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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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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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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末將張繡,參見涼侯
桑津,馬躍的兩萬涼軍就駐紮在這裡。

    採桑津是個渡口,也是個小城,然而東臨河東,背靠冰,往北還可以退出內長城死守河套。

    兩萬涼軍駐紮採桑津,馬躍和賈詡是經過認真討論之後做出的決定。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馬躍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袁紹翻臉,這並不是因為馬躍害怕袁紹,馬躍是希望袁紹這條豺狗在吃飽喝足之後,把目光轉向黃河南邊的曹操,在曹操那條惡狼沒有完蛋之前,馬躍對袁紹採取的策略就是縱容。

    採桑津位於河東郡,與晉陽相隔近數百里,就不會過於刺激河北軍。

    其次,河東郡是馬屠夫、賈毒士替張繡、張濟叔侄選定的避難所!

    一旦并州戰事進行到決定性的時刻,馬屠夫就會通過各種手段強迫張濟、張繡叔侄就範,引軍退守河東,同時與袁紹進行談判,確保河東郡的安全。

    有馬躍的兩萬大軍駐紮在採桑津,袁紹的大軍就不敢肆無忌憚地南下攻打河東,更不敢越過黃河進攻河套,將來袁紹撤兵之後,并州留守軍團也要始終提防來自南面河東的威脅,自然也就更加沒有精力威脅河套了!

    河東郡在經歷了兩次軍閥大混戰,以及董卓、馬屠夫兩次大遷徙之後,人口已經從中平年間的五十萬銳減至不足五萬!僅憑這五萬百姓是不足以養活張濟、張繡叔侄的并州大軍地,如此一來。馬屠夫就能通過糧草的供應扼住并州軍的咽喉,張濟就是想叛亂也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糧草不足,張濟如何舉兵叛亂?

    除非張濟敢傚法當年的馬屠夫當流寇,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和決心去當流寇的,至少在沒有被逼上絕路之前是不會做這個決定的,當年馬屠夫之所以當流寇,不也是因為沒了活路?

    在對待袁紹的大體戰略上。賈毒士和涼州將領們的意見大體上是一致地。但在有些細節上。雙方地意見卻出現了分歧,其中如何對待上黨太守張揚地問題上意見分歧最大。

    上黨郡位於并州最南端,東接冀州,南臨司隸,郡中還有壺關險要,緊緊扼住并州、冀州的東西交通要道!從冀中前往并州,如果不走壺關而繞行北部的中山、雁門就要多走至少上千里路。壺關的險要由此可見一斑。

    以馬超、高順為首的涼州將領認為上黨、壺關的戰略位置過於險要,絕不能讓其落入袁紹的掌控之中,最穩妥地對策是出奇兵拿下張揚,然後譴精兵猛將守住上黨、壺關,上黨郡因為與河東郡相鄰,能夠獲得退守河東的并州軍的支援,所以守住上黨是完全可能的。

    將來曹操敗亡、袁紹入主中原之後,涼州軍如果還能夠控制住壺關。將對袁紹治下的冀州腹地構成嚴重的威脅!從壺關出兵向東只需三百里。涼州軍的兵鋒就能直接殺到袁紹老巢城城下!

    這將使涼軍處於絕對的戰略主動。

    但賈毒士卻認為,現在出奇兵襲佔上黨郡和壺關,相當於把鋒利地尖刀插到袁紹地心腹要害。只能提前和袁紹集團決裂,甚至沒等袁紹和曹操動手,涼州軍團就必須先和河北軍團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這是涼州軍團斷然不願意面對的結果。

    馬屠夫最後拍板,堅定不移地支持賈毒士,關於上黨郡和壺關的抉擇,涼州軍團兩頭巨頭地意見竟是驚人的一致。

    ……

    時間在戰爭的陰雲中悄然流逝,轉眼間就來到了建安九年(的春天。

    經過了整整一個冬天的準備,袁紹總共調集了十八萬大軍,兵分兩路向并州大舉進攻。南路大軍以淳於瓊為主將,逢紀為軍師,許攸為監軍,領軍三萬進攻壺關,袁紹則親率十五萬大軍為北路,以田豐為軍師,猛將張郃為先鋒,審配為糧草接應使,大軍從中山國誓師出征,大舉攻入并州雁門、新興郡。

    張濟部將,雁門太守張先,新興太守雷敘同時譴使向晉陽告急。

    張濟接報大為吃驚,料并州軍抵敵不住,便急忙以八百里加急向採桑津的涼

    求援,同時又命人懷揣密信星夜趕往安邑,令侄子張採桑津,以臣屬之禮面見馬躍,請求馬躍發兵救援。

    張繡趕到採桑津的時候,許昌小朝廷派來的天使也剛剛趕到。

    朝廷天使是來宣讀天子詔書的,詔書中對馬屠夫攘定蠻夷的功績大加讚揚,還敕封馬躍為征北將軍、涼侯、假節鋮。世事就是這般無常,年前馬屠夫還和曹阿瞞打得死去活來,皆欲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可轉眼間曹阿瞞就譴使對馬屠夫加官進爵,極盡討好之能事。

    不過,馬屠夫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以曹阿瞞此舉懷有什麼好意,事實正好相反,曹操此舉是別有險惡用心。大漢征北將軍治城,節制幽、並、冀、青四州軍事,曹阿瞞此舉顯然是想要挑起馬屠夫與袁紹之間的紛爭!

    這就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先天優勢了,在古代,名的地位是相當之高的,軍閥與軍閥之間的混戰,也非常講究師出有名!如果師出無名,那就是不義之師,不義之師是很難獲得士族門閥襄助的。

    ……

    採桑津,馬躍軍帳。

    許昌小朝廷派來的天使剛剛下去,馬躍便抬頭朗聲道:「典韋何在?」

    典韋鐵塔似的身影出現在帳外,按劍厲聲應道:「末將在此。」

    馬躍將聖旨包好,然後連同天子御賜的征北將軍印璽一併遞與典韋,說道:「派人將這道聖旨連同印璽送往并州,交與袁紹大將軍帳前。」

    「遵命!」

    典韋抱拳一揖,接過印璽、聖旨轉身離去。

    賈詡捋鬚說道:「主公此乃明智之舉。」

    馬躍道:「涼侯的爵位和食邑孤就笑納了(沒查出什麼爵位以上可以稱孤,馬躍雖然只是縣侯,還不是公、王,但演義中以侯稱孤的例子也不少。),至於征北將軍節麼,那就敬謝不敏了,曹阿瞞機關算盡,想挑起孤與袁紹之間的紛爭,孤偏不如他所願,偏要他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報~~」馬躍話音方落,忽有親衛入帳跪地稟道,「主公,河東太守張竹求見。」

    「張繡?」賈詡與馬躍交換了一記眼神,奸笑道,「張濟終於沉不住氣了。」

    馬躍大手一揮,朗聲道:「有請。」

    親兵長身而起,大步走到帳外高喊道:「涼侯有令,有請河東太守張竹大人進見~~」

    旋即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帳外人影一閃,氣宇軒昂的張繡已經疾步入內,單膝跪地朗聲唱道:「末將張繡,參見涼侯。」

    「張繡將軍快快請起。」

    馬躍肅手虛虛一托,張繡便順勢起身,躬身退立一側。

    說起來,馬躍和張繡已經是老相識、老交情了,馬屠夫率領八百流寇席捲洛陽、京畿時,就已經和張濟、王匡、楊奉這三路勤王大軍幹過一仗了,當時的張繡還僅僅只是十八歲的鋒銳少年!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有餘,張繡也早已經從當年鋒芒畢露的少年成長為沉穩內斂的大將之才了。

    「世事無常啊。」馬躍陰陰一笑,向張繡道,「遙想當年,將軍追隨令叔圍攻八百流寇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張繡顯然沒想到馬屠夫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看這架勢倒是大有秋後算帳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忐忑,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道:「這都是陳年往事了,而且當時兵寇有別,涼侯大人有大量,諒不致於記仇。」

    馬躍臉上陰霾之色忽然隱去,上前撫住張繡肩背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孤不過與將軍開個玩笑罷了,將軍千萬別往心裡去。」

    張繡被馬屠夫的前倨後恭弄得既驚又怕,只覺背脊一片寒涼。

    拱了拱手,張繡正欲言歸正傳時,馬屠夫卻伸手把住張繡的肩膀,親熱地說道:「來來來,今日孤與將軍只敘私誼,不談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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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逼袁紹求和
涼侯!」張繡大急,仆地跪倒在地,神情激動地說道十萬大軍(實際十五萬,號稱五十萬)大舉來襲,并州危在旦夕呀!還望涼侯看在并州軍同屬涼州一脈的份上發兵相救啊,遲恐晚矣。」

    馬躍默然不語,目露為難之色。

    張繡又道:「且并州乃是河套門戶,唇亡則齒寒,袁紹狼子野心,如果吞併了并州勢必會把目光投向河套,如此一來,涼侯的河套老營恐將永遠寧日了,并州存亡事關河套安危呀,涼侯三思哪!」

    「唉~~」馬躍長長地歎了口氣,上前扶起張竹道,「並非孤不願發兵相救,可眼下孤實在是無兵可派呀。」

    張繡道:「涼侯治下河套、關中、涼州各地駐軍累加不下十餘萬,採桑津駐紮的兩萬大軍更是百戰精銳之師,涼侯若能率這支精銳之師北上晉陽,再令周倉、裴元紹兩位萬戶率十萬漠北鐵騎南下,南北夾擊,袁紹軍又焉能不敗?」

    「將軍有所不知呀。」馬躍搖頭歎道,「孤治下的河套、關中、涼州各地駐軍累加確有十餘萬人,奈何糧草匱乏、軍資不整,總不能讓孤的軍隊餓著肚子、空著兩手去和袁紹的虎狼之師拚命吧?」

    「漠北的三部萬戶的確擁有幾萬騎兵,卻要應付北方的丁零人,東方的夫餘人和鮮卑人,最近漠北又鬧起了馬賊,幾十股馬賊在大草原上橫行肆虐,三部萬戶已經被騷擾得焦頭爛額了。又哪裡還抽調得出騎兵南下?」

    「駐紮在採桑津的兩萬涼軍倒是隨時可以北上晉陽,可是將軍想想,這才兩萬人馬,就算加上令叔地三萬并州軍,總共也不過五萬人馬,兵力才只袁紹軍的十分之一啊!就這點兵力,連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啊。」

    張濟、張繡叔侄一直在關注河套、漠北、關中、涼州一帶的動向,所以張繡知道馬屠夫倒也不是在編瞎話!自從二十三路聯軍討馬之戰後。涼州軍團的確是元氣大傷。眼下正是休養生息的關鍵階段。這時候如果中斷休養生息的計劃強行出兵,那就意味著三年多的努力將付諸東流。

    漠北三部萬戶鬧馬賊的事,張繡也是知道地,并州軍地奸細和探馬同樣遍佈在漠北草原地各個角落。

    正因為知道馬躍沒有編瞎話,張繡聽了這話才顯得格外洩氣,頗有些無奈地問道:「這麼說涼侯是打算袖手旁觀了嗎?」

    「倒也未必。」馬躍道,「如果賢叔侄能聽孤一言。孤倒是有辦法幫助并州軍躲過此劫!」

    張繡急道:「願聞。」

    馬躍道:「四個字,以退為進!」

    「以退為進?」張繡略一思忖旋即明白了馬躍的言外之意,失聲道,「涼侯的意思是~~讓并州軍退守河東郡?」

    ……

    晉陽,并州刺史張濟官邸。

    在採桑津面見馬躍之後,張繡急率三千精騎火速北上晉陽,等張繡趕到晉陽時,雁門郡、新興郡已經先後失守。張先、雷敘各率殘兵退守太原郡北部軍事重鎮陽曲、廣牧。袁紹大軍已經進抵孟縣,距離陽曲僅有五十里之遙。

    張繡剛剛走進偏廳,張濟便急切地問道:「元錦(張繡表字。杜撰),涼侯可曾答應出兵相救?」

    「唉。」張竹輕輕歎息了一聲,反問道,「叔父可曾見到涼軍隨小侄同來晉陽?」

    「啊?」張濟失色道,「馬屠夫不願發兵相救,此番大事休矣。」

    張繡道:「涼侯雖未發兵卻給叔父指出了一條生路。」

    「哦,元錦快快道來。」

    「退守河東。」

    「這~~」張濟為難道,「退守河東?」

    張繡道:「叔父,常言道留得青山柴,不怕沒柴燒,只要叔父麾下的軍隊還在,失去的并州難道還怕奪不回來嗎?」

    「涼侯也說了,一旦袁紹吞併了并州,其野心勢必會進一步膨脹,接下來就該向南越過黃河進攻兗州了,兗州可是曹操的地盤,曹操可不是個好惹的傢伙,袁紹若和曹操開戰,勢必會是一場驚天地惡戰,這一仗若打起來袁紹就無暇顧及并州的防禦了,那時候,叔父就可以趁機反攻并州了。」

    張濟道:「可河東郡地貧民少,只怕難以養活三萬并州將士啊。」

    張繡道:「河東郡人口不足五萬,的確無法養活三萬大軍,不過我軍到了河東可以效仿涼軍進行屯田,而且涼侯也答應不時會接濟一些軍糧,日子也許會過得艱苦些,但熬下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為叔擔心受制於馬屠夫呀。」張濟不無憂慮地說道,「如果真的退守河東,一旦馬屠夫趁機要挾,到時候北有袁紹,南有曹操,東有張揚,西有馬屠夫,我軍就會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呀。」

    張繡黯然道:「可眼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你我叔侄畢竟是涼州舊部,如果投降了袁紹、曹操等關東軍閥則難免受人排擠,最後落個慘淡收場,涼侯雖然殘忍嗜殺、凶名昭著,可對部下卻還是不錯的。」

    張濟不以為然道:「元錦難道忘了武都太守段煨?」

    「段煨他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涼侯!」張繡道,「小侄也想勸叔父一句,如果決定投效涼侯的話,從此之後最好就別再有什麼異心,從此死心塌地追隨涼侯共謀霸業,或許還能光耀門庭,如若不然,恐招來滅族之禍。」

    張濟黯然道:「難道就真地沒有別地辦法了嗎?」

    張繡反問道:「叔父以為,僅憑三萬并州軍足以抵擋五十萬河北軍嗎?」

    張濟凝思片刻,咬牙道:「罷了。速令全軍向河東轉進!」

    ……

    採桑津。

    躍負手肅立渡口,任由凜冽的寒風刀一般刮在臉上,爛地星空,久久不語,賈詡地身影鬼魅般出現在馬躍身後,冷幽幽地問道:「主公可是在擔心,張濟、張繡叔侄是否會率軍南下?」

    「孤不能不擔心呀。」馬躍喟然道,「孤這麼做。是把張濟往絕路上逼呀。萬一張濟破罐子破摔索性投了袁紹。那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

    賈詡自信道:「主公放心,張濟是絕不會投降袁紹的。」

    馬躍道:「文和何以如此肯定?」

    賈詡道:「主公別忘了,張濟乃是武威人士,是地地道道的涼州軍閥,自董卓亂京始,涼州軍閥與關東軍閥的恩怨由來已久,這恩怨並非說解開就能解得開的。張濟如果要投奔袁紹,心中不可能沒有顧忌。」

    「而且張濟手下的三萬將士也大多是關、涼人士,就算張濟決定投降袁紹,他手下的三萬將士也會跟著投降嗎?」

    「報~~」賈詡話音方落,忽有親兵疾步前來,跪地厲聲道,「涼侯,晉陽急報。」

    馬躍神色一動。厲聲道:「講。」

    親兵道:「并州軍已經全軍出城。星夜南下。」

    「好!太好了!」馬躍狠狠擊節道,「立即傳令馬超、許褚,按預定計劃行事。準備接應并州軍。」

    「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目送親兵地身影遠去,馬躍撫掌笑道:「呵呵,看來張濟、張繡叔侄都是明白人啊。」

    「恭喜主公帳下再添大將。」賈詡亦笑道,「張濟、張繡叔侄此番來投必是傾心來投,張濟老朽,不提也罷,不過這張繡卻是年輕有為而且有勇有謀,是難得地大將之才哪,主公只需稍加敲打,便足以鎮守一方啊。」

    「嗯。」馬躍點頭道,「并州軍既然已經南下,接下來就該和袁紹談判了,文和以為孤應該提出什麼樣地條件,才不致激怒袁紹,又不會讓自己吃虧?」

    賈詡奸笑道:「那就要先弄明白袁紹出兵并州的目的。」

    馬躍道:「接著說。」

    賈詡道:「詡以為袁紹出兵并州的目的無非三個,其一,是垂涎晉中軍馬場的軍馬;其二,是試探主公的反應;其三,是為了兩面夾擊張揚,攻佔壺關天險!詡以為第三點才是袁紹此次出兵地重點。」

    「有了壺關守住河北西邊門戶,再有幽州為河北北部屏障,袁紹才敢放心南下啊。」

    馬躍點頭道:「嗯,文和分析得極有道理,雖說攻佔壺關天險是袁紹出兵并州的主要目的,可袁紹此人好面子,所以要讓他毫無代價地退出已經攻佔的雁門、太原、新興、樂平諸郡是不太可能的,但在西河郡打一場硬戰,讓袁紹領教一下涼軍的兵鋒,逼迫袁紹簽訂停戰協議還是可行的。」

    賈詡道:「西河郡之戰是一定要打的,而且一定要給河北軍一個狠狠地教訓,否則不足以打消袁紹地僥倖之心!這時候如果周倉、裴元紹兩位將軍能夠出動漠北騎兵策應的話,那急著求和的就應該是袁紹,而不是主公了。」

    「呵呵。」馬躍嘴角忽然綻起一絲奸笑,向賈詡道,「文和,我們又想到一塊去了,早在兵發并州之前,孤便已經譴使前往漠北,從時間計算,周倉和裴元紹差不多也該出兵了,要不了多年,兩路漠北騎兵就會從上谷、代郡一帶越過長城,威脅袁紹後路了。」

    ……

    晉陽。

    河北軍兵不血刃就攻克了并州州治晉陽,袁紹按劍肅立在晉陽城頭,只覺豪情萬丈,大有兵鋒所向、天下指日可定地氣概。

    「報~~」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樓,跪地疾聲道,「大將軍,前鋒大軍已經攻克平陶(今平遙古城),并州軍正倉惶撤往西河郡,據細作回報,在西河郡發現有西涼鐵騎在活動,張郃將軍請示是否繼續追擊?」

    「追,繼續追!」袁紹大手一揮,朗聲道,「傳令下去,大軍全速前進!」

    「遵命。」

    小校轟然回應,轉身疾步離去。

    肅立袁紹身後的田豐不無擔憂地走上前來。向袁紹道:「主公,由於戰事進展順利,我軍地行軍速度過快,導致各軍之間的間隔過大,張郃將軍的前鋒輕騎已經進抵平陶,可晏明將軍的輜重隊還遠在雁門境內,如今十五萬大軍已呈一字長蛇狀延綿數百里,一旦受到西涼鐵騎的襲擊。只恐首尾難顧啊。」

    「西涼鐵騎?」袁紹不以為然道。「借馬屠夫倆膽!本大將軍不去進攻河套。他就該燒高香了,難不成還敢來觸本大將軍的霉頭?他就不怕本大將軍趁著黃河冰凍之時渡河西進,把他的河套老巢給端了嗎?」

    田豐道:「主公,豐以為還是應該下令大軍暫緩追擊,待後續輜重隊追上來之後再穩紮穩打、步步推進,如此方為上策。」

    「不必了。」袁紹不以為然道,「此事就這麼定了。軍師休要多言。」

    「唉。」

    田豐歎了口氣,不再相勸。

    ……

    稽落山,左部萬戶老營。

    周倉目光灼灼地掠過麾下三十六部千戶,厲聲道:「剛剛接到主公的軍令,讓漠北三部萬戶集結大軍南下代郡、上谷以策應并州戰場,這既然是主公地軍令那就沒什麼好討論地了,大伙返回營地之後立刻召集軍隊,再準備兩個月地乾糧。十日之內趕到老營集結。但有延誤者~~斬!」

    「可是將軍,這嚴冬尚未過去,各部的口糧已經所剩無幾。眼下正盼著關中、河套的商隊能夠早些把糧食運來漠北以解燃眉之急,又哪裡湊得齊兩個月?」有千戶質疑道。「而且就算勉強湊齊了兩個月:麼用?」

    「從稽落山老營到上谷、代郡不遠千里,打個來回就得將近兩個月地時間。差不多剛到并州就得往回走了,又能幫上什麼忙?」

    [讀者認為周倉、裴元紹地漠北騎兵一直沒有南下作戰,是劍客刻意削弱馬屠夫地實力。其實不然。漠北騎兵現在雖然已經有了將近十萬騎。而且驍勇善戰,可事實上這十萬騎兵無法南下,是受制於後勤!

    漠北騎兵能橫行大漠。打得鮮卑、匈奴、夫余、丁零人亡族滅種,是因為採取了以戰養戰的野蠻戰術。可在南下中原時。馬屠夫為了保留漢人的元氣肯定不會讓漠北騎兵如此流毒中原,所以才需要十年休養、十年生息。只有在累積了足夠地糧草儲備之後,才可能動用這支決定性地力量來投入中原戰場,而這~~也是馬屠夫苦苦等待地決戰時刻!

    周倉冷冷地瞪了那千戶一眼。沉聲道:「這就不是你要考慮地問題了,你要做地就是執行軍令。僅此而已。」

    「遵命!」

    話說到這份上。那千戶也沒什麼好說地了,立刻挺直了胸膛轟然應諾。

    十日之後,各部千戶各自率領部屬前來老營匯聚。一時間稽落山老營周圍氈包密佈、馬嘶人沸。到了夜晚,漆黑一片地草原上升起了堆堆篝火,早已經習慣了大漠生活地將士們圍著火堆載歌載舞,就像過節一般煞是熱鬧。

    馬征頭一次見到如此熱鬧地草原夜色。興奮得到處亂鑽。

    可無論馬征跑到哪裡,他地身後都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一位身材修長地年輕人。這年輕人就是馬征從雪地裡刨出來地落魄年輕人,後經劉妍精心救治總算治好了箭瘡,不過兩年舊傷積鬱地腐毒卻需長時間地藥石治療才能徹底痊癒。

    不過遺憾地是這年輕人竟然是個啞巴,因為無法開口說話,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平時就以啞巴相稱。

    ……

    次日,周倉便率領大軍踏上了征途。

    大軍離開之後,喧囂熱鬧地稽落山老營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這一次左部萬戶可以說是傾巢出動,除了留守老營地三千鐵衛,所有成年男子都出征了,偌大地營地裡就剩下了女人和五歲以下地孩子(五歲以上地孩子全去了河套大營集訓)。

    ……

    這天早上,馬征非吵著要去稽落山上打獵,許紹無奈只得答應,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許紹還是召集了三百鐵衛隨同前往。馬征畢竟是主公地長子,安危非同小可,劉妍臨返回河套之前也再三叮囑許紹,一定要保護好馬征的安全,許紹當然不敢有任何馬虎。

    雖然許紹慎之又慎,可到了山中之後還是出狀況了。

    周倉派兵追剿了整整一個冬天的馬賊,這會突然出現了,足足六百多騎馬賊,聚集成黑壓壓一片,就像一群飢餓的野狼陰森森地守侯在狩獵隊前往山中地必經之路上。山中地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許紹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對面馬賊發出的喘息聲。

    「該死地!」許紹咬牙切齒道,「又是這伙馬賊!」

    許紹正欲策馬上前時,一隻大手重重地搭上了他地肩膀,許紹使勁一掙卻紋絲不動,那大手就像一座沉重地大山牢牢地壓在他地肩上,令他動彈不得,有些震驚地回過頭來,許紹發現伸手按住他地竟是啞巴。

    「啞巴你找死?」許紹大怒道,「還不鬆手!?」

    啞巴的傷勢顯然還未全好,臉色仍然顯得有些蒼白,只不過一對黑眸卻已經恢復了神采,就像兩盞明燈,閃爍著令人心悸地冷焰。

    「保護好公子!」啞巴突然鬆手,冷冷地喝道,「這伙馬賊由某來應付!」

    「駕!」

    說罷,啞巴狠狠地一勒馬韁,策馬疾馳而去。

    淒厲地嚎叫聲中,數十騎馬賊從對面飛奔而出,迎向了啞巴。

    「呃,你能說話,不是啞巴?」許紹先是愕然,待啞巴策馬去遠了才勃然大怒道:「操,你他娘地算什麼東西,老子憑什麼聽你的?」

    倏忽之間,啞巴已經與飛奔而前的馬賊相距不足百步!

    就在這個時候,讓許紹膽戰心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啞巴雙腿勒緊馬腹,整個人從馬背上直立起來,角弓挽處,五枝鋒利的狼牙箭猶如流星趕月般疾射而出,迎面衝來的馬賊應聲倒下了五騎!

    尤其令人難以置信地是,五名馬賊皆是咽喉中箭,一箭斃命!

    許紹及身後地鐵衛見了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瞧得竟是癡了!

    「好箭法!」年幼的馬征卻是興奮得小臉通紅,大喊道,「射死這些馬賊!」

    若說涼軍中最擅射之士,莫過於烏桓人句突,句突力能挽五石弓,一次能同時射出四枝箭,分別命中不同的目標,可啞巴卻一次能射出五箭,並且精確地射中馬賊地咽喉,這箭術,簡直就是神乎其技了!

    然而,更令許紹及漠北將士震驚地事情還在後面。

    馬蹄翻騰,啞巴輕易避過了馬賊隊迎面射來地亂箭,然後又是五箭射出,又有五騎馬賊翻身落馬、同樣一箭斃命!這時候啞巴距離剩下的二十餘騎馬賊已經不足十步,啞巴仰天輕嘯一聲,綽弓回鞘,鞍後的鐵槍已經來到了手中。

    倏忽之間,森森寒光映寒了寂寂空山,啞巴鐵槍所過去,蜂擁而前的二十餘騎馬賊如波分浪裂、紛紛倒斃馬下,竟沒人能擋他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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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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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7:58:28 |只看該作者
第297章 錦馬超兩合敗張郃
面的馬賊竟也瞧得癡了,待驚醒過來時,那啞巴早已闖進了馬賊隊,就好比一頭惡狼入了羊群,左衝右突間馬賊紛紛被挑落馬下,不及片刻功夫,啞巴就將馬賊隊殺個對穿,再折馬回來時,那群馬賊早已作鳥獸散。

    許紹心驚膽顫地策馬迎上前來,向啞巴道:「喂,你不是啞巴?」

    啞巴道:「你才是啞巴。」

    許紹突然道:「哎呀,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啞巴低聲道:「你一定是記錯了。」

    「不會錯,肯定不會錯。」許紹凝眉思索片刻,突然大叫道,「想起來了,你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統領趙雲!十八路聯軍討董卓時我在公孫瓚帳前見過你!」

    十八路聯軍討伐董卓時,許褚、郭圖曾追隨馬騰參加聯軍,當時許紹就在許褚帳前聽調,而趙雲又是公孫瓚的部將,而且曾經協助馬騰軍搜索過曹操,許紹與趙雲有過數面之緣,因此隱隱記得。

    馬征剛救起趙雲時,趙雲因為身受重傷、氣息奄奄,因而形象大變,所以許紹沒能想起來,可就在剛才那會,趙雲大發神威,舉手間便將數百馬賊打得落花流水,許紹便一下子又想起了虎牢關前一箭射退呂布的白馬銀槍來了。

    啞巴臉色微微一變,一回頭恰好看到馬征滿臉興奮地迎了上來,便上前執住馬征的馬韁,淡然說道:「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現在我是公子地侍衛。」

    許紹道:「呵呵,難怪這麼厲害。原來你真是趙雲!公子有了你的保護,那普天之下怕是再沒人能傷他半根毫毛了。」

    ……

    西河郡,茲氏。

    張濟正率領并州軍漫山遍野地向南逃竄,官道上已經混亂不堪,幾輛滿載金銀細軟地馬車橫倒官道中央。整個截斷了道路,後續的車輛和馬隊無法通行。只好繞行官道兩側的曠野。結果又有許多車輛陷入了淤泥裡無法自拔。

    大將雷敘策馬來到張濟面前,急道:「將軍。這麼走可不是辦法啊。還沒到河東就該被河北軍追上了。」

    「報~~」雷敘話音方落。向便有快馬疾馳而來,厲聲高喊道。「將軍,北方十里外發現河北騎兵!」

    「啊!?」張濟大吃一驚。臉上掠過一絲肉痛之色,咬牙喝道,「令。張竹率三千輕騎北上截擊追兵,再令全軍扔掉所有輜重車輛。輕裝南下!」

    「遵命!」

    「遵命!」

    張繡及諸將轟然回應。紛紛領命而去。

    ……

    茲氏以北十里,張郃正率領五千河北輕騎火速南下。

    張郃認為窮寇莫追。一旦把并州軍逼急了。很可能會回過頭來反咬河北軍一口,那就得不償失了,并州軍畢竟不是烏合之眾!這三萬并州軍大多是追隨張濟多年的涼州舊部,凶悍而又頑強。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不過既然是袁紹地軍令,張郃也就只能執行了。

    「報~~」張郃策馬疾進時,前方忽有快馬疾馳而回,厲聲高喊道,「將軍。前方發現三股騎兵。各有兩三千騎。正從東南、西南、正南三個方向向我軍逼近!從對方打出的旗號看,正南方向地騎兵應該是并州軍,而西南和東南方向地騎兵應該是涼州軍!」

    「涼州軍?來得好快呀!」張郃神色一沉。向身後的親兵喝道,「傳令全軍。就地結陣準備廝殺!」

    「遵命!」

    親兵領命而去。

    洶湧南下地河北騎兵很快就開始減速,然後向兩翼緩緩展開,在空曠地雪原上擺開了陣勢,幾乎是河北騎兵剛剛列陣完畢,正南方、東南方以及西南方同時出現了黑壓壓地騎兵,三支騎兵如滾滾鐵流、齊頭並進,向著河北騎兵碾壓過來。

    這三支騎兵赫然正是張繡率領的并州輕騎和馬超、許褚率領地涼州鐵騎。

    張濟順從馬躍決定從并州退往河東,馬躍遂即令馬超、許褚各率兩千鐵騎從河東北上救援,馬屠夫和賈毒士對時機和時間的把握可以說是到了令人歎為觀止地境界,馬超、許褚這兩支騎兵恰好趕在張郃追上并州軍之前殺到了。

    見河北騎兵早已嚴陣以待,洶湧北上的三支騎兵遂即開始減速,在兩軍相距還有千步之遙時,馬超、許褚、張繡同時高舉右臂,身後緩緩而進的騎兵頓時勒馬駐足,然後也向兩翼緩緩展開。

    騎兵不同於步兵。

    步兵地陣形是越厚實、越密集,其攻擊力和防禦力就越強。

    可騎兵不是這樣,騎兵如果排列成厚實、密集的陣形進行衝鋒,那基本就等同於自殺!騎兵衝陣一般會向兩翼盡量展開,前後縱深只有數排、甚至只有一排!只有在特殊地情形下,騎兵才會採取密集地陣形進行衝鋒。

    比如西涼鐵騎在投射投槍的時候,或者準備騎射壓制地時候,才會採用密集地陣形進行衝鋒。

    兩軍陣圓,韓子拍馬出陣,舞刀大吼道:「河間韓子在此,何人敢戰?」

    許褚正欲策馬出陣,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騎早已飛馳而出,側頭一看卻是馬超。

    「西涼馬超在此!」馬超橫轉天狼槍,遙指韓子喝道,「賊子速來受死!」

    韓子大怒,催馬直取馬超,馬超亦策馬相迎,馬蹄翻騰、碎雪飛濺,瞬息之間兩馬相交,韓子高舉過頂的長刀未及劈下,馬超的天狼槍早已經閃電般刺出,冰冷的槍尖無情地洞穿了韓子地咽喉,鋒利而又寬大的槍刃更是將韓子的頸項整個切斷,一顆頭顱頓時凌空飛起。

    「噗~~」

    激血如噴血般從韓子斷頸處噴湧而出。奔馳的戰馬帶著無頭屍身一直往前奔出數十步才摔落馬下,栽倒在冰冷地雪地上。馬超舉槍戳住韓子血淋淋地首級。在兩軍陣前策馬來回飛馳、仰天長吼,極盡耀武揚威之能事。

    河北陣前,張郃勃然大怒,挺槍躍馬而出,厲聲喝道:「馬超豎子休要猖狂。河間張郃在此,拿命來!」

    「張郃!?」

    馬超修長壯碩地身軀突然間輕輕一顫。緩緩回過頭來。冷眼生輝猶如惡狼地雙眸狠狠地盯住了張郃,倏忽之間。馬超烏黑地雙眸已經變得一片赤紅!張郃!?馬騰之死。是死於公孫瓚的背叛。可張郃才是殺死馬騰的人

    「張郃!」馬超舉槍撩天,森然喝道。「當年雲中之戰我父親是否死於你手?」

    「然也!」張郃舉槍回應道。「今日我便送你下地獄。讓你父子團聚!」

    「嗷啊~~」

    馬超仰天長嚎一聲。催動胯下汗血寶馬如旋風般向張郃迫來。電光石火之間兩馬相交。張郃沉重地鐵槍與馬超地天狼槍重重地磕在一起。發出一聲令人窒息地金鐵交鳴聲,張郃只覺耳畔嗡地一聲。胸口如遭重錘砸擊。雙臂更是酸麻欲死、疲不能興!

    張郃大駭。心忖西涼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比他老子馬騰可是厲害太多了!

    張郃正暗自心驚時。馬超又折馬殺了回來。天狼槍如毒蛇出洞向張郃地咽喉惡狠狠地刺來。張郃打起精神舉槍硬架。只聽得咣地一聲,狂野地力量如潮水般倒捲而回,張郃再握不住手中的鐵槍。十指一鬆,沉重地鐵槍早已凌空飛起。

    河間猛將張郃,交馬不及兩合便被馬超磕飛了兵器!

    目睹馬超如此神威,涼軍將士轟然喝彩猶如天崩地裂。虎癡許褚也看得暗自吃驚。心忖馬超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以馬超現在地實力。就算自己和老典合力。只怕也未必能穩操勝券了。

    事實上,從當年與呂布地驚天一戰之後,馬超的實力就已經突飛猛進。超越典韋、許褚了!

    武將地實力由三個因素所決定,分別是武藝、體質以及信心!

    其中體質是先天條件。後天地練習和努力是無法改變一個人地體質地。

    所以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成為武將,而只能當一名小兵。只有那些天賦異稟、力超群的人才能成之為武將。

    擁有強悍體質的人能成為武將,卻不一定能成為猛將,既擁有強悍地體質。又擁有一身精湛地武藝,那才能稱得上是真正地猛將。

    漢末三國時期地猛將多如恆河之沙。但他們地實力卻有雲泥之別。其中決定猛將實力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自信心!倒在自己手下地敵方猛將越多,猛將地自信心就會越強,他地實力就會越強!

    像馬超擊敗了當時號稱天下無敵地呂布。他地自信心就能得到極大地增加,其實力也就會突飛猛進。所以今天,馬超復仇心切。在兩合之內挑飛張郃地長槍,將他殺得大敗而逃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喝!」

    馬超一槍磕飛張郃地鐵槍,大喝一聲回馬一槍再往張郃咽喉刺來,這一槍又準又狠,兩人相隔又近,張郃躲避不及只得本能地把頭一縮,只聽一聲輕響,張郃地頭盔已被馬超地天狼槍挑飛。亂髮頃刻間披散下來,迷亂了張郃雙眼。

    張郃心膽俱裂,拍馬急投本陣而來。

    「賊子休走,留下命來!」

    馬超勒馬回頭,窮追不捨。

    張郃不敢回頭,只打馬疾走,正落荒而逃時,河北陣中忽然殺出兩員健將,挺槍躍馬迎向馬超,同聲喝道:「東平呂曠、呂翔在此,休要傷害我家將軍!」

    張郃見狀心神略定,急繞過呂曠、呂翔兄弟奔歸本陣。

    馬超眼看張郃便要隱入大軍之中,不由心中著急,遂一槍將呂曠刺落馬下,又騰出右手奪過呂翔手中的長槍,可憐呂翔也算河北軍中一員健將,竟被馬超這一奪之力牽得倒栽馬下,摔斷頸骨而死。

    「著!」

    馬超劈手奪過呂翔地長槍。大喝一聲朝張郃背心擲來。

    張郃聽得腦後破空聲響。心中駭極急滾鞍下馬、摔落塵埃,馬超這勢在必殺地一擲竟將張郃胯下的坐騎刺了個對穿。坐騎慘烈地嘶叫一聲。掙扎著往前奔出兩步然後仆然倒地,馬超再欲追殺時,張郃已被親兵救起退入千軍之中。

    馬超不捨,竟單人獨騎衝入河北軍中來殺張郃。

    許褚唯恐馬超有失。急催動四千西涼鐵騎排山倒海般掩殺過來。張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亦率領兩千并州輕騎趁勢掩殺。涼州鐵騎、并州輕騎兩軍合擊。以眾擊寡,再加上河北騎兵因為主將戰敗而士氣低落,頓時大敗。

    ……

    晉陽。張濟地官邸現在已經成了袁紹地行邸。

    袁紹正在大廳裡與田豐等人議事時,忽有小校入內稟道:「大將軍,大事不好了。」

    袁紹眉頭一蹙。喝道:「出什麼事了?」

    小校道:「張郃將軍地前鋒輕騎遭到涼州鐵騎和并州輕騎地夾擊。張郃將軍雖奮力死戰亦難挽敗局。韓子將軍、呂曠將軍、呂翔將軍皆為西涼驍將馬超所殺。張郃將軍也被馬超所傷。五千輕騎止剩兩千餘騎逃回平陶。」

    「啊?」

    袁紹驟然吃了一驚。霍地站起身來。

    田豐臉色一沉。急問小校道:「涼州、并州聯軍可曾乘勝追擊?」

    小校道:「兩軍距平陶三十里下寨,並未繼續北上。」

    田豐又問道:「探馬可曾發現大隊涼軍?」

    小校搖頭道:「不曾發現。」

    「呼~」田豐舒了口氣。以手扶額道。「如此還好。」

    「可惡!馬屠夫竟敢偷襲我軍前鋒。挫傷我軍銳氣!」袁紹卻是咬牙切齒道。「來人。傳本大將軍令。立即召集各路大軍殺奔平陶。定要消滅了這兩伙涼州鐵騎和并州輕騎,重振我河北軍威。」

    田豐急上前制止道:「主公不可。」

    袁紹怒道:「為何?」

    田豐道:「右北平太守田豫剛剛譴使來報,漠北裴元紹部已經踏平了馬韓(三韓部落之一。在今朝鮮半島,是高麗棒子地祖宗)九十三部,現在正率大隊騎兵越過遼東、遼西向右北平、漁陽一帶逼近。」

    「那又如何?」袁紹不以為然道,「裴元紹也許只是抄近路返回彈汗山老營。」

    田豐道:「可細作回報。漠北周倉所部也從稽落山橫跨大漠。正向上谷、代郡一帶逼近。主公以為這只是偶然嗎?」

    「嗯?周倉所部正向上谷、代郡逼近?」

    袁紹急步走到案前。伸手攤開地圖,一看之下旋即臉色大變,只見裴元紹、周倉兩部漠北騎兵就像兩道鐵鉗正一左一右鉗了過來。如果袁紹不能及時做出反應,這兩部騎兵很可能會在雁門郡、中山國一帶匯合。

    到時候。不但屯積在雁門、中山地糧草輜重會落入周

    元紹之手,就連河北軍從北面退回冀州之路也會被這斷。如果這時候河北軍再無法迫降上黨太守張揚地話。袁紹這十五萬大軍就會成為無家可歸地孤軍,活活困斃在并州境內!

    「不好!」想通了這點。袁紹勃然失色道,「馬屠夫其志不小。他這是要把本大將軍地大軍往絕路上逼啊!元皓。可速令幽州留守、青州留守、冀州留守盡起大軍來援,本大將軍要在并州與馬屠夫決一死戰!」

    「主公,稍安勿躁。」田豐道。「局勢還沒有壞到如此地步,主公也不必動員幽州、青州、冀州地留守軍隊參戰。」

    袁紹道:「元皓這話什麼意思?」

    田豐道:「豐以為,馬屠夫並不打算在并州與我軍決一死戰。馬屠夫之所以調動周倉、裴元紹所部漠北騎兵向雁門、中山逼近,其實是在向我軍施壓!逼迫我軍回師雁門、中山保護糧道。僅此而已。」

    袁紹道:「這麼說。馬屠夫不打算在并州與我軍決戰?」

    「當然。」田豐道,「如果馬屠夫打算在并州與我軍決戰地話,他地涼軍主力早就該從採桑津北上西河郡了。可事實上馬屠夫沒有這麼做。而是只派了兩支騎兵北上接應張濟。這說明馬屠夫根本無意在并州與我軍進行決戰?」

    袁紹蹙眉道:「元皓敢肯定?」

    田豐點頭道:「在下可以肯定。」

    經過兩次失算,田豐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馬屠夫心中最大地敵人是曹操而不是袁紹。在曹操沒有倒下之前。馬屠夫只會盡量避免與袁紹翻臉!要說。袁紹地實力遠勝曹操十倍。袁紹才應該是馬屠夫地最大威脅才是,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田豐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卻也逐漸認識到了這一點!

    這從袁紹討伐公孫瓚之戰得到印證。當初田豐極力反對袁紹北伐公孫瓚。就是因為擔心馬屠夫會橫加干涉。可最終地結果卻是馬屠夫與袁紹聯手幹掉了公孫瓚,這件事大大地出乎了田豐地預料,也給了田豐很深地震動。

    也正是在大牢裡。田豐才終於想明白,馬屠夫其實並未將袁紹放在眼裡,在馬屠夫心裡。最大地威脅始終是曹操。而不是四世三公地袁紹。可袁紹並不知道這個道理。田豐也無法將這話跟袁紹說。

    很難想像,當袁紹聽說馬屠夫從未將自己放在眼裡地話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以袁紹地個性。很可能會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地集結所有大軍殺奔河套。與馬屠夫決一死戰!這是田豐所不願意看到地。

    既然馬屠夫不將袁紹放在眼裡。只認為南面地曹操才是他最大地威脅。那田豐正好可以利用馬屠夫地這種心理。雙方合力先滅了曹操。然後趁著馬屠夫治下正在休養生息。還無法大動干戈、攻城掠地之際興兵南下。搶先攻佔、豫、徐、荊、揚諸州。最後再集九州之力與馬屠夫決一死戰。

    只有這樣,袁紹才有五成勝算!

    袁紹道:「可周倉、裴元紹將近十萬騎兵大軍壓境。始終是個威脅。」

    田豐道:「主公只需譴重兵駐守雁門、中山兩郡。周倉、裴元紹兩路騎兵自然退去。」

    袁紹道:「如果要讓周倉、裴元紹兩路騎兵知難而退。則至少需要派譴十萬以上軍隊回防雁門郡和中山國。再加上西河郡、太原郡、新興郡都需要分兵把守,南逃河東地并州軍以及馬屠夫地涼州大軍更是需要重兵嚴防。四處分兵之下。南下上黨郡地兵力就會捉襟見肘。如之奈何?」

    事實上,這正是馬屠夫地厲害之處!

    馬屠夫只是讓周倉、裴元紹地十萬騎兵出來跑跑馬。就將袁紹趁勢進攻河套地野心扼殺在了搖藍裡,這也讓田豐認識到了一個嚴峻地事實。隨著周倉、裴元紹這兩部漠北騎兵地逐漸強大,馬屠夫地實力正變得越來越恐怖。

    事實上。田豐是錯誤地估計了周倉、裴元紹兩部騎兵的威脅!如果周倉、裴元紹能夠像對付鮮卑、匈奴、三韓等外族那樣,採取以戰養戰地策略南下中原。那地確像田豐所擔心地那樣,就憑這十萬騎兵。馬屠夫就足以席捲中原了!

    不過馬屠夫想得終究更遠些。他不僅僅想席捲天下,還想盡可能地保留大漢民族地元氣,所以是斷然不會採取以戰養戰地毀滅性策略來征服中原地。田豐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得出了錯誤地結論。

    周倉、裴元紹兩部騎地威脅被誇大了,田豐心中地緊迫感也更強烈了。

    在這樣地情形之下,田豐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加快袁紹統一河北地進程。然後在最短地時間內促成河北軍南下中原,而這其中。馬屠夫暫時還沒有把袁紹當成最大地對手無疑是最值得利用地機會。

    田豐道:「主公何不借與屠夫合作?」

    「與馬屠夫合作?」袁紹愕然道,「這可能嗎?」

    「當然可能!」田豐道,「當初馬屠夫能與主公合作滅了公孫瓚。今日他便能與主公合作滅掉張揚!馬屠夫地戰略重心始終在黃河以南地許昌朝廷。也就是曹操,在曹操沒有完蛋之前,馬屠夫是不會輕易與主公為敵地。」

    「原來是這樣。」袁紹點頭道。「如此元皓可速派人前往河東與馬屠夫聯絡。」

    「報~~」袁紹話音方落。兵入帳稟道,「主公,涼侯馬躍譴使求見。」

    「馬屠夫地使者?」袁紹與田豐相視一笑,說道,「沒想到馬屠夫先找上門來了,哈哈,傳令,有請。」

    ……

    幾乎是與此同時,李肅作為馬躍地使者,悄然來到了上黨郡治壺關。

    李肅來到壺關時,淳於瓊地十萬大軍(實際三萬,號稱十萬)已經在壺關城外紮下營寨,張揚如臨大敵,急從各縣調兵譴將向壺關集結,可如此一來,上黨郡地北部就防禦空虛,如果袁紹率軍南下地話,張揚幾乎無法抵擋。

    張揚被逼無奈,正準備譴人向馬躍求救時,馬躍地使者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府衙偏廳,張揚神色淡淡地問李肅道:「不知貴使所來為何啊?」李肅道:「將軍敗亡在即,焉不自知耶?」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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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7:58:54 |只看該作者
第298章 曹孟德大破呂奉先,張文遠智取曹子孝

    於馬屠夫的刻意退讓,并州戰場顯得波瀾不驚,袁紹刃便攻佔了并州全境,但由於周倉、裴元紹兩部漠北騎兵大軍壓境,袁紹被迫調譴重兵回防雁門郡、中山國,袁紹準備趁機進攻河套、重創馬屠夫的計劃胎死腹中。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三月。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袁紹與馬躍最終達成秘密協議,袁紹向周倉、裴元紹、管起三部萬戶提供五萬石軍糧、兩千匹布、五百匹絲綢,周倉、裴元紹則向袁紹提供兩萬匹矮腳馬,五百匹山丹軍馬。

    雙方約定兩年之內互不攻伐。

    河北軍讓出西河郡作為河套的東部屏障,作為交換涼軍必須協助河北軍奪取上黨郡,以為冀州的西部屏障。

    九年四月。

    協議簽訂之後,袁紹當即派大將張郃領兵兩萬,號稱五萬南下上黨郡,準備與淳於瓊的三萬大軍東西夾擊、一舉滅掉張揚。而此時,張揚迫於河北軍的強大攻勢,連續向并州軍及涼軍求援。

    五月,馬躍派大將高順領軍八千開進上黨,大喜過望的張揚完全不知道,他的上黨郡早已經成了馬屠夫與袁紹談判桌上的籌碼,他早已經被馬屠夫無情地出賣了,張揚至死都鬧不明白,馬屠夫是如何與袁紹勾搭上的?又為何要出賣他?

    因為在張揚看來,馬屠夫這麼做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

    相比較并州戰場的波瀾不驚,南方地揚州戰場則顯得勢如破竹。

    建安九年春。周瑜親率數百艘「運糧船」沿江而上。蔡、張允不知是計,派出速度極快地走舸、蒙沖、鬥艦大舉追擊。結果在鄱陽湖上遭遇大霧而迷失方向,趁著荊州水軍的走舸、蒙沖、鬥艦被調離之際。東吳水軍悍將周泰、蔣欽率領水軍精銳從江邊蘆葦叢中突然殺將出來。

    失去了走舸、蒙沖、鬥艦地保護,荊州水軍的大型樓船顯得行動緩慢、動作笨拙。最終被東吳水軍地狼群戰術所淹沒。十七艘大型樓船全部被燒燬。蔡、張允僅僅率領數十艘走舸逃之夭夭。

    荊州水軍大敗,廬江劉勳外援盡失。遂出城向孫堅投降。

    攻佔廬江之後,周瑜連夜趕往舒縣向孫堅獻策,提出了劃江而治的戰略構想。

    周瑜認為。當今北方雄並立,西北馬屠夫、北方袁紹、中原曹操皆為不世梟雄。急不可圖。吳軍此時應當置身局外、坐等北方混戰。而不應該輕易介入中原混戰。以免泥綽深陷、難以自拔。

    但荊州地劉表、益州地劉璋卻是無能之輩。

    周瑜建議孫堅勵兵秣馬、積蓄軍資。趁著北方三大軍閥混戰不休之時沿江而上討滅劉表、劉璋。盡得荊州、益州之地。如此。便可以與北方軍閥劃江而治。如果時機恰當(比如北方軍閥因為連年混戰元氣大傷)。便可以裹百萬強兵北伐中原,如果時勢不宜(北方諸侯被馬屠夫、曹操、袁紹三人地某人一統),也可以據長江天險而自守。

    周瑜的這個策略可以說是極具戰略眼光地。

    周瑜敏銳地發現。中原戰場是個爛泥潭。以東吳現在的實力投入其中未必就能討得好處。而且東吳缺乏逐鹿中原的戰略性力量。那就是騎兵!在沒有足夠騎兵地前提下,吳軍貿然北上中原是極為不智的,尤其是面對以騎兵起家地馬屠夫時。更將處於絕對地劣勢。

    但荊州劉表和益州劉璋則不然。

    首先荊州、益州地處南方。河道縱橫、水網密佈,因而兩地並不利於騎兵地運用。而且與東吳有長江相連。東吳水軍可以沿江而上,在戰爭中起到決定性地作用!在攻佔了荊州、益州之後。東吳也可以憑借河道、水網來抵禦北方軍閥地騎兵力量。

    周瑜地這一策略完全避開了吳軍地戰略劣勢,而將吳軍地戰略優勢發揚到了極致。

    孫堅採納了周瑜地建議,以長子孫策為陸軍大都督屯兵廬江舒縣。以周瑜為水軍大都督屯兵湖口。大將太史慈、潘璋、周泰、蔣欽各於兩督帳前聽調,又令張昭、張紘、顧雍、步興修水利、整頓農業,加緊儲備糧秣軍資,時刻準備攻打荊州!

    ……

    相比較揚州戰場上吳軍地勢如破竹,兗州戰場的曹軍與呂布軍卻打得難解難分。不過到了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五月。東郡戰場和梁國戰場同時出現了轉機!

    自從漢靈帝中平三年(184)黃巾之亂始,兗州、豫州的戰火就一直沒有停息過。連年地戰亂導致兩州人口銳減、民不聊生。大量青壯人口地戰死沙場還對兩州地農業生產造成了毀滅性地破壞。

    這也是曹操雖然迎奉了天子。佔有了朝廷大義。但卻始終處於弱勢的最大原因。

    不過。

    值得慶幸的是,郭嘉(真實歷史上是毛階,別被本書誤導)在曹操瀕臨絕境地時候出現了。並向曹操提出了屯田之策!

    所謂屯田。用現在地術語來解釋就是組建生產建設兵團,其做法就是將迫降的黃巾暴民以及招募到地流民統一安置在一起,進行軍事化地管理。由政府統一提供土地、農耕器具、耕牛、種子等生產物資,由黃巾暴民、流民出工出力進行耕作,生產出來的糧食進行五五或者分成。

    馬屠夫在北地、河套實行地屯田,其實也和曹操的做法大同小異。

    屯田的好處是驚人地。

    漢代百姓地負擔極重,收成的絕大部份都要用來繳納田稅,但大部份都是被中間的地主豪強所扣留了,上繳國庫地田稅僅為十分之一或者十五分之一。稅負最輕地時候甚至只有三十分之一!

    到了東漢後期。朝廷其實也想加稅,但已經無法再加了。因為百姓的收成已經只剩下可憐地一、兩成,如果再盤剝老百姓就沒了活路了!為了保護自身地利益。以漢末地主豪強為中堅力量地士族門閥就群起反對朝廷加稅,桓帝、靈帝被迫無奈。才想出了賣官的「高招」。結果把盛極一時地大漢帝國推向了滅亡。

    屯田在沒有加重百姓負擔地前提下。讓錢糧收入暴增了數倍乃至十數倍,國庫得到了極大地充實。其好處由此可見一斑。正是因為有了屯田制度地強力支持,曹操才得以在貧瘠至極地兗、豫兩州最終站穩腳跟。

    雖然四周強敵環伺,馬屠夫更是極盡襲擾之能事。曹操卻還能屹立不倒。

    再說曹操與呂布在梁國相持,轉眼就到了建安九年地五

    |>突然發現一個意想不到的戰機出現了!曹軍因為缺糧。被迫向郡轉進去「就谷」。

    因為梁國沒有屯田農場。而郡有。

    駐守濮陽地曹仁軍也同樣面臨著軍糧短缺地困局。不得不冒著風險派兵前往濟北國、東平國搶收小麥。因為濟北國、東平國都設有屯田農場。曹豹、張遼地徐州軍雖然已經攻佔了濟北和東平。但並沒有破壞屯田農場。也沒有派兵駐守。

    …….

    +

    中軍大帳之內,曹操正召集郭嘉、荀攸、程、劉、關羽、藏霸等文武心腹議事。負責情報地劉上前說道:「主公。探馬回報。呂布並未率領大軍進攻許都。而是率領大軍進駐了縣東北地建平。」

    到了漢獻帝建安九年間。經過長時間地戰亂。州、豫州境內地城池已經遭到嚴重損毀。除了許昌、濮陽等少數幾座大城市之外。其餘大多數城池已經崩壞不堪,根本不具備佔領地價值,像現在曹操、呂布屯兵的縣、建平。都只是廢棄地城池。僅能充做軍營而已。

    曹操撫髯笑道:「呂布志高才疏。公台卻是明白人啊。」

    郭嘉道:「呂布率軍進駐建平,其用意無非是阻撓我軍就谷。主公不妨利用這一點設局,讓陳宮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殺呂佈一個落花流水。」

    曹操目露異彩,笑問道:「不知奉孝可有良策?」

    郭嘉道:「待明日。各軍可不必理會建平之敵,照常外出收割小麥。」

    藏霸道:「各軍外出收割小麥之時。若呂布驟爾率軍來襲,諸軍皆不及回援大營。主公豈不危矣?」

    郭嘉道:「呂布若率軍來襲。在下自有計較。」

    藏霸向曹操抱拳道:「主公。末將以為當留下一支軍馬保護主公安危。」

    「不必了,呵呵。」曹操撫髯笑道,「世人皆謂孤狡猾多疑。絕不會予對手以可趁之機,此番孤突然大開空門、予敵可趁之機。公台必然心中起疑,以為其中有詐,料不敢輕易叩城。本相可安如泰山矣。」

    諸將無奈。只得應允。

    到了第二天。諸將各自率軍外出去收割小麥,曹操只令關羽率五百校刀手留下守營,又令兩百神射手伏於縣城外左右地兩片密林之中。安排好一切,曹操遂於帳中設宴,與郭嘉、荀攸等人對飲。

    將及中午時分,探馬回報,呂布果然率軍前來襲營。

    曹操欣然起身,朗聲道:「關羽何在?」

    關羽應聲踏帳而入,抱拳應道:「末將在。」

    曹操道:「率領五百校刀手於城外列陣。」

    關羽道:「遵命。」

    目送關羽地身影離去,曹操又吩咐親兵道:「來呀,把酒席搬到城樓上去。」

    待親兵將酒席搬走,曹操才拍了拍手,向郭嘉、荀攸道:「奉孝、公達,隨孤前往城樓飲宴,有呂布金戈助興豈不快哉。」

    郭嘉、荀攸同時肅手道:「主公請。」

    ……

    再說呂布。

    早上接到細作回報,大隊曹軍從縣出發前去收割小麥,陳宮認為縣必定防備空虛。便建議呂布起兵偷襲。呂布採納了陳宮地建議。遂令宋憲守住建平。自己則與陳宮點起兩萬大軍前來偷襲縣。

    呂布、陳宮率領兩萬大軍殺到縣城東,只見關羽跨馬橫刀攔住去路。關羽身後五百校刀手一字排開。雖以五百將士面對兩萬徐州大軍。兀自殺氣騰騰、渾無畏懼之色。關羽及五百校刀手身後。縣城門大開,一隊老弱殘卒正在清掃街道。

    「主公、軍師快看,曹阿瞞!」

    眼尖地成廉忽然大叫起來。

    呂布、陳宮聞聲抬頭,順著成廉手指地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曹操正和兩名儒生在門樓之上相對飲酒,兩隊姿容秀麗地年輕女子在酒席之前柳腰輕扭、鶯歌燕舞。三人則談笑風生,竟然視城外兩萬大軍如無物。

    「操賊故弄玄虛耳。待本將軍入城將之擒來!」

    說罷。呂布便欲拍馬而進。陳宮急阻止道:「主公且慢。」

    呂布勒馬駐足。疑惑地問陳宮道:「公台緣何阻止本將軍?」

    陳宮伸手指了指左右。向呂布道:「主公請看。左右有兩片密林。林中不時有驚鳥飛起。則必有曹軍埋伏!且曹操為人狡詐、生性多疑。用兵可謂無懈可擊。又豈會輕易露出破綻?這其中必然另有玄虛。」

    呂布想了想,終究覺得還是不甘心。向成廉道:「成廉。派兩隊快馬入林。查探究竟!」

    「遵命!」

    成廉領命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成廉就匆匆轉了回來。向呂布道:「主公。林中確有曹軍埋伏。末將派出去地探馬有一半被射殺了。」

    陳宮道:「主公。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留在城外地關羽及五百校刀手只是誘敵之餌,我軍若大舉進攻。則林中伏兵盡出。裡外夾擊!且曹操用兵素來狠辣。極可能再派一支輕騎包抄後路、截我輜重,此地不宜久留。當及早撤兵。」

    「可惡!」呂布狠狠地瞪了遠處城樓上地曹操一眼,將手中地方天畫戟一擺,厲聲道,「傳令。全軍撤退!」

    呂布一聲令下,兩萬徐州大軍頓如潮水般退去。

    城樓上。曹操長長地舒了口氣,向郭嘉、荀攸笑道:「公台中計矣。此番回營必失信於呂布。徐州軍敗亡之期不遠矣。呵呵!」

    ……

    建平,呂布軍大營。

    呂布率軍剛剛返回大營,各路細作便紛紛傳回消息。縣東北地小麥已被曹軍搶收殆盡,潛入曹軍的細作也傳回消息(其實是曹操故意放出風聲)。城外密林中並無伏兵,其實只有兩百名神射手,當時縣除了關羽地五百校刀手。曹操麾下再無一兵一卒。

    陳宮知道後羞愧得無地自容。

    呂布卻是腸子都悔青了。心忖當時如果不是陳宮阻攔。此時曹操早已經成了他呂布地戟下亡魂了,為了此時,呂布氣得兩天不與陳宮說話。

    結果到了第三天。細作再次傳來消息,曹軍再次大舉出城準備搶收縣西北地小麥,呂布聞訊再次起兵,這次呂布乾脆將陳宮留在建平守城,自己帶著兩萬大軍前來偷襲縣,陳宮百般阻攔,呂布只是不聽。

    ……

    呂布率領大軍趕到縣城外,曹操故伎重演,與郭嘉、荀攸在城頭飲

    ,又令關羽率五百校刀手在東門外一字排開,這次呂一聲,率軍掩殺,關羽料敵不住,將青龍偃月刀往後一引,率領五百校刀手急投縣城內而去。

    呂布不知是計,率軍徑直殺進城內。

    呂布殺退關羽,搶上城頭來殺曹操時,才突然發現那根本不是曹操,而只是披著曹操冠服地木偶,當下知道中計,正欲引軍退出城外時,城中突然號角齊鳴,四周伏兵盡出,一通亂箭射來,衝入城中地徐州軍頓時倒下一片。

    情急之下,呂布揮舞方天畫戟從徐州軍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堪堪衝出城外,兩側密林裡驟然殺聲四起,這一次,曹操真地在兩側密林裡埋伏了八千精兵,趁著徐州軍大舉入城之際殺將出來,頓時截斷了徐州軍地退路。

    曹軍裡外夾擊,徐州軍兵敗如山倒。呂布左衝右突始終突不出重圍,正自忖必死之時,曹軍東北角突然陣腳大亂,呂布見狀大喜,急收擾殘兵往東北角掩殺過來,卻發現是陳宮率軍來援,當下兩軍匯合,殺透曹軍重圍、投奔建平而去。

    然而。等呂布、陳宮率軍退回建平時。卻發現建平城樓上高高懸掛著曹軍大旗。原來曹操趁著呂布、陳宮大軍盡出之際。早已經命藏霸率領一支輕騎趁機襲佔了建平,呂布軍糧草輜重盡失。無以為繼,只得狼狽退回下。

    曹操當然不會錯過這天賜良機。當即令藏霸率領大軍後續開進,自己則以關羽為先鋒,親率八千精兵輕裝疾進、殺奔下而來,結果呂布、陳宮殘軍剛剛退回下,曹操的大軍也尾隨而至。將下城團團包圍起來。

    五月底,藏霸率領兩萬大軍趕到下城外與曹操匯合,曹操並不急於攻城,而是下令沿下城外挖掘深溝。於溝中遍佈鹿角,溝外修築箭樓。擺出長期圍困地架勢,呂布心中焦躁,連續五次試圖突圍,結果都被曹軍亂箭射回。

    ……

    呂布在郡被曹操打得大敗。曹豹、張遼卻在東郡大獲全勝。將曹仁、曹洪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濮陽之戰與縣之戰幾乎同時上演。

    曹仁所採取的策略與曹操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因為對手不同,獲得的結果也是截然相反。曹操大勝。曹仁大敗!

    五月初。

    濮陽城中糧草將盡,曹仁決定分兵出城搶收小麥,但又擔心曹豹、張遼會趁機前來偷襲濮陽,便設下一計。令從弟曹洪率軍大張旗鼓出城,前往濟北搶收小麥,到了夜晚則悄悄潛回濮陽城外的密林設伏。

    次日,張遼果然率軍來偷襲濮陽,結果被曹仁、曹洪裡外夾擊殺得大敗。

    張遼既敗,曹仁認為徐州軍再不敢來偷襲,便令曹洪再次率軍大張旗鼓出城,這一次卻真的去了濟北搶收小麥,結果第二天,曹豹、張遼盡起大軍前來偷襲濮陽,曹仁兵少不敵,濮陽失守。

    原來張遼早已經識破了曹仁地詭計,第一次故意率領老弱殘軍攻打濮陽,結果被曹軍殺得大敗,成功地懈怠了曹仁的警惕之心,第二次曹洪真地去了濟北搶收小麥,張遼才與曹豹盡起精銳之兵來攻打濮陽,將曹仁殺得大敗。

    曹洪聞訊急率軍回救濮陽,結果又被張遼殺得大敗。

    曹仁、曹洪丟盔棄甲、狼狽退入陳留,曹豹、張遼率軍窮追不捨,率軍攻入陳留境內,只可惜這時候呂布已經被曹操殺得大敗、狼狽逃回了下,否則地話,一旦曹豹、張遼分兵南下包抄曹操後路,曹操就將陷入進退維谷地絕境!這樣一來,兗州之戰的結局就將被完全改寫了。

    五月底。

    曹豹、張遼聞訊呂佈兵敗、被困下,急忙回師徐州,陳留之圍不戰而解,而此時,陳留城中已無隔日之糧,曹仁、曹洪帳下僅剩三千能戰之卒!如果不是因為呂佈兵敗,最多再過三天,曹仁、曹洪就會兵敗被殺,曹操地北路軍就會全軍覆滅!

    如果事情真地這樣發展,這對曹軍地軍心、士氣無疑是沉重地打擊,可惜地是,這只是假設,因為呂布的戰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張遼、曹豹在東郡戰場的輝煌勝利轉眼間就付諸東流了。

    ……

    下,圍城已經月餘。

    官邸後院,呂布正對著天上明月長吁短歎,婆娑地月色將呂布地身影在地上拖得老長,還是那虎背熊腰,還是那英姿勃發,昔年虎牢關外獨戰群雄地飛將猶在,令十八路關東諸侯見之膽寒的方天畫戟猶在。

    然而,那顆無敵地武將之心~~卻已經不在了。

    「將軍?」

    一把脈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呂布緩緩轉過身來,貂蟬如花地嬌靨還有婀娜豐腴地體態在月色地照耀下顯得越發曼妙迷人,歲月的風霜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呂布的日夜澆灌更是讓她出落得越發嬌艷欲滴。

    「蟬兒。」

    呂布低低地呼喚了一聲,竟是瞧得癡了,一想到兵敗之後如此絕色佳人便要淪落為曹操這奸賊的戰利品,呂布就心疼得幾乎窒息!可是殺了她麼?呂布卻無論如何也狠不下這心,蟬兒啊蟬兒,你讓我怎麼處置你才好呢?

    呂布忽然有些明白當初西楚霸王項羽面對虞姬時的心境了,那份兒女情長,那份英雄氣短,悔不聽公台之言,悔不聽公台之勸啊,只恨世事無情、無法重來啊……

    ……

    下城外,曹操軍帳。

    親兵忽然入內稟道:「丞相,關羽將軍帳外求見。」

    「雲長?」曹操愕然抬頭,向親兵道,「讓他進來。」

    親兵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關羽便閃身進了大帳,恭恭敬敬地向曹操長身一揖,低聲道:「丞相,下城破在即,羽有一事相求。」

    曹操道:「雲長但說無妨。」

    關羽道:「羽今年業已三十有七,卻尚未娶妻,城破之後,乞納呂布之妾貂蟬氏,還望丞相成全。」

    「唔,此事有何難哉,孤允了。」

    曹操滿口答應,心中卻是暗暗留了個心眼。

    心忖這已經是關羽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這呂布的侍妾貂蟬了,難道此女當真是國色天香、千嬌百媚?要不然關羽如何會念念不忘?嗯,看來城破之後自己得先看看,要真長得國色天香、千嬌百媚,說不得就只好委屈雲長了,嘿嘿。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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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7:59:14 |只看該作者
第299章 白門樓呂布殞命,馬屠夫攻略漢中

   ,白門樓。

    呂布衣不卸甲,手持方天畫戟靠在敵樓門柱上假寐,身後不遠處,肅立著渾身傷痕纍纍的成廉,此時的成廉正以惡毒的眼神望著呂布,眸子裡逐漸流露出瘋狂的神彩來,就在剛才,成廉因為宿醉未醒在城牆上多躺了一會,就遭到呂布一頓毒打。

    輕輕一揮手,一名心腹親兵湊到了成廉跟前,低聲道:「將軍有何吩咐?」

    成廉對著親兵說了幾句,親兵心領神會,走過去向守在呂布身邊的親兵說道:「這幾日曹軍攻打甚急,弟兄們都辛苦了,下去休息一會吧,將軍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你們就不要站在這裡礙眼了,讓將軍好好地睡一會吧。」

    有親兵猶豫道:「可是……」

    「怎麼?」成廉上前冷然道,「有本將軍在這裡守著主公,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親兵們無奈,只得轉身下了城樓。

    沒過多久,一夥成廉的心腹親兵就湧上了城樓,將呂布連人帶柱子綁在一塊,呂布從睡夢中驚醒,急欲掙扎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捆得像粽子一般難以動彈,驚回頭,只見成廉正望著他冷笑,眸子裡流露出惡毒的神色。

    呂布喝道:「成廉,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哼哼!」成廉咬牙切齒道,「要你的命!」

    「你!」呂布大急,仰頭大吼道,「來人。快來人哪……」

    「去死吧!」

    成廉冷哼一聲。搶前一步以手中的牛耳尖刀狠狠地扎進了呂布地心窩,呂布地雙眼猛地凸出,死死地瞪著成廉。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幕,片刻之後,一縷殷紅的血絲順著呂布的嘴角緩緩滑落,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

    成廉又一刀梟下了呂布首級。連同方天畫戟扔下白門樓。

    ……

    下城外,曹操軍帳。

    曹操正在午睡,忽然被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所驚醒。曹操還以為有刺客。急翻身坐起又拔刀在手。厲聲喝道:「誰?」

    「丞相,是在下。」

    帳簾掀處,劉連滾帶爬衝了進來。

    曹操舒了口氣,放下手中寶刀。惑然問道:「子揚何故如此?」

    「呂……呂布……」劉手指下城方向。喘息道,「呂布被人殺了,首級和方天畫戟已經扔下了城樓。」

    「啊!?」曹操急跣足落地,撫手說道。「竟有此事?」

    劉道:「是……是呂布部將成廉干的,成廉已經獻城投降了。」

    這會功夫,郭嘉、程、荀攸以及關羽、藏霸、曹純諸將皆已來到帳中。曹操道:「令,大軍進城,不得擾民。」

    ……

    彭城。呂縣。

    張遼匆匆來到曹豹大帳,問道:「將軍,天色尚早為何下令紮營?」

    曹豹避而不答:「文遠將軍,來來。且入席。」

    「將軍!」張遼急道。「下危在旦夕,當火速往援哪。」

    曹豹親手奉上一盅酒,向張遼道:「文遠將軍且滿飲此杯。本將軍有話要說。」

    張遼疑惑地看了曹豹一眼,接過酒盅一飲而盡,又向曹豹道:「將軍但說無妨。」

    曹豹眸子裡掠過一絲異色,向張遼道:「實不相瞞,呂布將軍……已經被害了。」

    「啊?」張遼大驚失色道,「不,這不可能!主公天下無敵,何人能害他性命?」

    曹豹道:「害死呂布將軍的不是別人,正是將軍的親信成廉!是成廉趁著將軍熟睡之時將其捆綁,將軍不察,才遭了小人毒手。」

    「成廉!?」張遼咬牙切齒道,「小人,某定要將其碎屍萬斷!」

    說罷,張遼又向曹豹道:「將軍,請火速起兵殺奔下,替主公報仇哇。」

    「不。」曹豹輕輕地搖了搖頭,向張遼道,「文遠將軍,徐州遭受地刀兵之災已經夠多了,這仗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要不然的話,徐州就會變得跟兗州和豫州一樣,生靈塗炭、路有餓琈了。」

    張遼作色道:「將軍這話什麼意思?」

    曹豹從袖中起色一封書簡,向張遼道:「這是徐州別駕陳圭、廣陵太守陳登還有琅玡相孫乾三人聯名送來的書信,徐州士紳決定迎奉曹丞相為徐州之主,文遠將軍,為了徐州百姓地福,對不住了。」

    張遼臉色大變,翻手拔出寶劍喝道:「曹豹,你……」

    曹豹淡然道:「來人,把叛將張遼給綁了!」

    帳外一陣虎吼,十數名親兵虎狼般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張這摁倒在地,張遼急欲掙扎卻發現自己四肢酸軟、渾身無力,不由慘然道:「這酒,酒中有毒?」

    曹豹道:「酒中無毒,只是下了些蒙汗藥。」

    ……

    并州。

    由於馬躍地協助,袁紹軍兵不血刃就攻佔了上黨郡。

    攻佔上黨之後,袁紹以外甥高干為并州刺史,淳於瓊為上黨太守,又留下了兩萬軍隊駐守并州各郡,然後率領大軍經由壺關返回了城。幾乎是在袁紹返回城地同時,周倉、裴元紹兩部騎兵在也獲得糧食、布匹之後從幽州邊境撤兵。

    籠罩在并州上空的戰爭陰雲至此消散殆盡。

    并州之患消彌於無形,馬躍的目光再次轉移到了中原的曹操身上,馬躍正準備再次起兵南下趁虛襲擊許都時,驚人地消息傳來,呂佈伏誅,徐州地士族門閥已經完全倒向曹操,徐州之戰已經結束!

    聽到這消息,馬躍仰天長歎一聲,向賈詡道:「唉,孤錯失良機矣!」

    賈詡道:「主公,呂布既死。曹操東、南無憂。眼下袁紹又剛剛討滅并州,糧輜消耗頗大,短時間內恐無力大舉南下。如此一來,曹操便可以集中全部兵力來防禦我軍的襲擾了,在這種情況下再出兵許都是殊為不智地。」

    「是啊。」馬躍頗有些遺憾地說道,「還是養精蓄銳、靜待時機吧。」

    「不可。主公。」賈詡道,「眼下曹操雖然消滅了呂布,卻也銳氣喪盡。穩守固然有餘。進攻卻是力有不逮。我軍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進攻漢中張魯,如果戰事順利還可以順勢南下西川,滅了盤踞蜀中地劉璋!」

    「漢中,西川?」馬躍蹙眉道。「有這個必要麼?張魯、劉璋不過昏饋無能之輩。待中原鼎定之後譴一員上將率一支偏師即可討滅,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動用精銳涼軍前往討伐?更何況,此時攻略漢

    川可謂弊大於利。智者所不取也。」

    馬躍不願意進攻張魯、劉璋。固然有他地考量。

    因為身上背負的惡名。再加上漢中、川中地士族歷來排外,馬躍自謂很難獲得漢中、西川士族門閥地支持。

    如果得不到當地士族門閥地支持。那麼在攻佔漢中、西川之後反而要留下大量軍隊去駐守,眼下正是十年休養地關鍵時刻,馬躍麾下的機動兵力就只有那麼兩三萬人,一旦分出重兵駐守漢中、西川。等袁紹、曹操官渡之戰爆發時。馬躍又靠什麼去偷襲許都?

    漢中、西川固然沃野千里、人口亦逾百萬,但和曹操一比較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如果可以交換。馬躍寧願拿整個關中去換取曹操的滅亡!在這種情形之下。馬躍怎可能捨得出動寶貴的精銳涼軍去進攻漢中、西川?

    賈詡微微一笑,向馬躍道:「主公,討伐漢中張魯根本不必出動涼軍精銳。」

    馬躍神色一動,恍然道:「文和地意思是……」

    賈詡急步走到桌案前,將地圖嘩地攤開,然後手指地圖向馬躍道:「主公可令少將軍率兩萬涼軍精銳鎮守南陽,一來可以震懾荊州劉表及關東曹操,二來袁曹混戰時。可從南陽直接揮師東向、掩襲許都側後。三來可令陳到盡起南陽之軍西向進攻漢中。」

    「嗯。」馬躍點頭道,「不過要進攻漢中,只憑陳到地幾千南陽軍恐怕還不夠啊。」

    「那是當然。」賈詡道。「主公可令高順將軍遷長安大營於西河郡,一者屯田、二者練兵,由高順將軍五萬屯田精兵駐守西河,河套老營可無憂矣,復令方悅將軍率八千精兵東出河東,以震懾穎川、陳留,張濟、張繡則率兩萬并州軍(原有三萬,并州之戰損失了一萬)西進關中,與陳到同伐漢中。」

    馬躍兩眼一亮,欣然道:「可令陳到率軍五千出子午谷為左路,張竹率軍五千出陳倉為右路,張濟率軍出斜谷為中路,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張魯又如何抵擋?哈哈,若不必動用涼軍精銳而可討滅漢中張魯,又何樂而不為呢?」

    賈詡、馬躍相視一笑,臉上都流露出心照不宣地奸詐之色。事實上這裡面還有另外一重險惡用心,不過兩人都是聰明人,又何必說出來呢?這另外一重險惡用心就是藉機削弱陳到地南陽軍和張濟、張繡叔侄的并州軍!

    陳到、張濟、張繡雖然已經投降,但南陽軍、并州軍畢竟不是馬屠夫地嫡系!派系之爭古已有之,馬屠夫雖是現代人,卻同樣未能免俗。歸根結底,身為人主皆無法容忍自己麾下存在一支異己(不是嫡系)軍隊。

    ……

    不,曹操寢居。

    曹操神色複雜地望著陳宮,喟然道:「公台,當初見棄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陳宮慘然道:「宮早知會有今日。」

    曹操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陳宮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僅此而已。」

    「唉。」曹操歎息一聲,向陳宮道,「公台若能回心轉意,孤當既往不綹。」

    陳宮道:「在下心如死灰,只求速死。」

    曹操陰惻惻地說道:「你就不擔心家人地安危嗎?」

    陳宮道:「以丞相之明。自然不會虧待在下家人。」

    曹操深深地凝視著陳宮。陳宮坦然相對,良久曹操始歎了口氣。無力地揮手道:「罷了,孤便成全你地義名,來人,將陳宮帶下去……斬首示眾!」

    「遵命。」

    兩名親兵應聲而入。押起陳宮便走。

    陳宮剛剛被帶走,全裝慣帶地曹純忽又昂然直入屋內。向曹操低聲附耳道:「主公,貂蟬帶到。」

    曹操聞言兩眼一亮,欣然道:「帶進來。」

    曹純拱手退出,旋即有兩名親兵押著一名年輕女子進了大帳。曹操藉著昏暗的***望去。只見這女子果然生得千嬌百媚、國色天香。尤其是體態豐腴、極為撩人。曹操心中暗喝一聲彩。心忖難怪雲長念念不忘。果然是絕代尤物啊。

    「退下。」

    曹操輕輕揮手。兩名親兵躬身退出門外。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曹操臉上浮起一絲淫笑,上前兩步伸手掂起貂蟬地下頷。說道:「呂布已經被叛將成廉所殺。小娘子可曾知道?」

    貂蟬花容慘淡。淡淡應道:「妾身知道。」

    曹操道:「既然呂布將軍已經不在了,從今往後小娘子就留在孤地身邊吧。」

    「賤妾敢不從命。」貂蟬盈盈下拜。戚聲說道,「只望丞相能殺了成廉小人,替奉先將軍報仇。」

    「這個……」

    曹操正為難時,門外忽然響起曹純地聲音:「主公。關羽將軍府外求見。」

    「關羽?」曹操神色複雜地掠了貂蟬一眼。向曹純道,「讓他在偏廳等著。孤稍候便至。」

    ……

    片刻後。偏廳。

    關羽躬身作揖,朗聲道:「參見丞相。」

    「雲長啊。」曹操上前親熱地執住關羽之手,說道,「快快免禮。」

    關羽再揖起身,低聲問道:「丞相,末將拜託之事……」

    「哦,雲長是說呂布地侍妾貂蟬是吧?」曹操小眼睛霎時瞇成兩道細縫,向關羽道。「孤已令人將呂布家小悉數取來。只不知哪一個是貂蟬,還望雲長自己上前辯認。」

    說罷,曹操又向曹純道:「子和。快將呂布女眷帶上來。」

    「遵命!」

    曹純領命而去,不到盞茶功夫便率領一隊甲士押著數十名篷頭披風地盛裝女子進了偏廳,這群女子大多青春年少、芳容姣好,可關羽一眼望去,便失望地發現自己要找地貂蟬並不在其中,只得向曹操道:「丞相,貂蟬並未在其中。」

    「啊?竟有此事!」曹操裝傻,向曹純道,「子和,呂布女眷可有悉數取來?」

    曹純道:「回主公,皆已在此。」

    曹操轉向關羽,為難道:「雲長,這……」

    關羽默然不語。

    曹操慨然道:「雲長,不如這樣,孤將這些呂布地姬妾悉數賞賜與你,如何?」

    「多謝丞相成全。」關羽推辭道,「不過這群殘花敗柳,某還不曾放在眼裡,既然丞相並未拿到貂蟬,那定是被呂布匹夫藏起來了,某自去尋找便了,告辭。」

    曹操假惺惺道:「這些姬妾中亦頗有姿色出眾者,雲長是

    幾個侍寢?」

    「不必了。」

    關羽頭也不回地向曹操拱了拱手,揚長而去。

    曹操正欲轉身回寢居時,廳外忽然腳步聲又起,郭嘉、荀攸、程、劉等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連聲喊道:「主公,好消息,天大地好消息呀。」

    曹操道:「什麼好消息?」

    郭嘉道:「剛剛得到消息,曹豹、張遼大軍已經在彭城向我軍投降,呂布地心腹大將張遼也已經被曹豹綁來下,今就在門外。」

    「哦?」曹操驚道,「便是於濮陽大破子孝、子廉地張文遠乎?」

    郭嘉道:「正是此人。」

    曹操連連搓手道:「此誠大將也,快,將張遼將軍請入大廳,孤當親自說之!」

    ……

    曹操臨時官邸之外。

    關羽滿臉怒氣翻身上馬,臨行前回頭掠了身後曹操地臨時官邸一眼,微閉地鳳眸裡倏然掠過一絲冷焰,曹操老賊欺人太甚,明明拿到了貂蟬卻偏說不曾拿到。此分明是見色起意,想把貂蟬據為己有!

    ……

    官邸大廳。

    五花大綁地張遼被人押進大廳,曹操親自上前替其鬆綁。並連連向張遼致歉道:「張遼將軍,將士們多有得罪。孤在這裡替他們向將軍賠罪了。」

    張遼心中難免感慨。低頭汗顏道:「敗軍之將。何敢當丞相如此厚禮相待?」

    曹操不愧是梟雄。真佛面前不說假話。直接就進入主題道:「孤甚愛將軍之才。將軍可願隨孤執金戈以扶漢室、奉天子以討不臣?」

    張遼目露複雜之色。低聲道:「末將願降。只是有一樁心事未了。」

    曹操道:「願聞。」

    張遼道:「奉先將軍待末將甚厚,今其屍骨未寒。末將便改弦易轍、實為不義!末將欲替奉先將軍守靈三月。再懇請手刃成廉小人替將軍報仇雪恨。若丞相見允。從此末將自當傾心追隨。」

    曹操欣然道:「孤允了!」

    ……

    河東安邑。太守府。

    張繡走進書房地時候,張濟正望著手中一卷書簡發愣,直到張濟躬身見禮張濟才回過神來,向張繡道:「元錦。你來了?」

    張繡恭聲道:「叔父深夜見召。不知有何要事?」

    張濟將手中地書簡遞與張繡。幽聲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張繡接過書簡匆匆閱罷。奮然道:「涼侯欲派叔父領軍征伐漢中。這是好事!叔父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建立一番功勳。重振叔父在涼州軍中地地位呀。」

    張濟不無憂慮地說道:「可這何嘗不是涼侯欲藉機削弱我并州舊部?張魯雖然昏饋。麾下也沒什麼大將,可漢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張魯只需譴精兵扼守住子午、斜谷、陳倉小道,我軍縱然得以強行叩關,也恐死傷慘重啊。」

    張繡道:「叔父。侄兒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張濟道:「你我叔侄至親,有何話不能說?快講。」

    張繡道:「叔父如果還想把兩萬并州舊部當成與涼侯討價還價、安身立命地籌碼。那麼大禍臨頭之日也就不遠了。涼侯以八百流寇起兵南陽。轉戰半生而據有今日之基業,此誠不世之雄主也。又豈能容忍兩萬并州舊部鼾睡涼軍臥榻之側?」

    張濟聞言悚然一驚,凜然道:「若非元錦提醒。為叔險些誤了大事!然元錦以為,為叔該如何應對?」

    張繡道:「叔父若欲在涼侯麾下建功立業,當率軍攻略漢中。如果只想安居田園、頤養天年。則可向涼侯請守河東,由方悅將軍率領并州大軍征討張魯!如此。涼侯感念叔父投效之誠,必厚而待之。」

    張濟老臉上忽然掠過一絲艱難地抽搐,半晌才歎息道:「明白了,為叔老了,光耀張家門楣地重任往後就落在元錦你身上了。明日。為叔便上書涼侯請守河東。由方悅將軍率領并州大軍征討張魯。」

    「叔父,兩萬并州舊部本來就是涼州人氏,從今往後并州軍便不復存在了。這個世界上從此只有涼州軍團!」張繡說此一頓,又道,「若論雄才大略,普天之下也許只有曹操、孫堅能與涼侯相提並論,然孫堅偏安江東,曹操身處四戰泥綽,皆不如涼侯虎踞西北、雄視天下,你我叔侄能投效涼侯麾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是啊。」張濟點了點頭,喟然道,「若論兵勢之盛,當初董公尤勝涼侯,然董公遠不及涼侯能征善戰,也不如涼侯知人善任,更不如涼侯雄才大略,於董公之後,涼州軍團能有涼侯這樣地雄主支撐大局,也算是西北將士之大幸了。」

    張濟、張繡叔侄其實是有野心地,兩人也想割據一方當個軍閥!

    但現實是殘酷地,是無情地,董卓垮臺之後,馬屠夫迅速崛起,成了涼州軍事集團地龍頭老大,段煨、李催、郭、樊稠、楊奉等大大小小地涼州軍閥被馬屠夫先後剿滅,馬屠夫一統涼州軍勢力範圍地趨勢已經無法阻擋。

    面對馬屠夫地強勢,張濟、張繡叔侄很清醒地認識到,只有馬屠夫才可能重振涼州軍團地聲威,也只有馬屠夫才可能實現涼州軍入主中原地千秋霸業,所以當袁紹大舉進軍并州地時候,張濟、張繡叔侄就毫不猶豫地倒向了馬躍。

    因為從骨子裡,張濟、張繡首先是涼州將士,然後才是涼州軍閥。

    ……

    西河,馬躍中軍大帳。

    馬躍閱罷張濟地書信,隨手遞給身邊地賈詡,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張濟不但是個明白人,還是個聰明人啊。張濟主動要求駐守河東,由方悅為主將,張繡為副將,率領兩萬并州舊部討伐漢中,文和你覺得如何?」

    賈詡沉吟片刻後說道:「河東郡地理位置極為重要,非能征善戰之大將不足以支持大局,而且張濟是涼州軍中地宿將,聲望雖然不如主公,資歷卻尤在主公之上啊!僅僅委以一郡之守似乎有些欠妥。」

    馬躍道:「由張濟擔任朔州(河套)刺史,再將徐晃從潼關太守調任河東,如何?」

    賈詡道:「那潼關讓誰來守?」

    馬躍道:「馬如何?」

    「二少將軍?」賈詡先是愕然,旋即點頭道,「嗯,二少將軍性情沉穩,堪當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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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蜀道難
獻帝建安九年(196年)夏,馬躍上表朝廷自請討伐盤斗米教,漢丞相曹操出於轉移涼軍兵鋒、以贏得喘息之機的考慮,准了馬躍的表章。馬躍遂以方悅為主將,張繡、陳到為副將,起兵兩萬五千討伐張魯。

    漢中郡屬益州,是典型的蜀地,四面環山、易守難攻。

    當時關中通往漢中有三條路可走。

    從散關南下過斜谷直抵漢中是官道,卻有陽平關阻隔;往東是子午谷小路,山路蜿蜒、崎嶇難行,需在崇山峻嶺之間穿行八百餘里,才可從長安直抵漢中,歷來只有獵戶、樵夫敢走;往西是陳倉古道,同樣險峻難行。

    兩萬五千大軍共分為三路。

    東路五千人由陳到率領,從長安出發經子午谷小路(三國演義中魏延向諸葛亮建議分兵襲長安時,魏延打算走的小路就是子午谷小路)直插漢中,西路五千人由張繡率領,從涼州武都郡出發,經陳倉古道直逼陽,包抄南鄭(漢中郡治)側後,中路大軍一萬五千人,由方悅率領經斜谷南下,直逼陽平關。

    按照馬屠夫與賈毒士的預謀,方悅的中路大軍從斜谷大張旗鼓南下,以吸引張魯的注意,等漢中大軍雲集陽平關與方悅大軍對峙之時,陳到、張繡的東、西兩路奇兵突然從側後殺出,兵臨南鄭城下。

    ……

    南鄭,太守府。

    張衛、閻圃、楊松、楊昂、楊任、楊柏等漢中文武親信齊聚一堂。大廳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涼軍大舉南下。漢中危在旦夕。是戰是降。張魯麾下的文武親信分裂成了意見截然相左地兩派。

    張衛、閻圃、楊任、楊昂等人認為漢中四面環山、易守難攻,只要譴上將守住陽平關,就算馬屠夫親提十萬大軍來攻也不足為慮,而楊松、楊柏則認為涼軍勢大,馬屠夫地聲勢更是如日中天,負隅頑抗只能玉石俱焚,只有獻地投降才能保全家小。

    張衛出列。神色激動地說道:「兄長,漢中雖小也還有二十萬百姓。能戰之兵也有兩萬之眾。倉中地糧食更是足以維持三年而有富餘。此正是南下益州、據西川而爭天下之時,又豈有將基業拱手讓於他人之理?」

    張衛是張魯地胞弟,此人雖然能力一般。野心卻還是有地。張魯有五子,卻沒有一子才堪大用,都不足以繼承張魯的基業,所以張衛正眼巴巴地盼著從張魯手中接過漢中的統治權呢,自然不願意張魯投降馬躍。

    「敢問二將軍自比涼侯如何?」張衛話音方落。楊松已經出列反駁道,「漢中雖有百姓二十餘萬。帶甲兩萬,可涼侯治下卻擁有百姓千萬(楊松故意誇大了馬屠夫治下的人口數量,不過由於這幾年關東戰亂,大量難民湧入關中,馬屠夫治下的人口已經急劇增加,四百萬卻是已經不止了。),帶甲之士亦可百萬許。若涼侯抰裹百萬虎狼之師南向爭鋒。二將軍又該如何抵擋?」

    長史閻圃反唇相饑道:「馬屠夫殘暴不仁、嗜血如命、妄圖篡漢,乃是亂臣賊子,雖有百萬之眾亦是不義之師。師不義則無力,師無力則不濟,師君(張魯自稱師君,也喜歡麾下文武叫他師君)只需譴一員上將領一支精兵守住陽平險要,漢中可高枕無憂。」

    「說得容易!」楊松胞弟楊柏冷然道,「守住陽平險要,讓誰來守?方悅乃是涼侯麾下大將,曾以數千鐵騎橫掃大漠、踏破鮮卑,如此赫赫名將,試問漢中諸將何人可與爭鋒?若戰不力、陽平關失守,師君該何去何從?二十萬漢中百姓又該何去何從?」

    「不錯!」楊松接過乃弟話頭,大聲道,「如果投降涼侯,至少可以保全師君身家性命,亦可保全漢中二十萬百姓之身家性命。」

    張魯微微色變,楊松這句話擊中了他的要害。

    張魯身為五斗米教的教主,身負救世濟民地枷鎖,凡事必先考慮五斗米教及百姓的生死存亡,可以稱得上是漢末時代所有軍閥中最與民為善地軍閥!馬屠夫在戰略上對大漢子民極為厚待,然而在策略層面上卻顯得極為粗暴,遠不及張魯仁慈。

    比如馬屠夫曾經兩次以馬刀強

    關中、關東百姓進行不遠千里的大遷徙,導致大量百命,此舉可以說是傷天害理、殘暴不仁,換了張魯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等逆天悖理之舉的。

    張魯首先是五斗米教地教主,然後才是漢中太守。

    如果可以選擇,張魯當然不願意依附於馬躍麾下,誰不願意自己當老大呢?

    可問題是現在張魯沒有選擇,如果想繼續當老大就得和馬屠夫開戰,如果戰勝倒也罷了,一旦戰敗馬屠夫很可能會遷怒於漢中百姓,如果漢中百姓遭到馬屠夫血洗,那麼依托漢中百姓而存地五斗米教就會遭到重創,這才是張魯所無法容忍的。

    當五斗米教的生存權和漢中的自治權發生衝突的時候,張魯明顯傾向於保全五斗米教而犧牲漢中地自治。不過,張魯終究也是割據一方地軍閥,能據有漢中這一片基業,自然有他地過人之處,自然不會輕易做出投降的決定。

    思慮已定,張魯緩緩站起身來。

    大廳中的爭吵聲立刻就平息下來,所有人地目光都聚集到了張魯身上。

    張魯的目光從張衛、楊松等人臉上逐一掃過,不疾不徐地說道:「為漢中百姓計,為五斗米教千秋大業計,當盡起漢中大軍,於陽平關與馬逆叛軍決一死戰,吾意已決,諸位可各安己命,即速備戰!」

    楊松正欲拂袖離去時,張魯忽然又說道:「諸位可自去,伯年(楊松表字)留下。」

    待眾人散盡,張魯才向楊松道:「伯年可是覺得本師君為了一己之私,而置漢中二十萬百姓於不顧?」

    楊松道:「豈敢。」

    張魯歎息道:「伯年有所不知,本師君也有意投降,又恐涼侯見輕,此所以譴軍守陽平,乃是為了向涼侯證明我漢中並非無人,本師君之所以北向而投,亦非懼涼軍兵鋒,而實是為了漢中二十萬百姓計耳。」

    楊松恍然,長揖到地道:「下官愚昧,險些錯怪了師君。」

    張魯上前撫住楊鬆手臂,喟然道:「陽平關之戰,還望伯年鼎力相助啊!」

    楊松臉色潮紅,激動地應道:「師君放心,下官就算散盡萬貫家財也要助師君打勝陽平關之戰。」

    張魯欣然道:「有伯年這句話,本師君就安心了。」

    楊松抱拳道:「事不宜遲,下官這便告辭,先行回府籌備錢糧去了。」

    「不送。」

    「留步。」

    待楊松的身影遠去,張衛地身影忽然又鬼魅般從偏門閃了出來,向張魯道:「兄長好心計,若非如此又豈能讓楊松這貪生怕死地鐵公雞出錢出糧支持陽平關之戰?」

    張魯淡淡一笑,不語,剛才對楊松所說的話亦真亦假,既然張衛這樣理解,他也不願解釋,畢竟陽平關之戰還要仰仗張衛帶兵,楊任、楊昂雖然能征善戰,可他們畢竟不是張魯的親信,只有張衛領軍,張魯才能放心。

    ……

    斜谷道,方悅正率領大軍向陽平關緩緩進發。

    時值六月盛夏,山中蚊蠅滋生、蛇蟲橫走,涼軍將士日受叮咬、皆苦不堪言,又因山中酷暑,不如北方乾爽,患疾(中暑)者不計其數,大軍行動遲緩,日行不及三十里,好在中路大軍只是佯攻,方悅倒也不急。

    相比較斜谷道,子午小道和陳倉道更為險峻難行。

    尤其是子午小道蜿蜒長達八百餘里,途中深谷斷崖、幽溪絕澗縱橫交疊,誠可謂千險萬阻,時有棧道年久失修,士卒一腳踩上去即失足深淵、屍骨無存,又因山道濕滑,將士腳下虛滑,累有失足而亡者。

    半個多月後,當陳到率軍走出子午小道出現在漢中平原上時,出征時地五千大軍已經傷亡過半,只剩兩千餘人!張繡的情況比陳到好不了多少,五千大軍也只剩下三千餘人,而且軍糧遺失殆盡,將士們又餓又累、皆已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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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你們就是那群狼
陳到、張繡率軍出現在漢中平原時,已成兩支疲憊之這樣兩支疲憊之師,卻讓南鄭的張魯大驚失色,心中最後的一點抵抗意志也煙消雲散,陳到、張繡兩路殘兵距離南鄭還有百餘里時,張魯便下令張衛打開陽平關,迎奉方悅大軍開進漢中。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七月,涼軍兵不血刃攻下南鄭,漢中太守張魯率眾投降。

    ……

    河套大營。

    一場小字輩的演武正在進行,馬躍親自擔任主考官,賈詡、沮授、管寧、傅、法真等西涼重臣擔任副考官,只看這主考官的陣容便足見這次演武的重要性!事實上馬屠夫也的確很看重這次演武。

    演武的項目分為騎射、技擊、圍獵、文試四項。

    從演武項目的設置上又可以看出,馬屠夫具有明顯的重武輕文的偏向,不過這是亂世,亂世當武定天下,這麼安排倒也無可厚非。

    號角聲住,賈詡手持名冊上前念道:「公子~~馬征!」

    馬征聞聲出列,向馬征等人拱手作揖。

    11歲的馬征已經身長七尺,雖然略顯瘦削卻顯得英氣勃.+了不由心中納罕,心忖才只半年多不見,沒想到這小子就長這麼高了,尤其讓馬屠夫心中暗喜的是,馬征的精氣神似乎有了本質的變化,再不是之前那副令人心煩地腐儒氣息了。

    看來去年冬天讓劉妍把他送到塞外鍛煉地決定是正確地。

    賈詡翻過一頁。再度念道:「公子~~馬戰!」

    馬戰挺身出列。立於馬征左首。

    8地馬戰臉上稚氣未脫。可體魄卻已經發育得孔武有力。身高只比馬征矮半頭,卻比馬征壯實多了。長得也是虎頭虎腦、惹人憐愛。馬躍心中不由一陣苦笑。心忖這混血兒(馬戰生母乃真爾朵是月氏人。金髮碧眼。屬白種人)的優勢可真是明顯!

    馬征、馬戰兄弟剛剛站定。演武場外忽然響起一陣鼓噪。馬躍回頭一看卻是馬揚、馬起這對孿生兄弟正揮舞著小拳頭替馬征吶喊助威,馬揚、馬起年方六歲。乃是玉娘所出。玉娘與劉妍情同姐妹。這對小兄弟自然向著大哥哥馬征多一些。

    馬揚、馬起兄弟身後又有人影一閃,長得粉妝玉啄、小天使般地馬月已經蹦蹦跳跳地跑了上來。一頭撞入馬躍懷裡。然後揚著小腦袋向馬躍甜甜地喚了一聲「爹爹「,這爹爹可是馬月地專利,馬征、馬戰、馬揚、馬起兄弟四人見了馬躍只敢恭恭敬敬地喚一聲父親大人。唯獨馬月例外。

    毫無疑問。馬躍對這小天使般地女兒非常疼愛。竟然忘了這裡是莊嚴肅穆地演武場。忘情地用自己臉上鋼針般地鬍子去扎馬月粉嫩地小臉。馬月伸出蓮藕似地小手推擋著馬躍的臉。一邊咯咯笑個不停。

    傅、法真視若無睹。沮授、管寧卻是目露不豫之色。

    賈詡卻是輕輕咳了一聲,又翻過一頁。大聲念道:「王雙!」

    一名昂藏少年聞聲出列。依次立於馬征右首。王雙是已故西域長史王淵地長子,年方十二卻已經長得虎背熊腰、身如鐵塔。渾身似有生博虎豹之力。想來長成之後必是一員勇冠三軍地猛將!

    「管起!」

    「典滿!」

    「許儀!」

    「徐質!」

    「周平!」

    「裴定!」

    「高遠!」

    「方討!」

    隨著賈詡念到名字。一名名少年相繼出列。緊挨馬征左右而立。恰似眾星拱月將馬征護在中央。這群少年大多在八到十歲之間。管起是管遺腹子。年紀雖小卻已經是漠北中部萬戶,可以說是身居高位了。

    典滿是典韋長子。許儀是諸褚長子。這對公子哥兒跟他們老子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地。此外周平是周倉長子。裴定是裴元紹長子。高遠是高順次子(高順長子夭亡)。方討是方悅長子。徐質是徐晃長子。

    說起來這批公子哥都是涼州軍事集團的高幹子弟了。

    套用一句現代術語。這夥人就是太子黨。這夥人是否爭氣。是否能夠支撐起父輩打下地基業。將直接關乎涼州軍事集團地未來!為了長遠計。馬屠夫在教誨這伙公子哥的時候。可謂是煞費苦心。

    「嗯。都到齊了。」賈詡捋了捋頷下日見稀疏的柳須。點頭道,「演武第一項~~騎射!」

    馬躍長身而起,冷冷地掠了眾公子哥一眼,厲聲喝問道:「在這個世界上。最令關東軍聞風喪膽地是什麼軍隊?」

    「西涼鐵騎!」

    公子哥們轟然回應。

    馬躍又問道:「西涼鐵騎最犀利地利器又是什麼?」

    「騎射!」

    「對。就是騎射!」馬躍狠狠地揮舞了一下胳膊。厲聲道。「你們地父輩殺敵無數、敵軍聞風膽寒。今天。孤要瞧瞧你們地騎射,別給你們地父親丟臉!」

    賈詡大手一揮。朗聲道:「演武開始!」

    早有士兵牽來十一匹披掛整齊地小馬駒。馬征第一個翻身上馬沿著劃定地白線策馬飛奔而前,距離白線三十步到五十步外依次排列著十具草人。草人之間的間隔不等。到白線地距離也各不相同。可以說難度不小。

    戰馬飛馳間,只見馬征挽弓搭箭。嗖嗖兩箭連珠射出,分別命中了兩具草人。

    聚集在演武場外觀看地士兵們輕然喝起彩來,馬揚、馬起這對小兄弟更是把小手都拍腫了。便是傅、法真和賈詡也忍不住喝起彩來,唯有管寧目露複雜之色。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發出一聲

    剛剛落座地馬躍已經驚得再度站了起來。顯然馬征地表現大大出乎他地預料。這次演武馬躍原本就沒有指望馬征會有什麼好表現,只要馬征不給他馬屠夫臉上抹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沒想到馬征卻有如此驚艷地表現。

    馬躍正驚疑不定時,馬征又有驚人表現。

    馬征彎弓蓄勢,故意錯過第三具草人不射。待戰馬、第三具草人及第四具草人結於一線時。陡然反手一箭射出,這勁道雄渾地一箭先是射穿了第三具草人地咽喉。餘勢未竭之下又射中了第四具草人地小腹。一箭雙鵰,端地好箭術!

    霎時間,演武場外再度暴起震天價地喝彩聲。

    喧囂地人群中。趙雲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馬征地箭術雖然還不能令他滿意。可僅僅半年多時間就能有此進境。也算是不錯了。不過可惜的是公子征力不足。長成之後也僅能挽開兩石硬弓,所以箭術練得再精妙也成不了神射手,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但饒是如此,馬躍也已經看得心驚肉跳。回顧身後地典韋道:「公子征的箭術在半年內進境如斯,背後定有高人指點。典韋你去查一查。看究竟是誰在教他箭術?」

    「遵命。」

    典韋低應一聲,領命去了。

    演武場上,馬征接下來又表演了兩次三星連珠射完了剩下的六箭。最終十箭全部命中草人。無一箭脫靶。

    第二個上場的是馬戰。不過馬戰受到地射術訓練顯然無法和馬征相提並論。馬戰只在河套大營接受訓練。而馬征卻由箭術大師趙雲手把手傳教。因而馬戰地表現也遠不及乃兄出彩。剛上來兩箭就連續出現失誤。

    演武正進行時,忽然有小吏匆匆奔入演武場,走到賈詡旁邊輕輕耳語了一陣。賈詡神色淡然自若,緩步走到馬躍身邊,湊到馬躍耳畔輕輕說道:「主公,剛剛快馬回報,張繡、陳到已兵不血刃下南鄭。漢中太守張魯已經舉眾投降了。」

    「是嗎?」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異彩,擊節道。「幹得漂亮!」

    賈詡又道:「主公。方悅將軍信中還說,張魯雖降,可漢中局勢卻仍是錯綜複雜。張衛、楊任、楊昂等軍中大將相繼卸甲歸田,閻圃等漢中士族也閉門不出,只有楊松等少數漢中商人鼎力支持我軍進入漢中。」

    「這也是意料中地事情。」馬躍點頭道,「要不是這些年關中地商貿日益興盛,與周邊的商業往來也變得頻繁了起來,楊松等漢中商人也從中撈到了許多好處,這才願意幫助我涼軍罷?哼哼,看來天下士族也並非油鹽不浸的神仙,只要能給他們好處,他們還是願意改變自己地立場地。」

    「眾生熙熙,皆為利來,眾生攘攘,皆為利往。」賈詡點頭附和道,「天下士族門閥固然在乎名聲、講究忠義,可骨子裡,他們在乎自己家族地利益甚過在乎朝廷地大義,當他們地家族利與朝廷大義發生衝突時,大多數人還是會做出變通地!」

    馬躍道:「是啊,正是因為這些士族門閥對官場、對學識地壟斷控制,再加上狹隘地家族觀念,才造成了今天這割據局面!孤定當在有生之年剿滅各地割據軍閥,爾後大辦私熟,廢除儒學之獨尊地位,教授寒門子弟諸子百家,再設立科舉、廣納有用之才,如此不出三代,士族必亡、門閥必滅,天下禍亂之源可除!」

    「主公英明。」賈詡不痛癢地恭維了馬躍一句,接著話鋒一轉問道,「不過張衛、楊任、楊昂、閻圃這批人在漢中頗有影響,絕不能就此置之不理,該如何處置為好?還有張魯又該如何安排去處?尤其棘手地是張魯麾下的兩萬漢中大軍,這些士兵大多是五斗米教地信徒,對張魯那套惑民之術極為迷信,絕不可等閒視之。」

    馬躍想了想,對賈詡說道:「關於張衛、楊任、楊昂、閻圃等人地處置,你我遠在河套不瞭解漢中的實際情況,還是讓方悅、張繡、陳到他們酌情處理吧,只要不激起兵變就行,至於張魯,卻不能再在漢中呆下去了,還有他地兩萬教徒,也必須離開漢中。」

    馬躍道:「孤有個想法。這五斗米教絕不能放任自流。否則太平道的悲劇就會重演。但張魯既然已經舉眾投降則又不能大開殺戒,不如找座名山大川將張魯和他地兩萬信徒蓄養起來,唔,不如就是終南山吧。」

    「可上表朝廷,奏請道教為國教。尊張魯為天師。准許其在終南山中開館授徒、傳授道家之術,每年由官府出錢糧資助道派生活所需。其信徒亦可出仕。亦可從軍,但絕不許在終南山以外私授信徒。」

    馬躍這一招其實就是釜底抽薪。

    先把你高高供奉起來,讓你享受官府地供養、衣食無憂。然後逐漸脫離底層地平民百姓。讓你慢慢喪失群眾基礎。一旦失去了群眾基礎。那麼五斗米教或者說道教就對馬躍地西涼政權失去了威脅了。

    這個做法無疑是極其明智地。如果馬躍對五斗米教採用打壓戰術。也許可能從表面上消滅五斗米教地官方存在,但五斗米教地信徒就會像太平道信徒一樣由明轉暗、隱入民間秘密發展勢力。

    在馬躍地西涼政權強盛之時,這些隱入民間、頑強傳承的宗教邪派固然不會鬧出什麼亂子,可一旦馬屠夫地後人失德。導致朝綱大亂,或者天下災禍橫行、民不聊生地時候。潛伏在民間的宗教邪派就會死灰復燃。對西涼政權產生毀滅性地打擊!

    賈詡聽了先是一呆,旋即拍手讚道:「妙,此計甚

    賈詡話音方落。演武場上忽又爆起一聲歡呼聲。卻是這批公子哥兒地演武已經全部結束了。結果馬征地箭術如鶴立雞群、領袖群倫,其他人地箭術基本都和馬戰在同一個水平線,本來嘛。都是河套大營地老兵教出來地。

    這時候典韋也回來了。走到馬躍身後輕聲說道:「主公。是趙雲。」

    「趙雲!?」馬躍臉色一變。站起一半又緩緩坐了下來。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典韋道:「去年冬天。公子征奉了主公之命赴漠北鍛煉。在左部萬戶老營地奴隸營裡救了位垂死地年輕人。後經夫人救治。這年輕人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馬躍道:「這年輕人便是趙雲?」

    典韋道:「正是。據公子地衛隊長許紹講,趙雲獲救之後便一直追隨在公子身邊。悉心教授公子武藝和箭術,公子外出狩獵趙雲也始終護衛左右,先後數次從馬賊手中救了公子性命。有次還單人獨騎殺退了六百馬賊!」

    馬躍又驚又疑,凝聲道:「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典韋道:「夫人和周倉將軍也是發現趙雲對公子征絕無惡意,才敢讓他留在公子身邊。」

    一邊地賈詡忽然說道:「主公。這趙雲可是一員猛將,當年在虎牢關前曾一箭射退呂布。從方天畫戟下救回公孫瓚,後來也曾為白馬義從地統領。是不是徵入軍中帶兵?」

    「不。」馬躍搖頭道。「就讓他留在公子身邊吧。」

    這時候,一員涼軍小校疾步來到馬躍面前。抱拳道:「涼侯,獵場已經準備就緒。」

    「好!」馬躍長身而起。向賈詡、傅、法真、管寧等人道,「今天就由孤給這群小狼崽子們上一堂課,孤要這些小狼崽子們明白,單打獨鬥只能是自取滅亡,只有齊心協力才能戰勝強大地敵人。」

    ……

    河套大營西側。圍獵場。

    這裡山深林密、篙草叢生。林中走獸橫行。時有猛獸出沒。是河套大營專門用來訓練圍獵之術地場所,其目地無非是希望大營裡地小狼崽們能夠通過圍獵學會戰鬥地技巧,或者更進一步學會用兵的初步訣竅。

    密林中有片空地。空地四周築有堅固地木柵欄,柵欄裡吼聲連連,一頭足有上千斤重地斑斕大虎正在裡面咆哮怒吼,時不時地向著不遠處地高台呲牙咧嘴,露出冷森森地鋒利獠牙,令人見之心寒。

    高台下肅立著馬躍、馬征、馬戰父子和王雙、徐質等公子哥兒。

    馬躍回頭向典韋點了點頭,典韋會意,高舉右臂然後狠狠揮下,霎時間,一聲嘹亮地狼嗷響徹雲霄,馬征、馬戰等人紛紛側首,只見堅固的木柵欄忽然間打了開來,一頭強壯的公狼被士兵們趕進了空地。

    這頭公狼儘管已經極其強壯,在所有草原狼當中體型也算是較大地,可和欄中地斑斕猛虎一比,立刻就顯得弱小無比,早已飢餓不堪地猛虎發現獵物出現,立刻咆哮著撲了過來,狼很快就被撲倒在地,成了猛虎口中地美食。

    「看見了嗎?」馬躍回頭向馬征、馬戰等人語重心長地說道,「一頭狼,無論它有多麼強壯,都始終不是猛虎地對手!而你們,就是一頭頭小狼崽子,等將來你們長大了,你們將面對地就是那猛虎一樣地敵人。」

    馬征等人地小臉霎時變得有些蒼白,明亮地眸子裡充滿了迷茫,顯然對戰勝猛虎般地敵人感到力不從心。

    「不過,你們也不必氣餒,一頭狼固然戰勝不了猛虎,可是一群狼呢?」

    馬躍話音方落,堅固地柵欄突然間裂開了數十道大門,數百頭草原狼從裡面洶湧而出,早已經飢腸轆轆地草原狼一眼就發現了圈中地猛虎,一頭格外強壯地狼王仰天嚎叫一聲,狼群立刻就無聲無息地圍了上來,將猛虎團團圍在中央。

    猛虎明顯意識到了了危險,放棄了進餐將龐大地身軀蜷成一團,然後拚命張開血盤大口,向著狼群拚命咆哮、示威,狼群夷然不同,冷森森地守住四周,既不進攻,也不退縮,就那樣毫無表情地守著猛虎。

    「嗷嗚嗚~~」

    強壯地狼王一聲長嘯,剛剛還顯得安靜異常地狼群立刻就咆哮起來,然後瘋狂地向包圍圈中地猛虎撲了上去,猛虎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斃,一頭猛虎和數百頭草原狼為了生存展開了殊死的博鬥。

    最終,狼王一口咬斷了猛虎地咽喉,狼群獲得了最後地勝利。

    馬躍向馬征等人說道:「看到了嗎?再厲害地猛獸也架不住狼群地進攻!你們就是那群狼,你們地敵人就是那頭猛虎,你們如果不想成為猛虎地美餐,想要打敗猛虎,就必須學會團結!」

    小狼崽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馬躍地臉上掠過一絲抽搐,向典韋道:「典韋,給孩子們披掛鎧甲、發放兵器,然後將他們送入狼圈!」

    賈詡臉色一變,低聲道:「主公,這……」

    馬躍低聲道:「文和不必多慮,孤已在狼圈外埋伏了兩百名神射手,如果圈中出現意外,這些神射手就能及時放箭射殺狼群,不過……孤更願意這些孩子們能夠靠自己地力量解決狼群,他們……需要找到自己地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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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20:19 |只看該作者
第302章 漢中陰雲
對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狼群,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公慌亂,膽小的開始向後退縮,典滿、許儀和王雙則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試圖驅趕向前逼近的狼群,混亂的人群中,只有馬征還保持著鎮定。

    在漠北草原,馬征曾經參加過許多次圍獵,對這樣的場景也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也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凶殘嗜血的狼群。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馬征急揮舞著手中的弓箭,大喝道,「大家都退到本公子身邊來,背靠柵欄結陣。二弟,你與典滿、王雙、許儀護住最外圍,用重盾抵禦狼群的進攻,周平、裴定、方討、徐質,用你們手中的長槍護住側翼,給予刀盾手支持,高進、管起和本公子一起用弓箭射殺狼群,快!」

    賈詡這幾年抽空就教授馬徵兵書戰術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聽到喊叫聲,典滿、許儀和王雙迅速退到了馬征跟前,卸下肩上的重盾往地上重重一頓,築成了一道盾牆,周平、裴定、方討和徐質也將手中的長槍架到了典滿、許儀、王雙的重盾兩側,擺成頗為嚴謹的防禦陣。

    同時管起和高進也已經退到了馬征身邊,挽弓搭箭準備射狼。

    只有馬戰回頭不屑地瞪了馬征一眼,冷然道:「憑什麼聽你的?膽小鬼,本公子一個人就能幹掉這群土狼,哼!」

    馬征急道:「二弟,別胡鬧。快回來!」

    馬戰卻是理也不理,將手中的斬馬刀一橫,發了瘋般衝向前方地狼群。

    ……

    瞭望台上,馬躍的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冷色。

    賈詡亦是神色一凜,低聲道:「二公子驍勇善戰,可惜只是匹夫之勇,不如大公子指揮若定,頗有主公氣度。」

    ……

    狼圈。

    馬戰狀如瘋虎。狂暴地殺入了狼群之中。鋒利的斬馬刀翻滾揮舞間。試圖將馬戰撲倒在地的草原狼紛紛拋跌開去,這些草原狼不是被刀鋒開膛破肚,就是被斬斷了四肢而哀嚎不息,馬戰雖然還只有八歲,卻已經力大無比,絕非這些草原狼所能匹敵。

    不過,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在獨自幹掉了數十頭草原狼之後。馬戰明顯開始體力不支,動作節奏也開始慢了下來,而草原狼的圍攻卻顯得越發兇猛,馬戰左支右絀,局面很快就變得艱難起來,當馬戰飛起一腳將一頭強壯的公狼踢飛,正欲轉身揮刀橫掃之時,眼角陡然有黑影一閃。

    驚回頭。馬戰只看到一頭巨狼凌空撲到。張開地血盤大嘴裡,鋒利地獠牙猙獰懾人,馬征急欲閃避。可人在空中無處借力,欲回刀橫架,可惜招式用老,才剛剛擺開橫掃地刀勢,此時再要收刀已然不及。

    「可惡!」

    「唆!」

    馬戰悶哼一聲,急縮頭意欲以頭硬撞巨狼血盤大口時,一枝狼牙箭掠空射至,冰冷地射穿了巨狼的頭顱,從它的左眼射入、右眼透出,巨狼哀嚎一聲凌空翻跌而下,馬戰背後冒起一陣冷汗,順勢一刀橫掃將身邊的三頭草原狼劈成六截。

    馬戰回頭看時,馬征已經帶著組好隊形的十人小隊向前衝來,剛才這一箭顯然是馬征射出的,也只有馬征才有此箭術。

    前仆後繼的狼群就像長河巨浪,一波接一波往前衝,可典滿、許儀、王雙築成地盾牆就像堅固的磐石,任由驚濤拍岸、兀自巋然不動,周平、裴定、方討和徐質的長槍如毒蛇吐信、攢刺不停,牢牢地護住了小隊的左右兩翼。

    小隊中央,馬征居中,管起居左,高進居右,三人正冷靜地挽弓搭箭,將圍在馬戰身邊的草原狼逐一射殺,不過這時候,圍在十人小隊周圍的草原狼已經越來越多,有兩頭狡猾的母狼甚至繞到小隊身後試圖偷襲。

    「二弟,快退後!」馬征回手一箭,將試圖偷襲的兩頭母狼一箭射殺,然後回頭瞪著馬戰厲聲大喝道,「再胡鬧下去,大家就得跟你一起死?」

    馬戰從未見過馬征如此疾言厲色,從小到大,自從有記憶以來,馬征似乎一直就是馬戰捉弄地對象,既便被捉弄得再慘,哪怕是頭破血流,馬征也從不發怒,也從不把事情地真相告訴父母,馬戰一直認為馬征是懦弱,才會這樣。

    可是今天,馬征卻讓馬戰感到有些陌生。

    「二弟!」

    馬征陡然挽弓搭箭,冰冷的箭簇竟然筆直地瞄準了馬戰的眉心。

    瞭望高台上,馬躍、賈詡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肅立馬躍身後地句突緩緩張弓,將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搭到了弓弦上,正欲挽弓時,馬躍的一隻大手卻重重地搭上了句突的肩膀,這是馬征、馬戰兄弟之間的角逐,馬躍不希望任何外力介入其中。

    「二弟,低頭!」

    馬征厲聲怒吼,馬戰本能矮身低頭,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寒光一閃,一枝鋒利的狼牙箭已經貼著馬戰的頭盔掠過。

    幾乎是同時,一把無比慘厲的狼嚎自馬戰腦後響起,馬戰本能地趴地抬頭,只見狼王銀灰色的龐大身軀正從空中重重墜落,一枝猙獰的狼牙箭從它張開的血盤大嘴裡筆直地射入,直透腦後。

    「呼~」

    「嚎嗚~~」

    墜地狼王發出一聲垂死的哀嚎,正向十人小隊發起瘋狂攻擊的狼群頃刻間開始退後,馬征趁機率領小隊向前將馬戰救了回來。馬征從地上一把拉起馬戰,關切地問道:「二弟,你沒事吧?」

    馬戰有些愣愣地望著馬征,微不可聞地

    :「大哥?」

    瞭望台上,馬躍和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目露欣慰之色,這些桀驁不馴的公子哥兒總算是找到它們地狼王了。

    ……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八月,鎮守漢中的方悅終於等來了馬躍的消息,當那一騎肩後斜插令旗的快馬從南鄭北門疾馳而入,當那清脆的鐵蹄聲震碎寂靜的長街時,賦閒在家的閻圃、楊任、楊昂以及張魯等人全都開始緊張起來。

    決定漢中百姓和五斗米教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了。

    ……

    張魯投降之後,為了穩定局勢不去刺激地方地士族,方悅並不曾派出軍隊佔領南鄭以外地漢中城池。而是將兩萬大軍全部駐紮在南鄭。其中三千精兵駐紮城內。由方悅親自率領,另外一萬七千大軍則分為兩部,分別由陳到、張繡率領駐紮在城外地兩座軍營內。

    陳到、張繡兩座大營就像兩個衛士,護著中間的漢中軍營。

    兩萬漢中軍都被安置在這座軍營之內,不過為了防止嘩變,這兩萬漢中軍隊已經被繳械,營中的軍糧也僅能維持三日之需。

    送信的快馬剛到。陳到和張竹也已經風聞而至。

    方悅將張繡、陳到讓入軍帳,當面啟開火漆,將書簡展了開來,自己閱罷之後又將書簡向兩將傳閱。

    待陳到、張繡閱罷,方悅才沉聲道:「主公在信中只說了如何處置張魯和兩萬漢中軍,如何處置漢中士族卻未曾提及,只說由我等酌情處理,然則。依兩位將軍看。又該如何處置漢中士族為好?」

    「末將唯將軍馬首是瞻。」

    張繡回答得滴水不漏,可說了等於沒說一樣,這廝畢竟不是十年前那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這許多年的風雨征塵已經讓他在政治上成熟了許多,辦事說話也沉穩了許多,所以在沒有摸清主將方悅的脾氣之前,是絕不會輕易發表意見地。

    相比較而言,陳到就顯得血氣方剛。

    張繡話音方落,陳到就向方悅道:「將軍,張衛、楊任、楊昂、閻圃這些人既然不肯投降涼侯,那就殺了乾脆!留著他們終究是個禍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出亂子來?至於那些漢中士族,願意投降那是最好,不願意投降就殺,殺到他們心驚膽顫、伏地乞降為止!末將倒要看看,是這些士族的脖子硬還是我們涼軍的馬刀硬?」

    方悅想了想說道:「不過總不能毫無理由就殺人吧?不如先這樣,從今天開始從嚴整治南鄭的治安,一旦發現有士族滋事,就從嚴懲處,以儆傚尤!」

    張繡心頭一跳,本想出言阻止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嚥回了肚子裡。

    陳到畢竟年輕,血氣方剛,說出這番話並不奇怪,而方悅又是一名純粹的軍人,所謂純粹的軍人,就是說他只會帶兵打仗,政治上的表現就極其弱智,正因為此,當年方悅接到益陽公主劉明的「矯詔」時,還沒弄清楚這是劉明自己地意思,還是馬躍地意思,就率軍執行了,結果差點釀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方悅和陳到都習慣於用軍人的思維來考慮問題,所以才會天真地認為殺一儆百地策略可以對付漢中士族的軟對抗,張繡在政治上比兩人成熟多了,早年也曾追隨董卓禍亂過洛陽,知道當時的士族並非單純的武力可以屈服。

    張繡本想勸方悅改變策略,可轉念一想方悅可是涼侯麾下的心腹大將,涼侯信中雖然沒說什麼,可誰又能保證涼侯沒有另外的密信單獨交給方悅?沒準涼侯在密信中就讓方悅殺淨漢中士族!

    考慮再三,張繡最終什麼也沒說。

    計議已定,方悅當即召來并州降將張先,令其率五百精兵沿街巡邏,對南鄭實施宵禁,嚴禁任何閒雜人等在夜晚上街。是夜,南鄭城中一片兵荒馬亂,士族官員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人人自危。

    次日,方悅將張魯、楊松、楊柏召至軍營,又派兵將張衛、楊任、楊昂、閻圃等不肯投降的漢中士族官員強行「請」到軍營,當著他們的面宣讀了馬屠夫的決定,限令張魯及兩萬「五斗米」教徒在半個月之內離開南鄭前往終南山。

    這一結果卻是張魯始料未及的,當時就大驚道:「將軍。終南山山高林密、蛇蟲橫行,雖樵夫獵戶亦難以深入,兩萬大軍進山之後又該以何為生?」

    方悅冷然道:「這個張天師就不必擔心了,涼侯已有安排,雍州刺史部每年都會提供足夠地軍糧以維持兩萬教徒的生計。」

    張魯猶豫道:「這個~~可否容魯與教中長老商議後再做決定?」

    「不必了。」方悅斬釘截鐵地回絕道,「此事涼侯已經決定,張天師就不必再與教中長老商議了,遵照命令執行便是了。」

    「唉。」

    張魯長歎一聲。緩緩垂下了頭顱。

    ……

    是日晌午。閻圃、楊任、楊昂、張衛等人聯袂前來張魯府邸。

    見了張魯面。閻圃就大聲疾呼道:「師君,事急矣,可速決斷!」

    張衛也道:「是啊大哥,方悅強迫大哥及兩萬漢中將士前往終南山,肯定沒安好心,要不然哪裡不可以安置這兩萬將士,不管是關中。還是北地,哪裡不能屯田?為何非要挑終南山這深山老林?」

    楊任、楊昂也齊聲附和道:「對,方悅肯定是接到了馬屠夫的密信,要在終南山將兩萬漢中將士斬盡殺絕啊,師君,你就不要再對馬屠夫抱有什麼幻想了,屠夫就是

    他只會草菅人命啊。」

    張魯臉色一變再變。最終浩然長歎道:「就算馬屠夫另有安排,可現在兩萬大軍已經被涼軍繳了械,而且領軍的楊松、楊柏兄弟已經和涼軍一氣,我們就算要反抗,可手中沒兵沒將又能怎麼樣?」

    閻圃陰森森一笑,向張魯道:「只要師君肯下定決心,這些都不是問題!」

    張魯道:「子玉(閻圃表字)可有良策?」

    閻圃搖頭道:「圃尚無良策。不過距離大軍開拔尚有半月時間。我等有足夠時間從長計議,唯師君需早下決斷,我等方能無後顧之憂而全力奔走。」

    張魯雙眼微瞇。陷入了沉思。

    張魯之所以決定投降,其實是為了保全五斗米教。

    在張魯心中,五斗米教地生死存亡遠遠重過漢中群的得失,當時地情況是,張繡、陳到兩路大軍已經兵臨漢中平原,漢中軍如果一味頑抗,導致戰亂不休,則漢中大地難免生靈塗炭,如此一來,賴漢中百姓而存的五斗米教勢必也會遭受池魚之殃,所以張魯才做出了舉眾投降的決定。

    可後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張魯地預料。

    張魯本來以為,馬屠夫出於穩定漢中局勢地考慮,還是會讓他張魯來當漢中太守(這在當時是司空見慣之事,但凡有割據軍閥投降,受降方勢必要委以當地重任,至少在當地士族歸心之前絕不敢擅自調任或革職),這樣一來五斗米教也就能繼續生存下去了。

    可誰知道馬屠夫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聲令下要將張魯和兩萬「五斗米教」教徒遷往人跡罕至地終南山,這是張魯始料未及地。

    怎麼辦?

    反抗?也許會成功,也許會失敗,失敗了固然是玉石俱焚,可如果成功了那麼五斗米教就還能繼續生存下去!服從?兩萬教徒很可能會被馬屠夫斬盡殺絕,為了斬草除根,誰又敢肯定馬屠夫不會對剩餘地教徒大開殺戒?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拼休!

    張魯微瞇地眼簾緩緩睜開,眸子裡掠過一絲堅定之色,向閻圃等人道:「本師君決心已定,為了聖教大業,為了漢中二十萬百姓的生死存亡,絕不束手待斃!子玉及諸位將軍儘管放手施為,一切後果皆由本師君來承擔。」

    閻圃神色激動地說道:「師君英明。」

    張衛、楊任、楊昂諸將亦憤然擊節道:「師君早該如此!」

    ……

    機會說來就來。

    方悅的宵禁令本意是想藉故殺掉一批漢中士族,結果宵禁令下之後,原本桀驁不馴的漢中士族紛紛閉門謝客、足不出戶,只有與楊松、楊柏兄弟親近地人狐假虎威在南鄭城中耀武揚威、橫行霸道。

    結果就出事了。

    楊松的妻兄因為喝醉了酒帶著家奴在街上鬧事,與巡邏的涼軍士兵起了衝突,領軍的涼軍小校一怒之下就一刀斬殺了楊松地妻兄,楊松跑到方悅那裡訴苦,結果方悅不但沒有懲罰殺人的涼軍小校,還將楊松狠狠訓斥了一頓。

    楊松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鬱鬱而返。

    當天中午,閻圃就來到了楊松府上,兩人在書房裡密談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色將晚,閻圃才起身離開。方悅除了不懂政治,還犯了另外一個致命地錯誤,那就是沒有限制漢中士族的行動自由。

    次日,張魯借口兩萬將士要遠行,懇求方悅允許將士們回到南鄭與親人辭行,方悅出於安全考慮斷然予以拒絕,張魯遂退而求其次,請求方悅准許南鄭城中的親人分批前往軍營與親人話別,方悅認為事情不應做得太絕,只好點頭答應。

    在楊松、楊柏兄弟的掩護下,南鄭百姓將大量武器、乾糧帶進了軍營。

    待一切準備就緒,張魯又令漢中百姓進獻大量雞鴨魚肉及美酒美食前來涼軍營中勞軍,又於府中設下酒筵,請方悅、張繡、陳到三人赴宴,方悅不知是計,還以為漢中士族已經改變想法決定投靠涼侯,遂欣然赴宴。

    陳到、張繡因為留守城外大營,並未同往。

    當時的情況是,陳到、張繡分別留守城外兩座大營,城內大營因為方悅的赴宴,由雷敘、張先兩員并州降將留守,而且由於南鄭百姓送來了大量雞鴨魚肉和美酒(酒中無毒,要想對數千人的大軍下藥,絕非易事),城內大營地三千涼軍將士正在飲酒狂歡。

    方悅總共帶了百餘名親兵赴宴,十幾名軍官由張魯府上地家將作陪被安排在偏廳飲宴,剩下的士兵則被安排在前院。方悅則當然由張魯、張衛、閻圃、楊任、楊昂、楊松、楊柏等人作陪在正廳飲宴。

    酒過三巡,張魯、閻圃、楊松、楊柏等人相繼借口如廁而離席。

    楊任向楊昂一使眼色,兩人同時踹案而起,拔出長劍向方悅刺來。

    方悅心中雖驚可一身武藝猶在,當下騰身而起避過兩人刺殺,引劍大喝道:「楊任、楊昂,汝等意欲何為?」

    屏風後轉出張魯謀士閻圃,陰森森地說道:「方悅,汝死期至矣!」

    「閻圃匹夫,安敢害某性命!」

    方悅勃然大怒,以手中長劍劈空擲來。

    寒光一閃、利刃破空,閻圃不及躲閃早已經被鋒利的長劍刺個對穿,閻圃當即慘叫一聲,吐血而亡,張魯隱於屏風後見了,不由暗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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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馬屠夫親征漢中
任、楊昂舞劍又刺,方悅手無寸鐵急繞樑柱避走,正名親兵從廳外疾步闖入,其中一名親兵肩上赫然扛著方悅沉重的大鐵槍,見方悅正奔走閃避,急將鐵槍向方悅凌空摜來,同時大喝道:「將軍~~接

    方悅凌空躍起,人在空中一把接過鐵槍然後順勢一式橫掃。

    楊任頭盔被掃落,險些腦漿崩裂而死,楊昂更是被掃中了肩背,口吐鮮血跌倒在地,幸好張衛從偏門率領一隊死士拚死殺出,救起楊昂走了,方悅也不追殺,帶著兩名親兵衝出廳外,厲聲喝問道:「情形如何?」

    方才擲槍給方悅的親兵隊長慘然道:「弟兄們(在偏廳飲酒的十幾名軍官)遭了叛軍暗算,就剩下我們倆個了,方才前院殺聲震天,兵刃的撞擊聲不絕於耳,想來前院的兄弟正在遭受叛軍圍攻。」

    親兵隊長話音方落,中門轟然洞開,數十名渾身浴血的親兵從前院衝殺進來,見方悅如戰神一般峙立台階之上,將士們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聚集到方悅身邊,喘息著問道:「將軍,反了,全他娘的反了!」

    「本將軍知道。」方悅喝問道,「前院情形如何?」

    有親兵答道:「到處都是叛軍,院牆外全是叛軍的弓箭手。」

    親兵話音方落,四周廂房的屋頂上忽然火把齊明,無數黑壓壓的人影出現在了院牆之上,全副披掛的楊任傲然肅立正中。手握寶劍遙指方悅喝道:「方悅,明年地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放箭~~」

    「咻咻咻~~」

    楊任話音方落,一陣箭雨從正廳兩側的廂房屋頂上攢射而下,方悅和親兵們急揮舞手中的兵器格擋,卻仍有兩名親兵被流矢射中,哀嚎著倒在地上,方悅當機立斷大喝道:「帶著受傷的弟兄退入大廳。固守待援!」

    楊任將手中寶劍往前一壓。大喝道:「攻!」

    數十名漢中叛軍躍下院牆。撞開大門衝入大廳,楊任及剩下的叛軍守在院牆上,只聽到大廳裡殺聲震天,慘嚎聲不絕於耳,足足頓飯功夫之後,大廳裡的殺伐聲才逐漸平息下來,然後幾十顆血淋淋的頭顱被人從大廳擲了出來。

    ……

    南鄭城外。

    陳到被刺耳地殺伐聲從睡夢中驚醒。急翻身坐起時,早有小校神色惶急衝進寢帳疾聲喝道:「將軍,漢中軍反了!」

    「嗯,反了!?」

    陳到急披掛停當爬上瞭望台一看,只見不遠處地漢軍大營火光沖天、轅門大開,黑壓壓地漢中叛軍正如無窮無盡的螞蟻從轅門裡洶湧而出,然後迅速兵分兩路,分別殺奔左右的涼軍大營而來。

    夜空下。漢中叛軍手中的兵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寒茫。陳到不由吃了一驚,失聲道:「該死的,叛軍不是已經被繳了械嗎?他們哪來地兵器?」

    「將軍快看!」一名小校忽然手指南鄭大叫起來。「城中起火了!」

    「嗯!?」陳到急回頭,果見南鄭城中火光沖天而起,旋即臉色大變道,「哎呀不好,方悅將軍正在赴宴,沒有將軍坐陣指揮,南鄭大營的三千弟兄和方悅將軍很可能會被叛軍各個擊破!」

    小校急道:「將軍,現在怎麼辦?」

    陳到咬牙道:「救將軍要緊,留下三千弟兄守住大營,其餘的弟兄隨本將軍殺進南鄭城內救人!另外,再派人前往左大營,請張繡將軍也一併發兵救駕,快!」

    「遵命。」

    早有小校領命而去。

    ……

    左大營,張繡彷彿一尊冰冷的木雕,筆直地挺立在轅門上。

    張繡身後,兩千名精銳長弓手早已經在營柵後嚴陣以待,一柄柄長弓已經挽滿,一枝枝狼牙箭已經綽於弦上,鋒利的箭簇直指幽暗的長空,幽暗的長空下,無數的漢中叛軍正如潮水般洶湧而前。

    張繡婉拒張魯等漢中士族地盛情邀請之後,隱隱覺得其中似有不妥,再加上這幾日漢中士族地表現頗有些異常,張繡便暗暗留了個心眼,嚴令左大營的涼軍將士衣不解帶、兵不卸甲,同時又加強了巡邏。

    叛軍剛有異動,張繡便已經發覺。

    張繡急譴快馬通知右大營的陳到和南鄭大營地方悅,同時緊急集結營中涼軍,準備固守待援,因為變起突然,張繡也摸不準這次漢中軍叛亂的規模有多大?

    是所有的漢中軍都叛變了呢,還是只有一部份?張繡懷疑漢中軍已經集體叛變,甚至連張魯都可能捲入其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叛亂就非同小可了。張竹如果這時候貿然率軍出營鎮壓,很可能中了叛軍的埋伏而損兵折將。

    張繡決定固守大營,待天亮之後再與方悅、陳到取得聯繫,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止,毫無疑問,張繡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從兵力上看,涼軍有兩萬餘人,與漢中叛軍的兵力相比只多不少。

    涼軍只要牢牢守住三座大營,不予叛軍任何可趁之機,叛軍再怎麼折騰也是徒勞。

    然而可惜的是,張繡派去右大營的快馬晚了一步,陳到已經率領六千涼軍從大營後門出發,殺奔南鄭去救方悅了,結果在半路上真的中了叛軍的埋伏,兩軍一通混戰互有死傷,陳到無心戀戰,率軍拚死殺透重圍,終於趕到了南鄭城下。

    未及叫門,城上便是一陣亂箭射下,當時就將陳到身邊的親兵射翻了十數騎,陳到自己也險些中箭負傷。連番受挫,陳到無奈之下只得引軍退守南鄭城外的一座小山,而此時陳到身邊已經只剩千餘殘兵了。

    ……

    南鄭。

    涼軍和叛軍的渾戰已經白熱化,方悅和南鄭大營地三千涼軍幾乎被五斗米教教民的汪洋大海所淹沒。

    大街上到處都是手持木棍、鋤頭的武裝暴民。在天師張魯的號召下,這些狂熱的五斗米教徒向著涼軍的馬刀和長槍發起了自殺式的進攻,前面的教民一排排地倒下,後面地教民還是一排排地往前衝,無窮無盡、前仆後繼。

    混戰一直持續到天亮,雷敘、張先才率領涼軍血透重圍,殺到張魯地太守府,將困在裡面地方悅救了出來。此時方悅身邊已經只剩下七名親兵。如果雷敘、張先晚到片刻。方悅就很可能死在叛軍的亂箭之下了。

    中午時分,方悅終於率軍殺出

    |

    又有潰兵來報,陳到地右大營已經失守,營中的糧草輜重被叛軍哄搶、焚燒一空,陳到只率千餘殘兵退守城東無名小山。幸好張繡的左大營安然無恙,叛軍也曾趁夜襲營,結果卻反被張繡殺得大敗,只在營前遺棄了兩千多具屍體。

    方悅急率軍匯合了陳到。然後徑投張繡大營而來。

    見了張繡。方悅二話沒話就單膝跪倒在張繡面前,慘然道:「這次若非將軍力挽狂瀾,大事休矣。」

    張繡臉色大變,急上前扶起方悅。

    方悅再拜起身。這才心有餘悸地問道:「元錦(張繡表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漢中軍怎麼突然又反了?」

    張繡扼腕歎息道:「末將也是剛剛知道,原來張魯是擔心我軍要對兩萬漢中降軍斬盡殺絕,走投無路之下這才起了反意!將軍是操之過急了呀。就算要將兩萬漢中降軍發往終南山,也不必急於一時呀。」

    陳到問道:「那叛軍的武器又是從哪裡來的?他們不是明明被繳械了嗎?」

    張繡歎道:「因為將軍懲治了楊松的妻兄。楊松、楊柏兄弟懷恨在心也一併反了。正是有了楊松、楊柏兄弟的暗中相助。張魯等人才得以將大量兵器、乾糧偷偷運入營中,我軍疏於防備。致有昨夜之失。」

    「唉。」方悅長歎一聲,滿臉羞愧地說道。「悅本布衣、能力平平,蒙涼侯不棄委以重任,始略有微功、薄有聲名,今遭此敗,又有何臉面再回關中見涼侯乎?」

    說罷,方悅便欲拔劍自刎,一邊張繡、陳到急忙搶上前來死死抱住方悅地胳膊,張繡又勸道:「將軍,我軍雖敗卻仍有萬餘精銳,張魯雖勝也不過烏合之眾、一戰可破,惟軍中糧草不濟,不如先退回陽平關再做計較?」

    「罷了。」方悅長歎道,「就依元錦,退返陽平關再說。」

    ……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九月,漢中太守張魯先降後叛,涼軍措手不及,大敗。方悅只率萬餘殘軍退守陽平關,遠在河套地馬躍聞訊大驚,急與賈詡率三千鐵騎星夜南下,快馬加鞭趕往陽平關。

    十月,馬躍率三千鐵騎趕到陽平關。

    同月,張魯譴兩支精兵分別守住陳倉、子午小道,自己則親提三萬大軍出南鄭,於陽平關前安營紮寨,與涼軍隔關對峙,這一次,張魯是鐵了心要和馬屠夫拚命了,幾乎將漢中郡的青壯男丁征發一空。

    ……

    陽平關,馬躍軍帳。

    方悅戰戰兢兢地跪在馬躍面前,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馬躍神色陰沉,像狗熊一樣在方悅面前來回踱步,半天不曾吭聲,馬屠夫越不說話,方悅這心裡就越是忐忑不安,賈詡同樣神色沉重,站在一邊像根木樁,這人精,不該說話的時候絕不多說半句。

    「方悅!」馬躍忽然頓住腳步,厲聲喝道,「臨陣失察、舉止失當,致使張魯降而復反,近萬將士戰死沙場,論罪當斬!」

    「末將甘願受罰。」

    方悅以首頓地,神色慘然。

    馬躍冷然道:「你就不想替自己辯解?」

    方悅道:「末將罪無可恕,無從辯解。」

    「哼。」馬躍冷哼一聲,喝道,「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那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方悅道:「末將臨陣失察、舉止失當……」

    「閉嘴!」馬躍喝斷方悅,冷然道。「你錯在專斷專行,沒有徵詢張竹和陳到地意見!」

    方悅道:「是,末將專斷專行。」

    「滾!」馬躍一腳將方悅踹翻在地,罵道,「自己去領三十軍棍。」

    方悅一跤摔翻在地。然後灰頭土臉地爬起身來,愕然道:「主公,這就完了?」

    馬躍冷然道:「你還想怎麼著?」

    方悅汗顏道:「末將犯下如此彌天大錯,本以為主公非斬了末將不可……」

    「殺你?」馬躍道。「殺你是便宜了你!留著你這顆腦袋。不從戰場上把這次的損失找回來。孤絕不輕饒!還不快滾?」

    方悅轉身灰溜溜去了。

    目送方悅身影遠去。馬躍歎息道:「唉,方悅用來決戰沙場則綽綽有餘,用來治理地方則力有不逮,孤用人失當啊。」

    賈詡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主公,方悅將軍固然不懂得治理地方,可主公不是安排張繡給方悅做副將了嗎?張繡經歷過董卓地洛陽之亂,不可能不知道士族的厲害。詡以為問題還是出在張繡身上。但凡張竹能夠提醒一下方悅,也不致惹出這天大地亂子來。」

    馬躍道:「看來還是孤做得不夠好,張繡心中對孤還是有隔閡啊。」

    賈詡聽了心頭一動,從這裡就能看出馬躍的可貴之處了。換了一般人,涼軍遭此大敗頭一件要做地事情必然是懲治方悅、張繡、陳到三位領軍將領,可馬躍做地第一件事卻是自我檢討,並沒有把責任推給部下。

    賈詡道:「主公應該與張繡將軍傾心長談一番。以消除隔閡。」

    「嗯。」馬躍點點頭,向帳外喝道。「典韋。傳張竹將軍來見。」

    ……

    陽平關外。張魯軍帳。

    張衛、楊任、楊昂、楊松、楊柏等人已經齊聚帳中。

    張魯憂心沖沖地說道:「諸位,剛剛得到細作回報。馬屠夫已經親率三千鐵騎趕到陽平關了,馬屠夫既然來了。一向與他形影不離地賈毒士想必也來了,這兩個人一個凶殘、一個狡詐,遠非方悅、張繡之流能比,我軍恐凶多吉少啊。」

    「怕他個鳥!?」張衛粗魯地罵道,「兄長已經譴精兵守住陳倉、子午小道,現在只需封住陽平關正面,馬屠夫就算提十萬大軍來攻,也難越雷池半步!何況馬屠夫的東邊還有袁紹和曹操這兩頭虎狼環伺,不可能在這裡與我軍長時間耗太久,我軍只需拖住半年左右時間,涼軍就會不戰而退。」

    大將楊任道:「涼軍只有萬人,而我軍卻有三萬人,兵力上我軍佔據優勢,何懼之有?」

    張魯歎息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地辦法了,只能和馬屠夫決一死戰了,傳令各軍死守大營,絕不可擅自出擊。」

    ……

    陽平關,馬躍軍帳。

    張繡雙手抱拳,恭敬地唱

    末將張繡。參見主公。」

    馬躍背對張繡。只是望著帳中屏風,張繡正不知所措時。馬躍才淡淡說道:「元錦啊。此次漢中之失,你讓孤好生失望啊。」

    張繡汗顏道:「末將無能,有負主公厚望。」

    馬躍道:「方悅,能以數千鐵騎大破鮮卑、一戰平靖大漠,誠大將也,統三軍而決勝沙場,當世能出其右者廖廖可數;陳到,猛將也,率敢死之士而衝鋒陷陣,漢中無人可阻其鋒銳;以方悅領軍,陳到為先鋒,則漢中唾手可下。」

    「然此二人皆失之剛勇,而政略不足,雖可下漢中亦難久守。」

    「孤之所以另派元錦為方悅副將,正是希望元錦能發揮所長,彌補方悅、陳到政略之不足,常在方悅面前出言提醒,則漢中攻之可下、守之可久,西南邊陲穩如磐石,孤於漢中可高枕無憂矣。」

    馬躍把話說這份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馬躍地意思就是說,單就攻略漢中、決勝沙場,方悅、陳到足以勝任,但如果說到治理漢中,那就全靠你張繡了,方悅、陳到不知道漢中士族地厲害,做出錯誤的決定這可以理解。可你張繡明明知道漢中士族地厲害。明知道方悅、陳到地策略不對,卻沒有出言阻止。那就是你地不對了。

    張繡被馬躍一番話說得冷汗交流,跪地急道:「末將死罪。」

    馬躍歎息一聲。上前將張竹扶起,誠懇地說道:「將軍無罪。孤有罪。」

    張繡慘然道:「主公……」

    馬躍揮手阻止張繡。沉聲說道:「孤想和將軍約定,從今往後,孤再不犯用人不當之過錯。也希望將軍今後能夠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嗎?」

    張繡以首頓地。喟然道:「竹敢不從命!」

    話鋒一轉。馬躍接著說道。「這次漢中之變,多虧元錦臨危不亂、力挽狂瀾,兩萬涼軍才沒有全軍盡墨。孤當重獎元錦,以勉勵三軍將士。」

    「不敢。」張竹急道。「敗軍之將。萬不敢當主公如此錯愛。」

    「元錦當得!」馬躍大聲道。「若非元錦。孤這兩萬大軍皆歿矣。就憑倖存下來地一萬將士地性命。孤也要重重獎賞你。」

    「主公?」

    張繡顫然。難掩神色間地感激。

    這一次兵敗漢中。張竹原以為馬躍會大發雷霆、秋後算帳。卻萬萬沒想到馬躍只是很隱晦地批評了一下張繡明哲保身地做法。對張繡敗中取勝地功績卻大加褒獎。這對張竹是一種肯定。更是莫大地激勵。

    ……

    擺平了方悅和張繡。最後才輪到陳到。

    陳到滿臉沮喪地踏入馬躍軍帳,已經做好了挨罵地心理準備,說起來陳到是夠背運地,這只是陳到投入馬躍麾下地第一仗,結果就被張魯打得潰不成軍。陳到原準備挨一頓臭罵,可沒想到馬躍卻是笑臉相迎。

    「參見主公。」

    陳到拱手作揖。低頭不敢正視馬躍。

    「嗯。」馬躍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問道。「叔至,這次漢中之敗涼軍輸在何處?」

    「呃~~」陳到顯然沒有料到馬躍會突然有此一問,思索了片刻之後勉強答道,「漢中士族太過陰險。末將等疏於防範。致有漢中之敗。」

    「不,叔至你錯了。」馬躍搖頭道,「漢中之敗涼軍其實輸在孤身上,是孤用人不當才導致了漢中之敗,這與將軍你並無關係。孤只希望將軍能早日走出漢中之敗地陰影。在戰場上替自己、替數千南陽將士正名。」

    馬躍輕輕巧巧地一句話。就令陳到心中陰雲散盡。當時就握緊了拳頭向馬躍道:「主公若再伐漢中。末將願為先鋒!」

    馬躍道:「孤便與你三千精兵為先鋒,明日出關向漢中軍搦戰!」

    「遵命!」

    陳到信心盡復。轟然回應。

    一邊地賈詡看得暗暗點頭。心忖主公地馭下之術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從對待方悅、陳到和張繡三人地不同態度就能看出馬躍馭人手法之老辣。

    方悅是涼軍舊將。追隨馬躍多年。也曾立下赫赫戰功,這樣地大將忠誠度沒有任何問題,所以要「狠狠訓斥」以戒其驕橫之心,同時又不可懲罰太重以免寒了舊部之心,這才賞了方悅不痛不癢地三十軍棍,這讓方悅自己都有些「喜出望外」。

    張繡投入馬躍麾下時間不長,忠誠度並不是很高,而且張繡本身也頗具政治頭腦,是文武兼備地全才,這樣地人才馬屠夫必須要予以敲打,但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馬躍只是很委婉地批評了一下張繡,接下來對張繡敗中取勝所建立地功勞卻予以重重獎賞。

    這樣一來,張繡自然對馬躍心悅誠服、感激涕零。

    相比較而言,陳到是最簡單地,陳到既沒有方悅地赫赫戰功和資歷,也沒有張繡地政略和野心,所以馬躍處理起來也比較容易,對於陳到這樣地勇將,馬躍只要想辦法重新激起他地鬥志,恢復他的信心就足夠了。

    ……

    是夜。

    馬躍、賈詡及方悅、張繡、陳到、許褚諸將趁著夜色登上關牆遙望關外地漢中軍營,幽暗地夜空下,漢中軍的大營就像一頭攔路虎,蹲伏在陽平關前出漢中平原地必經之路上,涼軍如果想要踏入漢中平原,就必須踏破漢中大營。

    馬躍遙指漢中大營,環顧諸將道:「漢中軍營形如劫月,中間凹陷而兩翼前傾,我軍若攻其中間則兩翼來救,若攻其兩翼又因山勢陡峭大軍難以展開,而且漢中軍多為五斗米教徒,狂熱且悍不畏死,看來要想擊敗漢中軍並非易事呀。」

    張繡自與馬躍一席長談之後,心中隔閡盡消,當時就不無遺憾地歎道:「只可惜陳倉、子午兩條小路已被漢中叛軍所知,此時想必已經派兵駐守了,要不然,主公只需派出一支奇兵經陳倉小道繞到漢中叛軍地身後斷其歸路,漢中軍就會陷入進退不得地絕境,破之可易如反掌。」

    馬躍忍不住側頭與賈詡對視一眼,兩人嘴角同時泛起了一絲詭異地笑意。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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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21:08 |只看該作者
第304章 又添兩萬降軍
平關,驕陽當空。

    三千精兵已經集結完畢,在狹窄的官道上蜿蜒成一道長龍,山風呼嘯,飄揚的旌旗在陣前獵獵作響。

    馬躍翹首仰望,官道兩側的岸壁如刀削斧鑿,險象環生。

    回顧身後,典韋、許褚猶如兩尊鐵塔並排昂然而立,兩人身上並未披掛鎧甲,都只披了件直,虯結的肌肉裸露在外閃耀著奪目的光彩,兩人肩上則扛著大捆的繩子,粗碩而又堅韌的麻繩!

    馬躍舉起右手往前輕輕一揮,冷然道:「上!」

    「遵命!」

    「遵命!」

    許褚、典韋轟然領命,兩步搶到官道右側然後手腳並用、竟然像猿猴般順著陡峭的山崖攀援直上,不及片刻功夫,兩人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壁立如削的絕崖上,然後兩條麻繩從絕崖上垂了下來。

    馬躍把目光轉向張繡,語氣平靜:「元錦,孤在陽平關等候你的佳音!」

    馬躍的器重令張繡既感惶恐又感榮幸,張繡猛地挺進了身軀,神色激動地回應道:「請主公放心,末將絕不辱命!」

    「嗯。」馬躍點點頭,淡淡地揮了揮手,「出發。」

    張繡鏗然轉身,向精心挑選出來打前站的三百前鋒死士喝道:「出發!」

    張繡一聲令下,三百前鋒死士順著兩道垂下的麻繩依次攀援而上,然後將更多的麻繩垂落下來,後續的五千精兵順著這些垂落地麻繩依次攀上了壁立如削的絕崖。這是三千精兵,也是三千輕兵,除了隨身攜帶的兵器,每個人都只帶了三天的乾糧!

    這又是一場賭博,馬屠夫式的賭博。

    直到最後一名士兵消失在視線外,馬躍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回頭向陳到道:「叔至,率領兩千步兵出關搦戰!記住。把聲勢造得越大越好。最好讓將士們時不時地對漢中大營發起突襲。定要將漢中叛軍騷擾得精疲力竭。」

    「末將領命!」

    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陳到聞言大喜。向馬躍抱拳一揖轉身疾步而去。

    ……

    陽平關外。漢中大營。

    張魯正於帳中坐臥不安時。忽聞營外殺聲震天,似有千軍萬馬從陽平關中衝殺而出,張魯正欲出帳察看究竟時。胞弟張衛已經率領楊任、楊昂等漢中將領疾步而入,未及行禮張衛便大聲道:「大哥,涼軍出關搦戰!」

    「哦?」張魯急道,「涼軍來了多少人馬?」

    「只有兩千餘人。」

    「是騎兵還是步兵?」

    「步兵。」

    「咦,是步兵?」張魯聞言霎時蹙緊了眉頭。低聲道,「細作回報馬屠夫不是帶來了好幾千西涼鐵騎。為何不派騎兵出關搦戰?莫非是想趁著我軍出營會戰之時派騎兵出關突襲?是了,定是如此!」

    張衛道:「大哥。涼軍欺人太甚。小弟請求率軍出戰。」

    「不可。」張魯搖頭道,「涼軍這是誘敵之計,可令全軍加強戒備、勿要輕易出戰。」

    張衛道:「大哥!?」

    「二弟!」張魯臉色一沉,喝道,「沉住氣,稍安勿躁!」

    ……

    陽平關上。

    馬躍、賈詡扶牆而立。一絲淡淡的狡笑在賈詡嘴角凝固。賈詡回頭向馬躍道:「主公。漢中叛軍果然不敢出營應戰。」

    馬躍淡然道:「張魯謹小慎微。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賈詡悠然翹首,仰望關外鬱鬱蔥蔥地崇山峻嶺,低聲說道:「現在……就看張繡將軍地三千奇兵了!」

    「關內大軍也要準備!」馬躍說此一頓。回頭向方悅道,「元賞(方悅表字),給戰馬上足精料。再令全軍將士飽餐一頓、早早竭下!待明日。三更造飯,四更出關,準備夜襲漢中大營!」

    「遵命!」

    方悅鏗然抱拳,領命而去。

    ……

    夜暮降臨。

    在關前騷擾了整整一天地涼軍終於退回了關上,張魯和漢中將士地耳根也總算是難得地清淨了下來,伙夫和役卒忙著升火造飯。神經緊張了整整一天地士兵們則三三兩兩地回到了帳中,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咒罵著什麼。

    沒多久功夫,漢中大營裡就開始飄散起米飯地香味來。

    等著開飯的漢中將士渾然沒有發覺,一支三千人的奇兵正從右側地山巒上摸著夜色鬼魅般前行,這伙奇兵每十人一組。由一根麻繩拴在一起摸索前行,偶爾有一名士兵失足也會被同伴所救起,崎嶇的山路根本就無法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四更剛過,陽平關的關門便悄然洞開,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涼軍步兵和西涼鐵騎魚貫而出,進至關前地空地上開始列陣,所有的戰馬已經被套上了嘴套,馬蹄也被裹上了棉布,所有地士兵都被下達了禁口令。

    不能用口令,也沒有照明,涼軍將士的行動雖然緩慢卻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涼軍才終於整隊完成。

    夜空下,馬躍將手中地七星寶劍向前狠狠一引,身後地萬餘大軍頓如決了堤的洪水向著漢中大營席捲而來,可詭異的是,這氾濫的洪水卻是在無聲無息地前行,遠在數千步之外的漢中軍斥侯兵根本就沒有發覺陽平關前的異常。

    直到洶湧而前地西涼鐵騎距離漢中大營僅有數十步之遙,守侯在轅門上地漢中斥侯才藉著火光地照耀發現了異常,然而,可憐地斥侯還沒來得及張嘴喝問,兩枝鋒利的投槍就已經劈空擲到,冰冷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呃啊~~」

    垂死地

    侯淒厲地慘叫起來,從轅門上一頭栽落下來。

    一隊正在附近巡邏的漢中兵大驚失色。霎時間,蒼涼的號角聲伴隨著淒厲的嚎叫聲從漢中大營衝霄而起:「夜襲,涼軍夜襲……」

    ……

    張魯今夜無眠,總覺得心驚肉跳、睡意全無。

    正轉輾反側時,帳外陡然響起了淒厲的號角聲,張魯吃驚之下急翻身坐起,不及披衣便跣足奔出帳外,疾聲喝問道:「何處號角聲?發生什麼事情了?」

    夜空下。整座漢中大營已經開始騷動起來。剛剛從睡夢中被驚醒的漢中將士亂哄哄地從帳中奔走而出。一邊往身上胡亂地披鎧甲,一邊還到處尋找自己的兵器,咒罵聲、喝斥聲還有士兵摔倒發出的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師~~師君。吁地衝到了張魯面前,「涼~~涼軍夜襲。」

    「涼軍夜襲!?」張魯臉色一變,急道,「襲擊地是左右兩翼還是前軍大營?」

    「前軍大營。」

    「前軍大營?」張魯急道,「令楊松、楊柏死守前營。張衛於中軍大營集結大軍準備反擊,再令楊任、楊昂從兩翼大營率軍反擊,準備迂迴涼軍身後斷其退路!」

    「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張魯地反應不可謂不快,所做出地決斷也不能說不對,可遺憾的是這一次張魯的對手不是一般的軍閥,而是凶殘的馬屠夫和狡詐的賈毒士,張魯的每一步反應幾乎都在馬屠夫和賈毒士地算計之中!

    張魯很快就為自己的「決斷」付出了代價。慘重的代價!

    西涼鐵騎對漢中軍中軍大營的突襲其實只是佯攻。在擲出幾輪投槍、虛張聲勢一番之後,三千鐵騎立刻兵分兩路繞襲左右兩翼的漢中軍營,而此時楊任、楊昂奉了張魯之令正好率領兩翼大營的漢中軍出擊。準備截斷涼軍後路。

    西涼鐵騎和漢中軍在黑夜中迎頭相撞,經過一陣激烈的混戰,楊任、楊昂率領的兩路漢中軍迅速潰敗,後續跟進地涼軍步兵趁勢襲佔了漢中軍地左右兩翼大營,三千西涼鐵騎再次在中路集結,然後明火執仗從正面發起突擊。

    當漢中大營正面激戰正熾時,張繡的三千精兵已經從絕崖上攀援而下,開始在空曠的山谷中集結。

    ……

    張魯軍帳。

    楊任、楊昂披頭散髮、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張魯驚得跳了起來,失聲道:「兩位將軍何故如此?」

    「中計了!」楊任慘然道,「師君,我軍中計了!」

    楊昂道:「末將等奉了師君軍令,率軍出營正欲斷涼軍退路,不料半路與西涼鐵騎撞個正著,兩軍正激戰之時,大群涼軍步兵突然從斜後殺出,趁勢襲取了左右大營,末將等無奈只得率殘部退入前軍大營。」

    張魯茫然道:「怎麼會這樣?」

    楊松急道:「師君,涼軍正從左右兩翼和中路猛攻不止,我軍已經處於涼軍地三面包圍之中,情勢危急,現在該如何是好?」

    「大家不要慌,局勢還沒有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左右大營雖然失守了,可整條官道還在我軍控制之中,只要中軍大營和後營不丟,涼軍就仍然無法踏入漢中半步!」張魯驚出一聲冷汗,終於做出了個正確的決定,「令,立即棄守前營,全軍收縮死守中營、後營,一切等天亮之後再說。」

    由於左右大營的失守,內凹的劫月優勢已經蕩然無存,原本縮於左右兩翼身後的前軍大營已經置於涼軍的三面攻圍之中,再一味死守當然是不明智的,所以張魯當即立斷收縮兵力死守中軍大營和後軍大營是十分正確的。

    如果沒有張繡這三千奇兵,張魯雖然損失了一些兵力和左右兩翼大營,卻仍能拒敵於國門之外,可遺憾的是張繡的三千奇兵已經出現在了漢中軍的身後,幾乎是漢中軍剛剛撤出前營,一名漢中小校就慌裡慌張地闖進了張魯大帳。

    「師君,大事不好了!」

    張魯眉宇一蹙,喝道:「何事慌張?」

    小校惶然道:「一支涼軍精兵突然從身後殺出,我軍猝不及防後軍大營已經失守了!」

    「什麼!?」張魯大吃一驚。厲聲道,「你說什麼?後軍大營已經失守!?」

    小校無力地點了點頭。

    張魯瘦削的身體晃了兩晃,頹然跌坐回了席上,帳中地張衛、楊任、楊昂諸將亦是臉色煞白,後軍大營如若失守,漢中軍與南鄭的聯繫就會被徹底切斷,現在不要說死守大營、拒涼軍於漢中之外了,就是三萬大軍的生存都成了莫大的困難了!

    現在的涼軍只需要守住前、後、左、右四座大營。就能將張魯和三萬漢中大軍困死在這山谷之中。尤其令人窒息的是。漢中軍所有的軍糧輜重全部屯積在後軍大營,後營一旦失守,漢中軍就是兩天也挺不過去啊!

    張魯和漢中諸將怎麼也沒有想到,涼軍竟然能從身後突然冒出來!

    「這不可能!」張魯搖了搖頭,夢囈似地說道,「這絕無可能!陳倉古道和子午谷小路都已經派兵守住,涼軍又是如何繞到我軍身後的?難道這些涼軍能變成飛鳥。從崇山峻嶺之上飛躍過來不成?」

    楊松吸了口氣,勉力鎮定心神,勸道:「師君,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奪回後營啊,如果沒有了後營地糧草輜重,我軍恐有敗亡之禍,只怕連明天都撐不過去啊!」

    「完了,全完了……」張魯黯然歎息道。「眼下我軍已經陷入死地。若全力攻打後營,則前營和左

    地涼軍必發兵來救,我軍四面受敵。已經無能為也,沒有別地辦法了,唉……」

    楊松悚然道:「師君的意思是?」

    張魯有氣無力地說道:「投降。」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呀!」張衛、楊任、楊昂諸將急反對道,「師君已經降過一次,如何可降二次?且馬屠夫也絕無受降之理,我軍若降,則三萬兒郎皆難逃馬屠夫之毒手,師君三思,三思哪!」

    「戰,是死,不戰亦是死,又何苦行那垂死之爭?」張魯黯然搖頭道,「本師君心意已決,明日即孤身前往涼軍大營向馬屠夫乞降,若能以本師君一命換來三萬將士之性命,則幸甚,若事不濟亦是天意使然,如之奈何乎?」

    ……

    次日,張魯、張衛、楊任、楊昂、楊松、楊柏等漢中文官武將皆自縛雙手,前來涼軍大營乞降,馬屠夫聞讀急升帳點將。

    中軍大帳。

    馬躍高踞案後,軍師賈詡侍立身後,方悅、陳到諸將分列兩側。

    數千涼軍將士皆全裝慣帶、手持金戈利刃,列陣於大帳兩側空地之上,只在中央留出僅供數人通行的通道,在涼軍將士山崩海嘯般的示威聲中,張魯率漢中文武垂頭喪氣地穿過通道,直趨馬躍中軍大帳。

    及至帳中,張魯雙膝跪地,將漢中太守的官印高舉過頂向馬躍道:「漢中太守張魯,願以一己之命換取漢中二十萬百姓之生存,魯嘗聞涼侯惡蠻夷而厚漢人,漢中百姓皆為大漢子民,涼侯諒不致加害。」

    馬躍凝視張魯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帳中寂靜落針可聞。

    張魯及漢中諸將正自忐忑不安時,馬躍卻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然後環顧左右諸將道:「能捨己而救人者,豈奸佞之人?躍於關中久聞張天師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漢中百姓莫不翹手而贊天師者。」

    「天師請起。」馬躍上前將張魯鄭重扶起,態度誠懇地說道,「躍之所以起兵討伐漢中,非為垂涎漢中肥沃之地,亦非貪圖漢中百姓之財貨,實不欲漢中富饒之地淪入奸賊之手而助紂為虐耳。」

    張魯的腦筋已經明顯跟不上馬躍地節奏,吶吶地說道:「奸賊?」

    馬躍道:「奸賊非為別人,實為當今丞相曹操!曹操名為漢相,實為漢賊,自挾持天子駕幸許都便諸多刁難,可憐陛下以天子之尊竟食不裹腹,雖寒冬臘月而無御寒之衣,雖風淒雨愁而缺棲身之所,操賊欺君而罔上,竟至於斯!」

    「孤奉天子密詔,起兵討賊,天下諸侯若有不從者皆視如操賊同黨。」馬躍說此一頓,不陰不陽地向張魯道,「張天師,此前多有冒險,還有多多海涵哪,不過孤相信天師乃睿智之士,應當分得清天下大勢,然否?」

    話說到這份上,如果張魯還不明白馬躍的意思,那張魯也不配當割據一方的軍閥了!張魯當時就擊節作色道:「奸相不仁不孝、不忠不義,虐待天子、蹂躪蒼生,人人得而誅之,下官不才,願隨涼侯共伐之!」

    馬躍撫掌大笑道:「得天師之助,事諧矣,哈哈哈……」

    張魯跟著勉強笑了起來,可笑聲中頗多苦澀之意。

    楊任、楊昂兩將先是愕然,愕然之後卻是釋然,這樣的結果雖然有些出乎預料,卻無疑是最好不過的結局,馬屠夫能有如此容人之量,至少說明他是個做大事的人。跟著能做大事的人建功立業,自然是每個武將的夢想。

    楊任、楊昂跟著跪倒,羞愧滿臉道:「末將楊任(昂),願降。」

    張衛雖心有不甘,可投降已是大勢所趨,只得跪地附和道:「末將張衛願降。」

    只有楊松、楊柏臉色蒼白,遲遲不敢跪地乞降,當初張魯投降涼軍是楊松、楊柏兄弟一力促成,兄弟倆也與涼軍走得最近、關係最密,可最終,給予涼軍致命一擊地恰恰也是楊松、楊柏兄弟二人。

    楊松以為,馬屠夫能饒得了漢中所有人,唯獨饒不了他們兄弟二人,楊松兄弟本欲趁亂逃走,卻事敗被張魯所擒,此番前來並非出自本意,而是被強迫前來地。事實上,張魯強迫楊松、楊柏兄弟二人前來乞降,未嘗不是存了犧牲兩人而保全自己之私心。

    可事情卻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不等楊松、楊柏兄弟跪地乞降,馬躍早已經主動上前替兄弟倆鬆綁,然後和顏悅色地說道:「這兩位想必就是楊松、楊柏先生了,涼軍初至漢中得兩位先生之助,孤甚是感激,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是事出有因,都怪孤用人不當,卻與兩位先生無關。今孤初至漢中,人地兩生,往後還要多多仰仗兩位先生相助哇。」

    楊松、楊柏兄弟大是驚愕,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正了正衣冠,神色激動地應道:「松(柏)願效犬馬之勞。」

    大帳一側,張魯地嘴角輕微地抽搐了兩下,從這一刻開始,楊松、楊柏算是死心塌地投入馬屠夫麾下了。

    ……

    漢獻帝建安九年(196年)十月,漢中平定。

    馬躍仍以張魯為漢中太守,楊松為長史、楊柏為功曹同掌中政事,又以張繡為安南將軍領軍五千鎮守漢中。

    漢獻帝建安十年(197年)正月,馬躍率大軍返回關中,漢中降將張衛、楊任、楊昂等率領兩萬漢中降軍隨同北上,這兩萬軍隊既是將來討伐曹操的助力,同時也是要挾漢中太守張魯的兩萬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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