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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遠方的信息傳來,我感覺得到,但沒有太注意,不過,接到消息後的齊賢,卻第一時間向我報告。
「儲君,東南七省總督、太子太傅、驃騎將軍、永定侯蘇大人來訪,已抵達我方駐地,請儲君速歸!」
一長串莫名其妙的頭銜,差點兒讓我腦子炸掉,雖然明知不該,但當我回過頭來時,仍是不自主地滿臉茫然,明顯地被齊賢給轉暈了。
見了我的模樣,齊賢立刻明白剛剛那一句頭銜是白說了,只能在心中歎一口氣,簡潔無比地道:「蘇可軍蘇大人來訪,請儲君速歸!」
早說嘛,早說我不就明白……
等等,你說誰?蘇可軍……蘇伯父!蘇怡她老爸!我的心中立時地就虛了大半,我還記得呢,我和蘇怡今天早上的親熱場面,可是有很多人見到了,他老人家這次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定了定神,我腦中就閃過了疑問。
自我回到蘭光,蘇伯父等老一輩的頭頭腦腦們便一個不見,搞得是神秘莫測,裡面有沒有陰謀我不知道,不過他們擺出來的放手給後輩的行為已是很明白了,而現在又突然出現,是出了什麼事嗎?
想到這裡,我回頭問兩個統領:「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去?」
齊賢應聲道:「還需一個小時左右。」
我嗯了一聲,心中已有了計較。
隨手一扯,將外面寬大的外袍扯下,露出一身束身箭衣,雖是同樣的深黑底色,同樣的龍紋刺繡,但附在這衣服上,隨著我的肌肉曲線微微起伏,漲縮之間,卻顯得分外剛猛猙獰。
隨手將外袍扔到了胡峰懷中,我活動了一下快要僵掉的身體,笑吟吟地道:「伯父見召,焉敢怠慢,船行過慢,我先走一步好了!」
齊賢胡峰兩人均是一驚,臉上自然顯出了千般不願。
然而不等他們出言勸阻,一邊的大祭司閣下已經撫掌笑道:「坐船真是悶死了,大哥,我們一塊兒去!」
我想也沒想,一口答應,然後便用分外強硬的目光,強行鎖著了兩個統領即將開口的勸阻,晃了晃手指,「用心護著『命運』長老吧,我不希望我姐她有什麼危險!」
既然我已經先行開口下令,兩個統領大人自然也就無法拒絕,兩個人對視一眼,頗有些怏怏地退下。
我對著普魯斯微笑了一下,先行飛上天空,同時還不忘用傳音給守護在老姐身側的奧馬修打聲招呼。
普魯斯歡呼著飛了起來,「卡」在他的頭頂盤旋,我呼出體內最後一絲濁氣,身體像一陣虛無的風,倏忽間消失在海天交界處,雖然沒有向後看,不過我知道,普魯斯已經輕鬆地跟了上來。
我一直非常地注意普魯斯的實力,這個我才剛剛認識幾個小時的半大孩子,實力卻實在不容小覷。
其實,論絕對修為,他的SP強度大概也就是在十一級與十二級之間,比我與卡陀這一級數的高手,還差了至少兩籌。
不過,正如當今諸多高手對SP劃分方法的不屑,SP強度也確實無法對一個人的實力,做出全面的分析。
以普魯斯為例,我敢肯定,就是現在已經進入極限階的江雅蘭與他動手,敗下陣來的可能性也至少佔了六成,從這位少年在高速飛行中,所展現出來的技巧來看,他和江雅蘭的基礎都是一樣的紮實,手法技巧也難分軒輊。
區別只在於江雅蘭狂進猛取,專走偏鋒,內息的進步一日千里,但外在功法的磨礪卻很需時日,真正想要達到圓融通透的無上之境,還須磨煉。
而普魯斯則穩紮穩打,修為不偏不倚,中正平和,注重精神修養,對自身的每一點優劣,都把握得極其到位,動靜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虛耗和浪費,與他外表的飛揚跳脫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照我看來,按這樣發展下去,二十五歲前,由於心智的早熟,普魯斯的綜合實力將比江雅蘭高出一線,而二十五歲後,應當沉穩許多的江雅蘭又會比他高出一線,再向後推幾年,那就要看各自的機緣了……
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要知道,他比我可是年輕了兩歲呢!當年在戰場上生死拚殺的我,較之於他,也不外如是!
心裡面正思量著,炎黃進化力量的駐地,便出現在我的視野範圍內。
這是一個比法爾島還要小上一半的小島,隨著潮汐的起落,島上的可用面積還有一定的伸縮,但做為駐地,也算是夠了。
此刻雖然已是深夜,但島上依然燈火通明,無人安寢,應該是蘇伯父的到來攪亂了大家的作息。
由於這次短程的衝刺,普魯斯的狀態明顯地變得比較興奮,表現在與他的精神息息相關的「卡」的身上,這個靈魂的精粹,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鳥兒——至少像一隻夜梟般飛掠而下,強大的靈魂波動籠罩了全島,霎時間激起了百多個高手的反應,有十多人已經在第一時間躍起到半空,顯示出高度的警戒狀態。
我一見情況,連忙將正微喘著氣的少年拉到身邊,同時自身的氣息外爍,通知島上來人的身份。
本來已經飛上來的人登時下去了大半,只有兩個人速度不減,直衝而上,其中一個身上紅芒流動,不是江雅蘭又是誰來?
另一個人看著只是臉熟而已,應該是禁衛軍中的一人,負責島上安全事務的。
我對他點了點頭,接著面向江雅蘭,拉著笑吟吟的少年大祭司,正想為兩個年輕人相互介紹一下,江雅蘭已經大嘴巴地叫道:「咦?這是誰家的小孩?」
我一口氣沒吐出來,被江雅蘭一句話給嗆住了。
不過江雅蘭此語可是頗有依據,普魯斯今年雖已有十七,但不知是什麼原因,身材比同齡的女性還要低上一些,身子骨顯得非常纖弱,乍一看,和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兩樣,江雅蘭有此一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見我的反應太大,江雅蘭白了我一眼,伸手便要去摸尊貴的大祭司閣下的腦袋。普魯斯像是被那個稱呼嚇住了,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反抗,乖乖地讓江雅蘭去摸他的頭頂。
撫摸撫摸……
在我張口結舌的注視下,江雅蘭的手掌在天才大祭司的腦袋上轉了兩圈,普魯斯卻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乖巧的模樣讓江雅蘭非常滿意,但卻讓我為之汗毛倒豎,我似乎還記得,某人曾經說過,他最最最最討厭別人叫他「小孩子」,敢這樣叫他的人,他會記恨一輩子!
「小孩子挺乖嘛!」
江雅蘭當然不知道這位大祭司的好惡,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笑嘻嘻地將身體湊近了些,把普魯斯的腦袋當球來玩兒,口中還連迭地問:「幾歲了?哪兒人?什麼名字?功夫跟誰學的?」之類,面目倒是頗為慈善親近。
普魯斯面戴墨鏡搖晃腦袋的模樣,著實令人發噱,但這並不妨礙他露出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笑臉來。
聽到了江雅蘭的問話,他咳了一聲,以吐字清晰的炎黃語回答道:「我叫普魯斯,是埃瑪的靈魂祭司,是張真宇大哥的忠實崇拜者,當然,今天見到了美麗而又強大的江雅蘭姐姐,我的偶像又多了一位!」
這小子有意無意地迴避了自己的全名和年齡,然後接連幾個馬屁和高帽送上,使得江雅蘭芳心大悅,笑咪咪地生受了下來。
我在一邊苦笑,混小子,他的偶像原來來得這麼容易!
趁江雅蘭不注意,普魯斯回過頭來,頗為得意地對我咧嘴一笑,然後立刻回頭送上連串的馬屁高帽,以他一個「孩子」的口中講來,自然是讓江雅蘭覺得分外開心。
我悄悄地打出手勢,讓那個已經看得呆掉的禁衛軍士下去,而我自己,則冷眼看著普魯斯這個小陰謀家到底想幹些什麼。
終於,火候到了,這小子露出了滿臉的疲色,「雅蘭姐,張大哥剛剛飛得太快,我跟得累了,能不能下去歇歇?」
「當然可以!」
江雅蘭笑得非常開心,而且還非常體貼地伸手去扶已經「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少年,那麼也就順理成章的,「疲累到近乎虛脫」的大祭司閣下,斜斜地向她胸前倒去。
我看得眼角一跳,立刻明白這小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小色鬼!色死你好了!
「嗷!」
心中升起的一絲不滿和隱約的其他感覺還沒有消散,已經撞進美少女懷中的大祭司閣下,卻已經抱著腦袋暴跳起來,在空中跳腳高喊,墨鏡歪歪斜斜地戴在臉上,煞是滑稽。
「燙燙燙燙,燙啊!」
江雅蘭放肆地大笑起來,而在笑聲中,她修長的美腿凌空掃射,將顧頭不顧尾的普魯斯一腳喘下,尊貴的大祭司閣下慘哼一聲,瞬間下墜了百多米,幾乎快落入海中時才勉強止住身形,戴了大半個晚上的墨鏡淒淒慘慘地落入海中,露出了他清秀稚氣得近於天真的臉龐……
怪不得他要戴墨鏡!在半空中笑得合不攏嘴的我恍然大悟,將這張清秀的臉龐和他的身材放在一起,說不定別人還會再把他的年齡往下拉個一兩歲的!
說實在的,他這張娃娃臉可是頗討人喜歡。只可惜,這張乖乖牌的臉上,卻留下了可稱之為恥辱的紅印,那是江雅蘭聚氣發熱,給這個自以為是的小色鬼留下的深刻記號。
「你怎麼發現的?」我湊近了好生得意的江雅蘭,不無好奇地詢問她。
「去了大半夜帶了個小色鬼回來,你去死!」
江雅蘭的回答是陰損的一肘,直搗我的肋下。幸虧我手快,險險擋住這一擊。
見一擊沒有得手,江雅蘭也懶得再補上,只是嘿然冷笑,當然,她不會忘記介紹她的經驗,「這小鬼拿我當白癡看待!我還沒自我介紹呢,他就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幾天前我可能還看不出來底細,但現在他的修為有多深,我難道還估不出個大概來?像這種高手……憑張娃娃臉裝小孩,噁心!」
對著下面大受打擊的大祭司,比出了一個最不雅的手勢,這位剛剛剷除奸惡的美少女,氣勢昂揚地扭頭飛回島上,我在後面喊她:「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她回過頭來,比較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搖頭,乾脆俐落地道:「很眼熟,但想不起來了,這個很重要嗎?」
我啞然。
天才的少年大祭司,無精打采地落在了島上,顯然因為剛剛的失利而大受挫折。在這一刻,他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個孩子。
我看了只想笑,暫時撇下了與蘇伯父見面的事,走過去想安慰兩句,卻見他明若燭火的眼眸閃亮閃亮的,似乎又有了什麼計畫,「好的,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了?」
我不太明白,心裡面卻突地想到,別來個什麼因挫生愛,然後賣力追求之類的肥皂劇吧……這個念頭生得突然,也很好笑,但我卻奇怪地發現,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竟然笑不出來——別真是這樣吧!
不知不覺地問了出來,卻看到普魯斯向我翻了個極大的白眼,「拜託,你看肥皂劇看得走火入魔了!我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很愛她,暫時還沒有另尋新歡的打算!」
「咳!」
我這次是真的被嗆著了,看一個外貌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傢伙,大言不慚地談情說愛,那感覺可是相當地怪異。
只不知是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早熟呢,還是大祭司的教育更具有催生的功效?
我還來不及拿這個來取笑他,一道聲音便插入了我們之間。
「大祭司閣下話語坦白,無拘無束,看來與真宇甚為投契啊!」
悠閒自在的嗓音透露著中年人的成熟,讓我們兩人都為之一楞。我瞬間想到了來人的身份,扭頭看過去,不正是久別三年的蘇伯父嗎?
三年的歲月並未使他的面容有什麼變化,一身合體的休閒裝,隨意中帶著沉穩,向我們這邊走來。
見我回頭,他極具滄桑感的英俊面容上,透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雖然蘇伯父的笑容溫和,顯得心情不錯,可是由他我立刻想到了蘇怡,想到她此刻仍處在昏睡中,心中就不免一慌,一時間除了打招呼,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倒是普魯斯比我輕鬆很多,他一掃剛剛的狼狽模樣,從容地整理著微亂的服裝,等到蘇伯父走到近前時,正好整理完畢,瀟灑地與蘇伯父點頭示意。
「果真是蘇總督在此,年前別後,已是好久不見。今夜來得倉促,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蘇伯父微笑地行了個半禮,算是表示了對大祭司身份的尊重,口中淡淡的幾句問候,也都是不痛不癢。
心竅玲瓏剔透的普魯斯,當然不會在這裡做礙眼的木樁,他笑吟吟地回頭對我道:「大哥,給我找個房間睡覺吧,今天本祭司飲酒過量,頭痛得很哪!」
見到他如此親熱地稱呼我,蘇伯父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我把這個看在眼裡,不過,也只能歎氣而已。
普魯斯很體貼地側退一步,笑言道「你們慢聊」,再對我眨眨眼,便施施然踱步出去,一點也沒有剛剛氣急敗壞的模樣。
打個手勢,讓一側的禁衛軍成員,為這位大祭司閣下安排房間休息,之後我才苦笑著行禮。
「伯父好!」
蘇伯父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和我說什麼事。只是仔細地端詳了我一會,目光流轉間,盡顯出欣慰之意。
「回來就好,你這樣很好,否則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臉去見大哥大嫂了!」
他流露出來的長輩關懷讓我非常感動,但說實在的,我心中更多的還是不安,畢竟,蘇怡還在那兒昏睡著呢!
我開口講話,但緊張的程度一點也不遜於生死大戰,「謝伯父關心……可是……對不起,蘇怡她的傷我也有份,我是說,我沒照顧好她,其實,我可以更……」
我說話結結巴巴外帶顛三倒四,虧得蘇伯父也能聽得懂,他微笑著打斷我的話。
「小怡我已經見過了,雖然尚昏睡未醒,不過體內百脈平順,沒有什麼傷勢可言,你沒有什麼可道歉的!」
他這樣說,我便先放下了一半的心,也在這時,我才小心翼翼問他來此的原因。
他仍是微笑著回應我:「這次,是為你登基之事而來。十一月五日,你便要登基為皇,不管這個位子的本質怎樣,按照長老會的要求,登基事宜要盡可能地遵循古禮,要辦得正式隆重,這樣子,一些事情就必須預先地安排一下,下面兩個月,真宇,你的事情也很多啊!」
我立刻皺起了眉頭,「除了登基之外,我還有什麼事情?」
「除了登基之外,沒了!」
那不就成了,怎麼又說事情很多呢?
大概是我現在的表情很有趣,蘇伯父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去。
「是只有登基沒錯,可是,對中天帝國的登基,你瞭解多少?」
我想了想,容妖女在禮儀課程上給我講了登基的流程,裡面的儀式延續了中世紀那個曾雄霸了大半個東方的、真正的「中天帝國」的古禮,是很繁瑣沒錯,但也用不著用兩個月的時間來完成它吧!
「不是用不著,是一定會用著!」蘇伯父頗有些無奈地攤手,「還記得中世紀的『中天帝國』中興之主光武帝嗎?他那號稱『千年大典』的登基儀式,你可有印象?」
我的歷史知識還過得去,微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心頭跳了一下,我悄悄地將目光移到蘇伯父似笑非笑的臉上,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在此刻煙消雲散。
「乘龍萬里,持劍千秋!你們不是要……」
蘇伯父撫掌而笑,「正是,正是那江山萬里逐龍脈的『光武紀行』!」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早知道……我的苦難還遠沒有結束。
光武帝,是中天帝國歷史上除開國之君外,最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位帝王,他生長的時代,正是中天帝國盛極而衰,國力日下的尷尬時期,當時國內豪強林立,國外強敵環伺,說是國家的存亡關頭,一點兒也不為過。
光武帝為太子時,指天誓日,發下宏願,將以十年的時間,赤足走遍萬里江山,尋找能使帝國復興的潛伏龍脈,而他,確實是做到了!
誰也不知道最後他到底找到了龍脈沒有,不過,卻是誰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達到了。
十年的苦情礪志,使他成為了那個時代最耀眼的帝王,內平諸藩,外拓疆土,神話般地將走入頹勢的大帝國再度復興,穩穩地坐在了東方霸主的位置上,並得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
他那十載光陰,以及傳奇性的登基儀式,是歷代史家都要為之大書特書的上佳題材,我讀史書時,也不由得心嚮往之。
然而此刻,當這個儀式真正地向我貼近時,我卻只想仰天長嘯,一洩心中那鬱結的悶氣!
長老會的那群老頭子吃飽了沒事幹了!
「當年,時間不會像十年那麼誇張,長老會已經選定了三條龍脈走向,你可任選一條,一種行來,腳程快些,雖不能御氣飛行,也不能陸地飛騰,但兩個月的時間卻還寬裕……」
蘇伯父面正神清,氣勢平和,一副說正事的模樣。然而,嘴角時隱時現的弧度卻告訴我,他老人家現在憋得很辛苦!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連生氣的力氣也失去了,我低低地嘟噥了一聲,「還兩個月呢……九月一號我要去東盟報到啊!」
「是上學的事情啊,小怡之前給我說過……這件事不用擔心,兩個月的假還是能請下來的!」
我用眼角掃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伯父您還真熱心啊……不過,在無奈的時間過去後,我現在的心情出奇地平靜。
腦子裡面的靈光突然閃現,其他的相關不相關的事情紛至沓來,而又排列有序,我先是想到了現在應該在屋子裡面逗「靈魂」玩的普魯斯,然後藉著一連串聯想,我記起了一件事情,也生出了一個想法。
「蘇伯父!」我開口叫了他一聲。
他帶著詢問的眼色看我,我的臉容立時變得非常之肅穆,話語也一板一眼。
「蘇伯父,我們針對黑天七雄的計畫你可瞭解……」
哦,瞭解就好。我這裡有個問題,在計畫裡,如果要將那七個殺胚繩之以法,無論如何,也要有一個證人才行。
「現階段,我們這邊的證人只有三個,為了安全,有容可以排除;蘇怡現在又在昏睡中,不知何時才醒,這樣子,證人只剩下我一個!如果我去做那個『光武紀行』,如何才能指證那些人?」
「而如果不指證他們,讓他們逍遙法外,來去自如,想來以我們之間的仇怨,這個行程方面的問題便要好好考慮了……」
看著蘇伯父由微愕到漸露笑意的臉,我咳了咳,同樣也是笑吟吟地繼續道:「當然,天大地大沒有登基大,這道理我們都懂,我也不是想藉著當證人來迴避『光武紀行』,我只是想,有黑天七雄這樣的人在搗亂,登基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長老會的諸位長老,又將用什麼辦法,來使這場盛會萬無一失呢?蘇伯父何以教我?」
我笑嘻嘻地做了個問道禮,將蘇伯父逗得大笑起來。
精明的伯父大人當然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對著蘇伯父這樣的「自己人」,我的話講得比較淺直,但如果好好地修飾修飾,將裡面的稱呼換一換,便是一個針對著炎黃長老會的最佳說辭——黑天七雄這麼一串麻煩,便趁著這個機會,送到那些老頭子的手裡去吧。辦得好,我自然是輕鬆自在,無劫無災;辦不好,那麼尊貴的長老們,便要狠狠地欠上一筆債務了。
「說得好!真宇,你成熟了許多,與當年那個感情用事的小男孩已大不相同了!看來,將小怡托付給你,我也應該能夠放心才是!」
哪裡,哪裡,只是學了點兒本事……呃,伯父你說什麼?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蘇伯父自己似乎還沒有明白他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依然笑得開心無比。
是口誤吧……我心裡這樣想著。
蘇伯父沒有在那個話題上繼續延伸下去,看來剛剛果然是隨口而出。這樣我暗吁了一口氣,但同時也很有些失落。
兩個人開始探討黑天七雄一事的細節,當然,送上門來的埃瑪祭司的助力,我們也是絕對不會浪費的。我和蘇伯父踏進了大祭司閣下的房門,以操辦正事,漸漸的,我也將那句話放在了腦後。
當計畫完備,且將之發送出去後,時間大概已是凌晨兩點左右。普魯斯打著呵欠將我們兩人送出門外,關門大睡去了。
身邊的蘇伯父也微露出倦容,我的精神卻是出奇的好,沒有一點睡意。我準備到蘇怡那裡去看看,呃,當然,在此之前,先送蘇伯父去歇息。
「真宇!」
「嗯?」
聽見蘇伯父的招呼,我將目光投射過去,他的唇角笑容依然,但總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味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到我房間裡來一下好嗎?」
「哦?啊,好的!是什麼事啊?」
蘇伯父已先行舉步,聞言卻腳步不停,聲音遠遠地傳來:「小怡的事!」
夜色深重,初秋的寒氣終於在深深的夜色裡顯露出來,島上的燈火一盞盞地熄滅,讓海島以及周圍的海面,漸漸沉入了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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