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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紫飛]天蛋 吞蛋神跡[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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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2 14:05: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新的旅程

    「大家都住手!」一聲洪亮的命令響過,人群閃出一條道路,藍石將軍青鐵松徑直走到那少年面前,青木年緊隨其後。

    看到美艷的青木年,那少年眼中掠過一絲羨慕的神色。

    青鐵松仔細打量一下那少年,他頭戴一頂殘舊的氈帽,穿著那套暗綠的衣服已破破爛爛,渾身上下沾滿泥巴灰塵,誰都會猜想這不過是街邊的乞丐兒。

    但青鐵松的利眼卻發現他十指纖纖皮膚幼細,指甲也修剪得整齊光滑,這絕不是乞丐該有的。再看那只石猩猩馴服地待在他腳邊,青鐵松頭腦掃過記憶,右手在下巴摸了幾下鬍渣子。

    然後他朗聲問道:「少年兒,據我所知,只有東北邊境以外的定風山上人才擁有這種守護獸,你可是來自那裡?」

    人們驚奇不已,稍有國文地理知識的人,都知道天輝國東北邊境有一片連綿百里的山脈,它擋住了寒冷的東北風,令天輝國大半土地都氣候溫暖,萬物豐盛,故被稱為定風山。

    但極少聽說過寒風冷凜的山上有人居住,而且還有守護獸這玩意兒,但曾經南征北戰走遍天輝每一寸土地的青鐵松閱歷廣博,所說的話定不會是胡編。

    那少年顯然也暗自吃了一驚,眼珠一轉說道:「不,我不是定風山上的人,我只是曾經到過那裡,在山腳邊遇到了這只石猴子,看它好玩便帶在身邊而已。」

    閱人無數的青鐵松當然看出他在撒謊,還想追問,卻見那少年拍拍石猩猩後腦道:「小猴子,你看你又闖禍了,快給人道歉。」

    石猩猩真的向眾人一邊磕頭,一邊「波波——波波——」哀叫著,眾人看到都不知好氣還好笑,幾名女孩更「噗哧」的偷笑出聲。

    這時,白水來從人群裡鑽出來,向那破衣少年叫道:

    「飛燕,你突然跑開了,原來到了這兒!」

    眾人愕然了,他們兩人竟然是認識的?

    青鐵松問道:「小白,他是你的朋友?」這位藍石將軍非常喜歡白水來的廚技,便跟著白水來的朋友們一樣稱呼他為小白。

    不等白水來回答,飛燕已搶先道:「我們已認識了五年,老朋友了。」一邊還搭搭白水來的肩頭以示親熱。

    青木年感到那少年古古怪怪的不可全信,便向白水來說:「白水來,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白水來道:「五年前……」

    飛燕接上說:「對吧!我沒有撒謊。」

    看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少年,眾人正思索該如何懲罰他的時候,城堡外突然傳來吵鬧的喧嘩之聲。

    有人在高喊:「快,快看,天上有人在飛!」

    「來了來了,他向我們飛過來!」城堡外集結的士兵們紛紛向天抬頭。

    這等怪事引起城堡內所有人的好奇心,湧向大門外爭相觀看,飛燕這件事畢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被暫擱到一邊去。

    果然,上千尺的高空中有一條藍影飛梭而來,就好像一隻收翅俯衝的大鵬鷹鳥。當他悠悠降下時,人們看清是一位身穿藍袍、鶴髮童顏的老者。

    他手中的魔法杖往地上一戳,長袍飄然而下,真有如神靈降世。

    青鐵松與一干將領慌忙走下台階迎接,口裡高喊道:

    「天靈宗師!歡迎,歡迎!」

    這位老人正是天輝國魔法元老中最高職位之一的天靈宗師,他忽然的到來,令眾官員既感驚奇又感興奮。

    那個調皮的飛燕已趁此騷動的機會,與那搗蛋的石猩猩飛快地溜走了,連白水來的呼喊也不理睬。

    這時,天靈宗師走近城堡門階,與眾將領交換過禮儀,藍石將軍青鐵松尊敬地問道:「天靈宗師不是在國都魔樂雷德究修中嗎?怎麼如此突然獨自回來阿卡都麗,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天靈宗師輕摸著他的銀白長鬚,呵呵笑道:「難道我就不可以來看望你們這些老朋友嗎?」

    青鐵松也朗朗大笑道:「那可是再好不過了,本來今晚就有一個慶功宴,可以跟大法師你一邊共聚傾談,一邊享用美食,只可惜被一個奇怪的孩子搞得一塌糊塗的。」

    天靈宗師奇道:「嗯?區區一個小孩能給大將軍添麻煩,定非常人,他在哪?能讓我見見嗎?」

    「在……」青鐵松轉身想叫那破衣少年過來,卻哪還有他的蹤影,他不禁暴喝道:「咦?那個搗蛋的少年呢?到哪裡去了?」

    眾將領面面相覷不敢作答,綠石將軍蘭羅定戰戰兢兢地說道:「大將軍……沒有下命令,我們沒有捉住他,被……被他溜走了。」

    「什麼?」青鐵松氣得啞然,訕訕罵道:「一群笨蛋,這事也得我作主嗎?算了,也不是什麼要事,讓天靈宗師見笑了。」頓了頓,他轉向天靈宗師說道:「如果他在的話,天靈宗師一定能看出他是否為定風山上的外族人!」

    「定風山的人?此事當真?」天靈宗師忽然肅穆道。

    青鐵松微覺一怔,道:「我也只是猜想,不敢肯定,因為他帶著一隻石頭怪物,像人一般會跑會叫的石頭!」

    天靈宗師「呵呵呵」地笑起來,說道:「我這一次到來所辦的事,就是與定風山有關!」

    看到眾人好奇驚訝的目光,天靈宗師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到議事廳細談吧!還有,請藍石將軍命青木年綠石將軍和她那四位異人戰士一同前往。」

    青木年急忙從父親旁邊走出來,微躬身施然行禮道:

    「小將與四名戰士已在此處!」

    天靈宗師摸摸長鬚打量了一下青木年,然後笑道:

    「呵呵,想不到數年未見,木年你長得如此出眾,怪不得我認不出你了!」

    青木年粉紅著臉不知如何作答,青鐵松哈哈笑道:

    「托福,托福。我們馬上到議事廳去吧!」然後他大步蹬蹬獨自先行了。

    議事廳是軍事重地,非將領要人都不可隨意進入。青鐵松與天靈宗師帶著將領們離開後,其餘的人便回星耀大殿收拾殘局去了。

    來到議事廳,天靈宗師站在主席位旁看著將領們圍繞著長桌坐下,當白水來走進來的時候,他認出了這位黑頭髮黑眼睛的外族少年,便問道:「你是白水來嗎?」

    白水來笑了笑,點頭道:「是的,天靈爺爺!」這是他五年前對天靈宗師的稱呼,此刻天真的他仍像小孩般地叫了出來。

    天靈宗師慈祥地「呵呵」笑著,說道:「長這麼大啦,你怎麼也到議事廳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噢。」

    他很深刻地記得這位少年是有點傻呆的。

    坐在一旁的豪烏巴叫道:「天靈宗師,他也是將軍挑選的異人之一。」他話裡有一絲內疚,天靈宗師曾叮囑過他不要讓白水來再接觸戰爭之事,此時白水來卻已堂而皇之是戰士裡的成員了。

    這並不是他能改變的,冥冥中似乎早為這個苦命的少年兒有所安排。

    天靈宗師皺了皺眉,又摸摸長鬚道:「噢——那白水來你快坐下吧!」也不繼續追問。

    這時換過一身武裝衣服的大石頭走進來了,天靈宗師驚歎道:「哇!這位身材龐大的戰士又是何人呢?」

    豪烏巴道:「他是大石頭啊!這幾年天靈宗師如果在的話,就能看到他是如何長得比牛還快的!」

    大石頭傻呼呼咧嘴笑著,點頭哈腰道:「天靈宗師你好!」

    天靈宗師微笑地點點頭示意大石頭也坐下,來回踱了兩步,讓眾人靜下所有言語後,朗聲說道:「首先要告訴大家的是,綠石將軍青木年率領勇士們大敗色頭巾山賊,消滅三眼邪魔的事已傳遍了天輝國,國王知道了非常高興,本來想召見青木年與四名異人戰士到國都,嘉獎晉陞。可是……」

    他輕歎了一聲接道:「但貴族們卻十分反對,認為不過是打贏了一群賊寇的小將們,不值得如此輕率就加以獎賞!」

    青鐵松「哼」氣憤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連桌尾都被震得一跳。

    天靈宗師咳了兩聲,緩緩地說道:「藍石將軍先別動怒,因為那些貴族並不太相信木年他們曾與邪魔交過手,加上一些人心胸狹隘,難免要眼紅目赤。但我想,如果連這種為國英勇戰鬥、將人民解危救難的戰士都不獎勵,那天輝國又有誰再願意犧牲自己來保家衛國呢?」

    「好!」眾人激昂地紛紛稱是。

    他舉手讓眾人靜下,接著道:「這多年來,我夜觀星象,發現西方異星湧現,似乎正不斷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而且最近還越演越烈。而三年前去西域查探的地靈宗師又一直還未回來,暫無法知曉那一面的大世界發生了何事,因此,我與眾法師們合力研究了一個能量感應儀。」

    天靈宗師從懷內拿出一張皮紙,展開後上面寫滿了大小奇異符號,中央畫著一個由幾個架子撐住的圓球,眾人紛紛起座俯身觀看。

    天靈宗師指著圖中的圓球道:「能量感應儀可以準確查到出現大能量反應的物體,並從那圓球上顯現出相約的位置,這對我們尋找邪惡起源或防備魔道入侵都大有作用。可惜,我們研究出了基理,如此精密的製作卻沒有一個人能擔任。不過我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一定能完成它。」

    「誰?」將士們急切地問道。

    天靈宗師眼光遙望遠方,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就是定風山的弦影人領主霜翼風。因我還有要事在身,便向國王提出讓青木年及四名異人戰士將此草圖帶到定風山,交給霜翼風製作,完成能量感應儀,若此行成功就證明他們確值得嘉獎!」

    「國王答應了?」青鐵松馬上問道。

    天靈宗師道:「對!」

    青鐵松奇道:「這麼簡單的事,貴族們肯那麼輕易地妥協?」

    天靈宗師微笑著道:「定風山上的族人在大地上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一向神秘莫測、鮮為人知,他們身具異於我國魔法力量的能力,生性亦正亦邪。以前曾有無數貪婪的人想到定風山上尋寶,卻大多都永無回頭之日,能生存回來的人也永不敢再上山去了。所以此行兇險難料,貴族們也不再有異議。」

    「什麼?」青鐵松急道:「天靈,我說你這老鬼,怎麼讓我女兒和四名異人戰士一共才五人去闖定風山呢?我反對!」想到愛女有危險,他的語氣馬上不客氣了。

    天靈宗師笑道:「青鐵松,我知道你疼愛你女兒,但她是個可造之材,你不想藉此機會讓她磨練提升自己嗎?」

    青木年快步走到父親面前,堅定地說道:「藍石大將軍,我願意接受挑戰!請批准我們去吧!」

    青鐵松見女兒又開始牛了,只好搖搖頭,「咚!」坐回座位上不再哼聲,肚裡直滾著悶氣。

    天靈宗師「呵呵」長笑,道:「老朋友放心,別太憂慮,我已暗中讓生靈宗師指派一名高徒幫助他們,只要到了定風山下的邊城蒙哥拉斯,那人就會出現了。」

    這話一出,青鐵松立即來精神了,一下站起來「哈哈」笑道:「還是天靈你夠朋友。」

    眾將領也臉現喜色,十分明白大將軍高興之由。

    在天輝國裡,天靈、地靈、生靈、心靈分管精神魔法的四大法系,生靈法師主修生命、祝福、解困、治療、神恩之法,有他的高徒在,可以說只要不被人卸成幾塊,就不用擔心性命之危。

    一直不敢哼半句的白水來也高興地叫了一聲「好啊!」看到眾人望著他,馬上低下頭去,他高興的並不是因為有生靈法師相助,而是,他深深地記得奧絲米說過,游雨蘭就住在蒙哥拉斯!

    到了那裡,不就有機會看到她了!

    蒙哥拉斯,天輝國東北的邊沿城市,廣闊的草原令它盛產羊毛和馬匹,豪爽好客是當地人的性格。

    但在城內走動的,卻大多是外地來取貨或買賣的客商,只有少數賣貨的是當地人,他們喜歡過逍遙無束的生活,商人們會主動上門購貨。

    因此,在城內經營店舖酒館的,都幾乎是為異地人而設。

    冬日將至,城內的人忙碌著為轉季跑貨中,行走匆匆。這一天,街上卻出現了六個引人注目的年輕男女,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閒悠地逛著,為首的是一名俏麗耀目、高貴潔雅的素衣少女,幾乎集中了街上所有男士的目光。

    她後面緊跟著五位隨從,長相各異,最受矚目的是那位足有平房般高大的巨人,他向身旁的朋友咕噥道:「還以為到這裡可以嘗一下當地的特色美食,誰知道家家都是南方館,沒點新意!」他那把敲銅鑼般的聲音以為已降到十分低,卻足使街上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的。

    另一名腰間插了一把雙面大斧的大漢應道:「好啦!整天在那吵吵嚷嚷的,隨便找一家吃吧,我已餓扁了。」

    領頭那名美貌少女說道:「對,忘了我們來幹什麼的嗎?好,就到前面那家吧!」

    那巨人聽到她如此說,也不敢再哼聲了,跟著同伴們走進了前方那家名叫「南鄉館子」的店舖,夥計們醒目地趕上前為他們拴馬。

    前五人進去了,走在最後那名少年渾身破爛骯髒,在店門口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才踏入店內。

    店中的老闆看到走進一位俏麗嬌美的少女,身後還跟著四名形狀各異的隨從,心想,這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帶上保鏢到此地遊樂,忙親自跑上前招呼他們坐進內堂雅座。

    那名髒少年走進來的時候,卻被夥計擋在門口,兇惡地喝道:「喂!喂!乞丐兒,到外面去,別踩髒了我們的地板!」

    那少年二話不說從腰間拿出一片金子,在夥計面前晃了晃道:「我髒不髒?乾不乾淨?」

    這小片金葉厚度大小足夠把整個酒家包下了,那夥計臉色急轉而上,笑意盈盈道:「乾淨!你真乾淨!大爺請進。」

    那少年雙手靠背大搖大擺地走到內堂,已進去的五人卻像司空見慣似的,看也不看這邊所發生的事。

    少年靠著那五人中黑髮黑眼的少年身旁坐了下來,說道:「白大哥,怎樣,剛才我威風不?」

    不用多說,這六人便是為完成能量感應儀、從遙遠的西南方趕來的青木年和四名異人,還有……那位破衣少年飛燕。

    他們在天靈宗師到來的第三天離開阿卡都麗,出發後的第二個早上,飛燕便悄悄跟上了。

    大石頭自然不忘那爆衣露底之仇,剛開始他像火山一樣幾乎想撕開飛燕,但後來飛燕每到一個地方,就拚命買許多好東西給大石頭吃,結果賄賂成功,大石頭表面上還時常跟他鬥嘴,暗地裡卻高興得要命。

    大石頭愛吃,其實是白水來告訴飛燕的。因為飛燕總喜歡粘著白水來說東講西,白水來經常只是「噢,噢,噢……」但末了,他總是說:「白哥哥,跟你聊天真開心。」

    雖然飛燕老不換衣服,整天邋邋遢遢,但這鬼靈精點子多、話題多、金子多,大夥兒慢慢地喜歡與他在一起了。

    現在,飛燕坐定以後,裝出一副老哥的模樣,揚手將夥計喊過來,點了一大堆足夠二十人食用的飯菜,夥計雖然覺得奇怪這班人不是餓瘋了,就一定是金子多得瘋了,但馬上高興的張羅去了。

    這時,店裡又走進二十多名彪形大漢,在外堂大廳分了四五張大桌坐下,夥計們急忙趕上前,哈腰作揖,小心翼翼地為他們倒酒。他們環掃一周,看到了內堂的青木年均現出驚艷一瞥的神色。

    熱氣騰騰的飯菜上席後眾人忙碌食用,一切還相安無事,待七分飯飽酒醉三分後,那群黃衣大漢開始大笑大鬧划拳吆喝,四周的食客急匆匆地離開了,夥計們也待在一旁不敢靠近。

    幾名大漢還藉著酒意向青木年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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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2 14:05: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和平之歌

    醉醺醺的大漢邊走邊笑嘻嘻地互相言語道:「你看你看,那小姑娘多漂亮啊!怎麼好像以前沒見過她呢?」

    他旁邊的同伴馬上答道:「對啊!大概是初到本地的,你看她皮光肉滑、細腰臀圓,真引死人了,不如找她聊聊!」

    另一名樣子十分猥瑣的大漢擦擦嘴,叫道:「比雞窩裡的那些他媽的賤貨好多,如果給老子上一上,那有多爽,哼哼……」

    他自以為是在竊竊私語,其實他們的醉話,吵鬧得連廚房燒火那個阿伯都聽到了,偷偷溜出來看熱鬧。

    「呵呵呵!嘻嘻嘻!」醉漢們淫笑著靠向青木年。

    早顯厭惡神色的青木年「啪!」一拍桌子站起來,豪烏巴等人竊笑著看青將軍如何大發雌威。

    誰知道青木年只說了一句:「我們走,別浪費時間在這些流氓身上。」

    其他夥伴怔怔,但馬上聽話地拾起行包向店門走去,醉漢們見他們離開,以為是害怕了他們,那名猥瑣大漢更放肆地跑上前攔住青木年叫道:「喂喂,小姑娘,賞個面,陪我們喝一杯怎樣啊?」

    其他在打鬧的大漢們也湊過來,嘻嘻哈哈地觀望著。

    青木年嫵媚地笑了笑,道:「好,我就敬你一杯!」

    真的拿起旁邊桌上的酒壺杯子倒起來。

    那些大漢直感到骨子都酥軟,嗚嗚怪叫,有的直直盯望著青木年白蔥般的玉手,口水灑了一地。

    豪烏巴他們大感詫異,青將軍怎麼轉性了?

    她卻將端在手裡一滿杯酒潑在猥瑣的醉漢臉上,然後玉臉一沉喝道:「酒喝過了,請你們讓開。」

    被灑了一臉的大漢登時酒醒了一半,凶相畢露罵道:

    「你這臭丫頭,我跟你客氣你竟不領情,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我們是這一帶鼎鼎大名的飛雲……」

    他未說完,只覺得身體騰空而起,然後燕子般飛出了飯店,「哎喲」一聲,完結了他的話題。

    只見大石頭哈哈笑道:「果然是飛雲幫,扔起來像雲一樣會飛的。來來來,我來幫你們打響名號!」

    對著這群流氓,他早就手癢了,扔走了一個,馬上向其他大漢走去!

    原來青木年拍拍大石頭的肩頭,囑咐道:「擋住我們的都扔出去,不要弄傷他們就好了。」

    那些吃飽撐著早想鬧事的大漢,見同伴「遇害」,紛紛怪叫著抄起傢伙衝向大石頭,搞得大石頭雙手閒不下來。

    街上的行人看見這個南鄉館子從大門一口氣吐出十多個人,嚇得躲到遠遠的觀看。

    當青木年他們結帳時,店老闆小聲的道:「貴客呀!你們以後要當心了,他們可是當地有名的惡霸幫派,我看你們還是及早離開此地吧!」

    負責付帳的飛燕故意做了個驚惶的表情,說道:「我好怕啊,老闆,如果他們知道我的同伴是全國有名的惡霸狩獵者,可能會是他們及早離開此地呢。」

    這名堂自然是飛燕胡編的,但見過大石頭出手令那粗橫的流氓變成小雞似的,那老闆信以為真,陪笑說:「是的,是的,你們慢走。」

    六人繞過那堆痛苦呻吟著的黃衣大漢,拉回駿馬,向城北方匆匆而去,不再理會他們了。

    寬廣的蒙哥拉斯讓他們走了足足兩頓飯的時間,才遠遠望見北門的城樓,連綿的定風山群已從城牆上嶄露出來。

    他們興奮地準備策馬長驅,卻看到通往城樓的寬道兩側湧出數十名手持大砍刀的黃衣人,從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來歡送道別的。

    豪烏巴說道:「噢,我們還沒到定風山上便給人攔下了,青將軍,現在怎麼辦?」

    大石頭道:「我看不狠狠揍他們一頓,他們不會安分守己的。」

    青木年暗歎好事多磨,知道這場群架是免不了的,便說道:「嗯!盡量避免傷亡。」當然,她說這傷亡是指開打也不要太狠勁了,他們這裡集合了異人奇兵的精華力量,相信對方再多幾倍也攔不住他們。

    她特意向白水來叮囑道:「你,還有飛燕,兩人站後一點,不要靠前。」

    那群大漢中唯一穿紅黃相間衣服的中年男子叫道:

    「他們打傷了我們的兄弟,那女的活捉交給老大處理,其他的給我往死裡打!」

    青木年等人見這些惡棍如此殘暴,不覺怒火中燒,拿出兵刃分列排好陣,緩緩迎上衝過來的黃衣大漢。

    眼看一場血戰就要開始,突然右方響起一把誦讀經文的少女之聲,輕柔酣美並不十分響亮,卻飄渺溫暖地灌進眾人的心窩。

    場上所有人都定住了,青木年他們感到心中的怒意一下子被這柔和的讀經聲驅散,周圍景物發出微微的美輪美奐的亮光,眼前的暴徒們也變得可愛多了,不自不覺收起武器向右方望去。

    只見一名身穿鮮紅長袍、頭裹紅紗巾的絕色少女口中唸唸有詞,從一幢民房旁邊徐徐走出來。

    她的出現令大地為之黯然失色,沒有人能形容她有多美,只感到她像是飄落人間的仙子,眾人都看呆了,懷疑自己是否置身於夢境中。

    這少女一直走到暴徒面前念著:「……人已逝,物依然,景長存,心別離……」

    正是生靈魔法師們常讀的「生死兩離」詩,詩喻人生死兩途,如不珍惜自己和身邊的一切,待失去時才思念傷悲已太遲了。常人誦讀只會令人悟覺一些道理,但出自法師口中,卻成了極具效用的「和平之歌」。

    暴徒們大多纖悔地跪在地上,有的甚至已哭泣有淚,後面那名橙黃衣衫大漢和幾個定力較強的人急忙飛逃而去。

    紅衣少女念完「和平之歌」,站在那群大漢面前輕柔地說道:「你們以後不要再幹這些傻事了,生命是很珍貴的。」語氣就像母親教小孩一樣。

    大漢們點頭稱是,然後陸續散開回家找媽媽去了。

    眾人看到這位年輕貌美的生靈法師,不用刀劍就化干戈為玉帛,盡展魔法力量的過人之能。

    意想不到的是白水來興奮雀躍地從青木年他們身後跑出來,高聲叫喊:「游姐姐,你是游雨蘭姐姐嗎?」

    紅衣少女轉身望著他,思索了一會兒。

    眼前這位少年十分眼熟,特別是他那頭精神的短髮和大眼珠都是烏黑發亮的,大腦一閃,也笑意盈盈地道:

    「噢!是你,你是幫我取紗巾下來的那位奇怪的小哥哥,你叫……你叫白水來!」

    白水來見游雨蘭也記得自己,高興地不停抓腦袋傻笑。

    大石頭他們十分驚奇,怎麼白水來又認識她了呢!看白水來平常老實結巴的,卻盡交上飛燕、游雨蘭這些奇異的厲害人物,不知道他平常是否在扮豬吃老虎,扮傻裝瘋。

    若大石頭他們知道白水來還跟光之神成為「知心」朋友,可能會找麻繩上吊去了。

    青木年趨步上前向游雨蘭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問道:

    「請問法師是否為生靈大法師的徒兒呢?」

    游雨蘭款款還以一禮,說道:「是的,我就是生靈宗師第三十八個小徒游雨蘭。我一直在這兒等你們,因為到定風山這是必經之路。」

    豪烏巴哈哈笑道:「太棒啦!又多了一位美女作伴,這次旅行真夠逍遙啊!」大石頭和古鋒也一起哄笑起來。

    青木年亦滿心歡喜,因為法師與將軍以人類成長的歷程為基,同分四級,最低是白袍法師和黃石將軍,意表人初生大地時所看到的光景之色,四周是黃白交錯的影像。

    升一級便是綠袍綠石,這是人生初長有如大地綠綠蔥蔥之景。

    緊接更高的是紅,代表人生進入了輝煌時期,有如火紅的朝陽。

    藍,是最高的級別和境界,像藍天一般看得見,卻遙遙無法觸及,人生經歷了無數,能力也達到了頂峰,想再突破,就彷彿想穿過廣闊無垠的藍天一般,可想像似乎不可能。

    游雨蘭的紅袍相當於紅石將軍級別,但她的年齡看起來絕不比自己大,證明她的修為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等,實是他們這一行的福音,怪不得天靈宗師會說派出的幫手是生靈宗師高徒,果然沒錯!

    游雨蘭繼續說道:「我曾跟師父到過弦影族人居住的地方,也見過他們的領主,所以師父就派我帶你們去,現在我們出發吧!」

    「好!」

    眾人紛紛上馬,青木年與游雨蘭共乘一騎跑在前面領路,一行人快馬加鞭向定風山群疾馳而去。

    出了城樓,外面的大地一馬平川,沒有多餘的山丘凹地,馬兒奔馳得歡快淋漓,眾人飛快消失在地平線上。

    這時,剛才逃脫的幾名黃衣大漢左曲右拐跑到一間殘舊的木屋前,「篤篤、篤篤、篤篤」有節奏的敲幾下,一名長著兩撇鼠鬚的人打開木門,幾名大漢立即擁擠了進去。

    他們跑到木屋中央,見鼠鬚人已關上木門,便拉開中央的地毯,提起地上的暗門鑽了進去。

    沿著地道走到一間密室前朗聲叫道:「大首領,我們遇上怪事了。」

    密室沉靜了一會兒,才響起一把粗獷生硬的聲音,問道:「什麼事?」

    橙黃大漢道:「今天有六個來自南方的人,五男一女,其中有一個長得十分巨大,他們一來就跟我們的兄弟過不去,四五個兄弟還摔斷了肋骨手腳,我們找他們算帳時,一直深居城堡的生靈法師游雨蘭,竟幫助他們以魔法把我們的兄弟按住了,他們好像是認識的,不知道他們來此地有何目的。」

    密室之聲道:「退去吧!這事我會處理,你們也要注意一點,別惹是生非,被人知道了我們的事就麻煩了。」

    橙黃大漢道:「小的謹記。」然後與其他人從原路退去。

    兩旁的景物往後疾退,青木年他們一行七人很快就到了定風山下,只見高聳的山峰一座挨一座起伏連綿,山頂白茫一片積滿冰雪,山下卻鬱鬱蔥蔥樹木繁茂。

    此等塞外奇景,讓第一次到來的青木年等人不斷仰頭觀望。

    走進一座山峰的密林裡,游雨蘭說道:「我們要從這裡步行上去,馬匹先放在這裡吧!」

    青木年奇問道:「我們不是要上定風山嗎?為何要鑽進森林裡呢?」

    游雨蘭微笑著說:「他們那麼神秘,是因為一般人都不得其路,找不到他們的居住點而已,通過這密林才能看到弦影人聚居地的小路。」

    果然,當他們穿過密林後,就發現一條羊腸小道躺在山腳下。

    正準備上山的時候,飛燕突然抱住肚子嚷道:「哎呀,我肚子痛!不行了,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們先上去吧,我等會再跟上。」說完急竄回密林中。

    大伙搖搖頭繼續向上爬,小道繞著山腳盤延而上,到了半山腰時,出現一片連貫另一座山的平地。

    平地尾端是一條通往另一座山的曲徑。

    曲徑陡峭難行,好不容易爬完這段路,發現原來已走至那座山的大後方,這裡的氣溫驟降,呼嘯的北風撲面而來,吹得人幾乎站立不住。

    幸好上方高處已能觀望到排列石頭房屋,看來目的地快到了。

    努力繼續爬上這條陡坡,大石頭擦了擦跑出來的鼻涕說道:「他們住這種鬼地方,怪不得很少人見過他們!」

    坡上立著兩座哨塔,弦影守衛已發現了他們,兩名身穿灰衣、肩套滕甲的衛兵站在路口處攔住他們,叫喝道:

    「什麼人,到這裡來幹什麼?」

    游雨蘭上前回答:「我們是天輝國的天靈宗師、生靈宗師派遣過來的,有要事求見你們領主霜術士。」

    美人辦事總會順利一點,現在得以見證,守衛的語氣軟了下來,說道:「姑娘,我幫你傳報一下,你們稍等一會吧!」然後其中一名守衛向石屋群跑去。

    等到了好一陣子,青木年等人已開始冷得打顫,直後悔不多帶一些衣服備穿,只有白水來和游雨蘭兩人神態依然,不受影響。

    這時,跑走的守衛帶著幾個修長身影的人走過來。

    他們同樣穿著灰布長袍,同樣長得修長瘦削,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寬鬆的手袖邊繡著淺黃的花紋。

    為首的那位鷹鼻中年男子開聲道:「天輝國的客人,你們好,我是霜領主的大弟子哈布爾術士。我要告訴你們,霜領主正在閉關修行,他不會見任何人的,你們請回吧!」

    然後他們排成一列擋在路口不再哼聲,很明顯不會放行了。

    大石頭嚷道:「哇!我們千里迢迢大老遠跑來,一句話就把我們打發走,這算什麼意思啊?」

    青木年按住大石頭,向那些弦影人懇求道:「各位術士,我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找霜領主商談,請你們通融一下好嗎?」

    那些弦影人仍然毫無表情地望向前方,顯然一點商量餘地也不留。

    游雨蘭微鞠躬道:「感謝你們的傳達,我們改日再訪。」然後轉身下山,經過眾人身旁時輕聲說道:「他們脾氣古怪不可以硬來的,我們先回去想想辦法吧!」

    眾人只好翻一下白眼,跟著游雨蘭做下山運動了。

    轉過彎回到這座山的前面,空氣緩慢多了,身體暖和了許多,大石頭和豪烏巴回復精神地劈哩啪啦地狠罵那幾個弦影人,從他們的曾祖一直罵到曾孫兒。

    此時,他們來到兩山之間那小片平地,白水來擔憂道:「飛燕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呢?」

    眾人也感奇怪,大石頭還糗道:「是啊,這麼久了,別說是拉屎,就算是石頭都爆完啦!」

    眾人向他笑罵的時候,平地另一方兩旁的大石處忽然走出兩名弦影人。

    他們的身材、相貌、打扮都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一名手袖繡著藍邊,另一位繡著黃邊。

    青木年看到他們攔在隘口處,便問道:「不讓我們上山,怎麼又擋住下山的路啊?」語氣極不客氣,可見她為剛才的事也氣憤極了。

    繡黃邊的弦影人沉冷地說道:「對不起,你們不用下山了,在此長眠吧!」

    突然他們一起大喝一聲,口中念著:「布裡風斯卡啦!阿拉多!」兩旁的巨石竟搖動起來,三塊飛上天空,三塊滾在他們腳下。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每個人大感震驚,紛紛將武器提到手中。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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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幻影術士

    六塊巨石不斷顫動,表面出現無數裂紋,「嘩啦——」碎石紛飛,空中的巨石竟化成帶有翅膀的石怪,弦影人腳下的巨石也抖落外殼現出石熊模樣。

    青木年驚奇地叫道:「看來天靈宗師說的話一點不假,他們竟會如此玄妙的咒術,大家要小心了!」

    「咚!咚!咚!咚……」石巨熊並列著低頭衝撞過來,肥胖的身軀剛好將這小片懸崖平地擠滿,令青木年他們無法找到空隙攻擊兩名弦影人。

    大石頭、豪烏巴這位近戰勇士大叫著迎上前。青木年緊隨而行,雖然她知道自己以靈巧劍技為長,力量較為薄弱,這些冰冷無知覺的力量型怪物可說是她的剋星,但她依舊要跟上作戰,秉行著與戰友出生入死是軍人的一貫作風。

    首當其衝的巨熊猛然立直,高舉雙掌向大石頭拍去,大石頭比它還高上一個頭,當然不用懼怕它,雙手迅速捉住石熊雙掌,然後提腳用力一蹬石熊的肚子。

    大石頭滿以為對方會倒在地上痛得打滾,但巨熊無動於衷,這才醒覺起它是石頭啊,哪會痛!

    這想法來得太遲了,石熊一掌擊在大石頭抬起來的膝蓋脆弱處,「喔——」大石頭抱住腳在地上打滾。

    豪烏巴與另一隻石熊手不停地「當、當、當」格擊著,大斧砍起無數石碎粉末,但對石熊毫無影響,仍舊兇猛地手拍、腳踢、頭磕,根本無法抽身幫助大石頭。

    擊倒大石頭的巨熊提起粗大的右腳向前踩踏,幸好青木年趕至,使勁將大石頭往後拖,才躲過那致命的腳踏一擊。

    游雨蘭在後面念著:「羅羅魔,斯科烏佛啦多……」

    大石頭立感右膝傷處被一團灼熱的氣流裹住,痛楚之意立消。他精神地彈跳起來「嘿!」以肩背狠撞在石熊前胸,那石熊「蹬!蹬!」退後兩步,終於抵不住那股強大的衝力,「轟!」倒在地上。

    古鋒立即抓緊時機拉出箭矢彎弓連射,飛箭目標指向兩名弦影人。

    弦影人卻「哈哈」大笑著,身影一瞬間變得模糊分離,箭矢竟穿透他們的身體而過,飛落在他們身後的樹叢中。

    這怪異的變化令古鋒久久不能回神,忘了加緊拉弦放箭。

    黃袖的弦影人高聲道:「自以為了不起的天輝人,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我們幻影術士的厲害!」

    他「呵——」長呼著,高空中的三隻石怪展翅向古鋒疾衝而下,倒下的石熊也爬起來繼續進攻。

    游雨蘭伸出雙手仰望藍天念道:「勇者無懼,神風偕往,眾神請賜我們戰士更強的戰意吧!卡奧索羅閣……」

    祝福神恩咒!

    豪烏巴、大石頭與青木年發現自己全身微微亮出金光,力量澎湃的充滿了全身,心中燃起強烈的鬥志,頓時興奮地撲向三隻石熊廝打起來。

    青木年與石熊戰得旗鼓相當,揮出的長劍虎虎生風,她感到自己現在的勁力已不下於石熊了,將它所有的攻擊一一擋下。大石頭、豪烏巴更是將另兩隻石熊打得節節後退,游雨蘭的祝福魔法起了強大的作用。

    幻影術士又「呵!」呼叫著,衝向古鋒的飛石怪分散進攻白水來、游雨蘭和古鋒三人。

    站在最後的白水來看到飛翼石怪衝向游雨蘭,忙撿起幾顆石子運起內勁彈出去。

    「啪!啪!啪!」飛翼石怪連中三元,衝勢只是略停滯了一下,又猛掠而下,舉起右拳向游雨蘭頭部打去。

    充滿能量的彈石竟對石怪不起作用,白水來大驚,眼看游雨蘭就要受到傷害,情急之下伸出右手想將游雨蘭拉過來。

    游雨蘭離他足有五六步遠,原本只是白水來無奈的空想渴望,卻發生奇跡了,游雨蘭竟然真的向他滑來,飛石怪一拳擊空失去重心摔到地上,「喀啦」一聲折斷了左翼。

    白水來右掌緊握住游雨蘭右臂,一陣柔軟嫩滑的感覺傳進大腦,他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游雨蘭滑勢未止跌入白水來懷內。

    溫玉滿懷,聞到陣陣少女的幽香,白水來不禁心神一蕩,已忘卻為何能將她拉過來的問題,游雨蘭抬起頭向他道:「謝謝你救了我!」

    白水來看著她無瑕的俏臉、水靈的大眼、柔潤的紅唇,他懷疑自己是否在夢中,並希望這一剎那間的情景能成為永遠,心思不停遐想,忘記了緊張戰鬥。

    游雨蘭突然神色一變驚呼道:「白水來,上面——」

    白水來回過神向上一看,一隻飛翼石怪的大拳使到了額上咫尺,他只好咬緊牙閉上雙眼屏息一挺。

    「咚!」碰撞之聲,「啊——」游雨蘭尖叫聲,「喀啦——」碎裂聲連續炸響。

    白水來感到劇痛由額角傳入,腦袋一陣眩暈向後仰臥倒地,他以為自己的頭碎掉了。

    游雨蘭驚呼道:「白水來!」然後她急念著:「羅羅魔,斯科烏佛……」

    白水來覺得好受多了,睜開眼看,剛才襲擊他的那只飛石怪站在地上,竟然是它的右臂碎成小塊灑落一地。

    見白水來好轉,游雨蘭高興地道:「太好了,想不到白大哥的頭那麼硬啊,將人家嚇壞啦!」眼角隱約帶有一絲淚光。其實白水來也大奇,怎麼不是自己的腦袋開花呢?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體內異能已遍佈全身,當受到外界攻擊時,自動形成保護之層,將外力反彈的結果。

    站在旁邊不遠的古鋒,被飛翼石怪纏繞著無法抽空射擊幻影術士。斷翼斷臂的兩隻飛石怪步向白水來兩人,它們是沒有痛楚的傀儡。白水來心中矛盾的不知道是否該出手與它們一拼,又害怕光之神的秘密被洩漏了。

    幸好大石頭突然發狂,大喝一聲,用頭磕碎了與之交手的石熊腦袋,然後奮力抱起石熊——

    古鋒抽空叫道:「大石頭,快想辦法幫幫游法師他們!」

    大石頭立即轉身舉起石熊向兩隻飛石怪砸,「轟——」巨響過後,三隻石怪碎成一堆。

    這時,豪烏巴也猛地躍高,在空中旋了一圈,「哈——」吐氣大斧狠劈而下,「嘩啦——」那只石熊立刻被一分為二倒開了兩半,大斧直砍入地面三分,向前裂出一條大縫。這一招的威力實在驚人,連兩名弦影人都不覺側目,他高興地叫道:「我終於能使出師父的『虎躍破』,實在太棒啦!」

    大石頭與豪烏巴交換過讚賞的眼神,各自去幫助同伴。

    兩名幻影術士看到場上己方的兵力已失去了大半,忙又念起咒術,這次念動的時間更長,顯然是更厲害的魔咒!

    豪烏巴趕到古鋒身旁格開飛石怪的攻擊,古鋒迅速拔出無聲箭,激射其中一名幻影術士。

    「啊——」黃袖的幻影術士慘叫著摀住心窩,倒地蜷曲成一團,吐血身亡了,這下大出古鋒意料,原想干擾一下他們唸咒,卻竟然得手了。

    高興之際,剩下那名藍袖術士面前已出現一團模糊的物體,古鋒忙再拔箭射擊,利箭離弦而出,「當當——」

    卻被那團已變得清晰的物體擋住。

    完全顯現的物體折射著空氣中的亮光,竟是一個金燦燦的人偶,若不是親眼目睹,難以置信幻影術士竟能憑空造出這樣的東東來。

    最後一隻石熊已在青木年和大石頭強行壓迫下滾落了斷崖,大概到了谷底時要碎成千萬塊了,另一面豪烏巴的利斧已將飛石怪砍成數段,碎落在地。

    這時,金人快步走過來,豪烏巴、青木年和大石頭迎上前圍著它攻擊。一交手,便感到這金人比剛才的石怪強上許多,不但無懼斧劍砍劈,而且力量強勁動作敏捷。

    大石頭一不留神被它打中左眼,登時腫起來睜不開眼皮,失去了左方視覺,令大石頭左胸又中了一拳、挨了一腳,痛入肺腑,只好先退後讓游雨蘭治療。

    豪烏巴狂舞大斧,「匡!匡!匡匡……」阻隔住金人,再砍了幾下,他發現自己的雙面斧已破出多個口子。

    豪烏巴「呀——」叫著再度躍起,使出「虎躍破」欲一招了結。

    大斧泛起一道白光直落向金人,氣勢壓得青木年也退開幾步。

    「噹!匡——」雙面斧在碰到金人舉起雙手的一剎那,爆裂散開碎成數塊,豪烏巴看著手中的光棍呆住了,這把精鐵煉成的鋼斧竟抵不過金人的堅硬。

    金人揮出一拳擊中豪烏巴右頰,打得他轉了一圈才摔下地去。

    青木年跑到金人後方用盡全身力氣將佩劍刺向它的後脖,想不到這個脆弱部位卻同樣堅固,佩劍在碰擊下斷為兩截。青木年失重向前踉蹌了一步,金人左手向後一抄,捉住青木年左臂將她整個人凌空扔出。

    青木年飛起跌落在懸崖的邊緣,去勢未盡半身飄出懸崖,眼看將要滑落之際,白水來快如閃電地掠向她,縱身一撲抓住她的雙手,再次將青木年從死神手中拉回來了。

    雖然青木年已得救,但大家都無法鬆下一口氣,金人正快步靠過來,古鋒知道箭對它是無效的,便站到高點拚命射那名幻影術士,但幻影術士真的是人如其名,只像一團幻影,箭矢明明射中了卻都全部落空,即使是無聲箭他也能化影避開。

    大石頭還未恢復過來,豪烏巴昏過去了,青木年驚魂未定,誰?還有誰能擋住它?「神啊——」眾人心中叫了起來。

    白水來握緊雙拳正準備不顧一切地出手了。

    但,「神」來了。

    一團灰影從幻影術士後方的山道迅速衝上來,在大家看清那是飛燕的小猴子的時候,它已跑到金人腳下雙手一張抓住金人的雙腳。

    那幻影術士吃驚程度比眾人只多不少,竟慘叫道:

    「不——」

    眾人困惑他為何叫得如此慘烈?眼前的情景已回復了答案。

    金人鬥不過小猴子的神力無法走動,雙手揮來擺去卻又打不著個子矮小的小猴子。只見小猴子「波——波——波——」長鳴三聲竟舉起金人,然後摔在左面,再提起來摔在右面,金人在它手中成了小孩的玩具一樣的。

    「砰!砰砰!砰……」山谷中迴盪著金人碰擊地面的聲音,大概來回上百次後,眾人雙眼已感到花亂,卻仍清楚的看到金人的雙臂、腦袋被摔斷,還有很多金屬小塊不斷飛出。

    小猴子終於停下手中的活兒,將金人扔在一邊,「波!波!波!」跑過去走上金人前胸拚命又跳又踩,金人在它的無情踐踏下可憐地乾癟了。

    幻影術士哭喪著臉跪在地上嚎叫道:「我的守護獸啊,我的金人啊——」

    突然他又彈起來恐懼地向後望去,自己言自語的說道:「她,是她回來了,肯定是的,慘了……我該怎麼辦……」他失神地邊說邊向後退,不知不覺到了山崖邊,被凸出的岩石一絆。「啊——」慘叫聲隨他的身體向下墜落。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眾人長吁一口氣,感到身心都癱軟了下來。

    飛燕從對面山道邊跑出來開心地叫道:「小猴子,真乖!真乖!我獎勵你!」

    小猴子「波波,波波」跑到飛燕腳下,飛燕在它額上親了一口,小猴子立即高興地又跳又叫。

    看著飛燕如此的獎勵方法,眾人均感他實在有點女兒家,不過他的寵物如此厲害,只用了最簡單的方法,便解決掉眾人合力都無法對付的金人救了大夥兒,就算他現在穿裙子、扎辮兒,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細心的青木年記起剛才那幻影術士驚恐的語句,顯明他是認識這石猩猩的主人,而且最後還大叫守護獸。小猴子不正是飛燕的守護獸,這小子肯定不簡單,待會兒得問清楚才行。

    豪烏巴、大石頭在游雨蘭的治療下已恢復了精力,游雨蘭卻顯得極為疲倦。

    青木年見此便說道:「不知道那些弦影人還有沒有援手,我們快趕回蒙哥拉斯吧!」

    豪烏巴感歎道:「幻影術士實在厲害,只兩人就幾乎殲滅了我們,再多幾個我們肯定完蛋!」

    飛燕卻叫道:「別想啦!離開這裡再說吧!我肚子餓扁了嘛!」

    大石頭被提醒了拍拍肚子嚷道:「是啊,我餓啊!我們快走吧!」

    眾人馬上收拾心情,起程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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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螳螂捕蟬

    穿出山腳下的密林,馬匹在原地悠閒地甩著尾巴,嗑吃樹腳邊的青草。

    一向粗魯笨重的大石頭突發而感歎道:「馬兒啊!你比我們幸福多啦!我們跑來這鬼地方,還被人平白無故地揍了一頓,你們卻可以在這兒享受。」

    眾人聽到了有點想笑,但現實的景況卻令笑意變成苦水嚥回肚子裡。

    白水來托著飛燕上了一路共乘的那匹馬後,問道:

    「飛燕,你肚子痛怎麼去了那麼久才來找我們啊?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這問題眾人都十分想知道答案,便一起盯著飛燕看。

    飛燕有點吞吐的道:「我……上過啦,但後山太冷了,我便跑回去等你們了,後來聽到打架的聲音才跑上來幫你們的。」

    飛燕總算對大家有救命之恩,雖然行為有點可疑古怪,但應該不會對朋友做什麼壞事!眾人如此猜想,也就放過他揚馬回城。

    大概是又餓又累,加上太陽落下換上了黑幕,回去的路變得又遠又冷許多。好不容易回到城中,看到第一家飯館就不管葷素,綁好馬匹跑進去光顧了。

    飯館出動了全體人員才滿足了這七位怪客的需求,二十人用的飯桶被他們吃了個見底,這主要是歸功於大石頭和白水來的「奮鬥」結果。

    看到白水來吃的與大石頭一樣多,游雨蘭實在有點難以置信,不時擔心地問:「白大哥,夠了吧?小心別撐壞了。」

    早已吃飽的其餘幾位同伴對這情景是司空見慣,他們坐到另一張桌子去休息,向游雨蘭說道:「游法師,讓他們慢慢發揮吧,我們來談一下。」

    等游雨蘭坐下後,青木年道:「游法師,弦影人將我們拒於門外還要追殺我們,是否邊城這裡與他們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讓他們要這樣對我們呢?」

    游雨蘭努力想了想,道:「我到這裡已近一年時間,從未見過國民與弦影人產生糾紛的事,一直以來,弦影人偶爾會到城內購貨回山上使用,相處還算融洽,並不像傳說裡的詭秘可怕,而且我師父與天靈宗師與霜領主素有交情,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何突然要置我們於死地呢?」

    「噢!我還以為他們的老子或孩子被我們宰了,要如此對待我們。」豪烏巴摸著還刺痛的右頰,心有餘悸的道。

    青木年沉默了一會兒道:「這麼說,難道他們的目標,是我們身上的能量感應儀製作圖?這是軍事機密,自阿卡都麗出發以來,我們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人,這件事不可能會讓弦影人知道的,我們與弦影人第一次見面,也不可能與他們有什麼仇恨,唉……這實在是令我費解了。」

    「不!」豪烏巴望著飛燕道:「這裡有一位不止一次到過這兒的人,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是不是他把人家的什麼貴寶盜走了,或欺負了他們大人物的寶貝女兒,然後我們跟他待在一起,人家就把帳算到我們頭上了?」

    機靈的飛燕知道豪烏巴是在講他,叫道:「我沒有,不關我的事啊!」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古鋒冷冷道:「那為什麼不敢與我們一起上山,我在上山的時候,看到你並沒有去方便,而且跑到一棵樹上睡覺去了。」

    想不到古鋒的利眼連這些都能發現,飛燕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突然他眼圈一紅,「哇!」哭著衝出菜館跑到黑漆的大街裡去。

    青木年責備地望了豪烏巴他們一眼,跟著跑出去找飛燕。

    游雨蘭向眾人說道:「雖然認識飛燕不久,但從他的眼神裡,我感覺到他是個天真善良的少年,既不像做過壞事的人,也沒有想加害我們之意!」

    豪烏巴「咳!咳!」兩聲掩飾自己的悔意說道:「其實我們只想問一下他的來歷,因為總覺得他神秘兮兮的,想不到那麼容易就哭!」

    古鋒歎聲說道:「若不是他整天那麼邋邋遢遢,還以為他是個女孩子。」

    那邊的大石頭與白水來仍在拚搏中,對這邊的事不聞不問。

    黑夜的蒙哥拉斯寂靜冷清,這裡的人習慣早眠,不像阿卡都麗那種熱鬧的商業都市,晝夜都燈紅酒綠。

    青木年快步追趕著飛燕,兩人一前一後地跑,街上寥寥無幾的行人大多歸心似箭,對他們的事並不感興趣。

    飛燕那傢伙像捉迷藏似的專往小巷裡鑽,青木年足足追了五六條街才捉住他。

    飛燕氣喘吁吁地說道:「青……青大姐,你還真能跑啊,怎……怎樣都甩不掉你……」

    青木年也喘了幾口大氣道:「小傢伙!幹嘛沒命地跑,又不是要捉你去打。」

    飛燕嘻嘻笑道:「好玩嘛!」

    青木年看他嘻笑滿臉,馬上醒悟過來叫道:「咦?怎麼不哭了,難道剛才你是騙我們的?」

    飛燕「哼」一聲撅起嘴巴道:「他們對我那麼凶,不嚇他們一下怎麼行。」

    青木年為之氣結,正想舉起拳頭扁他,旁邊的小巷傳來一把女人的哭鬧聲:「你這死鬼,怎麼可以這樣,你不可以拿走那些錢的!」

    然後「啪!」的一聲,有人猛推開家門衝到街上,在他身邊緊跟著一名淚痕滿臉的婦人,雙手還死死拽著那男子的後衣。

    那名男子捂著自己的口兜,轉身就是一腳將那婦人踢倒,罵道:「臭女人,別在這裡鬼叫,竟藏起了這麼多錢不給我,等會回來再跟你算帳!」他忽然打了個冷顫,喃喃道:「嗯,得快一點去享受享受……」然後扔下在地上呻吟叫痛的婦人向街尾跑去。

    當青木年兩人趕到婦人身旁時,那男人已匆匆消失在街口處。

    青木年扶起那婦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那男人搶你的錢?」

    那名婦人披頭散髮,臉容憔悴,哭泣道:「那……死鬼是我的丈夫,他……把我女兒看病的錢搶走了,去那……那家夢牽館享受魔晶,嗚……我女兒怎麼辦啊……」

    青木年心中一凜,接著問道:「那夢牽館是什麼東西,是不是賭場?」

    賭場,是人類在生活平定、物質富裕後衍生出來的黑暗行業,在阿卡都麗,她曾見過或聽說過許多人被賭場吞吃了所有家當,弄得家破人亡,近數十年,天輝國不斷掃清這類行當,但在國內暗地裡經營的賭場卻仍有不少,對此深惡痛絕的青木年首先想到的就是這種事!

    「不!我們這裡沒有賭場,但那個鬼地方比賭場可怕十倍百倍!」婦人顫抖著說道:「它……它不但吃光我們的錢財,還……奪走了許多人的性命……我不想看到那死鬼……嗚……」未說完她又淚如雨下。

    看來此事非比尋常,青木年和飛燕相對一望,大有同感該去做點事了。

    飛燕從懷裡掏出幾塊金片交到那婦人手裡說道:「這裡有些許錢,你先拿去幫女兒看病吧!」

    那婦人握著足夠她使用幾年的金子,嚇得啞然失色,飛燕卻已隨青木年向街尾方向跑去了,她不禁感激得不斷向她們叩首,喃喃道:「感謝恩人,感謝恩人……」

    轉過彎,仍遠遠看到那男人跑去的身影,兩人緊追而上又不敢靠得太近。

    拐過好幾條暗巷之後,那名男子的蹤影卻突然消失了。

    「不可能的,明明看到他跑到這條小街裡頭了!」兩人詫異地討論著的時候,不遠處又有人吵鬧,隱約還聽到那個男人的哀求聲。

    兩人忙躡著手腳靠過去,「砰!咚!」從一座圍牆高聳的房子內摔出一人,赫然就是那個男人。

    只見兩名黃衣大漢從裡面衝出,圍住一個中年男子拳打腳踢,從他們的衣著,馬上認出就是那個飛雲幫的人。

    「真是現世報應啊!」飛燕嘻嘻笑著自言自語。

    在挨打的時候,那名男子邊叫著邊哀求道:「大爺,求求你,給我進去啊!給我……給我再聞一下,我回去馬上帶多一點錢過來!啊——」

    那些黃衣大漢根本不聽他的,拳頭仍如雨點般砸下。

    一會兒,打夠了,其中一名黃衣大漢啐了一口叫道:

    「帶不夠錢來還敢在這裡享受,作夢吧!」然後兩人走回背後大院,「砰!」關上了門。

    那男子呻吟幾聲爬起來一拐一拐的離開,向青木年這邊走過來,兩人忙躲到陰暗處。

    待那人走了,飛燕才說道:「看來那些飛雲幫的惡棍是專搞害人生意的,啊!我聽人說過有些地方有很多美女供男人玩樂,但要花很多很多錢,難道他們就是在搞這種生意?」

    青木年臉上「唰」地發紅站起來,給飛燕的腦袋敲了一把,說道:「小孩子淨胡思亂想,你沒聽到那人不停地懇求要聞一些東西嗎?與你想的東東一點關係也沒有!」

    突然,飛燕整個人靠過來,迅速伸手摀住青木年的嘴巴。青木年蹦到嘴邊的「你要幹什麼?」也被塞住,對方雖然是個大孩子,但終歸是男生,她急忙抬手想推開飛燕,卻猛地發現飛燕靠在自己左臂上的胸膛柔軟堅挺富有彈性,登時呆住了。

    飛燕竟是女人?

    這時,小巷另一端傳來腳步聲,走到那大院門前便停下了。原來飛燕是為此做出行動的,青木年點點頭示意明白了,兩人又從牆邊偷望過去。

    腳步聲來自一名全身裹著一件灰色長袍的高瘦男子,令青木年她們感到震驚的是,那男子身穿長袍的寬袖繡著一條醒目的藍邊,這不正是攻擊他們的弦影人所特有的服裝嗎?

    弦影人有節奏的敲響幾下門聲,裡面「吱——吱——」打開半門,他便閃了進去。

    弦影人竟與這些惡棍有關聯?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大院外牆,對望一眼,決定要偷偷進去看個究竟,便找了一個離門口較遠的牆角攀上去。

    幸好圍牆並不高,加上兩人體態輕盈,輕鬆地翻了進去。

    落下的地方是一叢矮樹林,正好擋住了兩人的身形,從樹縫中看到一名黃衣大漢領著弦影人走進一幢寬大的平房中。

    青木年和飛燕沿這叢樹林鑽到那平房附近,環看一下四遭景況,看來此處是大宅的後院,挨著樹林的小徑旁還有一個魚池,水上的浮萍隨輕風飄蕩著,如此高雅的景貌一點也不像是惡棍流氓住的地方。

    那幢豪華的平房傳來熱鬧的、歡叫的聲音,兩人看過沒人在附近,便跑到平房門前從縫裡偷看進去。

    裡面煙霧瀰漫,橫七豎八地坐著或躺著衣著各異的人,從他們服飾看,平民至富商都有,他們手中同樣拿住一塊金黃色的水晶,身旁放著一個精緻的小杯。

    只見一些人拿起小杯倒向那黃水晶,濃稠的藍色液體從杯內滴出。「滋——滋——」液體依附在水晶上面冒出輕煙,那些人便迅速猛吸,輕煙從他們鼻孔滲了進去,然後他們享受地感歎了一聲「呵——」,面容顯得舒暢爽快。

    有的人倒不出小杯的液體,從懷內掏出一塊金子舉起來,一名黃衣大漢便走上前,以另一小杯換走了那塊金子。

    青木年和飛燕都暗歎:「那小杯東西如此昂貴?」

    那名弦影人與黃衣大漢站在右方的櫃檯旁邊,幾名黃衣大漢圍攏著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話題,偶爾發出大笑。

    一會兒,那名弦影人從懷中拿出兩袋物品,打開後,原來是一堆黃水晶與一個瓷瓶,估計裡面裝滿的是那種藍色的液體。

    「看來那些人所享用的兩種東西,都是弦影人提供給這些黃衣人的。」青木年心裡想著,突然飛燕拉拉她的衣袖,示意有人過來了。

    兩人忙從原路回去,飛快地離開這個大豪宅。

    回去的路上,青木年不忘質問飛燕:「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們是男孩?」

    雖然飛燕嚇了一跳,但她馬上鎮定地說道:「青姐姐,我從來都沒說過我不是女孩子啊!」

    青木年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妮子也真會辯駁,但她的話也沒錯,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這怪不了誰,便繼續問道:「那你為何要扮成男孩模樣,讓我們誤會?」

    飛燕裝出可憐模樣道:「青姐姐,你想一下,一個漂亮美麗的小姑娘離家出走若不扮成這樣子,可要被那些壞男人欺負的喲。青姐姐要幫我保守秘密噢,不然他們會老是欺負我,拜託嘛!」一邊可憐兮兮地搖著青木年的手。

    青木年感到對付她實在沒法子,只好歎口氣喃喃道:

    「唉——我該拜託你不要去欺負我們的兄弟才對。」然後不理她快步趕回去。

    飛燕在後面笑嘻嘻的跟著跑,她對這位口硬心軟的青將軍實在是用對了方法。

    菜館內的同伴早已等得脖子都長了三分,她們倆一回來便呱呱叫的問起來,青木年好不容易擺平他們的情緒後,飛燕吱吱喳喳將她們的經歷添油加醋描述了一次,好像剛闖完龍穴回來似的。

    游雨蘭聽後激動的道:「原來如此!」

    眾人疑惑的望著她。

    游雨蘭繼續說:「一年前這裡出現了一種無法醫治的怪病,我師父派我到這裡調查幫忙。病發的人全身發抖痛苦得打滾,臉容憔悴褐黃,嘴裡不斷叫:『給我水晶,給我藍精靈!』過幾天便心臟衰竭而死。我盡力挽救他們,但他們的生命像被一種邪法束縛著,根本沒有生存的渴求,而是拚命想得到另一種東西來維持,這一定與你們所見的有關!」

    青木年問道:「那當地的主治官為何不查這件事呢?」

    游雨蘭輕歎一聲道:「得這種怪病的人並不多,一顯現病狀很快就死去,也查不到病因。主治官葛達明查到這些人都是曾與黃衣幫這群惡棍有過交易的,但卻一直找不到任何黃衣幫的罪惡證據,拿他們沒辦法。」

    飛燕笑道:「這麼說,我們發現的可是很重要的線索!哈哈,我們這次可要立大功了!」

    游雨蘭道:「對,據你們所說的,我猜測他們吸食的那種煙,極可能是致病的原因!」

    古鋒分析道:「這樣說來,我們所遇到的種種事情,現在可以化零為整,逐漸看出這內裡的原因,我們一來就教訓過那些黃衣幫,極可能他們以為我們是要對付他們的人,便找弦影人先來對付我們?」

    飛燕藉機馬上叫道:「對!就是這樣,你們老是冤枉我惹禍,哼!」

    豪烏巴和古鋒吐吐舌頭。

    青木年輕輕喝道:「別鬧了,我們得快點想個辦法對付他們吧,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嗯!」眾人圍上前細談起來。

    其實大半的發言都來自飛燕口中,這鬼靈精腦筋轉得特別快,一連提出了七八個辦法。

    最後大家決定,讓飛燕的小猴子在城北看守那名弦影人離開,由青木年、古鋒與游雨蘭跟蹤他,找出弦影人製造這些毒害人們的水晶根據地,等那名弦影人離開蒙哥拉斯城,飛燕、豪烏巴和大石頭就去摧毀黃衣人的毒水晶窩,並搜集他們的證據。

    白水來呢?他被留在旅館中拿著游雨蘭交給他的那個千里傳音球,萬一同伴有危險,那時他就有作用了。

    當然,這是眾人的想法,除了游雨蘭之外。她一直都認為白水來是一位很厲害的戰士,不過這想法已被豪烏巴、大石頭否定了數十次,她也不好再提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小猴子在街上行人的驚呼亂叫中跑回旅館通知飛燕,那名弦影人走了。

    青木年、古鋒和游雨蘭便立即出發。大石頭、飛燕與豪烏巴則大搖大擺地走向飛雲幫那幢大豪宅。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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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黃雀在後

    飛雲幫的大豪宅在蒙哥拉斯城的居住中心地帶,很容易就找到了,像這種只有一層、卻比四周平房高出一倍的大樓房並不多。

    為免那些黃衣人從後門逃去,豪烏巴拐到大宅後門堅守著。飛燕與大石頭徑直走到前門,「砰!砰!」敲起門來。

    鑲著獅頭銅像的大鐵門展開一半,一個身穿褐土布衣的青年僕人探出頭問道:「請問有什麼事?找誰啊?」

    飛燕上前叫道:「找你們家主人要錢的!」不等那僕人反應,大石頭猛然推開鐵門,那僕人「哎喲!」跌出幾步遠。

    飛燕與大石頭「蹬!蹬!蹬!」衝進去,後來那僕人爬起來叫道:「幹什麼?想搶劫啊!來人啊!」

    這時大石頭兩人已跑到大屋的廳內,飛燕認出這裡就是昨晚所見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桌椅都整整齊齊的,連弦影人坐過的那張櫃檯也不見了。

    「你們是何人?竟如此大膽闖入我家?」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名僕人從房間內走出來,他身穿絲綢外衣,頭戴錦帽,手指上的寶石戒指與腰帶的紅珍珠,盡顯示他是一名富得漏油的商人。

    飛燕尖著嗓子嚷道:「別裝蒜了,快叫那飛雲幫的人出來,不然扭斷你的脖子!」她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那些人果然臉現懼色,飛燕還以為自己的威猛動作嚇到他們了,卻不知是大石頭在她後面拿起一條鐵棍,扭麻花似的轉了幾個款式所起的作用。

    飛燕「哈哈」笑道:「害怕就老實交代清楚。」

    那中年男人道:「好漢、大英雄,我在這裡經商足有十年了,從未接觸過什麼飛雲幫的人,你冤枉我了!」

    飛燕喝道:「好!你不說,我們自己搜!」說完便帶大石頭到處找起來。

    那商人與僕人緊跟嚷叫著:「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啊,我們又沒得罪你們啊……」

    翻遍了七八個房間,除了幾名老弱婦孺外,果然沒有任何雜人,大石頭咕噥道:「喂!飛燕,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呀?」

    飛燕心中也麻亂得很,明明就是這裡肯定沒錯,難道他們早有準備,全部搬走了?

    突然,她眼尖地看到後院魚池中央的觀魚台地面露出半個腦袋在遙望他們。

    飛燕怔了怔,那個頭馬上飛快縮了回去,「地道——」她大叫著向魚池衝過去,大石頭緊跟在後。

    飛燕邊跑邊道:「大石頭!你快去打開觀魚台那個地道口,我放豪大哥進來!」

    當豪烏巴看到是飛燕放他進來的候時,顯然一臉茫然,飛燕緊拉他叫道:「豪大哥快啊,我發現他們躲在地道裡!」

    豪烏巴醒悟過來,兩人忙跑去觀魚台處,這時大石頭已拉起一塊巨型大理石,下面果然現出一個通道口,三人陸續鑽進去,大石頭是拚命才擠進了入口,幸好裡面的通道較為寬敞,低著頭就能前進。

    中年商人與僕人既不擋攔他們三人,也不高聲叫喊,只是緩緩站在通道口上面「嘻!嘻!」奸笑著。

    左彎右曲地跑了足有半頓飯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是一個大石室。從微弱的火光看到石室內空無一人,地上擺滿了一箱箱物品。

    豪烏巴用今早剛買的單刃斧劈開了幾個箱子,發現有的裝滿金燦燦的金子,有的滾出一大堆橙黃的水晶塊。

    飛燕拿起水晶仔細端詳再嗅了一下,上面還殘留著淺淺的煙味,說道:「看來我們找對了,卻不知那些黃衣人逃去哪裡了。」

    這石室四壁由光滑的大理石塊砌成,似乎並沒有別的出口,但有一樣肯定的是,剛才他們所追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掉,定是有另一扇門的機關,三人便仔細摸著牆壁看能否有所發現。

    突然,石室右方傳來低沉生硬的聲音道:「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在這裡呢!」

    離得最近的大石頭大喝一聲,一拳打在發出聲音的石塊上,「轟——」大理石四裂五分,原來這一面牆壁是中空的。

    可能那人並沒想到不用機關的門一下便破了,嚇得不再作聲,大石頭狂叫著衝進去。

    「他實在太魯莽啦!」豪烏巴心裡叫道,忙跟著跑進去。

    裡面沒有任何燈火,漆黑中傳來搏擊聲,大石頭的叱喝聲,豪烏巴大斧揮舞聲,當飛燕也踱步走進這種神秘的密室時,「咚!咚!」沉重的撞擊聲響過,接著有人悶哼著摔倒在地。

    「匡——」清脆的落地之聲,究竟發生什麼事,飛燕心慌的叫道:「豪大哥——大石頭——」

    一切卻靜寂無聲,無任何人做出回應,難道大石頭、豪烏巴兩人同時被人擊倒?

    飛燕轉身就要跑去,一把鋒利的彎刀已擱在她脖子旁邊,低沉生硬的聲音再次響起:「請留下吧!」

    離開蒙哥拉斯的弦影人回到定風山腳,穿過了那叢密林後,並沒有沿小徑上山去,而是走進兩座之間的狹窄谷地。

    換走了搶眼的紅袍,穿上一套墨綠布衣的游雨蘭,與青木年、古鋒輕步追蹤在數十尺以外遙望監視他的行動,等他消失在谷地一會兒,三人才跟上去。

    這片谷地的路並不長,從路口到尾端只有百尺之遙,終點處是一條緩流中的小河,但那弦影人卻不見了影了。

    三人快步跑到盡頭,這條大概是山峰上融雪匯聚而成的小河,足有十多尺寬,河水清澈見底看起來很淺,但從水下游動的魚群就知道跳下去定會沒頂,那弦影人肯定沒有通過此處。

    三人仔細觀察這段谷地,潮濕的環境令兩面山腳鋪了籐葛之類的植物,青木年道:「可能有洞口隱藏在那些籐草後面。」

    分散摸索了好一會兒,左方的古鋒輕聲說道:「青將軍,這邊是空的。」果然,拉起葛籐現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三人便閃了進去。

    洞內寬闊平坦,顯然是經人鑿平了道路而致的,沿著這個單一的微向傾斜長道拐過兩個彎,已隱約聽到鋤刀敲擊石頭的聲音,前方燈火通明照耀。

    走到路的盡頭,腳下有一條通向百尺縱深大洞穴的階梯,三人緊貼石壁斜望而下。

    下面的奇景令人咋舌,洞內的亮光竟是發自一堆巨大的橙黃水晶,數十名身穿黃衣的飛雲幫人手拿尖鋤在上面敲打著,看來這些水晶相當堅硬,能敲出來的數量並不多,全是小塊小塊的,幾名弦影人在他們身後撿起落在地上的黃水晶小塊,放在隨身的小黑袋中。

    被跟蹤的弦影人在下面吆喝指揮著,顯然他在這群人裡的地位也頗高。現在他們的罪行得以證實,古鋒輕聲問道:「青將軍,要先動手嗎?」

    青木年道:「他們有六個弦影人,我們不是對手,先回去告訴蒙哥拉斯主治官,讓他來增援。」

    三人決定以後,輕步退出這個洞穴。

    回到地面的谷地時,青木年心情沉重地道:「想不到弦影人製造這些東西來毒害我國子民,沒了良心來賺取百姓黎民的血汗錢,不知道他們有何意圖?」

    游雨蘭道:「青將軍,我與弦影人接觸過數次,霜領主和大多弦影人都是視名利錢財為糞土的人,我師父與天靈宗師都說過弦影人族規很嚴厲,絕不准隨意做出傷害異族的事情,我想這件事大概是一小部分弦影人所作所為的,並不是大多弦影人的意願。」

    「嗯。」青木年甚是贊同,因為此事若是霜領主指示的話,被天輝國查到了將會全國與他為敵,一個小小種族,如何抗衡擁有百萬軍力的天輝國呢?絕沒有這麼笨的領主。

    剛步出谷地,古鋒忽然叫道:「小心!有弦影人下來。」三人急忙躲進一叢灌木中。

    只見一名白眉短鬚、氣色紅潤的老人在七八名弦影人簇擁下,從山上小徑徐徐走下來,他身穿那件繡有山型花紋的藍袍,顯示出他在弦影人中定是地位不凡。

    游雨蘭喜悅地輕聲道:「青將軍,這位是定風山副領主阿泊羅術士,他為人很和氣,還經常捐款到城內救助窮人,我們求他幫忙吧!」

    「經常捐款?」

    青木年微覺有點不妥,但游雨蘭已經走出灌木林叫道:「阿泊羅術士,請留步!」古鋒與青木年只好跟在後面現身。

    「什麼人?」那些弦影人馬上擋在白眉老人面前,向游雨蘭喝道。

    阿泊羅臉帶笑容的揚手讓衛兵們散開,走上前問道:

    「噢?你是?」

    游雨蘭輕盈施下一禮道:「我是生靈宗師的徒兒游雨蘭,大術士,你記得嗎?」

    「呵呵!記得記得,怎麼到這兒來了?有什麼事嗎?」阿泊羅微笑道。

    游雨蘭便將發現弦影人製造毒水晶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阿泊羅術士,阿泊羅臉帶憂色的道:「想不到在領主的嚴厲管轄下,竟還出現這些惡徒,游法師,你快帶我去他們藏匿水晶的地方,我要親手捉拿他們!」

    游雨蘭高興地道:「太好了,大術士請跟我們來。」

    雖然青木年的心還是放不下來,但又想到這位副領主如果發難的話,自己三人早橫屍當場了,看來只是自己多心而已。

    一行人走過狹谷底,鑽進那個隱蔽的洞口,通過地道來到開採黃水晶的洞穴中。

    阿泊羅一馬當先衝下去喝道:「下面的人全部停手!」

    青木年三人與其餘弦影人也緊隨著跑下洞穴裡,正幹著活的人全部聽話地住下手,慢慢的圍了上來。

    阿泊羅嚴厲地向那群人罵道:「你們這群白吃飯的傢伙!竟讓外人跟來發現了這裡都不知道,怎麼一點警惕都沒有,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天啊,青木年三人心裡「登登!」一跳,大叫不妥,這絕不是副領主應該說的對白啊,莫非……

    阿泊羅臉轉向游雨蘭,仍滿帶著笑意說道:「怎樣,我罵過他們了,你們也該欣喜了吧。」

    游雨蘭一剎那感到他的笑臉有種說不出的猙獰惡毒,不禁打了個寒顫道:「大術士,你的意思是?難道你……你……」

    青木年抽出佩劍憤慨道:「還用多說嗎,果然如我猜測的一樣,弦影人一向淡泊名利,哪來這麼多財物捐獻,除非這個人臉獸心的人刮來了許多不義之財,對不對,副領主!」

    阿泊羅「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就是這件事的主腦,這些黃水晶具有奇特的魔力,只要滴上我獨制的藍精靈就會冒一股輕煙,吸進去大腦就會產生興奮刺激的幻象,吸多了還會上癮,讓我不但賺上一大筆,而且吸入這種煙後還會陷入幻覺中,失去所有戰鬥力,這樣我不但能趕走霜翼風那老不死當上領主,還可以慢慢吞併天下,我們偉大優秀的弦影人不用再委屈在定風山這小地方了,哈哈哈——」

    「卑鄙!但你不會那麼容易得手的,我的同伴已去破壞你那個毒坊,自大狂妄是沒用的!」青木年不屑地說道。

    阿泊羅「哼」道:「其實在昨晚你們潛到我的牽夢館參觀,我們早已發現,便布下圈套讓你那幾位朋友去會見我的守護獸,據快報他們已經被捉住了。而你們呢?是我故意讓手下引你們過來的,這樣才能一網打盡嘛!嘻,嘻!」

    「可惡!」青木年不禁大怒,揮劍衝向阿泊羅,她料不到對方如此狡猾,由獵物變成了獵手,現在只有一拼了。

    阿泊羅機警的縮到後面去,弦影人與黃衣人趨上前擋住青木年的劍勢,在一片咒語念發聲響後,地面下、牆壁中爆出十多隻形態各異的石怪,向他們三人圍過來。

    古鋒發狠狂射,倒下的都是黃衣人,弦影人卻免疫似的毫不受影響,古鋒這才終於明白那一次得手,是因為正巧弦影人在唸咒中身影就會停頓不動,但已太遲了,石怪們前後列成密攏的兩排,夾擊壓迫而至!

    在青木年、古鋒不斷嘗試攻擊石怪時,游雨蘭念動了千里傳音咒……

    遠在數十里外呆坐在旅館中的白水來,突然聽到傳音球叫聲大作,便抱在耳邊用心聽著。

    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的,但仍能聽明白游雨蘭在說他們已身陷重圍中,叫白水來快去通知天靈宗師和生靈宗師來對付這些弦影人,然後就斷掉了,大概已遭到不測。

    白水來登時心急如焚,左右踱來步去不知該怎麼辦。

    按游雨蘭說法去做,等天靈宗師他們趕來,他們可能早骨寒肉凍了,自己去救吧,光之神還沒醒來,行嗎?

    彷徨中他想起了爸爸說過的話:「當你不知道該如何辦一件事時,拋開所有,按自己最想幹的方法去做吧,一定會有收穫的。」

    有爸爸的支持,白水來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要衝出旅館的時候,猛然記起光之神叮囑過,千萬不可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便認真思考了一下跑回旅館中。

    當他再次從旅館後門掠出去時,廚房裡有人咆哮大吼道:「哪個天殺的笨蛋?把我的白米倒在地上,偷走了我的米袋!」其他的人也紛紛議論著天下竟有如此奇怪的賊?

    這「笨賊」正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定風山,去做一件可能會隨時喪命的、危險萬分的蠢事,因為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把朋友們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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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獨闖虎穴

    香濃的荊子花羊奶茶已泡好,阿泊羅半臥在舒服寬敞的狼皮椅子上,深深地喝上了一口,幼滑、清幽、香甜的感覺立刻滲入肺腑,令人享受回味。

    這種南方獨有的荊子花茶干,在蒙哥拉斯一小撮就要兩塊金箔,阿泊羅只會在心情極佳的時候才享用它。

    現在,他的確感到非常愉快。

    曾被青木年他們跟蹤的弦影人,看著阿泊羅已緩緩喝乾了那杯羊奶茶,才輕步走向前道:「師父,那幾個天輝戰士竟能打敗波士克和達馬斯兩名高級術士,看來他們絕不是泛泛之輩,為什麼不殺了他們以除後患呢?」

    阿泊羅瞇起眼睛躺下來說道:「死,是必然的。前兩天幾個做試驗的人都掛掉了,可能是藥力調煉得過猛,現在正好拿他們試一下我的新藥,用完了他還不是跟死人一般。埃龍,到城裡把那三個人也帶過來吧。」

    埃龍低頭應道:「是的,師父。」

    阿泊羅又叫道:「等等,聽會報說他們好像一共有七個人,現在還有一個呢?」

    埃龍「呵呵」笑道:「我已派人查過,剩下那名還待在旅館裡,是一個不會武藝的廢物,大概只是一個普通的隨從。」

    阿泊羅閉起雙眼似乎舒服得快睡著,卻忽然冒出一句令人寒慄的話:「你知道嗎?現在只有他知道那些夥伴去了哪裡?但我們應該讓他永遠都說不出去!」

    「是,我會派人做乾淨一點!」埃龍應聲迅速退下。

    只要是死人,就永遠不會再說出任何秘密!

    「滴、滴、滴」潮濕黑暗的密室迴響著水滴撞擊地面的聲音,飛燕悠悠醒過來,頭腦的刺痛令她記起最後被人擊暈的回憶。

    雙手雙腳被捆住的她拚命掙扎了幾下,旁邊響起豪烏巴和大石頭急切的問候:「飛燕,你醒啦?」

    飛燕高興地道:「咦?你們都沒事嗎?」

    豪烏巴苦笑道:「還說沒事,我們被綁得像市場準備賣的螃蟹一樣,想轉個身都不行。」

    大石頭接道:「這些不知道是什麼鬼繩子,我試了很多次,都撐不開它。」

    飛燕卻「嘻嘻」笑道:「難不成他們真想把我們拿去賣,那大石頭,以你的塊頭秤起來可以賣個高價呢!」

    大石頭氣道:「你這傢伙,看我若能騰出手來的話,不把你揍扁!」

    豪烏巴道:「好啦!別鬧了,省口氣想辦法怎樣逃跑吧!」

    飛燕笑道:「別緊張,我有方法離開這裡。」

    大石頭譏笑道:「哈?我們這個樣子,難道變成蟲子鑽出去啊!」

    飛燕不理他,口中自言自語的唸唸有詞:「難布拉多!裡科——其瓦卡阿莫……」

    豪烏巴與大石頭的雙眼已基本適應室內的光線,模糊看到飛燕面前出現了一團灰色的物體,驚奇得大張嘴巴。

    當這團東西逐漸顯出小猴子模樣時,豪烏巴馬上驚奇地叫道:「小猴子?原來你也是幻影術士?」

    小猴子完全現形後,「波波!波波!」高興地圍著飛燕跳。

    大石頭哇哇叫道:「這傢伙一直將我們蒙在鼓裡呢!」

    如果飛燕是女兒身的事讓他們知道了,可能會氣得去投河!

    繩索已被小猴子扯斷之後,飛燕揉揉雙手微笑道:

    「喂,誰蒙過你啦!我從未說過我是什麼,也沒有說過我不是什麼!」

    大石頭一下為之語塞,小猴子跑去幫豪烏巴扯開繩子,飛燕也為大石頭解著繩頭,一邊說道:「好啦!算我不對,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其實大石頭只是嘴巴硬,飛燕再次解救了他們,他心中感激都來不及呢。

    他不吭聲走到鐵欄柵前,捉住兩根鐵條「呵——」一聲,「啪啦!」固定柵欄的架子散開了,兩條鐵桿被彎成一個大圓門。

    三人便從這大口鑽出去,小猴子「波!波!」跟在後面跑。

    豪烏巴忍不住問道:「飛燕!你們那種咒術真玄啊,竟能憑空造出你們的守護獸。」

    「其實,守護獸不是造出來的,是傳送過來的。」

    「傳送?」豪烏巴大奇道。

    飛燕道:「對,像小猴子這種異類石怪,如果老跟著我到處跑,不嚇壞人就怪了,所以沒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會把它藏起來,要用就使出傳送咒語將它喚出,但這種傳送術只能用在與我們心靈相通的守護獸身上而已。」

    說談中,他們已來到一條狹窄的地道中,裡面也是空無一人。

    沿地道走至盡頭,發現一條向上攀爬的長梯,從上面傳來嬉鬧的人聲。

    當飛燕他們三人突然冒出地面的時候,那屋內的幾名黃衣人被嚇呆了竟忘記逃跑,豪烏巴、大石頭輕鬆地賞給他們每人一拳,將他們砸暈捆作一團。

    飛燕環看這個只有一丁點大的簡陋房子,從窗門望出去的景況像是一些陳舊的土礫石牆,絕不是飛雲幫那座「毒窯」的地方,定是他們被打暈以後藏到這裡來了,不禁暗歎這些惡棍真是狡兔三窟,擁有不同的窩點,怪不得當地官員捉不到他們。

    豪烏巴道:「他們用沉過藥物的牛筋繩綁住我們,顯然想不到我們還能逃脫,才會派這些三腳貓看守這裡,我們下一步該怎辦呢?」看來飛燕顯現出的能力,已在豪烏巴心中有了一定的份量,行事前不自覺地先問飛燕的意見。

    飛燕沉思一下說道:「我們這次失手被擒,想來他們肯定是早有準備,不然不會如此輕鬆將我們擒住,如果我猜得不錯,青將軍他們現在也凶多吉少了,對手相當狡猾厲害呢!」

    豪烏巴道:「嗯,單是在魚池石室中打敗我跟大石頭的那個神秘的傢伙,已比我們強上數倍,我在一瞬間被他打中十多拳才倒下的!」

    大石頭也心有餘悸的嚷道:「是啊!我起碼挨了百多下呢!現在全身的骨頭還在痛!不知道那人是妖是怪?」

    飛燕歎了口氣道:「這樣看來,只有我們三個人絕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樣吧,現在我們已找到他們主要的窩點,豪大哥你們兩個快去找這裡的軍官幫忙掃清這裡的飛雲幫,削弱對方的勢力,我呢?去請能對付強敵的幫手,你們完成事情後就馬上到定風山找我吧!」

    說完,她便帶著小猴子飛跑出去。

    看著她離開,豪烏巴與大石頭感到這小傢伙年紀不大,做事卻老練機靈,本領還不少,真不知道白水來那傻小子是如何認識到這等人物的。

    此時的白水來呢?他正呆站在弦影人村落的半山腰處,用心沉思中。

    在這不久前,他從蒙哥拉斯一口氣跑到弦影人的村口,傻呼呼地直往裡面衝,被那些弦影守衛惡狠狠地趕了出來。

    弦影村坐落的這片寬大山地平台只有一條狹長的山路通道,一面是懸崖,一面是接連頂峰的峭壁,只要有任何人在路口出現,高坐哨塔的守衛馬上就能發現,但這卻是唯一能上去的路。

    該怎麼辦呢?白水來看著山頂好一陣子,終於想到若爬上頂峰從另一面爬下去,不就可以了嗎!

    如果有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笑他是笨蛋、蠢豬、瘋子,雖然這裡離頂峰不算遠,但長年風蝕令山峰四壁光滑陡峭,即使上得去另一面,卻刮著狂嘯的北風,隨時將他掀翻,從另一面滑落更是不可思議。

    但他的原則是有了想法就開始行動,馬上向山壁衝過去,沉氣一提躍高,觸碰山壁的時候,他才發現竟找不到能藉力的落腳處,只好退回去。一連換了幾處起躍,在光滑的石壁前也只能是同樣的結果,只好苦惱地坐在地上冥思呆想。

    不過白水來的人生字典裡是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正想再去努力,突然看到一隻山貓在樹叢中竄出來,飛快地爬上了一棵筆直的針松樹,迅速消失在密葉中。

    白水來怔住了,思考起來:「這棵樹不是比那座山更直嗎?那隻貓是怎樣爬上去的呢?」他抓頭摸鼻了好一會,才想到:「噢!對了,它是用腳上的爪子鉤住樹幹。好!我也可以啊!」

    他定了定神,重新吸氣運勁,當異能在全身暢流的時候,猛向山壁衝去。「呼——」身形在幾次起伏中躍上了數十尺高度,當他看到再沒有支點時,便狠勁曲指成爪拍到石壁上,「噗!」一聲,竟真的讓他插進去了,他不作多餘遐想,藉力繼續向上飛躍,上方不遠處發現了另一個落腳點,輕觸再次飛高。

    當無處可踏時,又以手摜入石壁中藉力,如此循環數次起伏,他終於攀上了峰頂。

    爬上這個方圓只有十多尺的頂峰,一陣猛烈的寒風馬上將他那份喜悅的心情刮去無蹤,人也差點站不穩摔回山壁下,嚇得他馬上趴倒。

    好不容易匍伏到山峰另一面向下望去,看到了下方一排排碗盤大小的弦影人房子,下去的時候只要有分毫之差,定會摔個散架,白水來心中不禁有點發毛,但想起游雨蘭、青木年他們正處於水深火熱中,又咬緊牙轉身向下滑去。

    他不斷拍出手爪釘入石壁內,以減慢下落的趨勢,幾次強風逼得他屏息不動,死死貼著冰冷的石壁,彷彿過了幾個年月之後,終於安全落到一幢石屋後方時,他覺得兩腳發軟,索性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抬起雙手發現指尖已滲出了絲絲鮮血。

    村口的弦影人守衛仍緊盯前方,村子挨著的這一面峭壁,對他們來說是個不用多看多顧慮的天然屏障,絕不相信有人能從上面下來。

    或是白水來的運氣,或是弦影人的習慣,或是空氣太冷了,這村落的道路並沒有行人走動,白水來的出現竟無人知曉。

    白水來在房屋之間穿梭著,他集中精神貫注在耳朵裡,認真細聽屋內四周的聲響,以搜索游雨蘭他們的蹤跡。

    這是光之神教導過他的技能,在黑夜的草地上,他已練得能分辨出幾十步外的蟲子是在吃東西還是在打架。

    現在他聽到有小孩子的叫聲,各類男女老少的談話聲,還有一些奇怪的男女混合喘息聲,就是沒有熟悉的朋友之音。

    他堅持著走過二十來間房子時,突然聽到有把男聲說道:「我們這麼走出來,不怕那幾個人逃走嗎?」

    另一把尖長的男聲說道:「笨,下面有鐵銅護衛守著,蒼蠅都飛不出跑不進,擔心個鳥,況且我們只是去拿點酒喝喝而已,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嘻哈笑著走向某處。

    白水來辨出這是從前面第二幢暗紅的房裡傳來的,難道游雨蘭他們就關在裡面?他貼著牆挨到那房子旁邊,看見兩人從房子走向前方的另一間石房。

    待他們進去沒影了,白水來才轉出來輕推大門鑽入屋內。

    並不大的房內一目瞭然,只有幾張桌椅櫃檯,連內房都沒有,更別說有關人的牢房了。白水來認真地在裡面轉了一圈,仍找不出什麼端倪,正想離去,卻聽到有人推門,嚇得他閃到一旁的櫃子後面去。

    原來還是剛才那二人,他們手中提著酒瓶酒杯,走到房中心時,其中一名走到左方的桌子旁邊,用腳踩了一下某塊地磚,「轟——隆——」響起沉悶的機關聲,中央的一塊大理石板陷入地面,露出一個地道口。

    兩人便從這入口向下走去,聽腳步聲停下了,那大理石又「轟——隆——」向上升起。

    白水來忙閃電般俯身撲向那地道,在關閉的一瞬間衝了進去。

    這傻瓜忘了下面是樓梯,衝入裡面後卻是打著翻滾摔下去。那兩人發現突然而來一件「物體」,嚇得連酒瓶杯子都扔掉了。看清這「物體」是人以後,他們話不多說,立即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白水來彈起來看到他們嘴巴嘰哩咕嚕的動著,想起前天半山一戰中,那些弦影人能用口叫一些厲害的怪物,急忙取出已準備好的碎石向兩人彈去。

    眼看地下已露出兩個石怪的腦袋,但兩顆石子呼嘯著打入兩人的咽喉處,同時「噗!」一聲,帶著血線從他們頸項背骨透射而出,兩名弦影人按住脖子掙扎地張合著嘴巴,卻冒不出半個字兒。

    鮮血從指縫湧現,兩人軟倒下地,抽搐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兩個石怪也因此而夭折,留下兩個圓圓的光頭。

    白水來鬆了口氣,向大牢深處走去。

    在飄忽螢螢的火光中,他看到大牢通道中央有一個架子,上面放著一個古怪的半圓鐵球。

    只顧眼望前方的白水來不知道自己踏中了一塊描有標記的石板,然後那架子兩旁猛然「咚!」打開四扇門。

    「咯!咯!咯……」四個同一模樣的鐵人從裡面走出來,細看之下,會發現走在前面的兩個裝有金色的手臂,後方的兩個卻是裝著金腿。

    它們擋住了去路,白水來猛吸一口大氣衝到鐵人面前,正要出拳,卻見那架子上的鐵球「吱、咯」的轉了半圈,現出另一面的模樣。

    這是一張少女的臉孔,無論是鼻子、嘴巴、膚色都造得精細逼真,特別是那對大眼還能一眨一眨的。

    白水來好奇心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少女臉孔下方有兩根小金屬棒,頗有節奏地敲擊著架子,「叮咚,叮咚……」煞是動聽。

    少女臉孔上的大眼突然眼珠轉向右方,又轉向左,再轉了一圈,白水來竟不知不覺地雙眼跟著轉動起來,意識也有點迷糊。

    「咚!」站在前列的金臂鐵人一拳擂中白水來左頰,後方的金腿鐵人猛地一伸金腳,將他踢得飛起來摔出七八尺遠。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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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鐵陣銅人

    白水來痛苦地蜷曲在地上,若不是有異能護體,剛才那一腳大概要貫穿他的肚子了。

    白水來盤坐起來調氣吐納了好一陣子,痛楚逐漸被異能驅除,力量再次注滿全身。他緩緩走向鐵人,經過教訓,這次他不敢再望少女臉孔。

    當靠近鐵人的時候,左方的金臂揮向面門,右方的金臂卻直擊他的腰眼。白水來迅速分格兩隻鐵拳,對方的手臂受阻立即縮回去,另兩隻金臂又分攻他的左肋、右額。

    擋開這兩處攻擊,縮回去的金臂竟又打向他的面門、右腰。白水來覺得它們好像有規律似的,待一阻擋,另兩隻金臂果真還是打他的左肋、右額。他總算明白這兩個金臂鐵人加起來只會攻擊四處。

    剛想通這件事,駭然看到一隻金腿快貼上肚子了,嚇得他收腹右旋身閃開這一腳,卻感到右邊大腿被硬物猛力擊中,頓時半跪下地,估計是另一隻金腿鐵人出腳的。

    不等他有任何思索,本攻向他左肋的金拳變成迎面捶過來,白水來用左拳擊開這隻金拳時,後腦已被右方的金臂敲到了,它這一拳原是打他右腰的。

    腦袋吃痛,白水來順勢向左後方滾去退開,鐵人們也並不追擊,停在原地輕蔑似的望著白水來。

    白水來抱住大概已腫起來的後腦勺,再次屈在地上,他想不到鐵人的攻擊雖然簡單,但若自己所處的方位不同,他們進攻的地方也相對變更了,這種不變應萬變的招式,他總算感受到了。

    令白水來最不明白的是,兩個金腿鐵人何時走上前,何時出腳,自己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呢?

    「叮咚!叮咚!」清脆的敲擊聲給予了白水來答案,這動聽的聲音,竟將耳朵也「催眠」了!

    白水來動了一陣子粗腦筋,撕出兩條細麻布塞進耳朵裡,敲擊聲果然靜下來了,此方法並不算好,因為對方攻擊風聲也會同樣聽不到。這一點白水來可沒有算進去,他已經又步向鐵人。

    一切聲音像停住,他的心變得清澈寧靜,或許他這次又做對了。

    有時候,對付難題,用的方法剛開始不一定是對,但最重要就是敢於嘗試,那樣正確的路才會讓你摸索出來!

    與鐵人開始搏鬥的時候,他記住金臂進攻的方位,輕鬆擋開後,專心的看著金腳出擊的位置。

    當一人用心去做一件事時,事情再難也似乎會變得簡單了。

    這道理白水來是想不出的,但他卻做到了,對鐵人進攻的去勢、時間、間隙瞭如指掌以後,躲閃也自如起來,因為全心全意地對付鐵人,少女臉孔上的眼珠滾動已對他失去了效用。

    右方金臂鐵人打到白水來右額前方少許時,他預知的雙手擒住金臂,提起右腳撐住鐵人腰間,然後藉力全身向右轉了一圈。

    「喀啦!」一聲,金臂竟被扭斷了。

    這一式正是白日無極裡的第九式,平常的用途是旋身摔打麵團令麵條更具韌性,扭打麵團的技藝,此刻在異能的催動下,一瞬間變成極大威力的擒拿技。

    他用取得的金臂掃開踢向右膝的金腳,又飛快提起左手捉住打他面門的金臂,縱身躲過快要觸及左腳踝的金腿攻擊,並順勢右腳飛踢。「喀啦!」剛才捉住的金臂從手肘處斷裂掉了。

    一剎那完成數個連貫的動作,全身投入的白水來覺得只是舉手投足般容易而已。

    現在他掌握到鐵人的弱點就在關節部位,瞄準對方出手的空隙,他使出扯、拉、撞、扭,接連卸下了四隻金手腳,只剩下曾在他肚子上留下腳印的那隻金腿鐵人是完整的。

    當這鐵人仍不知死活的高舉金腿時,白水來一下抱住它的腳,沉氣大喝一聲,將它整個掄起猛掃一圈。

    「啪!咚!當!隆!匡——」

    金屬碰擊聲大響,三個「殘廢」鐵人被撞到一角去散開,白水來最後狠勁把鐵人扔到「少女臉孔」那鐵架上。

    「轟——匡!叮……」金屬人連帶那架子扭作一團的摜向左面石壁上,各種金屬碎塊四散灑了一地。

    白水來拍拍雙手深深吁了口氣繼續往前走,不遠處已看到一扇緊閉的鐵門。

    鐵門並未上鎖,看來是因為弦影人對他們的鐵護衛很有信心的緣故吧。推開大門,裡面是一個陰暗的大穴室,充滿了腐敗的氣味。

    白水來快步進去叫道:「游雨蘭——青將軍——」

    兩邊突然不斷響起哀嚎吼叫:「給我!帶我去吧!」、「水晶!水晶!」、「給我煙……」、「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啦!」並響起鐵柵欄被搖動的「吱咯」

    聲。

    白水來著實嚇得跳起來,寒毛都豎起了,不知道這些是人是鬼。

    透過背後滲入的微弱火光,看清兩邊分列鐵欄圍住的牢房,數十人排靠在欄柵處向白水來招著手。

    雖然他們確實是人,面容形狀卻比鬼更可怕,一個個只剩皮包骨的模樣,口水鼻涕隨面流淌,又雙目發赤甚是恐怖。

    白水來用力定了定神,嚥了下口水,再次高呼:「青將軍——游雨蘭——」

    「我們在這裡啊——」遠處響起青木年嬌脆的叫聲。

    白水來高興地奔到那個牢房前面,急切問道:「你們沒事吧?」

    從柵欄空縫,可以依稀看到青木年和游雨蘭被綁住手腳,半躺在地上,卻見不著古鋒的蹤影。

    看到白水來的米袋麻衣套裝,青木年秀目大睜,激動地喊道:「神之使者!原來是你,怎麼會是你呢?」

    她的話提醒了白水來要扮演神之使者啊!他忙沉下聲音問道:「青將軍,怎麼不見古大……古鋒呢?這位游法師受傷了嗎?」看到游雨蘭閉住雙目昏睡的樣子,白水來不禁焦急地叫著。

    青木年道:「游法師她一直在嘗試以千里傳心術告訴城內法師們,不過這裡有禁咒魔力場,試了很多次都傳不出去,她只是太累睡著了。但古鋒被他們捉去做一些惡毒的試驗,現在生死未明啊!」

    他們的談話聲令游雨蘭醒轉過來,看到立在牢房門前的人,便驚訝興奮地問道:「咦?是白水來嗎?你怎會來到這裡了?」

    青木年糾正說:「游法師,你眼花了,這位是以前曾幫助過我的神之使者,並不是白水來。」接著她又自言道:「開始我也曾以為他是……」

    游雨蘭奇道:「神之使者?但明明是……」

    「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吧!」白水來怕她們猜對了故意打斷道,並吸氣吐勁把這牢門用力一拉,「喀啦」,鎖住大牢的鐵鏈鬆脆的斷掉。

    白水來進去為她們解開麻繩,兩人搓揉著發麻的手腳,正準備跟這位神之使者離開,突然聽到外面「轟——隆——」機關滾動聲,然後立即聽到古鋒虛弱地叫道: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緊接的是拳腳加在他身上的聲音。

    三人都明白是弦影人帶古鋒回來了,忙凝神屏氣慢慢走出牢房,輕步走向大牢的通道。救出古鋒!現在是三人的共識,行動便有了默契。

    大理石落下後,在一名手持火把的弦影人帶路下,兩名弦影人拖著疲軟的古鋒走下梯級。

    落到室內地板時,拿火把的弦影人「咦——」驚呼起來。

    白水來猛然想到剛才擺平的兩名弦影人守衛正大字型躺在地上呢,大叫不妙,急忙掠向那三人。

    看到被殺的同伴,三名弦影人迅速放下古鋒和火把,雙手一合大唸咒語。

    離他們仍有二十多步之遙,看來是趕不上的了,白水來踏到地上的鐵人殘骸,便順手操起一塊發力扔過去。

    拚命之力令這塊硬鐵閃電般釘入拿火把的弦影人前胸,他大聲慘叫仰倒在地,嚇得另兩名弦影人一陣慌亂,以為敵人近在咫尺,忙轉身逃走。

    白水來奮力狂奔,離弦影人還有五六步時,他情急的打出一拳。

    應該不可能有效的攻擊,竟真的將落後的弦影人打得撞在牆上滾下了階梯,像空氣中有個無形的拳頭幫他似的。

    這一拳也只是白水來發狠亂使的,因為半山腰一戰中,他曾奇跡般的將游雨蘭吸過來,現在便企望再來一次奇跡吧,結果實現了。

    可惜跑得快的那名弦影人已鑽到上面去大喊大叫。

    青木年追上前道:「神之使者!牢房裡邊有另一個出口,我們快離開這裡,以後再跟他們算帳吧!」

    白水來「噢!」收住腳步,扶起昏迷中的古鋒,向青木年指引的地方走去。

    原來在這地下室右方還有一扇暗門,青木年邊打開它邊道:「我們就是從這裡被弦影人帶回來的。」

    青木年撿起地上未熄滅的火把,帶著白水來、游雨蘭跑進通道內。

    這地道坑坑窪窪並向下傾斜,甚是難行,大概是弦影人開鑿不久的通道。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另一條平坦的鋪上了石板的地道時,已看到拐角處反射著外界的亮光。

    三人興奮地快步拐過這個彎,卻不知道又踏中了一個印有標誌的地板,「咚!咚……」前方兩側打開六扇門,走出六個青銅製成的人偶。

    眼看出口就在幾十步之外,六個銅人卻分成兩排擋住這條狹窄通道。

    白水來放開古鋒道:「讓我來吧,我知道它們的弱點。」青木年便扶古鋒躺下,游雨蘭為他讀著回復術。

    兩排銅人緩步走過來,白水來凝聚起異能迎上前。

    「啪!啪!啪……」白水來與兩名銅人交過幾式,立感這些銅人與先前的大有不同,它們竟會變換角度出招攻擊白水來各處。

    白水來躲過兩拳,看準機會捉住右方銅人的手臂,馬上使出第九式——扭打麵團!殊不知他只是自己轉了一圈,竟扭不動它的手臂,它的堅硬竟比那些鐵人強悍了許多,想不到弦影人將更厲害的守衛安放在此地。

    白水來吃驚之下閃開左上方攻來的銅拳,拔地而起飛踢這隻銅臂的手肘部位。

    「匡!」那銅人只是搖晃了一下,依然毫髮未損,繼續緩步踏前攻過來。

    白水來大喝一聲,猛的一拳擊在左方銅人胸腹處,這次見效了,那銅人向後仰倒,豈料在它後面的銅人伸手頂住了它,其他在後的銅人也紛紛提手扶著前面的同伴。

    這下它們排成隊列相互扶持,真如銅牆鐵壁地壓過來。

    對著這群毫無破綻的銅人,白水來實在對它們束手無策,被逼得節節後退。

    後方的青木年突然叫道:「它們來啦!」

    白水來望去,原來兩隻飛石怪已追上來正與青木年糾纏著。

    兩手空空的青木年已身中數拳,根本對付不了石怪,白水來跑過去雙手捉住一隻石怪的腳,拖著它撞向石壁。

    「咚!」飛石怪兩翼碎開,他再朝石怪頭胸補上一拳一腳,飛石怪便碎成數塊,回歸大地了。

    拿起兩塊大碎石,白水來運勁擲到另一隻飛石怪的身上,「轟!」那只石怪亦碎下落地。

    經過前面的惡戰,這些石怪只是小菜一碟,但青木年見他兩三下解決了它們,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水來回望那一堆難辦的銅人,卻嚇呆了。游雨蘭未復原便為古鋒治療,竟使得自己耗神過量暈倒,銅人的大腳馬上就要踐踏到她的嬌軀。

    白水來大叫,「不——」飛躍過去,青木年亦大驚跑去幫忙。

    跑去拉開游雨蘭是不可能了,白水來狂怒之下一拳揮向那個銅人,強大的異能從右臂湧出,化成淺藍氣團閃電般擊中銅人腦袋。

    「砰!」那銅人的大頭立刻扭到一邊去,巨大的勁力竟將後面兩個銅人一起推倒了,游雨蘭才得以虎口脫險。

    青木年急忙上前將游雨蘭和古鋒往後拉,雖然剛才白水來的攻擊招式實在奇異驚人,但對神之使者之能,她是不容置疑的,反倒白水來自己呆望著右手,難以相信那一拳是自己發出來的。

    白日無極的吐式!

    白水來馬上醒悟起這就是光之神與他談過的,經過多次修煉都無法突破和運用的招式!想不到在這情危氣急下使出來了,這奇跡的出現是否能幫他們逃脫垂危的命運?

    白水來一咬牙,決定全力一拼!

第二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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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飛]天蛋 第三集 喋血定風[全文完]

第一章反擊

    定風躺在地上的銅人相繼爬了起來,右邊那一排仍舊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

    白水來笑了笑:「呵!哈!嘿!」興奮地揮拳,滿以為能量團會連珠射出,卻只是揚起一些無形疾風而已。

    青木年見神使者手舞足蹈,不知道又要使什麼厲害的招式,不禁神往地瞧著,豈知白水來緊張得手心冒汗也打不出個鳥來。

    突然,那名被打癟腦袋的銅人,舉起左手,轉身往緊跟其後的銅人頭上就是一拳!緊接著右拳提起,向旁邊帶頭的那個銅人身上打去,然後雙手亂打亂揮,像瘋了一樣。

    挨了打的銅人可是「有仇必報」,與那名「瘋」銅人扭打起來,後面的銅人被阻擋住不能前進,看得白水來莫名其妙。

    聰慧的青木年高興地叫道:「神使者,那位銅人可能被你打壞了腦袋,現在發瘋啦!」

    「噢——」

    白水來長歎一聲,青木年的話使他終於想到,這些銅人的弱點或許就在頭上,趁著對方混亂之際,他決定認真地再試一次。

    閉起眼簾,心神意識貫注於雙臂,吸吐過數次氣息,異能已集結到掌內。白水來猛地睜眼,右拳率先衝出,「呼!」一團藍氣果然隨之飛射而出。

    「砰!」打在右排的銅人左肩上,藍氣團雖比盛怒時擊出的小了一半,但也將銅人打得側身倒入後面的銅人懷內。

    白水來狂喜不已,左手再揮出,因不專心,飛出來的氣團只有鳥蛋大小,飛了幾步,便軟軟地落到了地下。

    白水來知錯地抓抓腦袋,忙收斂起喜悅之心,再次專心運轉內勁儲蓄能量於手中。

    「瘋」銅人終於被打得「嚥氣」躺在地下,銅人們踏著它的「屍體」繼續進前攻過來。白水來直感到手臂已聚得爆滿,然後看準前方銅人的嘴臉,「呵——」長呼一聲,雙掌一起推出。

    「胡!」有如飯盤大小的藍光團脫手激射,「轟!」

    準確地打在銅人臉上炸開,它的口臉嘴鼻立即凹了進去。

    當這名銅人摔倒再站起來的時候,果真又發狂了。

    在它與其他銅人糾纏時,白水來「嘿!」又以藍光團擊倒一名銅人。

    看著這位神使者每發一掌蕩起麻布衣角的氣勢,看著他雙目凝視前方的認真姿態,看著他將那些神氣的銅人在頃刻間擊倒的神技,青木年覺得有點癡迷陶醉了,自出娘胎以來,她實未見過如此了得的英雄。

    當全部銅人都躺下時,白水來已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但後方的通道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喊叫聲,迫使他強打精神,與青木年兩人分別背起古鋒、游雨蘭,向出口跑去。

    沿著外面的小路拚命逃,穿進一段稠密的灌木林後,竟轉到弦影村前方的那段山路旁,白水來一眼認出那只山貓爬過的高山松樹,心裡歎息道:「若早知道這裡有路通往那大牢洞,就不用那麼辛苦爬山了!」

    他卻不知道,因為經過爬山之險,他控制異能的能力又進了一大步,進步往往來源於經歷,而不是單單只靠學習!

    走過了連貫兩山的小平地後,那些窮追在後的弦影人不知為何沒有再跟來,但兩人的腳步一點也不敢放鬆,拚命向山下衝去。

    直跑到山腳下的密林,兩人才脫力地摔倒在草地上,累得差點沒咽過氣。

    游雨蘭幽幽地醒來,樹葉透露著點滴的陽光,使她輕輕瞇眼幽幽地道:「這是哪裡啊?」

    青木年心情十分愉快,卻只能斷斷續續地表達:「游……游法師,我們……已……已逃出來了!」

    游雨蘭聽到了驚喜無比,來了精神地坐起來環望四周,開心的道:「是真的耶!」

    白水來在旁一邊擦汗一邊喘著氣,說道:「真的……真的想不到,我背著的古大……大……古鋒看起來那麼瘦,卻像牛一樣重……」他差點把「古大哥」三個字蹦了出口,幸好他常冥記光之神的話才馬上改過。

    游雨蘭看了看白水來和他身旁的古鋒,「噗哧」一聲嫣然笑道:「我說這位神使者大人啊,你看看古鋒的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白水來認真地望了一眼,只見古鋒雙腳銬著的鐵鏈,原來繫著一個用作束縛囚犯行動的、足有人頭般大的鐵球,這一路來因為情況緊急竟沒有發現,白白拖著這個球滿山跑。

    青木年看到他那苦惱的眼神,「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起來,眼淚幾乎都要掉出。雖然此刻仍未完全安度危險,但自己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從來沒試過如此開懷地大笑了,或許是因為死裡逃生的喜悅,抑或是這麼多年她一直很壓抑,現在終於有了發洩機會。

    游雨蘭掩嘴笑了幾下,問道:「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那些銅人呢?弦影人沒有追來嗎?」

    幾個問題將青木年拉回了現實,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嗯,對了!我們快離開再慢慢說吧!弦影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跟上來呢!」

    三人拍拍身上的泥灰,白水來又背起古鋒便向蒙哥拉斯走去。

    當然,那個笨重的鐵球已將它留在密林裡了。

    「砰!嘩啦——」盛奶茶用的瓷瓶子被阿泊羅猛地拍落地下,摔個粉碎,他氣極怒吼道:「什麼?鐵人陣與銅人陣都被破壞了,對方只是一個人?放屁!這怎麼可能!」

    在地下室逃出來的那名弦影人顫抖的說:「是……是的,他一出手便將哥羅、斯路風擊斃了,不知他是神是鬼……」

    他身旁一名皮膚晰白的弦影人補充道:「對方的確非常厲害,看守的兩人被射穿咽喉致死的,經我細查,竟是同一時間中擊,完全看不出是用什麼兵刃,傷口只是一個小指般的血洞。「而且我們精心製造的鐵人陣被他砸個支離破碎,連純銅煉製的銅護衛,全都是被強力擊碎頭部裡面的入魂水晶,失控而敗,擁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令我們不敢貿然追上去,只好馬上回來向師父您匯報!」

    這位年輕的弦影人叫卡拉奇,是阿泊羅的第一大徒弟,跟著他身旁已十數年,做事認真冷靜、閱歷豐富。

    阿泊羅聽罷無言,按住怒氣坐了下來,淡淡地道:「看來是我們低估了對方的斤兩。」

    「咚!」房門被急促地打開衝進一人,阿泊羅怒喝道:「誰!敢亂闖我房!」

    原來是令他備感得意的另一名愛徒——埃龍,埃龍一臉焦急衝近,半跪下說道:「師父!城裡的三個天輝人逃走了!」

    對這另一次的打擊,阿泊羅出奇地鎮定,說道:「連我們這裡嚴密的守衛也能帶著三人全身逃去,那邊的窩囊貨色更不用說了!大家不要驚慌,專心準備好對付他們的反攻吧。」

    他指指埃龍,示意他留下,再對其他人揚揚手。

    眾人離開後,他向埃龍說:「對手很強啊,我也得將守護獸傳送回來,你快去按這個打造幾十個……」他在皮紙上畫了一份製圖交給埃龍,最後叮囑:「千萬不要讓老頭子那邊的人知道,懂嗎?」

    埃龍默然,用力點點頭也退了出去。

    騎快馬的話,一頓飯的時間就能回到蒙哥拉斯城下,但對於疲憊不堪而且只用雙腿行走的人來說,卻是天涯般的遙遠。

    走得實在挨不住了,游雨蘭和青木年靠著路旁的大石歇息,白水來卻毫無倦意地背住古鋒向她們問道:「咦?你們好像很累了?」

    青木年奇道:「神使者,你怎麼好像越走越有精神?」

    白水來懵懵懂懂地抓抓頭,道:「我也不知道啊!」

    其實這是因為他與銅人相鬥時,一下子能量消耗過大導致體力透支,才會在山腳下出現疲累之狀,現在已逐漸恢復過來,讓他又重新充滿了動力。

    他想了想接著道:「青將軍,游法師,我們這樣走太慢了,這樣吧!或者我跑快一點先將古鋒帶回城,然後再跑回來背你們走,好嗎?」

    本來白水來的問題是很笨的,他先趕回城再帶馬匹來接她們就可以的了,可是兩位少女豆蔻年華,馬上想到這是男女親密之事,立即羞紅滿臉,既忘了深想一層,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青木年更是矛盾的口中喃喃說道:「不……不好的。」心中卻有那麼一絲盼望,能讓神使者背著自己走盡天涯海角。

    幸好尷尬的局面被遠處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從飛揚到半空的塵土,可看出來者數量至少有數百!

    遠遠的人群馬影剛顯現,白水來已高興地叫道:「是豪大哥、大石頭他們!」但青木年、游雨蘭只看到灰茫茫的模糊一團。

    待他們靠近了,才看清「神使者」的話一點沒錯,不禁深深驚歎他的雙眼實非凡目。

    離他們三人尚有數十馬步時,為首的那名將領高呼:「停!全軍停步!」

    在他身旁的豪烏巴、大石頭快步飛奔而出,喜出望外地跑向夥伴叫道:「青將軍!游法師!」看到白水來,他們同時驚奇地叫道:「神使者?」

    青木年道:「是的,全靠神使者我們才得救!」

    豪烏巴道:「噢?我還以為是飛燕救你們的呢!古鋒他怎麼了?」此時古鋒仍軟軟伏在白水來背上昏迷不醒。

    游雨蘭急道:「豪大哥,他中了弦影人極強的煙毒,我的魔咒也無法馬上解毒,所以對他施了昏睡咒,不然他會痛苦不堪,我們得快送他回城裡治療。」

    這時,那名將領亦下馬步前,向游雨蘭深深施下一禮說道:「游法師,我讓騎兵們送你們回去吧!」

    青木年打量了他一下,只見他國字臉,大鼻寬嘴,眼神堅定自信,頭上戴著鑲有綠寶石的將軍頭盔,便向游雨蘭問道:「這位綠石將軍是……」

    「這位就是蒙哥拉斯的主治官葛達明綠石將軍。」然後她向葛達明介紹道:「葛將軍,這一位就是從阿卡都麗來的青木年綠石將軍。」

    葛達明向青木年敬上軍禮道:「青將軍殲滅色頭巾事跡,早已傳到我們這個邊城,想不到竟是一年紀輕輕的女戰士,而我卻連當地惡黨幫派的壞事都解決不了,真令我這個當地的主治官汗顏慚愧啊!」

    青木年正容道:「不,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們的對手太強了。」她環望了一下列隊排好約有上千眾的騎馬隊,不禁問道:「難道葛將軍你這是想攻打定風山?」

    葛達明充滿自信的道:「是的,我查過弦影人總人口只在六七百左右,除去老弱婦孺,能作戰的不過四五百人,我這裡有九百鐵騎兵還不夠對付他們嗎?」

    青木年的心直往下沉,看來這主治官並沒有什麼實戰經驗。

    她凝重地說道:「葛將軍,我有三點不得不說!「第一,弦影人我們已經較量過幾次,他們的智慧與作戰能力相當強大,不是一般戰士可比擬的,即使再多一倍兵力,也未必能在他們的地頭將其擊敗;「第二,定風山崎嶇狹窄,絕不適合騎兵作戰;「第三,我的異人戰士古鋒發現了他們的弱點,所以,我覺得還是先一起回城商議一個更完善的作戰計畫,再行動吧!」

    葛達明面現難色說道:「這……」青木年的說話句句有理,他也聽得明白,但鐵騎兵們剛出門就要趕回去,實在令他太沒面子,不好下台。

    游雨蘭察言觀色,接道:「葛將軍,我以光之神的名義起誓,青將軍所說的一切千真萬確。」

    「既然連游法師也這麼肯定,我們便先撤吧!」葛達明馬上順階而下說道,然後走去向騎兵們解釋。

    一會兒,青木年等人坐上葛達明空出的戰馬,與一眾鐵騎飛馳回城。

    時值夜深,萬家燈火已熄滅,蒙哥拉斯城堡內卻仍燈光火亮,人來人往,他們大多是城內有名的工匠,正在趕造一批速度極快的強弩,這是主治官的加急批示。

    晴朗的夜空星星特別繁茂清晰,青木年在城堡後院呆望,不禁想起了阿卡都麗那座滿佈美麗水晶的星耀大殿,想起了她的父親大人。

    自己這次出行,來到這個邊城才四天時間,便遇上了數次凶險,若爸爸知道,又要囉嗦好一陣子。

    青木年心情還未平伏的當兒,眾戰士回到城裡,經過了好一陣子的激烈討論。

    聽豪烏巴他們說,被神秘人擊敗捉起來之後,是飛燕喚出小猴子救他們的,但與葛將軍再次攻入黃衣幫魚池下的巢穴時,那個神秘人卻又不見了蹤影,幸好黃衣幫一眾已全數捉獲,黃水晶、藍精靈和金塊搜出了一大批,總算有點收穫。

    「他們唸咒時身形會停頓,這一瞬間就是機會了。」

    古鋒在牢獄中告訴了青木年弦影人的破綻。

    葛將軍雖不大懂用兵,倒是個十分明理的領導人,當青木年將種種經歷、作戰之法、備戰策略講清楚後,他決定按青木年的計畫趕製強弩,以甲衛兵攻防為主,弩兵輔助,先奪取並控制弦影人的水晶洞,再擒拿阿泊羅,最後找霜領主出來,讓他公正地處理他們本族的醜事!

    可憐的古鋒中煙毒頗深,游雨蘭為他施過數次解毒術、恢復術才好轉過來,游雨蘭已累得快剩半條命了,只得先去休息恢復元氣。

    回想完這剛剛過去的事,青木年環看城堡裡並不大的後院,四周種滿了矮小的花木,中央是平整的草地,一目瞭然。

    但剛才明明看到神使者走出來的,自己想去休息,卻迷迷糊糊地跟著他身後到了這裡,現在他去哪裡了呢?

    在院裡兜了幾圈,找了一會兒找不著,只好回房間休息了。

    她當然發現不了,白水來正躺在城堡最高層的樓棚上酣美的睡著,城堡只有三層樓,他從圍牆上起躍,很輕鬆便跳了上去。

    這麼做是為免被青將軍她們問長問短時,他那笨嘴不小心洩漏了身份,光之神的事如果曝光就慘了。

    在議事廳的時候,眾人曾談起白水來去哪裡了,青木年和游雨蘭同時看了他一眼,嚇得他心驚肉跳的,還好游雨蘭說:「大概是因為去找天靈法師幫忙,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吧!」

    所以會議一散,白水來便慌忙找地方躲。

    涼爽的晚風吹拂著全身,白水來竟一夜好夢,直至次日天明,下面有人殺雞似地大聲呼喊:「神使者!你在哪啊?我們要出發了,你去嗎?」才驚醒了他。

    原來是大石頭和豪烏巴他們的清早虎吼。

    白水來飄然落下,輕輕落到他們身後應道:「去啊!」

    這可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但大家都知道,這位神使者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不追究他往哪裡去、從哪裡來。

    三百名甲衛兵與三百名強弩手是經葛達明精心挑選過的,與青木年他們六人集合整隊後,由精於戰略的青木年帶路,迅速向定風山進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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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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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奇峰迭起

    晨曦的太陽逐漸攀上高空,定風山群倒出的長影,也隨之一步步縮回腳下的密林裡。

    這片方圓只有數里的密林,正好立足在通往定風山巔的入口處,加上棲身內裡的毒蛇猛獸,就變成一道讓普通民眾不敢隨意跨越的自然門障,定風山也就更顯神秘。

    但此刻,密林裡塞滿了身穿甲冑、手持利器的戰士,在一位綠甲綠盔英武秀麗的女將軍帶領下,向樹林深處進發。

    為免發出太大響聲驚動了敵人,眾人小心翼翼地行走著。

    走到密林的盡頭,豁然開朗,竟有一片方圓數百尺的長滿小草野花的空地,那名女將軍揮手讓大家的腳步停下,向身旁的一名偵察兵囑咐了幾句,那名偵察兵便輕盈地向緊挨密林的山巒之間的谷地潛行而去。

    一會兒,他急匆匆快步趕回,輕聲匯報:「青將軍,在山谷的狹隘之地有五名弦影人把守著。」

    青木年點點頭道:「好,你先退下。」

    弦影人對水晶穴加強防守是意料中的事,但只有五名一點也不多,難道在洞內還藏有其他敵人?

    如此想著,青木年來回斟酌了一下,葛達明趨上前問道:「青將軍,要行動嗎?」

    「嗯,葛將軍,我先與三十名強弩手去突擊他們的守衛,相信能引其他的幻影術士出來,當看到我們撤回這片空地時,你們再一擁而上將他們拿下!」

    葛達明憂心道:「你是主將,你去冒這個險不太好吧?」

    「兵行險著,往往能致勝千里,而且……」她充滿信心肯定地接道:「我除了有異人戰士在保護,還有神使者相助,絕不會有事的!」

    對青木年的自信,葛達明顯得有點無奈。

    雖然也曾聽過那神使者的事跡,神秘、神聖、神奇,但親眼細看過他,除了有一雙奇特的黑眼珠外,對比起一般天輝戰士來說又瘦又小,怎也瞧不出有啥厲害,所以他一直認為不過是傳說把他傳得「神」過頭而已。

    計畫好了,青木年帶上豪烏巴、神使者白水來,偕同三十名強弩兵貼著山腳邊緩步走向峽谷口,由於大石頭身高膊寬目標太大了,被留在葛達明旁邊等待伏擊行動。
青木年的臉幾乎貼著山壁,偷偷查看那五名弦影守衛,然後向強弩兵打手勢,簡單指示一下他們所站之位,看到士兵們大概瞭解,便猛地一揮手。

    強弩兵們分成六小隊迅速衝進峽谷,青木年他們三人緊隨在後。

    天輝戰士的突然出現使弦影守衛大驚失色,不作多餘思索,開始念動召喚咒。

    「嘩啦……嗖、嗖嗖……」只有兩隻手掌般長度的弩矢連珠激發,形成五道箭網罩向弦影守衛全身上下。

    「啊!啊——啊……」慘烈的叫聲此起彼伏,五名弦影人幾乎在同一刻中箭倒地。強弩的特點是勁力強、速度快,並能一次連珠射出兩箭,它的缺點是只能直射,距離活動性比長弓差,但只要靠近了那些弦影人,他們只能大叫倒楣。

    「嘩啦!」一名飛石怪由右側石壁處破土而出,衝向弩兵,想不到他們念的最快的念出了一名!

    豪烏巴手持一把從城堡中挑選出來的、最有份量、最鋒利的刃斧迎過去,在飛石怪擊倒兩名弩兵時,他已砍中了飛石怪的左翼。

    「卡啦!」飛石怪翼碎失衡落地,對付它們已頗有經驗的豪烏巴手起斧落連砍數下,畢竟石泥抵不過鋼斧堅硬,飛石怪被分成了幾份。

    豪烏巴來不及高興,在左面的秘洞中又飛出了五六名飛石怪,「咚!咚……」震動地面的聲音響起,石熊怪群陸續走出,看來洞中的弦影人已行動了。

    「退——」青木年高呼。

    在石怪的追逐下,弩兵們向密林狂奔。

    當石怪群走出山谷口前面的空地時,青木年看到在它們身後還跟著五個緩步而行、黑的、黃的金屬人。

    急速的飛石怪已追上來,低頭邁著大步的石熊也來到了空地中心,緩慢的金屬人卻剛步出谷口,它們因速度不一致分成了三段。

    機不可失!

    青木年向大部隊高興配劍叫喊:「大家衝啊!」
「呵——」手持小圓盾的甲衛兵從密林裡衝出,迅速將石熊圍在核心攻擊,飛石怪和金屬人則被隔到一頭一尾去了。一瞬間,敲打聲、喊殺聲響徹這小片空地。

    在作戰前,青木年曾對戰士們分析過兩種石怪的弱點,實戰起來,石怪雖說比想像中更強更可怕,但甲衛兵們憑借專門對付石頭的鐵錘、尖鐵鎬,還是成功地將它們一個一個的擊碎。

    當然,這也是青木年策畫的準備。

    只是金屬人較難對付,鐵鍬大錘對它們根本無效的,甲衛兵已被接連擊倒十多名,它們仍毫髮未損,勇往直前!

    大石頭從人群中衝出來,跑到一名金屬人面前猛地俯身捉住它的雙腿,竟然學著小猴子那種方法,可惜他並不是小猴子,那龐大的身軀被金屬人狠狠揍了好幾拳。

    他不顧疼痛「哇!哇!」大叫著,掄起手中的金屬人,將它當作兵器對旁邊的金屬人又敲又打。

    「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另幾名金屬人抵擋不住他那瘋狂的攻擊節節後退,手中的金屬人受不了他的折騰已開始斷裂破碎,兩名未受攻擊的金屬人迂迴到大石頭兩側準備對他夾攻。

    「胡——」一團藍光,從人群頭上躍起的白水來手中發出,「框!」被擊中的金屬人整個腦袋飛起,骨碌骨碌滾到站在峽谷內、離戰場足有數十尺遠的五名弦影人腳下。

    那五名弦影人本來已化成幻影,飄浮不定地躲著強弩兵們的箭雨,此刻看到金屬人被對方一拳幹掉,那金人的主子驚叫起來,一剎那,他身形頓下,一氣連中三元,跟那個金屬人一起「去」了。

    在指揮著戰鬥的主治官葛達明也大吃了一驚,那些厲害無比、刀槍不入的金屬人偶,竟被神使者一拳就擺平了,看得他幾乎眼珠都掉了出來。

    大石頭拋下手中金屬人所剩的大腿,又抓起另一個金屬人揮舞起來,不停發出一陣清脆的敲擊聲後,被打的和被揮的金屬人有如從高坡摔下的馬車一般,散了架。

    剩下最後一個也挨了兩團白水來發出的能量光球,炸飛了右手和腦袋,瞎撞瞎跑一會兒便倒下了。

    奇妙的是,每當一個金屬人被人擊倒,遠處就會同時有一名幻影術士中箭身亡,直到最後一個亦是如此。

    是巧合,還是必然?
青木年不禁思索起來。

    當最後一名弦影人最後一名怪物倒下後,山谷霎時靜寂無聲。片刻,戰士們才發出雷鳴般的勝利呼叫聲,以葛達明為首,高舉手中的兵刃興奮的叫著。

    青木年卻平靜地抓緊時間與豪烏巴、大石頭向水晶洞走去,他們均有同感,這些幻影術士比先前半山腰一戰中的所遇到的那兩個差了許多,相信他們都不是重要人物,莫非阿泊羅一夥躲起來了?

    突然,左方山上有人朗聲大笑著,眾戰士疑惑地凝望過去。

    只見一名精神奕奕、身材高長的中年人,在三、四十名弦影人的簇擁下,從通往弦影村落的山道上徐徐走下來,他高聲說道:「歡迎你們的到來,但想不到你們來得比我想像中快多了,讓我都來不及迎接呢!就這樣白白讓你們殺了我十個徒兒,看來我該好好地回禮了!」

    阿泊羅!青木年忙高喊:「大家小心,準備!他們的主子來了!」

    阿泊羅率領著一眾幻影術士走到山腳下,以他為中心,排一道半弧狀的人龍,他們同時合起手準備呼喚戰鬥傀儡。

    葛達明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仍在張望他們的行動,青木年已快步奔回大隊中心緊張地急呼:「所有強弩兵對準他們射!射啊!」

    強弩兵們慌忙舉起弩弓安好箭矢,向那排弦影人射去,只見眾幻影術士並未開聲唸咒,只是紛紛從手袖取出一張面具戴了起來。

    當矢雨灑到,他們才不慌不忙毫不躲閃地念起召喚咒術,急速鋒利的箭矢射到他們的頭臉、脖子和身子,卻全部碰壁落下,只有少數的幾支插入了他們的手臂大腿中,但也阻止不了他們完成咒語的念動,和戰鬥怪物的出現!

    「哈!哈!想不到吧!我們早為了你們準備好特製的護身軟甲,奈何不了我們,就輪到你們嘗嘗我們幻影術士的真正厲害了!」阿泊羅囂張地叫著。

    在天輝國戰士們四周的地面上、石壁上,不斷不斷爆裂出形狀各異的石怪,足足出現兩三百名,戰士們被包圍了。

    雖說己方比對方多上兩倍兵力,但是按照單獨戰鬥力,石怪金人卻要高上數倍,青木年的手心已捏汗,她實在算不到阿泊羅竟有此一著,自己這一面能獨戰對方的只有自己、大石頭、豪烏巴與神使者四人,怎麼打?

    此戰凶多吉少。

    葛達明亦看出戰況甚是不妥,便慌張地走到青木年旁邊問道:「青將軍!他們人數很多啊,我們可能頂不住了!」

    青木年緊咬銀牙堅決的道:「現在只好先退了!我們一定要衝出去,退出定風山再說,馬上集中兵力殺向退路!」

    此法雖然不盡人意,但是唯一可行之法,葛達明大聲高呼:「全體戰士向森林方衝!」

    在石怪金人圍上來的同時,數百多名戰士向密林方向洶湧而去,青木年帶領大石頭、豪烏巴在後方抵禦防護。

    包圍圈合攏了,碰擊聲、廝殺聲、爆烈聲、慘叫聲響絕震耳,絡繹不斷。

    在天輝國的戰士中,只有半數精於近戰,這與敵方數量相近,幾乎是以一對一的對石怪作戰,敗下的自然是有血有肉的天輝人,可說戰況是一面倒。

    葛達明終於感受到幻影術士們的厲害。他已全無求勝之心,但求戰士們能逃出生天,已是足願。

    大概戰士們也有了同樣的心態,作戰時失去了鬥心和勇氣,衝向密林的部隊竟試了好幾次,都突破不了敵方的防線。

    後方雖然戰士不多,但因為有豪烏巴狂劈石怪,大石頭手持一名金人亂揮擋住其餘金人的攻勢,加上白水來能量球的不斷爆擊,使得敵方無法壓將過來。

青木年回望戰局,見前方竟出現倒退景象,忙呼求白水來:「神使者,請快幫幫前方的士兵,打開敵人的缺口,不然我們會被困在此地的!」

    白水來飛踢擊下一名飛石怪後,向青木年點頭稱是,然後轉身起躍,幾乎是從人群頭上飛掠過去。

    這時,一張優美婉轉的少女歌聲忽兒升起,甜美動聽、悠揚舒暢,在混亂的戰鬥聲中突圍而出,滲進每一個戰士的心窩。

    歌詞喻意:綠油的山哪,在我家旁,清澈的河啊,在我腳下,美麗的愛人在我身邊,我快樂、我幸福……

    一會歌聲忽轉高亢激昂的道:「可他們出現,燒黃了青山,污濁了碧水,傷害了愛人,我要憤怒,我要反抗,我要戰鬥……」

    此曲是數百年前,天輝國處於戰亂動盪時期一位歌樂家編寫的,流傳至今,已成為生靈法師們必學的「振魂奮戰曲」。

    游雨蘭立於戰士們的中央,高歌唱著,戰人們的心靜下了,憤怒了,戰鬥之心燃燒了。

    戰士的戰意火熱飛昇,毫不畏懼地向石怪們反攻過去,雙臂強而有力的揮出兵刃,碎石在眼前紛飛四起,石怪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成功引發了戰士們的鬥志後,游雨蘭停下歌聲,又念起增強戰鬥力的祝福神助咒。

    此時,白水來已趕至,凌空擊出雙拳,藍光乍打中一名擋在最前方的金人,「咚!當!」擊得那個金人向後飛跌,撞倒另兩個金人,戰士們乘此空檔,氣勢如虹地殺將過去。

    眼看密林已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阿泊羅冷笑幾聲自言道:「想這麼容易逃出去,甭想。」

    他揮手將埃龍、卡拉奇喚到身旁。

    輕聲囑咐了幾句後,埃龍、卡拉奇開始念起咒術,頃刻,在天輝戰士軍隊的頭尾處各出現了一個,比一般金人高出一半的金光閃閃人偶。

兩名金人竟與真實的戰士一樣,全身披著硬甲,頭戴只露雙眼的銅盔,手中還分別拿著長劍、戰斧,它們還未動彈時真如兩尊威武戰士的鑄像。

    使戰斧的金屬戰士「蹬!蹬!蹬!」迅速奔到大石頭身旁舉斧就劈,大石頭揮著手中的半截金人一擋,「卡啦!」半截金人被砍掉了一大塊,可想如此鋒利的金斧若砍在人身上是何種景況。

    這次大石頭可不敢去捉它的雙腳,在掄起它前,自己可能要被卸下幾大塊肉了,所以他只能以手中金人的殘骸繼續擋格。

    前方出現使劍的金屬戰士亦揮劍直刺白水來,白水來輕身躲過往後躍開三步,運氣於手發出能量攻擊。

    「胡——」藍色的光團快打到那金屬戰士時,它抬起左臂一擋,「咚」能量球炸開,它卻完好無缺。

    白水來大吃驚,細看之下,發現金屬戰士的左臂上有一層黑油閃亮的堅甲,看起來是一種特殊的金屬,要比天輝戰士的盾牌堅硬多了。

    持劍的金人繼續猛攻而至,白水來手中並無兵刃,他的異能武技再強,也不能以肉體擋格利劍,只好不斷左閃右躲,跑遠了又發出一個能量光球,持劍金人又以左臂擋住,一金一人便在密林裡「玩」起追逐戰。雖說金人無法傷及白水來,但白水來亦無法抽身幫助戰士們突圍了。

    後方的大石頭哇哇大叫地跑來跑去,原來他手中的金人已剩個腳趾頭,又來不及去捉其他的金人,只好先躲一下「風頭」,豈料那名持斧的金人目標明確地對他窮追猛打,搞得大石頭狼狽的東躲西藏,既感氣憤又無助無奈,因為連他都對付不了的敵人,又有誰能擋得住呢?

    神使者、大石頭被壓制後,其他的金人又開始發威!

    儘管戰士們仍勇猛無比地戰鬥著,可惜敵方是刀槍不入、不會疼痛、不會疲倦的怪物,時間一久,戰士們熬不住了,開始節節敗退,縮回空地中心作困獸之鬥。

    游雨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令四周數百人同時獲得神恩祝福,可是一種消耗魔能極快的法術,長時間地念動,令她快到體能力量的極限,身體已微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此時豪烏巴亦被三個金人「圍毆」,他那把剛換的雙刃大斧早已敲個支離破碎,現在只剩挨打的分兒。

    青木年再堅強,此情景令她也開始感到沮喪、失落。

    上一次色頭巾山賊之戰也曾遭遇挫敗,後來神使者的出現幫他們渡過了,但現今神使者已同在,卻還是苦戰連綿勝利無望!
當她看到正得意奸笑著的阿泊羅身後的山路上,又走下二十多名弦影人,為首赫然是當日將他們拒於門外的鷹鼻弦影人的時候,她的心情頓轉絕望。

    一種猶如墮下深淵的絕望。

    那群弦影人走到距離阿泊羅身後十步外分列成兩排,中間步出一位長鬚銀髮、白袍銀衣的老人,他將手中的木權杖往地上一插,洪亮的聲音喝道:「阿泊羅,該住手了吧!」

    聲量並不大,卻同時震驚了戰場上的雙方。

    青木年他們固然感到詫異無比,為何那位弦影老者敢命令阿泊羅住手呢?阿泊羅更臉色發青的轉過身去,難道……

    看清來者,阿泊羅掛著扭曲的笑意說道:「霜……霜領主,這些天輝人無故到定風山搞事,所以我們才動手對付他們的。」

    原來那位神情肅穆的老人,就是定風的領主霜翼風!

    青木年急忙高聲大喊:「不,霜領主,他說謊!」可惜身邊不斷交錯爆擊的打鬥聲把她的嬌喝聲淹沒了。

    正當她彷徨無比時,霜領主竟雙眉一鎖,威嚴地怒喝道:「你還想狡辯!這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知道了!」

    這時,在他身後走出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娃兒。

    從她的外形特徵,青木年馬上認出那是飛燕!

    「怎麼回事,飛燕為何會在霜領主旁邊呢?還是我看錯了?」青木年被眼前的怪事搞得稀里糊塗了。

    看到霜領主認真的表情,阿泊羅知道事跡已敗露,一邊退向水晶洞那一方,一邊說道:「霜領主在哪裡聽來污蔑我的瘋言瘋語啊?我做過什麼事了?」他身旁的弦影人也隨之向峽谷口移去。

    霜領主帶著他那一方的弦影人步步逼向阿泊羅,青木年這才看清,霜領主這一方的弦影人手袖上繡著橙邊,而阿泊羅那一方是藍邊,難道弦影人內裡也分作了兩派?這次可有看頭了!

    與天輝戰士作戰著的各類石怪金人潮水般退回去,跑到各自主人的身前,一下擠滿了兩山之間的這條谷地小道。

    眾多的天輝戰士在壓力一下失去的同時,癱瘓倒地,他們剛才的戰鬥早已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大石頭、豪烏巴兩人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那個女孩好像飛燕!」

    「難道是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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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該不是吧,飛燕這小子又髒又臭,這女孩又美麗又乾淨,哪一點像她。」

    「對對,一個像天使,一個簡直像魔鬼。」

    看他們在胡言亂語,青木年忍住心中的竊笑,斥責道:「別亂講別人的壞話,不然如果好女孩真的是飛燕,讓她聽到了有你們好受的!」大石頭他們才吐著舌頭停下咕噥。

    青木年現在覺得最奇妙的是,阿泊羅那一方的人數至少比霜領主他們多出一倍,為何會顯得如此害怕呢?

    白水來對這些事並不感興趣,他趁此空檔,專心扶著游雨蘭到路旁的石塊上休息。

    霜領主他們突然開始唸咒,與阿泊羅他們一樣,在身前出現了一隻守護獸。

    霜領主面前的那只守護獸最早全部顯現,是一隻威猛的石獅子,緊接著是那女娃兒的,出現的竟就是小猴子,不用說,她就是飛燕了!然後其他的陸續出現馬、豹、狼、狗等動物模樣的石獸。

    極大區別的是這些守護獸各自有不同的叫聲,彷彿已擁有了生命!

    霜領主再次高聲道:「所有幻影術士聽著,我們大家都是定風山上的弦影族人,我不想看到同族殘殺的場面,但更不願看到你們玷污弦影族人格的威名,若你們感到錯誤在心中纏繞,就站到右邊去,若你們依然跟隨阿泊羅繼續犯錯,我們是不會客氣的!」

    領主的威望在此刻顯露了,那群藍袖弦影人馬上有小半棄暗投明,走到右邊去。氣得阿泊羅大叫道:「霜翼風,你快給我閉嘴!儘管放馬過來,我們無敵的幻影術士是不會輸給你們這些煉金術士的!」

    霜領主冷哼一聲,手中木杖向前一揚,身邊的弦影人紛紛呼叫起來,二十多隻石獸叫嚷著向金人石怪衝過去。

    雙方交錯的場面激烈得令青木年他們只敢側目觀看,混戰濺起的碎石沙塵高揚紛飛,使得天輝戰士不斷往後退,讓出更大的空間給守護獸們「拚命」。

    那些守護石獸不但堅硬無比,還靈活敏捷,在數量眾多的金人石怪圍攻下也毫髮無損,而那些普通的石怪在它們的攻擊下卻像豆腐似的一擊即散,百多個石怪頃刻間「回歸大地」,谷口躺滿了它們的石塊殘骸。

    石獸與剩下的三四十個金人繼續戰得昏天暗地。

    霜領主的石雄獅不斷怒吼著飛撲或拍擊,所到之處總有一兩個金人頭腦身形扭曲的倒下來。小猴子也不甘示弱,戰鬥方式與大石頭同出一轍,手中不停揮舞擒住的金人,打得甚是歡快。

    金人落敗的數量與奔到右邊的弦影人一樣不斷增加,阿泊羅的臉色忽青忽白有夠難看的,盯著場上兵敗如山倒的事實,他眼珠斗轉,不知在想什麼鬼點子。

    終於只剩持劍、斧那兩名超強的金屬戰士,這兩位金人果是厲害,在數守護石獸的圍攻下仍能抵擋不敗,但戰敗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因為石獅與小猴子只是站在外圍觀戰著,並未加入教訓它們的行列。

    這時,阿泊羅突然轉身向水晶洞跑去。

    早將他盯得緊緊的青木年叫道:「阿泊羅!別跑!」

    飛快向他追過去,大石頭、豪烏巴緊隨其後,霜領主與那女娃兒亦快步跟上,他們都急著找這位罪魁禍首討個公道!

    因霜領主臨走前囑咐過:「你們在這裡看守著那批幻影術士吧!」其他的煉金術士也就留在原地不動了。

    坐在密林旁的游雨蘭向白水來道:「神使者,可以帶我去嗎?我也很想看看阿泊羅還想搞什麼,如何伏罪。」

    白水來「噢」應了一聲,彎腰抱起軟弱無力的游雨蘭向水晶洞飛掠而去。

    本以為他是攙扶自己走過去的,想不到竟會在眾目睽睽下如此大膽地「行動」,使得游雨蘭又急又羞兩頰發紅,但白水來跑得飛快不可能下地的了,她只好將臉頰埋靠在他胸前,不敢張望他人的目光,耳朵卻仍聽到一些好事的天輝戰士為此在呱呱大叫大笑著。

    其實白水來只是按照最方便最實用的方法去做而已,心中並無一絲雜念。

    當白水來抱著游雨蘭衝進洞裡時,阿泊羅已跑到了洞中盡頭,在那團巨大的黃水晶旁邊看著追上來的人。

    青木年手持一把箭矢已上弦的強弩緊盯著他,身旁的豪烏巴、大石頭兩人也拿著從戰場上撿來的鐵錘尖鎬,但他們三個並未動手。

    弦影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較為完滿。

    霜領主趕上了,他向阿泊羅說道:「阿泊羅,你已經輸了,不要再頑固抵抗!跟我回山接受你應得的懲罰吧!」

    阿泊羅笑起來道:「哈!哈!哈!我輸?誰說我輸了,受懲罰的是你們!」緊接他大聲念動:「拉莫課諸阿斯理呀!」

    「轟!」一聲巨響從眾人後方傳來,驚訝地回頭一看,駭然是一塊巨石落下,堵住了水晶上方的出口通道。

    阿泊羅「嘻嘻」笑道:「有一句老話,叫『窮寇莫追』,不過你們現在知道也太遲啦!」在他身後展開了一扇大石門,一個高大的金人緩步走到眾人前面。

    令人驚奇無比的是,這名金人竟擁有六隻金臂,最前的兩隻手各持一把閃亮的水晶彎刀。

    青木年他們實在合不上自己的嘴巴,豪烏巴恍然大悟地說道:「是它,那晚擊倒我們的一定是它!」

    大石頭也明白過來歎道:「怪不得我人輸得那麼慘啦,這傢伙像蜘蛛那樣的手腳,哪打得過它!」

    霜領主卻顯得十分冷靜,說道:「阿泊羅,你終於使出你的六道守護獸,不過你以為它能勝過我的希柏和小猴子嗎?」他不等對方應答,與飛燕一起唸咒,欲將石獅、小猴子傳送過來。

    奇怪的是念了一陣子,身前卻一點顯現跡象都沒有。

    阿泊羅狂笑道:「老頭兒,你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頭。我早就在這洞內四壁施了禁魔道咒,你別指望能喚出任何守護獸來。」

    霜領主雖感到震驚,但依然鎮定的歎聲說:「想不到,你已一早策畫好的。」

    阿泊羅道:「我知道我的事你遲早會發現,所以我便佈置了這個地方,準備好好收拾你,想不到現在能讓我將你們一網打盡!只要打贏了你們,外面的所有人不過是小兵小卒,不足為懼!」

    青木年嬌喝道:「別以為你的金人能打敗我們,上!」

    豪烏巴、大石頭立即分夾兩側進攻那名六臂金人。可是,它有兩側嗎?無論走到哪一面,都好像站在它的正前方。

    阿泊羅張狂叫囂道:「天下除了石獅希柏和小猴子,又有誰是我的六道的對手,我得慢慢欣賞你們的死狀,哈哈!哈哈哈!」

    豪烏巴、大石頭本想那晚只是吃了瞎闖的虧,此刻與其對上手,就知道原來敗得並不冤。

    當大石頭與它其中兩隻手臂對陣時,豪烏巴已被它另四隻金臂擊中了十多下。豪烏巴手中的鐵鎬與對方水晶彎刀一幹上就被削斷了,未來得及後退,另三隻手已打至。

    「啪!咚!咯……」豪烏巴口吐鮮血,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止住了跌勢。

    大石頭對付兩隻手已感吃力,因對方的彎刀異常鋒利需小心躲避,現在另外四隻閒下了的金臂一起集中打將過來,大石頭登時有末日來臨的感覺。

    大石頭數著,一口氣挨了二十八拳,旁邊有一人怒叫著奔過來,緊接著一團火熱的氣團從大石頭身旁掠過擊到六道身上,快要打到身上的拳影瞬間消失,大石頭睜眼一看。

    只見六道用一隻手擋住了剛才那一氣團攻擊,向後倒移動了兩步,如此威力的攻擊,非神使者還有誰呢?

    大石頭這才癱軟地坐在地上,揉著剛才中拳的地方。

    此時白水來已衝近與六道較量上了。六道的拳頭利劍流星般的揮舞著,白水來人影翻飛不斷閃躲的同時,尋找對方的破綻發出進攻。

    他已嘗試過揮出七八個能量球,但始終讓對方以手臂擋開,六道的防守實在太嚴密了。

    白水來再打了幾下攻擊後,忽覺大腦有點眩暈,腳步有些許浮動,可能是先前的大戰中已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此刻應接不上了。這一剎那的停頓為自己帶來了無窮的災害。

    刀風已觸及脖子,白水來勉強躲過兩招致命的彎刀攻擊,卻閃不開後面那些幻化風影的金拳。

    額頭、右肩、前胸,最後一記是從下而上擊中右下頰,白水來被打得整個人飛起來,在空中翻了兩下摔到旁邊那堆黃水晶上,暈死過去了。

    放在他衣服裡的龍眼石,也骨碌地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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