會,身子一滑,再衝前三尺,快刀猛從其褲襠搗去,一刀捅沒兩尺餘,
恐穿背而出。
  申善童駭叫一聲,兩眼翻直,身軀抖顫著,直叫你你你,復往下體瞧去,不敢相信命根
子已斷。
  抽抽顫顫中,終於倒地,結束罪惡一生。
  力天神苦叫要命,抽出利刀,抹去髒血,轉瞧姬水仙、胡不空亦是衣衫凌碎,傷痕纍纍,
餘悸猶存。
  胡不空道:「實是要命。」
  從突擊至現在,短短不及兩分鐘,每秒皆是驚心動魄,險到極致。
  崖頂已傳來白月霜吼叫聲,一道白影直衝下來。
  力天神見狀不妙,趕忙喝道:「溜吧,那瘋婆子來了!」
  三人正想收拾東西離去。
  白月霜卻乾脆跳崖攔來,落地時差點摔倒,可也怒火高張,硬是撐起,利劍攔人:「你
們敢回頭殺我愛人?」
  力天神道:「幹掉了,你待如何?」伸手一指:「抱回去當記念品吧!」
  白月霜見其下體大量出血,趕忙掠去檢查,怔駭道:「你敢割他命根子?」
  力天神道:「笑話,難道要割自己不成?」
  白月霜怒不可遏:「你敢殺他,我便殺你!」
  利劍一刺,直取要害心窩。
  力天神大喝:「瘋了!」快劍擋去。
  雙方突地大打出手。
  白月霜武功本就不低,怒極而攻,其勢萬鈞,力天神又不想取她性命,只能擋守,一時
卻被迫退連連。
  姬水仙急叫道:「別打啦!敵軍來了!」
  崖下已人影幢幢,想必聞及師父慘叫聲,想過來瞧瞧。
  白月霜冷笑:「來得正好,一個也別走脫!」
  力天神道:「包括你,別以為他們還會聽你的,申善童一死,誰還甩你!」
  白月霜一楞,當知如此,一時頓失依靠,怒火更熾:「先殺了你再說!」劍勢又走強欲
砍。
  力天神怒喝:「你中邪不成,還不快走人!」
  他氣極而怒,猛劈快刀,強勢一敲對方腦袋,打得一楞之際,他已抽身跳開,喝向姬、
胡兩人快走,選了小徑,拚命逃去。
  白月霜已被敲醒,怒火仍在,卻知留此必生危險,趕忙跟在三人後頭逃去。逃了十餘丈,
復想及恨事,改逃為追,怒喝著別逃,強追再追。
  三人早選妥退路,斜攀山崖後,已奔入一片原始森林,顧不得夜黑霧濃,照樣闖入藏身。
  白月霜緊跟其後衝入。
  她先是喝喊不斷,然卻發現目標已失,若敵方聽得喊聲,莫要將她當成目標,登時閉嘴,
含恨摸去。
  陰墓崖那頭終傳出悲嘯連連。
  申善童已死,無異冷血幫將瓦解。
  嘯聲充滿憤怒。
  一群殺手登時四處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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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12:29 |只看該作者
第 五 章  偷雞摸人
  日上三竿。
  破爛神農廟。
  力天神、胡不空、姬水仙等人早已逃離冷血幫追捕,且穿出中條山,始敢於此廟休息。
  三人直喘氣,且檢查傷勢,還好申善童外強中乾,力天神受了數掌,倒也內傷不重。至
於姬、胡也只皮肉之傷,不幸中之大幸。
  宰殺申善童,生平快感。
  然而面臨白月霜追殺,三人又倍感頭疼。
  力天神苦笑道:「真是無法無天,自家人也追殺自家人,我說天帝幫上上下下都有毛病,
果然沒錯!」
  姬水仙急道:「快想辦法,否則夫人如此鬧下去,如何是好?」
  力天神道:「那就送到瘋人院啦!」
  姬水仙白眼:「少說酸話,那實不可能!」
  胡不空道:「師侄得想法子,否則我們可能待不了天帝幫。」
  他洩了底,夫人若怪罪,幻影派準吃虧。
  力天神道:「其實也很好解決,只要讓她明白知道申善童已死,根本不可能再幫她幹掉
龍九尊,只有我們有辦法,地位馬上回升。」
  姬水仙怔道:「這麼簡單?」
  力天神道:「不然你以為多難?」
  姬水仙道:「那你跟她說去!我得開溜!」
  胡不空道:「我也要溜!」
  兩人雙雙動作欲溜。
  力天神喝道:「怎可丟下我一人?」
  姬水仙黠笑:「人是你殺的,當然自己要處理!」
  力天神道:「你們也是共犯!」
  姬水仙笑道:「主犯留下,共犯先溜了!」
  她和胡不空雙雙往外溜去,丟下一句:「我們去弄午餐,並非開溜啊!」
  力天神白眼:「明明開溜又來這麼多理由?什麼煮飯(主犯)留下,自個卻去逍遙。此
處沒米沒菜,哪來煮飯,且先休息再說!」
  折騰一夜,著實已累,終往地面躺去,心想白月霜未必追得此處,根本不必太過擔心。
  誰知姬水仙有意引人過來,人在遠處卻叫個不停。
  力天神苦斥三八婆,不得好死!
  果然不到一刻鐘,已聞白月霜追喝聲傳來。未久衝門而入,見得力天神倒地,冷虐喝叫:
「跑呀!任天涯海角,殺你不放!」利劍抖得硬直逼來。
  力天神懶得理她一眼,兀自睡覺,道:「你是在替夫報仇?」
  白月霜喝道:「你管不著,破壞我的好事,叫你付出慘痛代價!」
  力天神道:「什麼好事?他強姦你了?還是你已嫁給他?」
  白月霜最忌奸事被說出,惱羞成怒,「少逞口舌之利,死來!」
  利劍終於刺往對方咽喉。
  力天神突地暴喝:「站住!」聲若轟雷,嚇住對方,他已坐起,怒道:「你到底搞啥名堂?
那申善童原是要取你性命的劊子手,冷血幫也是殺害天帝幫的兇手,就憑你一己美色便可迷
住一切?別忘了申善童已被我幹掉,天下除了我和幻影派可收拾龍九尊外,你已找不到其他
幫手,還在此刻想替申善童報仇,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白月霜一楞,暗道對啊,申善童已死,哪還替自己完成啥任務?計畫已破壞,又怎可再
殺自家幫手?自己倒是被申善童奇異交媾感覺給蒙蔽了,竟然還想替他報仇?
  她暗罵自己一聲淫蕩。
  然凶了整夜,總不能說和解便和解,嗔喝道:「我哪替他報仇,我是恨你破壞計畫,除
非你有個交代,否則沒完沒了!」
  力天神冷道:「膠帶(交代)可沒有,布袋一大堆,你要幾個便給幾個!」
  白月霜怒斥:「別以為我在開玩笑,說不出結果,殺了你,永絕後患!」
  力天神笑道:「省省吧!我給你交代便是,替你殺了龍九尊,總行了吧,夫人!」
  白月霜聞及曖昧「夫人」聲,心神泛起異樣,口氣已緩和:「空口無憑,得給保證!」
  力天神道:「怎麼保?人格如何?」
  白月霜斥道:「你說不殺申善童還是偷偷把人殺了,哪還有人格?」
  力天神笑道:「那是偉大犧牲的人格,夫人別再嘔氣啦!誰不知你風韻迷人,難怪申善
童會看上你,連我都忍不住想拜倒你石榴裙下呢!」
  白月霜聞言,不禁心神一蕩,若申善童說的恐怕不准,因為他畢竟太醜,條件甚差,但
力天神說出來,實是受用無窮,喝道:「想吃老娘豆腐不成?」
  力天神笑道:「美就美,說兩句便吃豆腐,實在太小氣了吧!」伸手把利劍推開,笑道:
「別老是盯著我,這很容易引起男人想入非非!」
  白月霜終於破嗔為笑,收劍挺胸,呵呵斥笑:「來呀,這裡可非天帝城,看你敢如何收
拾我!」那跨張挑釁,果真媚邪淫蕩。
  力天神暗斥,夫人看來有所花癡,只要是她認為高手,可替她完成任務者,她似乎隨時
可以以身相許,連自己這小表也不放過。
  他可不敢惹此麻煩,況且另有個朱光玄。
  他笑道:「我怎敢冒犯夫人,只是偶爾幻想一下而已,我的功夫也是朱掌門指點的,若
算輩份,你倆最適合,我保證朱掌門必有能力打敗龍九尊,你可別放棄機會才好!」
  白月霜怔道:「他?當真比你行?」
  力天神道:「他是我師叔,又出於同門,他只是留了幾手,何況我的虛無快刀他也學會,
遲早會超越申善童、怒斷海,甚至龍九尊,成為真正天下第一高手。」
  白月霜終有幻想:「不錯,我看他練功便知他深藏不露。」暗自竊喜一笑,能用之人還
真不少。突又想及什麼,道:「他為何沒追來救人?」
  力天神道:「有啊!只是水陸兩頭追,慢了點,但大概也將到了。」
  白月霜得意一笑:「這還差不多!」突又冷哼:「別忘了你也欠我!不完成使命,我照樣
跟你沒完沒了!」
  力天神笑道:「知啦!一定全力完成;現在可以跟姬姑娘和好了吧?」
  白月霜輕輕一歎:「是我一時失去理智,實是過意不去。」
  姬水仙早躲在外頭,聞言步入。兩人相視含淚,終能冰釋前嫌。
  白月霜笑道:「我以為你已遭龍在天毒手,沒想到活得好好,實是老天有眼。」
  姬水仙道:「您也是。」
  兩人說及往事,不勝唏噓,直道好險。
  胡不空趁此進門,夫人見之笑臉相迎,他已安心,知風暴已過。
  一切和解。
  四人同進午餐。
  力天神道:「吃完午餐,你們便回天帝幫,我則到九尊盟收拾龍九尊,還有龍在天。」
  白月霜聞言暗喜,這小子可也被自己迷惑,準備實現諾言了。
  姬水仙急道:「不是一起去?」
  力天神道:「怎麼去?別忘了天帝幫上下都在找你們,若發現人在九尊盟總壇,豈非大戰?
所以還是回去讓你爹摸摸頭再說。」
  姬水仙道:「可以請夫人回去轉告啊!」
  白月霜道:「我也不想回去,畢竟已離九尊盟甚近,不去瞧瞧,心頭癢癢。」
  力天神冷道:「去瞧你的舊情人!」
  白月霜臉一拉:「你說什麼?沒大沒小!」
  力天神道:「傳言都這麼來,你懂不懂避嫌疑?」
  白月霜斥道:「傳言何來?」
  沒人回答。
  白月霜自覺窘困,喝道:「好吧,我避便是,你若未完成任務,別回來見我!」
  「是,夫人!」
  力天神暗自想笑,他可不想多見此人,答應了,更爽快。
  為防有變,他抓起烤魚,跳身而起:「時間不多,我先去了。」閃身逃去。
  姬水仙暗自輕歎,自己是該回去一趟,可是突然告別心上人,失落感立即上心頭。
  胡不空安慰她,不日便可見。
  三人整理後,返往南方。
  ※       ※       ※
  龍門山。
  九尊盟總壇。
  龍在天已經返回。
  多日謠傳已讓九尊盟軍心浮動。
  龍在天無暇解釋,趕忙奔往「九龍鼎堡」,想查探父親狀況。
  離開已近月光景,他也怕一切走樣,江山變色。
  還好,自己心腹旋風堂主聞戰宇守得此堡安然無恙,使他放心不少。
  聞戰宇可提心吊膽不斷,見及龍在天返回,鐵扇一刷開,搖得風度翩翩,笑問道:「少
盟主怎惹得一身腥回來?九尊盟簡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或說和天帝幫開戰,又說大軍敗
北,損失慘重,弄得我不知該不該派兵救援呢!」
  兩人坐於秘室,急於瞭解所有狀況。
  龍在天道:「別說了,全毀在力天神一人手上,是我太輕敵,且又被任滿江搞了,實在
損失慘重。」
  聞戰宇道:「回來便好,下次小心便是,對付力天神要用智取,他有若炸彈,東炸西炸,
一炸便逃,人多反而無效,只要把他引到銅牆鐵壁,他炸不出名堂便完了。」
  龍在天道:「他的事交給你,我爹如何?」
  聞戰宇道:「放心,有我在,一切完好如初,只是一躺月餘,已引來許多揣測,尤其密
醫不斷,若非我動了手腳,恐怕已洩了底。」
  龍在天道:「任滿江人馬、寒鋒、鐵羽等人可有動作?」
  聞戰宇道:「有自有,我擋得也算恰當,他們一方面打探任滿江下落,另又找怒電堂主
於萬城要查盟主昏迷原因,我說人在此,要查便查,結果一無所獲,對方終不敢再吭聲,反
到認真查向任滿江,他的確完蛋了?」
  龍在天道:「申善童親自下手,自無差錯。」
  聞戰宇道:「可是冷血幫有消息傳來,申善童已被力天神幹掉。」
  龍在天詫愣:「怎可能?連那老妖都栽在力天神手中!那他豈非比怒斷海還厲害?」
  聞戰宇道:「非也,申善童受傷在身,才被那小子有機可乘,否則豈會敗得如此之慘。」
  龍在天恨道:「非得想辦法收拾他不可!」
  聞戰宇道:「照我推斷,他下一步便是入侵本門。」
  龍在天詫道:「他敢來?」
  聞戰宇道:「這些雞鳴狗盜之輩,干的便是偷雞摸狗之事,他們最喜歡挖人瘡疤,所以
他一定會來,而且對準少盟主,也就是盟主。」
  龍在天急道:「那就趕快把我爹移往別處藏起來。」
  聞戰宇道:「處理此事有兩種方式,藏或餌,若要藏,沒有比九龍鼎堡更適合,八面全
部不通,誰進來便出不去。若要當餌,放一個小洞引他進來,立即可逮人。」
  龍在天道:「依你意思呢?」
  聞戰豐道:「當然逮人為佳,永絕後患。」
  龍在天道:「別忽略他的能耐,我豈是隨便栽觔斗之人,卻連連栽在他手中,得小心應
付。」
  聞戰宇笑道:「有我在,請放心,一定可以擺平他,只是對於盟主之事,你得有個了斷,
如此讓他昏迷下去,恐非永久之計。」
  龍在天道:「依你看法呢?」
  聞戰宇道:「當然長痛不如短痛,夜長夢多。」
  龍在天道:「可是我下不了手,畢竟是我親生父親……」
  聞戰宇道:「活了七八十歲也該夠了,讓他安安心心走人便是,否則他醒過來,你還不
是人頭落地,你沒得選擇。」
  龍在天恨道:「都是力天神,我豈願意弄得此局面?」
  聞戰宇道:「一統江山本就殘酷,哪個改朝換代不是血淋淋?只要以後能穩住,誰都不
會怪你。」
  龍在天默然接受,道:「我不敢,你自己去辦,只是我爹去了,他們會服我嗎?」
  聞戰宇道:「已沒人可以接班,當然輪到你!」
  龍在天道:「任滿江若沒死,一定會反擊。」
  聞戰宇心念一閃,道:「那就等查明他狀況再說,目前先佈局引那鼠輩入殼再說。」
  龍在天道:「就這麼辦!我現去看看父親,否則有人會說我不孝。」
  聞戰宇立即引他進入盟主寢房。
  只見得龍九尊倒臥床上,臉面憔悴許多,一月之間,判若兩人。
  龍在天竟覺不忍,輕輕一歎,沒辦法,誰叫時勢逼人,只有請求父親原諒。伸手摸撫父
親,只覺他甚是無助,便交代侍衛好好侍候父親。
  轉往附近密室窺查二弟三妹,只覺兩人似熟睡,除了臉色較蒼白外,一切尚好,心安不
少,暗道若將來順利接掌,也不必奪其性命,廢去兩人武功便可,親情總是不能不顧,否則
和畜牲何異。
  一切探查無誤後,他才退出九龍鼎堡,準備前往各處,探探虛實。
  忽聞消息曲倩如求見。
  龍在天一愣,她可大膽親自找到總壇了?
  聞戰宇道:「這女的有問題。」
  龍在天道:「怎會,我對女人一向有自信。」
  聞戰宇道:「或許她真的愛你,可是每當她出現後便出事,可見必有問題。」
  龍在天道:「那是別人跟蹤她,或利用她!」仍不信曲會背叛他。
  聞戰宇道:「這也是問題之一,敵人可能跟著來了,你且不動聲色跟她碰面,再讓她自
由活動,看看她到底在耍何把戲?」
  龍在天頷首而去。
  他接見曲倩如於自己住處「龍王樓」。
  豪華設備,美輪美奐,宛若宮殿。
  曲倩如被帶到豪華寢房。
  曠男怨女總把持不住,登時乾柴烈火展開廝殺。
  曲倩如每每棄械投降,在愛恨交加中掙扎著。
  還好激情過後的冷漠,讓她挽回一點決心。
  龍在天問道:「怎敢找來此?為何你出現過的地方,老是出問題?」
  曲倩如暗愣,莫非對方已懷疑自己?其實只是龍在天想證實自己對女人有辦法而無意間
試探罷了,誰知此卻引得曲倩如防範。
  她感傷道:「是你叫我跟蹤力天神,我便順你意;力天神到哪便出事,不就等於我到哪
便出事,你可別懷疑我才好。」
  龍在天想想也對,歉笑一聲,抱得女人緊緊,甜膩道:「可不准你出賣我,否則我會傷
心。」
  曲倩如差點落淚,龍在天啊,若此話早幾月說明,她便千刀萬剮也不敢背叛,然而她已
知他是如何一種人,他的感情又如何虛假而不堪一擊,所以,太慢了,她根本不可能再背叛
大小姐、力天神,只有犧牲這段濫情了。
  想及痛處,淚水落下。
  龍在天替她拭淚,關懷道:「別哭,我相信你,你果然來了,難道力天神也來了?」
  曲倩如頷首:「嗯,來了。」
  龍在天怔道:「那麼多陷阱,他都躲過?」
  曲倩如道:「連申善童都死在他手中,誰能擋得了?你要小心。」
  龍在天道:「我自會小心……」思索一陣,邪笑便起,吻著女人胸脯,道:「再幫一次
忙,把他引到九龍鼎堡如何?」
  曲倩如身軀一顫,道:「不必我引,他遲早會摸去,不過你要我做,我便做。」想來已
是陷阱,有機會便通知吧!
  龍在天想想也對,若讓她在九尊盟任意溜轉,恐怕讓人起疑,倒不如讓力天神自己摸進
來,一點風聲不漏,自可逮住他。
  一想定,心情大開,又抱起女人強撫亂吻,終梅開二度,搞得筋疲力盡。
  男人終倒床睡著。
  女人卻兩眼睜大,愛慾掙扎中漸漸化為不祥兆頭。
  這九尊盟總壇簡直銅牆鐵壁,高手如雲,力天神當真能平安來平安去?可恨自己無法前
去通知。
  一切只有聽天由命了。
  力天神果然單槍匹馬摸至九尊盟。
  只見得九座城堡攀山而去,比起天帝城幾乎大上一倍,實是天下無雙之超級建物。
  難怪九尊盟能統領天下。
  欣賞過後,他便頭疼,不知龍九尊會藏在何座城堡中?若九座全查,可花費不少時間。
  他目光落於九龍鼎堡,那該是龍九尊住處,可是為了避嫌疑,可能將人留在那裡嗎?
  正疑惑之際,忽見得那鼎堡上有只大猩猩在晃動,那不就是閃雷堂主黑雲?對方怎會守
那區域?敢情是龍在天地盤?
  他想龍九尊未必在那裡,但能摸至龍在天床頭,也是快感一件。終打算從那頭先下手,
便脫下常穿布衣,露出九尊盟青黃相間制服,混在陣營中,漸漸往那鼎堡逼近。
  他正張網等著獵物上鉤。
  力天神卻漸漸往裡邊跳。
  在聞戰宇網開一面之下,力天神終潛至九龍鼎堡附近。
  遠處瞧來不大,然至近處,卻也高聳入天,氣勢不凡。
  他閃過一排衛兵,潛入內部。
  守衛雖嚴,卻多多少少有破綻。
  力天神在雙排巡兵交會處,直撲前面通道。鼎堡呈九鼎,裡邊自呈九室格局,每室皆差
不多,他想第一層應無困人之理,便想往第二層撲去。
  突地他發現格局不對,似乎居中牆壁呈八卦型,且有中空之感覺。
  憑他訓練多日自知有蹊蹺,便往八卦牆壁摸去。
  一排士兵巡來。
  他趕忙潛伏花盆後頭,此花正是山茶,開著鮮紅,甚是漂亮,連花盆都特別精選為黃銅
打造,共八盆,分別置於八個角落。
  力天神但覺特殊,八盆花守著八卦牆,每盆重達百斤,樹高及人身,分明在掩飾什麼?
  他摸尋一陣,終發現花盆下地板呈圓形,和此八卦型設計有所差別。
  他伸手轉去,不動,想想,倒轉,動了,可是並無密門開啟之事發生。
  思考過後,他喃喃念著乾、兌、離、震、巽、坎、艮、坤,乾為天,應是活門,在哪?
  猜之不出,只好八盆全部轉去。
  忽見一盆特別光滑,且左右皆能打轉。
  他憑感覺左轉半圈,對準一窗口,因為此窗中上頭寫著「乾」字,再右轉大半圈,也對
准那寫著「坤」字之窗口。
  這一轉,八卦密門突然無聲無息裂出一縫,力天神趕忙閃入。
  密門立即關閉。
  裡頭正是龍九尊視為禁地之「天地閣」,陽光從天井射下,一片光明。
  此處設有小園、水池,池中養有九隻玄武龜,瞧來皆病懨懨,見及有人闖入,只只驚
慌跳入水中,眼睛直往來者瞧去。
  力天神既是潛探高手,對機關奇門自有研究,當然,一些風水命理亦有涉獵,心知那九
只玄武龜便是九尊盟運勢守護神,既是病懨懨,當然九尊盟將出問題了。
  力天神喝地嚇嚇它們,九龜又躲縮,精神倒是一振。
  他想,若掐死九龜,那九尊盟大概便完蛋,然和它們無冤無仇,怎掐得下手?何況九尊
盟也非大凶大惡幫派,除了龍在天這混蛋外,一切倒是正派行事,若其瓦解,天下可就大亂,
自己也沒得油水可撈。
  想及油水,力天神頗為抱怨,到現在只賺了千兩金子,事情卻搞個沒完,實是不划算,
且看這裡是否有油水可撈,便自四下搜尋。
  然除了龍九尊幾件袍衣外,瞧不出任何值錢東西。
  「若秘窟通錢窟,那自好辦多多!」
  力天神這麼想,但多半不存希望,畢竟事關運勢之地,通常絕不沾錢,免得壞了風水。
  此處已無人無物可查,他摸索欲出,誰知摸了老半天,卻不知開關在何處。想想天井上
也是通路,由上往下搜,說不定順利多多。
  他便拿出小刀,插向牆壁,此乃石塊疊成,自有接縫。他靠此支持身體,慢慢往上攀去。
  數層樓高,眨眼即至。
  力天神往外一探,終見得那黑猩猩閃雷堂主仍在晃來晃去,不斷東張西望。
  黑雲莫名不耐叫道:「晃個什麼勁?堂堂一個堂主在此站衛兵,真是!那小子怎看得我便
來?乾脆把盟主抓來此不就得了!」
  力天神終確定對方用計引他,這可好,且鬥個你死我活。
  他等著黑猩猩走過來,再走回去。
  就在對方轉身欲離去之際,力天神猛撲過去。
  黑猩猩頓覺背後風動不妙,欲轉身迎敵。
  力天神一連數指點得他倒栽地面,右手一抄,將其銅鈸抄於手中,隨又把黑猩猩轉正過
來。
  黑雲乍見力天神,怔詫道:「你當真來了?」
  力天神道:「自當真,怎麼?已設計圈套要套住我?」
  黑雲性直,見詭計已穿,趕忙矢口否認:「沒那回事!」
  力天神邪笑,懶得為此逼問,道:「龍九尊可在此樓?」
  黑雲呃地一聲,心想既是引人,請君入甕自是應該,便道:「不錯,盟主的確在此樓,
可惜你休想劫走!」
  力天神道:「怎回答如此乾脆?是不是故意透露消息?」
  黑雲暗愣,斥道:「我已受制,能不說實話嗎?」
  力天神道:「既然如此,便告訴我他在哪裡?」
  黑雲道:「第二層左三房,重兵把守,由不得你!」
  力天神道:「看我這身打扮,混在貴派隊伍中不就行了?」
  黑雲冷哼,不想回答,心頭卻叫,早去早投胎。
  力天神道:「還有誰守在這裡?」
  黑雲冷道:「所有高手!」突又怕他不去,道:「憑你,三兩個便夠!」
  力天神道:「龍在天也在?」
  黑雲冷哼,不想回答。
  力天神道:「他住在哪裡?」
  黑雲目光往東轉去,突又收回,不答。
  力天神笑道:「原來在東?」有了底子。
  不再多問,將大猩猩抓起,擺在正前方坐直,宛若門神,再點他啞穴,呵呵笑道:「希
望你坐到太陽下西山,明日又東昇。」
  黑雲恨得牙癢癢,可惜一無反抗能力,只好目臨天下,暫時當他鎮山神明去了。
  力天神心想對方既然布下重兵,自可退去,但卻也是試探本門「幻影藏身」之最佳機會。
  這是高超挑戰,他決定冒險一試。
  潛往天井瞧去,觀察一陣,已確定此城堡所用石塊乃斑黃帶琥珀色,閃閃金碧生輝,的
確是特殊篩選。
  他脫下士兵衣衫,露出緊身水靠,此色近乎膚色,倒像裸身。
  他拿出顏料,往地上石塊倒去。那顏料本是透明,方倒入地面,立即均勻擴散,不久漸
漸起變化,結成一薄膜似地,顏色亦變得和石塊相近,果然是專業獨特配方。
  力天神但覺顏色已差不多,滿意倒在左側,然後慢慢往液體滾去,只見得滾過之處,宛
若油漆沾身,緊身衣衫立即印出如石塊顏色之方形圖樣。
  他技巧正反面滾過一逼,終於將全身染色,倒成了活岩塊,只要靜止不動,若不注意,
自難發現。
  身上大略已染色,唯有頭頂、眼眶、脖子、腋下、大腿內側仍有空白,他沾起地上黏液,
往這些空隙補去,終完成十足隱壁人。
  促狹之心已起。
  他潛往大猩猩,故意發出嗚嗚叫聲,黑雲但覺有鬼麼?大白天怎有嗚聲,力天神往其脖
子吹氣,迫得他發冷,直覺鬼上身,卻又不信。
  力天神半傾岩石,對方並未注意,突地張眼裂嘴喝叫,黑雲瞧得怔駭大叫,當真見鬼,
差點尿褲子,可惜啞穴被點,否則准嚇驚全幫。
  力天神覺得滿意,立即閃向後頭,敲他一記腦袋,便往天井掠去。
  他喃喃念著:「第二層左三房,倒是在那個位置?」
  盤算後,登時再攀落天井,往可能位置攀去。
  輕輕敲打,聽聲辨位後,拿出軟刀,往縫隙切去。這奇異兵刃又薄又利,且他已用順手,
幾個切挖,石塊便已鬆動。
  他輕輕往前推,每堆一寸便傾聽一次。待推進尺餘之際,突地全力推去,刀身則用勁插
在底下,以防推空後下墜,砸出聲音。
  他幾乎和石塊連在一起衝入內部,計算不差,還於地面算來第一石塊,如此可省去搬拿
之苦。
  他一鑽入,立即四探,原是一雅房,空無一人。隨又將石塊送回,做個記號,免得認丟
了。
  雅房置有床鋪,茶桌椅,樣樣俱全,應是用來招待佳賓,亦或龍九尊另外休息室。
  力天神查探一陣,並未發現異樣,遂推門探瞧,外頭通道傳來腳步聲,原是巡邏衛兵,
他趕忙關門,讓守衛行過,這才掩門潛出。
  那身掩護岩塊色澤終於發揮作用,只要他黏靠牆壁,或靜止不動或趴在地上,倒和石壁
混在一起,若不注意,甚難讓人發現。尤其力天神縮骨軟功了得,往往將身形弄得扁又薄,
被發現機會更少了。
  最重要是敵方根本不知有此妙絕偽裝術,自忽略注意,給了他更大空間。
  一潛數間秘房。忽見一處特別多人把關,看來便是目標。
  四名劍不離手壯年男子,目不轉睛瞧警四周,只要任何人想入此門,必難逃法眼。
  力天神不禁頭疼,若此房另有門窗,倒可潛入,可惜此乃單一出入口,只要守著,進出
自甚難掩身。
  他已考慮潛往隔壁房,如法炮製挖牆腳。
  忽見得一翩翩公子搖扇而至,正是旋風堂主聞戰宇。力天神趕忙閃入一角,閉氣不動。
  聞戰宇掃及四週一眼,道:「可有動靜?」
  守衛道:「沒有。」
  聞戰宇道:「奇了?……」思考後,說道:「小心看守,若累了,兩人可休息。」
  守衛拱手應是。
  聞戰宇搖扇又尋往他處。
  守衛早得暗號,不必守得太嚴,讓對方有機可乘,當下兩名伸懶腰告知先休息,便自離
去,另兩名亦搖身晃腿直道站了一天夠累死人,不再緊迫盯人。
  力天神直覺機會來到,小心潛近丈餘,藏於一石柱之後,趁兩人扭身做緩身運動之際,
猛地撲前推門,一閃溜入裡頭。
  房門自是稍稍掀動。
  兩名衛兵查覺,怔楞互望。一人道:「你見著東西?」另一人道:「有嗎?」只覺一陣妖
風,是人豈有此快速?
  兩人不敢大意,立即推門檢查,尤其是床下及床頂。可惜無人,兩人乾笑。
  一人道:「看是妖風,走邪了?小心點,縱使堂主交代不必太嚴,可也不想在我們手中
出事!」
  另一人同意,隨即掩門而出,認真把關。
  力天神則藏於左牆那兩張太師椅及茶几下,他乃平躺,落於牆角,且靠縮骨軟功貼於牆
面,也因其身上畫了保護色,在椅下暗處,自不易瞧清,兩守衛倒是瞄過,並未發現,他終
於逃走一劫。
  見人已退去,他趕忙鑽出,潛往床頭,果然見及龍九尊憔悴臉容,暗道可憐。
  摸索其鼻息,均勻而弱,不覺異樣,看是中了某種妖術或毒藥,這可非他所能理解。
  他想要盜走龍九尊,恐得大費周章,或能出得此門,卻也難出此堡,若出此堡可能也無
法出整座九尊盟,實是頭疼,倒不如探得他中何毒,再找來解藥,將是上策。
  心念方動,外頭突聞急叫:「不好,有人闖入了!」
  正是聞戰宇聲音。
  四處一片騷動。
  房門將被推開。
  情勢緊張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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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13:09 |只看該作者
第 六 章  智斗梟雄
  「殘花敗柳」走出幾丈遠,突然冷冷地道:「你還站著幹什麼?」
  力天神快速往太師椅下藏去。
  幾乎同時,房門已被推開,聞戰宇大步踏入,直奔床前,搜及床下、床頂,四處再瞄,
未見敵蹤,喝道:「傳令下去,全部封鎖,不准任何人進出!」
  守衛得令,立即搜去。
  九龍鼎堡霎時草木皆兵。
  黑猩猩已撞進來,喝道:「找到人了?」
  聞戰宇道:「你確定是他?」
  黑猩猩道:「當然,他是問了盟主住處,且我受制也非假的,他的臉塗得花花綠綠,不
知在搞啥名堂。」當時只是快速被嚇,他並未記得全貌,只覺是花臉便說成花花綠綠,不知
並無綠色。
  聞戰宇寧可信其有,道:「至少他仍未到此房,四處搜去。」
  兩人霎時追去。
  全堡快搜翻天,仍不見人影,不禁疑惑事情真假。
  力天神卻覺想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對方卻找不著,這局算是戰勝。
  可是下一局呢?
  他倒頭疼,外頭草木皆兵,要把人弄出去是千難萬難,看來只有另謀他法以扳倒龍在天。
  心念一轉,龍九尊既然昏迷不醒,且把他「弄醒」試試。於是潛出椅底,再次欺往龍九
尊,二話不說,伸手點其數處經脈,隨又潛回椅子底下,且看好戲。
  原來他乃利用特殊指法截住龍九尊身上脈絡,待血液滯留過多,將會形成抽顫,則若醒
來感覺,待抽顫過後,血液已通,自能恢復原狀,毫髮無損。
  他特別截往咽喉部位,若能發聲,必更嚇死對方。
  等待一陣,龍在天已趕來,瞧及父親仍在,安心不少。
  聞戰宇隨後步入,並將檀門掩上,低聲便道:「那傢伙遲早會來此,咱守株待兔便可!」
  龍在天道:「可惡傢伙,簡直陰魂不散,仍未搜到嗎?」
  聞戰宇道:「全堡皆搜了,他可能知道闖入不易,先行開溜,說不定會去你的龍王樓,
因為黑堂主被他逼問過。」
  龍在天詫道:「去我住處!他想幹啥?」
  聞戰宇道:「他來此乃專門對付你,若無法救出盟主,便會轉向收拾你,所以少盟主自
己要小心。」
  龍在天怒道:「敢來,便砍他腦袋。」其實一點把握皆無,想著曲倩如在自家住處,若
對方闖去,倒可用她擋一陣。
  正談話間,龍九尊突然呃地一抽,身形發顫。
  此聲嚇得兩人驚詫煞住談話,直往床上瞧來,隨又互望一眼。
  龍九尊又是一抽,兩人驚退一步,趕忙戒備。隨覺不甚嚴重,方自慢慢逼前。
  力天神瞧在眼裡笑在心頭,越是奸狡者越是膽小。
  聞戰宇立即探向龍九尊鼻息,低聲道:「你不是說此藥甚靈?怎醒了?」
  龍在天道:「對啊!照無醫寶典記載,服下它根本不動不彈,昏迷不醒,會是久了,起
了變化?」
  聞戰宇道:「藥帶來沒?再給他一點。」
  龍在天立即拿出小玉瓶,小心翼翼讓父親服下一滴,道:「二弟跟三妹不知是否會有此
症狀?」
  聞戰宇道:「去看看!你得回去再把配方研究研究,怎有了不同反應!」
  龍在天道:「我自會處理!」
  兩人再次檢查病人脈絡,但覺平穩,立即閃身退去。
  力天神暗忖,原是中了什麼「無醫寶典」裡頭玩意,聽那小王八說來,此寶典是藏在其
住處,那可得前去瞧瞧,有啥偷啥!
  他突有念頭,朱光玄收集了各派武學秘笈,自己何不搜集天下醫、毒、旁門左道寶典?
  既有心念,立即行動,他得快速衝出,然後探知龍二少爺及三小姐藏在何處。
  他猛地一掌打向檀木門,砰地晃動。立即藏於門後。
  守衛怔愕:「誰?」趕忙推門查探。
  兩人習慣步往床前。
  力天神趁兩人行前之際,一閃逃出。
  兩人頓覺人影晃動,猝又喝誰,轉身追來,人影又失。
  一名說道:「明明有影有風,怎一閃即不見?」
  另一名說道:「我也感覺有人,可是……」
  憑兩人功夫竟然無法窺及人影或形貌,莫非當真見鬼了?第一念頭便是盟主靈魂出竅,
心頭為之發毛,趕忙跳出外頭,掩上木門。四名巡兵走來。一人便問:
  「可見著何人經過?」
  巡兵冷道:「見鬼!」另一名說道:「少盟主和聞堂主剛剛經過,怎麼,有動靜?」
  守衛雖覺寒意,卻拿不出證據,一人說道:「總覺有人閃動,就是無法證實!」只要見
著一片衣角也可證實,然卻落空。
  巡兵道:「少疑神疑鬼,放輕鬆點,上頭交代只做樣子,緊張什麼!」
  四巡兵偷笑而去。
  守衛只好自我安慰,反正只做樣子,便不在乎,硬著頭皮撐下去。
  力天神則溜出後便跟蹤龍在天,可惜巡兵一來,只好躲入客房,心想查探龍騰海之事且
等找到解藥再說,當下抓開岩塊,溜入天井,復把岩塊復原,潛回地面,再次找尋開啟八卦
門方法。
  足足耗去半時辰,天色已暗,方自從水池旁那漠不經心放置之石塊找到開關。
  石門一裂,他潛出。
  一樓守衛較鬆散,他可以順利開溜,直往東城那所謂龍王樓潛去。
  曲倩如正在亮華閨房中發愣。
  來此兩日,除了陪男人做愛,她似乎接觸不到任何人,感覺上全身已空虛,剩下軀殼,
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想著龍在天何時將會拋棄自己?姬水仙是否平安回家?力天神是否已來此?他人在何處?
是否平安?自己活在世上又為了什麼?
  猝見房門一閃,黃東西潛入。
  曲倩如怔駭,抓劍便要制人。
  力天神趕忙招手:「嗨,是我啊!」
  那張臉已如調色盤怎認得?但聲音和動作倒讓曲倩如分辨出來。
  「是你?!」
  曲倩如怔詫轉為興奮,想追前掩門,卻發現自己只著睡衣,酥胸半露,羞得她趕忙抓衣
躲回床上,以被巾遮掩。
  力天神輕易把門帶上,笑道:「沒事,龍在天還在瞎子抓小鳥,有得玩!你當真來了?可
好?」
  曲倩如窘聲道:「好……」仍無法坦然面對對方。
  力天神道:「那你快穿衣服吧,我避一邊!」行往牆頭,面壁而立。
  龍王樓石塊稍紅,顏色終有差別,但已夜晚,仍可掩飾。
  曲倩如趕忙穿妥衣衫,心神為之篤定,始敢正視力天神,發現對方一身怪漆色,連手腳
臉面皆畫方塊,但覺好笑,道:「你怎學得這門功夫,倒不易被發覺。」
  力天神笑道:「自家本行;你可知龍在天練功秘室,亦或書房?煉丹房?」
  曲倩如搖頭:「我和你一樣第一次來此,不過,我可以幫你查!」
  力天神道:「他允許你四處走動?」
  曲倩如道:「沒說也沒禁止,急不急?若急,我便去了。」
  力天神乾笑道:「當然越快越好,對了,可能的話,順便帶只燒雞來,我餓死啦!」
  從近午搞至現在,肚腹早空。
  曲倩如頷首:「你在此等,我很快回來!」
  說著,快步出門。
  力天神無事一身輕,開始欣賞龍在天寢房,只見得床鋪軟紅綢緞,簾掛水晶亮墜,左邊
置有一張龍形躺椅,彎曲弧度宛若女人腰身,上鋪軟墊,若女人躺在上面可更迷人。他移前
欲坐,香味立即湧來,讓他覺得必定許多女人失身於此,一股不潔泛起,不屑坐去。只好選
了床角處暫時休息,若有狀況,隨時可溜藏床下便是。
  曲倩如倒是橫了心,既只探知何房何用,那自簡單。她四處亂撞,遇有空房即開,遇有
守衛看守照樣闖去,通常可進入者,守衛便放行,不能進入者,守衛便說:「這是書房,這
是練功房,這是禁區!」等於自動告知。
  曲倩如這一轉,已知龍王樓後邊仍有秘密禁區,書房、練功房全在那裡,且重兵把守。
這才到廚房要了一隻燒雞,趕回住處。
  她將燒雞遞給力天神,便一一說明:「後邊廂房旁有座松竹林,穿入裡頭,有棟神秘宅
院,重兵把守,該是你要找的了。」
  力天神頷首:「難怪摸得整樓找不出名堂,這便過去,保重。」
  他待要走,外頭傳來腳步聲,兩人登時緊張,力天神趕忙溜入床下,暗道莫要讓人捉姦
在房才好。
  曲倩如驚惶失措,坐回床邊,來不及想擺何姿勢,龍在天砰門而入。一瞼凶像,嚇得曲
暗道完了,莫非形跡已露,對方興師問罪而來!
  龍在天嗔叫道:「什麼玩意兒!明明已闖入鼎堡,怎就逮不到人!」怒坐彎曲龍椅上。
  曲倩如暗道好險,對方並非為己之事生氣,道:「力天神來了?」
  龍在天道:「不錯,可就是逮不著他!」瞄及美女,淫笑已起:「說不定當真要用你引
誘他呢!」終忍不住撲來,抱擁女人倒床欲吻。
  曲倩如從未反抗,可是床下有人啊!嚇得她趕忙推人,急道:「不要……」
  龍在天一愣:「怎麼?出了何事?連衣服都穿起來了?你出去過了?去了哪裡?」
  曲倩如切急萬分:「我……肚子餓,去討了只燒雞……」
  龍在天冷道:「燒雞何在?」
  在力天神手中,他只啃了一隻雞腿。
  曲倩如更急,卻不知如何回答:「在……」
  力天神看是瞞不了,暗道可惜,偷偷將燒雞放回床邊,然後拉扯四隻伸出床外男女雙腳
之女腳,曲倩如如釋重負,乾窘道:「在……」不知床上亦或床下,轉頭瞧去,道:「在旁
邊……」左手伸去,抓了過來。
  龍在天見著,疑慮盡失,哈哈笑道:「我還以為你背叛我呢!」猛吻女人胸脯,叫來:
「來,一人一隻腿,咦?怎剩一隻?」
  曲倩如道:「方纔路上吃了。」
  龍在天笑道:「可餓著啦!下次叫人送來便是;這只也給你,吃完了,好好侍候我!」將
燒雞丟予她,迫不及待解著女人衣衫。
  曲倩如媚笑不要,卻只是嚶嚀掙扎,不敢再作抵抗,心頭卻急於通知床下男人快溜,雙
腳直打床板,若對方不走,自己卻在上頭辦事,那多尷尬。
  力天神輕歎,早知也快動作啃它兩腿,實是到口燒雞也會飛了!
  情勢不同,他立即開溜,掩門而退。
  龍在天只顧玩弄女人,哪得功夫管及閒事,倒讓曲倩如暗自慶幸度過一關。
  不避燒雞油膩,男歡女愛立即廝殺展開。
  力天神潛往那松竹林區。
  黑暗中果然發現隱密宅院,外頭重兵把守,若想潛入,得加把功夫。
  他觀察地形後,決定從樹林左側一處掩牆竹叢潛入。
  潛行二十餘丈,竹叢已至,寒風吹來,竹叢彈擺,偶彈住斑牆,又彈回來,反覆有序。
  他不願除去身上色彩,便找來竹葉插身,隨以輕功攀往竹梢,趁那竹叢搖擺下彎之際,
整個人亦跟垂下去。他輕功了得,一運內勁,身輕如葉,這一下擺,弧度恰當,並未引起注
意。
  他輕易溜入內牆,神不知鬼不覺已搜往密院。
  只見得此院各自獨立築著石室、雅屋,三兩散開,看似無牽連,卻有迴廊相連。外頭守
衛森嚴,裡頭卻只幾人巡邏,看來行動不甚艱難。
  他往一落雅房潛去。
  裡頭原是書房,除了典籍,牆上掛有兵刃利劍。
  力天神翻尋一陣,但覺書籍全是四書五經,和武學無關,看來龍在天應不會把重要東西
置於此。
  於是再潛往左近石室。
  方進石室,一般淡腥藥味傳出,敢情是練丹房?可能有寶,搜索前去。
  丹房置九口小鼎,顯得精緻。牆上則置不少藥瓶,亦以小鞭為主,看來龍在天所煉之藥
幾乎應是小而毒,說不定出自無醫寶典。
  「東西在哪?」
  力天神四處找尋,卻不可得。
  突地靈機一閃,從右牆走至左牆,喃喃說道:「十二步?少了一步?」方才在外頭行探時,
乃右腳先跨前,若是奇數,應該仍是右腳在前,可是現在卻變成左腳在前。
  秘密已露。
  他立即找向瓶瓶罐罐,終於發現開關,扭動七小瓶後,石門已開啟,秘道原是藏於瓶罐
之後。
  他輕易溜入地底。
  裡頭黑漆一片,他點燃燭台,終發現另有一座和上頭一樣之煉丹房,只是更小型別緻罷
了。
  力天神找尋一陣,發現石壁有假,抽出石塊,終於拿出秘本,拍去灰塵,寫著正是「無
醫寶典」。
  他欣喜翻瞧,第一頁寫著介紹內文,意思約略說明此典乃三百年前無醫先生所畢生研究
無解之方,要後世得者以仁人之心處理。
  他再翻幾頁,終見得「冰血魔箭」之毒也赫赫在列。
  力天神終於明白,龍在天未必偷自長白山,可能是自己盜煉。可是既然號稱無醫,為何
又有解藥?
  疑惑中再翻下去,竟然發現另有下半冊,寫著「有醫寶典」,原是百年前有醫先生為破
解無醫寶典藥物,精心研究出破解之法。倒是時代不斷精進,三百年前無解,兩百年後未必
解不了。
  他再仔細翻瞧,已知有醫先生已破解八成以上藥方,剩下兩成,希望後人再加以努力鑽
研,以期全部解去。
  力天神喃喃念道:「什麼藥可讓人昏迷不醒?」
  翻一陣,藥方倒有十餘種,卻有兩種被框起來。
  「龍虎軟功散,專散天下功,『醉臥美人歸』,專讓天下人暈醉,看是這兩味了,一個
散去功力,一個使人不醒。」
  力天神欣喜,仔細瞧來,此美人歸迷藥無色無味,中者毫無跡象,宛若昏迷,正是龍九
尊症狀。
  他再翻解法,裡頭寫著十餘味散功迷藥,唯醉臥美人歸和龍虎軟功散混合使用,仍無正
式解藥,因為它之配方不只是藥物,且有多種讓心脈轉弱之物,心脈一弱,自非藥物可解,
時日一久,可能因而喪命。
  左側處寫了幾種參考方法。
  力天神不禁皺眉,既然無解可麻煩了。再瞧參考方式,除了幾種藥物之外,另有幾種乃
刺激身體穴道,甚至包括下陰部位。
  「這可難了……」力天神苦笑道:「都已昏迷,如何能再叫他有所反應?」
  心念轉著,那龍在天若要收拾父親,一刀把他幹掉便是,為何要用此毒?何況既用此毒,
為何還要不斷服用?一次不就夠了?
  疑惑中再次窺搜秘本,終發現批注上本有字跡,卻被畫去,留有痕跡,他仔細照向燭光,
似可見得「多……水」等幾字,居中那字筆畫較多,無法辨認。
  力天神喃喃念道:「多什麼水?多喝水?」眼睛一亮:「看來是了,若多喝水,以減輕藥
量,中毒者可能解去不少藥性,或可經由某些解藥救醒。」
  力天神瞧那解藥,多半是千年靈芝、人參、何首烏之類,便在牆上找其瓶罐,終聞出一
瓶人參味甚濃之汁液,想來不差,便藏入懷中。
  東西已得,無暇再作停留,抓著秘本,潛回上頭,再將密門恢復,小心翼翼溜出煉丹房,
復往外牆掠去。
  他毋需認真隱藏,迅速衝向竹叢,霎時引來守衛冷喝,追來探查。
  力天神早逃之夭夭。
  守衛搜索一陣,並無結果,以為只是眼花,自不理,加強戒備便是。
  力天神以為會引起騷動,豈知卻沒反應,自有不甘,於是潛往龍王樓,抓來一顆石塊,
相準三樓燈火處,猛地砸去。
  石塊直中窗牖,叭出暴響,登時引來大亂。
  龍在天第一個跳向窗口喝道:「刺客來了,立即封鎖現場。」
  霎時人影亂竄,草木皆兵。
  力天神這才滿意潛往九龍鼎堡,想藉此聲東擊西之計,鬆懈那頭戒備。
  ※       ※       ※
  半更次後。
  力天神再次潛入九龍鼎堡外圍附近,但覺秘笈太大冊,帶在身邊容易被發現,乾脆埋於
一石塊下方,如此自萬無一失。
  埋妥後,方始再次潛入天井密室之中。再往上爬,終抵秘密入口,推開石塊,潛入客房,
隨又將石塊恢復原狀。
  一切如故,並無變化。
  力天神這才敢再闖密室。
  守衛依樣是兩人,力天神故智重施,得以進入龍九尊寢室。
  床上仍睡著老人。
  力天神輕探過去,想扶起對方以檢查。
  豈知就在他逼近不及兩尺之際,老人猝地反撲,一扇攻刺力天神肚腹。
  力天神唉呀驚叫,倒撞七八尺,跌落地面,若非肚腹纏有軟刀,這一扇可能肚破腸流,
亦可能穴道受制。盡避如此,他仍冷汗直冒,對方出手毫不留情。
  那人跳下床,摘下鬍子,竟是風度翩翩,眼帶黠光的聞戰宇。他搖著扇子邪笑:「不信
逮你不著!」
  原來他發現力天神能來去自如,神出鬼沒,實是讓他大丟臉面,故心生此計,只要力天
神想救人,遲早要觸及龍九尊,便冒充在床,果然一舉奏功,扳回一城。
  力天神沒想到對方會用此招,眼看形跡敗露,哪還有心再戰,驚叫不妙,趕忙閃身欲去。
  豈知大門敞開,黑猩猩領著十數高手擋於門前,個個手持冰血魔箭筒,若齊發射,神仙
難躲。
  力天神唉呀叫糟,當機立斷,猝往回撲,那聞戰宇雖有防備,卻被其快速搗得驚心不已,
鐵扇猛擋門面。
  力天神勢在必得,猛抽腰際,虛無快刀一閃暴出。
  白光乍閃。
  鐵扇化城牆。
  電光交錯相互撞擊。
  叭!
  脆響裂出,鐵扇竟被切成兩半,蝴蝶般散開。
  聞戰宇臉駭煞白,堂堂厲害角色,竟然一刀竟被毀去兵刃。
  快刀頂著他腦袋。
  現場一片驚駭,無人敢動。
  力天神趕忙撲近聞戰宇,一手把其髮髻,一刀架其脖子,嘿嘿直笑:「來啊!一命換一
命,誰怕誰!」
  他和聞戰宇身形差不多高,卻拙其髮髻,其動作宛若小玩把戲,倒惹人發笑。
  他一逼,眾人投鼠忌器,全亂了方寸。
  黑猩猩怒道:「還不放開聞堂主,不要命了是不是!」
  力天神笑道:「大笨猩說話不經大腦,我放了他,那才準沒命!」突然大喝:「還不讓
路!」
  利刀猛推聞戰宇,聲音更嚇及眾守衛,竟往後頭縮去,突覺不該窩囊,又自強擋。
  力天神硬將人逼出外頭,準備找路子開溜。
  聞戰宇冷道:「快找小盟主來!」
  力天神道:「找誰來也沒用!倒不如找盟主來,自可談談。」
  聞戰宇冷靜道:「你要找盟主,我便帶你去。」
  力天神直覺此人鬼頭鬼腦,一手敲他腦袋,冷斥:「沒你說話餘地,讓開讓開!」直拖
著對方逼開眾人。
  聞戰宇本就高傲之人,如今腦袋被敲,簡直奇恥大辱,然他心性陰沉,自不露聲色,只
是目光冷恨直掃,要人去找龍在天。
  守衛會意,轉身欲尋,豈知龍在天早聞聲趕來。
  忽見力天神,他嗔虐大笑:「看你往哪逃去!」甕中捉鱉快感讓他志得意滿,連方才砸
窗之罪一起算。
  力天神又將聞戰宇晃向他面前,冷笑道:「先看清楚我前面這人,才來得意不遲。」
  龍在天這才注意聞戰宇之存在,方才得意忘形,笑得太過火,實對不起自家人,一臉歉
意道:「聞堂主,我並不知……」
  聞戰宇只想快解套,道:「一切審慎處理!」
  龍在天突地大喝:「還不放人!」
  力天神笑道:「可以啊!你過來換他!」
  龍在天一愣,厲道:「你把九尊盟看成是何體統?三流幫派?你敢動他一根汗毛,叫你死
無葬身之地!」
  力天神笑道:「聽多了!說!龍九尊,還有你弟弟在哪?」
  龍在天冷笑:「有本事自己找!」
  聞戰宇道:「少盟主便帶他去吧!」目光翻動,似在打暗號。
  可惜力天神在其背後,不知狀況,否則必黏他雙目。
  龍在天一知半解,然他一向對聞戰宇言聽計從,沉吟呃地一聲,冷道:「你憑什麼想見
我爹?」
  力天神道:「告訴他,天快亮了!」
  眾人聞言一楞,此話風馬牛不相及。
  龍在天冷道:「要說便說!只要你能撐得住!」
  立即吆喝手下讓開,將人帶往左近秘房。
  門一開啟,果然見得龍九尊躺在床上。
  力天神道:「不知是真是假?」
  龍在天喝道:「我爹豈有假的!」
  力天神又敲聞戰宇腦袋,邪笑道:「這傢伙便膽大包天,敢冒充盟主,是不是該砍頭?」
  聞戰宇簡直目皆欲裂,默不吭聲,手指不斷在胸口寫字,卻無人發現,更恨三分。
  龍在天冷斥:「不信便去試試,反正他已昏迷,找也沒用!」
  力天神仍押著聞戰宇前往床前,然後伸手揪其鬍子,果然不假,安心不少,隨又轉身喝
道:「二少爺、三小姐呢?還不快一起找來!」
  龍在天縱使膽大,怎敢讓兩人一起曝光,若被發現,外邊怒電堂主第一個便興師問罪,
他可擔待不起,嗔怒道:「你別得寸進尺,我根本不知他們去哪!」
  力天神冷笑:「宰了他便知道了!」又要脅人質。
  聞戰宇畫了老半天無人欣賞,不禁破口大罵:「本人肚子疼,還不快去請救兵!」手指
不斷往肚子戳畫。
  龍在天先是不解,道:「肚疼給藥便是,何需請救兵?」忽見聞戰宇寫個「迷」字,心
念一轉,恍然大悟,冷道:「我便去請救兵。」轉向手下:「看住他,別讓他溜了!最好也
別太靠近,守住門口便可!」將人趕出秘室。
  力天神促狹道:「小王八,我可沒叫你離開,你耍啥勁?」
  龍在天斥道:「不是叫我去請二弟、三妹?你這人真難侍候。」
  力天神想想也對,道:「那就半刻鐘之內把人請來,否則有人會腦袋搬家!」
  聞戰宇道:「快去快回!」
  龍在天冷哼而去。
  力天神不斷撫著聞戰字腦袋,冷道:「你倒是識時務為俊傑,我很欣賞!」
  聞戰宇強忍怒意,拱手道:「在下亦對少俠武功、膽識佩服之至,若你願意投靠,少盟
主必加以重用。」
  力天神道:「我是想加以投靠,可是陰錯陽差,又結下樑子,恐怕這輩子難了。」
  聞戰宇道:「也許在下可以從中撮合。」
  力天神邪笑:「當真?」
  聞戰宇道:「不敢誑言。」
  力天神道:「也罷,我且問你幾問題,再作考慮。」
  聞戰宇道:「少俠有何難題?」
  力天神道:「你們當真把老盟主坑了?」
  聞戰宇目光一閃:「怎有此可能?」
  力天神邪冷道:「你是主謀?」
  聞戰宇道:「少俠太看中我了。」
  力天神道:「一點也不,你是有實力者,懂得冒充老盟主,讓我失算,所以你的聰明才
智必定了不得;別客氣,我要是你也會這麼做,老都老了,可得找新的較實際些,所以這主
意是出自你策畫!」
  聞戰宇差點被套出來,歎道:「盟主是有點老,卻不懂得如何安排接班,實是一大憾事,
當人屬下者,只有聽令行事,並無所謂主謀之說。」
  力天神道:「那一切都是龍在天主意了?」
  聞戰宇道;「少盟主一向保護盟主無微不至,連他昏迷都親自派在下看守,可見真心。」
  力天神道:「那二少爺、三小姐呢?」
  聞戰宇道:「我並不清楚。」
  力天神突覺不對:「你們不是說二少爺、三小姐已失蹤,為何現在還可以請來?」
  聞戰宇道:「是被少俠逼來的。」
  力天神仍覺不對,若以龍在天說法,只要龍騰海、龍英如現身,他那失蹤之說便穿幫,
必引起九尊盟弟子追究,縱使此處全是他心腹,但他方才臨去眼神充滿邪異,自有所圖謀。
  他道:「你肚子不疼了?」
  聞戰宇一愣:「我?……呃……」整個人竟然癱軟下來。
  力天神怔詫欲喚醒,竟發現他當真昏過去,詫道不好,趕忙棄人、閉氣、衝前,想破門
而出。
  勁道衝至一半,腦袋頓沉,一片迷茫。
  「砰!」
  房門撞破一半,力天神倒栽地面,已中暗算,昏迷不省人事。
  外頭眾人見木門已破,各自掩鼻逃開,不敢逼近。
  原來龍在天在聞戰宇不斷暗示寫出「迷」字之下,已知對方用意,當下將人撤出,乘機
又將迷藥慢慢吹入裡頭,聞戰宇卻以談話分散力天神注意力,終再次讓他上當,栽得莫名其
妙。
  龍在天得意大喝:「把人綁起來,把聞堂主救醒!」
  力天神被五花大綁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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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19:01 |只看該作者
第 七 章  生死掙扎
  力天神悠悠醒來,已被手銬腳鐮,釘在石壁上。
  密牢冷森,燭光閃閃,充滿一股陰曹地府感覺。
  力天神但覺頭疼,不知是中毒醒後之疼,亦或被揍疼,總覺甚是難受。
  他自嘲苦笑:「這個小奸臣果然有兩下子,竟然來暗的?搞得我身敗名裂,落難苦牢!」
  扯動鐵銬,心想若武功仍在,用縮骨功輕易可掙脫,豈知內功盡失,穴道卻未受阻,他
怔詫不已,難道自己已服下「龍虎散功散」?!只是未服下迷藥而已?
  他苦笑了,千轉萬轉,沒想到仍轉到自己身上,此藥幾乎無解,可麻煩大了!
  突地覺得該多喝水,拚命喊來守衛,拚命喝水,倒把肚子脹如圓球,瞧得守衛莫名其妙。
  力天神唯有靠此奇跡一途。
  龍在天、聞戰宇收拾力天神後,整個人輕鬆自若,終於解決心腹大患,接下來便是解決
幫中異議分子,以能順利接掌九尊盟。
  兩人正於密室商談。
  豈知忽有傳報,總堂主任滿江已回來,且正往九龍鼎堡逼近。
  龍、聞兩人若抽一鞭,面色全變。
  聞戰宇說道:「你不是說申善童已結束他性命?!」
  龍在天恨道:「叫那冷血青鬼務必辦成,怎知會有落網之魚?申善童一向言出必行,且
我已交換他條件,他怎可將人放了?」
  敢情冷血幫消息仍未傳至他手中,終出此麻煩。
  聞戰宇道:「多說無益,得趕快決定如何處理才是!」
  龍在天道:「怎麼處理?你拿個主意。」
  聞戰宇道:「先看他知道多少,再看有多少人靠向他,必要時連他一起收拾。」
  龍在天道:「力天神這混蛋已經說出我玩了我爹,他是專程回來查案,如果怒斷海再趕
來,我便完了。」
  聞戰宇道:「怒斷海來過,我把他騙至天帝幫去找力天神,可能早就幹得落花流水了。」
  龍在天若在平時可能笑翻天,然此時狀況危急,他可沒了心情,道:「他立刻要見我爹,
到底是否要讓他會面?」
  聞戰宇道:「不見面恐怕立即引起對立,你也無法解釋。」
  龍在天道:「那是無法避免了?」
  聞戰宇道:「是的,照以往,一口咬定,一問三不知,先撐過今日再說!」
  龍在天頷首,抱此決心。
  外頭傳話再次催急。
  兩人不得不趕忙前去。
  九龍鼎堡大廳。
  任滿江坐於正中央龍椅上,他滿臉腮鬍,憔悴中帶著冷森。大難不死的他,仍留有不少
傷痕於臉身。
  其身旁坐著一位鶴發紅顏,面目慈祥卻帶威嚴七旬老人,正是九尊盟長老姓乾名坤,地
位崇高,連龍九尊都得禮讓三分,幫中苦無重事,他根本不願出面,一身武學不在龍九尊之
下。
  再左側則為刑堂堂主杜又殘,頭髮稍禿,雙目卻燜燜有神,臉型四方,一股剛正不阿氣
息泛生。
  右座則為怒電堂主於萬城、閃雷堂主黑雲。
  現場一片靜肅,簡直大審判來臨。
  眾人目光瞧向門口,只等獵物進入。
  龍在天、聞戰宇方至大門已覺事態嚴重,深深吸氣,準備迎戰而入。
  兩人禮貌拜禮後,各自找位置坐下。
  任滿江卻冷森喚起龍在天:「你不能坐!」
  龍在天自知如此,立即站立,一臉無辜:「不知在下犯何過錯?」
  任滿江冷道:「涉嫌假傳盟主旨令,勾結惡幫,為非作歹!」幾乎每一條都死罪。
  龍在天顏臉頓變,急急說道:「弟子不敢!」
  任滿江冷道:「我看你什麼都敢!」
  龍在天轉求乾坤長老:「乾長老,我什麼都沒做,您要替天兒主持公道!」
  乾坤道:「你為何手中有冰血魔箭?」
  龍在天急道:「我沒有!」
  任滿江怒道:「故說!冷血幫弟子幾乎人人手中一支,還說沒有!」
  龍在天冷道:「那是冷血幫,又非本門,怎可怪到我頭上?」
  任滿江轉向黑云:「黑堂主你說!當時突擊九龍城時,是否用了此東西?」
  黑雲和龍在天一條陣線,他豈肯承認,急道:「屬下未見著!可能是冷血幫弟子所有,
狂風暴雨下,被誤會了。」
  任滿江冷道:「冰血魔箭乃本門之物,怎會淪落他們手中,且又跟在你們身邊?你難道
不知要拿回此物嗎?」
  龍在天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無助道:「當時一亂,我便忘了,何況他們所用未必是冰血
魔箭。」
  任滿江冷道:「要我傳證人嗎?」
  龍在天道:「我真的不清楚。」
  乾坤冷道:「是否為本門東西,你會不知?」
  龍在天道:「當時狂風暴雨,根本讓人很難分辨!」
  任滿江道:「你還偷偷前去擄走天帝夫人及姬水仙姑娘,向申善童做買賣,目的就是要
他把我殺掉,對是不對?」
  龍在天斥道:「你總該有憑有據,血口噴人,我不服!」
  任滿江解開衣服,全身至少數十道刀劍爪傷,眾人瞧得觸目驚心。「這就是申善童給我
的,你啊!心頭到底在想什麼?」想及激動處,兩眼含淚。
  眾人一陣唏噓。
  龍在天亦覺內疚,可是那也是對方咎由自取,冷道:「你和申善童之戰,和我無關。」
  任滿江道:「他卻說明是你拿天帝夫人交換此條件。」
  龍在天道:「申善童早死,你怎麼說都行。」擺明死無對證。
  任滿江冷道:「就是死無對證我才提,否則你豈非人頭落地!別忘了冷血幫一直在你身
邊打轉,那是什麼意思,自己心裡明白,我若非念在盟主愛子如命,若醒過來時少了一子,
何等天倫之悲,你要想,便給我想清楚,別把我們這群老人當呆子,過去的事,我們可以不
追究,但你若敢計算盟主及兄弟姊妹,任誰也保不了你!」
  一股正氣及悲痛,說得眾人心疼不已。
  龍在天啞口無言,若任滿江想整自己,隨便搞個證人,他便難以脫身,對方是網開一面
了,然而能回頭嗎?都已將父親計算,若他醒來,不必誰修理,自己便將被活活打死。
  他甚後悔,然卻來不及,心頭難過非常。
  乾坤長老冷道:「念你少不更事,半年之內不准再出門,待事情查明,且等你爹醒來再
作處理,你可服氣?」
  龍在天默然應是,兩眼含淚。
  乾坤長老轉向黑雲,冷道:「你陪少盟主出門,卻督導不周,有失職守,降為副堂主,
看日後表現再定奪,服氣麼?」
  黑雲拱手應是,百般不願,卻又何奈!
  乾坤長老轉向刑堂堂主,道:「杜堂主嚴格執行。」
  杜又殘應是,執法分明。
  乾坤長老輕輕一歎,轉向聞戰宇,冷道:「你一向鬼主意多,少盟主唯你意見是從,還
好此次只守未出,並未失職,故不罰你,但別忘了自己身份及能力,三十幾歲便想掌逼天下,
豈是易事?老夫所言,你且謹記在心。」
  聞戰豐拱手應是,心頭卻罵句老不死。
  乾坤長老突然起身,道:「盟主在哪?我去瞧瞧!」
  眾人跟著起身。
  龍在天縱使驚心動魄,豈敢違抗,立刻前面引路。
  眾人直往二樓密室行去。
  龍在天不時目光勾向聞戰宇,對方暗示穩住穩住,他無奈,只好聽天由命。
  密室終至。
  房門一開,龍九尊病身在臥。
  乾坤長老立即把脈,但覺均勻卻弱。隨又檢查眼睛、舌頭,冷道:「盟主飲食由誰負
責?」
  聞戰宇道:「屬下專在此便負責運送?不知出何狀況?」
  乾坤長老冷道:「盟主身體甚虛,怎未弄補品之類服用?」
  聞戰宇道:「屬下立即改進。」暗道好險,還以為對方看出隨時服毒痕跡。
  乾坤長老道:「盟主的確中了散功之毒,否則不會昏迷如此之久,任總堂主便由你負責
看管,並請來醫術高超者負責解毒,否則日子一久,恐將性命不保。」
  任滿江應是,他早有此意。
  聞戰宇道:「已請得無數大夫,結果仍無效……」
  乾坤長老道:「是請來檢查亦或解毒?」
  聞戰宇道:「都有。」
  乾坤長老道:「我看是檢查居多,任總堂主你負責找人。」
  任滿江應是。
  乾坤長老立即截住龍九尊數處穴道,並迫功入內,不久起身道:「希望盟主能好轉,你
們更要和睦相處,別再內鬥,九尊盟將因此受到重創。」
  說完輕歎而去。
  眾人拱手相送。
  任滿江待他走後,轉向聞戰宇:「撤走你的人馬,此處由我接管!」
  聞戰宇應是,立即招呼手下撤守。他隨即拜退離去,心中充滿不甘。
  任滿江立刻換來寒鋒、鐵羽負責看守盟主,並遣派老部屬守在此,以防有變。
  一切有了段落,眾人方各自散去。
  逢此驚變,眾人皆歎,實是老樹凋零,新叢卻野心滿滿,問題忒多。
  任滿江瞧著龍九尊憔悴臉容,老淚為之縱橫。
  治與下治龍在天,他千難萬難!
  龍在天方離開九龍鼎堡,急忙找向旋風堂。
  他和聞戰宇處於密室之中。
  聞戰宇冷道:「立刻找來,不怕別人生疑?」
  龍在天道:「管不了那麼多,任滿江已接掌我爹,要是他醒來,豈非全完!」
  聞戰宇冷道:「若他發現你弟弟、妹妹也在那裡,那才叫你慘。」
  龍在天怔急道:「快替我想想法子啊!」
  聞戰宇道:「有何佳法?當初叫你長痛不如短痛,你就是牽腸掛肚,結果呢?一敗塗地!」
  龍在天道:「我知錯了,快幫我啊!」
  聞戰宇道:「怎麼幫?唯今之計只有三死,不是你爹死,便是你死或者任滿江死,至於
誰要先上路,你自己定奪!」
  龍在天滿心困難,然已碰上,只好橫了心,道:「先收拾任滿江如何?」
  聞戰宇道:「你有把握?」
  龍在天道:「若有把握,豈會找你商量?」
  閭戰宇冷邪一笑,道:「放心,我既然跟了你,自是會幫你解決問題,既然設定此局,
必定可以擺平!」
  龍在天道:「待要如何做?」
  聞戰宇道:「我倒有個一石三鳥之計。」
  龍在天眼睛一亮:「怎說?」
  聞戰宇道:「你爹、任滿江、力天神一併解決!」
  龍在天道:「可能嗎?我們時間並不多……」
  聞戰宇笑道:「這又不必花啥時間!」冷邪再笑:「簡單地說,只是嫁禍,你可要狠下
心解決父親,然後嫁禍給任滿江和力天神,如此任對方舌燦蓮花,也沒人相信,終可一勞永
逸。」
  龍在天道:「我還是不懂。」
  聞戰宇道:「就是咱偷偷結束盟主生命,然後通知力天神、任滿江進入房中,再乘機找
來乾坤長老、刑堂堂主當面人贓俱獲,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龍在天終漸明白:「可是怎去解決父親?那裡已被任滿江佔據。」
  聞戰宇邪笑:「冒充他啊!這點易容功夫,我還可以辦到。」
  龍在天道:「冒充任滿江騙走守衛,再了結我爹……實是妙哉!」呵呵笑起:「那力天
神呢?難道要放了他,恢復他功力?」
  聞戰宇笑道:「既是計中人,頂多也只是讓他快活幾分鐘而已。」
  龍在天道:「可是咱已搞得他如此,他會聽我們的?」
  聞戰宇道:「若咱告訴他盟主在哪,他鐵定會去,不過為了避嫌疑,咱便少出面,你可
以利用曲倩如去救人,如此將無破綻。」
  龍在天道:「怎麼叫她去?……」
  聞戰宇道:「那是你的事,不會告訴我連這個都辦不到吧!」
  龍在天乾笑:「不會不會,逼也要把她逼去。」
  聞戰宇笑道:「那便好了,剩下還是你夠不夠狠,能不能一刀結束你爹性命?若不成就
別玩了!」
  龍在天輕輕一歎:「時已至此,我沒辦法,何況爹已活了七八十,應該夠了……」找了
理由,心靈終能接受,卻忘了手刃親人乃大逆不道。
  聞戰宇頷道:「這才是英雄,當機立斷,雖覺殘酷,然江湖乃是強者生存時代。日期定
在明晚二更,屆時我會替你化妝易容,現在回去好好懺悔吧。」
  龍在天一掃先前憂慮,含笑而去。
  聞戰宇冷笑道:「什麼老頭子,倚老賣老,不讓天才年輕人發展,我便要給你們看!」
  他摸著太師椅扶手,遲早會刻上龍頭,至於龍在天,他仍差自己一截,叫他扮成任滿江,
他便得接受,畢竟他根本沒有退路,如此一來,縱使出事也沾不到自己身上。
  一切計畫完美。
  聞戰宇享受著高超智慧運用之快感。
  ※       ※       ※
  次日傍晚。
  龍在天找回曲倩如。
  做了一天龜孫,他急於發洩,照例地和曲倩如盡情翻雲覆雨一番,方始談及正事。
  曲倩如亦想知狀況,便問:「聽說任總堂主已回來,你且被禁足半年?」
  龍在天輕歎:「沒辦法,誰叫他們故意整我!」隨即說一大堆受委屈之話。
  曲倩如已知他為人,多半聽聽而已,可惜對方卻是她愛人,只有輕歎,直到這男人說出
一句話,她始怦動。
  龍在天道:「我要你救出力天神和我爹!」
  曲倩如一愣:「你不是恨死他?!」
  龍在天道:「恨歸恨,卻也不會卑鄙到用計陷害人,任滿江分明想嫁禍給我,得想辦法
解決才行!」
  曲倩如不禁迷惑了,當時明明是這男人想收拾自己父親啊!
  龍在天歎道:「以前是個誤會,否則我怎敢得罪父親,誰知任滿江卻因咬死我,說我謀
殺我爹,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所以我得想辦法救出他們。」
  曲倩如一時想不通,但要救力天神,她豈會拒絕,輕歎道:「你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
做吧。」
  龍在天欣喜再吻她一記,道:「還是你靠得住!目前力天神已被綁在地牢,你二更天左
右去救人,且要他帶走我父親!」拿出一瓶東西交予曲,道:「這是解藥,別說我給的,否
則他不會服下,我爹在九龍鼎堡二樓右三室,我會想辦法支開守衛,讓他把人帶走;一切都
說是你打探出來,否則他根本不會配合。」
  曲倩如輕歎:「怎變得如此複雜?」接下解藥,縱有些懷疑,然不答應,又豈能向身邊
男人交代?
  龍在天見她答應,登時謝聲連連,直道救出父親後重重有賞,便熱烈親吻,以示慰勞。
曲倩如接受著只有辦事方能給予之施捨感情。
  「力天神關在九龍鼎堡後山隱密處,不遠的。」
  龍在天告知地點後,感激而去。
  曲倩如虛愣當場。此事可能有陰謀,可是怎猜不透?不管了,先放出力天神再說,至於
他去不去找盟主,那已非自己能控制了。
  整理整理。
  待初更過後,她已往目標行去。
  密牢果真在九龍鼎堡後山隱密林區。
  守衛似乎收到通知,並未為難曲倩如,順利讓她進入地牢。
  力天神果然被銬在牆上。
  他肚子腫脹,拚命喝水拚命尿,守衛又置之不理,現場一片尿騷味。
  此喝水法可稍稍有效,總覺內勁似在慢慢恢復中。
  他想再尿個十天,只要恢復一二成功力,便可掙脫枷鎖。
  曲倩如突地大駕光臨。
  力天神唉呃窘叫,四處不只尿騷味,褲襠且濕濕地,甚難為情。
  他苦笑道:「你來作啥?!」
  曲倩如不畏尿騷味,拿了鎖匙便替他開鎖:「來救你的。」
  力天神一愣:「你有鑰匙?!偷自龍在天?!」
  曲倩如道:「不是,是他給的……」
  力天神更愣:「怎會?!」
  曲倩如道:「情況已變,任滿江已回來,且用了家法審判,他被禁足半年,可能怕你被
囚此之事曝光,要我前來放你,還有解藥,你喝不喝?」
  手銬已解,力天神接過手,打開聞它,但覺清涼,道:「會不會想毒死我?」
  曲倩如道:「不知,但他還轉告我,請你救出他父親,此藥應不假。」
  力天神霧煞煞:「這傢伙怎全變了!」
  曲倩如道:「我也是一知半解,你較聰明,思考看看,至於去是不去,自己衡量,但至
少你能離開此,我替你高興。」
  力天神笑道:「謝啦。任滿江可接收九龍鼎堡?否則他怎要我偷出他父親。」
  曲倩如道:「沒錯!他已無法自由控制父親,很是著急。」
  力天神笑道:「是了,他想施恩予我,然後想利用我盜出龍九尊,可能再殺父親滅口,
如此他方無後顧之憂,否則他父親醒過了,他便死定了。」
  曲倩如輕歎:「大概吧,你看著辦,我走了,自己小心。」
  無能為力下,她只有選擇躲開,畢竟骨肉鬥爭,她聽來尤懼,且當駝鳥不聞不問便是。
深深祝福後已離去。
  力天神自覺猜到龍在天陰謀,已欣賞著這奇異解藥,然後小口小口試探喝著。倒是入口
清涼,再化股熱流入腹,隨即引帶血液加速運行,終能解去散功之毒,功力漸漸恢復。
  「這小子當真沒耍詐?看是被逼急了……嘿嘿!」
  力天神行往左側大水桶,跳入裡頭洗去尿騷味,邊洗邊想,龍在天很可能趁自己救出龍
九尊之後再暗中下手嫁禍於自己,這把戲可得防著。
  思慮過後,但覺最有此可能,已得意笑起,心想既然是任滿江守著龍九尊,自己便去送
解藥,屆時倒楣者一定不是他。
  瞧著特地留下三分之一瓶解藥,他黠笑不已。
  然而他始終未想及,憑任滿江親自派員把守之下,龍在天、聞戰宇也敢假冒其身份,以
突破強大封鎖線而行刺,已漸漸往陷阱跳。
  如此複雜一石三鳥之計,莫說是力天神,就連神仙恐怕也有失算時。
  力天神從未想過對方敢一刀取殺龍九尊性命,否則他將可能另有想法。
  洗淨身體後,跳出水桶,扇著鼻子直叫騷,邊運功蒸乾那件岩塊圖案的緊身衣,撿拾慣
用兵刃及東西,登時潛去。
  守衛仍在打盹。
  他乾脆兩拳敲昏。
  慢慢潛行而去,待衣衫蒸乾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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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救父陰謀
  二更天。
  九龍鼎堡內,暗潮洶湧。
  龍在天果然易容成任滿江,直往此堡行來。
  聞戰宇易容功夫不差,且任滿江剛受折磨,滿臉鬍渣及亂髮,自更易偽裝而不露破綻。
  他輕易行至密室前。
  寒鋒、鐵羽兩護衛仍忠心盡職看守。見及主人前來,立刻恭敬行禮。
  龍在天裝聲道:「辛苦了,盟主可好?」
  寒鋒道:「一切平安,屬下每十分鐘便瞧探一次。」
  龍在天道:「甚好,我去看看。」
  兩人應是,拱手躬身為禮。
  龍在天雙手早握有迷藥,此時左右手各伸出,直道免禮。於擺動之際,送藥直送兩人臉
面。
  寒鋒、鐵羽哪知主人會暗算自己?一個不察吸進些許,怔詫抬頭,心念閃出怎會如此,
終暈倒地面。
  龍在天暗道成功,立即掩門進入床前,見及父親,感觸良多,眼眶含淚,低聲道:「爹,
請勿怪孩兒,一切實在逼不得已,您已活夠了,便讓孩兒一條生路吧!希望您能安詳回天國,
孩兒當盡追思之孝!」
  說完跪地三叩三拜,方自起身。拿出匕首,想往父親胸口捅去,又覺不忍,終一咬牙,
以手遮父親臉面,匕首突地刺去,直沒心窩。
  「爹!」
  他竟然淚流眼角,然刀已落去,一切成定局,他只想趕快逃離犯罪現場,以減輕罪惡壓
力。一聲永別了,快步退出,掩門而去。
  飛奔轉角處,他趕忙恢復鎮定,不管情況多糟,他仍得掩飾下去。深深吸氣後,快步離
去,見及守衛也不答禮,走得匆匆。
  力天神正巧潛至大門口,忽見任滿江匆匆離去,直覺奇怪,難道有狀況。便利用技巧潛
入秘密天井,再登上秘洞,推開岩石,潛入客房,一切無變,隨將岩塊置回,潛身出去。
  方探門口,卻發現隔壁房前倒了兩人。
  力天神一愣:「難道出了問題。」
  守衛倒下,當然出事,力天神趕忙潛來,竟然發現倒者是身手了得的任滿江貼身護衛寒
鋒和鐵羽。
  他驚覺不妙,猛往房中掠去。
  床上老人正是龍九尊,心窩筆直插著利刀。
  力天神驚駭不已,誰會出此毒手。
  趕忙檢查龍九尊傷勢,一刀直沒,哪還有命在。
  力天神突然意識這是重大陰謀,正待開溜,豈知外頭傳來驚詫聲:「寒鋒、鐵羽怎麼回
事?」
  任滿江驚駭趕來。
  力天神暗叫糟,縱使自己和他交情不差,可是碰上此事,簡直有口難解。
  情況危急,趕忙往床底鑽去。
  任滿江切急撞門而入,猝見掌門中刀在床,駭叫急撲床頭,登時點指截穴,並抽出利刀,
趕忙施予急救。
  他吼著:「快來人啊!」想喚來醫生。
  無人回話。
  他急欲抱起龍九尊。
  外頭突然撞入龍在天、聞戰宇。
  忽見父親胸口血跡,登時瘋狂哭泣攻擊:「你敢暗算我爹……」一劍猛刺。
  任滿江不得不放下盟主,厲喝胡說八道,但覺背脊生寒,不得不轉身閃躲左床。龍在天
仍強攻不捨,任滿江退無去路,情急中摸及匕首,抓來擋劍。
  鏘地一響,刀劍錯開。
  外頭突然奔入乾坤長老及刑堂堂主杜又殘。
  乾坤長老冷喝:「住手!」
  龍在天登時下跪,泣不成聲:「長老您要替我作主,他殺了我爹啊!」說及傷心處,抱
向父親慟哭。
  任滿江喝道:「別誤會,我也是剛來!兇手另有其人!」
  聞戰宇冷道:「任總堂主所言差矣!你手中明明握著凶刀,且抱起盟主掩屍,幸得我們
早來,否則豈非被你逃了!」
  任滿江道:「我是想抱人前去醫治!」
  聞戰宇道:「你不覺這很不合理?重傷之人豈容亂抱?喚來大夫不就得了。」
  任滿江一愣,情急倒忘了此事,道:「我喊過,可是沒人回應。」
  聞戰宇道:「你都把人放倒,又怎有人回應?」
  任滿江斥道:「別老是賴在我頭上,可以預見,這分明是有人嫁禍!」轉向乾坤:「長
老應明白,若無人安排,又有誰會同時到來?但問諸位又如何得知而前來?」
  聞戰宇道:「我是覺得你鬼鬼祟祟,便偷偷告知長老,沒想到仍慢了一步。」輕歎不已。
  任滿江:「又請問你向長老說了什麼?我要殺害盟主?否則他怎會急成這模樣?」
  聞戰宇道:「你一直都有此傾向。」
  任滿江怒道:「我若要殺盟主,為何要用刀?捏他鼻子讓他窒息而亡不就得了?」
  聞戰宇道:「你想製造恐怖氣氛,甚至想嫁禍給我們!」
  龍在天泣聲道:「不錯!從頭到尾,你都在計算我,為的就是想霸佔九尊盟基業,你害
得龍家家破人亡還不夠,還殺了我爹!我跟你拚了!」
  悲慟之下,猝又抓劍反刺。
  乾坤長老冷喝:「住手!」
  龍在天不敢再攻,泣不成聲。
  乾坤長老冷喝:「把守門的弄醒帶過來!」
  後頭已聚集不少守衛,有人立即照辦。然迷藥厲害,一時醒不了,有人已去提水。
  乾坤長老轉向任滿江,冷道:「此處是你看管,凶刀又在你手上,若問守衛,他倆若指
證,你恐怕很難狡賴了。」
  任滿江輕歎:「一切尚請長老明察。」
  寒峰、鐵羽已被冷水潑醒,正疑惑怎會如此之際,突見大批人馬塞住房裡,霎時楞住。
  乾坤長老冷道:「你倆可曾見到任總堂主進來?」
  寒峰、鐵羽見及龍在天抱著父親慟哭,以及任滿江手中匕首,似乎做了聯想,然兩人又
怎相信平常尊敬之任總堂主會做出此事?一時難以回答。
  乾坤長老冷道:「你倆想替總堂主隱瞞什麼?有便有,沒有便沒有,猶豫徒增困擾!」
  任滿江道:「說出來!別吞吞吐吐。」
  寒峰掙扎一陣,仍擋不了十數逼迫眼神,終拱手說道:「屬下方纔的確見總堂主光臨,
可是並不知後面發生之事。」
  此語一出,眾人動容,任滿江更是無法接受:「我當真來過?兩位可看錯?」
  鐵羽道:「總堂主的確來過,但屬下相信你並未動手殺人。」
  聞戰宇冷道:「人證物證俱在,不容狡賴,長老得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任滿江心頭滴血:「如若我殺人,立刻自殺謝罪,然兇手非我,若讓他逍遙法外,那才
是親者痛仇者快,我不要求什麼,只希望長老能查明此案!」多說無益,他丟下匕首,一切
等待發落。
  眾人目光移動於長老及總堂主之間。
  力天神倒是可以證明對方清白,可是若露了形跡,豈非自找麻煩,故禁不吭聲,一切過
了此關再說。
  乾坤長老實難定奪,然證據不容否認,輕輕一歎,道:「此事疑點甚多,不合理之處也
是有之,例如以任總堂主功夫,點截死穴並非難事,又豈弄把刀來自找麻煩。然盟主受襲致
死已是事實,任總堂主嫌疑自是重大,即刻解除職務,並封去武功,禁錮地牢,事情一天不
查明便一天不得釋放。」
  任滿江應是,雙手伸出,刑堂堂主親自封他武功,銬及鐮扣。
  聞戰宇冷道:「長老如此不是在免他死罪麼?」
  乾坤長老斥道:「我自有定奪,由不得你開口。任總堂主和盟主征戰武林數十年,休戚
與共感情豈能抹殺!何況你們來得未免太巧;我認為只要找出二少盟主及三小姐,事情必有
結果,到時自給全幫一個公道。」
  如此一說,眾人無話可言。
  聞戰宇、龍在天也不想爭,能扳倒任滿江已是贏了一局,接下來機會多的是。長老話已
說出,根本不可能更改,徒耗此事,自找麻煩。
  乾坤長老兩眼含淚道:「盟主之事暫且保密,三日後再置靈堂,此處加派人看守,並全
力找尋二少盟主、三小姐,全幫禁止休假外出,有特殊狀況,親自告知本人或刑堂堂主!」
  戒嚴令已下達,眾人個個臉色凝重。
  乾坤長老這才走向龍九尊,輕撫其臉面,老淚為之盈眶,道:「盟主在天有靈便把兇手
逼出來吧!」說完一連三拜。
  任滿江更是悲慟,下跪三叩頭。
  一幫人下跪,叩頭不斷。
  九尊盟陷入空前悲切、危機。
  隨後,杜又殘帶走任滿江,且另派刑堂弟子看管龍九尊屍體,連夜龍在天想前來焚香膜
拜,也得經刑堂同意才行。
  為掩飾消息,全幫上下不得談論此事。
  現場散去,外頭重兵把守。
  屋內只剩力天神和龍九尊。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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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乾坤倒轉
  龍在天和聞戰宇齊聚密室。
  美其名為商討追兇大事,實則研究檢討陰謀得失。
  龍在天揉著哭紅眼珠,急道:「怎未見力天神出現?只玩了一人?」
  聞戰宇道:「你叫曲倩如去了?」
  龍在天道:「去啦!連解藥都給了。」
  聞戰宇道:「可能力天神慢一步,讓任滿江給搶先了。」
  龍在天道:「有此可能,我太緊張,一出門便趕來找你,任滿江便趕了過去;可是留下
他,實是不太好。」
  聞戰宇笑道:「怎不太好,只要他一現身,必定被當成兇手,且和任滿江勾結,死路一
條!」
  龍在天道:「這麼說,我們還是成功了?」
  聞戰宇道:「豈會失敗,你不是掩去背叛罪行?接下要除去三人。」
  龍在天道:「誰?」
  聞戰宇道:「曲倩如、你弟弟和妹妹。」
  龍在天一愣:「曲姑娘怎要除去?」
  聞戰宇道:「她既是傳送消息給力天神,若長老得知,你恐怕脫不了嫌疑,反正一個女
人有何稀奇,你該不會迷戀她吧?」
  龍在天是有所迷戀,然事已至此,也顧不了那麼多,道:「我這就去……」
  聞戰宇道:「不能現在!本幫剛死了盟主,若再死個姑娘在你住處,有人多少會聯想,
你應在兩三天之後,不動聲色下手,方不致引人起疑。」
  龍在天恍然答道:「好險!」
  聞戰宇道:「至於二少爺和三小姐可要快速下手。」
  龍在天腦袋不禁發疼:「兩人還藏在九龍鼎堡密室,現由刑堂看管,很難搞,不過他倆
已三天未吃東西,遲早會餓死,豈非省事。」
  聞戰宇道:「密室難保不會被打開,你仍想留下尾巴嗎?」
  龍在天道:「自是不想,可是很難再入鼎堡密室,除非把守衛再放倒。」
  聞戰宇道:「必要時也只好如此做了,咱隨時尋找機會便是……」忽地笑起來。
  龍在天道:「啥事如此高興?」
  聞戰宇邪笑道:「你不覺得現在一切都是乾坤長老在吆喝發威?若把他收拾了,豈非天
下太平。」
  龍在天一愣:「怎好?他武功不比我爹差!且不接受任何招待,簡直無計可施。」
  聞戰宇道:「既然有心,自有機會。」
  龍在天道:「那你便幫我找找看了,這些老不死!老是喜歡耀武揚威,實在看不過去。」
  對於被禁足一事,他憤恨不平。
  聞戰宇刷開新扇子,胸有成竹扇著,很似乎斗倒老鬼是他表現智慧之舉。
  力天神好不容易等眾人退出房外,這才敢喘口大氣,直道倒楣透頂,怪事接連不斷發生,
實是要命。
  他爬出床鋪,摸摸龍九尊,倒是死得冤枉,可是任滿江更是倒楣,竟然被陷害得落難地
牢,一切皆是龍王八和聞戰宇耍的鬼計,若不給兩人來點反擊,未免不甘心。
  「竟敢連我也計算進去!」力天神已想及第一次步出九龍鼎堡的任滿江應是龍在天所易
容,因為聞戰宇曾經假扮龍九尊,他易容功夫自不差。
  力天神突然心生一計:若把龍九尊屍首盜走,豈非死無對證,任滿江說不定可脫困,必
要時逮那聞戰宇冒充龍九尊再拆穿,屆時恐得讓九尊盟頭疼,到底盟主死了沒?亦或死的是
誰。
  直覺這招甚有看頭,便往門縫探去,乖乖地,竟然擠滿守衛,簡直封門,如何出得去?
  力天神祇好潛回床下,拿出軟刀,開始挖石塊,畢竟通路在隔壁,只要挖通,准來個神
不知鬼不覺。
  他精於此道,刀上功夫又了得,軟刀切去,甚快已將接縫切開,用力一推,尺餘寬之石
塊往前陷去,果然挖出通路。
  力天神二話不說,立即爬出床面,將龍九尊衣衫整理整理,以免血液滲出,隨又拖往隔
壁房,再溜回,以血跡在床上寫個「干」字。他怕被認出字跡,連寫三遍,字跡已走樣,這
才溜回床下,鑽過隔壁房,並將石塊塞回,復往秘密天井逃去。在封住第二石塊時,他已竊
笑不止。
  「干!到底干誰?」
  力天神幻想著對方發現時,心定絞盡腦汁去思考自己惡作劇之好字,捉弄效果何等神奇?
  他原考慮是否寫下龍在天是兇手之字,然死無對證下,根本治不了他。倒不如一字定江
山,一切來得震撼夠力。
  他躲入秘密風水天井,只要藏於內角,自不易被發現。
  將龍九尊放平,直覺其胸口仍有血絲溢出,便拿布條綁著,免得弄得一身紅,把此處弄
髒。
  龍九尊一進來,那池中九隻玄武龜竟然欣喜飛游,倒是件奇事。
  力天神暗斥:「龜就是龜,又怎知活人死人!」
  禁不了想前去探探對方發現盟主失蹤,又發現「干」字之窘境,然為了安全,只好作罷。
  幾乎只差一刻鐘,守衛例行查探時,竟然發現龍九尊屍首不翼而飛。
  還有那血紅「干」字!
  消息霹靂般驚動全幫。
  龍在天、聞戰宇第一個趕來。
  人去樓空感覺如兩人腦袋搬家,全身發冷,任何可能恐怖、疑惑、不信全上心頭。
  霎時刑堂堂主、乾坤長老、怒電堂主及重要幹部皆趕來。至於閃雷堂主黑雲乃在乾坤長
老為求公證下令他守在刑堂弟兄之外圍,以雙層包裹方式守護盟主屍首,嚴格說若掉了,他
將負最大責任。
  他已臉色鐵黑,不知如何是好。
  刑堂堂主登時追問堂下第一好手陳奇英,回答當然是未走半步,其共同看守者一樣答案,
十人肩並肩看守,任誰走動皆有所動靜,更何況要從裡面穿逃?
  然而屍首當真不見。
  個個你望我瞧,不知所措。
  刑堂堂主道:「只差不到兩刻鐘,盟主屍體便不見,未免奇怪得讓人莫名不解。」
  聞戰宇冷道:「此處四面封壁,唯一可能是有人監守自盜!」
  杜又殘冷道:「聞堂主是指陳奇英盜走屍首了?」
  聞戰宇道:「誰看門誰便負責!」
  杜又殘道:「那該黑堂主負責,他看大門,陳奇英看小門。」
  黑雲急道:「在下又沒偷屍體,何況二十人在一起,目光雪亮,如此一個人怎平空失
蹤!」
  聞戰宇也猜不透,然此時咬人比查明事實更重要,道:「你們確定沒離開過?」
  黑雲道:「怎敢!」
  聞戰宇和黑雲乃同一陣線,自是相信他,「這就奇了,平空一人怎就不見?」
  怒電堂主於萬城道:「諸位也許未注意,盟主可能未死!」
  此話又轟得眾人詫愣。
  乾坤長老道:「怎解?」
  於萬城道:「可以預見,若盟主死了,根本無人能扛著屍體躲過重重包圍而不被發現,
唯有盟主自己行動,以其高超武學神秘離開。」
  雖然要躲過數十人包圍而不被發覺,乃十分困難之事,但多人願意如此想。
  唯有龍在天、聞戰宇不肯接受。
  龍在天斥道:「無稽之談!我爹明明刀入心窩,一命已去,又怎可能復活,你別製造謠
言。」
  任何兒子莫不希望老子復活,他倒完全排斥,反常得甚露骨。
  於萬城道:「盟主武功蓋世,隨便挨一刀也未必會死,你且看那『干』字,不是活人,
豈會寫下此字?」
  眾人再次瞧它,同一念頭想著——到底在干誰?
  杜又殘道:「不知此字用意安在?」
  於萬城道:「盟主當然很乾,才會寫下此字。」
  到底在干誰?
  眾人霧煞煞。
  乾坤長老問向龍在天:「可是你爹字跡?」
  龍在天道:「根本不是,分明有人故弄玄虛。」
  杜又殘道:「那此人未免太高明了吧!」
  的確,能平空將龐大屍首弄走,簡直厲害得嚇死了。
  乾坤長老苦歎:「發生此事,連我都迷惑了,卻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聞戰宇道:「立即搜索堡中所有住處,一有嫌疑,立刻處死!」
  龍在天道:「不錯,我爹根本不可能活起來,分明有人搞鬼,連刑堂部門也該搜!」
  他仍懷疑看門者嫌疑最重。
  杜又殘道:「本部不但要搜,而且搜三次,若有罪嫌,絕不寬貸!」
  乾坤長老頷首:「自該如此,傳令下去,立刻搜索。」
  全幫上下登時行動,九尊盟簡直熱鬧翻天。
  首要人物仍留在密室瞧著那「干」字,解得一頭兩個大。
  龍在天解不出,又怕東窗事發,實在很乾。
  聞戰宇猜不透誰會留下此字,想幹什麼東西?這個人若被抓出,必干死他,方消玩弄之
恨。
  黑雲直罵「干伊娘」!竟然被套進去,實在倒楣透頂。
  杜又殘認為那是盟主預留線索,卻一直猜解不出,實在惱人。
  於萬城直覺盟主且活著,他當然是責干兇手,已準備報復。
  乾坤長老拆解此字用意,然卻無處著力,只好放棄,道:「希望盟主未死,一切待進一
步發展再說,諸位且小心自己,免得再遭殃,封鎖本幫仍有效,奠祭之事暫停。搜索時兩人
一組,不要落單,有狀況隨時報告。」
  討論已無結果,搜索才是要事。
  各堂主立即散去。
  一夜兩驚變,全幫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力天神正幻想著龍在天、聞戰宇被耍神情,兩人必定幹得要命,且急得要死,此招整得
頗為高妙。
  「我且玩得他們神經發作!」
  力天神不斷想奇招,例如將聞戰宇逮來冒充盟主,必定驚中又驚,絕妙無比。
  可憐龍九尊卻因此喪命,否則他也能沾沾報仇快感!
  力天神瞧向龍九尊,直覺陪著一死人,雖是冷冰冰,誰知趣味卻不少。
  龍九尊傷口仍在滲血,不多,卻腥紅沭目。
  力天神皺眉,照一般死者超過半小時,見光血液早該凝固或變色。龍九尊怎不會?
  難道是藥物關係?!
  力天神直覺有異,立即將龍九尊衣衫拉開,傷口果然不斷溢出血絲。
  他驚心不已,伸手擋去傷口,鮮血當然不再滲出,然卻稍稍傳來脈搏張縮感覺。
  「難道他沒死?!」
  殺了一刀深入心窩,竟也沒死?!
  力天神不信,然仔細檢查,甚至貼耳聽去,果然聞及輕微心跳聲,甚弱,大約數秒方跳
一次。
  力天神欣喜不已,原來是龍九尊中毒在先,全身脈搏本即較弱,被捅一刀,本該心脈斷
裂,血流滲盡而亡,然而卻因心脈較弱,張縮之間有了空隙,那利刀刺下,並未真正全部刺
中心脈,只傷及部分,且因血脈張縮緩慢,鮮血湧滲甚慢,終於保住性命至今。
  力天神笑道:「好狗命!」
  他立即拿出金創藥,敷向其傷口,又開始運勁替其療及心脈內傷,只要血壓不再迫高滲
出,心脈傷勢將不再惡化,復原自非難事。
  運功一陣,見得龍九尊脈搏漸漸穩定,力天神方噓喘大氣,苦笑道,自己內力本就最弱
一環,竟然也以此救治老江湖,實是始料未及。
  他探及龍九尊鼻息,終也有所進步,可是其體弱及昏迷不醒倒仍相當棘手。
  力天神忽想及曲倩如給的解藥,自己倒未完全用光,若它乃「龍虎軟功散」解藥,則可
讓龍九尊恢復功力。
  他立即拿出藥瓶,倒入些許予龍服下,小心翼翼注意其傷勢變化。
  過約盞茶功夫,龍九尊臉面開始轉紅暈,脈搏漸漸加快,傷口竟然再滲血,嚇得力天神
趕忙運功替他護住心脈,卻已感覺其體內慢慢產生內流,終知有所對症下藥。
  他慶幸只讓他服用些許,否則一次恢復功力,將因心脈傷勢擴大而生性命危機,實也不
幸中之萬幸。
  力天神即在對方內流時強時弱中替他護住心脈。
  不知不覺,天井已亮。
  敢情已折騰一夜。
  龍九尊終於漸漸平穩,臉色已轉好許多,不再死人般蒼白。
  力天神這才收功。
  他幾乎筋疲力盡,倒地直喘,若再多搞幾次,非死即傷。
  他忽覺自己前夜才吃一支雞腿,坐牢時拚命喝水,根本未進食,算來三天才啃一雞腿,
難怪如此容易疲倦。
  不想還好,這一想,肚子立即咕咕亂叫,餓得他快受不了,回身瞧及池中優遊玄武龜,
忽有念頭烤來吃,邪笑步向池邊,豈知玄武龜通靈似地全往水中潛去。
  力天神伸手去撈,抓及一隻,竟被其他八隻攻擊,那咬來尖尖辣辣,迫得力天神趕忙松
手,喝叫著:「小王八,我不吃你,便先啃起我來?」
  瞧及小動物示威股張牙瞪眼,力天神倒非真心想吞了它們,只是餓得發昏,想找東西發
洩發洩,如今被咬醒,自也無奈喝道:「小欺大,可神了!」
  玄武龜吱吱示威警告,力天神莫可奈何苦笑道:「你餓了有東西吃,我餓了,誰來養
我?」
  玄武龜似能悟通人語,一隻突地潛往池底,其他八隻全數潛去。
  此水池雖半人工造其外圍,然池底倒是天然形成,泉水不斷湧冒,巖縫中則長著不少青
碧水草。九隻玄武龜則全數鑽入水草底部巖縫,裡頭既深且黑,瞧不清有啥東西,只覺水泡
不斷冒出,九龜似在裡面採擷什麼?
  力天神好奇等下去,果然不久,九龜慢慢拖出一狀若紅珊瑚之軟柔東西,浮出水面,吱
吱叫著。
  力天神道:「要賞我吃?」
  九龜吱吱點頭。
  力天神瞧其只不過手指粗像生薑般大小,縱使吃它也抵不了餓。然九龜不斷吱叫,力天
神道:「好吧!龜意難違,吃它也算是一雞腿!」
  他伸手抓來,直覺冰涼舒服,有若愛玉凍般軟中帶硬。
  餓了,他張口咬去。
  「唉呀!怎那麼苦?!」
  力天神直覺在吃藥,趕忙吞入腹中,舌根仍苦得受不了。
  「我是餓,不是病,竟然給我藥吃。」
  九龜吱吱輕笑,便在池中游動起來。
  力天神無奈,剩下一半仍吞了它,卻也留下須須小珊瑚,屆時可問龍九尊此物到底是啥?
  誰知方入腹不久,那東西似活著,竟然東溜西滲般活動開來,飢餓感立即消失,代而起
之是冷流轉熱流,漸漸往四肢百脈滲去。
  力天神直覺莫非此物藥性發作,便自盤坐下來,開始運功。
  誰知全身越來越熱,他受不了,趕忙跳入池中盤坐,只剩腦袋在外面,讓泉水分擔熱體
然仍難受不已,不斷呻吟,實後悔吃下此物。
  那九隻玄武龜似知對方痛苦,便各自找向其要穴咬去,分別是雙腳底、雙腰、雙背、雙
胸及心脈。
  這一咬及要穴,立即感受清流涼涼注入,將那熱流沖淡,力天神終覺舒服,自未閃躲九
龜,任其咬去。
  時間分秒流逝。
  轉眼又已天黑。
  力天神方覺冷熱流盡在體中,內力充沛無比。九隻玄武龜已累倒,只只躺在水面直喘。
  「謝啦!」
  力天神爬身而起,將九龜抓置於小岩塊上,感激之情傳於笑聲中。
  「倒是通靈傢伙,不知龍九尊哪找得你們?下次他不養便輪到我了!」
  九龜吱吱輕鳴,大約同意。
  力天神摸摸它們龜殼,這才想到龍九尊大約也餓了,何下送他一小謗奇異水晶珊瑚凍,
自己吃了整株,足足飽脹一天,給他一小謗應可增元氣,且不礙事吧?
  於是力天神將小根須喂予龍九尊服用,且催化它。
  幾分鐘後龍九尊終有反應,其血脈速度加快。力天神忙護住其心脈,以防舊傷復發。
  脈流流轉一陣,龍九尊突地驚呃,兩眼吊白翻開,狀似中毒。
  力天神駭叫不妙。
  敢情下藥不對。
  龍九尊陷入空前掙扎抽顫中。
  ※       ※       ※
  龍在天和聞戰宇昨夜搜尋一夜未果,兩人哪有心情睡覺,即刻守在龍九尊失蹤之秘房四
周,隨時等待新消息傳來。
  從清晨又守至黃昏,仍無結果。
  不但龍九尊下落不明,就連力天神亦音訊全杳。
  兩人又如空氣,一散不見,清失在千百人眼線中。
  九尊盟上下都已累垮。乾坤長老終於傳令稍作休息,分批搜索,弟兄方自噓氣,各自安
排去了。
  九龍鼎堡因龍九尊失蹤後,大量派出人馬搜索,此處反而顯得空蕩。
  聞戰宇靈機已來,道:「乘此機會收拾龍騰海及龍英如,否則機會稍縱即失。」
  龍在天輕歎:「我已累得快發瘋,能不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他們早已數日未食,差不多
了!」
  聞戰宇道:「你忘了,兇手可能躲在那密室中。」
  龍在天恍然:「對啊!搜逼全堡都找不到,對方自可能躲在裡頭了……快去看看!」說著
便要行動。
  聞戰宇道:「不急,也得支開守衛才行!」
  龍在天頓悟,實是亂了方寸,一切先恢復鎮定,再慢慢往密室行去。
  ※       ※       ※
  龍九尊全身抽顫,大翻白眼,直若中邪。
  力天神驚惶欲救治。
  豈知龍九尊猛咳一聲,兩眼終究張開,茫然地注視前方,腦袋一片空白。
  力天神詫愣,怎醒了?!難道那池中水晶軟珊瑚竟然能解「醉臥美人歸」之迷藥?!
  他伸手晃向病人,試試效果。
  龍九尊驚覺有人,皺眉轉頭:「這是哪?……」
  力天神激動不已:「大盟主你可醒了!謝天謝地,善哉善哉。」
  龍九尊雖醒,元神卻仍甚弱,勉強張眼仔細瞧瞧來人,然力天神仍滿臉巖壁顏色,他瞧
之不清,問道:「你是誰?」
  力天神道:「我便是力天神。」
  龍九尊怔詫瞧搜不斷,終於認出,道:「怎會是你?!」
  力天神笑道:「不是我便慘了……」
  龍九尊詫道:「這是怎麼回事?!」
  激動處,頓覺胸口疼痛,趕忙撫向心窩。
  力天神見狀立即叫道:「盟主可別亂動氣,你心窩被捅一刀,現在還沒復原,得小心照
顧。」
  龍九尊檢查傷口,詫驚不已:「誰幹的?」
  力天神道:「誰迷昏你便是誰幹的!」
  龍九尊這才憶及往事,激動萬分:「這畜牲!」猝然引動傷勢,趕忙運功調息。
  想及兒子謀殺親父,他淚流滿面。
  力天神輕歎:「他幹的壞事可多了!世上怎會有此偏激之人?」
  龍九尊悲切道:「是我沒教好……我昏迷多久了?」
  力天神道:「大概一個多月。」
  龍九尊道:「足夠他干足壞事……也不知情況有多糟……」
  力天神先讓他休息,準備再一樣樣告訴他。
  龍九尊忽見池中玄武龜正欣喜雀躍著,怔著:「我在天地閣密室中?!」
  力天神道:「不然你早沒命了。」
  龍九尊道:「此處只有我知,你怎進得來?!」
  力天神道:「我是箇中高手!」
  龍九尊輕歎:「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力天神笑道:「還好啦!你穩定了沒?我可得說重點了。」
  龍九尊深深吸氣,道:「你說。」
  於是力天神將龍在天如何出兵攻打九龍城,叫易天龍下跪,又和冷血幫勾結,擄走白月
霜和申善童交換條年,用以殺害任滿江,誰知任滿江沒死,他又用計謀殺親父,以至於演變
至今之所有狀況說一遍。
  龍九尊口口聲聲說沒關係,然在聽完此事後竟然猛嘔鮮血,牽動心脈傷勢。嚇得力天神
趕忙再替他運功護脈。
  「真是孽子啊!」龍九尊泣淚縱橫:「沒想到他真是壞事做盡,我怎生得如此兒子啊!」
  力天神道:「請節哀順變,如果你知二少爺,三小姐可能被困地點,我或可趕快救出來,
否則龍在天為了委過,隨時會幹掉親弟妹,那時你才真的欲哭無淚。」
  龍九尊頓悟,急道:「他們可能囚在龍虎窟,那是地理陰陽秘眼處,我曾經告訴龍在天,
他自應加以利用。」
  力天神道:「對也好,錯也好,你先說,我再去救人。」
  龍九尊道:「本城堡有九隻腳,那地方便在正東、正西兩腳,位置於二三樓之間。大小
只有一張床寬,藏個人,極不易發現。」
  力天神道:「可有開啟方法?」
  龍九尊立即說明。
  力天神笑道:「我是說從這裡可以很順利挖到那兒去的方法?畢竟外頭重兵森嚴,救人
豈是易事?」
  龍九尊想想,道:「應該有的,天井三樓高處有一活門,可以封住天井,若能將活門關
上,裡頭便是中空,從中空處往正東正西摸去,最終處便可能是此窟屋頂。開開在池中數顆
石塊,旋扳便可。」已說明石塊位置。
  力天神救人第一,當下啟動開關,兩扇石門左右移動,終把天井封閉。現場一片漆黑之
同時,四處又升起石檯,檯上夜明珠閃閃發光,映得滿室通明。
  力天神不得不佩服此機關設計之巧妙,這夜明珠可值錢得很,有機會幹它幾顆落袋便是。
  救人要緊,力天神趕忙抽刀攀向石門處。
  說也奇怪,一掠超過,差點栽觔斗,嚇得他不敢吭聲,怎會如此?武功突然亂擋,拿捏
不易。
  終究平安登上高處。
  力天神挖了密門下方一岩塊,裡頭果然有空隙,他將岩塊置回地面,再攀高摸入空隙中,
照著龍九尊指示,匍匐爬至盡頭,再敲石塊,但覺空心處,軟刀挖去。總覺若非此石塊接縫
不夠結實,便是自己用力過猛,輕易已將石塊挖開。
  他挖得技巧,上寬下窄,如此石塊方不致下墜。
  他移開石塊,下邊終見得龍英如躺在裡頭,宛若死人。
  「果然得來全不費功夫!」
  力天神身形下墜,以雙腳勾住上簷,雙手抓起龍英如肩頭,運用精純腰勁及腳勁,慢慢
將人抓向密洞。
  瞧這龍英如一臉昏迷都帶媚笑,實是騷透。
  想及被對方奪去童真一事,力天神感慨良多。看來這輩子是忘不了這豪放女了。
  忽聞密門晃動聲。
  力天神趕忙抓出龍英如,立刻將石塊封回原位。
  開啟者果然是龍在天和聞戰宇。
  兩人一啟門,發現人已不見,嚇得面紅耳赤,怎會如此?一切似乎已被對方洞悉而搶了
先機。
  聞戰宇急道:「快至西邊瞧瞧!」
  兩人登時退門,直奔而去。
  力天神不禁頭疼,自己若想如法炮製挖洞救人,根本趕不及對方速度,然若被兩人趕上,
恐怕龍騰海性命不保。
  情急中他突然再掀石塊,溜落密室,開啟密門,快速奔出,潛行十餘丈,突然大喊:
「干!龍在天你這殺人兇手!死定了!」
  聲音低沉宏亮,他且抓起花盆猛砸遠處,震得整層轟動,四處霎傳驚喝。
  力天神趕忙溜回密室,關上石門,再爬密洞,恢復石塊,抓著龍英如拚命往天井爬去。
  龍在天、聞戰宇自被喊聲震住。
  二樓一片混亂。
  龍在天驚道:「是力天神?聲音似是而非。」
  聞戰宇道:「快追!」
  兩人混在人群中直追東側。
  然除了花盆爛碎一地外,並無任何線索。
  龍在天怒喝:「有種出來決一雌雄,鬼叫算什麼英雄好漢!」
  話如泥牛沉海,一無回音。
  聞戰宇心念一閃,道:「對方為何要砸花盆?」忽地驚叫不好,招向龍在天:「快追!」
  兩人捨眾人,快速往西區方向掠去。
  眾人覺得疑惑,便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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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0:21:33 |只看該作者
第 十 章  親痛仇快
  力天神簡直和時間在賽跑。
  他無暇將龍英如帶回地面,只能置於天井密門下之凹洞。
  他猛地運勁,奇快無比掠往西側巖壁,相隔十餘丈雖不遠,卻也不窄。
  身形直線掠過,嵌在對巖。
  虛無快刀強力砍切石塊,偌大石塊落墜下面,瞧得龍九尊驚心動魄;玄武龜趕忙潛下水
底避難。
  石塊切開。
  他快速往前爬去。
  又覺太慢,登時雙腳發勁猛踹,人若炮彈射至盡頭。
  敲出正確位置。
  虛無快刀切西瓜般往岩塊切去。
  四大刀砍去,岩塊鬆動。
  他正待掀開,下頭傳來砰動石門震動聲。
  他怔叫完了!
  石門果然被迫震動。
  龍在天和聞戰宇急忙趕至此。龍在天急於開門,豈知聞戰宇撞他肩頭,低聲道:「後面
甚多人。」
  龍在天一楞,改扳為擊,一拳打向石壁,震得石門顫響,卻也不敢開啟,否則被發現人
在裡頭,不必殺人,自己便被先殺了。
  他轉身嗔喝:「竟然西邊也沒事,快到南北邊去搜!」
  現成理由,轉得甚溜。
  眾人原以為有所收穫,但顯然是少盟主判斷錯誤,既得命令,紛紛掠去,免得遭殃。
  龍在天見眾人離去,心下一喜,立即開啟密門。
  光線一閃進入。
  力天神正巧將石塊放回。
  他早利用群眾擋阻之際,已將龍騰海抓拖於手,完成險要任務。
  乍見石室空空如也,龍在天、聞戰宇幾乎癱軟地上。
  兩人似乎被判死刑,重要人質全數不見。
  龍在天苦歎道:「怎麼辦?」
  聞戰宇深深吸氣,平復心情道:「還是一樣,只要你爹已死,任他倆說得天花亂墜,苦
無證據下,也奈何不了你!」
  龍在天淒聲一笑:「事情竟然變得如此局面,倒是始料未及。」
  聞戰宇道:「不必太洩氣,憑我、黑雲、冷血幫、怒斷海等人,照樣可以鬥垮他們!」
  龍在天已全無主意,似乎性命岌岌可危!
  聞戰宇道:「走吧!別讓人發現此密室……其實發現也無所謂,反正人已不在。」
  兩人仍步出密門,心事重重而去。
  ※       ※       ※
  先後腳之差,情勢完全不同!
  力天神噓喘大氣,全身是汗,幾乎已半輩子未曾如此緊張過。
  他慢慢爬回天井,並將兩兄妹置回地面。
  龍九尊見及兒女平安,感激不盡,可惜他刀傷在身,又經吐血,元氣大傷未復,不能行
動。
  力天神將龍騰海、龍英如置於他左右,讓老人摸摸頭。
  龍九尊再次道謝。
  力天神笑道:「緊張加刺激,該是這趟任務!要喚醒他們?你的神秘地理要地不怕曝光?」
  龍九尊輕歎:「我已老了,遲早要傳他們,知了也罷!」
  力天神道:「那好!」已拿出神秘水晶珊瑚。
  龍九尊道:「那是何物?」
  力天神道:「不知,是你養那些烏龜送的,你服下便醒來,倒可讓他們用用。」
  龍九尊皺眉:「可是紅如珊瑚,軟若果凍?」
  力天神道:「是吧,可惜味道甚苦。」
  龍九尊輕歎道:「傳言果然屬實!老夫特聘靈機子造此靈地時,他便說過玄武龜已存活
萬年之久,龜性已通靈,他曾見過此龜口含紅色珊瑚,想來便是靈藥,後來他拿予人治病,
簡直神效無比。他說此物為『玄武仙花』,功能起死回生,增強功力,我以為只是傳言,誰
知竟有此物,看來此龜喜歡上你,始將異花靈藥賞予你了。」
  力天神笑道:「倒是該謝龜王啦!」
  作樣拜禮,玄武龜只只高興游動著。
  力天神將靈藥置入兩兄妹口中。
  不久,兩人掙扎後已甦醒。
  龍英如喃喃念著:「怎暗了?好像睡了很久?……」
  龍騰海亦醒神,茫然說道:「這是哪裡……」忽見父親,憶起被暗算之事,詫聲道:
「爹您可安然無恙?!」
  龍九尊輕歎:「終於是活過來了,快拜謝恩人。他便是你友力天神。」
  龍騰海忽見一花臉男子,先是詫然,隨又想出是友人,登時拜禮:「多謝力兄相救……」
然他已數日未食,且昏迷過久,一時身軟無力,已跪倒地面。
  力天神趕忙扶起他,笑道:「命只救了一半,你的武功受制,我未必化解得了!」解藥
已不多,供兩人服用可能無法全解。
  龍騰海道:「我可找哥哥要去。」
  龍九尊輕歎不語。
  力天神道:「現在最好別找他,危險得讓你受不了!」
  龍騰海歎道:「哥哥想法一向偏激了點,終於惹事了。」
  他卻未想及不但惹事,而且是超級大事,九尊盟甚可能毀於其手中。
  龍英如卻望著力天神,邪聲笑起:「酷男人,怎變得跟牆壁似的?請扶我一下,我要坐
起!」仍是竊笑,因為這男人畫得實在不像話。
  力天神不得不扶她,因為此時此景,唯有自己可派上用場。
  龍英如觸及對方,想入非非,早忘了被擄事,可惜體力不支,只能抱撼了。
  力天神將解藥分配予兩人,道:「此藥倒可解龍虎軟功散,只是藥量不大夠,兩位可先
解一部分,得有了功力再自行培養,多喝水也是方法之一。」
  想及在地牢多喝水尿身窘事,他笑得尷尬。
  兄妹倆立即行功催化此物,果然內勁升起,可惜甚弱,一時尚無法行動,只好認命等待
日後吧。
  龍騰海注意父親胸口傷痕,怔詫道:「爹的傷?!」
  龍九尊輕歎直搖頭,不知如何回答。
  力天神道:「是你哥哥干的,一刀直沒心脈,若非你爹元氣甚強,早就失血而亡。」
  他終將近日發生狀況說出。
  龍氏兄妹聽得悚容不已,沒想到哥哥當真做出令人髮指之事,竟接二連三欲置親人於死
地。
  龍騰海道:「看來我是護不了哥哥了。」
  力天神道:「你們餓了吧?自行聊聊,我便去弄來燒雞或什麼的,吃了東西才有元氣!」
  他雖然服下「玄武仙花」肚子不餓,但仍饞於其他口味,雖藉口為對方尋食,但多半為
自己。
  問及廚房位置,龍九尊說明由於風水關係,九龍鼎堡並未設廚房,可到北角找找,力天
神想乘機嚇那龍在天,並不在意遠近,便再潛往高處,以龍英如落難之密處溜之而出,覓食
去了。
  他潛登樓頂,準備攀爬堡牆而去。
  忽見一黑猩猩躲在角落大啃雞肉,且飲美酒。
  原是閃電堂主搜尋一日夜,早餓得身軟,累個半死,故躲於此處暫享清福。
  他覺得已搜如此之久,連整座總壇都翻過來,仍不見蹤影,說不定對方早溜走,如此搜
索乃折騰,故聰明地先躲起來,方是上上之策。
  力天神瞧及對方一餐竟然吃五隻雞,胃口倒是大得出奇,一隻已剩骨頭,另一隻正在啃,
剩下三隻香噴噴誘惑著。
  他小心翼翼潛行過去。
  黑猩猩未查覺,拚命啃食香雞。終將最後一腿解決,配口美酒咕嘟入腹,然後哈出酒氣:
「爽!幹那麼累!為的是什麼?先爽再說!」
  他猛伸手便要再抓香雞。
  突地一聲喝來:「亂抓什麼,這是我的!」
  「叭!」
  黑猩猩右手被揍,他怔愕:「燒雞明明是我的,你想賴搶?!」突覺不對,自己乃溜班躲
此,應無人得知,怎有被揍之理,轉身一瞧,又是這張大花臉,嚇得他眼大嘴大,「你」字
未說出口,力天神拳頭已等在那裡,一拳打向其眉心,疼得他哇哇撫臉悶叫。
  力天神笑道:「真是有緣,我想什麼你便送什麼,偉大極了!」一指點了對方穴道。
  黑猩猩詫駭道:「你到底要什麼?」
  力天神道:「燒雞啊!」
  黑猩猩急道:「全給!真是陰魂不散!」
  力天神坐靠他身旁,宛若兄弟,抓起燒雞便啃,味道果真妙極,想三天前只得一腿,現
在可大飽口福,快哉。
  他搶過美酒咕嘟灌一大口,笑道:「你這人可好吃懶做,腦袋空空,只顧得自己肚皮,
啥事便做得出來,就連龍在天親手弒父的人,你也跟在他身邊?」
  黑猩猩道:「不關他事,是任滿江殺的!」
  力天神道:「說你笨,你還笨得很自動,不說啦!再不覺悟,遲早會出問題;現在你老
大又耍何名堂?」
  黑猩猩道:「搜你們啊!到底藏在哪?」
  力天神猛敲他腦袋:「要是讓你知道,我不就別混了?」邪笑起來:「聽說你們被床上
的『干』字幹得很爽?」
  黑猩猩乾窘道:「大家都很干!」
  力天神呵呵笑道:「說的也是,那便讓你爽個夠!」
  他沾起香雞醬油,便在黑猩猩頭上寫個「爽」字。黑猩猩敢怒不敢言。
  力天神笑道:「待會請自動通知龍在天,說他老爹準備今晚到他那兒請安祝壽,並將插
在身上刀子準備還他,聽見沒?」
  在一臉恐嚇下,黑猩猩只有點頭答應。
  力天神又敲他腦袋:「這才夠意思。」隨即將他抓向牆上靜坐。
  如此之高,黑猩猩武功又被封,和常人無異,若摔下去,照樣沒命,已嚇得他全身抖顫:
「你想幹什麼?」
  力天神笑道:「讓你欣賞夜景啊!不過別忘了多保重,我得回去休息了,再見!」
  說完,他又將美酒大灌幾口,隨即將酒瓶口抵住對方背面,一閃身已溜去。
  黑猩猩以為對方仍用手指頂著自己,不斷求饒,自己只坐三分之一,隨便風吹草動皆可
能掉牆摔死。
  然喊了一陣,並無反應,這才偷偷回頭,哪見人蹤,原是酒瓶作怪,氣得七竅生煙,登
時大喝:「來人啊!」喚回地面守衛:「把聞堂主請來!」
  受制於人乃糗事一椿,能不公開便不公開,故不敢呼天喚地。
  守衛豈知堂主沒事坐牆頭,未免太過頑童之心,然身為手下只能依言傳遞。
  不久,龍在天、聞戰宇匆匆趕來。
  突見此狀,聞戰宇怔詫道:「誰搞的?」一手抓回黑猩猩,解開他穴道,酒瓶卻滾落地
面,摔得酒香四溢。
  黑猩猩嗔喝道:「是力天神,他簡直神出鬼沒!」
  聞戰宇道:「他果然未離開……」沉思著。
  龍在天冷喝:「早該殺了他!」想及解藥竟是自己給,不禁懊惱萬分。
  聞戰宇道:「這是一步錯棋,然已如此,愧悔無用,得想辦法補救。」
  黑猩猩道:「他還說今夜盟主會到少盟主住處走走!」
  龍在天臉色頓變:「我爹?!他當真和我爹串在一起?!」
  聞戰宇道:「可以預見是如此,甚至你爹也是他所救!」
  龍在天急道:「如何是好?現在有若一條毒蛇爬在背上,隨時出沒,隨時會咬死,我們
卻一點法子全無!」
  聞戰宇道:「至少得知毒蛇藏在背脊,也就是九龍鼎堡,看來此堡必定設有機關密道,
否則對方不可能老是平空消失。」
  龍在天道:「那我們豈非任挨打的命!」
  聞戰宇道:「換個方式,換個戰場便是。」
  龍在天焦切道:「要是我爹未死,加上二弟、三妹,我根本毫無招架餘地。」
  聞戰宇道:「不必太悲觀,你爹可能身受重傷沒錯,否則他大可出面抓你!」
  龍在天道:「不是說好今夜三更要來?」
  聞戰宇道:「那可能是力天神一自耍花招,畢竟出此事,若你爹能行動,豈會避著不出
面?看來只有一網打盡了!」
  龍在天道:「怎麼打?簡直節節敗退!」信心已動搖。
  聞戰宇突地斥道:「老是問我!自古至今,天下王者哪個不夠狠!若聽我行事,早就擺平
一切!既鬥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懂是不懂!」老是擦屁股,夠煩。
  他想,若非有知遇之恩,早就棄之不顧。
  龍在天霎時怔楞,從未見過對方如此重話過。
  聞戰宇輕輕一歎:「我說的都是實話,一路走來已算平安,你再假婦人之仁,我也救不
了你。」
  龍在天已走投無路,終狠下心,道:「一切便由你安排,我聽命行事便是!」
  聞戰宇拱手道:「這才像爭霸天下君主,那一切自包在屬下身上了。」
  龍在天頓覺豪氣上升,道:「下一步如何做?」
  聞戰宇道:「先召回怒斷海,準備隨時對付乾坤長老或你爹。」
  龍在天道:「他未必聽我的,他和我爹有交情。」
  聞戰宇道:「就說你爹已死,那人是假冒,尤其力天神又靠在對方,自可加以利用,不
管如何,先召回再說。」
  龍在天道:「便叫外圍弟子傳話,至於冷血幫也一直等在附近,只是礙於長老命令,故
不敢和他們有所接觸,要進來恐怕不易。」
  聞戰宇道:「便讓黑堂主去辦!」轉向黑云:「你手下守西城,叫你們暗中潛進門,應
無問題吧?」
  黑雲道:「本該如此,可是現在每半天抄一次,恐怕不易藏身。」
  聞戰宇道:「過了一兩天恐怕便安靜,這樣好了,先叫冷血青鬼等人冒充本幫士兵前來
搜索力天神下落,剩下的仍叫他們守在外頭,按兵不動。」
  龍在天頷首:「如此甚好。對於三更之事?」
  聞戰宇道:「先佈局,他要來便來,不管是力天神還是你爹,來了便讓他回不去!」
  龍在天頷首,雄心再起。
  ※       ※       ※
  力天神甚快將燒雞抓回密室中。
  他已先吃去一雞,剩下兩雞便交予龍騰海、英如兄妹。
  兩人得此香雞,口水直流,便抓來啃食。
  力天神仍猛吞口水,顯然一雞入腹不夠。
  龍騰海幾口啃來,突意識有兩顆眼珠子直瞪手中雞,這才感到窘困:「呃,忘了你也未
食……」立刻撕開一半,交予過來。
  力天神乾笑道:「只要一腿便可!我方才有吃饅頭,還有幾口酒……」臉紅自是掩飾不
了。
  他撕下一腿,心滿意足啃食。
  龍騰海卻也不便收回,將半雞置於地面:「留給我爹吃啦!」再啃半雞。
  龍九尊道:「你們吃,我不餓……」
  力天神道:「不餓才怪!」瞄向啃得甚凶之女子:「你該不會獨吞吧?喂點給你爹吃。」
  龍英如乾窘呃了一聲,終撕下肉片,餵食父親。
  親情頓時化開,洋溢溫馨。
  力天神一腿啃完又覺不夠,終將半雞再啃光。
  四人分食兩雞,不亦快哉。
  啃完後,元氣恢復許多。
  想及龍在天,又是一陣喟歎。
  龍九尊道:「我看得出面阻止這小畜牲再幹壞事了……」
  力天神道:「再過幾天吧?九龍鼎堡幾乎又被他盤據,若一出去碰上了,以你現在傷勢
根本擋不了,甚是不利。」
  龍騰海道:「可惜我更差。」
  力天神道:「放心,好好養傷,我且去替你找解藥,早日恢復早日爽心!」
  龍英如對「爽」字特別敏感,已然呵呵笑起:「那便快去,動不得實在煩人!」
  力天神笑道:「那也等到三更才行!」
  他計畫妥,三更將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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