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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竊的初吻
自從小賭在王屋山上廢掉黃蠍子幫的副幫主洪天成,挽救丐幫洛陽分舵後,沒多久,
黃蠍子幫便被丐幫長老率人將窩給砸了。
黃大山在亂軍中負傷,帶著殘餘的部屬,出關投靠他的拜弟,鐵騎盟大當家雄千峰。
嘉峪關外的大漠,本就是鐵騎盟的地盤,小賭等人在草原上縱馬亂叫,早就引起鐵
騎盟的注意。
經人回山一報,黃大山從小賭那頭特殊的沖天馬尾,猜出眾人的身份,便急忙和拜
弟雄千峰率領鐵騎兒郎趕來堵人,準備發洩一下怨恨。
小賭依舊笑嘻嘻道:「我說黃老頭,其實你找我是很不合理的事,我看你就算了吧!
如今,你在關外不也過的好好的嘛!何必再和我過不去。」
黃大山冷冷道:「任小賭,你想的太單純,你以為我能忘得了?夜夜在我睡夢中出
現幢幢的故人魂魄,他們沾著滿身血跡,在悲歎,在哭號,要我為他們復仇,你認為我
能苟安在故入家屬悲愁的凝視下,忘掉他們為什麼會整日垂淚,眉宇深鎖?」
小賭收起一臉嘻笑,閉閉眼輕聲道:「難道,你沒想過,因為你固執的復仇,將會
有更多人,要沾著血跡在夢中喚你一食會有更多的人家破人亡,在廳頭立起祭祀的牌位,
值得嗎?這些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黃大山沉憂的一笑,緩慢道:「任小賭,你看來雖然年紀尚幼,但是你很懂事,甚
至你已能懂得體會生與死。」
黃大山一頓,繼續道:「但是,身為一個幫派的首腦,有的時候,你必須做一些你
原本不想做的事情,這是心意,不論今日流你的血,或是流我的血,我才算盡到一點點
心意而已。」
小賭湛然凝視著黃大山那張滿佈皺紋的臉,他輕咽道:「那就讓我們兩人決一生死,
來讓你盡心意吧!」
「小賭。」
海無煙有些焦急,想阻止小賭和海大山的單挑。
個子高大的雄千峰亦道:「哼,小子,在必勝的情況下,我們何需與你單挑?」
小賭古怪地看著雄千峰道:「是這樣的嗎?你以為你贏定了。」
雄千峰酷厲道:「以三百對四,如果你們還闖得出一條生路,我鐵騎盟從此解散,
自江湖除名。」
小賭淡笑道:「你真的這麼有把握?」
雄千峰道:「當然!」
小賭轉向黃大山道:「黃老頭,你也決定如此?以三百之眾圍殺我們四人,不顧江
湖道義?」
黃大山默然點頭道:「江湖上已傳說著你們的事跡,連挫至尊教,宰殺至尊教不少
高手,而且誅殺陰山三鬼、殘月和尚、黃河雙妖、四川三惡,你年紀雖然看來只有十來
歲,卻所殺對象皆是武林高手。如今,你和你的同伴,都已經是名動江湖的少年英雄,
所以我不能不慎重,顧不得江湖道義。」
小賭和三寶、四平對望一眼,沒想到自己已經出名,他們三人忍不住得意地輕笑著。
海無煙冷冷道:「江湖就是有你們這等下流之人,為了達到目的,不但不擇手段,
甚至還能為自己不要臉的行徑找出借口。」
黃大山和雄千峰不由得老臉微熱。
雄千峰喝道:「多說無益,今天你們是死定了。」
小賭坐挺身子,深吸口氣道:「黃老頭,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擇手段的要除
去我們,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為了我和我朋友的生命著想,我也會不擇手段的去反抗你
們,打擊你們。」
最後一個字,還在小賭的舌尖上打轉著。
小賭人已經倏然躍起,呼嘯著樸向黃大山。
其它三人也配合著小賭,似流星橫空般,迅速的動手罩向雄千峰等人。
「殺!」
雄千峰狠酷、森冷的聲音,跳動在空氣中。
「殺!」
三百個嗓音匯成洪流,想將小賭他們淹沒。
黃大山硬接小賭一掌;被震得血氣翻騰,退入馬隊的保護之中。
小賭人未落地,雙臂猛振,再次沖高十來丈,他口中大喝道:「跟緊我,大夥兒盡
量別分開。」
雄千峰也依樣避入人馬隊中,指揮著馬隊圍殺小賭他們。
「鬼--眼--啊--」
隨著小賭這聲淒厲懾人心魄的嘶吼。
一彎弦月,呼嘯著旋斬而出,去勢是如此的凌厲而快捷,乍見月影,迎面而上的第
一排馬隊,十個人,十個頭隨月飛起。
血在噴,馬在嘶。
墜落的兵器有聲,宛若打翻一櫃子瓷器,亂成一團。
一直無人喧嘩的馬隊,第一次進發恐懼的驚呼:「鬼眼魔刃!」
「對!就是它!」
三寶和四平聯手,狂笑著奔入馬隊中,海無煙緊跟而上。
只見三人沖人之後,人在馬上,抖掌揮劈,掌勁在怒吼,人群驚惶的哀叫。
第一隊騎隊,已經顯得有些混亂。
混亂中,雄千峰喝吼道:「散開,圍殺!」
正在混亂擁擠的馬隊,突然往四周奔開去,頃刻間,空出一個十丈方圓的大圈,鐵
騎盟重新整隊,很快便恢復鎮定。
小賭落回馬上,但是他直挺挺地立於馬鞍之上。
迎風飛揚的頭髮、衣袍,襯著他的卓立,和他手中的銀芒閃現的鬼眼魔刃,宛如一
尊擎天巨神,修羅再現。
此時,十騎孤單的突出圓圈之中。
驀地--
「沖……殺!」
圍成圓圈的騎士們,倏而叫嘯出聲,在這陣狂厲的叫嘯聲中,無數鐵騎,舉著閃亮
的馬刀,狂奔向前,那陣勢就如排山倒海一般。
小賭仰天厲笑道:「黃大山,我警告過你!」
霍然催動馬匹,立在馬上的小賭身形不晃,任馬奔馳前去。
十丈,並不很遠。
接觸的剎那,小賭等人同時棄馬而起。
小賭毫未遲疑的衝上,面無表情的冷冷一笑,呼的鬼眼魔刃再次飛出,耀眼的銀芒,
帶起一溜眩目的光芒回轉。
快!
快得令他們的眼睛來不及追攝那銀芒,又有六顆人頭和脖子分家。
當第一聲驚呼慘號尚未出口,另一抹同樣無情的冷電,如幽靈般,不知自何處旋出。
「噹!」
清脆的響聲中,兩抹跳躍的寒光,左右飛斬而去,每一個旋轉,俱是死神的召喚,
每一抹冷芒,均和狂噴的血雨交織齊現。
斜刺裡,另一批馬隊,交錯著蜂擁而上。
海無煙閃截而出,雙臂顫著詭異的點線,暴捲來敵,澎澎的掌聲,應和著淒慘的哀
鳴。
拼戰,是酷厲的,是不容留情的。
飛揚的馬刀,帶起咻咻之聲,斬向海無煙。
海無煙大笑一聲,奇妙的一滑,奪過一柄馬刀,驀然撲地滾身而出,剎時,馬匹慘
厲的嘶鳴蹦跳,騎士紛紛自馬上跌落。
原來,海無煙斬馬不斬人,落馬的騎士,卻變成三寶和四平手下所超渡的亡魂。
小賭人如輕煙,立足於一匹無人的馬背上。
隨著他足尖一旋,兩片力道減弱的鬼眼魔刃,竟如被繩索牽引般,飄忽回到小賭的
手中。
目光一掃,小賭覷準角度位置,人自馬背上陡然撲落,就在他身軀截落的同時,手
中的鬼眼魔刃又是呼的拖著一條銀光燦爛的尾巴,飛斬隱於馬隊中的雄千峰和黃大山二
人。
隔著地面尚有半尺,小賭雙臂猛然揮甩抖伸,無聲的掌勁在歎息,歎息減縮的空間
中,那些被擠壓爆裂的亡魂。
鮮血自眼中、鼻中、耳中激射而出,眼珠也隨著噴灑的艷紅,墜落塵泥,又被驚慌
的馬蹄踩扁。
小賭在揮臂之中,整個身軀憑空折轉,斜掠而起,恰到好處伸出的雙手,銀亮的鬼
眼拋灑著血珠,不沾血格的回到他手中。
小賭狂笑道:「雄千峰、黃大山,你們就躲在自家兒郎的背後,任他們替你們死去
嗎?好個首腦英雄呀!」
其實,雄千峰見自己的手下死傷慘重,早已激動的青筋暴浮,雙眼佈滿血絲,如今
再被小賭這一挑撥,恨得連自己豐帥中軍的重要責任,都拋在一旁。
他泣血般狂吼:「任小賭,有種就連我的命一起拿去吧!」
人在話聲中,穿射而起,一柄品瑩雪亮刻有龍紋的長劍,閃電般向小睹劈到。
小賭微微側身,飄退三尺,呼然聲響,鬼眼魔刃散發著冷酷的銀芒,似一張魔神的
利口,狠毒地噬向雄千峰。
雄千峰長劍戮點向飛來的鬼眼魔刃,當聲微響,震得雄千峰劍鋒微偏,後退半步,
而鬼眼魔刃卻在長劍的點蕩下,陡然斜飛而起,呼然轉折而下,再次切向雄千峰的大腿。
雄千峰厲喝一聲,長劍倒旋而出,驀然浮現朵朵光蓮,迎上飛切的魔刃。
叮噹脆響聲中,鬼眼又被擊飛,突的轉回小賭手中。
彷彿來自幽深不知處的幽冥鬼獄間,霍霍兩響,那兩柄鬼眼魔刃又滴溜溜的旋出。
一柄逕自襲向雄千峰,一柄卻撞向飛回的那柄鬼眼魔刃,嗆啷聲中,相撞的鬼眼魔
刃,不可思議的加速,上下穿梭,飛轉著切向雄千峰。
只覺眼前銀芒飛閃,雄千峰腳下飛快的遊走,在極小的空間中,抖灑點點劍星,劍
星交織成密雨,狂掄向鬼眼魔刃。
旋落狠斬的鬼眼魔刃,在連串的撞擊聲中,一次又一奪的被震開,也一次次又一次
的劃著詭異的弧度,彷彿長著靈眼般,自動迴旋切斬。
黃大山此時也趕來助陣,他手持蟠龍金杖,呼嘯著砸向空中的銀芒。
小賭回身讓過一名偷襲的鐵騎盟所屬,冷然飛起一腳,踢碎偷襲者下顎,隨著這二
回身,最後一柄鬼眼魔刃,帶著血似的呼嘯而出。
於是銀芒相互碰撞,碰撞中再次帶動原本有些呆滯的閃爍冷焰。
剎那間,天地被一片銀亮的閃光所囊括,宛如灑遍死亡的冷眼,片片光芒暴烈翻飛,
尖銳的風聲,在空氣中迴盪呼號,似是死神的召喚。
雄千峰與黃大山的身形,便被這片滲揉著鋒利刃口的煞光網住,網中的他們,瘋狂
的揮動著手中的兵刃,施展著畢生的功力,身形拚命的躲閃躍騰,想衝破這一層光網,
衝破這一層死亡。
劍刃、杖影、銀芒交織翻飛,呼嘯著切割空氣,而氣流彷彿被切得寸寸條條。
雄千峰和黃大山的眸中,儘是跳動著眩眼欲花的森冷銀光,鬼眼魔刃背脊上所刻十
八層地獄圖映入兩人眼中八舌生生的呼喚兩人進入它的世界,一排整齊閃爍的鬼眼,像
是千萬孤魂哀怨的眼神,閃眨著拉扯兩人的心和魂。
「來吧!」
「來吧!」
雄千峰和黃大山彷彿已聽見鬼眼魔刃中的招魂聲,他們雙手舞的更狂更猛,身形閃
掠的更急。
金鐵的撞砸聲,宛如正月的花炮,密密連連,四射進濺的火星,卻交織成一張燦爛
的裡屍布,穿梭引領著兩人步向寬闊的陰陽界。
於是--
四柄鬼眼魔刃如四個閃爍著血紅仇焰的魔鬼,在淒怖的呼嘯舞動著,輪番偏斬斜砍。
自不同的角度,用迥異的刃口奇幻的翻折而來,彷彿隱隱之中一個狂笑的惡神,操
縱擺佈著要吞噬兩人而甘心。
那是猙獰的、狠厲的,更是血腥的。
終於吭聲悶響,一聲似窒息著的人,所發出的呻吟,雄千峰篋蹌歪斜地往後倒退而
出。
一柄鬼眼魔刃似吸血的冤魂厲鬼的,啃在他的咽喉之上,血順著刃弧滴落,雄千峰
怒瞪雙眼,砰然倒地。
「二弟啊……」
黃大山淒厲的哀號呼喚,卻喚不回雄千峰的魂,他奮力排開交錯的鬼眼魔刃,想接
近雄千峰的屍體。
然而,被撞開的鬼眼魔刃,在遭到碰擊之後,飄忽的飛旋而回,像是那麼不經意的,
在黃大山的頰邊擦過。
銀芒帶起鮮紅的熱血,也帶起白白點點的腦漿和黃大山的半邊頭顱。
接著,三柄鬼眼魔刃,深深的切入黃大山的體內,只是他不會再覺得痛了。
「不得了啦……盟主死啦!」
「不好了!黃大爺也完了。」
頓時,一片驚恐之聲,像潮水般的湧蕩四周,像山崩似的傳揚向廣闊的原野。
叫喊聲中,包含著多少的震駭,多少的不可言喻,融合著多少絕望幻滅的惶亂,更
滲揉著大勢已去的悲哀。
小賭吭聲大吼:「要命的快逃,否則我的鬼眼魔刃會切下你們的腦袋當球踢。」
鐵騎盟和殘餘的幾個黃蠍子幫的部屬,在小賭的喝喊中,在一陣鬼哭神號裡,轟然
四散。
大部分的人拚命策馬奔逃,馬擠馬,人擠人,你推我擠,武器兵刃丟棄一地,踩著
自家同伴的屍體,就這樣發瘋也似的落荒而逃。
小賭長噓口氣,走上前去,收回鬼眼魔刃。
他舉目四望,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仁慈善良的他,不禁有些
怔忡。
這場廝殺,到底是為了什麼?只因為毫無意義的尋仇,值得用這麼多人的生命來換
取嗎?如今,又將增添多少倚門而立的孤兒寡母。
海無煙見小賭默然瞪視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會意地輕拍他的肩頭。
小賭茫然回顧,視而不見地看著身後的海無煙。
海無煙安慰道:「小賭,身在江湖,殺人流血,勢所難免。事前你已經勸過黃大山,
事後又留下機會,任鐵騎盟的人逃竄,心意已盡,就沒什麼好難過了。」
小賭明瞭地點頭。
「小兄弟,你好高的武功,好狠的殺人手法啊!」
一個嬌滴滴、脆生生的,如黃鶯出谷的聲音突然傳來。
微風拂過,帶過窒人的血腥味,帶來一陣屬於女性才有的香水氣息。
不知何時,在三丈之外,出現數名奇裝異服的蒙面女郎。
每當小賭心情不好時,如果有人不知死活地招惹他,這個人保證離倒霉不遠。
現在,小賭的心情不但不好,而且很差!
簡直就是一路差差差到底!
滿地的死屍,浮空的血腥,衣服焰紅的洋妞兒,在白的雪,青的山相映之下,特別
礙眼。
小賭想早點離開這一片慘然的草原,偏偏跑來些娘們擋道,沒事還語帶譏諷,實在
令小賭對她們感冒到極點。
小賭火大道:「你們是哪個破窖出來的娘們?居然穿著睡衣滿街亂跑,你們難道不
知道,這樣是妨害風化?」
原來這群娘們,身上穿著顏色火紅刺目的二截式中空裝,露出一段曲線玲瓏,玉肌
雪白纖纖柳腰,可愛的是,在她們的肚臍眼上,還鑲著一顆鴿卵大的紅寶石,迎著陽光,
閃動著迷人的光彩,好像在對著你眨著大眼睛。
上半截服裝,是紅綢亮麗的比基尼,外披紅紗小背心,若隱若現,誘得人不由自主
多吞兩口口水下肚。
下半截是八分長的燈籠褲,長褲自柳腰處順勢傾洩而下,紅綢質料,閃動著似水的
流光,在腳跺處收緊成束,燈籠褲外,也是罩著一件似裙非裙,薄若蟬翼的紅紗裙。
綢與紗交錯成的效果,包住每一處該包的地方,露出每一點該露的肌膚,這服裝,
設計的真好,真妙,迷死人啦!
海無煙忖道:「即使是苗疆一帶,熱情奔放的苗女,打扮的味道上,也要較眼前這
群女子稍遜一籌。」
忍不住,他又多溜了兩眼。
只見這群洋妞,除了服裝異於中原以外,她們頭上皆用紅綢為頭巾,長長密密地裡
住頭髮,另外還用紅綢遮住半截面貌。
真他媽的奇怪,身上的春光外洩她們很自在,倒是臉上的秘密遮的比什麼都緊。
咦!該不會是……
暴牙、歪嘴或大麻子吧?
這群娘們也真有趣,沒事手上腳上還掛著手鏈腳鍺,只不過這些玩意兒,全是真金
打造。
每個人手上,最少有六、七個手鐲,五、六個金腳鏈,所以每當她們舉手投足之間,
總是叮噹有聲。
為首一名女郎,眉心正中有一個騰騰燃燒的火焰紅記,將她的氣質襯托的更高雅神
秘。
她不悅地道:「小兄弟,你說話好衝!」
小賭不耐煩道:「我警告你,我老人家心情不好,要命的話快給我滾,否則我就送
你們回姥姥家放長假。」
紅衣女郎目光微閃:「你甚至不問問,我們為何而來?」
小賭想也不想就說道:「我老人家在此大殺四方,你們卻千里迢迢,從外國跑來偷
看,除了有求於我老人家,還會有什麼好事?而我身上除了有萬年血參外,又有什麼好
求。」
紅衣女郎不禁折服道:「小兄弟,你果然高明,我們是來自波斯的拜火教,我乃教
中右使者,想向你買萬年血參,不知……」
小賭打斷道:「沒有。」
拜火教右使訝異道:「難道你沒有萬年血參?」
小賭不即睛道:「有沒有是我自己的事,對你們沒影響。」
拜火教右使大感不悅道:「小兄弟,我們對你始終以禮相待,你何以三番兩次惡言
相向?」
小賭毫不在乎道:「因為我不爽,不爽你懂不懂?我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是因為
你說我殺人狠毒,你憑什麼指責我?你怎麼知道我願意殺人?可是,人在江湖,有很多
根本身不由己,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誰規定我有血參就一定要賣給
你?」
小賭越說越火大,氣湧如山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最後,小賭一字一頓道:「告訴你,血參不賣,不賣,不賣!」
說完小賭拂袖便走,拜火教右使者見小賭離去,不由一愣,連忙飄身阻攔。
她口中喝道:「小兄弟,請留步!」
小賭揮袖一甩,撥向攔路的紅色身影,人也在這一揮袖之下,騰空而起,落回馬上,
一夾馬腹,直向草原彼端奔馳而去。
拜火教右使的身形,被小賭這隨便揮袖一拔,推開有五步之遠。
海無煙、三寶和四平三人,隨後也從從容容地飛身上馬。
三寶和四平兩人臨行前,還在馬上戲謔地朝拜火教眾女郎,揮手猛拋飛吻。
他倆狡黠道:「拜拜,各位見不得人的娘們!」
得得聲中,四騎消失於遠方。
拜火教右使,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輕易地被打發,不由得令她愣在當場,目送小賭
等人離去。
此時,另一名紅衣女郎上前道:「右使,任小賭跑了,我們該怎麼辦?」
拜火教右使歎道:「唉!都怪我不好,居然無意中得罪任小賭,看來,若要再向他
提出買血參之事,只怕仍是不得要領,不如先回去和左使商量看看再說!」
於是,她手一揮,和眾女郎向另一個方向離去。
※ ※ ※
山洞裡。
熊熊的火光,將跳躍舞動的無數人影,如同鬼影幢幢般映像在洞壁四周。
在一名身穿白紗袍,頭裡包巾,腰纏金絲帶,佩著一把彎月形短刀,滿腮大鬍子的
碧眼中年男子領導下,七八名全身僅穿了丁字褲的大力士,以及十來個身穿薄若蟬翼波
斯裝的年輕女郎,正跪伏地上,雙手時而高舉向天,時而平伸向前,全身伏地。
大鬍子口中唸唸有詞,嘰哩咕嚕,不知所云,那些男女卻跟著他大聲復誦。
祭壇上,一隻古意盎然八以雙龍為耳的大銅鑊中,正燃燒著熊熊烈火。
他們為何如此虔誠,向這盆烈火膜拜,莫非要舉行烤肉大會?
廢話,沒見識,他們就是來自波斯的拜火教呀!
大鬍子呼天搶地一番之後,接著開始了活祭儀式,只見他起身走上祭壇,下面郡些
男女,仍在呼天搶地的如癡如醉。
「拉瑪裡哪哇褂呀……」
「他他庫哪瓜伊哇……」
他們口中夢囈般地怪喊怪叫著,那聲勢不遜於廟堂之上文武百官三呼萬歲。
祭壇上,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大銅鑊正後方,設一長方祭臺,鋪上潔白桌巾,兩端各
置一座巨型三明子燭台。
大鬍子朝祭臺後中央一站,自有兩名白衣女郎上前將六隻白色長燭點燃。
這時,大鬍子雙手平伸高舉,下前那些男女立即停止膜拜與唸經,一齊改為跪坐姿
勢,雙手緊貼膝前。
整個洞內頓時肅靜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啪啪啪!」
大鬍子擊掌三聲,便見從右邊涵洞由一名捧劍少女在前,領著四名穿著丁字褲的大
力士,合力高舉一名身披白袍,身體挺得筆直的少女,一步一步有節拍地走出。
下面那些男女又喃喃低誦起來,大概是在念外國的阿彌陀佛吧!
四名大力士走近大鬍子,將高舉的白袍少女放下。
白袍少女似受催眠,兩眼睜得老大,卻是呆滯無神,連眼皮也不眨動一下,雙手垂
落,直挺挺站在大鬍子面前。
少女一身白袍,長髮披肩,乍見真像個女鬼。
大鬍子伸出右手,在她的面前比手劃腳一番,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嘰哩咕嚕說
些什麼。
少女毫無反應,如同泥塑木雕。
大鬍子一施眼色,兩名大力士立即上前,將少女身上的白袍除下。
哇峨:白袍裡竟是空空如也,一絲不掛。
少女仍然毫無反應,任由四名大力士將她抬起,平放在長方祭臺上。
她就這麼赤裸裸地躺著,一動也不動,彷彿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既然無法避免,
只有接受。
這批遠自波斯王國來的拜火教徒,每月舉行一次大祭,半年中已有六名少女奉獻給
火神了。
她是第七個。
大鬍子從捧劍少女的手中,將一柄劍身特別寬的長劍接過,雙手高舉過頂,口中又
嘰哩咕嚕地吟誦起來。
下面的男女,則又開始呼天搶地的膜拜著。
大鬍子朗聲一喝,頓時肅靜下來。
只見他走到祭臺前,雙手握劍柄,高高舉起,緩緩向祭臺上那個赤裸裸的少女前胸
刺下……
熊熊火光在跳躍,如同火神張開雙臂,正迎接這奉獻給他的少女。
洞壁上映像的幢幢入影,似在發出無聲的吶喊與歡呼。
火光……
人影……
就在大鬍子的劍即將刺人少女胸膛之際,突聞有人嬌聲喝阻:「停止!」
大鬍子的劍,停止在少女胸前。
但見數名少女進人洞內,為首的紅衣少女正是那位拜火教右使。
她快步地走上祭壇,質問道:「左使,你已經答應過我,不再舉行活祭,為何出爾
反爾,趁我不在竟又私下舉行?」
想不到這波斯少女,漢語竟頂刮刮。
大鬍子也以漢語道:「今日接到飛馬快報,教主病情更趨嚴重了,為了祈求火神降
臨,使教主早日康復,我不得不恢復活祭啊!」
右使者似有所顧忌,不便當眾跟他爭論,一施眼色道:「我們到裡面去,我有話要
跟你說!」
大鬍子只得將劍交給恭立一旁的少女,偕同右使走入右邊涵洞。
原來裡面別有洞天。
只見裡面佈置的富麗堂皇,美輪美奐,根本看不出是在山洞內。
大鬍子朝長形可躺的矮榻上一坐,兩腳向榻上一抬,側身斜靠在扶把上,一副唯我
獨尊,不可一世的傲態。
隨侍在側的少女,立即為他送上美酒。
右使也接過銀質酒杯,示意少女們退出,始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見到持有萬年血
參的人了。」
大鬍子啜了口酒道:「成交了嗎?」
右使搖搖頭道:「他不賣。」
大鬍子話中帶刺道:「你不是很有自信,憑你的姿色和媚力,任何男人見了你,絕
不會說不字嗎?」
右使苦笑道:「可惜他不是男人。」
大鬍子詫異道:「哦?根據可靠消息,尋得萬年血參的人不是……」
右使接口道:「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大孩子,我那一套對他派不上用場。」
大鬍子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你的武功並不比姿色和媚力差啊!」
右使正色說道:「不是我說句洩氣的話,即使我們全體出動,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他
一個人。」
大鬍子不信道:「哼!我不信一個十幾歲的大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右使問道:「左使認為鐵騎盟的雄千峰,及黃蠍子幫的黃大山,這兩人的武功如何?」
大鬍子沉吟了一下道:「黃大山我不大清楚,只聽說在黃河一帶,黃蠍子幫的勢力
不小。鐵騎盟則在大漠中,尤其狗骨頭這一帶,幾乎整個河西走廊,都屬他們勢力範圍
之內,雄千峰能獨霸一方,武功自有過人之處,右使為何突然提到他們?」
右使神情凝重道:「他們今天親率數百鐵騎,守候在狗骨頭,堵上了任小賭四人,
引起雙方一場激戰,結果鐵騎盟與黃蠍子幫全軍覆沒。」
大鬍子驚道:「真的?」
右使道:「是我親眼目睹。」
大鬍子驚詫道:「這,這怎麼可能……雄千峰和黃大山呢?」
右使冷聲道:「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大鬍子將酒一飲而盡,臉色蒼白地說道:「三個十幾歲的大孩子,竟然心狠手辣,
把鐵騎盟和黃蠍子幫的數百之眾,全部趕盡殺絕了,這……他們究竟是用何種手段,何
種武功……」
右使面罩寒霜道:「鬼眼魔刃。」
大鬍子驚得手一鬆,酒杯掉落在長毛地毯上。
長毛地毯是波斯特產,酒杯是純銀的,跌不壞,但大鬍子卻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
一句話來。
聽右使速說著所見,那場驚心動魄,足可驚天地、泣鬼神的殘酷殺戮場面,大鬍子
下顎鬍鬚上,已沾滿流下的口水。
眼前沒什麼好吃的,他不致垂涎三尺,而是嘴巴愈張愈大,癒合不攏,口水就順著
流了下來。
右使的轉播已告完畢。
足足過了兩分鐘,大鬍子才猛吸了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道:「鬼……鬼眼……魔
刃又出現了?」
右使深深一歎道:「偏偏又出現在任小賭手中。」
大鬍子神色凝重道:「這也許是天意,咱們奉命前來中國,全力尋找那萬年血參,
找了半年多,毫無蹤跡,結果卻被任小賭捷足先登,如今他又軟硬不吃,這……」
右使一臉無奈道:「看情形,咱們只有回波斯覆命,自請處分了。」
大鬍子面有難色道:「可是咱們勞師動眾,來了大半年,怎可空手而返……」
右使道:「空手倒也不見得。」
大鬍子道:「你的意思我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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