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3-29
- 最後登錄
- 2021-9-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3969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969
- 相冊
- 16
- 日誌
- 19
   
狀態︰
離線
|
正是老古人所謂「父子天性」的道理吧!
一旁的小賭也正與新認的老哥哥話別。
只見做哥哥的,依依不捨緊握弟弟的手,一再地叮嚀道:「小賭,如今大哥的一身
所學,巳經全部授與你了,你雖天生聰慧,但畢竟玩性太重,不願精研武學,雖然說你
不想闖蕩江湖,但需知,凡是與賭有關的,很難不和江湖牽扯上恩怨。因此我只希望,
你在有空時,盡量挑撿些你有興趣的武功多練練八以備不時之需。」
小賭很難得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自嘲道:「還是大哥瞭解我,不會逼我一定要學
什麼,不像我師父,每次賭輸時就會逼人練功,真賴皮!」
此時,地獄門主和五殿主不再做地獄門的打扮。
他們只是和平常人一般,穿著儒式長衫,與小賭他們邊行邊談,倒也沒有引起官道
上來往行人的注意。
凝視著小賭純稚無邪的面容,地獄門主不禁有些感慨。
小賭實在是練武奇才,自己一身所學是如此廣博複雜,但居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就被小賭掏空,只可惜小賭學則學矣,卻不求甚解,學了十成十,卻只有一成一的功力,
除非他自己想練,否則誰逼求也都沒用。
和他相處月餘,總算對他的個性有些瞭解,無奈之下,只好勸他找一些有興趣的功
夫練練,不然又能如何?
行行復行行,送送又送送,好不容易,總算將兩個大人勸走,總算結束一段十八相
送。
長安,我國歷代名都之一。
李白有詩…
五陵年少金市東
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游何處
笑入胡姬酒肆中
其中,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便是描速長安西市酒樓林立的一景。
晌午,不但街上仍是人來入往熱鬧非常,就是人的五腑千歲也熱鬧不巳,大叫開飯。
醉香居,便位於長安西市,更是眾酒之冠。
三層樓高的建築,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一眼望去端地是氣娠非凡。
即便只是樓中夥計,也是穿得頗為體面,不愧為長安第一樓之名。熱絡的招呼,親
切的服務,更是此樓無虛席、生意鼎盛的重要原因之一。
按照一般常理來說﹔酒樓、飯館往往是越上層樓消費越高,氣氛也越雅致,亦非一
般平民百姓會上去,能上去的地方。
當然,醉香居也不例外。
不過,遺憾的是酒樓、飯館並無規定,雅樓非得雅人才能去得。
如今,小賭等三人便正在這典雅的醉香居三樓之上,大快剁頤。
他們可不管樓上的氣氛如何,對著滿桌精緻可口的菜餚,鷹風膀、旋風筷如狂風暴
雨般襲捲而至,三個人拼著老命搶菜吃。那種巴不得將碗盤桌筷,一併吞下去才甘心的
吃相,就連閻羅地府沒關好,不小心跑出來的餓死鬼見著,也得甘拜下風,三呼萬歲。
而他們右手邊的一桌,坐著一名身穿華服,未及弱冠的少年。一柄白色連鞘的長劍
橫攔於桌上,劍柄處還有金黃色的劍墜子掛著,看樣子也是個練家子。
這個華服少年,看著三人如此目中無人的吃相,頻頻冷哼不已,彷彿不屑與此種粗
人同處吃飯般的神情。
待到三人風捲殘雲的掃完桌上東西,才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放下筷子,手撫肚皮,
大舒口氣,一副酒足飯飽叫德性。
小賭仍是直豎的沖天馬尾,瀟灑披散而下的油亮黑髮,依舊隨著腦袋的晃動,不時
地甩呀甩的。
三人又換回一式的青布素衣,左看右看就是一副很莫辦(沒派頭)的樣子。
正當樓上眾食客,盯著這三個小沒水準直看的同時,店夥計又引進了一位客人上樓
來。
但見樓梯口處一亮,上來一位十三四歲的俏佳人。可愛的蛋形臉,配上一對水汪汪
的大眼睛,直鼻子,櫻桃嘴,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蓮步輕移,小姑娘的動作既優雅又輕柔,緩緩地行向小賭對面的座頭坐下。
她看見小賭三人直盯著她看,一副那種眼珠子要掉下來的賊相,不好意思地微微一
笑,逕向候在一旁的小二點菜。
小賭終於回過神來,大叫道:「哇塞!這是哪一個仙女下凡?我的乖乖!不看她的
眼,不看她的眉,看的時候心裡跳,忘了我是誰。」
三寶更是誇張地雙手捧心,直翻白眼憋聲道:「喚!我死了!天下怎麼有這麼美的
姑娘對我笑?」
四平也不甘落後地說道:「少來,你是癩蛤蝶想吃天鵝肉,臭美。沒看見這位小仙
女是對著我笑呢!」
這話說得眾人忍不住地笑出口來,而小姑娘更是羞答答地紅著臉兒低下了頭,故意
裝作沒聽見。
而那個華服少年,看三人如此唐突佳人,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想上前教訓教訓這
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時……
「仙女,請……了。」
小賭已來到小姑娘桌前,雙手作揖,行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大禮,唱起了黃梅調道:
「姓任,名小賭,家住江南邊,十五歲,還沒有訂過親。」
接著又有模有樣比手劃腳地唱起了平劇,道:「不知仙女從喝(何)處來,往喝
(何)處去也?」
小姑娘被小賭這種怪模怪樣給逗得笑的合不攏口,看他一副娃娃臉,又一本正經的
樣子,就覺得好玩,於是就回答道:「我姓寒,又名飛雪,寒冷的寒,飛舞的飛,下雪
的雪。我從很遠的山上來,聽說武林很好玩,所以就跑出來闖江湖。」
此時,華服少年看見佳人和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有說有笑,不禁醋勁大發。
他立刻來到姑娘的身邊,很生氣地抱拳,開口向小姑娘自我介紹道:「姑娘,您好!
在下終南派馮達,人稱無影劍便是。今日有幸,得見姑娘,不知能否與姑娘做個朋友?」
任小賭和佳人談心談得正起勁,半路卻滾出個不識相的電燈泡,真是大大的煞了風
景,一肚子不爽。
聽這不知死活的傢伙說完之後,原來是在唱約會三部曲的第一部曲,自我介紹章。
想跟他搶女朋友,窗都沒有,還提什麼門,這就叫做葡萄成熟時……還早吶!
當下也毫不客氣,斜睨這個倒霉的馮達一眼,無聊地道:「這兒是在唱戲,你沒聽
見啊!又不是在打麻將,幹什麼又碰,又打,真沒水準!」
提起這個馮達,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稱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後起之秀。不過這倒
不是馮達他本身高明,而是一來,在江湖上終南派排名手九大門之中,當然人多勢眾,
所以終南弟子連帶也沾光,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稍有名氣。
二來,終南派年輕一輩中,有兩個人在江湖上闖出點名堂來。
一個是掌門人無為道長的首徒道遙劍風自儒,為人瀟灑淡泊,不拘小節,一手全真
劍法以得乃師真傳。由於個性平易近入,在江湖上朋友不少,名氣自然不小。
另一個出名人物則是掌門人師弟無塵道長的弟子,斷魂劍冷雲,為人和其師弟道遙
劍正好相反,沉默寡言,不茍言笑,劍法犀利無比,個性嫉惡如仇,一向是做到除惡務
盡,壞人被他碰上,保證是劍到命除,所以被稱為斷魂劍。
三來,馮達之父終南一劍馮英飛為無為道長的俗家師弟,他與無為、無塵二位道長
同時被稱為終南三子。有些好事之人,就將馮達和他二位師兄湊在一起,也掛上終南三
英的名號,以媲美他們的師父。
如此這般,馮達這小子理所當然在江湖上也有那麼點名氣。
如此一個有名氣的終南三英,早就被他的老子給寵壞了,怎麼能受得了被人如此消
道呢!
他在惱羞成怒之下,一把扣住了小賭的右脈,狠狠地將小賭往窗外摔去,心想:
「摔死你這個不入流的東西。」
小賭也很聽話地往窗外飛去,眾人見狀,不由得同時驚呼一聲:「啊!」
只有三寶和四平二人,一點也無所謂。
眼見小賭身子巳經到了窗口,忽地一個翻身,雙腳蹬向窗椽,速度加快一倍地倒飛
回來,直往馮達身上撞去。
待馮達感覺不妙,想回身閃避時,已來不及啦!只見小賭又是一翻,雙腳毫不臥晴
地往馮達臂部踹去。
只見他將馮達踹得飛過二張桌子,五體投地地摔在第二張桌子上。
只聽見一陣乒乒乒乒的聲音,就看見馮達右手抓著一隻脆皮烤雞,左手按著一條清
蒸鱸魚,外加砸碎一碗魚翅燕窩湯,就這麼稀裡嘩啦地被擺平在桌上。我的乖乖!要說
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受到小賭這款招待,如果還能臉不紅、氣不喘,拍拍屁股走人的話,那麼被招待的
這個人,不是聖人,就是白癡。
馮大少當然不是聖人,更不是白癡,他只是一個很平常很平常的正常人,所以他的
反應也是很正常。
他只不過是兩眼噴火,咬牙切齒,一個「餓虎撲羊」的姿勢,撲向小姑娘桌旁的小
賭,一副非撕碎小賭才甘心的模樣。
此時,小賭看到馮達撲來,對著小姑娘一個長揖到地,又唱起了平劇,道:「我揍
(走)了……」
未見小賭作勢,只有右足斜跨一步,人便己經輕輕飄飄地閃身而出。直至此時,也
才算見到小賭露出他過人的輕功來。
馮達一撲未成,入在空中,硬是扭腰、挫身,凌空打個頓,便斜向小賭抓去。如果
不是馮達一身湯湯水水,狼狽萬分的話,那他這個美妙的身法,也許會博得一些吁晴的
掌聲。
三閃四躲,小賭倒躲出興趣來了。
只見他忽高忽低,瞎闖亂竄,而馮達就在他身後不遠,死命地追趕。
二人在三樓一追一逃,倒像在玩官兵抓強盜。
三寶和四平二人不但不去幫忙,反倒在一旁吹起口哨為小賭加油。
只聽見小賭一邊跑,一邊大聲念道﹕
「一、二,滑壘,
三、四,跨欄,
前方無路,
剎車待轉。
左轉彎呀右轉彎,
無處可轉向下鑽。」
配合著動作,還真有看頭。
三寶、四平此時更是囂張,二人口哨吹得更響,還拚命猛拍著桌子助威。
他二人口中不時指點道:「左邊!右邊!」
「快!快跑。」
「不對,後面來啦!」
「贊!再來一個!」
不僅如此,小賭每經過一張桌子,總會順手抓起些盤子、碗什麼的,連碗盤帶菜餚,
一股腦地往馮達身上招呼。
可憐喲!馮達躲也不是,擋也不是,又非要生吃小賭才甘心,他大概有些後悔,為
什麼自己要惹上小賭。
而醉香居的三樓,此時實在是特別有氣氛,有些客人難免會遭到魚池之殃,紛紛往
樓下避去。
沒人的樓上,更容易讓小賭施展。小飛雪早已經看得傻了眼。
唉!雅樓如若有知,此時必當號陶大哭?我歹命呀!
終於,小賭側身滑壘,一個漂亮的高級動作,自小飛雪所坐的桌底下穿出,順手帶
走了桌上的茶杯,一日喝乾,學起貴妃醉酒的樣子,踉踉蹌蹌,千嬌百媚地回眸一笑,
單手揮拋輕甩,將杯子丟還給小飛雪。
三寶、四平見狀,如梨園看戲般,大喝道:「好j」二人四掌更是拍得起勁,像真
有那麼回事似的。
小飛雪接到杯子時,正巧馮達也追到桌旁。
小飛雪看巳經鬧得太不像話,便起身攔向馮達,道:「馮公子算了吧!別再這樣追
下去啦:「
馮達有氣沒地方發,當下很不客氣地一把推開小飛雪,怒道:「小賤人,滾開!」
小飛雪當場愣在那裡,從小到大,還沒聽人罵過這麼難聽的字眼,而且又是被罵得
如此的莫名其妙。
馮達正待再追趕,小賭不知何時回頭,正停在馮達跟前,馮達差一點一鼻子撞了上
去呢!
只見小賭雙手叉腰,右腳輕拍著地面,臉上慣有的純稚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而起
的是一抹隱含威煞的森冷表情。口中冷冰冰不含任何情感地道:「瘋狗!你剛才在亂吠
些什麼呢?」
猛一見小賭的眼神表情,馮達的心折通一聲,大大的嚇了一跳,想起了被罵瘋狗,
又愣停了一會兒。
忽然又怒向膽邊生,惡狠狠地道:「臭小子,你以為你這個熊樣能嚇得了誰?」
忽然,啪啪兩聲,馮達兩頰腫得跟剛做好的紅面龜一模一樣。他甚至沒看清楚小賭
是如何出手的,就感兩頰火辣辣的不是滋味。
馮達恨恨地回身,抽出剛才置尹桌上的長劍,一領劍訣,便往小賭胸口刺去。
眼看著要刺中小賭時,眼前一閃,小賭的人巳不知去向,也算馮達老練,回手便是
一劍橫掃。卻忽然覺得一股掌力自左側擊來,由於招式已經用老,收手不及,硬是被這
股掌力掃中,打了兩轉,往樓梯方向轉去。
沒等到他站穩,另一股掌風又再掃到,將他一掌打得自樓梯口處飛下去。還好此時
樓梯口擠滿看熱鬧的人,他便跌在這群人的身上,總算沒把他摔得天南地北不知。
也因為小賭用的是一股巧勁,並沒有將他打傷,否則,只要這掌打實,只怕馮達這
小子就要讓人給胡啦,再也別想又碰又打!
事至如此,馮達還有什麼臉留下。
雖然不至於抱頭鼠竄,但也是受洗的相當徹底,一身濕答、答,外帶滿身的菜香離
去。
三寶、四平二人同時起立,以最熱的掌聲,歡迎小賭凱旅歸來。
瞧他那一副志得意滿,不可一世的德性,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邁著八爺步,小
賭來到小飛雪身旁,再度落坐。
總算,小賭很難得真心感到抱歉,並且以他最最真心的歉然,向小飛雪道:「對不
起,小娘子,害你被那只瘋狗咬一口!」
小飛雪沒聽出玄機,也就落落大方地說道:「沒關係啦!反正你已經幫我教訓他,
而且人若是被瘋狗咬一口﹔除了自認倒媚以外,總不能也去咬瘋狗一口吧!」
「哈哈!」
四人不約而同大笑出聲。
本來,小賭見這個小姑娘如此的害羞,可能受不了太重的話,沒想到小姑娘居然如
此開朗,真他媽的對上葉口,頗有遇上紅粉知己的感覺。
其實,想也知道,如果小飛雪真的很秀氣,也不會一個人偷溜下山,想闖江湖去也。
這就叫暗槓……給你好看!
三寶和四平兩人早就轉了台,搬到小飛雪這桌坐下。
此時,四平一眼看見小二畏畏縮縮地在樓梯口處,探頭探腦的,就很不高興地叫道:
「小二,不會上來啊,又不是小媳婦兒,幹啥躲躲藏藏!」
小二惶惶恐恐地一步一哈腰地來到桌前.苦著一張比苦瓜還苦的臉,對小賭道:「小
公子,你這一鬧,不但把客人都趕跑,又將敝店弄得一團糟,您叫小的如何向掌櫃的交
待?」
小賭眼睛一溜,看到自己的傑作,頗有成就感。但是看到小二那副苦瓜臉,也覺得
有一點點過份,於是從口袋掏出一疊銀柴,看也不看,隨手拈了一張給店小二。
小二接過一看,啊地一聲,下巴差一點掉下來。
乖乖!大蒜炒大蔥。原來是開封府最大的一家錢莊吉祥錢莊,乃是全國通用的銀票,
票額上五千兩三個字,好似會閃閃地發光。
光這一張銀票,足可買下二樓醉香居。當下,小二的眼睛瞪得是一個比兩個還要大。
小賭可不管這麼多。
看見小飛雪點的飯菜,至今仍未上桌,一巴掌打醒發呆的小二道:「喂!天亮了,
生意還做不做?沒看見小姐還沒吃飯!」
小二還沒有從五千兩的震撼中醒過來,倒不覺得被打痛,只是很習慣性地哈腰點頭
道:「是,是,馬上來,馬上來。」
雙腳咚咚咚地下樓去了。
有錢好辦事,不一會飯菜上桌了。
另外也上來幾個夥計,開始收拾殘局。
小賭和三寶、四平就這麼虎視耽耽地看著小飛雪吃飯。
這一頓飯,可讓小飛雪吃得痛苦萬分,匆匆結束了之後,取出一條柔柔的粉紅色絲
絹,輕輕地擦了擦口。
「哇塞塞!粉紅色的手帕,粉紅色的衣服,粉紅色的小臉蛋,哦!我醉了,我醉了!
我醉了!」
小賭說完,還真咚一聲,昏倒桌上。
小飛雪見狀,又羞又氣,千脆拿起桌上的茶壺道:「既然你已經醉了,我就替你解
解酒吧!」
毫不客氣地,澆了小賭一壺冷水。
「我的乖乖!」
小賭可沒想到小飛雪竟敢如此狠毒,一蹦而起,拚命甩著頭上臉上的茶水,活像一
只落水上岸的哈巴狗。
小飛雪早就笑得花枝亂顫,成了掩口葫蘆。
三寶和四平二人更是頭下腳上,笑癱在板凳上。
難得!難得!
生平第一次,任小賭馬失前蹄,被人整倒。
這太有損形象,小賭不甘示弱,端起小飛雪喝剩的湯,往小飛雪潑去。
小飛雪腰不扭,肩不晃,姿勢輕靈優美的飄開身去,便躲過了一劫。看起來,小飛
雪的輕功身法,又比小賭高上那麼一點。
於是,另一場飛盤大賽就要展開了。
三寶和四平有鑒於剛才小賭對付馮達時,只做觀眾,實在不夠過癮,如今逮著了機
會,馬上加入戰場,大戰一番。
剎時,只見滿天飛盤、飛碗、飛筷、飛壺……所有能砸,不能砸的全都上了天,真
所謂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給。
正在收拾善後的夥計們,一見鋒火又起,乾脆全坐到桌下避難去了。
等到小賭等四人筋疲力盡地自醉香居出來,太陽早已偏西一大截了。
四人如今最迫切的,便是想找家客棧,好好的休息。
小飛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在小賭他們的身後,最後,終於忍不住拉拉小賭的衣袖,
道:「任公子,我跟你們一塊去,好不好?」
小賭裝傻道:「咦!任公子?什麼是任公子?」
小飛雪不禁跺著腳,不依地道:「入家是和你說正經的啦!」
三寶忽然像個挑剔的買客般,繞著小賭上下左右的打量著,小賭也很合作地擺出一
副待價而沽的姿勢。
終於,三寶開口道:「公子?就憑這種外銷退貨、賊頭賊腦的樣子,他也配稱公子?」
小賭無所謂道:「你不知道,這年頭,外銷退貨入家都搶著要?沒知識!」
說完又白了三寶一眼,才對小飛雪說:「算了,你也別叫我公子母子的,乾脆就直
接叫我小賭好了。至於你嘛,看你功夫很好的樣子,隨隨便便地就飛來飛去,我就叫你
小飛飛好不好?」
小飛雪很高興地點著頭。
「至於他們兩個,我都叫他們小三、小四,你也跟著這麼叫就可以了。」
四平慘叫一聲,問道:「好師兄,你怎麼可以如此見不得人的事洩漏出來,難道你
忍心讓我們永遠長不大?」
小飛雪奇道:「你叫他師兄?」
四平才想到又漏氣了,只可惜現在摀住嘴也來不及啦!
三寶火大地踹他屁股一腳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四平當真不敢再開口。
小賭哈哈直笑道:「當然,他們不叫我師兄,叫什麼以後再跟你講就是啦!」
小飛雪一聽,高興得拍手道:「那你答應讓我跟你們在一起闖江湖嘍?」
「跟我們一起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可不是要闖江湖的呢!」
小飛雪側頭道:「沒關係,可是不闖江湖要幹什麼呢?」
「我們要在賭國揚名立萬。」
「哦!在賭國揚名立萬好玩嗎?」
「好玩,不但好玩而且可以……」
小賭和三寶、四平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地道:「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可愛的小飛雪雖然不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是看小賭三人笑得如此得意,也很高
興。
沒想到自己才下山沒多久,就遇了這麼有趣的朋友。如今小賭答應讓她一起去賭國
揚名立萬,將來一定很風光。
唉!這丫頭還以為自己走運了,真是天曉得哪!
***※
馬嵬坡。
不知道是不是曾經有那麼一匹馬或一群馬,死在這個坡上之後,變鬼來嚇人,所以
才叫馬嵬坡。
小賭、小飛雪、三寶、四平等人,頂著火熱的太陽,終於來到坡頂。
小賭和小飛雪的額上已經微微見汗,而三寶和四平更是氣喘噓噓。
自早上出了長安,直到現在,一夥人都沒有看到什麼可以打尖休息的地方。而此時
坡下不遠的地方,正有一座樹林,濃蔭的林中,看起來就很涼快的樣子。
三寶和四平巳經大聲在歡呼:「喲呵!可以休息啦!」
二人風一樣地往下坡路衝去,巴不得早點進林內休息去。
小飛雪看得微微一笑,回眸望向小賭道:「小賭,快,別輸給了三哥和小四哥他們
了。」
原來,小飛雪不好意思讓三寶和四平長不大,所以在小三和小四後面加了個哥字,
表示敬老之意。
小賭點點頭,伸手拉住小飛雪的手,口中大叫道:「飛呀!飛呀!小飛飛……」
不過二、三個起落,已經越過了三寶和四平。
足見小賭的功力,確是比三寶和四平高出那麼一點兒,也不愧他做人家的師兄啦!
江湖之中,有所謂逢林莫入的規矩。
可是,對於小賭來說,他可不管些狗屁倒灶的事。反正,他並不是在混江湖。
正打算一頭栽進林子裡時,小飛雪突然剎車,拉住了小賭。
小賭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啦?」
三寶和四平便趁機趕過了二人,一頭鑽進林中大叫:「我們贏了。」
小飛雪指著林外一棵大樹上,道:「小賭,你看,那是什麼?」
原來這樹上正插著一支精鋼打造的令箭形的東西,而令箭的把手部分,還綁著一條
紅色的絲帶。
令箭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映著紅色絲帶,彷彿整支令箭上,鮮血淋漓的感覺。
乍見之下,即使是日正當中,仍然令人忍不住打個冷顫。
小賭皺皺眉頭道:「好像是某個幫派的標誌。」
接著又說道:「我曾聽師父說過,有些幫派在尋仇或辦事時,不喜歡人打擾,便插
上一件獨門標誌,要武林朋友繞道而行。這樹上的玩意,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小飛雪急道:「那小三哥和小四哥如此闖進去,只怕……」
話沒說完,就聽見林中有叱喝之聲。
於是,二人急急掠進林中。
只見本來無人的林中,此時卻出現將近二十個人,將三寶和四平二人團團圍住。
這群人,一式白衣,並以白色布巾覆面。
除了為首那人身穿長袍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勁裝打扮,而且包括那個穿白長袍的人
在內,每個人都在腰上繫著一條血紅色的腰巾。左胸之上八以紅線繡著一支令箭,令箭
之內赫然有至尊兩個大紅字。
為首的白衣蒙面人,看見小賭與小飛雪雙雙撲入林內,便冷哼一聲,道:「還有多
少幫手,便一起叫進來,讓大爺一起替你們超生吧!」
剛剛在林外,小賭乍見精鋼打造的令箭形的標誌時,便有不太妙的感覺。
如今又見白衣人胸前,看似紅色蚯蚓的二個紅字,不禁暗吃一驚,付道:「我的乖
乖,居然要死不死的地碰上這群殺千刀的至尊教。」
想歸想,口中也不客氣地道:「哼!哼!是哪些不要臉的傢伙,居然敢對我老人家
不敬,阻攔我老人家的去路?你們全都不要命了?」
「哈哈……」
這群蒙面人,看小賭不過是個十來歲大的娃兒,不但老氣橫秋地自稱老人家,而且
說話口氣之大,好似他是個多麼厲害的人物,不禁都仰天大笑。
「嗯?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大笑!」
「小娃兒,我至尊教從沒有不敢的事。」
三寶和四平到現在才搞清楚,這群白衣人競然是至尊教。二人面面相覷,心中暗叫:
「我釣乖乖!」
小賭知道,一旦至尊教現身,事情就沒得善了。
於是,對著三寶和四平一施眼色,便破口大罵道:「他奶奶的至尊教,你們不來惹
我便罷,如今惹得我老人家不高興,我就叫你們嘗嘗被殺的滋味。」
「味」字剛出口,三寶和四平同時大喝一聲,撲向圍住他們的勁裝白衣蒙面人。
小賭也飛身而起,凌空對小飛雪道:「自己小心!」便往為首–的長袍白衣蒙面人,
狠狠地撲過去。
白衣人沒想到小賭說打就打,一下子就被三寶和四平放倒,四五個人。
長袍白衣蒙面人不愧是個老江湖,見小賭撲來,不慌不忙的單掌劈出。
轟地一聲,二人對過一掌。
長袍白衣蒙面人微退半步,小賭卻在空中打了兩個滾,才落地。當時不說二話,又
再度向長袍蒙面人攻去。
在與地獄門主相處的一個月之中,小賭知道了不少有關至尊教的事。
像此次,須頭的長袍白衣人身上的令箭圖形中,除了至尊還有四個小圓圈,這表示
此人為壇主級的人物,而只要是壇主以上的人物,功力在武林中,都是可以名列一流的
高手。
如果跟這種人多綽,吃虧的一定是自己,所以,一開始小賭就打算盡速地將他解決
掉。
於是,二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開打起來。
小飛雪空在一旁著急,卻又插不上手幫忙,原來,小飛雪雖然武學家傳,也有一身
不弱的功夫。
可是,自小就在家人的呵護照顧下長大,從未離開過家,幾時見到過真棒實劍的打
鬥,她怎麼能不傻眼。
小賭偷空一看四周,見三主和四平各被六七個人困住,對手雖然是小角色,但是螞
蟻多咬死象,二人己經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