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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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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暗器高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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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09:54 |只看該作者
  唐小山苦笑道:「他有何意外好發生?意外早出現在我身上。」
  李欣欣道:「你出了何事?」
  唐小山搖轉掌指:「沒看到我雙手空空回來!」一臉苦樣。
  李欣欣怔詫:「寶劍被搶了?」
  冷嘯秋、余放群亦自緊張萬分。
  唐小山苦笑:「被搶啦,來了一個厲害無比角色,不但殺人滅口。還搶走那把寶劍,我連他屁股是圓是扁,一眼也沒瞧見。」
  冷嘯秋急道:「在哪裡被搶?」
  唐小山道:「東郊山林。」
  余放群道:「當面從唐兄弟手中搶去?」
  唐小山乾笑:「難道是我丟給他不成!」
  余放群驚道:「這麼說來,他武功的確高得可怕!」
  唐小山道:「一見面便挨了一掌,差點兒栽在他手中呢!」
  余放群輕歎:「當時要能跟唐兄弟身邊,或許他搶得較不容易……」
  唐小山輕歎,現在多說何用?
  李欣欣急道:「怎麼辦?寶劍己失……怎麼向爺爺交代!」
  唐小山歎道:「命啊,全是命啊……」
  話聲未落,屋頂掠來人影,原來黃得貴氣喘吁吁奔回,見及唐小山,呵呵笑起:「好厲害的師父,來無影、去無蹤,害我追個半死,竟然沒追著,幸好我聰明推斷,趕忙趕回,果然又重逢了。」
  直擦額頭汗水。
  唐小山冷道:「你到哪裡去了?」
  黃得貴道:「找師父您呵,我一追出去,似乎看見西邊湖林那頭有動靜,便追過去,可惜似乎追錯了……」
  唐小山冷道:「我看不是吧?我明明看到你往東邊追去!」
  黃得貴茫然道:「有嗎?那會是東邊?我可搞不清楚啦!」
  一副憨然搔著腦袋。
  唐小正瞧他仍是憨笑連連,實看不出真假,看來想拆穿什麼,並不容易,便道:「你可知,我丟了寶劍?」
  黃得貴驚詫得睜大了雙眼:「真的?」
  唐小山道:「看他們一臉失望表情,也該知道真假!」
  黃得貴瞧及冷嘯秋、李欣欣等人,終感覺出不妙氣氛,哪還笑得出來。
  他急道:「那人當真搶了您寶劍?」
  唐小山道:「這還用問?」
  黃得貴急道:「這怎麼辦?師父一世英名不就全毀他手中!」
  唐小山吱地一聲,直往屋內行去,跌坐八仙桌,目光對著那被撞破窗門發呆。
  眾人為之一愣!
  他們雖感失望,卻哪忍心責備,四人便自走了進來。
  李欣欣輕歎道:「只要人平安,自能慢慢再找回寶劍,你且不必過分自責。」
  唐小山歎聲道:「我不自責行嗎?這麼重要之事,竟然毀於我手中……」
  黃得貴笑道:「徒兒對您仍有信心,歹徒必定逃不過您手掌,寶劍必能尋回。」
  唐小山歎道:「現在說這個全是屁話……」
  余放群道:「寶劍遺失,在下亦有責任,且全力配合找尋,否則誓不回山林。」
  冷嘯秋道:「神物自有靈性,有緣方能得之,那人搶去,未必能藏多久,遲早會再落入我們手中。」
  李欣欣道:「所以說唐公子不必太自責!」
  唐小山忽然呵呵邪笑起來,和方才愁眉苦臉,簡直兩種情況,弄得四人感覺委婉相勸,反而是被戲弄,不禁帶起窘心。
  黃得貴幹笑:「要師父不必自責,也不必轉變如此快吧?一下子即變成快樂天使?」
  唐小山呵呵笑道:「有嗎?我覺得沉痛是應該,笑兩聲也是應該,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黃得貴皺眉:「可是你的笑,讓人感覺不出任何苦處!」
  唐小山笑道:「這才叫高明。」
  黃得貴跟著笑起:「失了寶劍,還能這般快樂笑著,你是第一人。」
  唐小山笑得更謔,突然說道:「寶劍沒失蹤。」
  此語一出,眾人如被抽一鞭,詫愣當場。
  李欣欣急道:「你說什麼?」以為聽錯了。
  唐小山笑道:「寶劍沒丟,還在我手中。」
  「怎麼可能?」李欣欣欲喜,卻又不敢相信。
  冷嘯秋、余放群睜著大眼直瞧過來,情況轉變,讓兩人措手不及。
  唐小山黠笑道:「怎麼不可能,劍在人在,我在這裡,寶劍當然仍在。」
  黃得貴道:「師父不是說,已被搶了?」
  唐小山道:「對啊!」
  黃得貴道:「既然被搶,又怎會在您手中?」
  唐小山笑道:「他搶的是假的。」
  「假的?」眾人眼睛詫亮。
  唐小山自得一笑:「不錯,那人搶走的是一把假寶劍。」
  黃得貴驚喜道:「師父早料準有人會來搶劍,又弄一把假的,讓他搶得高高興興!」
  唐小山笑道:「不錯。」
  黃得貴嘩地驚笑:「師父實在神人,徒兒說沒人能從您手中搶走任何東西,果然神奇料中,佩服佩服。」
  他佩服唐小山妙招百出,亦佩服自己料事如神,他卻料不出唐小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李欣欣急道:「你確定那人搶走的是假劍?」
  唐小山笑道:「當然,否則我現在還笑得出來嗎?老實說,我覺得龍吟寶劍甚是貴重,必有人覬覦,便利用機會,換了假劍於枴杖裡頭,那刺客果然中計,實在妙哉!」
  李欣欣道:「可是你方才為何不斷自責?」
  唐小山道:「沒逮著人,當然自責。」
  黃得貴笑道:「能耍得那人團團轉,有何好自責,師父永遠是光榮耀亮的才對。」
  唐小山呵呵笑道:「有你馬屁精在此,我不亮都不行。」
  黃得貴幹笑:「弟子說的可句句實言哩!」
  唐小山笑聲不斷,早忘了奪劍之事。
  李欣欣隨又問道:「那真劍藏在何處?」
  這才是最重要看,冷嘯秋、余放群凝目瞧來,想知道答案。
  唐小山呃地一聲,考慮該不該回答:「在一個甚安全地方。」
  李欣欣道:「時間那麼短,你藏得可好?」
  唐小山道:「當然好,保證千軍萬馬也找不著。」
  黃得貴道:「這麼厲害,到底藏在哪兒?」
  唐小山瞄向他:「你急著想知道,莫非想偷走?」
  黃得貴呃呃乾笑:「徒兒只是關心,師父不說便罷,我不問即是。」
  眾人亦覺多問恐有嫌疑,縱始關心,仍未便再開口詢問。
  唐小山瞧他們一臉希冀,終也說道:「我把它丟進天井湖中了。」
  眾人聞言嘩聲叫起。
  黃得貴驚笑:「妙招妙招,一拋定江山,天井湖如此之大,若不知位置,撈個三年也撈不著哩!」
  李欣欣笑道:「原是沉入湖中,我可放心了,若要用,再去取出便是。」
  冷嘯秋道:「其實,老實說,若能以它對付魔鬼殺手,將是利器。」
  唐小山道:「你意思是說,仍需要它在身邊?」
  冷嘯秋道:「我是這麼想,至於唐兄弟如何想,在下並無意見。」
  唐小山暗道:「他急著想取出此劍,是否另有鬼胎?」光靠一張臉,實是猜不出什麼,道:「可是強敵太多,現在找回來,豈非很有可能再被搶?」
  冷嘯秋道:「咱們可日夜不停派人看管!」
  余放群道:「在下或許亦可盡一份薄力。」
  黃得貴卻道:「可是方才也是四人看著,沒想到卻遭了暗算,現在就取出,不太保險啊!」
  冷嘯秋道:「那是四人全休息,如若有人不眠看守,敵人未必能得逞。」
  唐小山轉向李欣欣:「李姑娘意下如何?」
  李欣欣乾笑:「我沒意見,但用它來對付魔鬼殺手,的確有所功效。」
  「這就是取出好嘍……」唐小山思考後,終於點頭,道:「好吧,我去取便是,不過此事該特別謹慎,所以我想耍個障眼法,你們趁此直往京城方向行去,我則取劍後,藏去行蹤,暗中跟在你們後頭便是,如此將不易引起敵人覬覦,你們覺得如何?」
  李欣欣道:「好是好,只是萬一唐少俠出事……」
  黃得貴道:「我師父不會出事,你對他要有信心,何況還有寶劍在手,幾乎天下無敵!」
  李欣欣想想唐小山能耐,已自笑起:「我是多心了……」
  唐小山道:「你考慮亦有道理,我們則每晚聯絡一次,自可互通消息。我看,大家不如若隱若現,化整為零,自必讓敵人更摸不著頭緒。」
  冷嘯秋頷首:「在下自會小心行事,一切重責還是在唐少俠身上。」
  「知了,暫時告別,路上見!」
  唐小山說完,登時拱手拜禮,自得且帶謔一笑,立即縱窗而出,閃入夜空取劍去了。
  眾人無心再睡,瞧瞧天色,五更將過,便收拾東西,找來掌櫃,付了雙倍銀兩以賠償損失。四人隨即找了方向,往北行去。
  夜已西沉,寒夜更冷,然滴露卻晶亮如星,閃在技草葉尖中,別具一番風味。
  唐小山竟然當真奔往天井湖,脫光外衣,再跳入澈冷湖中,撈那根本不可能撈著之寶劍。
  然而他卻興致沖沖,撈起一支半長不短,恰似枴杖的柳枝,而後掠身回岸,抓著衣衫。立即閃人暗處,消失無蹤。
  他為何如此做呢?
  原是他早就安排一齣戲,正等著盜劍之人上鉤。
  他故意放出風聲,說及盜劍之人根本盜走的是把假劍。
  它原本即假劍,那盜劍之人在試過之後,必定懊惱不已,然後很可能再次進行二次盜劍計劃,如此一來,正中唐小山目標。
  他即是等著那人前來盜劍,而後一舉成擒,將人抓住。
  他之所以甘心跳入湖中,乃預防萬一盜劍之人仍在暗處窺探,有了這道重新撈劍手續,自能讓那人深信不疑。
  唐小山自知那人狡猾,若不設下天羅地網,根本難以將他逮住,於是支開李欣欣等人先行,以免洩露秘密。
  他則在撈劍之後,潛入暗處。更是躲躲藏藏,一路北上,想找個地方設下陷阱。
  一連三天。
  他已奔往石鼓山,果然找到理想地點。
  那是一座較高山蜂,居中凸高,四邊則環繞許多樹林、岩石,那正是用來佈陣最佳地點。
  他甚快觀察地形,而後擺下一座七星迷宮陣以等盜賊上鉤。
  一切都已布妥,他始溜到附近邯鄲城,等待李欣欣等人到來。
  直到黃昏,李欣欣和冷嘯秋、余放群、黃得貴四人果然風塵僕僕進城。
  四人或許趕路勞累,立即住進往客棧行去。
  四人正在樂樓喝茶解渴,唐小山猛一現身,眾人霎時欣喜,起身相迎。
  李欣欣急道:「你不是說好每天聯絡一次嗎?怎生只在第一天派人送字條,其他全無消息,害得我們急死了。」
  唐小山笑道:「臨時有情況耽誤了,其實也只慢了一天而已,算算,今兒是第三天,沒耽誤多久。」
  黃得貴道:「是何情況?是否需要弟子隨行幫忙?」
  他總是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心態。
  他引著唐小山入座,並替他倒茶,唐小山道:「第二天我便覺得有人跟蹤,故而不敢現身,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我已經把寶劍藏在石鼓山千鳳林中……」
  他忽覺不該講,但已說出,也就落個大方,打哈哈了事。
  黃得貴道:「石鼓山離此不遠嘛,不過藏來藏去,頂麻煩便是。」
  唐小山道:「有何辦法,誰叫咱們擁有至寶,我現在只是告訴你們一聲,還得回去守著,免得宵小分子覬覦!」說完,便又想動身離去。
  李欣欣急道:「這麼快?」
  唐小山笑道:「反正到了京城,多的是時間。」
  黃得貴道:「可需要弟子效勞?」
  唐小山道:「你自己管好自己便行啦,不多說,一切照原先計劃進行。」說完,拱手拜禮,立即閃出窗口,擠入人群之中。
  冷嘯秋輕歎:「倒是苦了他……」內疚之心油然而生。
  余放群道:「他看來卻是興致沖沖,該是另有一番鬥志吧!」
  既然說定照計劃進行,四人自未便跟往唐小山。
  他們在喝完涼茶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以便養足精神,應付隨時可能遇著之突發狀況。
  唐小山雖東躲西藏,卻仍故意露行蹤,以期盜劍者能上鉤。
  他趁溜街之際,買只可口烤雞,這才溜回石鼓山區。
  他不想立刻返回千鳳林,而是先把烤雞給啃食完畢,然後找向清泉,洗個舒服清涼澡。
  看看天色,已近黃昏,天色漸暗,這才小心翼翼潛回千鳳林中。
  此時風勢稍起,此林松葉特別茂密,只稍起風,幾以咻咻鳴叫,增加不少風勢。
  唐小山無瑕欣賞。掠身高處,找向石洞中,拿出一把重新訂做之枴杖假劍,舞了幾下,便又收拾藏於洞中。
  無啥事情,他便盤腿打坐,慢慢運起神功,以能消除多日疲憊。
  時間漸漸流逝。
  不知不覺,二更天已至。
  忽覺山林傳來斷木墜地聲音。
  唐小山霎時驚醒,暗道:「莫非目標已現身?」
  當下小心翼翼地探出洞外,往山林瞧去,山風依然吹得松技擺盪不已,卻哪有人蹤?
  唐小山當然知道見人不著,便偷偷溜向山林,想查出真正原因。
  他潛行極為小心,可說不動聲色潛入林中,稍稍一轉,已發現斷枝,潛了過去,原是手臂大枯枝,或許經不了風勁吹襲,終於斷裂。
  他啞然失笑:「原來這麼回事……我還以為又來了剌客呢!」
  自我解嘲笑著,準備返回山洞。
  豈知,就在此時,左林忽見黑影閃失。
  他登時喝斥:「何方妖孽,給我站住!」身形如電,掠撲過去。
  那黑衣人發現唐小山,冷笑一聲,逃得更快。
  唐小山自知陣勢之妙,左方潛入石堆中,卻從右方林木探出,那黑衣人正巧撞來,突見唐小山,哎呀一聲,想煞身轉掠。
  唐小山豈肯讓他得逞,一掌龍搗泰山奇準無比搗中他心口,砰然一響,打得他人仰馬翻,悶哼一聲,倒栽七八丈遠,跌落地面。
  唐小山冷笑道:「再逃啊,上次讓你得逞,這次看你往哪兒逃!」
  黑衣人怒喝,抽出利劍,猛地反刺過來。
  唐小山霎時踩出龍形九步彈閃於劍勢之中,猝地趁那劍勢走偏,一掌又擊中他肩頭,黑衣人連退數步,利劍竟然脫手飛出。
  唐小山掠彈過去,輕巧抓在手中,輕身落地,那黑衣人見情勢不妙,拔腿即逃。
  「想走,沒那麼容易!」
  唐小山故意逗他,追掠中,總以石塊爛打,那黑衣人簡直吃足苦頭,卻不肯遭擒,仍自躲藏閃逃。
  唐小山忽又想及什麼,立即往山峰高處掠去,連縱數百丈,衝出林區,正待掠回洞中,卻見著另一名黑衣人,手抓枴杖反掠出洞。
  唐小山登時哈哈謔笑:「好個調虎離山之計,可惜我才不上當,臭小賊今天看你往哪兒走?」
  那黑衣蒙面人稍驚:「你早布好陷阱等我來?」
  唐小山冷笑:「沒錯,今晚非摘下你面罩不可。」
  那黑衣人忽而哈哈狂笑:「好個聰明傢伙,可惜你仍是算錯,寶劍還是落入我的手中。」耍著枴杖,笑聲更為捉謔。
  唐小山自知是假,卻裝出一副驚詫狀:「你早知秘洞在此?」
  黑衣人狂笑:「不然神劍怎會到手?」
  「快還我,它是假的。」
  唐小山迫不及待想搶,卻又故作無所謂狀,終又定在當場。
  黑衣人見狀,瞄眼訕笑:「是假的,還搶那麼快!」
  他慢慢抽出寶劍,仍是黑殼罩體,他卻滿眼貪婪,直道:「好劍!」直覺重感甚弱。
  唐小山惱羞成怒,厲喝:「快還我!」奮不顧身撲去,利劍已砍殺過去。
  那黑農人訕笑:「就讓你嘗嘗此劍威力!」連黑殼剝下,猛地砍往唐小山手中利劍,照他想法,必定一劍砍斷。
  猝見雙方一觸,鏘然脆響,一把利劍終於斷成兩截。
  然而是黑衣人手中那把龍吟寶劍。
  他哪知竟是如此結果,詫愣當場:「怎會?」
  唐小山早就動了手腳,這一砍,當然奏效非常,迫得他哈哈大笑:「什麼寶劍嘛,簡直比切菜刀更差勁,你如果不過癮,我再送你幾把如何!」
  黑衣人臉面大變嗔咳厲道:「你敢耍我!」
  唐小山訕笑:「不耍你耍誰?」
  那黑衣人怒不可遏,猛將斷劍甩射過來,厲吼:「交出寶劍,饒你不死!」身形更撲殺迫前。
  唐小山斥笑:「哪有這麼簡單,想要寶劍,行呵,有本事自己搜,就在此山雲深不知處!」
  他輕刺一劍,急忙閃逃,才不想硬拚。
  那黑衣人厲道:「抓著你,不怕你不說。」
  「那得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了。」
  唐小山正得意謔笑中,那黑衣人猝然功力盡展,一掌方抬,寒氣逼人,唐小山自知煞招已出,猛地刺劍出去。
  豈知他卻伸手扣住劍尖,猛一抖勁叭地脆響,劍尖立斷,他哈哈厲笑,掌勁猛再吐來。
  唐小山哪敢相抗,猛踩龍形九步逃開,那掌勁掃向左肩而過,勁道的確驚人,震得他身形不穩,他猛地掠退,不敢硬戰。
  那黑衣人一擊不中,哇哇大叫:「有膽別逃!」再撲過來。
  唐小山冷喝,一劍龍幻千影耍得利劍有若千萬神龍,封住那人掌勢,豈知功力不夠,被其突破,他乾脆走巧,猛往那人面巾刺去,唰唰兩響,劃下幾寸黑布,卻仍無法瞧清那人面貌。
  那黑衣人怔詫對方劍招如此絕妙,若非少了劍尖,這張臉豈非要多出數道血痕?
  情急中,不敢戀戰,猛地雙掌合劈,擊退唐小山,冷笑道:「遲早你會雙手把劍捧上來,再見!」說完,抽身騰掠,霎時逃入林中。
  唐小山呵呵訕笑:「要是讓你逃了,我今晚便當龜孫!」
  他登時追趕,卻也只是在後頭險喝,虛張聲勢。
  那黑衣人急轉入林,本想過去,然而轉掠數百丈,卻發現另一名較瘦黑衣人奔來,他怔道:「你還沒走?」
  那個較瘦黑衣人道:「轉不出去。」
  「轉不出去?」
  「正是……」
  那較高黑衣人驚詫不已:「怎會,難道這小子布了陣勢?」
  「可能吧。」
  「這個狡猾傢伙!」
  那較高黑衣人猝然欺前,伸指狂戮那人心窩,一戮穿中心臟,那人尖叫:「你……」兩眼暴凸,不敢相信。
  較高黑衣人冷狠咬牙,一指再戮其咽喉,那人應指倒地,他猛地扯下面罩,和那人交換,隨後趕忙潛入暗處。
  唐小山聞聲,急忙趕來,忽見黑衣人倒地,復見那被劃破面罩,怔詫不已:「這麼快便遭毒手?」瞧及咽喉被戮,心知是滅口。
  他手摘下那具面罩,原是位四十上下,臉相平凡的傢伙。
  「怎死的那麼快?」唐小山疑惑搖搖頭,無可奈何搜向那人身軀,然卻空無一物。心知他們出任務,大權只帶一把劍吧?
  人已死,他已斷了線索,輕輕一歎,便自回頭,茫然而行。
  那較高黑衣人從黑暗中窺探,暗自慶幸瞞過唐小山,便自小心翼翼辯著方向,逕自探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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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2:01 |只看該作者
第17章 暗器逞威
  唐小山行約百丈,自覺脫離對方視線之下,已暗自抽笑起來,這傢伙未免笨得可以,七星迷宮陣中明明有兩個黑衣人陷入,如今死了一個,當然另有一個,那傢伙竟然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一副自鳴得意模佯,想來即讓他笑抽腸子。
  他甚快掠於樹捎暗處藏身,以遠距離目光眺望那黑衣人,只見他忽遠忽近直打轉,謔笑聲更是不止。
  他得想辦法摘下那人的面罩,也好一睹廬山真面目。
  然而,他也擔心,若是冷嘯秋、余放群、黃得貴,甚至是李欣欣,四人之其中一人,那將多麼不幸?
  他希望另有別人。然而,一切總要面對現實。
  他深深吸氣,把利劍折成六七段,每斷手指長,他掂掂重量,似乎甚是順手,隨後輕輕旋彈而起,利片有若蝴蝶般旋飛起來。
  這正是他另一厲害絕活蝴蝶鏢手法。
  此手法平常已能破內家真勁,若裝上炸藥,更能殺人於百丈開外,十分厲害,這時以劍片代替,效果似乎不錯。
  他耍了幾片,方始收於腰際,但覺那黑衣人已轉到附近,登時沖身下墜,哈哈大笑,嚇得黑衣人趕忙躲閃,卻又閃不了,登時雙掌相劈。
  唐小山哼地一聲,連劈十數掌。
  砰砰砰砰,雙方亦對擊十數掌,唐小山借力反掠七八丈,立於高石處,呵呵訕笑道:「小老鼠,你走的不累嗎?」
  那黑衣人不由嗔怒:「唐小山,你到底想要如何?」
  唐小山笑道:「簡單,報上名來,摘下面罩,讓我看看你廬山真面目。」
  那人冷斥:「做夢,逮著你,不怕你不說出破陣方法。」
  在無計可施之下,他己全力博命,那掌招迫來,簡直摧枯拉朽,見人即劈。
  唐小山哈哈謔笑,不肯硬拚,猛地抽掠退閃,矸然一響,巨石換掌,登時碎裂四散,唐小山已消失無蹤。
  那黑衣人狂吼:「給我出來!」忽而左近傳出聲音:「在這裡。」
  那黑衣人未曾回頭,左掌立即劈出,叭然直響,一棵腿粗松樹被打得粉碎。
  豈知唐小山卻早已溜向右邊,現出身形,謔笑道:「在這裡。」
  那黑衣人狂吼,如虎欲撲過來。唐小山喝地冷斥:「看霹靂彈!」
  三數顆黑團射砸而至。
  那黑衣人聞及霹雷彈,簡直驚駭喪膽,尖聲大叫不好,觔斗猛翻,再掠、又掠,直若落水狗般慌張逃開。
  豈知那三顆黑團撞地,竟然只是石塊亂跳,唐小山霹雷彈早就用光,他又無瑕配製,哪來東西可用?
  然他卻沒想到敵手對於霹雷彈如此驚懼。唐小山自知有機可乘,登時再喝:「剛才是假的,現在可是真的!」他猛又射出了三顆,直取對方。
  那黑衣人果真懼極,厲吼你敢兩字,身形再翻觔斗,卻又覺得閃脫不了,趕忙掠翻空中,果然躲過暗石,觔斗連躥十數丈,就快落於地面。
  唐小山猝然出現他下方,喝笑道:「這次才是真的。」
  他猛又打出十數彈,嚇得黑衣人簡直駭發衝冠,毛皮裂抽,人在空中如何能躲,識能沒命發掌劈打,砰砰砰砰,目標儘是黑點,哪敢讓它沾身。
  唐小山就是要他無瑕多想,見及狀況,這才把斷劍利片猛打出去,喝道:「炸死你!」
  那利片一飛十數隻,只只有若靈巧蝴蝶,旋飛迫向黑衣人門面。
  那黑衣人早被黑石搗得手忙腳亂,復見銀光閃來,更自驚駭,出手即劈,豈知銀光竟然旋轉不定,甚至猛劈之下,更助其威力。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他怒掌劈去之際,數道蝴蝶鏢已然猛撲他臉面。嚇得他極欲躲開已是不及,味唰連響,數道黑布彈飛而起,半邊臉面己現形,黑衣人更叫不好,偏頭即已施展千斤墜,往地面落去。
  此時唐小山登時見著那半邊臉,怔詫叫道:「粗鬍子,你是余放群!」
  那人墜落地面,勉強挺身站起,左邊臉面罩已失,露出大片腮鬍,臉腮甚且見血痕,瞧來極為狼狽。
  唐小山再仔細瞧去,更能瞧清,他的確鬍子一大把,怔詫道:「你當真是余放群?」
  那黑衣人哈哈怪笑:「我是誰?我是余放群嗎?你猜呢?」
  他笑得發狂,想扯面罩,卻少去半角,根本扯掩不了。
  唐小山冷道:「你不是余放群,難道是鬼不成?我該料到,你刻意製造機會接近我,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那黑衣人仍自哈哈大笑:「我是嗎?長一大片鬍子便是余放群嗎?好吧,你把我當作他便是,見著我面目只有死路一條,納命來!」
  他猝然瘋狂撲來,再也不信唐小山有霹雷彈可用,攻招之際,狠辣無比。
  唐小山自知余放群武功之高,根本不想硬拚。
  他猛地閃身,潛躲奇石後面,那人瘋狂殺來,連劈數石,唐小山始終不肯現身,那人為之哇哇大叫:「是英雄,給我出來!」
  猝見左側林樹後頭,突然冒出唐小山聲音:「英雄在此。」他猛現身,數把蝴蝶鏢再次打出,分從數個不同方向飛射過來。
  那黑衣人冷喝直吼,反掌截蝴蝶鏢,豈知此鏢就是受掌勁即翻即飛即竄,刁鑽無比再往那人門面射去。
  那人哇哇大叫,閃抽喝退,卻已慢了一步,蝴蝶鏢左右叭叭交叉切下大片面罩,復往回飛,唐小山伸手,輕巧接住這以斷劍代替之蝴蝶鏢。
  那黑衣人悶聲叫疼,待翻身立起之際,一張面罩又被切下泰半,幾乎眼部以下全部見空,那鬍子更是明顯,只是在臉頰挨了一刀,鬍子被剃些許,鮮血已然滲流。
  唐小山終能見其面貌,驚聲道:「你果然是余放群,說,你到底為了什麼?」
  那人哈哈謔笑:「有鬍子便是余放群嗎?」猝伸手往臉面抹去,那腮鬍竟然隨手掉落,露出一張似是被燙傷而後治癒的殷紅臉面。
  他笑聲更狂:「你要鬍子,給你吧!」猛地甩射過來,狂笑更剌耳。
  唐小山不由楞住:「你不是余放群?是你假冒他?」
  眼前這人,除了上半截面罩仍在,眼部以下全是殷紅血肌,那該是剛受傷而遭到整容所留下之痕跡,看來即若一張燙傷臉容,只是它甚平滑,少了恐怖感而已。
  那鬍子分明是他用來偽裝,由於余放群有鬍子,也只有他可以冒充了。
  唐小山冷道:「你到底是誰?」黑衣人訕謔大笑:「你說我是誰便是誰!」笑聲更狂。「你到底有何目的?」「你說!」
  黑衣人突然煞住笑聲,凝目瞄來,邪邪笑道:「既然被你認出真面目,咱們就來談個交易,保證你不吃虧,甚且還有甜頭吃。」
  唐小山正想套他,便道:「說來聽聽看。」
  那人說道:「你把寶劍交出來,我保證讓你擁有一半天下。」
  唐小山冷道:「你原是為寶劍而來!」「這只是其中之一。」「你另外還有目的?」「你身上的藏寶圖。」「藏寶圖?」唐小山怔愕:「你怎知我身上有藏寶圖?」
  那人忽又哈哈大笑:「全天下皆知,我為何不知?交給我,你更安全。」「你是魔鬼天使中人?」「是嗎?他們穿的是白衣,我穿的是黑衣,未免差太多了。」「衣服隨時可換。」
  「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完成這筆交易?」
  唐小山邪邪笑道:「笑話,我的寶劍可是現成的,你的半壁江山卻是隨口說說,只有笨蛋會完成如此交易。」
  那人笑道:「我的確有把握送你半壁江山。」
  唐小山道:「連魔鬼殺手都對付不了,還能談什麼天花亂墜。」
  黑衣人更笑:「魔鬼殺手算什麼,只要我一現身,他們連屁都不敢吭一聲。」
  唐小山道:「說的比唱的好聽,只要我一出現,連九大門派掌門都得向我磕頭,你信不信?」
  黑衣人臉面變凶:「這麼說,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唐小山笑道:「如果你把你的來歷說清楚些,或許我會考慮。」
  黑衣人斥道:「好話已說盡,你不聽,那是自找麻煩。」
  他不再多說,猝然厲喝,身若猛虎,撲殺過來,雙手探處,強勁氣流嘯沖而至,看來已動真怒。
  唐小山根本不願和他正面衝突,見其一動,猛地踩出龍形九步,左閃右晃,霎時遁入石後,黑衣人掌勁湧至,復將硬石打得七零八散,唐小山早就逃之夭夭。
  黑衣人一擊不中,氣得哇哇大叫:「有種給我出來!」
  怒極之下,暴掌亂打,掃得周邊樹、石毀去不少。
  唐小山當然不肯出去,趁他瘋狂亂打之際,猝又現身,喝道:「英雄現身啦!」
  黑衣人猝見人蹤,舉掌即劈,唐小山卻趁機打出蝴蝶鏢,咻咻旋來,照樣逼得黑衣人手忙腳亂,哇哇大叫,欲擊落此鏢,然而暗器就是刁鑽厲害,任他掌勁如何劈打,暗器旋旋繞繞之際,又抖身切來。
  幾個照面交鋒後,黑衣人竟然被切得衣衫爛裂,甚至血痕處處,氣得他不敢狂攻,改採守勢,情況稍見好轉。
  唐小山瞧他守得甚嚴,蝴蝶鏢較難奏功,心念一轉,喝笑:「大概蝴蝶把你摘累了吧?且讓我打你幾針便是。」
  話方說完,暗器水底針突然射打出去。
  那水底針細若牛毛,且無聲無影,在黑夜之中更不可捉摸,任那黑衣人功力深厚,勉強可感覺暗器近身,然而欲攔擋之際,猝又讓其突被,蜇得身疼肉痛,氣得他哇哇再叫。
  幾針更射中他穴道,還好自家護體真氣攔去不少勁道,否則必定當場倒地,儘管如此,那幾針照樣剌得他疼辣難耐,他哪敢再戰,趕忙衝掠時近小石洞中,以背擠去,勉強可防些暗算。
  唐小山見他狼狽逃躲,己自呵呵笑起:「怎麼樣,打針滋味如何?你不是武功高強?可是我的暗器也不差,若非這些針是臨時打造,縱使你躲在洞中,照樣能射中你屁股,你信是不信?」
  他手中抓著細針直晃著,似有意試試,態度甚是促狹。
  那黑衣人已嘗足苦頭,不敢再試其鋒芒,此時既知身落奇陣之中,得想辦法脫困才是。
  他突然盤坐,雙掌合十,猛地運起功力,哇哇大叫,那叫聲直若鐘鳴,震得附近鳥獸唉叫,回音連連。
  唐小山雖覺耳際嗡嗡作響,卻未感受壓力,根本不必運功抵擋,他邪聲笑道:「怎麼?玩不起、輸不了,開始耍賴哭泣了?」
  那黑衣人仍自不理,照樣哇哇直吼。
  唐小山調侃幾句,始終覺得他過於認真,心念一轉,怔聲道:「你在呼救兵?」
  那黑衣人仍在喊叫。唐小山邪聲笑道:「任你千軍萬馬,也休想過得了我的七星陣。」
  然而他再想想,萬一來了千軍之人,只要一步步迫近,此陣哪真的抵擋得了?何況對方要是採取火攻,那將更形招架乏力。
  越想,他越覺得該阻止這傢伙鬼叫,登時喝斥:「叫什麼?任何救兵也是枉然,還不給我閉嘴!」
  哪裡等得黑衣人反應不反應,登時暗器盡出,射得黑衣人招架乏力,猛地運足功力,震碎石塊,身形暴彈而起,不敢攻擊,反而換他轉掠而逃。
  唐小山見狀斥喝:「哪裡逃!」急步追去,沒想到情勢瞬變,換來黑衣人脫逃,他倒是邊追邊捉謔笑著。
  那黑衣人連縱數百丈,聲音仍不斷喊出。
  唐小山自是不肯放過,追得更勤,一有機會,暗器、飛鏢盡出,總能射得那黑衣人手忙腳亂,恨恨斥斥,還好,功夫不差,勉強躲閃逃去。
  兩人就此一追一逃,糾纏一更次之後,忽聞山下傳來掠空聲,那黑衣人突然欣喜頓足於高石上,冷笑道:「勸你束手就縛,否則有你罪受。」
  救兵似已來到,他軍心大定。唐小山聞言驚道:「你當真叫了人?」
  他猛躥樹梢,舉目望去,忽見三條人影掠縱而來。
  唐小山一眼認出那身材魁壯的黃得貴,已自欣笑:「救兵是到了,可惜救的不是你。」
  當下,他喝笑道:「你們快來啊,盜劍之人在此。」伸手指著。
  黃得貴忽聞聲音,再瞧樹梢,委時怔喜道:「人在那裡!」
  催著李欣欣、冷嘯秋快奔過去。
  那黑衣人但聞聲音,怔詫不已:「誰來了?」立即掠往樹梢,急瞧來人,見及紅衣李欣欣,更是詫訝,怎會喊來這批救兵?
  唐小山則反瞧那黑衣人,訕笑道:「你在喚他們來嗎?倒是相當成功。」
  那黑衣人心知情況不妙,猛地喝撲過來,準備先下手為強。
  唐小山哪肯讓他得手?他早有防備。
  忽見有人影撲來,斥謔捉笑道:「是你自找的!」
  他雙手各翻,數只蝴蝶鏢、一把水底針盡往黑衣人門面撲去。
  那黑衣人攻招來至,已被暗器封住,那蝴蝶鏢或可抵擋,可是一大把又細又尖的水底針罩撲過來,任他武功如何了得,仍無法全數抵擋,只一照面,唉唉數響,肩、手、左大腿各挨一針,疼得也不敢再抗敵,整個人往地面栽去。
  唐小山自是得意捉笑不己:「摔得好,再來啊!」
  轉向黃得貴等人,招手道:「快來喟,看看盜劍者廬山真面目。」
  黃得貴欣笑直叫來啦來啦,和李欣欣、冷嘯秋疾竄入林中。
  唐小山卻發現什麼:「怎麼三人?余放群去了哪裡?難道他真的是余放群?」
  他驚心動魄,猛又掠回地面,見及黑衣人正在拔細針,他冷喝:「余放群,你的假面具終將被拆穿,還不認罪!」
  那黑衣人聞聲稍愣,突又醒神過來,登時狂笑:「我是嗎?你說是誰便是誰!」說完趕忙拔出細針,猛往唐小山打去。
  唐小山簡直囂張已極,不閃不躲,並未伸手去接,竟然張開嘴巴,先吹兩口氣再咬去,輕而易舉把細針咬住。
  他邪聲笑道:「我養的暗器,怎會聽你的?我射!」
  他張嘴欲吐,嚇得黑衣人緊張躲防。
  唐小山卻已呵呵笑起:「緊張什麼,余放群,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恩將仇報呢?」
  話未說完,黃得貴、李欣欣、冷嘯秋已自追來。
  黃得貴登時拱手道:「師父傳令,徒兒立即趕來,夠意思了吧!」
  唐小山弄笑道:「喊的人是他不是我。」
  眾人遂往黑衣人瞧去,只見他臉形怪異,認不出來。李欣欣道:「他是誰?盜劍之人?」
  唐小山道:「沒錯,余放群呢?他可能是余放群。」「余放群?」李欣欣驚叫,「怎會是他!」
  黃得貴怔叫:「余放群?余放群?」
  轉著身子四處搜尋,道:「我早就知道他有鬼,三更半夜,睡到一半即不見人,原來跑到這裡盜劍了,可惡!」
  冷嘯秋盯向黑農人,冷道:「看來你真余放群,否則他不可能此時失蹤,你若是不承認,縮得像只烏龜,算什麼男人。」
  那黑衣人為之狂笑:「我是嗎?你說是便是。」
  話聲未落,突然發難,不攻冷嘯秋,竟然撲向李欣欣。
  他武功甚高,這一撲,又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唐小山驚叫要糟,冷嘯秋更自攔截,然皆慢了一步,黑衣人奇快無比扣住滿臉怔詫的李欣欣腕脈,並拉退十數丈,已哈哈謔笑:「要她的命,便放我走。」
  他捏痛李欣欣,想以痛叫聲助長氣勢,李欣欣硬是不叫,表情卻痛苦。
  唐小山道:「我們又沒捉住你,你愛走便走,我管不著。」
  那黑衣人斥道:「帶我出你這鬼陣,聽到沒有!」
  黃得貴聞言怔喜:「師父您又布下奇陣了?」
  轉身四下瞧瞧,雖然看不出什麼,他仍點頭:「果然是獨一無二絕陣!」
  那黑衣人仍斥,不放人便殺李欣欣。
  唐小山無奈摶手:「走就走吧,誰叫咱們武功不如人。」說完,轉頭便走。
  那黑農人立即抓著李欣欣掠追過去,黃得貴和冷嘯秋則緊跟其後。
  三組人就此在林區繞來繞去,形成舞龍陣般有趣畫面。
  然而繞了一陣,黑衣人直覺唐小山有意拖拉,猝扣李欣欣腕脈:「你想拖,我捏斷她手腕!」這一捏,比方才強勁太多,李欣欣終於忍不住悶哼出口。
  冷嘯秋一個忍不住,怒撲過來:「狗賊你找死!」利劍猛剌,欲奪人命。
  那黑衣人冷笑道:「憑你!」
  反掌擊去,迫得冷嘯秋攻勢受挫,他復把李欣欣橫攔過來,冷嘯秋終於投鼠忌器,煞住攻勢。
  唐小山無奈歎息:「想耍點兒詭計都被你識破,真是差透了,算了,本陣的出口,在左後方那七堆石塊中的窄縫中,你穿過去便是。」
  黑衣人聞言,哈哈謔笑:「想跟我鬥,還早!」
  他猝然往左後方掠去,奔行三百丈,果然見及七堆小山般巨岩,其中則有一道縫隙,他欣喜,冷笑道:「這筆悵,以後再算。」
  他驀地矮身,便往縫隙擠入,可惜拖著李欣欣,行動甚是不便,他有意放手,卻又怕對方耍招。
  正掙扎之際,唐小山猝然擊向石塊,轟地暴響,巨石下塌,猛地把黑衣人埋壓裡頭。
  唐小山同時喊道:「砍他右手!」
  黃得貴聞言大喝,抽出利劍急欲砍斬黑衣人仍然外露,且扣住李欣欣腕脈之手臂。
  那黑衣人哪料著唐小山還敢耍詐,已被活埋,想喊出威脅之話已無從說出,何況急亂中復聞右手將被砍,他直覺想保住手臂,哪顧得再扣李欣欣,猛地收回右手,黃得貴雖砍空,卻把李欣欣給救了回來。
  唐小山見狀喊停,隨又喝道:「快收拾他!」
  冷嘯秋、黃得貴登時反撲,和著唐小山,三人六掌猛打石堆。
  想趁此收拾黑衣人。李欣欣亦覺嗔怒,利劍一抽,疾刺過去。
  或許掌勁被碎石化去不少,傷不了黑衣人,但李欣欣這一劍卻剌入石堆中,疼得黑衣人哇哇大叫,猝然拚命施展魔功,硬將石堆炸開,身形暴竄高空,哪敢再戰,急如無頭蒼蠅亂竄,先躲開這群惡兵再說。
  唐小山見狀呵呵謔笑:「你逃吧!要是讓你走脫,我唐小山三字倒過來念山小唐,呵呵,也不難聽!」
  他不理黑衣人,迎向李欣欣,笑道:「傷的如何?」
  李欣欣感激說道:「不礙事……剌他一劍,也撈回本了。」
  唐小山笑道:「如此甚好,終於扳回一個面子。」
  冷嘯秋道:「得先擒住他,否則夜長夢多。」
  黃得貴道:「放心,有師父的奇門陣勢,他永遠也逃不了。」
  話未說完,只聞得黑衣人復往天空長嘯,聲傳數里。
  這倒事小,就在他嘯音傳出之際,復聞無數嘯音傳回,嚇得唐小山怔詫不已,他急道:「莫非追兵到了?」但覺情勢不好:「咱們快溜,來者似乎不少人。」說完,招著三人,準備開溜。
  豈知此時,一身是傷,且灰頭土臉的黑衣人竟然狂笑反撲過來:「想逃?下輩子吧!」
  雖然他受傷連連,但這全在無心戀戰之下所造成,如今救兵趕至,縱使陣勢威力無窮,他照樣信心十足。
  這一反撲過來,果然氣勢不凡。唐小山冷笑:「挨的針還不夠多嗎?」
  他反手一揚,蝴蝶鏢、水底針照樣猛打出來,那黑衣人嘗過苦頭,不敢硬接,連翻三觔斗極欲逃去。
  冷嘯秋、李欣欣見狀,剌劍過來,黑衣人哈哈狂笑,劈掌再掃,打得兩人連退數步。
  唐小山見狀,冷喝一聲鑽,只見空中蝴蝶鏢化成流星,往其背脊射去,那黑衣人雖逼退李欣欣等人,卻逃不了暗器追擊,悶哼一聲,背脊連挨兩鏢,若非此鏢乃斷劍所造,靈度不夠,只能斜切射來,否則必定直沒內腹,叫他難以招架。
  儘管如此,黑衣人仍被射得疼痛難挨,哇哇大叫中,震盪斷刃,不願再找唐小山算帳,卻跳入李欣欣、黃得貴等人陣營中,胡亂開打,以防唐小山再發暗器。
  唐小山自知他陰謀,當下猛撲過來,喝著三人快走,虛張聲勢大喊:「看我天下第一暗器血無影!」一雙手一揚,似打出某種東西。
  黑衣人已嘗過暗器苦頭,忽聞血無影,這根本未曾聽過,且又是天下第一暗器,嚇得他哪敢輕易嘗試,連連抽閃而退,先避開再說。
  冷嘯秋、李欣欣、黃得貴等人趁此已閃逃退去,唐小山大大方方攔下黑衣人。
  他故作怔詫狀:「好厲害,竟能躲過我的血無一影!」
  黑衣人似覺被耍,怒斥:「你根本沒打出暗器!」
  唐小山斥笑:「誰說的,血無影本就無影無蹤,普天之下,你是第一個躲過者,可喜可賀。」「那就納命來吧!」
  黑衣人怒上心頭,突然反掌迫來,一招劈山裂石打得又急又猛,可惜唐小山根本無暇戀戰,在見及李欣欣三人逃開之際,他自想抽身,故作哎呀受掌擊之際,連連數退,隨又閃入樹叢中不見。
  黑衣人登時怔愣:「小子你敢逃?方才神威哪裡去了?」急起直追。
  唐小山卻有意引他,時而閃露行蹤,讓他追得勁道十足,以能讓黃得貴三人躲得較徹底,豈知如意算盤似是打錯,忽聞黑衣人急嘯一聲,四處傳來回應,緊接著無數白影躥入林中,閃閃如幽靈般奇速逼近。
  唐小山見狀叫糟:「你也是魔鬼殺手?」
  黑衣人聞言,突然縱聲狂笑:「我且看你如何抵擋他們!」
  唐小山暗自苦笑,來者不下百人,如此糾纏下去,哪還能佔上半點便宜,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急聲喝叫:「你真行!」大拇指一豎,一支蝴蝶鏢霸勁射出,嚇得黑衣人趕忙躲閃,唐小山趁此溜竄樹林不見。
  黑衣人不由氣得哇哇大叫,厲吼道:「半刻之內,把人通通捉來,誰敢反抗,就砍誰腦袋,唐小山留活口,讓他痛苦一輩子!」
  話聲方落,白衣蒙面人似服興奮劑,登時精神百倍,利劍盡出,不但見人即想砍,就連擋前樹木,照樣砍得亂七八糟。
  黃得貴、李欣欣、冷嘯秋三人縱然能抵擋幾名殺手,但對方實在人數過多,殺死一批,另一批復又追至,迫得三人節節敗退,狼狽不堪。
  唐小山好不容易掩至,黃得貴見人,急叫:「師父,您的寶劍快拿出來用,這群殺手簡直要命!」
  唐小山苦笑道:「我要是有寶劍,哪還戰得如此苦哈哈?」
  冷嘯秋怔急道:「寶劍己被那人所奪?」
  唐小山道:「根本沒寶劍,這完全是個騙局。」
  「騙局?」冷嘯秋怔詫不已。
  說話間,復見數名殺手追砍過來,唐小山趕忙喝道:「快躲!」拖著他們往左近石堆躥去,頓時不見。
  白衣殺手忽然失去目標,當然氣得哇哇怒叫,有人甚至相互對砍利劍,鏘鏘之聲不絕於耳。
  唐小山則把人帶往最後一道防線,即是深入地底之天然秘洞,此乃石穴,勉強可擠身其中,外頭再以石塊封住,若無人引路,自是不易發現。
  他想,只要避開對方搜尋,該能逃過此劫吧!
  那白衣殺手果然遍尋不著。
  氣得黑衣人哇哇大叫:「唐小山你倒詭計多端,我看你能藏得了多久?來人,把所有樹林全砍了,然後放火燒山,不信逼不出你們!」說完狂聲大笑。
  白衣殺手聞言,自是殺興大發,砍人不著,便砍向週遭無數山林,百人合力亂砍,只見樹木哄哄倒地,大有風雲變色之勢。
  黑衣人狂喊中,仍不見敵蹤,當真一不做二不休,怒喝著四面放火,殺手們聞聲,立即引燃火折子,燒向樹堆。
  樹堆雖未干,但大多松柏帶油性之類,忽被引燃,轟地導開熊火,霎時串連數十處火堆,變成一片火海,燒得滿山火紅,烈焰逼人。
  那濃煙、熱氣灌入地底,眾人登時緊張。
  唐小山苦笑不已,他最為顧忌之事終於發生:「沒想到那傢伙當真焚火燒山,我又忘了佈置水火陣,躲在下邊恐怕不行了。」
  冷嘯秋道:「且殺出去再說!」唐小山道:「可是對方實在太多人……」
  李欣欣冷斥:「大不了拼了這條命。」
  黃得貴道:「不錯,能殺多少算多少,否則落入他們手中,豈非更慘!」
  唐小山道:「見機行事吧,和那些沒有知覺的殺手換命,實在不值得。」
  忽見濃煙躥得更急,唐小山道:「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說完,他帶頭引路,一掌擊散封洞石塊,濃煙大量湧來,他則辨識方向,往上風區掠去,登時跳上高樹,四下一瞧,竟然四面火海,只好掠回地面,選了一處火勢較弱處,引領三人奔去,而後掠過十數丈火牆。
  眾人才躥出,包圍之白衣殺手立即發現,有人急喊:「在這裡!」一窩蜂湧通過來。
  眾人見狀大叫苦也。
  抽出利劍狠猛對敵,然敵人實在太多,在連砍十數顆腦袋之後,李欣欣不幸已被刺中一劍,傷及左大腿,疼得地招架乏力,冷嘯秋急忙護她,背部亦挨一劍,黃得貴亦挨了數劍,雖較不嚴重,仍痛得他悶哼苦叫,唯有唐小山靠著神奇步法,勉強應付於亂劍之中。
  黑衣人忽見攔住目標,已自狂笑掠來:「看你們能往何處逃?還不束手,難道要死個三四人才甘心?」
  說話間,復聞冷嘯秋、李欣欣又自悶哼,不知吃了幾劍。
  唐小山心知大勢已去,只好喝道:「算你厲害,我認栽了,還不叫他們住手。」
  說完,把搶來之利劍插在地上,不想再戰。
  黑衣人聞言哈哈再笑,伸手一揮:「退開!」數十名殺手立即掠退十步,森嚴戒備。
  冷嘯秋仍想再戰,唐小山卻攔住他,道:「暫時投降也沒什麼,何況李姑娘受傷不輕。」
  想及李欣欣,冷嘯秋亦自喟歎。李欣欣卻是傲骨冷笑:「我不怕。」
  唐小山乾笑:「你不怕,我可怕死了,反正跟這些人換命,實在不值,留得青山在,不伯沒柴燒。」
  李欣欣一時也沒了主意。
  黃得貴苦笑道:「現在的柴,可燒得厲害呀!」
  唐小山懶得理他,轉向黑衣人,邪聲笑道:「余放群,反正你要的是我,不關他們事,我留下便是,放他們走。」
  黑衣人哈哈訕笑:「你怎知我真的是余放群?」
  唐小山道:「不是你是誰?這些天,只要你出現,魔鬼殺手便不見蹤影,分明是你的安排,現在你一叫,一大堆殺手便出現,更是證明,你倒耍得我好苦悶!」
  黑衣人聞聲哈哈狂笑:「看來你並不笨嘛!」
  唐小山苦笑:「我該想到,被四大金釵捉到如此隱秘山區,你怎可能及時出現?原是早有計劃,我甚至懷疑,好幾次快逃出寒月女手中,偏偏絆倒石塊、樹枝,想必是你在暗算我?」
  黑衣人哈哈笑道:「也可以說,我們有緣,不對嗎?」
  唐小山苦笑:「是有圓,那就把無圓發扁的他們放了吧,不關他們事。」
  「怎會不關?」黑衣人邪笑瞄向冷嘯秋:「要不是他,我怎會落個一臉燒傷的局面?」
  冷嘯秋登時注意這人眼神、身材、舉止,怔愕道:「你是仇冠群?」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說呢?」
 李欣欣、黃得貴更是動容,不說還好,經此一說,越瞧越像,除了那張臉,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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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3:15 |只看該作者
  黃得貴詫異道:「京城那把火沒燒死你?」
  黑衣人笑聲更狂:「否則我怎可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
  冷嘯秋道:「你果然是仇冠群,沒想到你命那麼長!」
  仇冠群更笑:「不長命,怎敢跟你們周旋。」
  唐小山卻一頭霧水,問道:「這傢伙是誰?你們好像碰過面?」
  黃得貴道:「他就是在京城被我們暗算,後來被你用霹雷彈炸得亂七八糟,喜歡穿白衣使白扇的下流傢伙。」
  「是他?」唐小山直盯著仇冠群:「你沒死?你的臉不是四四方方?現在怎變得腮角全不見了?」
  仇冠群笑道:「多虧你所賜,我既然受傷,自然有人替我手術,日後必定更英俊瀟灑。」胸脯一挺,裝出玉樹臨風模樣。
 唐小山暗道噁心,已自呵呵笑起:「沒想到我的霹雷彈竟然有此功效,也難怪方纔你聞及霹雷彈,嚇得見鬼似的,既然你感激我的恩德,便放走他們,我想這件事不關他們吧!」
  仇冠群道:「放人可以,不過你得交出寶劍,還有那張藏寶圖。」
  唐小山道:「你一直跟著我們,為的便是這兩樣東西?」
  仇冠群道:「不然我放著公子哥兒不當,難道神經病不成?」
  唐小山道:「可是你並不知有寶劍一事。」
  仇冠群哈哈大笑:「這得靠你恩賜,本來我到京城,目的只在找回藏寶圖,沒想到從你口中多冒出一把寶劍,我當然不想失之交臂,一起送上來,對大家都有好處。」
  唐小山皺眉:「我不知好處何來?除非你放開他們。」
  仇冠群笑道:「先說出藏寶圖及寶劍,我再考慮放不放人,老實說,我對上次暗算之事耿耿於杯。」
  李欣欣怒斥:「要殺要剮儘管來,否則下次取你人頭當球踢!」
  仇冠群笑道:「看見沒有?放走這麼凶悍的敵人,我可夜長夢多啊!」
  唐小山道:「憑你手下無數殺手,還怕誰尋仇?何況這是交易,除了放走他們,否則我根本不可能說出藏寶處。」
  仇冠群冷道:「你在威脅我?」
  唐小山道:「這是交易,不是威脅。」
  仇冠群冷目直縮,對於唐小山之刁鑽,他可是吃足苦頭,如今又耍此招,不知是何花樣,雖然逼供可能奏效,但那或許殘缺不全,倒不如先把人放了,到時再派人跟蹤,隨時又能再搶回來,自無啥損失。
  想及此,他淡聲笑起:「我又憑什麼相信,放人之後,你會說出!」
  唐小山冷道:「你怕什麼?我還在你手中,難道不會嚴刑逼供嗎?」
  仇冠群恍然:「對啊!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怪我不客氣。」
  唐小山道:「我說話算數,到時隨你便!」
  仇冠群笑道:「既然有你這句話,這筆交易成交。」
  說完喝向手下放人,一群殺手已讓出一條路。
  黃得貴、冷嘯秋、李欣欣仍自猶豫該不該走人,唐小山已說道:「先溜呵,然後想辦法再來救人。」
  三人會意,冷嘯秋拱手道聲保重,已帶著李欣欣退去。
  黃得貴則欣笑道:「師父多忍忍,我去去便來。」跟追退去。
  仇冠群哈哈謔笑:「歡迎你們回來救人,不過,下次可沒這麼便宜了。」
  唐小山瞄眼:「說的也是,下次交易,代價更高。」
  見及三人退行山下,心頭篤定不少。
  仇冠群冷目盯來:「人已走遠,該給的現在可以給了吧!」
  唐小山望著熊熊烈火,輕歎道:「要給什麼?寶劍藏在林中,被你這麼一燒,可能化為烏有,拿什麼給你?」
  仇冠群冷斥:「你分明在推托,如若在林中,幹嘛不拿出來對付我們?」
  「來不及嘍!」
  「騙鬼,我不信!」
  唐小山呵呵笑起:「這就是了,你都不相信,我又怎能擁有此劍?老實說,自始至終,根本沒有寶劍存在。」
  「放屁!」仇冠群不由勃然生怒:「若無寶劍,你千方百計尋什麼?我看你是不吃苦頭不說實話,來人,把他擒過來!」
  魔鬼殺手霎時蜂擁過來,唐小山自知抗爭無效,任由他們制使穴道,捉提過來。
  唐小山仍自悠哉說道:「沒寶劍,你逼死我也沒用。」
  仇冠群冷斥:「逼不出,我跟你同姓!」
  說完,猛欺過來,一連數指戳下,唐小山霎若萬蟻啃食,疼痛難挨。
  仇冠群謔笑道:「五指搜魂,只是剛開始,你若不說,還有苦頭吃!」
  唐小山強忍痛楚,急道:「在北山山洞中,自己去拿便是。」
  仇冠群哈哈笑起:「我以為你骨頭有多硬,看來不怎麼樣嘛!」
  當下找了烈火較弱之處,掠躥林區,往北山方向搜去。
  然而唐小山自知根本毫無東西,待他搜回,必定怒火沖天,得想辦法脫逃才行,可惜殺手的確太多,簡直困得他無法動彈,不由開始後悔沒事扯此謊言,恐將得不償失。
  果然,仇冠群掠繞那小山丘北麓,莫說是寶劍,就連山洞都摸不著邊,氣得他哇哇大叫,直躥回來,嗔怒便吼:「你敢耍我?那裡根本毫無山洞。」
  唐小山乾笑:「你可能看走眼,像蛇洞那樣,小小即算數,你再找找看。」
  「找你個頭!」
  仇冠群一掌打得唐小山連退數步,差點兒摔倒,他冷邪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要我使出五劍穿筋才甘心!」
  驀地抓過五把利劍,便要刺穿唐小山五處筋脈。
  唐小山不由變臉,沒想到這小子如此狠毒,說做便做,下手絕不留情,在閃無可避之下,他有若一隻待宰羔羊。
  就在危急之際,猝聞女人聲喝來:「你倒是死性不改,還不住手!」
  一道青影掠至,凌空一掌截得仇冠群無法逼近。
  那青影飄落地面,原是中年美婦,唐小山乍瞧其人,怔心道:「寒月女!」
  做夢未想到她會現身於此。
  仇冠群見及她,態度稍斂,卻仍狂妄:「你來幹啥?這裡不關你事!」
  寒月女冷道:「你從我手中劫人,當然關我事,何況在未瞭解一切之前,我不允許你用此大刑。」
  仇冠群冷斥:「不逼他,他根本不說,那是他自找的。」
  唐小山急道:「我可說了,是他自己不信,我身上根本沒有寶劍,逼死我也挖不出。」
  直覺寒月女和仇冠群似乎有某種關係,如此一來,今夜小命似乎可保矣,態度不由硬朗許多。
  仇冠群冷目再瞪寒月女:「不關你事,你若再干涉,休怪我不客氣。」
  寒月女冷道:「你待要如何?殺了我不成?別忘了你爹還想用他逼出唐大祥,照你胡亂傷人,准壞大事!」
  仇冠群冷斥:「沒有他,我照樣可逼出唐大祥。」
  寒月女冷道:「有我在,你認為能做什麼?」口氣一硬,大有不惜搶人之態。
  仇冠群恨得牙癢癢,五把利劍抓了又抓,始終不敢刺出去。
  掙扎一陣,終於妥協,斥道:「縱使饒他不死,也該交到爹手中,你詭計照樣無法得逞。」
  轉向白衣殺手:「把他押走!」
  白衣殺手霎時擒人,仇冠群丟下利劍,喝聲走人,一群人蜂擁而退。
  唐小山見狀急叫:「寒夫人,我有話向您說,您且攔住這傢伙啊……」
  話未說完,仇冠群一指戳得他暈穴,頭一偏,他立即昏死過去,任人扛去。
  寒月女見人離去,卻未追趕,只能輕歎,隨亦閃身掠去。
  石鼓山獨留熊熊烈火燒天,百里開外亦見紅光,直若妖魔臨世,平添幾許可怖傳言。
  漸漸地,烈焰漸熄,天地分外沉黑,夜,顯得更形恐怖。
  待唐小山醒來之際,已發覺落身一棟幽雅石室之中。
  說其幽雅,乃是此石室四面牆頭,不但雕鑿窗戶,且刻了不少山水圖畫,順著石塊脈紋,或見山水,或見綠樹,配合得維妙維亂形容其巧奪天工並不為過。
  除了石雕牆面之外,只有一張石床,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唐小山醒醒腦,但覺並無異樣,倒是武功仍然受制,功力無法提起罷了。
  他當然知道受困於仇冠群手中,根本不可能是自由之身,自我解嘲地走向窗口瞧去,想探探地形。
  這一瞧,他不由怔詫。
  原來外頭竟然是偌大湖泊,離對岸恐怕也有三數里之遙,自己落身之處,很可能是湖中一座高塔,如此一來,想逃,恐怕不大容易。
  他四下打轉,終於確定身落湖中高塔,且亦瞧清地形。
  此處似乎在高山之上,此湖則如天山之天池般,落於山頂,湖邊四周各築有樓閣、殿堂,雖隔三數里,唐小山仍可見及東方殿堂最為豪華,題著「天神殿」三字,映在日光下,閃閃生光,特別醒目,南邊則寫著「逍遙宮」,北邊則題有「造化樓」三字,唯有西邊則是一面巨山高崖,由下而上則有石梯,直到半山崖始見山洞,可惜此洞太高,且未發亮,不知寫何洞名?
  唐小山瞧其洞外把守嚴密,敢情是個重要地頭,不由多看幾眼。
  他喃哺自言:「會是哪裡?難道是天神幫的總舵?」
  他想著那棟天神殿,以及父親從天神幫盜走寶圖之事,唯有他們知道,如此印證之下,更加肯定已身落天神幫手中。
  「沒想到這幫派比起極樂神宮之氣勢,竟然毫不遜色,難怪他們如此囂張!」
  想著想著,老見不到人,總是不安,遂尋往石梯那秘門,準備弄開。
  豈知方弄出聲音,下邊已傳來冷喝:「樓上有反應了,快通知少幫主。」
  話方說完,只見一道紅色煙火射向空中,甚是顯目。
  唐小山見狀,淡然一笑:「來了也好,否則悶得發慌,比什麼都難受。」
  他開始搜查衣衫,幾乎所有暗器全被搜光,這個仇冠群果然心機深沉,勉強從鞋底抽出十支預藏之細針,說不定此次脫逃,全靠它了,小心翼翼藏於袖口之中。
  動作方了,忽見湖外發出咋咋聲音。
  唐小山探瞧過去,竟然見及一道白色曲橋漸漸浮出水面,那蜿蜓如白龍現蹤般情景,倒是神妙無比。
  唐小山這才想及父親以前常說造了一條數里長巨龍,可忽隱忽現,當時自己不信,看來那是此橋了。
  想想,也只有唐家才有此手筆,不由沾沾自喜。
  他甚至想及,或許父親即是造此橋,才有機會盜走藏寶圖,的確是用了不少心機。
  石橋通往逍遙宮,方浮至定位,那頭已掠來一位白衣公子,唐小山一眼即認出是仇冠群。
  他行如玉樹臨風,手搖白扇,果然瀟灑不凡。
  眨眼已至近處,唐小山瞧他那張再造容顏,雖然比起以前四方臉型較為好看,但蒙上那股戾氣,縱使潘安再世,亦讓人無從好感。
  仇冠群行至塔前,未進入裡頭,卻哈哈暢笑,一掠數十丈,落於高塔上方,再從那頭進入,然後走往下一層之唐小山住處。
  石門一翻即開,雙方終又見面。
  唐小山只見得他身上傷勢盡除,似乎抹了什麼靈藥,尤其臉上經過整容之紅痕漸漸逝去,換來嬰兒般嫩紅皮膚,復原的讓人驚訝。
  可惜二十來歲之人,換得一副嬰兒臉膚,瞧來實是格格不入。
  仇冠群變得斯文許多,拱手含笑道:「唐兄弟可醒了?近幾日生活可覺得如意?」
  唐小山冷冷道:「既然昏迷,又怎知是好是壞?」
  仇冠群呃了一聲,笑道:「說的也是,不過,日後你將覺得此處是天堂矣!」
  唐小山笑道:「真有那麼好?」
  仇冠群道:「日後你自會明白。」
  唐小山笑道:「只要你不急著向我要寶劍,我大概會相信我在天堂。」
  仇冠群呵呵笑起:「回到這裡,寶劍已不重要,我想你我將會相處愉快。」
  唐小山稍怔:「你當真不想要寶劍了?」心頭直揣記,這傢伙到底在打何主意?
  仇冠群白扇直搖,笑道:「寶劍人人要,只不過那也得唐兄弟甘心拿出來,不是嗎?我是不會強迫你的。」
  唐小山猛打哈哈:「說的也是,聽你這句話,我倒覺得自己回到天堂了呢!」
  兩人相視而笑,然卻勾心鬥角,滿懷尖鋒。
  唐小山道:「既然是天堂,你不覺得讓我恢復功力,四處飛來飛去,更來得有意思嗎?」
  仇冠群笑道:「本該如此,只是你對此處地形不熟,恐怕誤闖禁區,惹了麻煩,那並不好……」
  唐小山道:「天堂也有禁區?」
  仇冠群道:「當然有,就像玉皇大帝住處,並非人人可去。」
  唐小山頷首:「我明白,你爹就是不死天神仇天雕?」
  仇冠群道:「不錯,這裡是天神幫總壇,能被邀來,得有兩下子才行。」
  唐小山笑道:「被你這麼說,我倒覺光彩許多,卻不知你們天神幫又為何養了那麼多殺手?」
  仇冠群笑道:「他們不是殺手,他們只是想完成修仙之道而已。」
  「修仙之道?」唐小山不解:「修仙也要殺人?」
  仇冠群道:「那倒不一定,只不過有正邪兩面,要去除邪惡,方能成正果,他們正是替天行道,遲早會得到解脫。」
  唐小山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替天行道,什麼修成正果,簡直亂七八糟。」
  仇冠群笑道:「你現在是不會懂的,但日子一久,即會明白此意,到時,神仙立地成。」
  唐小山道:「如此神仙,不要也罷,搞不清你們這些想法是從何處弄來?」
  仇冠群笑道:「改天你見過不死神仙,自知結果。」
  唐小山道:「不死神仙?他當真不死?」
  仇冠群道:「沒錯,他至少活了三百年。」
  「當真?」
  「當然當真。」
  「這未免太神奇了吧!」
  「你心動了?」
  「有一點兒……」
  仇冠群笑道:「所以說,每個人都想當神仙,你也不例外,能進天神幫,也該算是對仙道有緣矣,你該好好把握。」
  唐小山急道:「能不能現在去見不死神仙?」
  不管如何,有人能活三百年,的確是奇跡,他自感興趣。
  仇冠群笑道:「不急不急,神仙自在仙界,哪能說見就見,你看那些天使修得十數年也未必成正果,要見神仙並不容易啊!」
  唐小山從失望轉為疑惑:「該不會是空殼子吧?」
  仇冠群道:「我保證神仙就在仙洞中,或許有機會,我可破例引你去見他。」
  「當真!」唐小山喜出望外:「何時去見?現在如何?」
  仇冠群笑道:「不急不急,也得等我們變成朋友,相互信任之後再說吧!」
  唐小山道:「如何得到你的信任?」
  仇冠群笑而不答。
  唐小山心念一閃:「你想要寶劍或藏寶圖?」
  仇冠群笑道:「只有大公無私之人才能進入仙界。」
  唐小山暗自想笑,搞了老半天,還是想套出秘圖,他本是可以交出,但如此一來,未免便宜這小子,便自呵呵笑起:「既然是神仙,必定知道過去未來,那自好辦事,仇少幫主現在大概即可帶我去見他,因為那兩樣東西根本不在我身上,所以我現在己大公無私。」「你……」仇冠群目露怒光,
  唐小山道:「少幫主別生氣,是真是假,神仙自知,多說又何益呢?你叫他來證明便是。」
  仇冠群冷道:「我會的……」
  他極力想恢復優雅姿態,道:「可惜神仙和魔鬼只有一線之隔,你要考慮清楚。」
  唐小山笑道:「在下一清二楚,寧當神仙,不當魔鬼,少幫主何時替我引路?」
  仇冠群道:「看看再說……」
  他正想著該用何種方法套出口供之際,外頭忽又傳出女孩聲音:「那個能過目不忘,號稱天下第一聰明的人在哪裡?」
  一位素青衣裳,綁著兩條辮子,瞧來十二、三歲的靈眼小姑娘已問向守衛,卻逕自往石塔鑽。
  仇冠群聞聲,冷目直縮,斥道:「這討厭傢伙來此做啥?」
  唐小山聞言笑道:「她是你妹妹?」
  仇冠群斥道:「不是,什麼都不是。」
  「那會是誰?」唐小山道:「瞧你對她不甚高興摸樣,她似乎不受歡迎?」
  仇冠群冷斥:「她只不過是仗著我爹威風,胡作非為的可憐傢伙。」
  唐小山哦了一聲,大有一觀好戲之態。
  那青衣小姑娘甚快穿過守衛,大搖大擺登梯而來,方掀石門,聲音即響:「哪一位是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之人?」
  說完,探出腦袋,發現兩個男人,她瞧及仇冠群,嘴角一抽,未加理會,忽而瞄向唐小山,只見得他活像落難乞寫,眉頭不由皺起:「你便是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之人?」感覺不怎麼樣。
  唐小山笑道:「是嗎?我怎不知自己那麼聰明?」
  他倒覺這十來歲小丫頭是個刁鑽古怪精靈的傢伙。
  那小姑娘跳出石梯,兩眼斜視,不斷瞄人:「難道傳言有誤?」
  唐小山道:「誰傳你這番話?倒讓我倍感虛榮。」
  那姑娘道:「是艷桃花阿姨說的。」
  「是她!」唐小山想笑:「這個騷娘們,倒是挺看得起我啊!」
  那姑娘道:「你到底是不是聰明人?」
  唐小山笑道:「聰明人會落難於此嗎?別人不信,你卻相信那胸大沒腦的傢伙。」
  那姑娘不解:「什麼叫胸大沒腦?胸大怎會沒腦?」
  唐小山呵呵笑道:「連這個你都不懂,回去問她便是,或者過個四五年,你自然會瞭解了。」
  那小姑娘還想追問:「為何要過四五年,現在不能懂嗎?」
  唐小山呵呵再笑:「那麼急嗎?好吧,告訴你便是,你不覺得艷桃花的胸脯特別大?她腦子一向有問題。」
  「胸脯……」
  「就是妨奶啦!」高小山捉笑:「一定要說那麼明白嗎?」
  「奶奶……」那小姑娘想及爺爺奶奶之意,但腦筋一轉,突然悟通,嫩臉不由飛紅:「可惡,敢說這種話!」
  她想出手教訓,卻又忍不住呵呵笑起:「原來如此,難怪我得四五年後才明白,呵呵,我可不想長得太大,免得無腦喁!」
  唐小山笑道:「那是上天賞賜的,不是人可控制的。」
  那小姑娘認真說道:「不管如何,我會注意自己發展。」
  唐小山笑道:「在此祝你順利發展成功。」瞧瞧自己胸脯,笑得甚是滿意且曖昧。
  那小姑娘忽又想起此事的確不雅,不由臉紅,斥道:「我的事,不用你祝福,你到底是不是有過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捉笑道:「過目不忘不敢講,過耳不忘,便是有可能。」
  那小姑娘嗔斥道:「你再說,我真的要修理你。」
  說完,伸手往腰際按去,始見得一條長鞭纏在那腰。
  唐小山暗道:「那四大金釵中的刑小瑩不也喜歡用鞭,她莫非和四大金釵有關係?」
  他再想及艷桃花,終於確定此人必和四大金釵有關,甚至跟寒月女亦有關係,「你到底是誰?」唐小山問。
  那小姑娘道:「我叫仇靈鈴。」
  「仇靈靈!」唐小山想笑。
  那小姑娘斥道:「第二字是鈴子之鈴,真是白癡!」
  唐小山笑道:「我看都差不多嘛!」
  仇靈鈴斥道:「少給我耍嘴皮,你若不說實話,待我交給我爹,準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我說什麼?」
  仇靈鈴斥道:「說你是否有過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謔笑:「我說了,我有過耳不忘之能!」
  「可惡!」仇靈鈴一掌揮去,就要打人。
  仇冠群見狀,冷聲截來,斥道:「他是客人,你敢胡作非為!」
  仇靈鈴更斥:「什麼客人,你只不過想計算他而已。」
  仇冠群怒道:「你再鬧,休怪我修理你!」
  「我怕你不成!」
  仇靈鈴乾脆先下手為強,一掌劈了過去。
  仇冠群自知她武功不差,立即耍開扇子,封向掌勁,以免受害。
  兩人就此展開勁鬥,出手之間,全憑真力,毫不相讓。
  唐小山瞧其招式,仍能看出仇冠群招式較為紮實,久鬥下去,仇靈鈴將會落敗。
  他則落落大方笑道:「你們倆先鬥,我休息一下。」不動聲色,往樓上石梯行去。
  但見仇靈鈴一招猛攻,他自知機會來到,猛往樓頂掠去,仇冠群驚叫不好,急欲追趕,卻被仇靈鈴攔住,氣得他斥叫:「人都逃了,你還攔什麼!」
  仇靈鈴一愣,大喝:「你敢開溜!」搶追樓頂。
  仇冠群亦追撲衝來。
  唐小山早就發覺仇冠群乃從樓頂進入,那裡當然有門路,方衝上來,果然見及暗門,輕而易舉推開,兩兄妹已追至,他毫不考慮,掠往湖面縱下。
  兩兄妹乍驚,亦自追縱下來,唐小山哪肯讓人追著,反手喝道:「打你幾針!」暗器打出。
  仇冠群知道厲害,趕忙旋扇阻擋,仇靈鈴卻恨在心頭,一味搶攻,忽見暗器近身,已是閃躲不及,哎呀驚叫,手臂、胸脯連挨數針,幸好唐小山武功盡失,全憑巧勁,否則必定射得她重傷倒地。
  儘管如此,仇靈鈴亦被射疼,尤其是又是敏感部位,惹得她又窘又氣又惱,大喝哪裡逃?想追,卻已來不及。
  唐小山已躥入湖中,濺打水花好高,仇靈鈴被濺著,始知要糟,趕忙想煞住衝勢,卻哪知反抽無力,就此一瞬間,哎呀一聲,她亦摔落水面,搞得十分狼狽。
  仇冠群則知厲害,趁此機會抖身一抖,掠飛橋上,始未遭受落水厄運。
  他落定橋頭,即自大喝:「快封鎖湖面,別讓他逃了。」
  一大群護衛四散開來,果然將湖面團團圍住。
  那仇靈鈴栽了觔斗,氣得哇哇大叫,直吼要宰了唐小山,把水花打得濺飛四射,卻哪曾見著任何人蹤。
  她不斷狂吼,仇冠群卻暗笑於心,多年怨氣,似乎一次給發洩出來,
  仇靈鈴不停尖怒大叫,終於引得附近造化樓、天神殿等高職位之長老、護法等一一現身,各自探詢狀況。
  忽見一位五旬上下,生得人高馬大,臉形四方,粗眉、腮鬍、粗發,亂中齊之玄衣老人,直掠天神殿而出,見及狀況,洪亮聲音即喊:「發生何事?大驚小怪!」
  忽見仇靈鈴落水,怔詫道:「鈴兒,誰欺負你?」
  他突然若頭瘋獅,直往湖面站去,那凌波虛波輕功,果然了得,一勁兒直往這頭躥來,拖出水波一圈圈擴散,卻始終追不著他奔馳速度,數千丈湖面,一奔即至,抓起仇靈鈴,縱往橋面,直問:「誰欺負你?」
  仇靈鈴嗔怒欲泣,隨便亂指:「他!」
  那老頭瞪向仇冠群:「你欺負她?」
  仇冠群冷道:「我哪敢欺負你的寶貝。」
  那老頭喝道:「到底是誰?」
  仇靈鈴指向湖面:「水底那個人。」
  「水底?水底有人?」那老頭喝道:「水底有誰?」
  仇靈鈴叫道:「就是號稱天下第一聰明的唐小山。」
  「是他?真的是他?他怎麼來了?」
  那老頭怔喜不已:「不是要抓他研究腦袋,群兒你敢知情不報!」說話間,直往湖面搜去。
  仇冠群道:「群兒正想等他醒來再告知您,誰知靈鈴一鬧,便被他逃了。」
  仇靈鈴斥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攔我教訓他,豈會讓他有機可乘。」
  兩人又在吵架。
  那老頭正是天神幫幫主不死天神仇天雕,除了一副雄渾體態,行動更如狂獅活動。
  他見兩兄妹又將吵架,便大聲喝道:「不准吵,人還在湖中,算不得脫逃,把他抓起來便是。」
  仇靈鈴道:「他號稱天下第一聰明,被他逃了,怎能再捉回?」
  仇冠群冷笑:「任他有多大能耐,我還不是照樣把他捉回。」
  仇靈鈴斥道:「若非你動用所有天使,想捉到他,簡直做夢。」
  她似乎已從某人處,得知仇冠群逮捕唐小山之經過。
  仇冠群不由惱怒:「若非你娘從中作梗,我早逮著,壞了事,還敢耍嘴皮。」
  仇靈鈴怒斥:「你分明心存私心,想一手控制他。」
  仇冠群冷笑:「誰存私心,大家心知肚明。」
  仇天雕喝道:「兩人別吵,沒聽到嗎?」
  這一喝,果然把兩兄妹震住,敢情老爹動了真怒:「人都還在水中游泳,不想辦法抓人,光吵何用?」
  仇冠群道:「他穴過受制,恐怕不久便要浮出水面,到時將他逮捕便是。」
  仇天雕斥道:「什麼名堂,兩兄妹對付不了一個武功受制傢伙?傳出去,叫我老臉往哪兒擱?」
  仇冠群困窘欲言又止,他想指責妹妹,但准又吃力不討好。
  仇靈鈴卻道:「他天下第一聰明,誰對付得了!」竟然想及唐小山能耐,不由暗自欽佩,竊喜起來。
  那竊喜,似若找到寶劍、寶馬,甚至百年靈藥一樣。
  仇天雕亦自帶喜:「當真那麼聰明,可得好好研究才行。」
  當下他指示所有人,得看好湖面,不能讓人走脫。
  唐小山卻躲在湖底,憑著一口真氣,亦挺了許久。
  他本想辦法脫逃,可是繞了一圈,發現湖面全被封鎖,根本毫無退路。自身功力又受制,想衝穴,恐怕非一時所能突被,然而除了衝穴之外,似乎已無計可施,何況閉氣亦無法維持多久。
  他猛地竄出水面,眾人見狀大叫在那裡,他卻己落回水中,趁著多吸一口真氣之下,找了湖底深處,開始運起龜息大法,準備耗到天黑,再作定奪,如若能衝破穴道,自是再好不過。
  至於天神幫徒眾,在他冒出之際,傳來無數欣謔大叫之後,想再追捕,卻已失了方向。
  他們仍自耐心等待,甚至派出船隻、竹筏,準備就近逮人,豈知唐小山採取龜息大法,就是不肯再露面現身,一大群人搜得哇哇大叫,顯出不耐煩。
  尤其仇天雕,在等待一時辰之後,他已按耐不住,喝道:「會水功的全部下水搜捕,去把迷魂婆婆找來,用她攝魂鈴逼他現身。」
  一聲令下,猝見數十名守衛脫下外衣,縱入水中搜捕,另有幾人則趕往山洞之中,未久,引來一臉長相有若巫婆之迷魂婆婆。
  她則威風凜凜行往仇天雕,一身黑袍有若官服,兩肩尚且墊高,在此地位似是不低。
  方行至曲橋,仇天雕則對她恭敬拱手道:「仙姑來得正好,湖中有個人,請攝他魂魄,讓他現身。」
  迷魂婆婆一副功力深厚模樣:「會是誰?待本仙作法便是!」說完開始唸唸有詞。
  仇靈鈴道:「他叫唐小山,天下第一聰明的男子,你聽過吧!」
  「唐小山!」迷魂婆婆怔詫不已,前次在寒月女府洞中栽了大觔斗,沒想到此時竟然又相逢,攝魂鈴不由抖顫,她卻一點兒自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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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4:37 |只看該作者
  仇天雕道:「你認得他?制他不住?」
  仇靈鈴暗自叫好,終於有人能逃過攝魂鈴,果然門道十足。
  迷魂婆婆怎能承認失敗?此時只有硬撐到底,且走一步算一步,若喚人不出,便說他已逃亡便是,於是笑聲依舊,道:「天下無人躲得過攝魂鈴,我只是奇怪唐小山不是受擒,怎又藏在水底而已,你們運功抵擋吧,我要施法了。」
  說完運足真勁,猛抖攝魂鈴,希望還能奏點兒效果,這一抖,震得仇冠群、仇靈鈴兄妹心神迷離,趕忙運功抵攔,至於一群守衛熬之不住,早就掩耳倒地,形態甚慘。
  仇天雕喝道:「讓開,全是不管用的傢伙!」
  雖然喊話,但能移位者卻已不多。
  迷魂婆婆為求功效,再運功力,猛把攝魂鈴搖得鏗銷作響,威力傳處,就連仇冠群、仇靈鈴皆難以抵攔,紛紛退向遠處。
  此時落水守衛已一個個浮出水面,敢情已遭受嚴重攝心。











第18章 賭約
  至於唐小山亦遭受波及。
  他若武功復原,自可運起心法抵擋,然此時武功盡失,那攝魂鈴聲攝來,搞得他血氣翻騰,就連龜息大法皆無法施展,心神一亂,自覺悶氣壓肺,實叫他難以忍受,暗罵一聲臭婆娘,哪顧得再蹲湖底,勉強游向岸邊。
  他心知守衛亦被攝心,突然竄出湖面,跳上岸邊,拔腿即奔。
  他方出現,一大群人即興奮喊道:「人在那裡!」
  尤其是迷魂婆婆,竟然證實攝魂鈴功效,不由大喝道:「別逃,回來!」
  唐小山哪肯聽她的,沒命即奔。
  仇天雕見人出現,頓時哈哈狂笑,聲如獅吼,倒震弱不少攝魂鈴聲,他狂地拔空落水,凌波虛波輕功再展,奇速無比掠追過去。
  唐小山則施展吃奶力氣狂奔。
  然而追逃百丈,卻發現高崖擋前,他一愣,原是逃往西方山洞這頭,只見千階石梯高聳入天,左右更自退路遙遠,他暗自解嘲,老天欲整死他嗎?
  登梯根本自找麻煩,他只能往左邊狂奔,希望來得及逃入山林之中,豈知奔行百丈,狂笑聲傳來,一隻玄青大鳥從天撲下,唐小山哎呀一聲,還來不及弄清是何狀況,就有若小雞被老鷹追捕般抓扣起來。
  仇天雕一撲得手已哈哈大笑:「小鬼,你倒厲害,要我動用全派力量搜捕嗎?」
  唐小山已知無法進脫,乾脆認栽,輕聲笑道:「我哪是逃?只不過口渴,跳入湖中喝口水而已。」
  仇天雕哈哈笑道:「好個喝一口水而已,要喝一個時辰那麼久?」
  唐小山乾笑:「我哪知一不小心便睡著了……」
  仇天雕更是斥笑:「我可從來沒聽過,喝水,然後落入湖底睡大覺?當今天下,你是第一人。」
  唐小山乾笑:「我雖不願意,可是,偏偏老天如此安排……」
  仇天雕突然冷斥:「少在那裡胡扯!」將人丟落地面,跌得唐小山唉聲痛叫。
  仇天雕始再邪聲笑起:「你本事夠大,整得天神幫亂七八糟,的確有一套,你來得正好,我得砍下你腦袋,拿來研究研兗,憑什麼你是夭下第一聰明之人?」
  五指弄得咯咯作咱,大有一拆骨頭之態。
  唐小山直覺他心性變化無常,並不容易對付,急道:「幫主誤會了,在下本就是個笨蛋,謠傳根本有誤,我非天下第一聰明之人。」
  仇天雕冷笑道:「就是笨蛋,也值得研兗,何況我越瞧你越覺得你能耐不少,別緊張,本門沒有天堂部門,只要你願意合作,我保證你上天堂。」
  唐小山苦著臉面:「那不就翹辮子了?」
  仇天雕道:「胡說八道,此天堂是在人間,根本不必喪命,聽清楚沒有?」
  唐小山苦笑:「聽清楚了。」
  仇天雕頷首道:「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只要肯歸順本幫,必定受重用。」
  唐小山笑道:「好啊,看了幫主武功,在下正想拜您為師,幫主實在可說天下無敵矣!」
  仇天雕為之哈哈大笑:「你眼光不錯,我且看看你筋骨如何,再決定收不收你當徒弟。」
  話未說完,仇冠群、仇靈鈴已奔來,
  仇冠群立即說道:「爹別上他當,這傢伙詭計多端,唯有逼他說出秘圖,再收拾他,免得夜長夢多。」
  仇靈鈴道:「那是小角色的想法,爹,他既然號稱天下第一聰明,跟他鬥智,是一種享受,哪來卑鄙手段,傳出去,有失本門風度。」
  仇天雕恍然:「對啊,我倒未玩過鬥智遊戲。」
  仇靈鈴委時欣喜:「爹果然天下無敵,肯接受任何挑戰。」
  轉向唐小山,興奮說道:「你接招吧!」
  仇冠群斥道:「憑你也想跟他鬥!」
  仇天雕冷目瞪來:「你是在說我嗎?」
  仇冠群一愣,隨即乾笑:「孩兒乃指妹妹,爹當然不一樣了。」心頭卻暗斥,還不都一樣,遲早自討苦吃。
  仇天雕為之哈哈大笑:「看來比鬥已成定局,你們等著接招吧!」
  唐小山實在搞不清這瘋老頭到底在想些什麼?一會兒要逼迫自己交出寶圖,隨又想收自己入門,現在又將比鬥,心性之轉變,叫人變幻莫測。
  不過,既然是鬥智,他倒信心十足,卻也不吭一聲,只不過露著曖昧笑容,準備引人上勾。
  仇靈鈴對他已具好感,瞧其笑容,瞄眼笑道:「你不怕接受挑戰?」
  唐小山訕訕說道:「幫主如此雄才大略,在下豈能跟他抗衡?」
  仇天雕哈哈大笑,突然煞住聲音,冷斥道:「少拍馬屁,不接受,就砍下你腦子拿來研究研究。」
  仇靈鈴喝道:「聽到沒有,參加比鬥,你還有一線生機,我爹從不食言,只要你打敗他,自可安然離開天神幫。」
  唐小山眼睛一亮:「當真?」
  仇天雕冷斥:「不然,你以為天神幫全是在放屁?只怕你鬥不過,得落個終身囚禁於此的命運。」
  仇冠群急道:「爹,千萬別答應他……」
  「住口!」仇天雕截口道:「你也敢輕視你爹智商?小心我囚你百日真是生了個鼠膽子,第一局便由你參加,鬥輸了,自行面壁。」
  仇冠群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仇天雕復喝:「怎麼?連比鬥勇氣皆沒有?難道要我把掌門傳給靈鈴嗎?」
  仇冠群受不了刺激,終於橫了心,道:「孩兒接受,我既然能抓住他,不信鬥不過他。」
  仇靈鈴立即擊掌叫好:「好哇好哇,你第一仗,我第二仗,爹第三仗,三仗兩勝為贏,大家覺得如何?」
  仇天雕喝道:「不成,我得打第二仗,要是你倆都輸,爹不就什麼也沒得比了。」
  仇靈鈴更急:「可是我也想比啊!」
  仇冠群趁此說道:「你倆既然那麼有興趣,我打第三仗便是,免得你們失了機會,終身後悔不已。」
  仇天雕瞪眼:「如此豈非便宜你了。」
  仇冠群拱手道:「孩兒不敢,孩兒只是不忍看爹失望而已。」「真是麻煩,待我想想再說。」仇天雕立即沉思,想找出解決辦法。
  唐小山見三人爭爭推推,亦覺好笑,然不管誰參加比鬥,他都得全力以赴,亦趁此機會想想,該比鬥什麼較划算。
  仇靈鈴己等不及,道:「我先比好了,爹您慢慢想。」
  她立即轉向唐小山,抓出一秘本,喝道:「看誰背得多,誰便得勝。」
  她最想證明唐小山是否真有過目不忘之能,故出此策,縱使敗了,亦能證明一切,實是敗中求勝,妙用無窮。
  唐小山皺眉:「秘本是你的,你該不會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吧?」
  仇靈鈴道:「這又如何?只要你看過一遍,能背起來,我便認輸,這樣總行了吧?」
  唐小山道:「我還是覺得不公平,你不背,卻和我論輸贏!」
  仇靈鈴斥道:「誰叫你號稱天下第一聰明?吃點兒虧,算得了什麼?快背,否則自動認輸。」
  唐小山無奈,接過秘本,仔細瞧來,皺眉道:「這是天神心法,你那麼甘心送給我?」
  仇天雕聞言一愣:「靈鈴你當真?」
  仇靈鈴笑道:「反正本門武功甚雜,他未必背得起來,怕什麼?」
  「不行,太冒險!」仇天雕搶過秘本,撕成兩半,道:「要證明過目不忘,半冊即夠,背吧!」丟了回來。
  唐小山接手,笑道:「還沒拜師便先學口訣,實是大佔便宜啊!」
  說完,翻開秘本,喃喃念起:「天神化雷,威力無窮,三脈倒轉陰陽訣,氣沖少商越湧泉……」果然朗朗上口,一頁頁翻了下去。
  仇靈鈴等三人,不斷注視他舉止,雖然偶聞及錯字,亦未出口糾正,任由他從第一頁背誦至三十餘頁,不到盞茶工夫,果然背完半本秘籍。
  唐小山瀟灑丟回秘籍,笑道:「背完啦!」
  仇靈鈴怔喜道:「這麼快?」
  仇天雕急道:「快念出來,我等著答案。」
  唐小山果然背誦出來:「天神化雷,威力無窮,三脈倒轉陰陽訣,氣沖少商越湧泉,七絕命門穿天突,少衝天地破肩井,回滾匯聚齊門窩……再攀六脈轉丹田……」

他越念越讓仇天雕感到心驚,這傢伙竟然只看一遍,即能一宇不漏背出來嗎?
  仇冠群則心生忌意,此人不除,未免太可怕了,將來勢必礙手礙腳。
  仇靈鈴卻滿心驚喜,兩眼睜得靈亮,不自覺張著嘴巴跟他念去,她越念越是歡心佩服,終於呵呵笑起,表情激動不已。
  直到唐小山背完最後一句,她登時鼓掌叫好:「我輸了,他果真有過目不忘之能。」
  仇天雕瞄眼道:「賭輸了,還有人那麼高興?」自己竟也呵呵笑起。
  仇靈鈴自得笑道:「反正我輸了不算,你們各贏一局,那才算數,何況我未成年,可以不必負責任哩!」笑得更開心。
  仇天雕亦自點頭:「說的有理,老爹我要是靠你贏,實在有些丟瞼,呵呵,發現奇才,倒也爽快!」
  唐小山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欣賞自己絕活,那可得多多表現,嚇得他們一愣愣,說不定還有脫困之法。
  他突然縱聲大笑,引來眾人注目,尤其仇冠群,亦自戒備,不知他將耍何花招?
  仇天雕瞄眼邪笑:「當囚犯還笑的如此開心?天下少見。」
  唐小山狂聲道:「贏了一局,當然能笑,老實說,我不但天下第一聰明,而且暗器天下無敵,從來沒人能躲過,你敢賭此局嗎?」
  仇天雕一愣:「你找我賭武技?不鬥智?」
  「不錯!」
  「好大膽子。」
  「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好狂的口氣!」仇天雕縱聲大笑:「縱使你暗器了得,天下可也沒人能傷得了我,如何鬥法,才叫刺激!」
  唐小山喝笑:「我不但要射中你,還要射你屁眼。」
  「什麼?」
  「射你屁眼,否則認輸。」
  仇天雕更縱聲狂笑:「狂,夠狂,哈哈哈……」
  仇靈鈴亦笑:「唐小山你沒搞錯,要傷我爹已是不易,你還指明位置?」這小子實在囂張得讓她既崇拜又喜愛。
  唐小山自得一笑:「否則怎叫天下第一?幫主賭不賭?」
  仇天雕哈哈大笑:「賭,當然賭,不賭的是龜孫,哈哈哈,過癮!」
  唐小山道:「既然賭,就來點公平的吧,請你解開我穴道,好讓我全力施展。」這才是他最終目標。
  仇冠群何言急喝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爹,千萬別上當,他在套您進入圈套。」
  唐小山冷斥:「笑話,我只是想公平些,何況縱使我恢復武功,隻身在天神幫總壇,能逃到哪裡?你算什麼東西?敢說你爹笨得連圈套都分辯不出,還那麼大呼小叫指責他!」
  此語一出,眾人皆愣。
  仇天雕登時掛不住臉,冷斥道:「仇冠群,你說什麼廢話,這裡哪有你說話餘地!是不是圈套,我看不出來!憑我堂堂一個幫主,還怕人家耍詭計?難道這世紀決鬥,要我佔他便宜不成?你的膽子到哪去了?真是越混越回頭,給我滾到一邊,見著就生氣。」
  猛地一掌迫得仇冠群連掠退三十餘丈,頓在那裡,大眼小眼直瞪唐小山,這仇結得深了。
  唐小山自得一笑:「對嘛,世紀決鬥,怎能受打擾,還請幫主替在下解穴道。」
  「當然,當然。」
  仇天雕暢笑中,己伸手連拍數指,解了唐小山穴道。
  唐小山但覺功力恢復,耍耍手勢,感覺來勁許多,突然作勢喝打仇冠群,嚇得他趕忙連退數步加以防備,唐小山已呵呵笑起:「放心,我決鬥的是你爹,你安心觀看便是。」
  仇冠群嗔斥道:「你最好永遠鬥下去,否則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那已經是很遙遠之事,改天再說吧!」
  仇靈鈴已等不及:「唐小山你到底要用何暗器和我爹決鬥?」
  唐小山神秘一笑:「那也得檢查過後才知道。」說完走向仇天雕,一副醫生似地想替病人檢查傷勢。
  仇天雕為之皺眉:「什麼比鬥,這麼麻煩!」暗暗運起護體真勁,以防暗算。
  唐小山笑道:「是佔點兒便宜,但幫主號稱天下第一高手,讓在下檢查一下武功脈路也是應該的,因為我根本輸不起啊!」
  仇天雕自信滿滿,且有戒備,終於點頭:「好吧,武功竟然也有脈路。」
  唐小山神秘一笑:「這就得看行家,每人各有研究巧妙。」
  他當真伸手按向對方肩頭,直覺一股護體真勁源源迫來,終於感覺出深厚內力,他似若按摩師,東扶一下,西按一下,或而搔到癢處,惹得仇天雕呵呵笑起:「一定要這樣檢查嗎?」
  唐小山笑道:「沒辦法,誰叫幫主武功太厲害,您現在可以把真勁迫出,讓我感受威力如何?」
  「求之不得!」
  仇天雕突然運勁,一股白氣猛滲出來,迫得唐小山招架乏力,哎呀一聲,跳開數步。
  仇天雕己呵呵笑起:「怎麼?才七成功力已抵擋不了?」
  唐小山乾笑:「幫主神功果然蓋世……」直覺他武功比自己想像還高,如此一來,想射中他並不容易,何況指明位置。
  這一仗恐怕吃力不討好了。
  仇天雕自得笑道:「檢查完畢了嗎?現在可比鬥了!」
  唐小山喃喃頜首:「差不多了。」說完,擺出架勢,一副決戰生死模樣。
  現場氣氛不由一緊,眾人心神開始凝聚,想看看唐小山到底如何射中這位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屁眼。
  仇天雕則特別運勁護住某一位置,卻又覺得佔便宜,說道:「其實,只要你能射中我身上任何部位,老夫即該算輸如何?」

唐小山喝道:「不必,那不夠刺激,幫主大可把屁股護住,如此勝算較高。」
  仇天雕想伸手掩後,卻又覺得不雅,喝地抖動手勢:「來吧,我等著接招。」
  唐小山邪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抓出細針,作勢欲射。
  仇靈鈴但覺好奇:「那是什麼暗器?」
  唐小山道:「它叫水底針,女人心水底針,不可捉莫之意。」
  仇靈鈴呵呵笑道:「虧你想得出來,現在快替我爹打針吧!」多少希望他能成功。
  唐小山目標對準仇天雕,神秘一笑:「我這組針一共一百零八支,你若接完,即表示我敗了。」其實只剩四五支而已。
  仇天雕怔鎖眉頭:「那麼多?要是你一時辰發一針,豈非斗上十天七夜?」
  唐小山笑道:「幫主不覺這樣鬥過癮嗎?何況我不會拖那麼久。」
  仇天雕已等不及,道:「任你來便是,快快使招,我接著便是。」
  唐小山登時喝道:「神針來也!」
  他猛地打出一針,奇速無比撲射過來。
  仇天雕自知四川唐門暗器厲害,不敢大意,甚至全神迎敵,但見細針如蜂衝來,嗡地一響,直釘胸口,他運掌劈去,竟然落空,嚇得他趕忙迫緊護體真勁,昧的一響,利針已被彈回。
  他正想暢笑,豈知利針直若通靈蜜蜂兀自反蝥過來,嚇得他再運真勁,細針連蝥背肩一針,而後勢弱,唐小山喝地吸勁,細針飛回手中。
  他暗暗椋心,仇天雕武功果然不同凡響。
  仇天雕一著戰勝,欣聲笑著,忽又說道:「你又把利針收回,豈非永無用完之時?」
  唐小山笑道:「絕不佔你便宜,我需要紅煙霧彈一顆,然後下次一次對決,輸了即算數如何?」
  仇天雕不解:「你要煙霧彈何用?」
  唐小山道:「抵檔你身上護體白氣。」
  仇天雕更不解:「煙霧彈能破我護體真氣?」簡直不敢想。
  唐小山呵呵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仇天雕仍自半信半疑。
  遠處的仇冠群又道:「他想利用煙霧彈脫逃。」
  唐小山瞄眼道:「一顆煙霧彈能起何功用,何況四面八方圍了人,別忘了,這是天神幫總壇,讓我溜走,豈非笑掉全天下大牙。」
  仇天雕已自頷首:「說的沒錯。」斥向仇冠群:「沒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叫人送來,難道要丟盡臉面不成,越看你越是膽小。」
  仇冠群氣得牙癢癢,卻不敢再吭聲,轉身喝向護衛,頓時有人送來煙霧彈,他特別挑顆最大的,丟予唐小山,倒希望他借此脫逃,然後逮個正著,以塞父親嘴巴。
  唐小山才不上當,接過煙霧彈之後,促狹地道聲謝了,便自往上風處行去,他仔細掂著此彈有何份量,以及將如何運用?
  仇天雕已等不及,喝道:「快快用它破我護體真氣,讓老夫開開眼界。」
  唐小山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下猛地捏開彈頭前端蠟封,磷粉見光即燃,委時冒出濃濃紅煙,順著風向直往前方飄去
  仇天雕根本感覺不出有何威力之際,唐小山突然喝撲過來,一手煙彈,一手掌勁,左右開打過來。
  砰砰砰砰,掌勁劈處,果然搔到仇天雕癢處,他已哈哈大笑:「想對上幾掌嗎?陪你玩玩!」當真運足真勁護身,任唐小山劈打,盡不還手。
  唐小山老實不客氣全力劈打,總希望或能奏效,然對方武功實高,掌勁過處,霎被化去。
  他仍不止,又劈又打,將對方當成木人,連連劈攻不懈,現場只見得一團白氣守住仇天雕上下身形,外圍卻見無數紅煙東躥西掠,儘是鬥著白氣不放。
  如此一來,直若紅白兩光相互交戰,互有推擠奔掠,卻總是白氣較為渾厚,守得密不透風。
  唐小山則待別注意紅煙竄於白氣間之紋路,那紋路就如紅酒滴落裂冰之中,總散滲甚深,雖只一剎那即被摧毀,但那紋路即是護體真氣之空隙。
  原來他無法以肉眼看出仇天雕護體真氣之空隙,故而找來紅煙加以試探,一連十數掌試來,果然有了眉目,他呵呵笑起,知道該怎麼處理之後,己自掠退。
  「好功夫,在下佩服!」唐小山欽佩說道。
  仇天雕自是得意直笑:「你的煙霧彈就這樣破我護體真氣?我看是你亂掌開打吧!」
  他老是不信煙霧彈真有此威力,卻不知唐小山目的只在試探。
  唐小山呵呵笑道:「幫主神功蓋世,在下當然破不了了,接下來只有硬拚啦,你小心便是。」
  說完,他猝又將煙霧迫向仇天雕,引得他真氣再運,紅白氣流再次交錯,不斷現出切鑽裂痕,唐小山更踩出龍形九步,轉在仇天雕四周,越轉越急,直若旋風捲掃。
  仇天雕但覺此著威力不比前次,兇猛許多,這才相信,唐小山果然有些門道,神功不由再逼幾分。
  唐小山猝見紅光切入白氣之中,自知機會到來,猛地伸手打去,一把水底針直若逆流追竄之強魚,奇怪無比穿破護體白氣,直剌仇天雕左脅。
  哎呀一聲,仇天雕驚詫不已,沒想到那水底針竟然能破自家真氣?
  這一驚,他登時亂了方寸,復見數道紅痕鑽沖於白氣裂痕之中,唐小山不肯怠慢,猛將手中利針全數打去,復迫出數掌以擾亂對方。
  猝見那利針竄處,又射中右肩背,嚇得仇天雕哇哇大叫,豈知利針卻繞過左掌邊,直剌手臂,更有兩針竟然大轉彎繞剌臀部,嚇得仇天雕抽回右掌,猛往臀部掩去。
  他身形頓掠,正想躲避,豈知那水底針乃是唐小山苦練多年,在水中狂流之下,仍能準確射中目標,縱使仇天雕武功厲害,他卻在慌張之下亂了手腳,待想反掌截救,已是不及,哎呀一聲,怔詫當場,右手抓著屁眼,雙目直瞪唐小山。
  他簡直不敢相信,殺他一百刀,他都不敢相信,堂堂頂尖高手,竟然會被人射中屁眼。
  那表情,幾乎任何人都猜得出,他已中獎。

唐小山則故作謙虛卻又帶著得意狀立在當場,凝目直視仇天雕表情變化。他心知那兩針射去,至少有一針命中,至於另一針,大概留給他一點面子吧!
  仇天雕怔愣許久,表情實在是變化多端,不信、怔怒、佩服、悔恨……通通都來,實在猜不不透對方如何能衝破自己護體真氣?
  仇靈鈴已吊懸心肺說道:「爹,你當真被射中了?」
  她心頭又驚又喜,驚者,父親被射中,將如何下台?喜者,唐小山果然暗器通玄,的確不可多得。
  仇天雕聞言,這才收神回來,趕忙掩飾失態表倩,冷冷一笑,右手慢慢伸起,已見及食中指之間夾著一支細若牛毛的利針。
  仇靈鈴見狀鼓掌叫好:「爹好厲害,終於擋住這針,你戰勝啦!」
  唐小山暗自想笑,他只夾住一針,另一針當然命中,為免對方惱羞成怒,己歎笑說道:「我輸了,幫主好神功,在下甘拜下風。」
  仇天雕瞪著他,邪聲說道:「你的暗器的確厲害,輸的該是我。」
  仇靈鈴怔詫:「爹您當真被射中那裡?」
  「住嘴!」仇天雕斥得女兒不敢開口。
  他帶著窘心,轉向唐小山,道:「剛才說過,只要你沾我身,我便輸,我肩頭、腰際各挨一針,哪好意思蠃你,所以算你贏了。」說完,抽下肩頭、腰際細針,掂在手中衡量,對於屁眼那針卻始終不敢舉動,以免被瞧出破綻。
  唐小山聞言怔喜不已:「這麼說,我贏了兩場,可以大大方方走人了?」
  仇天雕頷首:「不錯。」
  「那謝啦,再見!」唐小山拱手喜笑,轉頭便要開溜,此舉引得眾人怔詫,沒想到他說走便走。
  仇冠群第一個截攔過來:「你休想得逞。」
  唐小山訕笑:「你想違抗幫主命令?」轉向仇天雕,希望他教訓不孝兒。
  仇天雕擺著手:「去吧,輸就輸,不要輸不起。」
  仇冠群大急:「爹,豈可縱虎歸山?」
  立於附近的迷魂婆婆,此時奏上來,說道:「這傢伙長得畸型,正適合做實驗,放走可惜。」
  唐小山斥道:「我看你才畸形,想公報私仇,讓開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手一揚,似欲射利針,嚇得眾人嚴加戒備。
  迷魂婆婆趕忙搖起攝魂鈴想攝住對方。
  雖然曾經失敗,但她仍不死心。
  這一搖,倒讓仇冠群先受不了,直道別搖,四面人手眾多,他根本逃不了,迷魂婆婆始作罷。
  唐小山還是轉向仇天雕,道:「幫主想言而無信嗎?」
  仇天雕縱使不甘心,但他一向守信,聞聲之下,急揮手:「讓開,我輸了,今天誰都不准攔他。」「爹!」仇冠群仍不肯。
  仇天雕斥道:「你敢抗命,難道要我抽你魂魄?」
  仇冠群聞言,不敢再吭聲,恨恨退於一旁。
  迷魂婆婆見阻攔無效,亦自讓路,獨自卻追著唐小山不放。
  唐小山則落落大方向幫主拜禮,「謝了,此次出去,必昭告天下,幫主是可信之人。」
  仇冠群冷笑:「你恐怕沒機會。」
  唐小山訕笑道:「怎麼?你還敢抗命?」
  仇冠群冷道:「我是不敢抗命,會讓你安全離開這裡,可惜你根本逃不出我手掌心,過了今天,照樣把你抓回來,到時,看你囂張到哪裡去。」
  唐小山一愣,轉向仇天雕,冷道:「你的放人,只是一天嗎?」
  仇天雕道:「當然不只一天,咱們賭的是,輸了即放你走,至於你能走到哪裡,那是你的事。由於你爹盜走我的藏寶圖,本幫必須找回來,所以下次照樣有逮捕你的可能,屆時若是你沒藏好,並非我失信,此點,行遍天下皆說得過去。」
  唐小山不由苦笑,仇天雕說的沒錯,他總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平安無事,可恨的仇冠群又怎可能放過自己,一天光景,又能躲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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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5:05 |只看該作者
  他苦笑道:「沒想到我贏了,卻又輸了。」
  仇天雕道:「一天時間,難道不夠你離去嗎?」
  唐小山道:「算啦,你那些殺手簡直無孔不入,我方出山,保證被抓,所以決定就在這裡不走啦!」
  此語一出,眾人又驚。
  仇天雕怔詫道:「你不想走了?」
  仇靈鈴道:「這可好,聰明抉擇。」
  仇冠群冷道:「你不走,照樣扣人。」
  唐小山呵呵邪笑:「是嗎?我和幫主賭的是,贏了,可以自由離去,至於我何時離去,那是我的事,只要我未離開這裡,賭約即在,誰違背,誰即食言,對嗎?大幫主?」
  仇天雕皺眉:「倒是有理……」
  他沒想到厝小山古靈精怪,竟然倒將一軍。
  仇冠群冷斥:「你不走,我趕你走,再想辦法捉回來。」
  唐小山訕笑:「別忘了,是自由離去,你趕人,已違規定,幫主可別讓他壞了你的信用。」
  仇天雕哈哈大笑:「你高興如何便如何,不過老夫有個意見,只要你交出藏寶圖,天神幫和唐門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保證本門弟兄不再找你麻煩,你覺得如何?」
  唐小山自是心動:「當真?」
  「老夫從不食言。」
  「魔鬼殺手算不算貴幫弟子?」
  「本門沒有殺手,只有天使。」仇天雕道:「他們還沒資格進入本門。」
  唐小山不由洩氣:「這還不是一樣,我隨時都可能喪命。」
  仇天雕哈哈笑道:「身在江湖,哪個不是隨時有喪命可能?你的顧慮這麼多,或許我把你變成天使,從此以後,再無憂慮矣!」
  唐小山這才想到天神幫另有一位不死神仙,不知他在耍何名堂,為何能叫一大群人服服貼貼,任其差譴使喚?自己或該留下來探探消息。
  目光不由瞄向頂頭那山洞。
  仇天雕瞧他不說話,以為接受條件,哈哈暢笑:「有你加入天使陣營,必定生色不少,老夫在此先祝福你。」
  唐小山道:「幫主也是天使?」
  仇天雕道:「不,老夫是天神!也就是從天使升上來,比他們更高一級。」
  唐小山但覺想笑:「這麼說,這裡是天堂了?」
  「當然!」仇天雕四下瞧去,笑聲更狂:「你不覺得這裡直若天堂般漂亮?」
  唐小山道:「是夠漂薨,可是,我還是不瞭解,變成天使,或變成天神,有何好處?」
  仇天雕道:「長生不老,武功大進,跟老夫現在一樣,可謂天下無敵。」
  唐小山道:「既然已無敵,還要藏寶圖何用?」
  「呃……」仇天雕稍愣,隨又斥道:「那本是老夫之物,不管有無用處,還來便是。」伸手欲搶,卻又想及諾言,硬是煞住右手。
  唐小山見他說翻臉便翻臉。得小心應付才是,當下乾笑道:「秘圖在我爹身上,不過我可以畫一張給你便是。」
  仇冠群斥道:「誰知你是否亂畫,乾脆用他引唐大祥出來,一併收拾。」
  唐小山冷道:「在你爹面前叫的如此大聲,未免太自大了吧!」
  仇天雕瞪來:「沒叫你開口,給我閉嘴。」
  仇冠群終又含恨閉口,兩眼怒火,欲焚死唐小山。
  唐小山暗笑於心。
  仇天雕冷道:「馬上給我畫,要有半點虛假,小心我取你狗命!」
  唐小山衡量局勢,雖然藏寶圖可以找到絕情谷而得到驚天訣,然自己早就學得這門武功,秘圖根本已失效。
  自己遲遲不肯交出,本就是對天神幫及魔鬼殺手不爽,如今仇天雕已親口答應放過四川唐門,或可跟他交易。
  只是突然改變心意,對方或許不習慣而疑惑,得耍點兒手段才行。
  他忽而低聲道:「幫主請過來,在下有話要說。」
  那模樣直若小孩打小報告,惹得眾人莫名不解,尤其仇天雕又上了年紀,被此一喚,頓覺窘困。
  他斥道:「什麼話直說便是,打什麼小報告,有失風度。」
  唐小山仍自低聲道:「很重要,不宜讓眾人聽到。」
  仇天雕己心動,卻仍喝著:「真是童性未去,什麼事,說來聽聽。」當真走前,湊耳過去。
  唐小山曖昧一笑,咬耳便說:「我有痔瘡。」
  仇天雕登時詫喝:「你有痔瘡,關我何事?」想罵人,卻被逗得哈哈笑起,直罵亂七八糟。
  仇靈鈴早已笑岔心氣,斥道:「這種話也說得出來,真是。」
  仇冠群冷笑:「爹,他在耍你。」
  仇天雕頓有所悟,果見附近守衛竊笑不止,臉面一拉:「你敢耍我?討打不成?」一掌即欲劈去。
  唐小山急道:「開開玩笑罷了,那是本人最大秘密,我都說了,自可表示我是誠心誠意,現在才是最重要秘密。」
  立即湊嘴上去,仇天雕神緒被引開,未再發掌,唐小山及時說道,「正本藏寶圖在我身上……」
  「什麼!」仇天雕怔然大叫,他一時未聽清楚:「你說……」
  唐小山趕忙截口:「請低聲些,以免引起不必要麻煩。」
  仇天雕登時緊張,閉了聲音,但目光瞧及迷魂婆婆等人,儘是把耳朵伸長欲竊聽,其實可能已聽著。
  他反而覺得不夠光明磊落,霎又反斥:「這麼麻煩,寶圖在你身上,拿出來便是,還裝什麼模樣?」
  唐小山一楞:「這麼重要的秘密,你卻……」
  仇天雕斥道:「在天神幫,毫無秘密可言,快拿出來,否則搜你身。」
  唐小山無奈苦笑:「原本想跟你好好談,誰知你倒大方得可以……」
  仇冠群喝道:「叫你拿出來,你還拖什麼?想光溜身子不成?」
  唐小山訕笑道:「在這裡,就算你最沒地位,如此大呼小叫,簡直跟小狗一樣,你喜歡叫,我偏不拿出來,你待我何?」
  仇冠群怒道:「不拿,剝光你。」說著即欲撲來。
  唐小山根本不躲,冷笑道:「寶圖既然在我身上,你們卻搜之不著,可見我藏得甚是隱秘,你想硬搶,我隨時可以毀去,不信可以試試。」
  仇天雕聞言斥道:「仇冠群,沒你事,閃一邊去!」逼得兒子咬牙切齒退去。
  他轉向唐小山:「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吧?」
  唐小山笑道:「當然可以,只是,的確需要脫衣服,能不能找間隱秘房子?」
  「要求不過分。」仇天雕立即四望,準備找地方。
  迷魂婆婆拱手道:「就到仙洞裡頭吧,既近,且現成。」
  仇天雕頷首:「好,走。」
  仇天雕猛抓扣唐小山肩頭,掠身飛縱數十丈,落身石梯上,復又再掠,直奔仙洞。
  迷魂婆婆見狀,急起直追,仇靈鈴亦自追去,唯有仇冠群仍考慮父親是否責罵,但寶圖的確重要,還是追了過去。
  唐小山正焦急是否將被囚於仙洞中,已被仇天雕抓了進來。
  只見此洞甚是寬敞,被穿鑿得平滑如鏡,內壁備有六處通道,油燈照映下,勉強可瞧及深入山脈,不知通往何方?
  迷魂婆婆及時趕來,說道:「第二個可用。」
  她領著仇天雕進入二洞。
  行約百丈,忽見半透空山洞,外邊則是懸空,左邊則鑿有幽雅石室,洞中則見山泉、水池、石桌石椅,花草鮮美,倒若小型世外桃源,該是修行極佳處所。
  仇天雕將人丟向門口,道:「進去脫吧!」
  唐小山觔斗一翻,安然落地,邪聲一笑:「那個脫字,不必說的如此明顯吧?怪難為情。」說完,扭捏作態,閃了進去。
  仇天雕一愣,這小子莫非另有娘娘腔意識?然此心念,一閃即逝,他仍關心寶圖,張目直往雅屋瞧來。
  忽覺屁眼不舒服,這才想及另有利針,趕忙不動聲色抽出,丟於暗處,罵了一句,始哭笑不得忍了下來。
唐小山進入雅居,空無一物,只見兩個黃色蒲團置於地面,該是修行之所。
  他仍思量是否要交出寶圖,然事已至此地步,不交不成。
  他倒希望引起這群貪婪傢伙相互殘殺,於是坐下來,脫下吸鞋子,仔細從夾層中挖出那張羊皮密圖。
  或許藏得太久,竟然傳來酸腐味。
  他捏著鼻子:「怎那麼臭!」已自呵呵笑起:「且看看這些逐臭之夫要或不要?」
  他特地攤開瞧瞧,一些折角線已被磨損,差點兒分成八片,他乾脆撕成兩半,且把那句龍吟嘯天字圖給磨去,再用腳踩去新痕,這才滿心捉謔夾了出來,笑道:「寶圖在此,有緣者方能見著,幫主請笑納!」
  仇天雕見狀欣喜:「快拿來。」即欲掠身搶來。
  唐小山喝地拋出,卻故意將一半拋向迷魂婆婆、兩人同時跳搶,各抓一半於手,怔喜即瞧,貪婪笑聲傳出。
  唐小山笑道:「不好意思,藏在鞋底太久,未免有些味道,還請笑納。」
  不說還好,這一說,兩人頓覺臭味傳來,眉頭直皺。
  仇天雕斥道:「如此寶圖,你竟然弄成爛布一條?」
  唐小山笑道:「幫主不想要,還我便是。」伸手招著。
  仇天雕雖厭惡欲丟,卻又拋不出手,掙扎怨著臭氣。
  迷魂婆婆倒是功力深厚,笑臉迎來:「幫主且交給老身,我有法除此味道。」伸手便要。
  仇天雕這才想到另有一半在她手中,冷道:「拿過來,我先瞧瞧再說!」
  迷魂婆婆目露不悅神情,但懼於他武功似的,仍把另一半羊皮丟過去。
  那本欲除臭之藥瓶再次揣入懷中,想著:「臭死你便是!」
  仇天雕將兩圖合併,頓時忘了臭味,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真貨,哈哈,失而復得,將無敵天下,哈哈哈……」
  笑聲中,仇靈鈴、仇冠群亦自掠人。
  忽見該寶圖,仇冠群更現貪婪眼神,卻不敢欺前瞧探。
  仇靈鈴較無忌諱,奔前即瞧,欣喜道:「會是真正寶圖嗎?」
  方探至近處,忽聞氣味,臉面頓變:「怎這麼臭?」趕忙捏鼻閃退,卻見唐小山呵呵捉笑。
  她斥道:「又是你搞的鬼!」己自呵呵笑起。
  唐小山無奈道:「哪有辦法,為了保有它,我羞點塞入屁股呢!」
  仇靈鈴直叫噁心,捏鼻而退,再也不沾那寶圖半寸,斥叫中,終又呵呵笑起,這小子捉弄人的功夫,簡直亂七八糟。
  仇冠群則逮著機會,拿出玉瓶奔來,急道:「爹,孩兒有除臭香粉,撒上去便可。」拔出瓶塞,果然芳香四溢。
  仇天雕終於發現兒子好處,呵呵笑道:「是該除味,快用快用。」
  仇冠群立即抓來寶圖,邊瞧邊使出香粉,加以除臭,但覺此圖乃羊皮所刻而成,不怕水滲,便徵得父親同意,將寶圖沒於水中,那香粉化滲羊皮,頓時臭味盡除。
  仇天雕這才呵呵笑起,道:「現在瞧來舒服多了。」
  仇冠群笑道:「若烘乾它,常保經年,香味不減。」
  仇天雕道:「哪還等到那時刻,得快快把秘笈尋得才是。」
  仇冠群連連點頭:「此事交給孩兒去辦便可。」
  仇天雕未且可否,仔細端詳此圖,希望找出正確位置,仇冠群亦自湊去瞧瞧,心想能記多少算多少,只要動點心機,哪怕秘笈不到手。
  仇靈鈴仍覺噁心,轉向唐小山,斥笑道:「反正寶圖己被你看過,念給我聽,秘笈到底藏在哪裡?」
  唐小山笑道:「對不起,它太臭了,我根本不看,你得自己努力才行!」
  仇靈鈴斥道:「胡說,在你未藏鞋底之前,你會沒見過,還不快說,難道要我動手逼你?」長鞭一抖,叭聲傳來,氣勢不弱。
  唐小山仍裝迷糊:「那都是圖形,叫我說什麼?」呵呵笑起:「難道要說,有兩座山峰,尖得跟艷桃花一樣嗎?」
  仇靈鈴聞言窘紅臉面,斥道:「噁心噁心,你是色狼、大色狼,就不能說別的!」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能說什麼?那寶圖全是山符,很容易讓人聯想某些事。」
  仇靈鈴直叫噁心,頓在那裡,問也不是,不問又不甘心,長鞭抽得叭叭作響,卻不知該抽向何方。
  仇天雕忽見左上角顯有字迸。念道:「怒雪孤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星中,這是何意?」
  他和仇冠群開始揣測。
  唐小山卻暗自竊笑,他老早將那怒字變更偽造。
  原來整句應是:長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冰中。
  那長字乃指長白山之意,如今改成怒字,何只差上十萬幾千里,至於萬冰可能指那奇異冰陣,此時改成萬星恐怕又得讓這群人猜想一輩子吧!
  一群人不斷開始沉思。
  唐小山卻落得清閒,只好四處游看,雖是毫無目的,卻也習慣瞧其穿鑿建築,這一繞,忽見洞口左壁處隱隱浮出品字形圖案。
  他暗自驚詫,這不就是唐家獨門暗記?
  那品字即品質保證之意,乃是天下絕活之意,看來這座天神幫總壇,幾乎可能出自父親手筆。
  他心念大喜,若真如此,父親必然留有從未人知道之秘密,只要摸它清楚,還怕脫不了困嗎?
  心念直轉中,忽聞仇天雕喝來:「唐小山,那句話何解?」
  唐小山一愣:「什麼話?」
  仇天雕念道:「怒雪飄飛九天外那句。」
  唐小山皺眉:「在下要是想出,早去尋那驚天秘笈嘍!」
  仇天雕斥道:「你銫頂聰明,會想不通?」
  唐小山道:「再聰明也有難解之題,如太陽為何從東邊出來,夜晚為何會變黑?怎麼想都無解。」
  仇天雕喝道:「不管,猜不出,別想離開天神幫一步。」
  唐小山道:「幫主想食言,方纔你不是任我高興離去?」
  仇天雕呃了一聲,已後悔賭上這一局。
  但心念一轉,道:「我是說過,你現在可以離去,但不久便會被捉回,到時,你將淪為階下囚,所受待遇更差,勸你乾脆想好再出去,如此皆大歡喜。」
  唐小山道:「幫主不是說,我交出秘圖,從此和唐門恩怨一筆勾消,怎又為難在下?」
  仇天雕一時語拙,不知該如何回答。
  迷魂婆婆卻已開口,邪謔道:「幫主並未為難你,倒是你我有悵待算,我又非天神幫中人,留你下來,根本和天神幫無關,你認命吧!」
  她冷嘯一聲,數名白衣人守封洞口,不准唐小山退去。
  唐小山冷笑:「這算哪門子承諾,仇天雕你若想維護清譽,就該阻止此事發生,別忘了,我仍在天神幫總壇,你這麼做,簡直過分。」
  仇天雕說道:「仙洞並非天神幫地盤,老夫本無權干涉,不過你若合作說出秘圖含意,我或許可替你求情。」
  總覺理虧似的,不敢正視唐小山。
  唐小山瞪眼:「簡直亂七八糟,明明在你地盤上,你卻不敢做主?這哪像一派之尊?滾滾滾,懶得跟你們談,你們不是要答案嗎?讓我靜下來想想,有結果自會通知,我已心煩得不想見你們這群欺言背信的傢伙。」說完,他大步往雅屋行去。
  仇天雕心生歉意道:「只要你說出,老夫保證你沒事。」
  唐小山冷道:「要是說不出,你莫非要囚我一輩子?」
  仇天雕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仇冠群冷道:「只要我們鑒定秘圖是真,立即放人。」
  仇天雕忽然找到借口,已自猛點頭:「對,只要秘圖是真,老夫絕不為難你。」
  唐小山冷笑:「多想些花招安慰自己吧,反正落入你們手中,我認栽,滾吧,我不想再見任何人。」說完,帶上石門,把自己鎖在雅屋中。
  仇天雕一時無言以對。
  迷魂婆婆邪笑道:「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好好想,想好結果,立即通知,否則只有等我們鑒定秘圖再說。」
  掠身向前,竟然將石門扣上,把人鎖在裡頭。
  仇天雕怔叫:「為何鎖人?」
  迷魂整婆道:「他武功未制,鎖著較為保險。」
  仇天雕斥道:「放開,寧可多派人手,也不能違背信諾。」
  迷魂婆婆滿心不願,卻又不敢抗命,復把石鎖啟開,冷道:「若出事,老身不負責。」
  仇天雕道:「誰要你負責,想辦法收服他才是。」說完,轉身便走。
  仇冠群為求藏寶圖,亦跟追過去。
  仇靈鈴掙扎一陣,說道:「唐小山你放心,我爹雖然求秘籍心切,但他一向說話算話,只要你不離開,暫時將沒事,我去張羅張羅便來。」說完,快步溜去。
  現場只剩迷魂婆婆。
  她態度轉為和藹,笑道:「唐公子現在可安心休養,也許你我有所誤會,但那皆不是大仇大恨。老身根本無需和你過不去,此處既稱仙洞,自有成仙之法,你苦有興趣,老身可替你引見神仙老翁,這是莫大恩澤,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皺眉:「當真有神仙老翁?」直覺想一探究竟。
  迷魂婆婆笑道:「不死神仙即在附近,你隨時可以見他。」
  唐小山道:「見見也好,反正凡人都想看神仙。」
  迷魂婆婆笑道:「果然明智之至,不過,能和神仙有緣,得有大公無私之心,你不妨交出秘圖,或能博得仙翁青睬,更能一步登天。」
  唐小山道:「繞了老半天,原是在套我秘圖,真是笑話,你沒看到秘圖早被幫主拿走,我拿什麼交差?」
  迷魂婆婆道:「你既有過目不忘之能,當然能背出藏寶之地方,老身並非逼你,而是你既然已交出秘圖,再畫一張,又有何妨,對你只有利無害。」
  唐小山雖知她本貪婪,但她所言並沒錯,自己隨便畫上一張即能見神仙,的確大大有利,然如此做,妥當嗎?
  他得好好想想,道:「你走吧,待我想通之後,再給你答案。」
  迷魂婆婆瞧他口氣放軟,自知大有希望,已自笑道:「你慢慢思考,想通了,老身隨時候教,就此告別,對了,此處機關不少,公子若無事,別亂走動才好。」
  說完,拱手為禮,攝魂鈴一搖,揚長而去。
  唐小山邪聲笑著,但覺能把攝魂鈴弄到手,倒也是快意人心之事。
  想歸想,他還是以正事為重,開始凝神尋向石室四周,此處既然是父親所築造,自有秘道可尋,他才如此甘心留下,說什麼不想見人,實則有意避開所有人,以能探探虛實。
  他先敲遍四壁,甚至地面及頂壁,總覺並無空薄感覺,不由皺眉:「不可能啊,爹既然留了記號,必定有所生門,乃唐家一向門規,免得讓自家人受困而喪命,怎會這麼難尋?秘道秘門找不著,那暗鈕可有用?」
  他開始踩向地面鋪滿的大石塊,連踩幾塊,一點兒功效全無。
  他不得不開始沉思:「要是我,會布何機關?九宮訣,五行訣,七星訣,還是混合運用?」
  他瞄向四周,開始算方位,總覺內牆部位老是少了些許,若說別人,尚可原諒,但若出自父親手筆,簡直是大笑話。再踏幾步,忽而頓悟。
  他欣笑道:「原來這麼回事。」
  他猛地掠高,擊向內牆左右兩角,復落地面,再踢左右兩角,然後雙掌往前一推,暗喝開字。
  那掌勁推處,竟然見及諾大一片石牆無聲無息往後退去,左牆角下終於露出尺餘寬秘道。
  唐小山這才呵呵直笑,父親安排的確巧妙無比,不開洞,不挖門,卻是整片牆移動,若非懂得唐門算法,哪能猜得秘門在此?
  欣笑中,他立即鑽入秘道,然後按及內部秘鈕,石牆自動恢復。
  秘道只有三尺寬,勉強可行人,此大概是父親秘密設計,不便過寬之故。
  此時秘門帶上,一片黑暗,他一點也不慌亂,照唐門佈陣手法,必定留有後路,他往前行去,雙手摸向左右牆壁,行約十餘丈,忽覺裂痕,他自欣喜,伸手挖去,裂痕移動,石塊己被抽出,他再伸手往內探摸,果然發現火折子之類東西,抓了出來,那是尺長火引棒,乃唐門特製,大小只有指粗,卻能點上一個時辰。
  他將頭部撕開,輕輕吹去,叭然輕響,火光乍現,綠白閃處,已映得四處亮如白晝。
  唐小山滿意直笑,唐家東西,就是耐用。
  拿著火把,復往秘洞照去,看看有何東西?這一照,竟然發現另有五顆黑彈丸嵌在石洞上,他更怔喜:「霹靂彈!」
  這下可好,多日來,他根本無暇回唐門挖掘,沒想到父親早暗埋於此,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於是伸手挖去。
  此霹靂彈威力無窮,且最忌碰撞,難怪父親要嵌於石洞中,再以軟泥封住,如此自可保持百年不動,且不受壓,而不易引燼。
  他從小玩過,自知挖法,眨眼間已挖了三頓,想想,便留兩顆於此,免得日後來不及補裝回去,另有機會可用。至於火把,一支己夠用,不必再拿,他始將秘石給封回洞中,恢復原狀。
  隨後,他滿心高興,大步潛向秘道深處。
  火光照處,始見及此秘道幾乎天然鑿成,並未多加整理,有些地方甚至得彎身低頭方可通過。
  然而能挖鑿如此之長而不被發現,他仍對父親功力甚是佩服。
  行約百丈,忽見岔道,石壁上已寫著字跡,左鈕側寫有天神、逍遙、造化三句,右側則寫著仙居一句,字跡爽朗,的確出自父親手筆。
  唐小山暗喜,看來父親早有心機,竟然連天神殿,逍遙宮,以及造化樓,如此遠之地區都以秘道連接起來。
  他暗笑道:「或許能毀天神幫者,只有四川唐門吧!」
  想及日後可能與之對抗,難怪父親如此處心積慮佈置。
  他對仙居自是特別感興趣,於是轉往右側秘道,慢慢潛去,此秘道較長,幾乎行走數百丈之遙,方發現秘門擋前。
  他摸索一陣,拍打幾掌,再運勁推去,果然裂出繾隙,他閃身而出,乃是另一條整理整齊,且寬敞之秘道。
  唐小山這才明白,原來兩秘道互有交錯,靈活度更見寬廣。
  他四下瞧瞧,既然有了油燈,便將火把熄去,再探向前頭,行約百丈,忽聞鳴鳴哇哇似是道士作法聲音傳來。
  他潛去,盡頭則是天然裂縫。
  他躲在縫前往外瞧,原是一座偌大天然山洞,自己則在半山壁之間,往下瞧去,那洞中央有一圓潭,白煙直冒,裡頭坐著一位白衣禿頭老人,可惜太遠,瞧不清面目。
  咒語似是從他口中念出。
  唐小山暗道:「莫非他便是不死神仙?」
  當未多想,卻見及圓潭前坐著兩位玄衣和尚,一高一矮,身形不斷抖動,他更自驚孩,這不是大漠雙凶僧,瘦僧和矮僧?
  不是明明在石弓小鎮附近山區布下陣勢,把他們壓死在巨石之下了嗎?怎又復活於此?他再仔細瞧,矮僧腦袋特大,瘦僧腦帶如骷髏,根本錯不了。「他們難道沒死?」
  唐小山唯一想到的是,那天下起大雨,鬆了泥地,兩人才能活命吧!
  可是受此重擊,吐血連連,復又遭受巨石輾壓,竟然還能活命,的確奇跡。
  唐小山不由想起仙術,長生不老之類門道,莫非真有這絕活?
  他得仔細瞧清楚。
  高、矮雙僧隨著白煙裡頭那人不斷抖動,似跟著作法,越抖越是厲害,直到後來,竟然往自己胸口捶打,那感覺,似要把自己撕裂一樣。
  就在他們捶打之際,忽見迷魂婆婆扛著一大包東西走進來,道:「我看胸肉接得不大好,得再換過。」
  白煙裡頭那禿頭老人頷首:「麻煩,若非兩人武功不錯,實不必救他們。」
  說完,立身而起,掠向瘦、矮雙僧猛一掠抓,竟然將瘦僧左胸骨給挑斷抽出,那血淋淋情景,瞧得唐小山觸目驚心。
  那白衣老人卻興奮似地陰笑,伸手一指,說聲你字,只見得左近通道處有位二十上下年輕守衛,他似已受催眠,根本沌無知覺,只一味傻笑。
  那老頭叫聲躺下,年輕守衛立即照辦。
  老頭猛地欺身,尾指指甲一劃,年輕人胸衣敞開,一道血痕立現。
  老頭十指左右抓去,竟然將年輕人胸皮給撕開,露出血淋淋排骨,年輕人竟然還在笑。
  唐小山瞧得頭皮發麻,這哪是人?簡直跟賣豬肉一樣,而且是活豬切肉呵!
  老頭見血更形興奮,伸手舔向血指甲,待迷魂婆婆將瘦、矮雙僧胸脯撕開,並將斷裂排骨挑出。
  老頭忽然叫道:「一次換整副,省得麻煩。」
  他狂地扯向年輕人胸骨,硬是扯下整列,年輕人還在笑,唐小山不敢看下去,簡直已忍無可忍,怒喝一聲王八蛋雙掌狂擊石塊,急砸過來。
  那流星般射躥威力,嚇得迷魂婆婆,白衣老頭驚叫不好,急忙閃躲,怒石砸地,轟成碎片,已打得迷魂婆婆唉唉怒叫。
  那白衣禿頭傢伙乍見驚變,登時喝吼:「有剌客,快擒下!」
  聲音未落,忽見十數白影射來。
  唐小山自知不易對抗,趕忙反身退避,找向秘道,一撞即開,滾入裡頭,秘石自動關團,他則快速奔返,火把一亮,認路更准,不到半刻鐘,奔回石屋這頭,開啟秘牆,鑽了出來,趕忙再把秘洞恢復,故作悠哉狀,以防任何查探者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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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死神仙
  果然還不到片刻,迷魂婆婆已領著幾名殺手趕來。
  唐小山自動現身,冷道:「怎麼,想來硬的?」發現老太婆雙手還沾血跡,方纔之事根本並非虛假。迷魂婆婆怔楞:「你還在?」
  她直覺是唐小山脫逃並搗蛋,卻未想及另有秘道。
  唐小山道:「我才沒那麼傻,四處亂跑,讓你們有借口找麻煩。」
  迷魂婆婆一時沒了頭緒,直道:「不是你是誰?難道另有刺客?」
  不肯停留,馬上轉身喝向殺手們:「快搜,不准走脫一個。」自行追趕出去。
  殺手們聞令,亦自亂竄,趕去搜人。唐小山暗自想笑:「搜死你們也找不到一個魂!」然而他想及那幕殘酷情景,再也笑不出來。難道那些神仙即靠如此邪術練成長生不老之術嗎?
  那年輕人為何一點兒反抗皆無?還帶著笑容?難道早已著了魔?
  那禿頭老怪物當真就是不死神仙?瞧他舔血動作,恐怕連人心人肺都能吃下吧?
  這簡直是妖獸行徑。
  天啊,他不敢想,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手中,他又殺害了多少人命?
  唐小山苦笑不已,
  他一向不願多惹武林恩怨,可是瞧及此幕之後,卻升起滿腹殺機,若不殺這食人妖獸,又怎對得起身為人類一份子的良心啊!
  唐小山實在搞不懂,堂堂天神幫為何讓這種人混在裡頭?難道仇天雕也是著了魔?自認為能修成仙術嗎?
  他越想越可笑,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竟然有人已到達是非不分地步,而且以喝人血為樂趣。
  想來即叫他作嘔且頭皮發麻。
  他正待想辦法如何收拾妖魔之際,忽見外頭紅紅綠綠閃動,仔細瞧來,竟然是仇靈鈴這小姑娘領著四大金釵撞過白衣人防線,尋向這頭。
  唐小山忽見艷麗四射的艷桃花,又浮起往日種種奇異艷遇,不禁呵呵笑起。
  這艷桃花就是媚魄天生,總讓人想入非非,至於刁鑽的刑小瑩則若仇靈鈴翻版,老喜歡抽鞭耍帥,那許純純還是天真無邪,冷秋霜亦仍冷若冰霜,四名女子雖站立四周,封住白衣人去路,目光卻老往雅屋瞧來,一臉希冀,想見著什麼。
  仇靈鈴已等不及,叫道:「唐小山你快出來,我帶四大美女來見你啦!呵呵!」那笑聲大有包君滿意之態。
  唐小山自也不迴避,站出門口邪聲即笑:「大家好!」四大金釵各有表情,笑意直露。
  艷桃花瞇起笑眼,媚笑道:「好久不見,真是有緣呵,山不轉路轉,咱們又見面了。」
  唐小山呵呵笑道:「是呵,搞了老半天,還是一家親呢!」
  艷桃花笑道:「多親?又沒結婚。」唐小山笑道:「至少有肌膚之親啊!」
  「呃……」艷桃花不由臉紅直笑。仇靈鈴怔詫道:「你們已經……」
  艷桃花笑道:「我被他非禮了,他是大色狼!」仇靈鈴不禁瞪眼:「你真是登徒子嗎?」唐小山笑道:「哪有被非禮者,還那麼高興?」「呃……」仇靈鈴恍然一笑:「說的也是,要是我被非禮……」忽而帶窘笑起,十二、三歲,竟然已開始懷春。
  艷桃花笑道:「你千萬別亂想?他哪有這個膽子,我投懷送抱好幾次,他連碰我都不敢碰哩!」
  仇靈鈴又喔一聲,頓覺失望。唐小山呵呵笑道:「下次就不一樣了。」艷桃花更笑:「就等你來!」刑小瑩上次被說出胸口紅痣一事,已對唐小山升起莫名感覺,但她哪敢表態,冷眼瞄來:「你身落險境,還是安分些好,否則隨時小命不保!」
  唐小山笑道:「怎會?有了仇幫主照顧,我安全得很。」
  許純純道:「怕的是不死神仙把你當祭品,到時,幫主也保不了你。」唐小山皺眉:「有這種事?」艷桃花道:「所以說,你有機會還是開溜吧!」唐小山不得不考慮她們之話,想來不死神仙即是食血妖物,他要殺人,簡直易如反掌。「既然要我逃,幹嘛又來找人?」仇靈鈴道:「我娘有話向你說,大概快來了。」說完轉向洞口,果然見及素青衣衫,臉面姣好帶慈祥之中年美婦行來,她正是寒月女。
  唐小山一愣:「她是你娘?」若真如此,寒月女豈非是仇天雕老婆?當然亦是仇冠群母親了。難怪寒月女不怕魔鬼殺手,且能指揮迷魂婆婆。他自知寒月女和殺手有所牽連,沒想到竟然是如此親密關係。寒月女快步行來,見及唐小山,淡然一笑:「唐公子,裡面談。」唐小山乾笑道:「當然要談。」他引著夫人往石屋行去。仇靈鈴和四大金釵卻守在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
  寒月女為求慎重,且把門帶上,始瞧向唐小山,輕輕一歎,道:「你一定有許多問題想問我吧?」
  唐小山頜首:「你肯回答?」寒月女道:「你問便是!」唐小山道:「你真是仇天雕妻子?」寒月女聞言,不由深深長歎:「已經十餘年了……」
  陷入回想之中,不久又收回心神:「不錯,我是他妻子……」說來感慨不已。
  唐小山皺眉,實在想不出,她品貌相當不錯,為何會嫁給心性怪異的糟老頭。
  寒月女輕歎:「我當然不願嫁給他,只是當年懷了靈鈴……」
  唐小山感覺得出,她可能被逼所致,不願多問,道:「仇冠群也是你兒子?」
  寒月女道:「不是,他是大娘所生,他娘生他之後已難產而死。」
  唐小山道:「難怪他對你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寒月女道:「他不斷排擠我們,深怕天神幫被我所奪,其實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唐小山道:「既無興趣,為何又想搶我秘圖?」
  寒月女更歎:「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唐小山道:「願聞其詳。」
  寒月女輕歎中理了情緒,道:「唐公子可聽過不死神仙一事?」
  唐小山頷首:「聽過,好像魔鬼殺手即出他的手筆。」
  寒月女道:「沒錯,事情該從十年前說起,當時仇天雕不斷尋求武功境界,忽然有一天來了那位不死神仙和迷魂婆婆,說能傳受仙術,且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不死神仙還說自己已三百歲,瞧他模樣,倒也幾分相像。仇天雕當然半信半疑,不死神仙便當場把一名守衛打死,隨又把人弄活,嚇得仇天雕目瞪口呆,終也信了大半,而準備向他討教練仙之術,那不死神仙有許多旁門怪招,尤其丹丸功效特佳。仇天雕一心求練,搞到後來,雖然功力大進,心性卻變得喜怒無常,終也時開殺戒,最讓人惱恨的是,他竟然聽信不死神仙練仙之術,想度化眾生,而組織了仙洞,進而產生許許多多魔鬼天使,簡直造孽無數!」說及此,感概更深。
  唐小山皺眉:「既然練仙,怎會如此喜歡殺人?」
  寒月女道:「全是不死老頭說的話,他說人身必有正邪,若想成正果,得把邪念除去,而那除邪念方式,可以靠修為,但那要數十年,甚且上百年亦未可能成功,如果讓他短暫時間發洩出來,即是度化眾生。那度化之意,便是把人殺了,超度他回天庭之意。而那邪念即是,人人有偷盜殺掠之念,在短時間之內發洩出來,待邪念一除,自能修成正果。」
  唐小山斥道:「這是什麼妖怪論竟然有人相信!」
  寒月女道:「當然少人相信,但經過迷魂婆婆催眠,加上他指引,殺的便該殺的人,那群想成仙佛者,終也被利用而不自知。簡單的說,那群殺手現在早失去原先意識,只覺自己在修仙,在替天行道,尤其他們不易被殺死,還以為仙體漸成。」
  唐小山皺眉:「所以才有魔鬼天使之稱?」
  寒月女道:「鬼天使仍指人心之正邪,且魔鬼跟天使只有一線之隔,一大群人都想從魔鬼變為天使而後天神,最後成為不死神仙!」
  唐小山道:「就像仇天雕巳修成天神境界?」
  寒月女道:「他哪修得什麼名堂?當時不死神仙找來,即指明仇天雕選擇天神為幫號,即和仙佛有緣,他才登門結緣,且說仇天雕已自動修到天神境界,實是不可多得,仇天雕當然沾沾自喜,卻不知早落入圈套之中。」
  唐小山道:「可是他似乎未被催眠,攝去心性。」
  寒月女道:「心性未失,只不過染毒已深而已,當初,我也不知對方為何不攝他心性,經過多年研究才知不死神仙也要外圍保護,仇天雕正是護身符,他則說是人各有慧根,有人不必經過魔鬼階段,即可除去邪念。仇天雕即是其中一人,其他另有八卦王、大漠三凶僧等武功較高者,他們只要假以修行,必成正果。此招下來,自能拉攏武林高手為其所用,除非有人中途發現秘密,他們才會施展攝魂大法,將其收拾,長久以來,也有不少高手遭到殺害。」
  唐小山眉頭直皺:「這傢伙搞此名堂,到底有何目的?」
  寒月女道:「大概想獨霸武林吧!」
  唐小山冷笑:「敢情是個自大狂!」
  忽又想及殘忍事,道:「他們當真能把死人治活?也就是說斷了一隻手,還可接回去?」
  寒月女道:「他們倒有這本事,不過我覺得,若真正斷氣,或可已無方法可救,他們只不過施展障眼法,把人弄成死人一樣,然後再找機會弄活,以虛張聲勢。」
  唐小山道:「能把斷臂接回;醫術亦十分了得……」
  想及仇冠群受了嚴重灼傷,竟能改頭換面,的確神奇,便道:「不死神仙會是個醫術高超之人?
  寒月女道:「經我查探許久,他可能是數十年前,殺人無數的毒醫厲千絕。」
  唐小山驚詫道:「他不是在仙霞嶺被九大掌門給收拾了?」
  寒月女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誰知他又怎生復活了?」
  唐小山道:「大概靠他醫術吧?或許,他也練了許多邪術,始能保命。」
  寒月女輕歎:「這正是我來找你之原因,他不但精通邪術,武功更深不可測,或許只有驚天訣能治得了他。」
  唐小山道:「你一直在尋找此秘笈?」
  寒月女輕歎:「除了如此,我不知該如何防止他們繼續為孽!」
  唐小山道:「可是秘圖已不在我身上。」
  寒月女道:「唐公子能過目不忘,必定巳記住,你或可另畫一張送予我吧?」
  唐小山道:「畫它自無問題,只是……它可能已無功效……」
  寒月女急道:「怎會無效?難道秘圖是假的?」
  唐小山道:「不,它是真的,我是說,有了秘圖未必能找到驚天訣。」
  考慮結果仍不願說出自己已尋得此秘笈之事,以免引來無窮禍害。
  寒月女輕歎:「若真如此,也是造化安排,只要公子能畫出此圖,在下感激不盡。」
  唐小山瞧著她,直覺她的確煞費苦心,為了阻止丈夫造孽,以及不死神仙暴行,似乎已搞得精疲力盡,看來心地算是善良。
  何況四大金釵亦不惡,更能證明她並非兇惡、心機深沉之人。
  思考之後,他已說道:「我看你該尋的是龍吟寶劍。」
  寒月女怔愣:「龍吟寶劍?它和秘圖有何關連?」
  唐小山道:「秘圖尋至後來,可能轉到寶劍本身,那秘圖本刻著龍吟嘯天四字,後來被我除去。」
  寒月女恍然:「我懂了,難怪你反而不尋寶圖,改尋寶劍,它現在何處?」
  唐小山道:「原在一位大鬍子手中,但後來卻被盜走,如今行蹤成謎。」
  寒月女道:「那豈非大海撈針?」
  唐小山道:「所訴你,大家一起找,機會可能大些,只要咱們目標一致,誰先尋得已是次要。」
  寒月女輕歎:「看來只有如此了,儘管如此,公子能否仍把秘圖畫下,也好多些機會。」她已拿出預藏紙筆。唐小山心想反正已非秘密,遂落落大方接過手,憑著記憶畫出寶圖。老實說,他去過絕情谷,畫出之圖反而較為像樣,只要到達地頭,一照眼即能明白。
  然他為保持絕情谷安寧,還是把暗示長白山之詞給改成怒宇,大概暗示苗疆怒山之意,如此天南地北差異,必讓眾人摸不著頭緒。畫完之後,交還寒月女,她感激直謝。
  唐小山淡笑:「有機會,還是找寶劍較為實在。」寒月女道:「我知道。」唐小山道:「既然瞭解不死神仙種種惡行,何不放把火把它燒了?」寒月女輕歎道:「就怕燒他不死,惹來殺身之禍,至於你,還是安分些,一有機會,我必將放你出去。」唐小山笑道:「謝啦!」
  此時外頭傳來仇靈鈴聲音:「攝魂老太婆又折回來了。」寒月女道:「我得走了,你小心應付,別讓她攝去你心思。」唐小山笑道:「要是行,我早栽觔斗啦!」寒月女想及無塵居一事,復見歉意,但迷魂婆婆己臨,她不願久留,告別而去。方走出外頭,迷魂婆婆撞進洞中,見狀冷道:「你倒是快手快腳,秘圖弄到手了吧?」
  寒月女冷道:「可沒你這麼厲害,人在那裡,自己去問吧!」
  說完,招著女兒、四大金釵,從容離去。迷魂婆婆瞄了幾眼,呵呵笑起。的確,唐小山是個難纏角色,要他交出秘圖並不容易。攝魂鈴輕輕搖響,她信心十足往石屋行去。唐小山卻自動現身,邪笑道:「老太婆,你好像對我特別感興趣?」
  迷魂婆婆笑道:「誰叫你是天縱奇才!」攝魂鈴再搖,剌耳已極。唐小山故作驚慌狀:「你想攝我魂?」兩手掩耳。迷魂婆婆怔道:「你怕此鈴?可是怎會兩次無功而退?」唐小山急道:「怕,千萬別再搖。」急急躲入室中。
  迷魂婆婆自是興奮:「怕了正好,我正愁找不到方法治你呢!」
  說完,猝然唸唸有詞,鈴當互搖,準備攝人魂魄,唐小山終也難耐魔音穿腦,掙扎直往牆角縮去。
  迷魂婆婆撞了進來,瞧及唐小山反應,更是得意邪笑,卻不敢靠近,冷喝:「給我起來!」
  唐小山立即如殭屍蹦起,一臉憨傻,似乎快流口水。
  迷魂婆婆見狀,欣喜直笑:「你可是唐小山?」「是……」
  「你不是唐小山,是唐大祥!」「我是唐大祥……」
  迷魂婆婆瞧他連自己皆不認得,倒是重拾信心,攝魂鈴再搖,咒語更念,加強攝心威力。
  她又問:「你交出那張藏寶圖,是真是假?」
  「是真的……」「你全記清楚了?」
  「記什麼?」「寶圖內容。」
  「怒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星中。」「你當真念出來?」
  迷魂婆婆欣喜不已,又問:「這含意是什麼?」「放屁……」
  「放屁?是何意?」
  唐小山終於忍不住呵呵笑起,訕謔道:「放屁就是從屁股呼吸,難道要我講的那麼明白嗎?」
  迷魂婆婆臉色大變:「你不怕我攝魂鈴?」
  唐小山瞄眼:「換點別的吧,我己玩膩了!」笑聲更謔。
  迷魂婆婆直叫可惡,攝魂鈴甩了又甩,恨不得砸向唐小山,但她心機深沉,立即忍下,裝出假笑:「你果然天生異稟,實是不可多得。」
  唐小山笑道:「少在那裡拍馬屁,找我有何貴事?若要秘圖,可得向仇天雕要,我根本畫不出來。」
  迷魂婆婆笑道:「不不不,不是為秘圖而來,而是神仙算出唐少俠和他有緣,特地派老身過來請人,你請移駕如何?這是千載難逢機緣。」
  唐小山捉笑道:「我想覺得怎麼算都跟他無緣。」
  迷魂婆婆笑道:「你的算法不靈,仙人較靈,你們的確有緣。」
  唐小山道:「經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好像有一股吸引之力,該不會是真的有緣吧?」
  迷魂婆婆欣笑:「對對對,那是仙人呼喚,你移駕便是。」
  唐小山捉笑道:「可是我覺得那呼喚,好像在叫春。」
  迷魂婆婆一愣:「怎麼可能?」
  突又覺得唐小山在耍嘴皮,邪邪笑起:「仙人是男身,有何春思?倒是我還是處女之身,你若願意,隨時奉陪。」
  唐小山瞧她故作媚態,簡直若老母豬獻寶,噁心已極,趕忙斥:「算啦算啦,看到你,好像見到母夜叉,寧可下地獄,也要保留你的完整處女。」
  迷魂婆婆瞪眼斥道:「想當年我年輕時還是美女一個,你竟然不識好歹!」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恢復年輕時再說吧!」
  「快?快了。」迷魂婆婆喃喃自喜說道:「要不是為了工作方便,我早換來美貌容顏,仙力助力,我信得過。」
  接著她冷眼瞪來:「好話說盡,你再不去,我只有架著你去結緣。」
  唐小山早就準備想會會這妖魔,如此捉弄,只不過耍著老太婆乾過癮,既然見她語氣已硬,也不堅持,道:「帶路啊!既然有緣,不見可惜!」
  迷魂婆婆瞧他答應如此爽快,自是高興,笑道:「你果然是聰明人,走吧,見了不死神仙,一定不讓你失望。」
  說完道聲:「跟我來。」引在前頭行去。
  唐小山在白衣守衛監視下,繞轉另一條秘道。曲曲轉行數百丈,深入山腹之中。
  忽見石門擋前,迷魂婆婆始要守衛停步。
  她則開啟石門,裡頭委見寬敞。
  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乃是方才神秘洞穴,如今身在地面,反而覺得寬廣許多。
  迷魂婆婆引人入內。
  此洞有若蠻荒之恐龍洞,除了中央那冒煙平潭之外,四處仍伏聳不少石筍、巖刀,直若恐龍背脊,平添幾許陰森氣息。
  唐小山順著曲徑繞過一處怪型水潭,始落於平台那頭。
  但見中央煙潭處,坐著一瘦一矮僧人,他一眼即已認出,果然是大漠雙凶僧,兩人衣衫已穿妥,敢情手術已完成。
  迷魂婆婆則黠聲笑起:「看到瘦、矮雙僧嗎?他們不是被你用巨石砸死了?」
  唐小山道:「沒錯,怎會在這裡?他們還活著?」
  迷魂婆婆道:「當然。」
  「不可能!」唐小山雖見過兩人顫動,但他仍不願相信,道:「兩人一定變成軀殼而已!」
  迷魂婆婆自得一笑:「事實勝於雄辯,待會兒便知。」
  說完拜禮:「弟子已將唐小山帶來,還請仙人現身。」
  她要唐小山亦拜禮,唐小山懶得理會。
  只見得煙潭中忽隨忽現一位白髯老翁,他的出現,有若透明水晶,先是點點幻影,而後靠著白煙漸漸凝形,那似乎仙術般變化,的確增加不少神秘感。
  然而唐小山從小玩過機關陣勢,當然明白這種幻影手法,只要利用半透明鏡子折射,再加上白煙掩護,即可製造效果,其最後必定在較濃白煙一噴,真人立即出現。
  果然一陣白煙忽地湧出,罩去幻影,真正仙人已現身。
  唐小山見狀大椋,他不是見著仙人而吃驚,而是這傢伙本是光頭,此時竟然長了滿頭白髮,配上白胡、白眉,簡直和南極仙翁造型一模一樣。
  他暗道:「這老頭倒是花樣百出,竟然裝成慈祥仙翁,若非曾經見過可怖一幕,準被他瞞過去。」
  偷偷瞄向地面,竟然不見血跡,這傢伙動作的確夠快。
  迷魂婆婆已拜禮,並介紹唐小山。
  那仙翁輕輕一扇,白霧較弱,他始張開慈祥眼睛,瞧著唐小山,和藹一笑:「你終於來了。」
  唐小山道:「你知道我會來?」
  迷魂婆婆道:「仙人能卜算,自知你要來。」
  那仙翁淡聲笑道:「不錯,你正是本仙欲尋之接班人,足足等了三十年,今日心思終可了矣!」
  唐小山皺眉:「三十年?我可還沒出世呢!」
  仙翁道:「該說是三百年吧,仙緣不比人間算法,你未出世,本仙即已知道未來命運,你是太極金星下凡,將接掌我的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說的讓我倍感虛榮,你當真是神仙,活了三百歲?」
  迷魂婆婆道:「此點不容置疑,光看仙人鬍子亦知他活了多久,仙人鬍子,每十年才長一寸。」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怎沒聽過?我倒知樹齡一年長一年輪,仙人頭上或有田圈,剃光讓我算算如何?」
  此語一出,兩人同時征愕。
  迷魂婆婆斥道:「不得對仙人無禮,小心打入十八層地獄!」
  仙翁則立即恢復正常,慈祥一笑:「沒關係,他從未接觸,當然不信,何況他是本仙接班人,如何能打入地獄?他日後必定成仙成佛,只是需要開導而已。」
  迷魂婆婆道:「仙人果然寬宏大量。」
  轉向唐小山,冷道:「你好自為之,別壞了仙緣,從此萬劫不復!」
  唐小山訕笑:「搞了老半天,你們全以仙人自居,總該證明給我看吧!」
  仙翁忽而哈哈笑起,聲音祥和醒人,隨即起身,步出煙霧,落於地面,凝視唐小山,慈祥又笑道:「可看見那兩僧人?」
  唐小山道:「不錯,大漠雙凶僧,本就該死!」
  仙翁祥和道:「只要放下屠刀,自可立地成佛,往昔罪行,將可贖洗,故而本仙始將人救回。」
  唐小山道:「他們又活過來?」
  仙翁道:「命不該絕,自能回陽。」
  說完,伸袖一揮,一道勁流掃向兩人,白煙四散,雙凶僧受此勁道擊胸,突然張開眼睛,如電盯向三人,卻不言不語不動。
  唐小山更自怔詫:「當真活過來?真是命長,有膽放馬過來再較量!」
  擺出架勢,存心看看兩人方才才手術,現在當真能動?
  仙翁笑道:「他們孽根甚重,雖是復活,且得坐關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罪孽盡除,屆時已無劣根,將對人和氣,和你仇怨亦將化去,你自毋須再和他們兵戎相見矣!」
  唐小山疑惑道:「這麼靈?」
  仙翁笑道:「何妨等四十九天之後再看結果?」
  唐小山道:「看就著吧!」
  心頭卻想著,他多半在替兩凶僧掩飾傷勢,由於存心試探,並不想立即拆穿。
  迷魂婆婆道:「現在你該知仙翁已有起死回生之能了吧?」
  唐小山道:「倒是有一點兒……」
  仙翁說笑道:「仙術並非說說即能明白,你若有興趣練它,將越練越得神髓,屆時不必解釋,你照樣悟出境界,而進入神仙殿堂,說不定可達金剛不壞地步。」
  唐小山怔喜:「您要教我?」
  仙翁笑道:「你是接班人,不教你教誰?卻不知你有興趣學嗎?」
  「當然有。」唐小山欣喜不已:「不學的是呆子,可要拜師,我看先拜好了。」說著就要下跪。
  仙翁自是發勁拒住他,笑道:「先學一些,若有心得再拜師,如此自能免你疑惑之心。」
  唐小山笑道:「仙翁既然如此說,我從命便是,現在可教了嗎?」
  仙翁笑道:「只要你願意,隨時奉陪。」唐小山連連點頭:「當然願意,你傳授便是。」
  仙翁和迷魂婆婆各露滿意笑容。
  唐小山亦自笑得美滿,狗屁仙術,試它一下何妨?
  「你直先坐上神仙台……」仙翁忽見瘦、矮雙僧佔去不少位置,於是運起功力,凌空托向雙僧,竟然把兩人托起,移往左近小山平台處,如種香菇似地堆置該處,露了一手精純內勁。
  唐小山不由眼直,如此凌空托物,且速度如此之慢,少說也得數十年精純功力才行。
  這傢伙武功恐怕不在一派掌門之下。
  仙翁已在催促,他始往神仙台行去,照指示盤坐下來,那白煙躥處,他突然覺得神情欣爽,這是怪異現像,猛地小心吸氣檢查,憑他四川唐門毒功經驗,已自驗出,此煙霧至少加了十數種興奮、迷幻、療傷等藥物,難怪大摸雙僧坐於此能保老命。
  他暗道好險,若非自家毒功研究有所心得,豈非被蒙在豉裡,遭其暗算仍不自知。

由於毫無解藥在身,他只好以一進二出方式,盡量排出毒煙,以免著了道兒。
  仙翁見他坐定,自也飛身坐於他身前,笑道:「仙術修為極簡單,只要放鬆心情,盡量想及美好事情即可,本仙有個口訣,你參考看看。」
  說完,念出一段奇異口訣,
  唐小山為試探,亦自念起,方念幾句,並無異樣,再念幾句,忽覺心腦迷亂,登時詫然萬分,敢情這是迷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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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6:43 |只看該作者
  他哪敢再念下去?
  但是不念,卻難以瞞過對方,只好施展心、口分用方式,嘴巴隨意跟念,心中卻開始運起清心醒神心法,這才足以對抗這邪咒。
  由於心、口分用較不易,念來斷斷續續,倒更像受催眠之語無倫次模樣。
  仙翁見狀,瞄向迷魂婆婆,道:「哪像你所說?」自覺一施法即催眠成功。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這小子詭計多端,仙翁還是小心為好。」
  仙翁道:「從來沒失過手,他會例外?」
  瞄向唐小山道:「撞死吧!」
  唐小山登時腦袋往地面撞去,砰砰脆響,看來全力以赴。
  仙翁喝停,自得轉向老太婆,道:「看見沒有?要他死便死!」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磕頭事小,拿把刀,要他自殺,我才相信。」
  說完丟出一把利刀,落於唐小山面前。
  唐小山不由暗斥,這鬼老太婆只會壞事,然而未到盡頭,他仍得裝下去。
  仙翁冷道:「連我的秘咒,你都不信?」
  迷魂婆婆道:「若是別人,我或可相信,但他不俱我的迷魂術,當然有可能抵擋你的秘咒。」
  仙翁冷道:「走著瞧!」立即轉向唐小山,道:「把刀拿起來!」唐小山依言拾起。「刺下去!」仙翁冷喝。唐小山猛地一刀剌向仙翁,嚇得他趕忙逃開。
  迷魂婆婆喝地攔來,訕道:「看見沒有?他根本未受催眠!」
  可是卻見及唐小山一臉迷惘,不像清醒模樣,一時未能肯定自己判斷是否正確。
  仙翁亦有所覺,鎮定一笑:「我倒搞錯,只叫他剌下去,沒叫他刺誰。」
  然那句刺下去似乎太大聲,唐小山猛地見及迷魂婆婆,立即刺去,迷魂婆婆登時椋慌閃躲,差點兒摔跌神仙台外。
  仙翁見狀冷斥:「住手,刺你自己肚子!」
  唐小山聞言,當真往肚子剌去。
  利刀一剌欲沒肚腹之中。
  他本想暗運巧勁震斷,能瞞多久算多久,豈知仙翁突又喝道:「住手!」
  唐小山暗噓氣,看來逃過一劫,立即煞住刀勢。
  迷魂婆婆怔道:「你不讓他自殺?」
  仙翁道:「試結果即可,他己真的刺肉,又怎知我會喊停?時下他若受傷,我們無瑕再問得秘圖,可便宜仇天雕了。」
  迷魂婆婆想想亦覺合理,道:「你問吧,只要問出答案,我自相信他被攝住。」
  仙翁信心十足便問:「你紿仇天雕的秘圖是真是假?」
  「真的……」「既是真,你為何還給他?」「他要放過我家人。」「你相信他?」「不信!」「既然不信,還給他?」「暫時交易,保性命……」「你在秘圖上可動了手腳?」「有……」仙翁眼睛一亮:「動何手腳?」「把它撕成兩半……」唐小山暗笑。
  仙翁、迷魂婆婆頓覺失望。
  仙翁又問:「我是說,可有塗改之舉?」
  「有……」
  仙翁精神又來:「改了什麼?」
  唐小山喃喃道:「賤人……」
  仙翁臉容頓變。
  迷魂婆婆斥道:「你敢罵人!」
  唐小山仍憨聲說道:「賤人……」
  迷魂婆婆更怒,一掌欲劈過去。
  唐小山喃喃又念:「淺雪飄飛九天外……」
  仙翁聞言,趕忙攔住迷魂婆婆,道:「下一句呢?」
  唐小山暗自抽笑,表情卻仍憨迷:「百尺竿頭萬人中……賤人……」
  仙翁恍然:「他是把淺雪改成怒雪,萬人改成萬星,難怪會喊濺、人兩字!」
  唐小山憨邪笑起,直喊賤人賤人,仙翁、迷魂婆婆竟然樂於接受,訕笑不斷。
  迷魂婆婆道:「他果然耍了詐,我說嘛,他怎會如此甘心把寶圖交出來?呵呵呵……」
  笑了幾聲,又道:「快問他,那寶圖真能找到驚天訣?」
  仙翁便問。
  唐小山道:「可以……」
  迷魂婆婆道:「你怎知可以?」
  唐小山道:「爹說的……」
  仙翁道:「唐大祥所言,大概不假,得叫他畫出秘圖才行。」
  迷魂婆婆道:「他已失心,可能畫不准,你不如親自找仇天雕要,他對你百依百順,該會給才對。」
  仙翁頻頻點頭:「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又念,「驚天訣,神仙丹,吃一顆,絕天難!」
  此語引得兩人像目望來。
  仙翁急問:「秘圖還可找到神仙丹?」
  迷魂婆婆道:「神仙丹是何物?是否可增加功力?起死回生?」
  唐小山喃喃直念:「神仙丹,吃一顆,絕天難……」
  仙翁道:「既然絕天難,該是神丹妙藥,我對驚天老人早有耳聞,此丹在何處可尋得?」
  唐小山憨聲笑著:「口袋……」
  「口袋?」仙翁怔愕。
  唐小山已從口袋抓出一頓黑色丹丸,憨笑晃於手中。
  迷魂婆婆怔喜道:「這麼大顆,足可兩人服用。」
  那丹丸若荔枝,當作丹丸服用,自是較大。
  仙翁目露貪婪,伸手便道:「拿來,我瞧瞧。」
  唐小山憨聲笑著:「神仙丹,變神仙……」
  悠悠恍恍中,待將丹丸交去,卻滑了腳,呃地一聲,整個人倒摔地面,一顆丹丸直往仙翁左前方掉去,看似要掉入神仙台下煙霧之中,仙翁不由緊張,斜身即探抓,想把丹丸抓回手中,迷魂婆婆亦貪婪想搶而撲探過去。
  豈知那丹丸竟如迴旋球,猛轉沖抓不準,撲個空,正慶幸丹丸未落煙水潭中,唐小山卻喝地猛抽彈退,兩老頓覺不妙,卻已過慢。
  那丹丸正是唐家獨門霹靂彈,這一撞地,登時轟開,爆聲大作,不但炸得石台陷角,頂壁落石處處,更炸得仙翁倒摔十餘丈。
  迷魂婆婆亦受波及,悶哼一聲,滾退四五丈,掉落潭池中,弄得灰頭土臉。
  唐小山暗算成功,自是哈哈大笑:「什麼狗屁神仙,照樣炸得你皮開肉裂!」
  此時仙翁不但白髮、白胡被炸得亂七八糟,滿臉滿身更見灼燒黑洞,簡直狼狽不堪。
  幸而他功力深厚,得以保住性命。
  他哪曾受此狼狽暗算。
  一個惱怒,哪顧得再偽裝神仙,猛地扭身,反撲唐小山,厲喝咆哮:「我要你粉身碎骨!」
  凌空暴掌打來,擊得地面裂石亂彈,凹洞乍現。
  唐小山冷斥:「我才要你粉身碎骨。」
  腳踩龍形九步,急忙閃過對方掌勁,見他攻勢已竭,一顆霹靂彈再次打去,正中胸口,轟然再響,仙翁哇哇悶吐狂血,倒撞頂壁,一身衣衫裂碎四射,鬍子假髮全被炸毀,那胸口血肉翻紅,排骨帶黑,照常人,早已斃命。
  他卻仍咆哮狂笑:「想炸死我?來啊!」
  猛展千斤墜,撞落煙水潭,不斷將碧青怪水往身上淋洗,形態有若剝了皮的毒虎猛獸,叫人觸目驚心。
  唐小山但見兩彈炸他不死,哪肯再戰,悶叫一聲我的媽呀,拔腿即逃。
  豈知仙翁見人欲逃,猛又欺撲追來,相隔十餘丈,掌勁再打,砰然一響,打得唐小山背脊生疼,往前栽去。
  他連滾幾個觔斗,跪立而起,哪敢停留,頓將匕首折成三段,猛又施展蝴蝶鏢法,直打過去。
  那蝴蝶鏢旋飛奇速,盡往老頭門面打去,他卻不肯閃躲,硬讓兩鏢射中腰、肩,一鏢切下腿肉,他則厲吼運勁,飛鏢倒彈噴出,其身形速度更為快速,一勁拉近十餘丈,一掌復往唐小山腰背打去。
  砰地一響,唐小山竟然閃逃不及,硬被打得血氣翻湧,賾地一聲,嘔出血絲,身形跌跌撞撞於石筍間。
  眼看對方有若惡魔,再鬥下去,豈有命在?
  不得不厲喊,「救命呵,神仙變殺人魔了!」想掠向半壁高洞以脫逃,卻嫌遲了許多。
  仙翁但覺大局已定,狂笑更起:「任你叫吧!看誰來救你!」
  話聲未落,秘道已傳來急速腳步聲,唐小山登時欣慰,復又喊道:「快來人啊!妖物現形了!」
  他自知此乃天神幫總壇,發生如此爆炸之事,必定驚動仇天雕,他若不來,那才怪呢!
  於是拚命喊叫,只要他到來,或可憑他尚講信用分上,可保住命,否則只有硬拚一途矣!
  果然,秘門已被撞開,仇天雕狂喝聲音傳來:「何方妖物在此作怪?」身形掠飛空中。
  唐小山見人,指著老頭喝道:「妖物在那裡,他已殺了不少人。」
  仇天雕乍見光頭黑臉、胸骨見血見肉傢伙,哪曾想過他便是常日之神仙?聞聲之下,登時喝斥撲來,天神掌奇猛無比劈打過去。
  那老頭氣得牙癢癢,正待解釋已是不及,只能引掌相抗,急道:「幫主住手,我是仙人……」
  砰砰砰砰,話聲已被掌聲吞沒,雙方連擊數掌,旗鼓相當,各自掠過十餘丈。
  仇天雕冷喝:「好功夫,再接我三掌試試!」殺招已出,手掌泛起白氣,嘯風掃過處,寒氣迫人。
  那老頭卻連連跳退,不願硬接,急道:「我是不死神仙,幫主請住手。」
  仇天雕嗔喝:「胡說八道,神仙怎會如此妖樣,你分明是妖人!」
  數掌又迫得老頭狼狽逃開。
  老頭若非被炸傷,或可和仇天雕相鬥,但此時受傷不輕,自不願再戰,轉向迷魂婆婆,喝道:「你來解釋!」
  急忙掠往神仙台上,想借煙霧掩飾自己窘境。
  迷魂婆婆雖仍被炸傷,但瞧來仍能辨認,她急忙攔向仇天雕,道:「幫主且息怒,他的確是不死神仙,只不過遭人暗算而已。」
  仇天雕斥道:「神仙也會遭人暗算?」
  迷魂婆婆道:「神仙亦帶著血肉之軀,哪有不傷之理?」
  仇天雕冷道:「誰說的,不死神仙自己說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竟然會落得如此局面?他到底是誰?」
  唐小山見及情勢不變,對自己較為有利,己自喝喝挺胸說道:「幫主別上當,他是天山妖人,專門以吃人肉過活,不知混入天神幫多久,且吃了無數人肉,不死神仙亦遭他毒手,是我親眼所見,留他不得。」
  仇天雕越瞧越覺那人有若食人魔,登時又逼前:「我看錯不了,你就是食人魔,難怪天神幫最近失蹤不少人!」
  他逼近,迷魂婆婆想攔,他一掌迫開,照樣撲向老頭,氣得老頭哇哇大叫:「你有眼無珠嗎?」
  仇天雕謔笑:「就是對你特別清楚,納命來!」猛衝過去,掌勁盡劈,雙方又自開打。
  那老頭嗔恨不已,一連三招被迫彈開神仙台,氣得他哇哇大叫,怒嘯一聲,讓人耳眩。
  忽見四面秘處射來十數個白衣人,直往仇天雕攻去。
  仇天雕不由大怒:「連我都不認得?該殺!」
  竟也顧不得自家手下,下手毫不留倩,雙方頓時展開生死鬥。
  此時秘道中又湧來仇冠群、仇靈鈴、寒月女、四大金釵,以及天神幫高手。
  唐小山見狀喝道:「快把那食人妖殺了,就是那光頭光身,滿胸血排骨那個!」
  仇冠群但見父親受困,哪顧得思考,伸手直揮,引帶魔鬼殺手撲截過去。
  寒月女較為理智,問向唐小山:「那血人是……」
  唐小山低聲道:「就是不死老頭,他被我炸傷,此時不除他,尚待何時?」
  寒月女聞言大喜:「有你的!」
  轉喝四大金釵:「宰了妖人再說!」
  一群女兵刀劍盡出,撲殺過去。
  雙方霎時混戰一堆,殺得難分難解。
  由於仇天雕武功的確了得,復加上大批援兵助陣,老頭這方人馬立即落入困境,若非因為同是白衣殺手,有了辨認上困難,他們將敗得更快。
  唐小山見及混仗打得火熱,自是得意非常,如若能趁此除掉妖人,更是大功一件。
  他抓著最後一顆霹靂彈,隨時準備偷襲。
  迷魂婆婆卻見混仗越打越烈,白衣殺手不斷慘叫摔出,那數十年心血將毀於一旦之恐俱使她手足無措,直喊著不要打,全是自己人,然戰事已烈,誰還聽她的?
  那老頭眼看無法收拾,突然喝道:「老太婆還不施展攝心術?」狼狽迫退敵手。
  迷魂婆婆怔然大喜:「對呵!怎把此招給忘了?」
  趕忙搖起攝魂鈴,喝道:「統統給我住手!」
  咒語拼著全力念出。
  那攝魂鈴聲處,功力較弱者終難抵擋,霎時棄戰極力掩耳,一場浩劫突然降溫不少。
  唐小山見狀嗔斥:「死老太婆,敢從中作梗!」
  猛地施展龍騰九天輕功,掠淹過去,趁她拼足全勁,無瑕自守之際,掠往她背面,一掌龍持泰山轟其背心,砰然暴響,迷魂婆婆哇哇狂血,整個人往前栽去,攝魂鈴脫手飛出。
  唐小山猛掠空中,搶了過來,呵呵笑道:「看你再耍何把戲?」
  那老頭忽見老太婆倒摔地面,心知大勢已去,突然衝向神仙台,猛吸白煙過來,猝又打向眾人,白煙滾滾吹掃,眾人為之眼盲,有人顧忌其中有詐,趕忙閃退,不敢亂攻。
  待那白煙散去,那老頭竟然不見。
  仇天雕不由大喝:「妖人何在?還不快給我出來!」雙掌亂打,竟又宰了一名白衣殺手。
  唐小山見狀急道:「一定藏在霧台中。」
  他直覺那裡必有機關。
  眾人聞言,直往神仙霧台逼去。
  就此剎那光景,平台白霧又呼呼打轉,罩成濃濃一層,忽見白霧四射散開,一位白髮老翁已浮坐平台上。
  那有若南極仙翁長相,登時引得仇天雕怔喜拜禮,「仙翁去了何處?害得在下焦急萬分!」
  不但是他,就連仇冠群,以及所有白衣殺手,全都拜禮,有的甚至下跪。
  唯有寒月女、四大金釵、仇靈鈴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怎會突然再冒出另一名不死仙翁?
  唐小山見狀更愣,這傢伙難道早有替身?還是換穿衣跟具有一流身手?
  他哪管這麼多,喝道:「他是假的,看他那張黑臉,正是被我炸傷!」
  追掠過去,乍瞧之下,果然白鬍子下見及黑點,更自狂妄指道:「他是假的,連頭髮、鬍子全是假的。」
  此語一出,眾人不由怔詫,仔細瞧及仙翁,總能看出被綻,然仙翁淫威太大,敢開口者不多。
  寒月女正想開口,仙翁卻已冷道:「此人乃妖孽再世,竟然混入仙洞大開殺戒,饒他不得!」
  話聲未落,整個人盤坐飛起,直撲唐小山,凌空數掌連劈,大有殺人滅口之態。
  唐小山受傷在先,對方又是拚力而發,那掌勁果真霸道,任他腳踩龍形九步,想逃脫已是不及,砰地一響,左肩胸已被擊中,打得他倒摔十數丈,再吐鮮血,跌坐地面。
  寒月女見狀喝道:「是神仙就不能殺人!」
  伸手一揮,和四大金釵攔截過去。
  仙翁冷冷說道:「神仙不殺人,只除妖孽,不關你們事,退開!」一掌迫得寒月女等人難越雷池一步。
  唐小山趁他反掌迫人之際,怒喝一聲反彈空中,誰斥道:「這就是你們的爛神仙!」
  他猛將一黑九打射出去,仙翁怔愣猛躲,黑九射撞牆頭,原是石塊,仙翁哈哈狂笑,猛又反撲:「你已黔驢技窮!」開掌即打。
  唐小山怒斥:「窮你個頭!」
  凌空連射十數石塊,迫得仙翁先是躲閃,隨又伸手劈打。
  唐小山見機不可失,復射七八石塊,其中一顆霹雷彈特別刁鑽,猛又炸向其門面,仙翁哪知有詐,伸手即切,霹靂彈轟然炸得他衣衫再碎,頭髮彈飛,光頭再現。
  眾人哇呼,直覺妖人又現形。
  老頭狂怒:「找死!」怒掌連連劈來。
  唐小山又吃一掌,哎呀一聲跌撞神仙台,他加把勁,猛往中間撞去,砰然一響,果見暗門,摔了進去。
  仙翁哇哇大叫撲來,仇天雕卻攔他,道:「你到底是仙是妖?」
  老頭怒斥:「去問你娘!」一掌迫退他,復往平台暗門撞入,消逝無蹤。
  仇天雕哪曾受此侮辱,氣得哇哇大叫:「我看你是大妖,不除你,大不爽!」照樣撞入秘門,準備追殺。
  仇冠群卻怕著了道兒,轉瞧寒月女,雖然平常兩人不和,但節骨眼裡,他卻想看看她怎麼做,再決定自己如何做。
  寒月女顧慮唐小山安危,卻對仙翁種種行徑感到忌諱,倒是仇靈鈴大膽無比,道:「不追,要讓妖人逃走不成?」一頭撞入暗門。
  艷桃花亦湊熱鬧道:「屬下保護小公主去也!」撞入暗門。
  其實她總想看看唐小山是否能出奇招脫險。
  兩女既然己鑽入,寒月女也沒意見,輕歎道:「秘道追逐不易,咱們慢行追去。」
  說完,領著冷秋霜、刑小瑩、許純純掠入秘洞以追人。
  仇冠群則轉向手下,道:「四處守著,不只那妖人,連唐小山都不能走脫。」
  白衣護衛應是,各自散去。
  仇冠群則掠出秘洞,撞向唐小山可能出現之秘道,守在那裡。
  至於唐小山,在發現神仙台有秘道之後,極力撞入,他自知老頭必定追殺甚急,方撞入裡頭,顧不得檢查附近塞著衣衫是否為老頭所有。
  他只顧得見門即拉,若有石門,則立即帶上。
  可惜他受傷頗重,逃脫甚慢,還好石門阻擋,惡老頭總得花勁打去,連破兩門之後,仇天雕已自追上。
  惡老頭和他對了幾掌,無暇再追別人,唐小山得以喘息,暗自叫險,摸著秘門,一關關闖了過去。
  直到連闖七關,始發現一處煉丹房,裡頭尺寸有異,他掠擊牆角,果然推開石壁,這才遁入父親所暗設秘道,待推回石門,一顆懸吊之心方自定下,這條小命總算撿回來了。
  他摸索著秘道而行,準備早日找到出口,得以逃出這莫名可怖地方。
  至於那怒老頭,和仇天雕連擊數掌之後,知道想擺平他並不容易,自不敢獨戰,逮著機會撞向一道秘牆,那石門一觸即合,迫得仇天雕欲穿無路,只有拚命擊掌,想碎石而入。
  連擊數掌之後,寒月女等人已追來。
  寒月女見人即問:「唐小山可安好?」
  仇天雕道:「沒看到,不過該沒事,我截住妖人,可恨又被脫逃!」
  對於美貌妻子,他總禮讓三分。
  寒月女冷道:「人逃了,你還說沒事。」
  仇天雕道:「剛逃;一定沒事。」
  寒月女冷道,「若有事,看你老臉往哪擺?明明大言不慚說他在天神幫必安然無恙,現在卻被人打得吐血!」
  仇天雕臉面現紅:「我哪知有妖人潛伏?不死神仙又不見人……」
  寒月女冷道:「我看仙人即妖人!」
  仇天雕道:「夫人可能誤會了。」
  「等你腦袋清楚再說。」
  寒月女不想理他,轉向四大金釵喝聲走,已往另一秘道行去。
  仇天雕不由怪罪妖人,忽地怒掌打去,碎石裂開,通道已現,他喝著妖人別逃,追尋過去。
  那惡老頭根本無瑕戀戰,早已不知躲向何方治傷去了。
  至於唐小山則潛行於自家父親所設秘道之中,轉轉繞繞之後,已抵岔道口,仍刻著天神殿、逍遙宮、造化樓三處。
  他想仇天雕該住在天神殿,逍遙宮可能被仇冠群佔據,寒月女則該居住造化樓,自己有傷在身,且一時無法找到通往外頭真正出口之秘道,倒該先躲入寒月女那頭,一方面可掩藏自己行蹤,另一方面亦可掩飾秘道。
  心已想定,他則潛往造化樓方向,且行十數丈,忽而往下延伸,出現石梯,他想這該是身居仙洞高處,現在該走往平地之結果。
  於是他大膽下梯,一連行退數百丈,始見平緩。
  再行半里左右,果然見及石壁擋前,他始拍打開啟,一陣淡香立即傳來,敢情是女人閨房嗎?
  唐小山暗笑,難道父親也是登徒子?抑或是設計之後被某位女子看中意而搬進門住下?
  他探頭瞧去,閨房佈置幽雅整齊,除了一張軟床,另有梳妝台、七彩屏風、詩琴桌,以及十數盆景散擺窗前、茶几之上,以松相、菊花居多,更顯雅氣。
  「會是誰的閨房……」
  唐小山慢慢爬出,復將那刻有天女散花之石牆給恢復原狀,這才往梳妝台探去,忽地發現碧玉髮簪,他一眼即已認出是寒月女所有,暗自怔笑:「敢情是夫人閨房,難怪如此氣派!」
  他覺得待此不妥,得另找地方,免得壞了人家名節,於是探門而出,始發現此乃獨立雅軒,其左右各有軒房連接,居中則為亭台小橋流水。
  他當機立斷,往那四間軒房連成一排之雅屋行去,希望能撞入艷桃花房中,也好溫存片刻。
  十數丈之距,幾步便到達,唐小山一眼又認出,右棟廂房窗紙畫有桃花點點紅,不是艷桃花閨房是什麼?
  於是探門而入,裡頭格局和寒月女閨房差不多,只是盆景全變成各式各樣的桃樹,有的開著朵朵紅花,倒也清新怡人。
  唐小山瞄了幾眼,忽見床邊另有衣衫亂丟,其中且見肚兜,敢情這艷女平日生活懶散慣了?
  心裡不由升起她可能裸睡之念頭,一時想入非非,卻牽動傷勢,咳出聲音,嘴角血絲又現,嚇得他趕忙收回心神,將亂衣踢下床,自己則爬往床頭,放下粉紅墜花香簾,開始盤坐以療傷。
  時間分秒流逝。
  不知不覺中已近黃昏。
  天神幫徒眾當然搜不到唐小山。
  仇冠群等人自是懊惱,寒月女及四大金釵卻暗喜,看來唐小山已安全離開了吧!
  在搜不著人之下,寒月女始帶著女兒及四大金釵返回造化樓。
  寒月女為顧及種種,仍要女兒到天神殿以打探仇天雕那頭的消息,以備隨時支應唐小山。
  她們哪知唐小山卻已躲在香閨之中?
  折騰大半天,眾人自覺疲憊。
  在寒月女同意之下,四大金釵已各自回房。
  艷桃花果然選擇左側第二雅房,那窗紙正畫著點點桃花,看來唐小山選擇完全正確。
只見得艷桃花方掩門而入,已伸手抓向胸口,喃喃說道:「熱得滿身濕汗,難過死了,得洗個清澡才是。」
  習慣敞開衣襟,紅肚兜已現,她仍想解去,呵呵笑道:「唐小山這傢伙倒亂七八糟,竟然把神仙頭髮給炸光?呵呵,而且把老道變禿驢,總算出口氣啦!」
  心頭一高興,已自飛舞起來,旋身一轉,粉紅外衫已褪飛,那紅肚兜下若隱若現,的確迷人已極。
  縱使唐小山仍在運功治傷,亦自難忍色心,瞇開眼睛,從那簾縫偷偷窺瞧,總不免想入非非。
  老實說,艷桃花的確絕美,而且媚力四射,性感天生,只要是男人,恐怕難以逃出她誘惑吧!
  艷桃花飛舞旋來,正待褪去肚兜,忽見床簾滑下,直覺不適,平常,她只要一翻身便撞入床頭。此時卻要掀簾,已自呵呵笑起:「莫非洞房花燭夜,罩得這麼神秘?」欺身向前,伸手即掀簾布。
  這一掀,頓時發現一男人色眼瞇瞇瞧著自己,嚇得她花容失色,哎呀驚叫,一手掩胸,一手欺掌即劈。
  猝然瞧清這人,驚聲再叫:「是你!」
  唐小山乾聲一笑,喉頭還封著血氣,不敢隨便開口。
  外頭卻傳來刑小瑩聲音:「二姐,叫什麼?」直覺有事,準備過來支援。
  艷桃花欣喜欲狂,卻得壓抑,急道:「沒事,我正想洗澡,好像發現死鸚鵡藏在裡頭,現在倒飛去了,你看到沒有?」
  小瑩呵呵笑道:「哪見著,這鸚鵡倒是色了,你得小心啊,別讓它發現什麼。」
  艷桃花笑道:「自會小心,它敢再來就宰了它。」
  小瑩呵呵直笑,退回房中
  艷桃花這才噓口氣,轉向唐小山,暗呼好險,瞇起媚眼,邪媚直笑:「你怎躲在這裡?難道想我?對我念念不忘?」
  唐小山乾笑,得漸漸散去血氣,方能開口。
  艷桃花則己等不及,猛地撲身過來,將人按倒床面,胸脯壓得唐小山血脈衝騰,想入非非。
  她更自媚笑:「既然來了。就結為夫妻如何?我早就被你深深吸引了呢!」
  反正已和他有肌膚之親,現在乾脆落落大方將肚兜解下,露出潔白堅挺胸脯,一勁兒倚靠過去。
  那軟柔感覺壓來,終把唐小山挑得把持不住,嗚地一聲,功力盡洩,直叫著千萬不可,竟也伸手撫向迷人胸脯。
  那嫩滑、彈性、柔軟之感覺觸指傳來,竟然充滿無盡舒暢,且挑情媚力,直若吸食鴉片般緊緊鎖得他欲罷不能,又自想雙手撫去,艷桃花受到挑逗,自有一股戰勝之少女嬌羞,斥笑著:「你好壞!」半推半就便上去。
  她雖大方,但節骨眼裡卻顯窘羞,然卻心下一橫,決心奉獻欣賞之男人,嚶嚀一聲,亦樓擁男人,張嘴即想深吻。
  唐小山此時哪顧得了什麼,竟然慾火高漲似地,緊緊摟著女人,亦想吻去。
  然他受傷甚重,哪能近得女色,這一動氣,呃地一聲,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又自湧掛嘴角。
  兩情相悅本是好事,但見了血,怔嚇都來不及,哪還有心纏綿,艷桃花霎時怔叫:「你受了重傷?」
  唐小山這才想及動作粗魯,趕忙收回撫在女人酥胸之手,乾窘笑道:「受了一點兒傷,可是被你挑得內心傷的更重哩!」
  艷桃花斥笑:「少貧嘴,就快掉命,還那麼色,給我躺下!」
  把人按於床上,媚笑道:「要是風流死在我身上,叫我如何過下半輩子呢?不行不行,我得把媚力身子包起來,免得你想入非非。」
  說完,趕忙找來肚兜及外衣,匆匆穿回。
  唐小山不由暗道可惜,然想及傷勢,只有放棄這露水姻緣了。
  艷桃花立即找來療傷藥丸,餵他服下,急道:「你快運功療防,別拖得更嚴重。」
  唐小山依言盤坐而起,再次運功。
  有了藥丸幫助,感覺上舒服許多。
  艷桃花則替他拭去嘴角鮮血,總是難以放心,道:「你挨的不輕,我的藥丸可能效力不夠,待我請師父前來救治如何?」
  唐小山於笑道:「不怕洩了曖味之事嗎?」
  艷桃花不由呵呵笑起,媚聲道:「和你光溜溜鬼混都被看光了,還怕什麼曖昧,倒是失去這次機會,叫人可惜啊,老實說,我等了十八年,還沒碰過男人呢!」
  唐小山乾窘直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艷桃花自知事情輕重,要他等等,便自往外頭奔去。
  她才踏出門,刑小瑩竟然倚門而立,嚇得她怔叫要命。
  小瑩已自呵呵捉笑:「偷藏男人,還說什麼鸚鵡窺浴?我看你是春心蕩漾!」
  艷桃花雖窘,卻仍落落大方,斥道:「那麼精幹啥?倒壞人家好事,小心報應,別忘了咱們還有賭約,我快迷住那小子,你準備付賭債吧!」
  小瑩黠笑:「還好,好事多磨,你慢慢等好啦!」
  艷桃花自信滿滿笑道:「走著瞧!」
  揚長找向師父住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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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8:11 |只看該作者
  小瑩偷偷窺向屋內,見及唐小山正也瞧向自己,霎時讓她想及胸口紅痣一事,窘得她有若光裸裸見人,趕忙閃向一角。
  其實她何嘗不羨慕艷桃花!要做便做啊!
  不敢再胡思亂想,急急逃開,叫向許純純及冷秋霜,直道唐小山在此,兩人怔詫跳門而出。
  艷桃花則己領著寒月女慌張趕了過來。
  三女則跟其後,行入雅房之中。
  經過多日交鬥,四大金釵總和唐小山有了莫名感情,此時見他受傷,亦自提心吊膽,詢問不斷,隨又閉嘴,盯著師父正一指指替他治傷。
  寒月女仔細替他推脈,隨又逼出污血,然後餵他服下丹九,雙掌方始抵其背心命門穴道,功力源源迫去。
  唐小山得她幫忙,功力運行較為暢順,胸口那層悶疼始漸漸轉弱,他立即閉目凝神,借勁療傷,能好幾分算幾分。
如此相互運行兩刻鐘之後,唐小山自覺爽朗許多。
  寒月女始撤去掌力,噓口氣,撫向額頭汗水,道:「覺得如何?」
  唐小山感激笑道:「大概已壓住,過個幾天自能復原。」
  誰知話方說出,復覺血氣湧浮,鼻子竟然又滲出血絲,眾人乍驚,唐小山更是怔愕:「難道不只受傷?還中了毒?」
  他拭去鼻頭鮮血,自行運功檢查。
  未久,果然發覺胸口稍悶,且帶點兒熱,已自苦笑:「那白煙敢情有毒,我吸了不少,這毒實是厲害,不動聲色,要不了命,卻讓人身體漸漸不適,到後來將若病死,難怪我一時未察覺出來。」
  艷桃花急道:「我們不也吸了,怎麼沒事?」
  運功查去,全無異樣。
  唐小山道:「或許你們吸進不多,或許此毒得在受傷時才發作,反正我是中了獎,可惜沒有藥草可配,否則我可自行解去。」
  寒月女驚道:「既是中毒,且服我解毒丹試試。」
  她拿出白玉瓶,倒出數顆白色丹丸,分別交予唐小山及四大金釵,自己亦服下一顆,以防萬一。
  唐小山服下之後,立即催化它,再引流解毒,然逼引數次,悶熱感覺仍在,不由苦笑:「此丹可能無效,或許得他獨門解藥才行。」
  小瑩急道:「怎麼辦?」
  艷桃花道:「得找不死神仙要去。」
  小瑩道:「憑咱們可能要不到,何況他還可能是醜惡妖人。」
  許純純道:「找幫主要啊,他不是承諾不殺唐公子,幫主一向還守信用。」
  寒月女恍然,道:「不錯,他和神仙老頭,有著厲害關係之交,神仙老頭暫時還得買他倀,只要他出面,大概仍能要到解藥。」
  小瑩道:「就算幫主去要,那妖人可能猜出唐小山還在總壇,這並不妥!」
  艷桃花道:「有我們護著,他難道敢造反!」
  冷秋霜道:「若撕破臉,他根本不會把天神幫放在眼裡。」
  寒月女輕歎:「都是這昏庸老頭惹的禍,我去要,便說你們四人中毒,想必他不敢不給!」
  四大金釵聞言,各個同意。
  寒月女交代小心看好,才快步出門。
  行出造化樓之後,瞧向東方天神殿,心頭感慨萬千,或許有數年未踏此殿一步,今日卻得破例矣!
  她醒醒腦,掠步便奔,數個起落,已繞行巨湖岸,抵達巍峨霸氣之神殿前方,守衛見人,紛紛拜禮。
  寒月女冷道:「幫主可回來?」
  守衛道:「正在大廳……」
  寒月女聞言,不假思索,立即步入大廳。
  只見得紅毯鋪地,十數張太師椅兩邊並排,居中那張金雕龍椅簡直金碧輝煌,椅背足足人身高,氣派非凡。
  椅前鋪著虎皮,仇天雕正氣急敗壞,踩著虎頭,坐在那裡嘮叨直念。
  他見及寒月女,仍念個不停:「竟然有妖人能從我手中溜走,可惡可惡!」
  寒月女冷道:「你怎不說,不死神仙也像龜孫,從你眼中溜走?」
  仇天雕擺擺手:「他沒溜,他在超度瘦、矮雙僧,沒空兒辦事,才被妖人所乘!」
  寒月女冷道:「那兩妖僧早就坐在秘壇,哪見得不死神仙!」
  仇天雕道:「不管如何,他很忙!」
  寒月女見解說無效,懶得再說,冷道:「我手下中了神仙之毒,你去紿我要解藥。」










第20章 巧竊龍椅
  仇天雕道:「神仙怎會下毒?」
  寒月女道:「就算那個冒牌貨下的毒,你解是不是解?」
  仇天雕哈哈大笑:「當然解,把人帶來,我請不死神仙解毒。」
  寒月女冷道:「不必那麼麻煩,去弄顆仙丹回來就可。」
  仇天雕道:「不知中何毒,怎弄解藥?」
  寒月女冷道:「毒就在煙潭水中,神仙既然厲害,依此即可弄出解藥,你去不去?」
  仇天雕哈哈大笑,「當然去,你回去等候,我自會奉上解藥。」
  說完,竟然往龍椅後頭一栽,遁入秘道,求藥去了。
  寒月女一愣,本想叫他送藥至此即可,沒想到他竟如此之快。
  此時無法說明,只好先行回去攔人,以免唐小山露了行蹤。
  她立即加快腳步,行返造化樓,幾個起落,已至樓前。
  小瑩、許純純關心即已湊來,追問狀況,寒月女立即要兩人回房裝病,她則鎮守廳中,準備攔住仇天雕。
  天色已暗,她將廳內燭火、燈籠點亮,倒也現出幾許幽雅。
  盞茶工夫一過,忽覺門外有人影閃動,寒月女正想迎去,仇天雕已自撞了進來。
  寒月女則不斷注視通往前廳回道,以免仇天雕閃入。
  沉夜中,忽聞仙洞那頭發出內家真勁獅子吼般叫聲,震得眾人耳目欲眩。
  寒月女怔心,莫非老妖物又在施法?
  心神尚未落定,卻見仇天雕雙目發直,有若中邪似地撞了迸來,見人即喝:「唐小山在哪兒,交出來,交出來!」直逼過來。
  寒月女怔詫不已,敢情他已中邪?
  登時斥道:「哪來唐小山?他已脫逃,不准你再逼近。」
  話未說完,仇天雕哈哈狂笑:「交出唐小山,擋我者死。」
  他當真一掌打得寒月女連退三數步,穿掠過去,直往雅房搜去。
  寒月女見狀大駭,喝道:「仇天雕已中邪,你們快走。」
  唐小山聞言,最是敏感,哪還顧得投入溫柔鄉,趕忙穿窗而逃。
  四大金釵見狀怔急不已。
  小瑩當機立斷,喝道:「破窗四散!」
  一聲令下,四人分別從四方窗口射去,以混淆仇天雕耳目。
  仇天雕果然受擾,方追至雅房,見及四窗盡破,氣得哇哇大叫,一掌打得窗口更破大洞,掠身追去。
  幾個起落,退出造化樓,卻只見四大金釵故作追捕狀地四散逃開,哪還見及唐小山蹤影,氣得他哇哇大叫,不知該追向何方。
  忽見仇冠群斜身追來,叫道:「爹,他躲入湖邊那柳樹裡頭。」
  他早聞及獅子吼,心知有狀況,特地趕來。
  誰知追及一半,見人影掠入樹叢,本不知是誰,後又見及四大金釵和父親追出,且聞父親直吼唐小山名字,這才明白,於是趕來通風報信。
  他甚不瞭解,父親怎會毀信諾,甘心追捕唐小山?心想如此也好,終可報嗔恨之仇。
  仇天雕乍聞指示,哈哈謔笑,直吼著:「出來受擒吧!」
  他猛衝身,人若飛鵬大鳥撲去,尚離二十餘丈,一掌怒勁打得楊柳枝葉散碎,唐小山身形猝露,他暗叫苦也,哪肯應戰,趕忙往湖中跳去,想故技重施。
  仇天雕哪肯讓他得逞,迫足全功,身形如電射去,探抓猛扣,唐小山若完好如初,可能會打出暗器應敵,抑或以高超身法閃逃,可惜他身受重傷,根本閃避不及,肩頭已被扣住,勉強只能施展千斤墜,硬將仇夭雕給拖入水中。
  砰地暴響,兩人落水,炸得水柱半天高,兩人己沉入湖底。
  那仇天雕本受催眠,但落入湖中,受冰冷湖水一鎮,反而清醒過來,他不由怔愣:「我在幹嘛?」
  話未說完,卻不知身在湖底,根本不能說話,這一開口,立即嗆及湖水,猛咳連連,已暴躥彈出湖面。
  唐小山趁此潛游他處,暫且保命。
  寒月女追掠過來,忽見仇天雕,已自怒氣大發,怒喝:「你敢失信,簡直禽獸不如!」
  隔著湖面二十餘丈,照樣發掌打得仇天雕莫名其妙。
  「我失信於誰?」
  「你明明說,在本門,不動唐小山一根汗毛,現在卻想擒殺他,可惡!」
仇天雕一愣:「我何時抓他?」
  「就是現在。」
  「現在?」
  寒月女怒道:「你當然不懂,你已受了不死妖人迷心術,遲早會送命!」
  仇天雕更愣:「我中了迷心術?誰敢對我動手腳?」
  話未說完,仙洞那頭忽又傳來獅子吼音:「唐小山違背天條,該當受戒,擒來吧!」
  聲音震來,仇天雕又自暈沉,還好身在湖中,尚能保持些許清醒。
  他尚未來得及想通怎麼回事,只見得仙洞那頭飄下一位白髮白衣白胡仙人,那正是不死神仙。
  那仇冠群亦自拜來。
  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釵冷目戒備,她們甚想突襲,卻無把握。
  不死神仙突又施展獅子吼,震得眾人暈愣當場。
  他猛地撒出大堆白粉,迫掌打去,喝聲散,只見得白粉化霧,吹向眾人。
  只這麼一掃,周圍數人全都吸入而迷茫失心,露出憨然若癡笑容。
  迷魂婆婆不知何時已出現後頭,見狀立即叫好:「仙翁之迷心散威力又進一步,可喜可賀!」
  她雖被唐小山打成重傷,但經過半天邪術治療,竟然已若完好如初,難怪他倆敢以仙人自居。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能迷住那小子,才叫稀奇!」
  迷魂婆婆道:「仙翁不是讓他服下丹九,他當真還能逃過?」
  不死神仙訕笑道:「就怕他沒服下,如果有,不出半刻鐘,必定浮出水面。」
  迷魂婆婆道:「是否冰水可解迷藥?」
  不死神仙道:「難了,若無我獨門秘方,他至少得昏迷七七四十九時辰,才有可能醒神。」
  說話間,目光不停搜向湖邊。
  迷魂婆婆甚是滿意,奉承一笑:「卻不知仙翁怎知唐小山在寒月女手中,故意弄假藥讓他服下?」
  不死神仙哈哈更笑:「中了迷煙之毒,除非受傷,否則不會發作那麼快,寒月女、四大金釵又沒受傷,當然是替這小子求藥,我所料果然不差,我本想攝住仇天雕,要他代為抓人,沒想到這小子走狗運,竟然落水將人弄醒,不過,他狗運很快即將走完矣!」
  想及得意處,笑聲更狂。
  迷魂婆婆忙道佩服佩服,幾乎已把他當神人看待。
  唐小山做夢都未想及,寒月女未來之丹丸竟是迷魂之藥,待他發覺有異時,已嫌過慢。
  只覺得腦門漸漸沉重,他驚叫不好,馬上吞下大量湖水,並將其嘔出,然而,藥性已混入血液之中被吸收,終於無力回天。
  他苦叫一聲慘也,已癱軟下來,直覺身軀漸漸浮往湖面,似在飄浮,有若進入仙境般,終於完全失去知覺。
  不死神仙忽見唐小山浮出水面,已自哈哈黠笑:「看你往哪兒逃?」
  喝向仇天雕:「把他抓回來!」
  仇天雕迷茫中聞令,哪還懂得思考,登時躥掠過去,凌波虛渡功夫竟然毫無損弱,踩著湖面,一連數縱,追掠數百丈,猛將唐小山抓於手中,復往回掠奔,或許多個人,氣勢較弱,鞋子已落水,他倆毫無知覺,踩得水花四濺,仍不負使命,將唐小山抓回岸邊。
  不死神仙見狀更笑,「任你多厲害,還不是落入我手中?」
  一手槍過唐小山,得意忘形再笑。
  迷魂婆婆亦自奉承笑聲不斷。
  兩人正待揚長而去,忽見得一名青衣女子追掠過來,正是仇靈鈴。
  她本是去探父親消息,誰知父親告訴她,唐小山可能從山腳下秘道開溜,她始追去,卻哪知撲個空。
  忽聞總壇笑聲連連。立即趕回,卻發現此幕情景,她怔詫不已:「我娘她們怎麼了?」
  見及父母、四大金釵不斷傻笑,她更是焦心。
  迷魂婆婆正待叫糟,少了一個沒收拾。
  不死神仙卻淡笑說道:「他們著了這小子暗算,幸我趕來救人,已經沒事,這有藥粉,和茶讓他們服用,半個時辰可醒,你自行調理吧!」
  說完,丟出白色玉瓶,抓著唐小山,逕自掠飛仙洞。
  仇靈鈴一時亂了方寸,無暇再問唐小山之事,趕忙哄著父母等人,先撤回造化樓再說。
  週遭遠處雖有不少守衛,然而他們職小位低,縱使見及錯綜複雜情景,卻只能瞎猜,畢竟不死神仙在此德高位重,他所做一切,又有誰敢指責?唯唯應諾已是不及,哪還敢想些不利之事?
  故而他們自始至終全然旁觀,反正幫主已被安然帶回,可說皆大歡喜,他們也落得輕鬆自在。
  倒是迷魂婆婆卻有所顧忌,道:「仇天雕一向不喜讓人催眠,此時若是知道仙翁對他下手,他可能會翻臉相向。」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只怕他醒來會覺像場夢,就算有意識,也只是淡淡模糊,咱們只要推給所謂之妖人,自可矇混過去,待找到秘籍,練成神功,自不怕再買他帳矣!」
  說完,他縱聲大笑。
  迷魂婆婆亦覺有理,隨即跟著大笑。
  兩人志得意滿步入仙洞之中,轉轉折折,復又行往那神秘大山洞。
  只見得那神仙台已被炸得泰半七零八落,幸好白煙仍冒,瞧來尚有一點兒仙氣。
  其他打鬥痕跡,已被收拾乾淨,還來原有清幽。
  瘦矮雙僧仍自盤坐於左右小山般平台上,根本未移動半寸。
  不死神仙瞧了幾眼,但覺滿意,始將唐小山再丟回神仙台上。
  迷魂婆婆道:「這次得一定要先試他一試,以免再遭不白之殃!」
  不死神仙頷首:「自該如此,不過,得先治傷才行。」
  說完,他脫下外袍,露出仍被炸得翻紅見骨胸脯,此時卻抹著一層透明油膏,他則伸手將油膏刮去,舀來池中冒煙碧水,抹洗傷口,隨後又抓出一瓶油膏,抹向傷口,他似乎已見慣血淋淋之事,自己挑著傷口抹藥,連眉頭皆不皺一下。
  抹妥之後,傷口似又多層薄膠,將較代成皮肉。
  不死神仙懶得理它,穿妥衣服,以免有人撞進來,又瞧及他真面目。
  隨後,他才冷邪直笑,盯向唐小山:「你倒狡詐多謀,傷得我這身狼狽,若非我醫術高明,豈非早就死在你手中?」
  唐小山此時醒轉過來,卻一副憨態傻笑,渾然忘了身在險處。
  迷魂婆婆最怕他再裝神弄鬼,立即找來匕首,丟向他面前,冷道:「自殺吧!」
  不死神仙道:「刺大腿好了,兔得肚破腸流,徒增麻煩。」
  他猛唸咒語,復又叫喝:「刺大腿!」
  唐小山當真拿起匕首,往自己大腿刺去,一刀剌入,鮮血滲沉,唐小山卻仍傻笑,直覺那刀似刺在蘿蔔上,不關他的事。
  不死神仙見狀欣笑:「成了,現在叫他刺哪兒便刺哪兒,老夫不信天下有迷不倒之人!」
  迷魂婆婆笑道:「幸好迷得倒,否則只有剁了他,算他走運。」
  兩人若非想竊得秘密,否則傷身之仇,豈能忍得毫不吭聲。
  迷魂婆婆已等不及,道:「仙翁快問他所有秘事,咱們好擬定計劃。」
  不死神仙頷首:「自該問。」
  凝了心神,道:「把匕首拔起來吧!」
  唐小山依言拔起,鮮血湧出,他仍憨笑不止,不死神仙想想,仍決定治他,拿出玉瓶,挖出透明白膠東西,抹向傷口,說來奇怪,白膠一封,傷口自縮,鮮血已不再滲透,唐小山始免於血流過多而亡。
  不死神仙瞄了幾眼,始問道:「你還給仇天雕那張藏寶圖,是真是假?」
  唐小山回道:「是真的……」
  「寶圖上的秘語是什麼?」
  「長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冰中……」
  「是長雪?不是怒雪?」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眼睛直瞪過來。
  唐小山又念一遍:「長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冰中。」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互望一眼,大概想確定此秘語是真是假,照眼過後,己相信它是真。
  迷魂婆婆道:「你為何又叫它怒雪?」
  唐小山道:「為了欺騙仇天雕。」
  「騙個怒字有何用意?」
  「把他騙到苗疆怒山……」
  「原來如此。」迷魂婆婆恍然邪笑:「看來仇天雕得到怒山摸索千百年矣!」
  不死神仙道:「長雪又代表什麼?」
  「長白山……」
  「秘籍在長白山上?」
  「不錯!」
  「這可摸對路了。」不死神仙興奮異常,簡直得來全不費工夫。
  迷魂婆婆又問:「萬冰之意何解?」
  唐小山喃喃說道:「冰山陣勢……」
  「你是說,只要找到冰陣,即能找到秘籍?」
  「不錯。」
  迷魂婆婆欣喜轉望不死神仙,道:「這次該不假了吧!」
  不死神仙自得一笑:「有了目標,自好辦事。」
  心念直轉,想再問其他要事。
  唐小山則一味憨笑,他此次的確完全受迷惑,哪還顧得絕情谷安寧,已是有問必答,毫無保留。
  不死神仙又問:「秘圖上還有何指示?」
  唐小山道:「龍吟嘯天……」
  「龍吟嘯天?」不死神仙驚奮道:「何解?」
  「有一把龍吟寶劍!」
  「寶劍?它跟秘籍有何干係?」
  「寶劍刻有秘籍……」
  「什麼?」不死神仙更驚。
  迷魂婆婆心神已揪緊:「你是說找到寶劍就能找到秘籍?」
  「是……」
  「原來還有這名堂,咱們倒被蒙在鼓裡!」
  迷魂婆婆道:「幸好逼他說出,否則豈非海底撈針,到頭來可能全部落空。」
  不死神仙喃喃說道:「卻不知該如何尋得那寶劍……」
  迷魂婆婆道:「問他不就得了。」
  「呃,說的也是。」不死神仙淡聲一笑,遂問道:「你知寶劍下落?」
  「知……不知……」
  「什麼意思?」迷魂婆婆道:「以前知道,現在已不知!」
  「正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道:「就你所知的說出來。」
  唐小山道:「寶劍本來在常鬍子手中,後來大鬍子被殺,寶劍已失蹤。」
  不死神仙怔道:「寶劍已出土?」
  「是!」
  「大鬍子又是誰?」不死神仙摸摸自己白胡,但它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道:「冷嘯秋他叔伯,已被殺……」
  「被誰所殺?」
  「不知道……」
  「想必是殺人者將寶劍盜去?」
  「正是……」
  「在何處被殺?」
  「京城荒宅中。」
  不死神仙甚是遺憾:「若早些知道,又豈會讓人捷足先登。」
  迷魂婆婆道:「得先找出那人,否則將前功盡棄。」
  不死神仙道:「事隔多日如何能尋得,沒想到剛得寶圖,卻變成廢紙一張。」
  迷魂婆婆道:「既然有人盜取,遲早會露臉,這小子聰明絕頂,倒可利用他前去找尋,若找到,咱們暗中搶奪不遲。」
  不死神仙道:「恐怕屆時那人已學會秘籍上武功,咱們對付不了……」
  迷魂婆婆道:「總得一試再說吧!」
  不死神仙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答應:「便宜這小子,嘔得放他生路。」
  迷魂婆婆道:「聽說他去過極樂神宮,趁此問他一些狀況如何?」
  「他當真去過?」不死神仙興致又來,急問:「你為何去極樂神宮?」
  唐小山道:「送秘笈!」
  「又是秘笈?」不死神仙道:「是驚天訣?」
  「不是……」唐小山道:「克制神宮之秘笈,神宮有叛徒,宮主要我到絕情谷盜秘籍……」
  不死神仙恍然,道:「那陰陽道人不是混入極樂神宮,想陰謀奪權,結果似乎不樂觀。」
  迷魂婆婆問道:「陰陰道長現在在何處?」
  唐小山道:「跳入深淵死了……」
  不死神仙叫道:「可惡,我絕不放過爛宮主老命,連我大將皆敢動!」
  迷魂婆婆道:「可是極樂神宮武功的確高強。」
  不死神仙邪笑:「有了龍吟寶劍,以及劍上武學,還怕他們不成!」
  喝向唐小山:「是不是學了劍上武學,即可天下無敵?」
  「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倍感虛榮,哈哈大笑:「不必多說。先把寶劍找回便是。」
  迷魂婆婆道:「就此放他離去?」
  不死神仙道:「你不是說要利用他找尋寶劍?」
  迷魂婆婆乾笑:「話是不錯,可是他一身邪氣,要是出差錯……」幾次交鋒,她都吃足苦頭,不由顧忌許多。
  不死神仙哈哈謔笑:「看他現在模樣,難道制他不住?何況我已在他身上下毒,他逃不出我手掌心。」
  迷魂婆婆道:「別忘了,四川唐家對毒功亦有研究。」
  不死神仙稍愣,隨又斥道:「幾十年前,我號稱毒醫,幾乎毒盡天下無敵手,還怕這毛頭小子不成,放心,若有狀況,我全權負責。」
  看來寒月女猜得沒錯,他果然是數十年前毒害武林無數的毒醫厲千絕,沒想到搖身一變,已變成不死神仙。
  迷魂婆婆道:「有仙翁一句話,老身自是信得過,可便宜了這小子。」
  不死神仙道:「你要不滿意,揍他幾拳便是。」
  迷魂婆婆道:「老身尚未昏庸到如此地步,現在揍人,他根本毫無知覺,還是讓他毫不知情替咱們賣命來得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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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8:50 |只看該作者
  不死神仙笑道:「說的有理,人是放定了,卻不知叫誰跟蹤?」
  迷魂婆婆道:「仇冠群,我發現他恨死這傢伙,且他較仇天雕容易控制,必要時,可將仇天雕除去,省得夜長夢多。」
  不死神仙邪笑不已,轉瞧瘦、矮雙僧,道:「那也得兩僧復原之後再說。」
  迷魂婆婆道:「乾脆把他煉成魔鬼天使,為我們所用。」
  不死神仙謔笑道:「煉了他,的確可惜,要用他,攝他心神不是照樣能用嗎?」
  迷魂婆婆道:「老身乃怕他武功太高,到時恐怕不易駕馭!」
  不死神仙訕笑:「他武功高,我比他更高,怕什麼?不過我將會看情況,絕不讓他壞事,還是先尋著寶劍再說。」
  說完,一連數指試向唐小山,隨又拿出三顆藥丸迫他服下,始道:「他已中了三陰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你把他扛到山下無人處,讓他自動醒來便是,爾後要用他,易如反掌。」
  迷魂婆婆沾沾自喜,道:「能控制他,的確叫人欣爽,任他如何狡猾,也難逃如來佛手掌心。」
  不死神仙謔笑:「否則挨他炸轟,豈非太便宜他,去吧,趁著黑夜,較不易讓人發覺。」
  迷魂婆婆拱手應是。
  隨即扛起唐小山,是向秘道,潛退無蹤。
  不死神仙登時尋視全場,忽而哈哈狂笑起來:「只要得了寶劍、秘笈,天下將歸我所有,到時九大門派……哈哈哈……提頭來見人。」
  數十年前被九派掌門逼殺之仇,他永生難忘,此時眼看將可報復,那囂狂之態簡直目空一切。
  可惜他只繞著寶劍打轉,且把劍上秘功當成驚天訣,否則在唐小山完全受制之下,只要稍逼問,豈非唾手可得?
  此可謂是唐小山不幸中之大幸,否則驚天武學讓妖人學去,天下哪還有安寧之日?
  至於迷魂婆婆亦被寶劍沖昏頭,卻未追究唐小山為何能抵擋攝心術?否則追究下去,照樣能套出驚天武學。
  在陰錯陽差之下,唐小山的確逃過一劫。
  不過,儘管如此,他所付出代價並不小啊!
  冷月淒清,山風陣陣。
  荒林中,總藏有無盡險境與秘密。
  唐小山已被丟置於山下溪谷中。
  迷魂婆婆怕他被突來猛獸吃掉,特地置於溪潭中央石塊上,且強迫念著去找寶劍四字,一連念了十餘遍,方自收口。
  然後她才舀起溪水,濺向唐小山臉面,始黠邪謔笑:「去吧,把寶劍給尋回來!」說完閃向暗處,逃之夭夭。
  唐小山臉面濺水,且在迷心藥被解之下,已幽幽醒來。
  他慢慢張開眼睛,見及寒星點點,仍覺在夢幻中,不由醒醒腦:「會是一場夢?」
  迷沉中,翻身欲坐起,哪知此石並不平,這一翻,竟然滾落冰冷溪潭中,霎時被凍得精神百倍,急忙跳向石面,自嘲苦笑,直叫根本不是夢嘛!
  忽覺不是夢,身落險境意識突然浮現,他猛地擺出架勢,四下搜瞧,這才發現已在山谷中。
  他搔頭不解,怎會落身於此?那不死妖人,以及仇天雕、寒月女、四大金釵全到哪裡去了?
  迷惑中,他只好理個答案,或許有高人搭救吧!
  可是高人安在?
  四處瞧去,空空曠曠。
  他自嘲又笑,大凡高人總是高來高去,不願隨便現身,他算是白瞧了。
  反正已脫困似的,他倒落個安心,坐於石上,開始反省種種事情,
  他已想及,當時吃了紅藥丸,便被仇天雕追捕,而後落水,然後藥性發作,神智漸漸昏迷,終至不省人事。
  他想及此,怔詫不已:「難道我受了催眠,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那種被剝得精光感覺,直叫他哭笑不得。
  他仔細再回想,總有些被追問情景浮現,印象最深的是自己紮了一刀,往右大腿瞧去,竟然發現傷口,仍且塗著藥物。
  他不禁苦笑,已確定自己被催眠,沒想到前次故作態度刺向肚皮沒成功,現在卻真的刺中自己大腿。
  他摸著傷口,唯一感覺是不死老妖的藥物的確不賴,竟然能發揮如此神效。
  他們到底問出什麼?
  唐小山極力思索,終又幻起尋寶劍印象,這一連貫,終於有了眉目。
  他喃喃道:「敢情老妖已問出龍吟寶劍一事,然後故意放開我,要我去尋寶劍,然後他們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他絕頂聰明,經此串連,竟然猜出不死老妖陰謀。
  他唯有慶幸,可是卻也更苦惱,對方既然敢大方放人,必定有所控制吧?
  他趕忙運功探向體內,先前一口悶熱,使得自己常嘔血不止之感覺己消失,然卻換來三股奇異冰流,各不相干地潛伏於三脈之中。
  他不由苦笑,這才是最厲害毒藥,能互不相干共存,然而將來毒發,可得強上三倍。
  「看來老妖的確是用毒高手。」
  唐小山已想及毒醫厲千絕,若非是他,誰有這能耐?
  還好唐門毒功亦絕步武林,只要試出毒性,大概還能解去。
  當然,他希望屆時所解之藥都能順利找到,免得受人控制太久。
  既然已經脫身,對方又下了毒,該暫時不會找上門,他也落個輕鬆,自嘲一笑,道:「先睡它一個大頭覺吧!」
  說完,當真倒於石塊,呼呼便睡。
  躲在暗處窺瞧之迷魂婆婆不由暗斥:「這小子倒逍遙得緊,才剛脫險,不思藏身,竟然在此睡大頭覺。」
  她看不過去,突然打出石塊,沒射著人,卻打得水花飛濺,唐小山哪敢再睡,喝著是誰?戒備姿勢擺出,迷魂婆婆這才捉謔揚長而去。
  唐小山喊了幾聲,不得回應,心頭發毛,哪敢再留,趕忙拔腿便往北方掠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見山林一段段往後拋去,終於奔至東方吐自,仔細瞧去,已出山區。
  山郊處,傳來陣陣煙雲,原來是村鎮升起之煙。
  他已一夜未進食,肚子不由咕嚕叫著,於是往村鎮行去,及至近處,始見石碑刻有仙塘鎮。
  數百戶人家,此鎮瞧來頗為熱鬧。
  他行入鎮街,打探之下,方知那座山脈原是大孤山,已是江南範圍。
  他無暇多問,想找肉包攤子,先填肚子再說,豈知走近攤前,卻發現自己身無分文,眉頭不由苦成一團,口水猛吞,卻仍吞不下香肉包子。
  他終又嘗及一文錢逼死英雄漢之苦處。
  總不能去搶吧?
  他當機立斷,猛往山區奔去,準備砍些乾柴或抓條魚,前來換它幾個包子果腹。
  然而才奔及半里左右,山區則己退出一位小老頭迎面即不斷招手:「俺合夥人終於出現啦!」
  唐小山凝目望去,怔喜道:「是你,苗多財!」
  來人正是號稱天下第一神偷之神貓,他那如鼠般表情,總讓人覺得滑稽而想笑。
  苗多財亦自欣笑不已:「找你好苦啊!」
  一掠數百丈,已迫唐小山。
  他方自噓喘大氣呵呵笑道:「京城一別你倒是獨吞私干,混到現在,撈了多少?」
  唐小山呵呵苦笑道:「全在口袋!」
  翻出來,空無一物。
  他道:「一毛錢都沒有,想吃包子,還得砍柴來交換呢!」
  苗多財皺眉:「不會這麼狼狽吧?」
  唐小山把鞋子抬高,底部早因挖出秘圖而裂開,他弄得叭叭響笑道:「你認為這是流行嗎?」
  苗多財已自呵呵笑起:「看來你的確落魄江湖啦!沒關係,碰上我保證你翻身,我已經找到金礦。」
  唐小山道:「當真?在哪兒?」
  苗多財抽動小八字鬍神秘一笑道:「天神幫仇天雕那張龍椅,全是純金打造,少說上萬兩,扛它下山,准發!」
  唐小山一愣:「你去過天神幫?」
  苗多財乾聲笑道「還不是因為你,我碰上李欣欣姑娘,知道你被抓去天神幫,本著合夥人關係,便摸了上去,結果摸不到你的行蹤,倒發現了那張龍椅,算來並未白跑一趟啦!」
  唐小山瞄眼:「我看你是見利忘義,昨晚我可還在天神幫,你會找不到我?」
  苗多財乾窘笑道:「是有聞風聲,但後來仇天雕那群人一個個變白癡,我自以為是你所賜,如此算來,你該沒事,才折回去敲那龍尾巴一角,也好賺點兒酬勞回來。」
  唐小山聞言心知他該是在自己被迷之後抵達,責他無用,何況憑他,未必能對抗不死神仙,貿然現身,徒增傷亡,他有心救人豈是足夠。
  唐小山便笑道:「然後呢!你怎又趕下山?」
  苗多財乾笑道:「老實說,我是準備到鎮上找鋸子,準備鋸開龍椅,然後分批運下山,沒想到你我有緣,又碰上了。」
  唐小山斥笑道:「你倒是發財第一,朋友第二嘛!」
  苗多財乾笑道:「友誼可長存,發財機會卻不多,何況少門主本事在我之上,我哪敢大言照顧,其實還得靠您照顧我呢!」
  唐小山笑道:「廢話少說,你切的龍尾巴在哪兒?拿去換包子,我餓死啦!」
  苗多財笑道:「買包子豈要用到金塊,用銀子兒便行,我請你便是。」
  說完,領著唐小山往回行。
  隨又拿出盜竊之龍尾,大小只有雙指寬,大概只能說是龍尾上的一道鱗須吧!
  他掂掂斤兩,復又置於嘴口啃咬,滿心高興道:「看看它多結實,只一小條即有十兩重,想想那一大張龍椅,價值何只千百倍以上。」
  唐小山自也感興趣,接過金塊,掂掂重量,的確覺得甚充實。
  苗多財邪聲笑道:「可有興趣,咱們今晚便去搬它,有了它,四川唐門造城資金可說進悵七八成以上。」
  唐小山當然心動,然他仍有顧忌,道:「我仍有傷在身……」
  苗多財道:「來暗的,又毋需對敵,何況仇天雕有些白癡,盜他千百張,也未必會被發現。」
  唐小山已然呵呵笑起:「吃飽再說,讓我思考思考……」
  苗多財瞧他口氣,自知希望無窮,當下喝著:「你慢慢思考,我替你去請智慧包子,必定馬到成功。」
  他猛地奔入鎮街,一口氣買回二十餘個鮮肉包子,和唐小山步向鎮前石亭,坐了下來,各自大把啃食。
  或許餓過頭,今早包子顯得特別可口香嫩。
  兩人連吞六七個之後,肚腹方覺實在許多。
  苗多財迫不及待又問:「想通了嗎?只要一夜工夫,立即大翻身,那不是我們結盟之宗旨?」
  唐小山已自呵呵笑起,猛地點頭:「好吧,在天神幫也受了不少鳥氣,盜它一張龍椅,才能顯出份量。」
  苗多財立即鼓掌叫好:「對極了,試想,日後江湖傳出天神幫龍椅不翼而飛,仇天雕臉面往哪擺?相對的,神貓和唐大俠從此揚名武林,呵呵,我看你得取個響亮名號,便叫黃金王如何?任何黃金見著你都罩不住,聽來倍感虛榮。」
  唐小山瞄眼:「吃東西能不能不談黃金兩字,實在沒衛生。」
  苗多財呃地一聲,乾窘笑道:「在下無此意思,少門主別醜化它啦,它是相當神聖的。」
  唐小山斥笑:「既然神聖,便封你為黃金王你待如何?」
  苗多財笑道:「欣然接受,毫無怨言。」
  他光榮聳起肩頭。
  唐小山斥笑道:「真是服了你。」
  不願再談,趕忙把包子吃光,摸摸肚皮,實在許多。
  苗多財仍念念不忘發財夢,邊吃已邊盤算如何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待包子吃光,亦想個泰半。他道:「龍椅太大,的確得切開才行,看來是保不了完整性,依你功力,該能辦到,剩下來該是搬運問題,我想以繩索捆它,要比裝箱來得實在。」
  唐小山道:「不必那麼辛苦,那裡有座懸崖,從高處往下丟,再去撿便是。」
  苗多財恍然豎指:「妙啊,我怎沒想及?咱們且去尋那懸崖底,著看是否行得通。」
  唐小山沒意見,於是兩人立即動身,返往山區行去。
  仇天雕做夢都沒想到,唐小山竟然為了龍椅而大膽返回盜取,看來非把龍椅子丟掉不可。
  是夜。
  三更天。
  唐小山在苗多財帶領之下,已小心翼翼摸向天神幫總壇。
  苗多財不愧神偷,竟然輕而易舉已找出天神幫專用秘道,不費吹灰之力,即已潛入天神幫正廳。
  待翻出秘道,原是在龍椅下方。
  苗多財見及閃閃生光,足足有床鋪般大小之龍椅,忍不住已伸手撫去,就像摸著夢中女人肌膚般,讓他嘖嘖癡醉:「好貨色,許久未曾,見著了……不不不,該說平生僅見。」愛不釋手,張嘴好吻。
  唐小山斥笑道:「別流口水才好,否則你自個兒搬。」
  苗多財呵呵笑道:「不流口水才叫怪事,可惜搬之不動,否則實想扛走。」
  外頭忽傳來守衛聲音:「誰?」
  一名守衛推門探瞧,兩人頓覺說話太囂張,趕忙躲進秘道中。
  守衛仔細瞄尋,見不著人影,皺起眉頭:「見鬼不成?分明有說話聲!」
  另一名守衛冷道:「話別亂說,三更半夜,老說些亂七八糟話兒。」
  那守衛這才想及禁忌,登時閉嘴,乾笑道:「沒事沒事,鬧著玩的,沒人。」
  把門帶上,扯向其他話題去了。
  苗多財、唐小山這才暗呼好險,再次探出腦袋,兩人不敢多說廢話,苗多財道:「切吧!」
  唐小山立即拿出匕首,運起功力即切,他雖受傷不輕,但黃金質軟,只要懂得巧勁,自也不難切割。
  他猛地一刀切下龍頭,呵呵暗笑,大有切下不死老妖人頭之快感。
  苗多財卻特別交代,別切得太過零碎,那並不好拿。
  兩人這才分工合作,盡量切成長條型,幾刀下來,諾大一張龍椅已被切成十餘塊,每塊皆數百兩,甚至百斤以上。
  兩人掂著重量,笑聲更謔,看來此乃是兩人合作最大一筆生意。
  兩人毫不停留,把金塊一一扛入秘道,再移往那所謂懸崖附近,一連五次,方把萬斤金塊推於懸崖邊。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且先繞到崖下,待我一次推下便是。」
  苗多財怔笑:「這豈非轟動天地?」
唐小山道:「不然,怎顯得咱們威風?」
  「說的也是,那我先走一步了。」
  苗多財二話不說,立即興高采烈,繞了下去。
  唐小山等候片刻,忽見崖下傳來一道閃光,自知他已抵達,遂喝地運勁,猛往金堆推去。
  此金塊早就靠崖,這一推,根本毋需費多大勁道,諾大金堆已往深淵墜去,他則呵呵謔笑,復往秘道潛回。
  就在他潛至大廳之際,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夜馬為之驚飛,整個天神幫霎時驚喝發生何事?人影為之亂竄。
  唐小山暗自想笑,潛向窗口往外窺探,且見四面燈火乍亮無數人影躥來掠去,總想探出是何聲音。
  仇天雕、仇冠群等人亦自掠向屋頂,直喝發生何事?造化樓那頭亦見四大金釵及寒月女,個個手持兵刃,加強戒備。
  忽見仙洞口出現白衣仙人,他以真勁傳功:「莫要驚慌,該是落石崩塌,不足為怪!」
  眾人但覺亦有此可能,心緒稍安。
  唐小山就是要和他唱反調,聞言己推開窗口,真勁傳音喝斥:「落你個狗屁大石塊,是我看那張龍椅不順眼,把它推入深淵,爽快一下罷了。」
  此語一出,全幫皆驚。
  艷桃花第一個聽出聲音:「是唐小山,他沒走!」
  白衣仙人臉色頓變:「他竟然敢回來?」
  仇天雕卻已怔怒:「你敢盜我龍椅?」
  那是他最感得意傑作之一,莫要當真毀在此人手中才好,聞聲之際,已從左廳殿撲衝過來。
  唐小山斥笑:「什麼龍椅?我看現在已變成泥巴椅了,再見!」
  他自知不敵眾人,放話之後,登時抽腿倒掠,鑽入秘道,逃之夭夭。
  仇天雕先後腳之差追趕進殿,哪還見得著龍椅,瘋狂厲吼:「全部給我封鎖,不准讓人走脫,否則格殺匆論。」
  喝吼中,他嗔怒躥入秘道,追殺去矣!
  大群人頓時四處掠竄,猛往山下搜捕,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釵卻呵呵直笑,立在當場,猜不透唐小山竟然大膽到如此地步,敢溜回偷盜龍椅?
  他實在狂得讓人覺得莫名喜愛。
  四大金釵讚賞中,忽又想及龍椅如此之巨,這小子又如何無聲無息盜走?
  有人猜扛著走,有人猜弄成球,有人說切成亂七八糟,不管如何,四人越猜越高興,亦催著寒月女湊熱鬧,趕去瞧瞧。
  寒月女儘管不想沾惹,但終拗不過女徒催促,以及好奇之心,終也領人追趕過去。
  她想,縱使湊不了什麼熱鬧,卻說不定可幫忙解那唐小山之危,亦不虛此行!
  不死神仙老臉早已抽變,沒想到唐小山竟然不去尋劍,而做出越軌行為,他一度想及是否控制不了?且追去瞧瞧。
  至於唐小山則藉著秘道之熟悉,早已溜往深淵處,苗多財已等在那裡。
  由於金塊高處下墜,已將崖底河床砸出凹洞,苗多財自知無法一次搬走,乾脆只取幾塊,隨後填埋其中。
  忽見唐小山到來,他欣喜道:「龍頭給你!」
  將金塊丟去:「我扛龍腳便行。」
  唐小山道:「不全部帶走?」
  苗多財道:「哪有辦法,下次再說,我把它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唐小山瞧向地頭,總覺不妥,幾掌打去,切向左近河床,霎時引來河流淹蓋,苗多財不由豎起拇指,笑道:「好招!」
  兩人相視而笑。
  忽聞追兵漸近,兩人不敢停留,扛起龍頭、龍腳,便往秘處遁去。
  爾後,任天神幫如何搜尋,終不見兩人蹤影。
  深夜中,老聞得仇天雕咆哮聲音,然卻只是笨獅孤嚎,根本得不了回應。
  半月後。
  京城已出現兩位衣衫楚楚佳公子。
  他倆正是發了大財之唐小山和苗多財。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兩人等不及想炫耀財富,終也花十兩銀子買了一套青絲綢緞裝,穿在身上,雖有模有樣,但再扛一包東西,倒覺不倫不類,雖然頗像暴發戶,兩人卻不在乎,畢竟那包東西的確實在許多。
  回到京城,唐小山開始想及大吉莊那申劍吉之精中帶弱表情,以及大勝莊那靈中帶辣的金湘蘭,當然,他最想念仍是跟著自己流浪京城的於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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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19:09 |只看該作者
  一別數月,卻不知於雙兒變成何模樣?
  唐小山等之不及,已自領著苗多財往小巷雅屋奔去。
  苗多財皺眉,「不是說好,先過癮一番再說。」
  唐小山乾笑:「可是,我還是想見雙兒。」
  苗多財邪聲笑道:「敢情久別勝新婚,好吧,我總不能破壞好事,分她一點兒甜頭便是。」
  兩人說話中,已行抵巷中幽雅古宅。
  唐小山見及此屋,霎時升起幾許溫馨,回家感覺的確不差。
  木門未關,他想探探於雙兒不知是否在家,想給她驚喜,登時綴足潛入。
  苗多財卻忘了配合,呼地噓氣,叫聲到家啦!
  唐小山正待阻止已是不及。
  忽見小廳傳來人影閃動,姑娘握劍即已閃門而出。
  猝見唐小山,她已愣住。
  唐小山忽見於雙兒,欣喜不已,呵呵笑道:「咱們又見面了。」
  於雙兒終日祈盼掛心,多日來幾乎茶飯不思,整個人憔悴許多,沒想到愛人突然冒出,怔喜中,難忍激動之情,叫聲:「你怎麼才回來!」
  忍之不住,兩眼掛下淚珠。
  唐小山見狀,內疚萬分:「我……我被人抓走啦,好不容易才脫困。」
  於雙兒忽覺失態,趕忙轉頭,拭去淚水,可是淚水仍流,她只能說聲:「裡邊坐吧,我去弄茶水。」
趕忙藉故奔入裡頭,先撫平情緒再說。
  唐小山實在內疚,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苗多財推他入內,呵呵笑道:「小別勝新婚,雙兒姑娘不但洪亮,且又賢淑,精明能幹,的確不可多得呵!」
  兩人坐於桌前,唐小山呵呵笑道:「什麼好處她都有,就是沒看過她掉淚,這次總算如願以償啦!」
  苗多財笑道:「女人只為知己掉淚,你今生無憾矣!」
  唐小山笑道:「希望如此啦!此行收穫豐富,分她一點兒便是。」
  說完,將包袱那百餘斤龍頭置於桌上,苗多財亦把龍腳堆來,喝著:「比比看,誰的重!」
  誰知龍頭龍腳擠堆,苗多財又自想壯聲勢,用勁往桌中砸來,本想砸出響聲,豈知此桌年歲已多,竟然禁不了砰地脆響,嘩啦啦爛成四分五裂,龍頭、龍腳齊往地面砸去,兩人又因坐正椅子,雙腳落於桌下,被此一砸,哎呀驚叫,趕忙跳開,還好只是腳背被掃著。
  儘管如此,已讓兩人狼狽不堪。
  於雙兒但聞響聲,急忙奔出,見狀斥道:「怎地一回家便砸我桌子?」
  有了發洩處,她窘境已失,換來一副母老虎摸樣。
  唐小山乾窘笑道:「不是砸,而是覺得這張太爛了,你等等,我去扛一張回來。」深怕被責,他趕忙往外奔去。
  苗多財登時笑道:「對對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此桌已腐,收拾當柴火便是,新的馬上來。」
  說完,他蹲身下來,趕忙收拾木屑,免得挨罵。
  於雙兒瞄了幾眼,呵呵笑起:「敢情是發了財?連衣服都金光閃閃。」
  苗多財乾笑:「是發了一點兒,待會兒分你便是,先收拾乾淨再說。」
  他甚快抓著木塊,往後院奔去。
  於雙兒其實是見及心上人返回,早就心花怒放,做此嗔嗔斥斥,只不過想掩飾窘境罷了。
  但覺苗多財年事較長,讓他收拾並不妥,便自蹲身,把剩下碎片撿拾乾淨,往後院行去。
  待她再次返回之際,已見唐小山扛著一張紅木八仙桌,興高采烈奔回。
  他進門即往位置擺去,呵呵笑道:「快來看名桌,西街劉大師雕的,桌上還鑲了金邊墜珠呢!」
  苗多財、於雙兒立即看往名桌,果然見及桌上金邊四框,另有似是玉石墜珠,連同桌面被磨得平亮,的確可看出價值。
  苗多財不由頻頻讚美。
  於雙兒卻皺起眉頭:「這桌子花了多少銀子?」
  唐小山笑道:「二十兩銀子啦!龍鬚一根而已!」
  於雙兒瞄眼:「敢情是暴發戶,這麼個舊房子。擺了一張金桌子,不覺太虛榮嗎?」
  唐小山一愣,瞧瞧寒酸四周,再瞧虛榮桌子,的確有些不倫不類,不由乾笑起來。
  於雙兒瞄眼:「看來你得天天綁在這裡看顧此桌了。」
  唐小山乾笑:「會嗎?小偷見及咱家,怎會相信它是真貨?」
  苗多財笑道:「沒錯,以我經驗,小偷不會看上此家!」
  他乃偷兒祖宗,自有客觀評聽。
  於雙兒瞄眼:「希望你料得準確。」
  唐小山乾笑:「買都買了,將就用用便是,你來看我龍頭,才叫實際,而且更虛榮。」
  「龍頭?」於雙兒不解。
  「對,金龍頭。」
  唐小山把包袱打開,終見一顆比米斗還大之龍頭,只不過龍鬚己被花掉,然卻仍栩栩如生。
  苗多財亦打開包袱:「我的是龍腿,左邊這隻,粗得很。」
  於雙兒不由瞧得眼花:「當真是金子做的?」
  伸手摸去,冰涼舒服。
  唐小山呵呵笑起:「若非真金,我還扛它千百里?」
  於雙兒笑道:「何處所得?」
  唐小山神秘得意一笑:「它是天神幫的龍椅,足足萬斤以上,龍頭只是其中一小部份,而且有兩顆,這是其中一顆。」
  於雙兒怔詫:「你盜了天神幫龍椅?」
  唐小山笑道:「客氣,沒把龍根一起扯回來,已算他走運。」
  他所說之龍根,乃暗示閹掉仇冠群之意。
  於雙兒已自笑起:「難怪你說落難,原是跑到天神幫鬼混,還發了大財呢!」
  唐小山自得中,仍搖頭歎氣:「說來話長,你且準備酒菜,咱們邊喝邊聊,就算替我洗塵啦!喝得過癮再分贓如何?」
  於雙兒斥笑:「還記得要吃我做的菜,我看吞饅頭算了!」
  責歸責,她仍心滿意足,心甘情願下廚去了。
  唐小山對她嬌嗔模樣,不由看直雙眼。
  老實說,於雙兒簡直絕色佳人,一鼙一笑之間總充滿媚力風情,尤其身軀婷婷芊盈,更具女人媚力,雖然未及艷桃花豐滿,然她纖纖瘦腰烘托之下,女人韻味尤強三分,若非她生性較純樸,未加以裝扮,否則自必迷絕天下,噴火艷辣啊!
  苗多財瞧他失態模樣,自猜出名堂,呵呵直笑:「不差不差,你們何時來電,結成冤家啊!」
  唐小山呃地清醒,乾窘一笑:「還早還早,我還在研究,她是喜歡我的錢。還是我的人?」
  苗多財捉笑道:「省省吧,你才發財不到半月,她可跟你一輩子了吧!」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她算準我會發,才跟著我,這跟計算我錢財同等效力。」
  苗多財笑道:「我倒去間她,看你如何收拾?」
  說完裝作欲動,唐小山趕忙拉住,急笑道:「省了吧,這種事問不出來,何況這是我和她的私事,外人不宜介入,你只管吃飯睡覺便是。」
  苗多財未再行動,只是笑聲更謔,大有一窺好戲之態。
  兩人隨後討論要分於雙兒多少斤,商量結果,決定賞她一張龍床,不過,那得把金塊完全挖出才行。
  卻不知於雙兒是否能接受?
  晚餐弄得特別豐富,尤其於雙兒拿手之醋溜魚,直讓兩人回味無窮。
  酒過三巡後,苗多財藉故開溜,也好讓兩口子有更多時間溫存。
  果然,苗多財一走,於雙兒兩眼已露溫情且幽怨,說道:「你可殘忍了,一去數月,全無音信,急得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小山邪聲直笑:「怎麼,捨不得我走?」
  於雙兒瞧他異樣眼神,不由抨然窘困,瞄眼斥道:「你好玩命,難道要我置之不理嗎?」
  唐小山挑邪更笑:「那就是愛嘍!」
  於雙兒更斥:「少貧嘴,誰會愛你這登徒子。」臉面更自飛紅。
  那含嬌帶窘帶媚模樣映在燭光下,且又浮上淡淡酒暈粉紅,簡直充滿無盡媚力,又把唐小山緒深深吸引。
  他不自禁挑手即勾她下巴,邪笑道:「我是登徒子嗎?」
  於雙兒一時不察,下巴被勾個正著,臉面更是飛紅:「你想幹什麼?」
  稍稍抽退,心神卻蕩浮無隈甜蜜。
  唐小山終於把持不住,邪聲更笑:「說我是登徒子,我就非禮你。」
  竟然撲過去,將雙兒按倒於地,就想吻去。
  雙兒嚇得掙扎,不斷叫著你你你,豈知叫及一半,嘴巴已被堵住,唐小山侵略似狂吻,終叫她難以招架,少女矜持已被衝破,整個人已癱軟下來,任由男人欺凌蹂躪似地摧殘,心頭卻享受無盡幻想妙境,那是自己經過無數春夜綿織而成的美夢啊!
  沒想到此時竟然親身體驗,怦動之情直叫她難以把持。
  於是兩人蛇也似地糾纏擁樓,盡情掠奪兩性深吸之情境妙處。
  那男人吸吮著,那女人嚶嚀著、呻吟著,幻化於春夢情景般地享受著,於是乎寸寸肌膚無止無境地廝磨著,件件羅衫褪盡,就連神秘兜兒亦被挑開,那女人怔窘欲掙,卻拗不過男人侵掠,終又放任它去。
  肚兜一掀,那潔白肌扶盡現,少女神秘吸力更若一張強力欲索,套得男人難以把持,尤其粉嫩酥胸隨著喘息般呼吸輕顫著,更讓男人招架乏力。
  他擁撫過去,親著、吻著,軟柔妙境觸動心靈,竟然讓人血脈噴張,慾火更形高漲奔騰。
  於是乎女人已豁了出去,易客為主地掠奪著,男人更如瘋虎般侵纏著,那沸騰喘息之間,早已幻化愛慾之爭,雙雙極力尋求宣洩交合,衣衫凌散已是必然,裸體廝磨竟也理所當然。
  眼看兩人即將把持不住,就快突破處女最後防線,她只能半閉眼眸等待著,那男人終掠奪過去,一場翻雲覆雨即將展開,那正是愛慾最佳妙境啊!
  眼看一切即將水到渠成,豈知就在最激情處,唐小山頓覺體內數道陰流竄沖腦門,哎呀一聲,整個人倒栽下來,已自昏迷不省人事。
  於雙兒這一驚非同小可,慾望頓失,急叫小山,趕忙往他身上穴道擊去,想喚醒他,他卻不醒。
  急忙轉身而起,將人置於地面,猛又試穴、探息,深怕他一命嗚呼!
  還好,幾指試去,唐小山血脈奔騰較弱,整個人始呻吟出聲,於雙兒這才喘口氣,直叫要命。
  趕忙把他抱往房中,置於床上,拿了藥丸,餵他服下,見及唐小山呼吸較為平穩,心頭稍安。
  這才發現自己光溜身子,方才慾望情景復又浮現,窘得她臉面飛紅,趕忙奔出客廳,抓來衣衫,又溜回房間,急忙穿著。
  想及在客廳即已胡亂糾纏,不禁窘熱不已,然而那晴景,的確讓人回味無窮,穿至一半,不覺注視挺尖胸脯,那淡淡紅痕,更讓人想入非非。
  她伸手撫去,回味情慾感覺,竟然又自血脈噴湧起來,她急忙煞住,暗叫不能亂七八糟,以理智壓抑情感,趕忙穿妥衣服,甚至倒出清茶,往臉面撒去,愛慾始降低許多。
  她深深吸氣,窘紅直道要命,不敢多想。
  再次瞧及唐小山反應,卻發現他亦裸體,窘熱再起,趕忙找來衣衫,替他穿上,那要命兩字不知說了多少遍,方自撫平不少。
  此時唐小山已悠悠轉醒過來,於雙兒不知該如何應付,窘困地想避開,唐小山卻突然叫住她,「別走!」
  於雙兒一楞,窘困頓步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叫我有事?」
  不自覺往回走。
  唐小山邪聲一笑,坐起,道:「當然有事。」
  突然伸手抓住於雙兒腕臂,猛一拖帶過來,任她驚叫,又被樓入懷中。
  於雙兒怔叫不已:「你想幹什麼?」
  唐小山邪聲再笑:「非禮你啊!」
  說完,又自擁耬欲吻,嚇得於雙兒極力掙扎,終又呵呵笑起,斥道:「你好色呃!都快沒命,還敢非禮人家。」
  半推半就,讓他非禮去了。
  唐小山摟著美人,志得意滿笑道:「那又如何?縱使沒命,沒聽過做鬼也風流嗎?」
  於雙兒斥笑道:「不准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想及此事頗為重要,不敢再放縱自己,趕忙掙脫,急道:「你莫非有病?」直覺他臉色並未轉好。
  唐小山無奈攤手:「算啦,春夢了無痕,我中了毒,只要太激動,毒性立即引發,看來此乃最佳禁慾良方矣!」
  於雙兒怔詫萬分:「中了毒?什麼毒?你還敢亂來!」
  唐小山呵呵笑道:「誰叫你勾引我,長得那般讓人神魂顛倒。」
  如若平常,於雙兒自必感到光彩,可是此時,事關人命,她無心調情,說道:「不要貧嘴,快告訴我,中了何毒,得趕快解去才是。」
  唐小山瞧她如此認真,不好意思再耍嘴皮,攤手一笑:「我要知道,哪還讓它阻斷好事,差點非禮成功,真殺風景。」
  於雙兒總覺窘紅,強自捺下,道:「你不是用毒行家,怎會不知中何毒物?」
  唐小山道:「有人亂七八糟配藥,我哪能全部猜知,就像一百種藥混成一堆,我如何去猜?不過請你放心,我既是大行家,當然解得了,只不過要花點兒時間而已,根本不礙事。」
  於雙兒聞言稍安,道:「越早解去越好,明兒咱們即開始解毒,免得後患無窮!」
  唐小山吃吃笑道:「當然要解,否則怎能非禮成功呢!」
  他猛地又撲抓美人過來,儘是摟得甜甜膩膩。
  於雙兒驚叫色狼,然在得知心上人暫無大礙之下,心情稍寬,亦被逗得春心蕩漾,嗔嗔斥斥中,已笑得燦爛光華萬鬥。
  唐小山趁機又吻她幾下,於雙兒嫩臉羞紅,窘斥道:「早知你這麼色,我看那毒不必解啦!免得危害純情少女。」
  唐小山呵呵邪笑:「你捨得嗎?」
  他狂又把人推倒床上,親吻過去,任那於雙兒掙扎笑叫中,再次梅開二度,激情地糾纏在一起。
  然在毒藥威脅之下,兩人已有分寸,交流激情之中,慾念降低不少,深情卻更流露。
  那美好情景,仍讓兩人陶醉不已。
  兩人一直糾纏至深夜,直到聞及苗多財敲門聲,方始依依不捨分開。
  於雙兒奔回房中,唐小山則心花朵朵開,哼著小謂,前去開門。
  苗多財瞧他表情,眉頭挑邪說道:「得手了?」
  唐小山笑道:「還差一步,她很難纏!」
  苗多財自得一笑:「我就容易了,只花三兩銀子,已將柳巷那個阿蘭擺平,既經濟又實惠,且毫不浪費時間。」
  唐小山笑道:「我也這麼想,只是我命苦啊!」
  苗多財笑道:「多多努力,總有一天苦盡甘來,否則我再介紹阿蘭讓你認識。」
  唐小山笑道:「免了吧,朋友之妻不可戲,你還是獨享的好。」
  苗多財輕歎:「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你既然不要,我只有獨吞啦!」
  呵呵笑起:「下次有好貨色,再介紹給你。」
  說完,招手,晃著醉步,回房去了。
  唐小山雖然回味方才情景,但多日奔波,卻也夠累,當下未再多想,亦自回房,不久,已自睡去。
  倒是於雙兒,滿腦子幻想,經過今夜肌膚之親她感受出唐小山之誠意,往昔懸在胸口飄浮不定之心,終於有了依靠。
  她開始編織許多美夢,那美妙情境幾乎讓她徹夜未眠,直到五更天,她看不睡不行,方自一指自點睡穴,強迫入睡,否則明兒一臉憔悴,如何見人?
  次日醒來,竟然日上三竿。
  她焦切奔出,只見桌上擺了饅頭,暗自想笑,匆匆漱洗後,始再次出來見人。
  邊抓起饅頭啃食,邊往外頭小庭院瞧去。
  只見得唐小山和苗多財正為龍頭、龍腿大傷腦筋。
  兩人本想埋在庭院中,但院子太小,誰要一個瞄眼極易探出,此法看來是行不通。
  唐小山自我解嘲笑道:「沒想到有錢也那麼麻煩。」
  苗多財笑道:「不過有錢卻比沒錢過癮!」
  唐小山道:「現在的確過癮一個早晨,我看還要繼續過癮下去。」
  苗多財道:「可惜沒有藏寶窟,否則一擺進去,豈非問題全都解決。」
  唐小山道:「是該建一個,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實在頭疼。」
  苗多財道:「不如切成細塊,四處埋藏如何?」
  唐小山道:「更槽,這有如金塊鋪地,只要一片被人發現,必定引來一大堆蒼蠅,人們見著金塊,就像蒼蠅見著腥肉一樣,趕都趕不走。」
  苗多財滿頭煩惱:「怎麼辦?的確麻煩,以前可以送人,現在卻得先建立基金,想不到保有財富那麼麻煩。」
  兩人抱著大塊兒金龍踱來踱去,實想不出好方法。
  於雙兒見之想笑,便迎門而出,道:「不會拿到錢莊換成銀票嗎?」
  兩人猝有靈感,視目相望。
  苗多財恍然道:「對啊,換成銀票,豈非省事不少?」
  唐小山道:「可是要是銀票浸濕或破去,那該如何?」
  於雙兒斥笑:「想杞人憂天嗎?你若怕洗破,要他開一張羊皮銀票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直道:「有道理,還是你行!」
  投以曖昧笑容,隨又轉向苗多財,喝笑道:「走吧,換銀票去!」
  兩人登時扛起金塊,直奔外頭,眨眼不見。
  於雙兒看在眼裡,笑在心裡,直道真是一對兒活寶。
  回想昨夜定情一吻,她怦然心動。
  但覺未料理早餐,過意不去,遂趁此機會,溜往市集,買些魚肉疏果回來,再次下廚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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