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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明查暗訪
及進住處,雙兒和苗多財斜眼瞧人,大有興師問罪之態。
唐小山乾笑道:「有事嗎?」總覺不妙。
於雙兒冷道:「你今天幹啥去了?」
唐小山恍然:「你見著了?」
於雙兒冷道:「不必見著也有人會說。」
唐小山瞄向苗多財,「你說的?」
苗多財乾笑:「雙兒逼問,我只好說啦!我覺得那只不過是應酬罷了,雙兒卻很在意!」
於雙兒冷道:「一大早就去應酬?」
唐小山乾笑:「她可是大師傅孫女,我不陪她行嗎?可惜神貓未見著後半段,否則不可能引起誤會。」
苗多財湊趣道:「後段如何?把誤會變成事實,所以不必再誤會?」
他一副看著生米煮成熟飯表情。
唐小山斥笑:「老是想歪,後半段是她拋我而去,投向金三八懷抱,真是氣人!」
苗多財、於雙兒同時一楞。
苗多財征道:「她真的不識抬舉?」
唐小山自嘲一笑:「說她不識抬舉也不對,到了傍晚,她又跑回來,說什麼只是去應付金三八,她的事和她爺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也不想涉入兩莊恩怨,她和金三八交往,純屬個人行為。」
苗多財一臉不解:「她到底在想什麼?」
唐小山道:「天知道,或許她本就是任性女孩吧!」瞄向於雙兒,邪邪笑起:「所以啊,以後你該放心啦,她根本看不上我。」
於雙兒不禁窘困,反斥道:「誰管你死活!開飯啦!老是不回家餓死算了!」
說完,她趕忙清到廚房端萊去了,以掩飾窘境。
唐小山看在眼裡,逗笑不斷。
苗多財笑道:「女人啊!毛病忒成多,所以我才不上當!」
唐小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想當一輩子打光棍!」
苗多財笑道:「那也得找到適合者再說。」
兩人相視而笑,開始討論何者較適合,結果苗多財條件太簡單——只要是女人,而且會撒嬌便成。
唐小山聞言呵呵笑起,直道:「那豈非到勾欄院去找就有了?」
苗多財竟然不否認,板板點頭直道是極是極,追問之下,方知他以前有個老相好,陪他度過一段快樂時光,可惜等不及便從良嫁人,他好生悔恨,卻也暗暗以那老相好為標準,難怪提出此條件。
兩人聊得津津有味,於雙兒卻不愛聽,喝著開飯,還不去盥洗,兩人始打住話題,逕自盥洗去了,待回來便自開飯。
未久,肚腹己飽。
唐小山這才提及正事:「其實大師信此次進京,最大心思是想找一個恩人……」便將種種狀況說明。
他想苗多財混遍江湖,或許有所線索。
苗多財皺眉直笑,「神經病,光憑這些就要找人?京城雖不大,但人口何只千百萬,怎麼打聽?這無異大海撈針!」
唐小山道:「連使用分水刺這線索都派不上用場?」
苗多財道:「不是派不上用場。而是地廣人多,想找出,恐怕三月五月,甚至三年五年。說不定那人己搬走,豈非等於零,難道我們要傻乎乎找下去?其他生意不必做了?」
唐小山道:「這倒是了……不知有何快速方法可用?」
於雙兒道:「貼告示喁!把他通緝,官府不也都如此抓逃犯。」
苗多財眼睛一亮:「這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皺眉:「行嗎?把他當逃犯,豈非讓大師傅責罪!」
於雙兒笑道:「又非一定要說他是逃犯,說明我們在尋人,只要懸賞夠的話。照樣線索不斷。」
唐小山恍然:「對啊!的確好方法!卻不知要多少賞銀才會打動人心?」
想及銀子,難免英雄氣短。
苗多財道:「要立即造成轟動,我看得懸賞百兩以上。」
「百兩以上?」唐小山怔愣:「那豈非要我全部家當!」
苗多財道:「百兩己算小數目啦!那只是找到後的酬勞,如若要線索只要報消息或找到大鬍子娃常的便給十兩銀子,保證生意興隆。」
唐小山更詫:「就憑消息便給錢?我豈非立即破產?」
苗多財笑道:「大鬍子又姓常並不多,很可能是正主,你可考慮,反正大吉莊並非花不起這個錢。如果覺得太多換個方式,給個五兩,不必非得姓常,畢竟對方可能隱姓埋名,如此將萬無一失。」
唐小山仍自心疼:「這得花不少錢啊!」
於雙兒道:「或可另有計策,金湘蘭不是想拉攏李大師?咱們暗中傳她消息,她必定肯花大錢,到時我們跟蹤她照樣可得消息,只要先前一步截住她一切將無問題。」
苗多財猛擊掌:「妙招!就這麼辦,既省錢又省力!」
唐小山道:「要是真的被她捷足先登呢?一切豈非泡湯!」
苗多財道:「連這點兒信心都沒有?」
唐小山道:「別忘了,金三八是狐狸精一隻,她若暗槓消息,我們可能完全失敗。」
苗多財道:「既然如此說,你就自己花錢吧,反正一定划得來。」
唐小山輕輕一歎:「誰叫咱們有求於他!只要能從他身上找出龍吟劍,一切犧牲都值得啦!」
苗多財猛地一笑:「對啊!龍吟劍何只值千萬兩!花!該花!若不夠我去大勝莊搬銀子,一定要弄得它轟轟烈烈!」
於雙兒道:「不必要那麼轟轟烈烈吧!如此一來,必定引來太多人起疑,日後豈非自找麻煩!」
苗多財又是一愣,乾笑道:「說的也是,那就小轟小烈,照舊一百兩找人,傳消息給五兩如何?」
商量之下,全無異議,於雙兒遂在食後,找來筆墨開始書寫告示。
直到二更天,足足寫了百餘張,三人分頭貼往全城,三更天一過,始回來就寢。
次日一大早,竟然敲門聲不斷。
全是急著前來告消息。
東城常二麻子麵館正合告示,西域牛員外就是鬍子一大把,南街天帝廟廟祝便是要尋之人……忙得於雙兒不斷記錄。
眨眼一百兩銀子去了一半。
唐小山忽覺不對,便更正得找到確定長鬍子再給錢,後來者雖抱怨,卻也莫可奈何仍是說了。
其報案名堂無奇不有,光是賣面者即有數位,問及可會武功,那人便說刀削面武功一流。
問及可用分水刺?便說常常用,連麵條都切成分水刺模樣,惹得眾人哭笑不得,還是一一記下。
這還小事,竟然還有大鬍子者親自找來,劈口便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一大把鬍子,五十上下,姓常,叫登天,亦即常常登天之意,武功了得,還會使分水刺,你們看!」
那人露出滿口黃牙直笑,分水剌猛地施展開來,一個不小心喝地釘向門板,竟然揪不下來。
唐小山見狀笑道:「你的分水刺,一向用來刺門板的嗎?」
那人喝喝笑道:「這只是開端,只要百兩銀子奉上,莫說門板,就連牆壁,我照樣戳穿讓你們看!」
敢情他仍未察覺唐小山在笑他拔不出分水刺,卻自得把木門戮了洞。
眾人聞言,更自想笑。
苗多財道:「你知道我們懸賞用意何在?」
那人道:「不是在尋找恩人嗎?」
苗多財道:「是嗎?找恩人何必那麼認真?老實說我們是在找殺父仇人,你來的正好。是大鬍子又是姓常還會用分水刺,一定沒錯,來啊,抓下他。先給他一百兩,然後做了他!」
那人怔愣:「不會吧?」
他仍在猶豫之際,唐小山喝地欺撲過來,揪按桌面,扯下分水刺便砍,怒喝:「殺父仇人,納命來!」
這一砍『叭然』一響,切面而過,嚇得那人魂飛魄散,大叫,「我不是常登天,是常阿發!饒命饒命!」掙扎中已被唐小山放開。
他沒命搶逃,急道:「我不是你們殺父仇人,鬍子也是假的!」趕忙扯掉。以為後有追兵逃得更快。
唐小山、於雙兒、苗多財已呵呵笑起,其他排隊仍想告密者,不禁摸摸脖子,再也不見方才瀟灑。
唐小山揮揮分水刺,笑道:「哪個還想領一百兩的殺父仇人,請借一步說話。」
此語一出,復有三數名大鬍子者驚惶乾笑,急忙甩頭開溜,直道他們從不殺人,當然不值一百兩,逃得既快且急。
其他剩下者雖感受威脅,但只是報消息也就留下來,小心翼翼說出某人,由於恩人變仇人,告密者己自提心吊膽,有的甚且後悔起來。
唐小山見狀,再次笑道:「其實我們的確在尋恩人,方才只不過嚇嚇搗鬼者,你們大可放心便是!」
苗多財笑道:「我就是他父親,所以你們不必怕!」
群眾怔詫,貓頭貓臉的傢伙會生出如此兒子?
但在唐小山並未否認之下也就放心許多,開懷心情又起,一一說出心中人選,始暢快離去。
這一波,再記錄十餘人,始落得清閒。
待人走光之後,苗多財始呵呵笑起,「沒事多個兒子也不錯哩!」
唐小山瞄眼一笑,「通常當我爹的,現在都已經很習慣把眉毛剃掉!」
苗多財不解:「為什麼?」
唐小山道,「他自覺很倒霉,所以把眉毛剃掉改運,你覺得如何?」
分水剌突然一抖,利光乍閃,苗多財唉呀驚叫,趕忙抽退,摸向眉毛,還好仍在。
唐小山卻把利刃收回,輕輕吹去,黑毛飛落。
苗多財見狀復又唉呀一聲:「我的毛?」
抓向鬍子,卻已少了半截,嚇得他苦笑不已:「老弟你剃了神貓鬍子,叫我如何捉老鼠?」
唐小山笑道:「抱歉,那我再把它種回去便是。」分水刺利尖便欲挖去。
苗多財唉呀再逃,窘笑道:「不必了,還好沒剃光,夠用啦!我看算了,當爹的確危險萬分。」實是後悔方才說過那句話。
唐小山呵呵笑道:「不會吧!久了大概就習慣啦!」
苗多財急搖手:「半刻鐘即受不了,哪還敢久候?你另找別人吧!」立即轉開話題:「得了不少線索,辦正事要緊不是嗎?」
唐小山這才收回兵刃,道:「是該辦正事,可惜賠了不少錢,得回去跟莊主商量商量,我看你先替我跑吧!」
苗多財求之不得,立即頷道:「沒問題,我立刻去收拾那些傢伙。」
說完,抓起名單便往街道行去,先避開再說,免得唐小山不小心又把利刃剃來,那可得不償失。
於雙兒道:「我呢?」
唐小山道:「留在這裡接待前來告秘者如何?當然,如果想不開,四下溜轉也行。」
於雙兒淡聲一笑:「快去快回吧!我再不動,當真會變成黃臉婆呢!」
唐小山笑道:「怎會?你是越來越漂亮,我快被你迷死啦!」又想欺身揩油。
於雙兒趕忙閃開,斥笑道:「少來!快去辦事,再胡言亂語小心我塞你嘴巴!」
「我句句由衷!」
唐小山虜誠拜禮,這才甘心離去,惹得於雙兒甜笑於心,暗道著了什麼魔,竟然死心塌地跟他到此當個煮飯的?更氣人的是竟然毫無怨言。
唐小山自是懷著戰勝一切心靈,快步奔往大吉莊。
他本想高高興興大肆邀功。
豈知莊主申劍吉卻焦切趕來迎人,開口即道:「唐兄弟你把事情鬧大了,為何貼那告示?惹得李大師極度不安正在那裡發愁呢!」
唐小山一愣:「怎會?如此正可加速找出那人啊!」
申劍吉道:「我也這麼想,大師卻說那是私下恩怨,他不願公開,你去聽他怎麼說吧!」
唐小山立即跟他步入後院行館中。
方入行館,已見及他不安地來回踱步,李欣欣則特別喜歡窗外石燈冒白霧,盯得出神。忽見唐小山進門,李巧驚神迎來,急道:「唐少俠可貼了告示?千萬使不得,如此一來,豈非把他當著通緝犯!」
唐小山道,「不會啊!我已寫出尋找恩人,對他將是甚為光榮之事。」
李巧輕歎:「你不懂!需知我們上了年紀之人最怕莫名干擾,雖然此法或許可能較容易把他找出來,可是鬧得全城皆知,他日後生活豈能安寧?何況他本不願張揚為善之事,這麼做,他可能根本不會出面啊!」
唐小山一愣,暗道:「沒想到事情還真複雜?」
李欣欣轉頭回來,笑道:「我爺爺意思是希望你以暗訪方式探查,不要太過張揚,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乾笑,拱手道:「既然大師有令,在下只好照辦啦!」
李巧這才露出欣慰笑容:「老朽無理要求,尚請見諒。」
唐小山直道哪裡哪裡,卻嘀咕著,五十兩銀子看是要不回了。
李欣欣笑道:「既然如此,別忘了把那些告示取下,免得讓人不安哩!」
唐小山只好點頭:「這就去辦。」
李欣欣笑道:「要我幫忙嗎?」
「不必了!」唐小山委婉拒絕。
在她堅持下,申劍吉只好開口要求唐小山帶人出去,唐小山哪敢再拒絕,便自答應。
時不宜遲,他倆告別李巧、申劍吉便又往外頭行去。
在轉過大街道後,李欣欣始呵呵笑起:「你好天才想出此法,我連做夢都想不出呢!」
唐小山冷道:「少挖苦人,是不是你要求你爺爺如此做的?」
李欣欣道:「誤會,這次我完全沒意見,我也意外爺爺會反應如此激烈,我發誓不關我事。」
唐小山瞧她一臉認真,所言大概不假,輕輕一歎,不再追究,忽見對街牆上紅告示,便行過去準備撕下。
李欣欣急忙追去,道:「你不再陪我逛街了?」
唐小山道:「紅告示百餘張,你高興便跟著逛來吧!」
說完,他撕下紅告示,復尋往他處。
李欣欣對他冷漠,先是一愣,隨又想及自己一個淑女,跟著他四處撕告示,未免不雅。
她便歎聲道:「算了!你不愛我跟,我便不跟,反正大吉莊我已認得,不會迷路啦,你好好撕吧,我逍遙去了!」說完,揚長而去。
唐小山本想喚她回來。以免因人生地不熟受到傷害,可是總無法喊出聲音,畢竟她想法忒異,莫要再碰釘子便是。
眼看李欣欣已走遠,唐小山輕輕一歎道:「反正她一向詭計多端,什麼都不怕,自己又何苦自找擔心?」
他想還是撕告示去吧,免得惹大師不快。
他實在猜不透,大師為何要暗著來,那多費力啊!
反正告示已貼出去,有心者,大概都該知道消息,現在撕告示,只不過聊表安慰心意罷了。
直到中午,他才把大部份告示撕下,卻仍暗中偷留幾張,也好持續昭告天下。
隨後,他返回住處。
於雙兒見他垂頭喪氣,問明原因之後,雖對李巧行徑不解,卻也安慰道,百餘位前來提供線索應該夠用啦!
唐小山不由打起精神笑道:「那就查證去吧!」
於是他和於雙兒收起攤子,把門關上,終於雙雙成行前去探查消息。
雖說擁有百餘名單,但在對照探查之後,許多重複者扣除結果只剩二十餘位。
儘管如此,這些人亦夠他倆忙得團團轉,可惜幾乎未能找到符合條件者,有的不是假冒,便是不懂武功,抑或根本不會使分水刺。
越找,越讓兩人心情低落。
不到初更,便已返回住處。
於雙兒苦笑:「再找下去,恐怕要瘋了。」
唐小山道:「我才慘呢!可能還賠上大把銀子!」
於雙兒道:「不必給那麼多,很多人是混水摸魚,存心想騙銀子的,這事交給我辦便行啦!」
唐小山乾聲笑道:「淪落此種地步,實是叫慘,且等神貓這頭看看,他去了一天不回,說不定有線索呢!」
於雙兒笑道:「希望如此,他一向靠此吃飯,大概有希望,我且備酒菜慶祝便是!」說完,進入廚房料理去了。
唐小山則坐於廳前邊思考邊等待。
就在於雙兒快把飯菜弄妥之際,苗多財已風塵僕僕趕回。
唐小山見人即問:「可有消息?」
苗多財神秘一笑道:「有,也可說沒有!」
唐小山道:「什麼意思?」
苗多財道:「線索有點兒用處,卻未找到常大鬍子,如此而已。」
唐小山驚喜道:「線索有用?快說來聽聽看。」
就連於雙兒亦湊向前,想瞭解狀況。
苗多財頓顯地位吃重,立即把紙張攤開,找到需要處道:「就是這裡,看到沒有?宣武門東,震威武館裡頭有個常姓武師會使分水剌。」
於雙兒道:「這好像是個小胖子跑來告密的,他還理半個光頭,我記得清楚。」
苗多財道:「沒錯,我還找過他,誰知他一見我就溜了,我覺得奇怪便特別留意震威武館,還進去問人,結果一無所知,沒人肯說。後來我偷偷潛向廚房間老廚子,他終於說出以前的確有這麼一個武師,但後來便不見了。」
唐小山急道:「他沒說去了哪裡?」
苗多財道:「當廚子,怎可能知道那麼多?最重要是總教頭矢口否認,其中必有緣故。」
唐小山道:「不錯,他大可直說,何苦隱瞞!」
苗多財道:「我探查許久未得動靜,只好先行回來告知消息,免得你們疑神疑鬼。」
唐小山笑道:「虧你這麼細心,看來跟你合夥好處多多!」
苗多財自得一笑:「當然!別的不行,偷偷摸摸我可說天下無敵手。」
唐小山笑道:「那就封你為偷偷摸摸王吧!」
苗多財皺眉:「怎會有這麼難聽封號。」
唐小山笑道:「我一向以真實封號為原則。」
苗多財乾笑道:「實話使人傷心。」
兩人還想鬥嘴,於雙兒說道:「談正事吧!我認為量該查的是那個小胖子。」
唐小山已被吸引:「怎麼說?」
苗多財道:「他是該查,但你語氣像發現什麼?」
於雙兒稍帶得意笑道:「照理說,那小胖子年紀輕輕怎知震威武館之事?說不定有人指點。」
苗多財道:「如果他一直在武館附近長大,此事便不足為奇。」
於雙兒道:「可是他看到你,為何要逃?」
苗多財道:「大概小老百姓,禁不了嚇吧!」
於雙兒道:「老百姓會逃出你魔掌?」
苗多財一愣:「對啊!他該有武功才對!」
於雙兒道:「所以說,他的身份很可疑。」
唐小山道:「縱使他身份可疑,我們卻只想找到常鬍子,不必費那麼大的勁再去探查他吧?」
於雙兒道:「我是說要是找不到常鬍子,或許小胖子是最佳線索。」
苗多財道:「抓他和總教頭對質,亦不失為好方法。」
唐小山攤手一笑,「怎麼說都行,反正查案不只我一人!」有人幫忙,落個輕鬆。
於雙兒笑道:「你想偷懶不成?」
唐小山乾笑:「怎敢,只不過讓你有表現機會而已,你不是常鬧著要出去?現在終可實現願望了吧!」
於雙兒笑道:「才不上當,我只是提供意見罷了,才不趟這混水。」
唐小山道:「那你另有何意見?」
於雙兒道:「你假冒學徒到武館學藝,保證有所收穫!」
「我?」唐小山一愣,隨即想笑:「虧你想得出來,把我送去受折磨嗎?」
苗多財頻頻點頭:「這不失為好方法!」
唐小山道:「何不換你去當學徒?」
「我?」苗多財想笑:「我這麼老還學武?別笑死人行不行?」
唐小山笑道:「活到老學到老嘛,說不定還可領獎狀呢!」
苗多財呵呵笑道:「病了,全都瘋了,連我這糟老頭也想出賣嗎?」
說說笑笑中,終也吃完這頓飯。
隨後,再談些細節,唐小山決定暗中監視震威武館,他遂和苗多財趁夜行去,於雙兒只能留家看守。
唐小山在行進間亦順路打聽李欣欣狀況,得知她已回大吉莊,心事少了一樁,行動起來更帶勁。
初更剛過,兩人終抵震威武館。
此武館看來己有數十年歷史,門前兩隻大銅獅雖觸摸得發亮,該是被許久撫摸所致。
除此之外,門面和一般大宅無異,只是門頂黑匾金體「震威武館」四字卻霸氣豪勁,頗讓人感覺其不俗之處。
此時武館門面緊閉,裡頭卻傳來喝喊聲。
唐小山、苗多財覺得奇怪便尋向暗角處,掠向高牆,往裡頭瞧去,大廣場置有百盞燈籠,以及十數盞火鼎映得四處通明。
數十位門徒光著上身,手抓兵刃,認真練著秘功。
唐小山乍見他們所抓兵刃,登時怔愣:「分水刺?」
苗多財亦感意外,極目往陣前教練瞧去,竟然是位年輕人,他長得碩高,表情冷漠,舞起分水刺隱含殺氣。
苗多財瞧上幾眼,怔道:「這可是道地峨嵋分水剌招法,他會是誰?」
唐小山道:「若是姓常,恐怕是常大鬍子的徒弟吧!」
苗多財道:「也有可能是他兒子……」
兩人瞎猜,莫衷一是。
忽見那年輕人喝道:「看清楚這招『抽刀斷水』,三分巧,七分勁,招招連招,讓流水無法越雷池一步。」
說完,只見得他全力一舞,直若日月交輝,群星亂點,幾乎已將身形裹住。
那劍勢生風,嘯得週遭枝葉捲飛,群徒褲管獵獵作響,他猝然喝定,猛一收招,全場煞靜無聲,群徒卻已目瞪口呆。
苗多財見狀,不由暗自叫好。
猝有一道勁風往他背脊射去,直中臀部,痛得他唉呀尖叫。
唐小山怔詫回頭,忽見人影閃人暗處。
他急道,「有人偷襲我們!」
話聲末落,猝見群徒喝叫:「有人偷窺,把他抓下。」大群弟子急步圍來。
唐小山、苗多財同自叫糟,怎會落得如此狼狽?
眼看大批人馬衝來,兩人正待逃開,忽見那年輕武師抓著兵刃,快步奔向暗處,極欲避去。
唐小山當機立斷,道:「你去追暗算你之人,我去追他!」
說完使出龍騰九天絕頂輕功,猛地一躥射去,踩著群徒腦袋,直往年輕武師逝去方向追去。
苗多財可不願當落水狗,急往暗算者衝去,希望追得著然後賞他大饅頭吃吃。
兩人這麼一前一後閃逃,任武館弟子眾多,卻哪曾見過如此快捷身手,尤其唐小山踩頭而過,更嚇得那人怔頭愣腦,詫愣當場,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至於唐小山追及年輕武師,或許驚天武學厲害,「龍騰九天」又是曠世絕學,縱使唐小山功力不足。
但極力施展開來,照樣身形如電,幾個閃身,竟然逼近年輕武師不及二十丈,嚇得他冷喝,反手一把暗器直射過來。
唐小山乃是暗器祖先,一看即知是金錢鏢,伸手彈出指勁,輕而易舉打偏暗器,身形仍往前追。
他笑道:「兄弟別緊張,我是友非敵,只是有些話想問您而已。」
那人冷笑,不肯吭聲,一擊無效,突又掠向附近大戶古宅,他猛躥樹幹,極欲藏身,隨又一掌切斷樹幹。
叭地脆響,枝斷樹倒,唐小山卻正巧衝上來被壓個正著,他暗叫不好,神龍躍天般曲角度斜往上翻,終能勉強閃過樹枝壓頂,然想再追年輕武師時卻已不見人影。
他好生懊惱,仍自追前。
那年輕武師逃過追蹤,連縱十數民宅屋頂之後,方自尋往一處隱秘宅院躲了進去。那似乎是無人空宅,除了林樹森森,野草亦及胸高,顯然久被遺棄。
那年輕人卻找向後院一棟雅屋,不久,終於點亮燭火,淡淡傳來一句:「會是誰?想壞我大事嗎……」只此一句,立即沉默。
唐小山仍未追著年輕人,他轉過數條街道之後,自知把人追丟,已解嘲笑道:「沒想到出師不利,這小子武功倒是甚高,竟然能逃過我的追捕!」
人已追丟再尋不易,他只好選路折返,行及西街,忽見苗多財垂頭喪氣晃來。
唐小山見他表情,呵呵笑起:「你也沒追著!」
苗多財困笑:「栽了,對方顯然一流高手,我竟然連屁影都未見著。」
唐小山道:「你趕去追他時,他已無蹤可尋。」
苗多財道:「不然,我想連較量機會全無!」
唐小山道:「或許他地形熟,突然藏起來……要是當時我追他,或許能逮著什麼……」
苗多財道,「你也失敗了?」
唐小山乾笑:「你沒成功,我哪敢超越你?那傢伙耍了詐先斷樹幹,我想追,他已走失,只好很沒面子地回來啦!」
兩人同病相憐而笑,隨後又互相安慰。
苗多財笑道:「你和他相隔數十丈。能追著也算不差,我可連鬼影都沒見著,傳出去,神貓將會何等顏面無光?」
唐小山道:「你不覺得他射你屁股一事更嚴重嗎?」
苗多財呃地一聲,困笑道:「是了,這傢伙實在可惡,竟然敢消遣我老人家他用意何在?」
唐小山道:「要你出醜嘍!」
苗多財喝喝罵了幾句道:「他分明是在警告震威武館,其中必有原因。」
唐小山道:「我看是在防止我們探查有關常大鬍子之事吧……」
苗多財恍然,「看來常大鬍子並不簡單,我們會不會捲入某種陰謀之中?」
唐小山道:「你很機敏,如果是尋仇或許還有可能,我們是在找恩人,那干誰何事?」
苗多財道:「說的也是……可是那人真的在耍我哩!」摸著臀部,竟然還疼著呢!
唐小山笑道:「反正你也習摜被耍嘛!」
苗多財窘笑:「我是習慣被耍嗎?」老是不願承認。
唐小山笑道:「日後便知啦!回去養足精神吧!明兒還得去找總教頭,看看他怎麼說?」
兩人已自相互消遣,選路返往往處行回。
於雙兒問及經過,自也笑聲不斷。
三人己確定震威武館一定有所牽連,已擬了不少計劃,準備應付一切。
有了線索,牽掛較少,一睡甚甜。
次日醒來已日上三竿。
唐小山、苗多財盥洗進食過後,紛紛動身,再次尋往宣武門東震威武館。
白天瞧來,震威武館氣勢更旺,大門敞開,裡頭門徒耍著十八般武藝,場地不夠竟然耍到門外來。
但見刀槍劍戟,你來我往,身手不凡。
苗多財暗道,難怪此武館門徒多,功夫練得頗為紮實,聽說出了兩三位將軍、武狀元,行情更形看漲。
當然,這些武術較適合引兵作戰,如若比起江湖種種門派內外功倒遜色幾成。
苗多財行近,便直截了當地說明:「我要見總教頭,這位……(本想說兒子,隨又改口)我這位兄弟想練武,請多多引見。」
門徒聞言,瞧見唐小山,直覺還順眼,有人便道:「總教頭在大廳前,你們進去吧!那著長槍坐在大銅椅那位!」
唐小山、苗多財立即拜禮,打哈哈式地行往裡頭,見著門徒練槍練棍,只好東躲西閃,終也走進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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