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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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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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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26: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1】較量1

面對麥子的疑問,易楚笑著搖了搖頭。

在沒有真正的幫上忙之前,他當然不會傻的提出什麼要求。

應小蝶見他搖頭,不由輕輕鬆了口氣。

嚴格的說,她其實並不介意一些所謂的要求。在以往的那些案件中,對於線索的提供者,只要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她總是盡可能的滿足對方的一些合理的要求。但不知為什麼,她並不希望易楚也成為那樣的合作者。

她擅於揣摩人心,第一次見到易楚時,就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一層厚厚的偽裝。這樣的偽裝,不僅嚴密,而且極為敏感。

在短暫的一段相處後,她因為好奇和職業病,便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對方,想要揭開那層偽裝。但她沒想到,易楚的敏感超乎了自己的想像,同時也讓她第一次品嚐到失敗的滋味。不過,這樣的失敗並不是一敗塗地。至少,透過那層厚厚的偽裝,她看清楚了這個男人不僅有著極為堅忍的意志,同時還有一顆堅定的近乎於冷酷的心。

斯文的外表,隨和的性格,卻又有著一顆冷酷的心。這種奇怪的組合,還真是很有意思啊……應小蝶微微的笑著,她真的是不希望易楚在這個時候提出所謂的要求。她覺得,這樣的男人,不應該流於俗媚。

只是,她真的是『高看』了易楚。

所謂在商言商,現在的易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宅男。身為某公司二分之一的老闆,屁股後面還跟著好幾張嘴呢。當然,身份的轉變也同樣提升了他的眼界,他琢磨的並不是什麼『小小的要求』,而是一個長期的合作計劃。

「合作?」

麥子驚訝的叫了起來,連一向矜持的應小蝶也忍不住張大了那張美麗的小嘴。

易楚微微的笑著,解釋道:「不錯,我想以張長東的案件為契機,與警方開展一個長期的合作計劃。」

麥子並不氣憤,她只是有些驚詫,覺得易大老闆的腦子已經開始進水了。

應小蝶卻彷彿明白了一些什麼。

麥子不放棄任何一個打擊易楚的機會,撇著小嘴說道:「喂,喂,大哥,拜託你說話過過腦子好不好……和警方展開長期的合作計劃,你以為你是誰啊。」

易楚也不著急,笑道:「怎麼說呢……我現在的這個計劃只是腦海裡的構思,說出來,也只是想和你們探討一下。至於張長東的案子,我既然答應了幫忙,就一定會管到底。而且保證絕不會提出任何的要求。我只希望,等這件案子完結後,二位警官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闡述一下我的這個構思。並且我敢保證,這個計劃對雙方都有好處……」

微微一頓,他看向麥子,又笑道:「至於我有沒有能力與警方合作,其實張長東的案子就是個契機,你們大可以檢驗一下我的能力。」

應小蝶輕輕的點頭,說道:「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你最近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信息咨詢公司。就這點來說,我們確實有合作的可能。只是,這其中要推敲的地方太多,而且也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不過我答應你,只要有時間,我會和你探討合作的可能性。」

易楚很滿意應小蝶的答覆……說起這個合作計劃,是他和李德生琢磨了一下午的成果。

昨天中午的時候,李德生為廣告的事情頭疼不已,易楚卻靈機一動,想到了張長東這件案子。

在他構思中,如果能幫助重案三組順利的破獲張長東的案子,那麼,請這些美麗的女警幫著宣傳一下公司的名號,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比如說,在案件破獲之後的新聞發佈會上,順便說一句本案由迅捷信息咨詢公司提供技術支持一類的話……也不用鄭重其事,只需輕描淡寫,這樣的宣傳效應,遠比在電視上做廣告要有效的多。當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自然不會落在耳裡,但對有心人來說,肯定能從中聞出些什麼……

李德生聽了這個構思後,自然是舉雙手贊成。但是不管什麼計劃,有利自然就會有弊。所以,倆人耗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這個原本簡單的構思逐漸完善,最後形成一個整體的計劃。計劃制定完畢,李德生的疑慮又來了,他忽然想到了這個計劃的前提---那就是易楚究竟有沒有能力幫助警方破獲張長東的案子呢?

易楚知道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想在張長東的事情上對李德生多做隱瞞。於是就將自己在衛視大樓的那段經歷說了出來。當然,對於自己是如何潛入會議室,又是如何制服張長東的經過,他說的輕描淡寫、頗多含混。又略微提了一些以前的經歷,比如和燕瞎子學藝的那段歷史。總而言之,該說的說,該瞞的瞞,七分實,三分虛,最關鍵的事情那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李德生是個粗線條的人,聽完了易楚的描述後,興奮莫名,摟著易楚的肩膀發出殺豬般的狂笑。他本以為易楚最多也就是半個老闆兼大內總管的角色,卻沒想到居然是個狠角色。做一行的,自然是文武全才的人最合適。在他看來,有了易楚這樣的合夥人,又何愁大事不成?

應小蝶的辦公室內,牆上的電子鐘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點。

應小蝶笑道:「易楚,現在還有一點時間,要不……把你的計劃大致的說一遍吧。」

易楚搖頭笑道:「還是以後再說吧,至少等張長東的案子完結之後。這樣的話,我也有點底氣,否則的話……」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麥子,又接著說道:「那就真的成了麥子眼中那只坐井觀天的青蛙了。」



正文 【041】較量2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這樣也好……對了,今天的事情我已經向局裡做了匯報。待會陳副局長會和我們一起去查驗張長東的屍體。時間也不算早了,我打個電話催一催他。」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電話,卻並沒有急著撥號碼。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忙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易楚對三組的辦公環境確實很好奇,有很多高端的辦公設備,他連見都沒見過。出了門之後,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亂逛起來。

他剛出門,麥子便看向應小蝶,驚訝的說道:「小蝶姐,你真要答應他所謂的合作計劃嗎?」

應小蝶淡淡的笑著:「為什麼不呢?你別忘記了,警察也是需要線人的。只不過,他是一個可以公開露面的線人,又或者說,是一個有組織的線人。」

麥子眼睛一亮,說道:「對哦,把他看成一個線人的話,這個合作計劃倒也能說得過去。」

應小蝶卻歎了口氣,說道:「這個計劃還只是一個構思,能不能實行,還要看他的能力……說句實話,就我個人而言,我很願意有他這樣的一個合作夥伴。不管怎麼說,在這個城市裡,有太多的地方是我們警察無法觸及的。有了他這樣的合作夥伴,至少在某些事情會變得簡單很多。」

麥子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身為執法者,麥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束縛在警察身上的條條框框。而這些束縛並不僅僅來自於法律和制度,更多的卻是來自於權力和金錢設置的障礙。一張紙條,一個電話,往往就能改變一件案子的性質,改變一個人的的生死,改變更多人的命運……

所以,三組在辦案的時候,不僅嚴格遵守著對外保密的紀律,甚至對組內、對上級也有著某種程度的保密。只要案件落在三組,她們就會全力以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辦成鐵案。這樣一來,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來自於外部的干擾。不給有心人以可趁之機。

但是儘管這樣,結局卻並不總是能盡如人意。她們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但是因為自身的權限,某些案子的結局卻往往會出人意料。畢竟她們只是警察而不是法官……

麥子知道應小蝶的心思,卻不願看見她歎息時的那縷哀愁……於是板起小臉,故作嚴肅說道:「應小蝶警官,作為你的下屬,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哦……」

麥子的笑話起了作用,應小蝶又恢復了剛才那種從容的微笑。她站起身說道:「走吧,易楚在外面該等急了……」

當易楚和應小蝶、麥子來到位於三樓的驗屍房時,警局的副局長陳鎮已經等在了門前。在他身邊,一組的隊長柳東陵帶著一抹微笑,朝迎面而來的應小蝶點頭致意。

應小蝶還沒說話,麥子卻搶先開了口,她瞪著柳東陵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柳東陵微笑著聳了聳肩,也不說話。

陳鎮說道:「麥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麥子委屈的叫道:「陳局,這是我們三組的案子,你帶他來幹什麼啊。」

陳鎮搖了搖頭,笑道:「你這小丫頭,組域觀念還很重嘛……」微微一頓,他看向應小蝶笑道:「小蝶啊,你自己管教吧,你這個手下我是管不了……好嘛,上次交來的檢查簡直就是一份自我表揚信啊。老楊叫過去說了她幾句,你猜怎麼著,這丫頭居然鬧著要捲鋪蓋回家,還說什麼咱們整個寧南市警局擰在一塊,欺負她一個小丫頭。對了,她走的時候還在老楊的背後貼了張大烏龜,害得老楊出門的時候,回頭率那可是百分百啊……」

易楚在一旁聽得有趣,麥子這種飛揚的性格他多少瞭解點,但也沒想到這丫頭『無法無天』到了這種程度。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畢竟麥子的身後是有著『背景』的。按照李德生的說法,這丫頭的出身絕非普通的富貴之家,而是那種底蘊極深的世家、又或是外埠的什麼貴族。

幾句說笑之後,陳鎮解釋道:「小蝶,柳東陵今天來是我批准的。畢竟張長東的案子是他們先經手的,說不上什麼栽跟頭,但教訓還是有的。所以我叫他一塊來,大家一起努力。爭取早日破案。當然了,案子還是由你們三組偵辦,他不插手,只是在一旁觀摩……」

應小蝶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先看了一眼易楚。不管怎麼說,今天驗屍的主角是易楚,而應小蝶也隱隱猜出他會使用一些奇怪的手法,所以就想先徵詢一下易楚的意見。易楚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應小蝶見了,知道他並不介意,這才笑著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應小蝶便開始向陳鎮介紹易楚。

長者為尊,儘管易楚在高宗棠那裡碰了一個釘子之後,已經不太願意主動去和人握手,但面對著和藹有如學者般的陳鎮,他還是搶先伸出了手。

陳鎮自然免不了要說些感謝的話……不過易楚仍是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點點的不信任。也難怪,他對麥子說的關於催眠的那些話,實在太過玄乎。易楚相信,如果不是張長東的案子已經走進了死胡同,這位局長大人恐怕是不會讓自己走進驗屍房的。

這就叫死馬當作活馬醫。

和陳鎮客氣了幾句之後,一旁的柳東陵忽然伸出了手。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古怪的笑意,看向易楚的時候,眼睛裡分明寫著『你這個江湖騙子』!

易楚這時候才明白,這個姓柳的傢伙臨時趕來,真正的用意恐怕還在自己的身上。陳局長如是,這位柳大隊長自然也不例外。好吧,究竟是不是騙子,還得事實說話,他笑了笑,禮貌的伸出了右手……

握手只是一種禮節,但有時候也是一種試探。

柳東陵帶著淡淡的笑意,伸出的手彷彿一隻鐵鉗,牢牢的握著易楚的手,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

你大爺的!易楚根本就沒想到,只有在書中才會出現的橋段,居然在自己身上出現。



正文 【041】較量3

陳鎮正和應小蝶說案子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但細心的應小蝶卻發現了柳東陵和易楚之間的較力。她輕輕的蹙眉,想要開口制止。但麥子卻上前一步,擋住了她和陳鎮的視線,同時調皮的眨了眨了眼睛。和應小蝶一樣,麥子並不擔心易楚會吃虧,相反的,她只是想見到柳大隊長吃個小虧……

柳東陵微笑著說道:「我聽陳局說,易先生懂得一些傳統的催眠技法。」

他嘴裡叫著易先生,心裡卻是不屑……三組的人腦子都進水了嗎,叫一個跑江湖的來驗屍,那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幹什麼?

易楚同樣微笑道:「略知一二。」

柳東陵手中不斷的加力,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隨著力度的加大,易楚的手卻越來越綿軟。到了最後,整隻手簡直就像是一團白面,彷彿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能將它搓*揉成任何的形狀。柳東陵不由驚訝,開始意識到眼前這個很斯文的傢伙其實很不簡單。同時,心裡也有些奇怪,這是什麼功夫?只聽說過練習硬氣功的人可以將自己的雙手練的堅如青石,可沒聽說過哪種功夫能將手練成一坨白面啊……

他越想越不對勁,就想鬆手,可這時候卻發現,對方的手不僅像麵團那般的綿軟,而且還像麵團那樣的黏糊。任自己如何的用力,卻始終無法掙脫那雙『斯文小手』的鉗制!

這時候,應小蝶已經推開了驗屍房的大門,陳鎮回過頭來,禮貌的請易楚這位主角先行。

易楚笑了笑,看著柳東陵說道:「柳警官,咱們一起進去?」

柳東陵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咬牙說道:「我想抽支煙再進去……」

易楚呵呵一笑,終於是鬆開了自己的手,說道:「既然這樣,柳警官請便。」

陳鎮有些不悅,說道:「小柳,哪來那麼多的毛病,正事不做,抽什麼煙?」

柳東陵苦笑著說道:「就抽一口,馬上就進去……」按理說,易楚已經鬆手,他這時應該和大家一起進去。但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後,舒緩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他看著易楚的背影,便忍不住想,這傢伙,挺***邪門啊……

易楚走在應小蝶身邊,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向柳東陵,說道:「柳警官,你家裡有老陳醋嗎?」

老陳醋?柳東陵不由一怔,其他人也是一頭的霧水。

易楚呵呵笑道:「我見柳警官的煙癮很大,如果你想戒煙的話,我倒有個土方。回家用老陳醋加酒泡手半個小時,再用溫水浸泡十分鐘,可以有效的去除煙癮……」

陳鎮不吸煙,對這偏方絲毫不感興趣。而應小蝶和麥子卻聽出了些什麼,看了一眼柳東陵的右手,相視一笑……

這偏方當然不是用來去除煙癮的!柳東陵看著易楚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不已。這時候,他的右手已經開始漸漸腫脹,只半分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隻大號的『饅頭』。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他只覺得癢……癢的讓人齜牙咧嘴,癢的讓人撕心裂肺,癢的讓人恨不得啃上兩口才痛快!

……………………………………………………………………

按照易楚的吩咐,張長東的屍體呈面朝下的姿勢擺放在平台上。

這是易楚第二次見到張長東,上次是活的,這次是冷的。

易楚在張長東的後腦上摸了摸,問身邊的法醫道:「你們這裡有……理發用的那種推剪嗎?」

法醫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想剃掉他後腦的頭髮嗎……行,這個就讓我來吧。」

法醫如此主動的配合讓易楚有些奇怪。儘管他是被請來的,但在別人一畝三分地上,幹著別人的工作,這多少有些駁人的面子。就像剛才的柳東陵,他的挑釁其實也是出於這種心理。所以,當易楚邁進停屍房的大門時,就已經做好了法醫冷眼相看的準備。

麥子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輕的一拉他的袖子,低聲嗔道:「你什麼眼力啊,這是葉眉姐。」

葉眉?

易楚一怔,問道:「她不是做痕檢的嗎?」說話間,葉眉取了推剪過來,朝他微微一笑。

麥子笑道:「人家是全才好不好……」

葉眉的手輕巧而穩定,很快就剃去張長東後腦勺的頭髮,繼續往下推的時候,易楚卻說道:「行了,葉警官,這樣就可以了。」

葉眉微微點頭,將地方讓給了易楚。

易楚再次走到張長東的屍體邊,彎下腰,仔細在他的後腦上的查看著……

在他的身後,所有的人都開始緊張。現在的情形,用寧南市的土話來形容,那就是:究竟吃干的、還是吃稀的,全指望這一錘子的買賣了!包括陳鎮在內,所有的人明白,如果在易楚這裡得不到線索的話,張長東的案子十有八九要成為懸案。

而對於警察來說,懸案則是最大的恥辱!

他們不僅緊張,而且好奇……這個神秘兮兮的傢伙究竟在尋找著什麼呢?

只有麥子在一旁琢磨著,這傢伙,不去做神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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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27:3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2】江湖1

張長東的屍體臉朝下擺放在冰涼的停屍台上,後腦勺被清理出的部位反射出一層清幽的冷光。

易楚低下頭,仔細的查看著,間或會拂去一絲殘留的毛髮。

他要尋找的是一個針眼,在屍體被冷凍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無法確定這個針眼是否會很好的保存下來。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對這方面的知識可謂一竅不通。他之所以敢站在這裡,完全得益於燕瞎子經年前的教導……

瞎子當年雖然沒來及教他系統的知識,但是卻給他打下了這方面的基礎。

易楚修長的手指順著張長東的百會穴往下滑動,然後停在了百會穴下方大約兩指寬的地方。他記得很清楚,瞎子當年就是從這個部位下的針。而且也曾告訴過他,這裡是一個隱穴,是大多數人所不知曉的隱穴。而它之所以隱秘,正是因為它的不確定性。

總的來說,這個隱穴雖然會一直存在與百會穴下大約兩指寬的固定區域,但具體的位置卻會因人而異,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換方位。這種小小的差異,或許只是一毫米、兩毫米的微小距離,看似無關緊要,但對於脆弱的大腦來說,這小小的差異就足以使人喪命。

易楚的手指長時間的停留在那片區域……雖然葉眉的清理工作做的不錯,但粗硬的發茬依然混淆了他的視線。易楚要尋找的針眼遠比普通的注射器的針眼還要小,即使他的視力超群,一時也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易楚忽然抬起頭,剛想說話時,葉眉卻會意的遞過來一隻放大鏡。

葉眉微微的笑著,並沒有說話。

易楚微笑著致謝,心裡卻是一歎,難怪重案三組會有偌大的名聲,有這樣聰慧的組員,真是想不火都難啊……

這一會兒,柳東陵已經悄悄的走了進來。他站在一旁注視著易楚,眼裡多了一分好奇,卻少了幾分張揚。他的右手插在口袋裡,並不時的在褲袋口上摩擦著。易楚的目光投過來時,這位年輕的重案組長微微苦笑,然後伸出腫的像饅頭般的手,偷偷的沖易楚豎起了大拇指。

易楚倒是有些驚訝了,這位柳大隊長固然是囂張了一點,但這氣量還是不錯的啊。

視線沒做過多的停留,他低下頭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在場的幾人當中,麥子的年紀最小,性子也是最急的一個。而易楚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同樣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所以,當易楚再次低下頭時,她便有些急了,忍不住問道:「還沒有發現嗎?」

這一聲問的雖然有些突兀,同時也打破了房間裡沉寂已久的氣氛,但其他人都沒有責怪麥子。因為此時此刻,麥子的疑問正是他們所想要問的……

易楚抬起頭,笑了笑,說道:「我想……我已經有了一點發現。」

麥子高興的跳了起來,說道:「真的?」

包括陳鎮在內,所有的人都開始激動。

尤其是葉眉,興奮中帶著期盼,還有一絲的困惑。她一直不明白易楚究竟在尋找什麼……其實,麥子昨晚說的那個關於催眠的故事,她也聽過。只是,這位以理性著稱的美麗女警不願去相信,一根細小的銀針真的能刺破頭骨嗎?

易楚看著葉眉,說道:「葉警官,你是行家,你來看看,這個是不是針眼?」

葉眉這時候也顧不上客氣,迫不及待的接過放大鏡,順著易楚的手指看了過去。

她仔細的看了一會,驚訝的神情漸漸浮現,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不錯,這確實是一個針眼,只是它太過細微了,不借助放大鏡根本就看不到。而且,這樣針眼應該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針眼吧?」

易楚點頭道:「對,它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針孔……不過,葉警官為什麼會想到注射器呢?」

葉眉苦笑道:「因為你對麥子說的那個故事實在是過於神奇了,我有點不相信。不瞞你說,如果不是這個針眼太過細微,我肯定會認為這是注射器留下的針眼。」

易楚笑了笑,正要解釋的時候,柳東陵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他湊過來,打量著張長東光禿禿的後腦,說道:「易先生,如果這個針眼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那是什麼東西留下的呢?另外,僅僅是一個針眼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他這兩個問題問的心平氣和,完全是討教的口吻,沒有一絲半點的故意為難。

易楚微微一笑,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皮質的小包,攤開後,裡面是一副嶄新的中醫用的銀針。今天他也算是有備而來,為了不顯露『繞指柔』那種奇特的性能,他特意讓李德生去弄了一副針灸用的針具。李德生指望著他能凱旋而歸,絲毫不敢怠慢,在這上面很是花了點心思。弄來的這套針具裡,毫針、三稜針、皮內針樣樣俱全,還弄了一副專用的皮套。

易楚取出一根毫針,說道:「張長東後腦上的針眼就是這種毫針留下的。至於這個針眼能說明什麼問題,大家不用著急,我會慢慢解釋給大家聽的……」

話音未落,葉眉忍不住問道:「你手裡的這根毫針……它真的能穿破頭骨嗎?」

易楚笑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有個小小的問題,我好像找不到合適的道具來證明這一點。」

麥子插嘴說道:「笨蛋,你不會在張長東的頭上刺一針嗎?」



正文 【042】江湖2

易楚還沒說話,葉眉卻急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能用張長東來做實驗。」

麥子奇道:「為什麼啊?」

葉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解釋道:「如果張長東的大腦裡真有我們需要的線索,易楚這一針刺下去後,有些事情難免會解釋不清……」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帶著歉意朝易楚笑了笑。

易楚顧慮的也正是這些,無論如何,他畢竟不是警局裡的法醫。

麥子也明白了過來,說道:「那該怎麼辦啊?」

易楚看著麥子打趣道:「要不……就請麥警官給我做個實驗對象吧。我保證一點都不疼,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麥子明知易楚是在開玩笑,但腦海裡仍是忍不住浮現出一幕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場景……一隻冰涼的銀針帶著清冷的幽光,毫無憐惜的刺穿一個美麗小巧的頭顱。然後,一溜血光噴濺,中間還夾雜著某種白色的黏液……天啊,這實在太殘忍、太噁心了。

麥子心裡一陣惡寒,剛想表達對易楚的憤怒時,卻發現周圍的人臉上都佈滿了震驚,視線也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麥子心中訝異,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去時,這才發現,易楚和自己開玩笑的時候,已經用手裡的那只毫針不知不覺的刺穿了驗屍台旁邊的一個金屬托盤。

那可是金屬質地的托盤啊!

麥子忍不住驚叫起來……雖然這個金屬托盤的厚度不足一毫米,但那畢竟是金屬的啊!

除了應小蝶之外,所有的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應小蝶一直沒有說話,她雖然很驚訝易楚此時的表現,但並沒有表現的像其他人那樣的誇張。不得不承認,易楚的這一手極為漂亮,但在她看來,這還遠不是易楚真正的實力。因為她也算半個江湖中人,自小師從詠春拳宗師範龍文,除了武技之外,對一些江湖中的秘技也有所瞭解。

比如易楚玩的這一招,看似誇張,近乎於不可能。但實際上,換做一個普通人,只要肯勤加練習,肯花費大量的時間,同樣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因為這一招看似玄妙,但分解開來,卻是七分巧、三分力。只要掌握了速度和入針的技巧後,力度反倒是其次。

她只是想不明白,易楚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又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記得師父說過,這一針雖是醫道,卻更接近於武技,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是絕難練成的。而易楚不僅做到了,並且表現的游刃有餘……看來他的實力要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啊,應小蝶注視著易楚,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她在想,這個看似簡單的男人,身上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呢?

接下來,面對著眾人的震驚,易楚開展了一場傳統醫術的普及工作。並且著重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能用一根毫針輕易的刺穿金屬板。他說的這些,其實和應小蝶所知道的相差無幾,不過卻含混了許多。並且刻意淡化了這種針技的難度,只說大家只要勤加苦練,最多三年,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當然,這番話說下來,免不了會引起某些人的鄙視。比如麥子,她就忍不住鄙視著易楚……當我和你一樣的傻啊,花費大好的青春時光去練這破玩意,冤不冤啊我!

一番解釋之後,大家的心情慢慢的平復,終於恢復了正常。俗言道,水滴石穿,用一根毫針刺穿金屬板……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啊。眾人都帶著這樣的心情,卻沒注意到,應小蝶嘴角那一抹頗為玩味的笑意。

柳東陵忍不住再次伸出了大拇指,對易楚說道:「厲害,厲害,真沒想到易先生的針技這麼厲害。不過……我還是想請教易先生,即使你證明了張長東的死與這個針眼有關,但它還是無法作為證據啊。總不能憑著一個針眼,就貿然的做出定論吧?換句話說,易先生又怎麼能證明,憑著你手裡的銀針就能控制一個人的意識呢?」

易楚不由苦笑道:「這個……我還真的無法給出最直接的證明。不瞞大家說,我雖然知道這種技法,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這一句話彷彿一盆涼水,將大家眼前剛剛浮現的那一絲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麥子尤其著急,一頓腳,說道:「拜託,你不會只有這兩把刷子吧?」

易楚笑道:「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這麼說吧,我雖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但我可以找出間接的證據。」

麥子急道:「那你快說啊……」

易楚看向葉眉,說道:「葉警官,下面的工作就要你來做了。」

葉眉一怔,說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點了點頭,看著張長東半禿的腦袋,說道:「沒錯,你們要的證據就在他的腦子裡。」微微一頓,他指著剛才發現的針眼,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概在這個針眼下面的四公分處,你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葉眉急道:「什麼東西?」

易楚笑道:「具體的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一種……怎麼說呢,它一種非合成的物質,屬於從植物中提取的天然成分。它類似於某種迷幻劑,也許還可以起到阻隔信息傳輸的作用。我對這些不是十分的瞭解,還需要葉警官自己去發掘。我相信,憑葉警官的能力還有這裡高科技的設備,肯定能檢驗出它的成分和用途。這樣的話,至少可以確定張長東的死並非自殺……」

葉眉的眼睛閃閃發亮,肯定的說道:「如果你確定有這種物質的話,我就一定能檢驗出來。」

易楚自信的笑道:「我百分之百的確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鎮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握住易楚的手,激動的說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真想不到,易先生居然用這種辦法幫我們找到了最重要的證據。好,好,我代表寧南市警局感謝你。」



正文 【042】江湖3

易楚離開警局的時候,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陰險』了!

其實他心裡明白,即使自己給了警方一個『有力』的證據,但張長東的案子距離結案還差著十萬八千里。這其間還有很多的難題要去解決,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結。最重要的是,在警局的時候,很多的事情他並沒有完全的說透。

比如張長東腦子裡的那種物質,他其實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而且他也能確定,用現代的醫學理論,根本就無法證明這種物質和張長東的死有必然的聯繫,而且也無法將這種物質和催眠聯繫起來。因為這種看似神奇的物質雖然很少見,但並不是什麼特別奇妙的東西。而它之所以能起到控制大腦意識的作用,不僅要配合來自於外部的催眠術,更多的是依仗施針者的技法。

大腦這玩意,人類研究了多少年,卻始終徘徊在門外。

而中華傳統的一些秘技,其玄奧程度,和複雜到了極點的大腦相比起來,也絲毫不為遜色。

易楚清楚的記得燕瞎子當年的那些話語,關於某些秘技,不是老頭不教,而是時機未到。因為這些玄妙無比的技法,更多是要用心去體會,語言根本就不足以形容那千變萬化的玄妙。所以,只有等到十八歲之後,等易楚的心智完全健全,瞎子才會將這些秘技系統的傳授。

從這個角度來說,易楚並不相信三組的人能順著自己給出的證據,一舉破獲張長東的案子。

他隱隱的覺得,這件案子從正規渠道是很難走通的。

既然有人用針技來控制張長東的意識,那麼這件案子無可避免的帶上一絲來自於江湖的色彩。

用瞎子的話來說,江湖的事,還是得靠江湖的手段去解決。

瞎子是一個江湖人,這一點易楚確信無疑。但他從不認為自己也是一個江湖人,而且這所謂的江湖與他來說,實在太過陌生。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因為張長東的案子,也因為對李德生的承諾,他似乎注定要闖一次這個看似陌生的江湖。

其實,江湖也就那麼回事。在這個社會,哪裡不是江湖呢?

易楚走在大街上,並沒有坐車。

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李德生帶壞了,不僅陰險,而且虛偽。因為,他為了公司的前程,為了那個合作計劃,他不僅沒有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而且還留下一些伏筆。不過他也明白,在葉眉的驗屍報告沒出來之前,有些話說了也等於白說。比如那些江湖手段……他不可能拍著陳鎮的肩膀,然後很深沉的告訴他,老陳同志啊,你們警察的那一套沒用,對付江湖人,還得靠我這樣的江湖人啊!

呵呵,假如真的這樣說了,這位局長大人會不會把我拎起來從警局大樓裡扔出來呢?

走著大街上,易楚伸了個懶腰,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應小蝶打來的。

易楚抓了抓頭,自己離開警局還沒有十分鐘,難道這丫頭又有了什麼新發現?

按下通話鍵後,應小蝶溫婉的聲音傳來出來:「我在等葉眉的驗屍報告。」

易楚撇了撇,心說我也在等,哼哼,驗屍報告出來的時候,也就是你們上門虛心求教的時候……不過,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這丫頭似乎話裡有話啊。

果然,應小蝶接著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包括陳局在內,大家都過於樂觀了,對嗎?」

易楚愣了愣,說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應小蝶笑了起來,說道:「難道不是嗎?我不知道你今天說的話究竟參雜了多少的水分,但有句話我一直記在心裡,就是那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能看得出來,這句話絕對是你的心裡話。」

易楚警惕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應小蝶說道:「直說了吧,我不認為你指出的那種物質就是關鍵的證據。」

易楚皺眉道:「那你認為什麼才是關鍵的證據?」

應小蝶歎了口氣,說道:「也許這件案子根本就沒有證據……」

易楚不由笑了起來,問道:「為什麼?」

應小蝶有些生氣的說道:「你明知故問……你別忘了,我雖然是個警察,但對你說的那些江湖秘技,包括一些江湖軼事也是有一點瞭解的。再說了,你今天只顧著表演,卻忘了我一直在旁邊觀察著你。有些話,你明顯是有所保留。」

易楚也歎了口氣,說道:「沒錯,你說的一點沒錯。但你覺得有些事情我說出來之後,你們的那位局長大人會贊同嗎?再說了,我又不是警察,更不是你們的領導,我憑什麼指點你們的破案方式?另外,我好歹給你們指出了一個破案的方向,順著這根籐蔓找下去,至少能縮小嫌疑人的範圍。至於怎麼讓他認罪伏法,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順便說一句,你今天的態度我很喜歡。這樣才對嘛,有什麼話就直說,千萬不要拐著彎的往裡繞……」

應小蝶笑道:「你還在為那件事情生氣?」

易楚笑道:「我有那麼小氣嗎?我就是覺得,像你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聰明了,聰明的簡直沒了天理。所以呢,不妨直率一點,這樣才顯得更加的有生氣嘛。」

應小蝶笑道:「呸,你拐著彎的罵我死氣沉沉是不是?」

……應小蝶打這個電話的本意,是想和易楚繼續探討案情的,她知道,如果葉眉的驗屍報告起不到預想中的作用,或許易楚才是本案的真正答案。但是她沒想到,案情沒說上幾句,因為易楚的小玩笑,她忽然不想再繼續討論任何與案情有關的事情。

聽著易楚話筒裡的聲音,她怔怔的有些出神……從母親去世之後,自己有多久沒開心的笑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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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27:5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3】奇怪的新聞1

在易楚的預想中,張長東的驗屍報告最多一天就能出來。而且他相信以葉眉的能力,這份報告肯定會很詳盡。但這並不意味著什麼,更不代表張長東的案件就此完結。易楚甚至能想像出,整個三組包括陳鎮在內,會因為這份報告更加的苦惱。

對於警察來說,不管什麼案子,如果找不到任何的頭緒,又或是進入了死胡同,這絕對是一件很沮喪的事情。不過,還有一種情形比這樣的沮喪更加的讓人煩躁,那就是整個案件的脈絡已經清晰的呈現,卻始終找不到發出最後一擊的角度。

張長東的案件就屬於這種類型。

易楚相信,憑藉著葉眉的報告,最多只需三天的時間,三組的人基本就能鎖定最終的嫌疑人。

但還是那個老問題,現有的證據無法讓一個嫌疑人變成真正的罪犯。畢竟這只是一樁間接謀殺,常規的作案時間、作案動機,根本無法確定。所以,無論誰是最終的嫌疑人,他肯定不會輕易的認罪。即便拋出葉眉的那份驗屍報告,也沒有太多的說服力,報告可以鎖定嫌疑人,但始終缺少了理論和實例的支持。

一根銀針,再加上一點幾乎沒有任何危害性的、來自於天然植物的某種物質,就可以遠距離、長時間的控制一個人的意識……這聽上去未免太過於天方夜譚。可以想像,當這樣的結案報告遞交到法院的時候,整個寧南市警局都將淪為笑柄。

這樣的情形確實很痛苦……就像一條正在進食的蛇,將食物吞下大半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食物的體積似乎過於龐大。大的不多,或是半條腿,甚至只是一隻爪子。但正是多出這一點,卻導致了整個進食過程無法完成。可以想像,這條蛇一定會很鬱悶、很煩躁。甚至還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強行吞嚥,最終導致破腹而亡……

易楚在等待著,等待著那群女孩子將所有的線索全部整理好後,畢恭畢敬的上門來請自己。

「你丫這一招很陰險啊……***,我覺得我有點看錯了你。想當初,你是那麼的清純,那麼的善良。可誰曾想,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騙子啊騙子,真沒想到,我李德生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中午時分,除了整天呆在器材室裡的楊波,整個公司只有李德生和易楚。談起張長東的案子時,李德生大發感慨,感歎著『洪洞縣裡無好人』『天下烏鴉一般黑』。但看向易楚的目光裡,卻透出了欣賞和贊同。

易楚笑道:「我是騙你貞操了,還是騙你感情了……瞧你那怨婦的樣,都懶得理你。」

李德生扔過來一支煙,笑道:「說真的,阿楚,下步你是怎麼打算的?」

易楚接過煙,問道:「你指什麼?」

李德生一瞪眼,說道:「當然是張長東的案子啊……三組的那幫小妞們搞不定,你去就肯定能搞定嗎?」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沒太大的把握……」

李德生急道:「我靠,沒把握你學什麼姜太公啊,瞧你老神在在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一出手,整個世界就***清淨了呢。」

易楚卻很輕鬆的笑著,說道:「著什麼急啊,這案子從正規途徑走基本沒戲,但你別忘了,咱們可不是警察。江湖人用江湖的手段對付他就是了……其實啊,這案子要尋找什麼確鑿的物證,還是那句話,沒戲。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三組的人鎖定了嫌疑人,我就有把握讓他開口說話。一句話,物證我找不到,但口供肯定是跑不掉……雖說單憑口供同樣無法結案,但警察叔叔也不是吃素的,有了犯人的口供後,她們如果再搞不定,我看這警察也不用做了。」

李德生聽他這麼說來,便鬆了口氣,抽了口煙,卻很嚴肅的說道:「不要亂污蔑人,什麼警察叔叔……是警察姐姐,當然,你年紀小,叫阿姨也行。」

易楚懶得理他,起身倒了杯水,忽然想起雷氏兄弟已經有兩天沒回來了,便問李德生道:「老李,小文、小武他們呢,怎麼幾天沒見到人啊?」

李德生笑道:「李四幫我們拉了一單業務,是筆爛賬,我交給他們倆了。」

易楚皺眉道:「他們對寧南還不熟悉,你也放心?」

李德生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熟悉不熟悉的,總要有個過程。再說了,整天瞎逛就能熟悉這個城市了?放心吧,我故意沒跟著他們倆,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真正的熟悉這個城市。另外,李四介紹的這單業務是筆多年的爛賬,我接下來,就是為了給小文小武練手,沒指望靠他們倆做成咱們公司的第一筆業務。」

易楚對雷氏兄弟的印象相當的不錯,這對雙胞胎兄弟的舉止穩重,性格稍稍內斂,卻又能根據需要而變得張揚。在處事待人方面,透出幾分在高宗棠和楊波身上看不到的靈氣。

雷氏兄弟對易楚的印象也相當的不錯,晚上沒事的時候,總愛拉著易楚和李德生湊成一副牌局。至於高宗棠和楊波,這倆人一個冷的像塊冰,一個木訥的像木頭,屬於那種天生就被排斥的另類。不僅是易楚,就連雷氏兄弟都很少招惹這倆個傢伙。

說話間,李德生的手機忽然響了。

李德生按下通話鍵,聽了沒一會兒,就瞪起一雙牛眼,叫道:「什麼,事情已經擺平了?」

電話是李四打來的。

李大記者在電話那端笑的極為開心:「老李啊,你這倆個兄弟行啊,三四年的一筆爛賬,居然兩天就收了回來。」



正文 【043】奇怪的新聞2

李德生仍然是有些半信半疑,問道:「真的假的啊……小文和小武呢,你叫他們過來聽電話。」

……十分鐘後,李德生帶著興奮的表情掛了電話。

易楚笑道:「怎麼著……聽這口氣,咱們公司開張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嗎,開胡了。這筆爛賬的金額不算太多,八萬塊錢的一筆款子。別人收四成,我們收兩成……不錯了,兩成也是一萬六。***,可不就是開張了嘛!」

易楚也有些驚訝,兩個外鄉人,來這個城市還不到一個星期,居然就搞定了一筆爛賬,這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驚訝。

李德生笑道:「阿楚,你知道這倆個傢伙是怎麼收回這筆爛賬的嗎?」

易楚笑道:「最好不是靠拳頭……」

李德生一咧嘴,笑道:「哪能啊,我早就規定了,用拳頭不是不可以,但得分時間、分地點。收筆爛賬也要動拳頭,等著警察來抓啊?」

易楚笑道:「你這一說我倒奇怪了,難道小文和小武出了什麼奇招?對於收賬一行我多少知道點,凡是稱為爛賬的,也就比死賬好那麼一點點。你先說說,這兄弟倆究竟是怎麼做的?」

這事說起來有點好笑,當李德生將收賬的任務交給雷氏兄弟時,如他所說,其實就是為了給這兄弟倆練手。但李德生做如是想,雷氏兄弟卻是在接到任務的第一時間就決定了,無論如何,這筆賬一定要收回來。拋去在戰友之間感情不說,在部隊的時候,李德生曾經在一次任務當中救過小武的命。所以,兄弟倆人對李德生的感情不僅僅是戰友之間的情誼,更多的卻是一份報恩的心思。

尤其是來到寧南市後,李德生不僅給了倆人一筆安家費,還額外的多給了兩萬塊錢。這筆錢是給兄弟倆人的老父親用來治病的,雷老頭幾年前就癱瘓在床,早就沒有了徹底治癒的希望,卻從此變成了一個藥罐子。雷氏兄弟三十來歲卻一直沒有結婚,也正是被老父所累。

說到收賬,這兄弟倆大致瞭解了欠款人的情況後,採取了一種堪稱『靈異』的方式,成功的收回了這筆爛賬。當然,所謂靈異,只是當事人的感受。當李德生和易楚瞭解到情況後,笑得肚子都抽了筋。

話說這兄弟倆按照李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欠款人後,由小武出面說明了來意。欠款人既然敢賴賬不還,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番扯皮後,拉下臉找來了幾個兄弟。小武也不多話,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後,很禮貌的說了聲再見。

所謂再見,那就是再次相見。

欠款人見小武識趣的走了,也沒多想。但是晚上從外面回家時,卻見小武就坐在自家的樓道口裡。這人怒從心起,心說你***還有完沒完啊,上前便要動手。只是他這點花架子哪是小武的對手,手剛舉起來,就被小武一把捏住肩關節,疼的他冷汗直冒。不過小武並沒有就此動手,而是很禮貌的告訴對方,我是來串門的,不是來要賬的。

欠款人心裡明白,小武這招本就是收賬的手段之一---纏字訣。他慣見風浪,對這招早有了免疫能力。當即冷笑一聲,心說老子讓你纏,看誰更有耐心。

論耐心,經常欠債的人,通常都很有耐心。

但是這位仁兄卻沒想到,小武在樓道口裡居然呆了整整一夜,腳下的煙頭都堆成了小山。這也就算了,熬一夜而已,誰不會?可是當他中午回家時,小武同志卻依然坐在樓道口,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小說,見到他時,還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這位仁兄心裡就泛起了嘀咕,這哥們是鐵打的嗎?

一個下午過去,小武依然沒有走開。

到了晚上,他仍然坐在哪裡,只是換了本小說而已。

長夜漫漫,欠債的仁兄晚上便開始失眠,夜裡爬起看了好幾次,可每次都讓他失望了。樓道前的路燈下,某人捧著本小說,其專注的神情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臨考的高中生。

實際上,關於迅捷咨詢公司的第一筆業務,李四與雷氏兄弟說的都有些含糊。收回這筆賬所花費的時間其實並不止兩天,而是兩天三夜。

第三個夜晚結束的時候,欠債的那位仁兄已經差不多要崩潰,他站在窗口,看著小武在樓前的小廣場上精神抖擻的打了一套軍體拳後,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靠,我***給你錢還不行嗎?

就這樣,雷氏兄弟利用孿生雙子的『天賦技能』,成功的替公司挖到了第一桶金!

收錢的時候,小武拍著欠債人的肩膀,很誠懇的告訴他,其實我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欠債的那位仁兄淚流滿面,對小武說,你當老子傻啊,早猜出來了。可是無論白天黑夜、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一張相同的臉……大哥,你懂不懂什麼叫審美疲勞啊!

李德生說完了雷氏兄弟要賬的經過後,易楚已經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了。

李德生擂著桌子狂笑道:「得,以後要賬的事情就交給小文小武兄弟倆了,***,天賦技能啊。」

易楚笑完後說道:「老李,小文小武要的這筆賬是公司的第一單業務,讓他們早點回來,晚上慶祝一下吧。」

李德生點頭道:「是這個理……」他點了根煙,衝著器材室叫道:「小波,別一天到晚悶在房裡,出來走動走動。麻溜的,去小區外面的餐館訂一個包間。」

楊波~推門走了出來,手上卻捧著個筆記本電腦。李德生的這幫戰友來南寧的時候,只帶了點洗換的衣服,基本沒什麼行李。唯有楊波是帶著兩個大箱子,裡面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和電子元件。這台筆記本電腦也是他的隨身物件之一,據說還是軍方的特供品。

易楚笑道:「小波,幾步路而已,還拎著個筆記本幹什麼?」

楊波的表情一成不變,走到桌前,將筆記本打開,說道:「給你們看個東西。」



正文 【043】奇怪的新聞3

李德生頓時來了精神,湊過來說道:「什麼好片子,是日本鬼子的還是歐美毛子的?」

楊波面無表情的說道:「國產的。」

李德生一怔,說道:「不會吧,還有國產的?」

楊波指了指電腦,說道:「自己看吧,看了就明白了。」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李,虧你還是小波的戰友,不知道這個筆記本是他的隨身資料庫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電腦撥轉過來,問楊波道:「哪方面的信息啊,瞧你鄭重其事的樣子,到底是什麼啊。」

楊波拿起李德生放在桌子上的香煙,說道:「這是我從P省新聞網上拷貝下來的,都是海城周邊的幾天新聞……你們先看看,看完了咱們再說。」

易楚和李德生都有些奇怪,收集信息是楊波的主要工作之一,但最近好像沒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啊。李德生扔掉煙頭,湊到易楚身邊,聚精會神的看起來。

電腦上的資料並不多,幾篇新聞,幾張圖片,易楚一圈看下來,卻是一頭的霧水。

新聞報道的是發生在距離海城三十公里處的一樁公路綁架案。案發時間大約在三天前,案發地點原221省道的龍溪路段,這條省道已經基本出於荒置的階段,新的高速公路就在老省道的兩百米處。

新聞也不過數百字而已,寥寥幾語,大致說了一下經過。案發時沒有目擊者,現場遺留下兩輛空無一人的汽車,沒有發現打鬥痕跡,也沒有血跡和屍體。據海城警方判斷,案件的性質大致可以確定為公路綁架案。

所謂的新聞到這裡也就戛然而止,沒有任何的後續報道,更沒有說明那兩輛車的出處。

至於其他的一些新聞,易楚就更是摸不清頭腦了,無非是哪裡出了一起交通事故,哪裡又發生了一起山體滑坡之類的新聞。至於那幾張圖片,則是配合著這幾條新聞同時刊發,也沒什麼值得新奇的地方。

易楚心中奇怪,便問道:「這個……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嗎?」

這句話他是看著楊波問的,而楊波卻一努嘴,示意他去問李德生。

易楚轉過頭時,卻見李德生一臉的凝重。

李德生嘴裡嘖嘖有聲,一拍易楚的肩膀,說道:「兄弟,到底是沒當過兵的人啊,沒看出來這裡面的奧妙吧?」

楊波卻在一旁說道:「當過兵的人也未必能看出來。」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普通的軍人連槍都沒打過幾回,換了他們來,也一樣是抓瞎。」

易楚愈發的奇怪,說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楊波指著屏幕上的新聞,說道:「你先看這條新聞,注意,這上面報道是山體滑坡。可是我查了一下,最近幾天來海城區域一直是晴天。我問你,在沒有大量雨水的情況下,發生山體滑坡的幾率的多少?再則,你看看這張圖片,你覺得它像是山體滑坡嗎?對……就這裡,注意山石倒塌的方向和它們原本所在位置。」

易楚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順著楊波的手指看去時,就有了點吃驚,說道:「這個好像……好像是……」

李德生在一旁替他說道:「沒錯,就是人為的山體滑坡,確切的說,是用定向爆破製造的山體滑坡。」

易楚愣住了,說道:「定向爆破?為什麼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弄個山體滑坡幹什麼?」

楊波繼續說道:「先別管這個,你再看看這則交通事故的報道,然後把兩個點結合起來看。」微微一頓,他在鍵盤上迅速的按動幾下,調出一張海城區域的地圖,又接著說道:「為了方便你判斷,再看看這張地圖吧。有一點你要注意,這兩者之間的時間差……」

易楚看了一會兒,皺眉道:「我有點明白了……山體滑坡和交通事故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所謂無巧不成書,照常規來看,這或許就是巧合。但蹊蹺的是,這兩起事故恰好發生在同一路段,都是在211省道。而且兩點之間,正好是那件綁架案的發生地,時間也驚人的吻合。」

微微一頓,他有繼續說道:「不過這又說明了什麼呢?既然是綁架案,那麼案犯採取這樣的手段也很正常啊。211省道雖然基本荒置,但有很多車輛為了省下高速公路的通行費,仍是從這裡經過。我想,案犯採取這樣的手段,就是為了爭取時間,以便更好的實施犯罪。」

李德生冷笑道:「話是這樣說,但這手段……卻決不是一般罪犯能掌握的。」

易楚有些明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李德生點頭說道:「沒錯,我可以確定,這是一幫退役的職業軍人幹的好事。兩點掐死,小隊突擊,時間、地形,選擇的都非常不錯。這裡面帶有典型的軍事風格。還有導致山體滑坡的定向爆破,手段相當的精妙,再有就是……」

易楚卻忽然打斷了李德生的話,說道:「打住,你既然認定了,那就肯定沒錯。太專業的東西,你就不用說了,說了我也不懂。我就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一定是退役的軍人呢?」

楊波翻了個白眼,說道:「要不怎麼說你沒當過兵呢……打個比喻吧,你見過有人偷自己家的東西嗎?告訴你,這樣的手段只有在境外的軍事行動中才能見到,在國內,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總算是明白了過來,笑道:「對於我們來說,收集資料是對的,但這和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聯吧?」

李德生陰沉著臉,說道:「怎麼沒關係……兄弟你別忘了,我也是軍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這群軍人中的敗類!再說了,你注意到了嗎,211省道正是海城通往寧南的道路,而且根據新聞顯示,那些被綁架的人正是經由龍溪路段往寧南方向而來……奇怪,這些人為什麼要走這條基本廢棄的道路呢?」

微微一頓,他又繼續說道:「先不理這些……總之,既然被綁架的人往寧南而來,我們就要做好防範。不管怎麼說,於公於私咱們都要盯下去。碰不上就算了,真要是遇上了,一是老天開眼,二來嘛……老子要讓這些敗類看一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軍人。」

易楚笑了笑,對於李德生的意見他並不反對,但是因為缺少了那份軍人情結,所以他並沒有李德生心中的那股怒氣。他拿起桌上的香煙,正準備給兩個正義的退役軍人點上,讓他們消消火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是自己的那位師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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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0-8-3 17:13: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4】絕不放過他

寧南市警局,重案三組的小會議室。

應小蝶看著手中的報告,臉色有幾分的凝重。在她的對面,陳鎮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長東的案子雖由三組偵辦,但直接負責人卻是他這個副局長。今天的會議是案情討論會,小會議室裡的人並不多,除了他和應小蝶之外,只有葉眉和麥子安靜的坐在那裡。

一如易楚所料,張長東的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應小蝶的臉色雖然凝重,但眉目間的那一絲溫婉卻依然不變。

她輕聲說道:「陳局,具體的案情就是這樣,您有什麼意見?」

陳鎮點了點頭,說道:「應該說……你們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不僅鎖定了嫌疑人,而且還摸出了更深層次的人物。這一點是值得肯定的。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案件的脈絡雖然逐漸清晰,但更讓人頭疼的問題卻出現了。那就是如何將手中掌握的線索轉化為證據,從而將張長東的案件辦成鐵案。」

微微一頓,他看向葉眉,問道:「你的那份報告有沒有請部裡的專家看過?」

葉眉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傳了過去,但反饋回來的意見不樂觀。在張長東腦部檢查出來的物質,確實有麻痺和阻隔神經傳輸的作用。但經過實驗,這種物質的危害性極輕,所產生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

陳鎮一揚眉,說道:「這麼說……那個易楚的話還是含有水分的嘍?」

葉眉卻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不,我並不這樣認為。相反的,我覺得易楚在沒見過張長東的屍體之前,就敢肯定有這種物質的存在,這就說明,張長東腦部的物質絕對是本案的關鍵。但可惜的是,在沒有先例和科學理論的支持下,我的這份報告並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打個比方吧,拿我們的中醫來說,雖然有很多的事例證明它的博大精深,但缺乏科學理論的支持,卻始終被人所質疑。」

微微一頓,她又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要想將這件案子辦成鐵案,可能還要在嫌疑人身上下工夫。」

陳鎮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轉頭看向應小蝶,又問道:「小蝶,你是什麼意見?」

應小蝶這時卻笑了,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易楚幫我們找到了破案的線索,我想咱們可能還要麻煩他。陳局你也知道,我們警察並不是萬能的,總需要各種各樣的支持。這其中就包括一些……呵呵,怎麼說呢,我需要使用一些非正規的手段。不知道陳局的意思是……」

陳鎮稍稍沉吟後,一擺手,果斷的說道:「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小蝶,這件案子你給我盯到底,具體採用什麼手段,你自己掌握。但還是那句話,有什麼責任我擔著,你放心的去做吧。」

一旁的葉眉和麥子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絲絲的喜悅。

今天的辦公會議,其實三組早就有了統一的意見,所缺少的就是上級的肯定。現在陳鎮既然拍了板,兩個女孩的心裡便有了一種『陰謀』得逞的小小喜悅。

陳鎮又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那個什麼易楚,他答應繼續幫忙了嗎?」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你就放心吧,陳局,咱們三組美女如雲,隨便推出一個,都能哄得那傢伙暈頭轉向。到時候啊,他想不當牛做馬都難……」

陳鎮不由苦笑,看著應小蝶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丫頭哪一點像警察?」

應小蝶瞥了一眼麥子,笑道:「已經改了不少,剛來的時候……」

話沒說完,麥子就嘟起嘴,不高興的說道:「小蝶姐,你又來揭人家的短,都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陳鎮呵呵的笑道:「還行,還行,小蝶啊,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總算是服你的管。」

麥子走過來,親暱的摟著應小蝶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道:「我爸我媽都管不著我,我服誰啊?告訴你吧,老頭,我這可不是服小蝶姐管,而是發自內心的敬佩小蝶姐。」

應小蝶輕輕的打了一下麥子的頭,微嗔道:「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陳鎮笑著搖手,說道:「算了,算了,這丫頭沒人的時候也不知叫了我多少聲老頭了……對了,小蝶,你打算什麼時候收網?」

應小蝶答道:「還需要一段時間……剛才我跟您匯報過了,嫌疑人雖然已經被鎖定,但他身後的人還需一定的時間去挖掘。我估計,將所有的線索完全明晰化,大概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吧。在此之前,我不想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陳鎮笑道:「是你的風格,謀定而後動……好了,待會我還有個會,就先走了。決定什麼時候動手,跟我打個招呼。」

應小蝶起身將陳鎮送了出去,轉回時,卻見麥子笑嘻嘻看著自己。

應小蝶笑道:「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麥子皺起小巧的鼻子,湊了上來,說道:「小蝶姐,易楚那傢伙你去請啊?」

應小蝶笑道:「這個任務我是打算交給你的哦。」

麥子咯咯的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才不去呢。」

應小蝶一怔,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一旁的葉眉咬唇輕輕的笑著,說道:「小蝶,麥子的意思讓你去施展美人計呢,她還說,你這兩天和易楚通電話的時候,語氣溫柔,眼角含春,所以呢……」

應小蝶的臉上頓時飛起一抹好看的嫣紅,一頓腳看向麥子,嗔道:「麥子你個死丫頭,都胡說什麼呢?」

麥子見機不妙,飛快的躲到葉眉的身後,探出頭笑嘻嘻的說道:「小蝶姐,你就承認了吧……瞧瞧,臉都紅了。不心虛,你臉紅什麼?」

三個女人一台戲,應小蝶人前人後,總是一副沉穩持重的樣子,但在和自己的姐妹一起時,卻十足是個沒長大的小女生。她被麥子氣得夠嗆,咬著牙去追著麥子。葉眉在所有的姐妹當著是年齡最大的一個,有意的護著麥子,三個人便鬧成了一團……

笑鬧完後,葉眉問應小蝶道:「小蝶,你覺得易楚會答應幫忙嗎?」

應小蝶笑道:「你難道忘了他的那個合作計劃?」

葉眉驚訝的說道:「你真要答應他啊?」

應小蝶笑的很狡黠,咬著唇,悠悠的說道:「為什麼不……這麼便宜的好勞力,我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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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7:15:0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5】輩分不可亂

傍晚時分,易楚站在花園小區的門口抽著煙。

昨天單飆打來電話,說他的姥姥已經來到了寧南市,要見一見易楚。

有道是長者為尊,易楚雖然對燕瞎子有著相當的意見,但對於單飆的姥姥,也就是燕老頭的姐姐或者妹妹,他並沒有任何的意見。老人嘛,總是喜歡懷念一切關於過去的人和物。作為一個晚輩,易楚覺得去見一面也好。對自己來說,不過抬腿間的事情,但對老人來說,卻是莫大的慰藉。

其實他也知道,老人想見的未必就是自己,而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些屬於燕老頭的記憶。

在昨天的電話裡,易楚和單飆約好了今天去見老人。十分鐘前,單飆再次打來電話,確定了見面的地點後,說馬上就開車來接易楚。

說起見面的事情,易楚也有些奇怪。記得單飆一周前就提起過這件事情,但一直到昨天,他才打來電話。易楚想,或許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吧。

不過,此時的易楚雖然等的是單飆,但心思卻早飛到了喬丹的身上。

早上還沒起床的時候,喬丹就打來電話,告訴他,後天的這個時候,美麗的喬大小姐就要回來了!

按時間推算,易楚其實早就知道喬丹大致的歸期。

畢竟不是青春懵懂的少年郎,關於喬大小姐的歸來,易楚並沒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期盼。

他總以為,愛情嘛,就應該像一口泉眼那般,總是輕輕淺淺的往外流,卻永不乾涸。惟其如此,才能天長地久,才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但是這樣的心情,卻隨著清晨的電話而煙消雲散。

當喬丹在電話興奮告訴他確定的歸期後,易楚心中的那口泉眼卻不可遏止的爆發了。

她要回來了!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在瞬間擊潰了他,他甚至有些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像思念喬丹那樣的去思念一個人。

這樣的思念今後不再有,這一刻,只為了她!

整整一天的時間,易楚都沉浸在對喬大小姐的思念當中……這種思念的爆發,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在以往的日子裡,當喬丹不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卻感受不到這種刻骨的思念呢?

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對喬丹的感情,他總覺得,以自己和喬丹的感情經歷來說,這樣的思念應該是淡淡的、悠長的。比如說,起床的時候想一下,睡覺的時候再想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那丫頭又不是不回來了,十天半月而已,總是撕心裂肺的去想,似乎太誇張了點。

事實上,喬丹離開的這段日子裡,他確實是這麼過來的。

為此,他甚至有點小小的優越感……美麗的喬大小姐,多少渣男的夢中情人啊。這樣的一個風情萬種的尤物,她想我十分時,我卻只想她七分。壯哉,偉哉!

但是這點小小的優越感,在喬丹說起歸期的那個電話前,卻瞬間消散。

這時候,易楚總算明白過來。

喬大小姐就是那修煉千年的蜘蛛精啊……她小心翼翼的織著羅網,為的只是自己這只傻乎乎的飛蛾。這樣的羅網,以情為經線,以愛做緯線,每一根絲都浸透了濃濃的眷念。

這只美麗的蜘蛛精啊……易楚幸福而悲傷著。

他幸福是因為自己就是那只傻乎乎的獵物,他悲傷是因為--喬大小姐用自己的歸期幻化成最後一根蛛絲,然後徹底的纏住自己,從此以後,怕是再也掙不脫了!

愛情,原來真的是可以讓人暈眩的……

……單飆的汽車從街頭飛馳而來,然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易楚的身邊。

易楚正沉浸在對喬大小姐的無盡思念中,瞟了一眼從車裡鑽出的單飆,心想這傢伙來的真不是時候。

單飆看見易楚,幾步就奔了過來,笑道:「師叔,快上車,我姥姥都等急了。」

易楚心想這一面總是要見的,也就沒多廢話,跟著單飆上了車後,這才問了一句:「我們現在去哪裡?」

單飆握著方向盤,笑道:「當然是家裡……又不是外人,難道還去酒店嗎?」

易楚有些驚訝,說道:「去你家?這第一次上門,我空手去有點不像話,你找個地方,我買點東西。不管怎麼說,我是小輩,沒道理空著手去見長輩。」他知道單家不會在乎自己的這點小禮物,但必須的禮節還是要的。

單飆笑道:「得了,師叔……家裡人,沒必要這麼客氣。別嫌我托大,你的這份心啊,我替我姥姥領了。再說了,今天是家宴,連廚師都沒請,是我媽親自下的廚。趕緊的吧,再不回去,我家老頭該打電話催了。」

易楚對單飆的家世多少有些瞭解,單飆的父親單子文是與楊遠山齊名的企業家,身家數億,在寧南市也算是最具知名度的幾個人之一。按常理論,這樣的富貴之家,家人平時湊在一塊吃飯的機會都少的可憐。今天,卻因為自己這個所謂的『親戚』,不僅單大公子做了車伕,連女主人也親自下廚,這樣的規格……實在是有點誇張。

單飆急著趕回去,將車開的飛快。

半個小時後,他將車拐進了寧南市最著名的貴族區---雲軒園。

易楚坐在車裡,看著雲軒園的風景,頓時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劉姥姥』。

想到了這裡,他不由啞然失笑,劉姥姥見燕姥姥,這倒有點意思。

單飆嘴裡所謂的家,簡直就是一座林園,說別墅都是寒磣了這座建築。

車穿過一條綠蔭小路,終於是停了下來。

易楚下了車,抬眼看去時,一座歐式的建築前,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對著自己微微而笑。看長相,與單飆有七分的相似。單飆輕輕的拉著易楚的袖子,說道:「師叔,這就是我父親。」

按輩分算,單子文與易楚平輩,但畢竟年齡大了易楚太多,站在門口相迎,已是給了易楚天大的面子。

易楚也沒想到單子文會親自在門前迎接自己,不好意思怠慢,急忙上前幾步,微笑著說道:「單伯父你好,我就是易楚。」

單子文呵呵一笑道:「你這聲伯父我可不敢當……要是讓我岳母聽見了,我可吃不消她老人家的罵。好了,小易,你不用為年齡的差異而困擾,乾乾脆脆的叫我一聲單大哥就行了。」

易楚苦笑道:「這個……不瞞您說,我實在是叫不出口啊。」

單子文哈哈笑道:「沒什麼叫不出口的……輩分這東西,只要家裡還有老人,就絕對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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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0-8-3 17:18:4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6】傳家寶

單子文領著易楚往客廳裡走,單飆老實的跟在後面,神情恭敬,沒有一絲平日裡的張揚。看得出來,這位單大公子在自己父親面前還是很老實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單家的客廳奢華而空曠,透出一絲富貴人家特有的冷清。

在易楚想來,進了客廳後,就應該能見到單飆的姥姥。但是整個客廳空空蕩蕩,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單子文看出易楚的疑惑,指著客廳的一個偏門,笑道:「看見那道門了嗎……它是通往後花園的,我岳母就在那等你。呵呵,她老人家每天的這個時候都要活動筋骨,從不許人打擾,就連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都不行。」

易楚客氣道:「那我……還在這裡等她老人家吧。」

單子文說道:「不用,不用……我岳母正等著你呢。去吧,出門向右拐,後花園裡打拳的那位老太太就是了。」

既來之,則安之。

易楚本就是個隨便的人,見單家的人刻意表現出一種親近和隨意,也就不再客氣。按照單子文的指點,直接穿過那道偏門,往後花園而去。

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天色雖暗,但花園裡的景色卻依然清晰。碎石小路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盞路燈,清冷的燈光照在花園裡,無端的讓人升起一股悠閒的感覺。

易楚也不著急,慢慢的走著,心想那位燕老太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從單飆和單子文的表現來看,他並不認為這位老太太只是個受人尊敬的長輩。因為從單子文和單飆的眼睛裡,他能看得出來,這對父子對燕老太太絕不僅僅是尊敬,更多卻是一種敬畏。

易楚胡亂琢磨著,不知不覺就走到花園的深處,抬頭時,那一塊綠草地上,一個身形清瘦卻精神矍鑠的老婦人正有板有眼的打著……燕家的十八推手?

這套十八推手,易楚當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當年燕老頭在傳授他武技的時候,這套推手正是入門的基礎功課。算起來,易楚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溫習過了。在這樣的場合,與不經意間,再見了童年時代苦練的武技,易楚的心中便湧出濃濃的暖意。

老太太閉目斂眉,一絲不苟的練習著……

易楚也沒打擾她,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十分鐘後,老太太終於是睜開了眼睛。

抬眼時,她終於注意到易楚,微微的吃驚後,臉色便有了一絲激動。

易楚走上前,剛想說話時,卻又起了尷尬……靠,我該叫這老太太什麼呢?

老太太注意到了他的尷尬,微笑道:「你該叫我一聲阿姑……」

阿姑?

易楚算了算,按輩分推的話,確實應該叫她一聲阿姑。只是他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叫單子文一聲大哥也就算了,畢竟有錢人保養的好,半百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可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呢,看著比我爺爺還老,叫她阿姑……唉,就是我家老爺子來,也得叫她一聲大姐吧?

易楚在心裡胡亂琢磨,嘴裡卻很禮貌的叫了一聲阿姑。

老太太輕輕的點著頭,上下打量著易楚,當她的視線落在了易楚小指間的那枚戒指上時,神情明顯的激動起來,她顫著聲音道:「那……那是燕家的藏針戒嗎?」

故物難忘啊……易楚能明白老太太的心情,也不等對方開口,摘下戒指就遞了過去。

老太太微顫著手,將戒指接了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後,她熟練的從戒指中抽出那根『繞指柔』。這根銀針綿軟如絲,纏在老太太的指尖,卻沒有了在易楚手上時的神奇。

老太太溫柔的摩挲著銀針,一行清淚從眼角緩緩的流出……

「幾十年了……也算老天開眼,沒想到在我死之前,竟然還能再見我燕家的傳家寶。」

傳家寶,沒這麼誇張吧?

易楚本來想安慰老太太幾句的,但聽到這裡卻是怔住了。他心想,這繞指柔雖然有些神奇,但也算不上什麼傳家寶吧?再說了,就燕老頭那德行,他捨得把燕家的傳家寶交給我?

老太太輕聲的感歎著,看著易楚說道:「你叫做易楚對嗎?按照我老家的習俗,我就叫你阿楚吧……前些日子,我聽阿飆這孩子說起你,我當時不怎麼相信他的話。後來,如果不是他一再保證,說你不僅會我燕家的功夫,而且和我阿弟有很深的關係,我想我是不會來寧南的。其實,燕家的弟子也是有著區別的,早年間就有內外弟子之分。內弟子當然是燕家的嫡系,外弟子則是外姓的徒弟。所以我以為你是某個外家弟子的傳人,會一點燕家的功夫也不算稀奇……」

老太太娓娓而言,說話間,便透出一股清淡溫婉的氣質,讓她看上去似乎年輕很多。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就有些疑惑,按老太太這說法,我算是什麼身份呢……內家弟子肯定不是,應該屬於外家弟子吧?但他轉念一想,這不扯淡嘛,我根本就沒拿老瞎子當師父,這內內外外的又管我屁事。得了,等這老太太緬懷完往事後,我也算盡到了心意。管它什麼內外弟子,又管它什麼傳家寶,我麻溜的回家才是正道。

易楚明白,聽老太太這口吻,已是多年沒見過燕老頭了。要想從她這裡打聽老頭的下落了,根本沒戲。

雖說有點失望,但好在身體裡的隱疾已經得到了控制,燕老頭的下落已經不是特別的重要,易楚便懶得多問。他微笑著站在哪裡,打算陪著老太太多說一會兒話,盡一個做小輩的本分。

老太太舉起手中的戒指,忽然說了一句讓易楚意料之外的話。

「我來之前,雖然已經做好了你是丘陵徒弟的準備,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將繞指柔也傳給了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你不僅是燕家唯一的傳人,而且也是燕家的唯一的主人。你不用吃驚,我雖然也姓燕,但出了燕家大門的女子,已經是別家的人了。我阿弟既然將繞指柔傳給了你,那麼你就是燕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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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0-8-3 17:21: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7】瘋狂老太太1

從傳人到主人,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間含義卻是相隔萬里。

燕老太太的話說雖然有些突兀,但易楚注意到,老太太已經盡量的放慢了口吻。清清淡淡的說著,彷彿是別家的事一般。但儘管這樣,卻仍是引人遐思無限……

易楚很聰明,而且比這世間大多數的人都要聰明。從單家的實力,再到老太太在單家的權威,他不難估算出,如果自己真的成了燕家的主人,這其間的好處……呵呵,至少可以使李胖子那樣的窮鬼嫉妒到上吊抹脖子吧?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連做燕家傳人的覺悟都沒有,又遑論什麼主人?

從燕老頭悄然離去的那天起,師父這個詞彙就已經從他的詞典裡消失。他現在之所以來到單家,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無非是恪守著中華的傳統,盡一個小輩的心罷了。總而言之,這樣的舉動和大街上扶著老太太過馬路、攙著瞎子上茅廁一樣,只是因為心中的同情和憐憫,並沒有任何的利益動機。

最重要的是,自己姓易名楚,乃是十足真金的易家人。爹娘老子、再加上一個至尊老爺子都沒孝敬過來,我怎麼就成了你燕家的人?

燕老太太看著易楚,很溫柔的笑著。總的來說,她對易楚很滿意……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和所有的女人一樣,老太太觀察某個人、尤其是男人的時候,總是習慣從相貌開始。在她眼裡,易楚這孩子面目靈秀,眼光清澈,正是一塊十足的美玉。更難得的是,這孩子性格淡定,性情沉穩,進了大富之家,卻仍能保持一份從容。就這一點而言,在這浮華的世界裡,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老太太不是一般的滿意,而是相當、相當的滿意。

她在這世上活了近八十個春秋,識人無數,最令她驕傲的就是自己的眼光。

「我們回客廳說話吧……」

老太太摩挲著手中的戒指,並沒有急著還給易楚。

而易楚自見到老太太后,也沒打算再保存這所謂的『傳家寶』。

物歸原主,也算結了一樁心事。從此以後,就真的和燕老頭再沒有任何的牽連了……他如是想著,伸手扶著燕老太太往客廳的行去。燕老太太笑了笑,問道:「阿楚,你好像不太喜歡說話啊。我以為……關於燕家的事情,你總是要問一些的。」

易楚笑了笑,說道:「阿姑,不是我不喜歡說話,而是在考慮著怎麼說。」

老太太一揚眉,問道:「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嗎?」

易楚小心翼翼的扶著老太太,一邊沉吟著。過了一會,他忽然笑道:「阿姑,你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老太太微微一怔,隨即明白,易楚的話裡肯定藏著某種玄機。而且,這樣的玄機也一定與燕丘陵有關。

她呵呵的笑著,說道:「當然想知道……快說給阿姑聽聽,你小時候是怎麼淘氣的?」

易楚並不想在客廳裡將往事公佈於眾,於是停了下來,將自己與燕老頭之間的糾葛大致的說了一遍。

這些經歷,他只告訴過喬丹,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以他的性格,這些往事是絕不會對外人說起的。

但眼前的這個老太太並不是外人,恰是他名義上的阿姑,是燕老頭的阿姐。所以,易楚並不打算隱瞞什麼。他很清楚,唯有將往事說出,才有可能與燕家徹底的撇清關係。最重要的是,用說故事的方式來闡述自己的態度,應該不會傷害到老太太的感情吧?

易楚說的很詳細,除了因為隱疾而產生的異能力之外,其他的細節,他都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

燕老太太聽得眉頭緊擰……

易楚說完後,微微的笑著,說道:「阿姑,嚴格的說,我並不算燕家的傳人……當然,只要您願意,我會一直叫您阿姑。至於那枚藏針戒和繞指柔,今天就算是物歸原主了吧。」

燕老太太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說物歸原主就物歸原主了嗎……」

老太太輕輕的笑著,眉眼間卻滿是喜悅,然後又繼續說道:「阿楚,你是個好孩子,我阿弟沒看錯你。」

易楚不由苦笑,心說老瞎子當然沒有看錯人,看錯人的是我這個小瞎子……

老太太又再次摩挲著戒指,滿臉的依戀。過了一會,她將戒指輕輕的塞進易楚的手中,輕聲說道:「記住了,這枚戒指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但卻代表了燕家的存在。收好它……下次不要再輕易的交給外人,哪怕是我也不行。」

易楚怔了半天,才苦笑著說了一句不著四六的話,他抓著頭說道:「阿姑,我……我姓易。」

燕老太太也怔住了,說道:「我知道你姓易啊,這有什麼問題嗎?啊,我知道了……」老太太也是冰雪聰明,微微一怔後,立刻就明白了易楚話中的含義,不由撲哧一笑。

這老人家雖然年過花甲,但這一笑卻顯出些少女般的調皮。她拍著易楚肩膀,笑得很開心,說道:「傻孩子,你想哪去了……你是我燕家的弟子,也是我燕家的主人,這些都沒錯。儘管我阿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他將藏針戒給了你,那麼這些都已經成為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我還要告訴你,成為燕家的主人,並不是說要你改姓換宗。所謂的家主,其實只是一種傳承,一種不僅僅局限於血脈上的傳承。」

易楚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就是一個名義上稱謂啊……靠,這老太太也不說清楚,害得我還以為要改名換宗呢。他弄明白了這一關節,也就不再客氣,將藏針戒又重新戴回了手上。不管怎麼說,這根繞指柔神奇無比,真要送出去,他還是有些捨不得。

老太太又說道:「其實,你剛才說起往事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你是不想沾單家的光……這一點很好,讓我這個老太婆很欣慰。燕家子弟,就該這樣,仰不愧天,俯不怍地。闖不出自己的一片天,那就不算是我燕家的好兒郎。」

易楚苦笑道:「阿姑,您這話可是在罵我了。我現在的處境雖然說不上是混吃等死,但碌碌無為還是可以形容的。」

老太太笑道:「傻孩子,你不是身體不好嘛……不過老天保佑,這些總算都過去了。」

這一老一小邊走邊說,說說停停,幾十米的距離,愣是走了一個小時。



正文 【047】瘋狂老太太2

快進客廳時,老太太拉著易楚,囑咐道:「阿楚,呆會吃飯的時候,燕家的事情你不要多說。我不想讓外人知道有關於燕家的任何事情。當然了,他們知道我的規矩,你不提,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問什麼。吃飯的時候呢,我們就拉拉家常……對了,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易楚這個汗啊……這老太太,是哪方神仙投的胎啊?自己的女兒、女婿是外人,我這個見面才倆鐘頭的人倒成了鐵桿的『自家人』。天,這個世界真的是很瘋狂啊。

話說燕老太太雖然很慈祥,但易楚卻並不打算說出喬大小姐。他想的明白,老太太鐵了心的把自己當燕家人,按她的思維,喬丹便算是她燕家的媳婦了。倘若她老人家一時興起,跑去電視台認侄媳婦的話,那喬大小姐還不活吃了我啊!

這個瘋狂的老太太……

吃飯的時候,單子文和他的夫人對易楚都相當的客氣。尤其是單夫人,不僅忙著給易楚倒酒夾菜,還一口一個阿弟的叫著。透出的親切,彷彿易楚真就是她失散已久的親弟弟。易楚心中明白,人家這是給燕老太太面子呢。所謂的愛屋及烏了,又或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透出的親熱,其實與自己毫無關係。

而燕老太太呢,坐在那裡穩如泰山。既不喝酒也不吃菜,滿臉慈祥的看著易楚,都不帶眨眼的。彷彿丈母娘看女婿,當真是越看越順眼。不過,眼光落在單子文夫婦身上的時候,臉色就帶了幾分家長的凝肅,一副慈禧老太后的面孔。彷彿自己的閨女、女婿欠著她老人家十萬大洋一般……

單飆在一旁更是大氣不敢出,老實的吃飯,連酒都沒敢碰。

易楚雖然很好奇這一家人為什麼如此的敬畏燕老太太,但這畢竟是人家家事,總不好開口相問吧?

老太太不喝酒,陪酒的重任就落到了單子文的身上。

三杯客氣酒下肚,單子文問道:「小易啊,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我聽阿飆說,你以前是做那個……對了,是遊戲教練。現在好像又換了工作吧?」

一旁的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說道:「剛才說起這個的時候,倒是給你岔開了。快跟阿姑說說,你現在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和朋友開了一家信息咨詢公司。」

單子文說道:「這是個好行當啊……不知道你專攻哪方面?要是主攻商務信息的話,我們單氏集團倒是需要這方面的專家。」

按道理說,易楚的這家公司根本就擺不上檯面,尤其是在單子文這樣的巨商大賈面前,說出來,不過是徒惹人笑。但易楚天生的一副好心肺,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心沒肺,對於自己的這家小公司,不僅不以為恥,反是引以為榮。見單子文和燕老太太問起,就將開辦公司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單子文聽了,眉頭便微微皺起,說道:「小易啊,這樣的小公司……不是我這個做大哥的說你,這種公司好像沒什麼前途吧?」

單夫人也在一旁說道:「是啊,阿弟……既然要辦公司,索性就將場面鋪大一點。你要是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

她話未說完,燕老太太卻沉下臉打斷了她的話:「胡說什麼呢……嫣然、子文,你們倆記好,以後只要阿楚不主動開口,你們不要以任何形式在暗中幫助他。真是笑話,燕家的子弟各個胸有丘壑,又怎會讓別人伸手幫忙?再說了,燕家的人眼裡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金錢兩個字。」

老太太的這番話其實有兩層含義。其一,她知道易楚不願意借燕家子弟的名義傍上單家這條大船。所以搶先將話堵死,好寬慰某人心中那點可憐的自尊。其二,她知道燕丘陵與易楚之間的師徒情分其實淡薄的很,而且關於燕家的事情,易楚知道的並不多。所以她藉著剛才的話,將燕家的習風一點一點的透出。

這老太太可謂用心良苦……儘管她不再是燕家的人,但為了燕家的傳承,為了自己百年之後,燕家的武技和精神依舊存在與這個世上,她必須要想辦法讓易楚對燕家產生一種歸屬感。

易楚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存著這樣的心思,他只知道,老人家的這番話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思。金錢這東西,只要他願意,一個晚上就能將整個寧南市的金庫摸個遍。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自然也就沒什麼興趣。當然,小時候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好歹也得過幾朵小紅花,知道點禮義廉恥。這種撬門溜鎖的事情,他還不屑於去做。

燕老太太駁回單子文夫婦的好意後,又接著問道:「對了,阿楚,你剛才說的那個李德生是什麼來歷?」

易楚將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戰友的來歷略略的說了一遍,又笑道:「其實,我只知道他們是退役軍人,而且是那種帶著點神秘色彩的軍人。具體的嘛……他們有紀律不能多說,我也就不好多問。不過我能看得出來,除了李德生之外,其他的幾個人確實很專業。」他這句話倒不是昧心之言,關於李大胖子的能力,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是沒瞧出一絲半點。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老李同志該不會就是那傳說中的軍中廚神吧?

燕老太太聽完之後,卻是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她捏著自己的眉心,看向單子文說道:「子文,把你的書房準備好,我有話要對阿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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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發表於 2010-8-3 17:22:1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8】書房談

子文的書房倒是有些品味,進去之後,四面清雅,有書香之氣。與外面的奢華相比,這裡更適合聊天說話。書房裡有一張紅木的書桌,並不大,透出一種古樸的風格。桌後一張同樣古樸的太師椅,穩噹噹的放在那裡。易楚心中感歎,單這一桌一椅的價值,恐怕就抵得上自己的那個破公司了吧?

燕老太太並沒有在太師椅上坐下,而是拉著易楚在書房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易楚心裡有些奇怪,這老太太,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我這肚子還空著一半呢。

燕老太太說道:「阿楚,把那個李德生的情況再和阿姑說說。」

易楚一怔,說道:「我剛才不都說過了嗎?」

燕老太太笑道:「再說具體點吧,比如他的那些戰友……」

易楚一頭霧水,心說這老太太要幹什麼,難道是想摸清楚公司的情況後,拿錢出來投資?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果有其他人往迅捷公司砸錢的話,易楚肯定不會反對的。而李德生更是會舉雙手歡迎。但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投資人是燕老太太的話,易楚捫心自問,以自己那『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這哪裡是什麼投資,分明就是施捨和接濟嘛……

他怔怔的看著燕老太太,就有些不想說話了。

燕老太太多精明的人,笑著說道:「傻小子,又想岔了吧……放心吧,我不讓子文他們插手你的事情,自己當然也不會胡亂插手。我就是覺得,如果你的那些同事確實有能力的話,那為什麼不讓你的公司早點進入軌道呢?」

易楚有些明白,說道:「阿姑的意思是說……您想給我們介紹業務?」

燕老太太笑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說說你的那些同伴們吧。老太婆別的本事沒有,眼睛還算不錯,大事小情,你都說說,這裡面也是可以分辨出能力大小地。」

既然是介紹業務,易楚也就不再矯情。開公司就是為了做業務。只要不是施捨性質的,這業務當然是多多益善。最重要的是,以燕老太太的身份,她老人家介紹的業務,想必不會寒酸。

易楚自然不想放過這樣的業務,但他也明白話裡地關鍵,業務並不是最重要的,更關鍵的還是公司的能力。

「說起我的那幫同事。應該是各有專長吧。比如說高宗棠,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一個實力相當不錯的格鬥高手……」

易楚侃侃而言。將自己對雷氏兄弟、楊波等人的看法一一說出。其中重點介紹了每個人地專長,比如楊波的情報收集和分析能力,高宗棠的格鬥技……而當燕老太太聽到雷氏兄弟收賬那一節地時候,不出易楚所料,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說完這些後,易楚笑道:「我知道他們的能力肯定不止這些,軍人嘛,真正的能力應該體現在軍事上。不過這些事情我不方便多問,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不知道阿姑是怎麼看的?」

燕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從你的描述來看,他們是一群很有能力的人。評分的話,我暫時給六十分吧。我畢竟沒有見過他們,缺少直觀的印象,不好太早地下定論。」

易楚笑道:「不錯了,總算是及格了。」

兩人的面前有一張紅木的小茶几,上面的兩盞茶已經有些涼了。

這時候,單子文的夫人敲門進來。手裡的托盤上放著兩杯新沏好的香茶。單子文不在的時候,燕老太太對自己地閨女還是很親熱的,笑道:「嫣然,這茶味道不錯,繼點熱水就行了,不用換新茶。」

單夫人笑道:「媽,你上年紀了,少喝點濃茶。剛才是讓傭人沏的茶,她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口味,我給您換了花茶。」

燕老太太不置可否。任憑自己的閨女換走面前的濃茶。

單夫人對易楚笑道:「阿弟,我媽難得來一次寧南,你多陪陪她。」

易楚笑著點頭。

單夫人知道燕老太太的脾氣,換好茶後就準備離開。剛轉身時,燕老太太卻開口叫住了她。

「嫣然,你去把向東叫來。」

單夫人點頭而去。

燕老太太見易楚眼中有一絲疑惑,笑道:「向東是我的秘書,跟了我十幾年了。」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乾瘦男子就站在了書房的門口。單夫人走地時候門並沒有關,一直虛掩著,這男子站在門外,恭敬的說道:「燕姨,您叫我有事情嗎?」

太太點了點頭,示意他進來說話。

易楚看見這男子,還以為見到了中年版的楊波。同樣的文弱斯文的外表,同樣乾瘦的身軀,最要命的是,這傢伙的手裡也捧著個筆記本電腦。只不過,他的筆記本電腦比楊波的那台破本子高級的太多,薄薄的機身,淡雅而大氣的皮質外殼,拿在手裡,倒像是捧著本雜誌。

燕老太太淡淡的說了句:「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易楚。」

向東看向易楚,很禮貌的說道:「易少爺。」

易楚本來是想站起來和對方握手的,聽了這一聲少爺,小腿一軟,差點又坐了回去。我靠,都解放了半個多世紀,咋還有這稱呼啊。他苦笑著,仍然是伸出右手,說道:「不敢,不敢,您可千萬別叫我少爺。不見外的話,叫我小易和阿楚都行。」

向東看了看燕老太太,見老太太點頭後,這才和易楚握手,並笑著叫了聲阿楚。

燕老太太說道:「向東,你打個電話給白悠然,告訴他,他要找的專家我已經替他找好了。」

向東聞言,不由微微皺眉,說道:「燕姨,您不是說不管這件事情了嗎?」

燕老太太輕輕搖頭,說道:「本來是不想管的……海城警方和省廳已經成立了專案組,按道理說,有了公家的出面,我就不應該再理會這件事情。但白家的人現在和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四處尋找線索,這樣反而不好。假如真的在警方之前找到了線索,依白家人的性格,呵呵,最後的結局未必是他們願意看到的。我和白家也算是世交,該幫的還是要幫……不多說了,你先打個電話過去。你告訴白家的人,有些事情最好交給專家去辦。海城和省城那邊我不管,寧南這裡我倒是替他們找了個專家。」

向東點了點頭,走到書房一角開始打電話。

易楚用徵詢的眼光看著燕老太太,老太太卻眨了眨眼睛,小聲的笑道:「別看了,你就是我說的專家。」

易楚看著『調皮』的老太太,不由苦笑道:「阿姑,我倒不介意冒充一次專家,可您老人家也得把事情先說清楚啊……這要是辦砸了鍋,丟的可是您老人家的面子。」

燕老太太卻笑呵呵說道:「不怕,不怕……按理說,這件事情的確很嚴重,關乎到一個人的生命。但對於你們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是尋找一些線索而已。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沒什麼,反正還有警方呢。再說了,即使你們找到什麼線索,回頭還是要交給警方的,不用自己頂在前面。而且我也不允許你頂在前面……」

微微一頓,老太太的臉色又嚴肅起來,說道:「阿楚,你記好了,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險性。你在寧南這一帶找找線索就好,可千萬不能衝動。我跟你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你那些同事有一定的軍事素養,我是不會給你介紹這單業務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到現在,依舊沒有說出具體的事情。

易楚歎了口氣,心裡總算明白了。

老太太嘴裡說是介紹業務,但實際上卻是變著方的想給自己好處。這單所謂的業務,可能確實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性。可自己所要做的,卻只是在外圍找點頭緒而已。老太太剛才說的很清楚,這件事情歸海城和省廳的專案組管。寧南離海城有幾十公里,離省城更遠,這不是外圍又是什麼?

易楚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這單業務後,不管能不能找到線索,好處肯定是跑不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後算車馬費的時候,必定是油水嘩嘩的。不過他並不打算推辭,好處就好處唄,老人家用心如此良苦,自己要是矯情的話,反倒是傷了她的心。有些事情,記在心裡就好,來日方長,憑自己的能力,還怕還不了這份情意嗎?

向東打完電話走了過來,對燕老太太說道:「燕姨,我和白家的人已經通過電話了,他們說尊重燕姨的意見。並且還說,派出去的人馬上收回來,一切交給專家處理。」

燕老太太點了點頭,問道:「他們還說了些什麼?」

向東說道:「其它的也沒什麼了……哦,對了,關於費用這一塊,白家說無論線索的大小,只要有用,底價是五十萬。所以,還請燕姨請來的專家多多費心。另外,白家今晚就會有人來寧南,到時候他們會給出一些有價值的消息。這其中就包括專案組所找到的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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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發表於 2010-8-3 17:22:3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9】你來幹什麼
五十萬?

易楚的心臟很不爭氣的跳了一下……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啊,一條線索就五十萬,要是替他們解決了整件事情……嗯,胖子一定會發瘋的。

燕老太太卻微微的蹙眉,不以為然的說道:「人命關天的事情,一條線索就五十萬嗎?」

向東笑道:「這只是底價而已,線索這東西,可大可小,如果能找到真正有價值的線索,相信白家的人……」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易楚,接著說道:「應該不會讓專家失望的。」

身為燕老太太的秘書,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少不了,他已經看出來,沙發上坐著這位年輕人就是燕姨所說的專家了。他只是有些奇怪,依燕姨的性子,即使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依然保持著一段距離。但燕姨在看向這個姓易的年輕人的時候,眼眸中透出的那份慈愛,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燕老太太一擺手,說道:「算了,白家人小氣慣了的,不說他們了……向東,你把白家昨天傳給你的資料調出來,讓阿楚看看。」微微一頓,她轉向易楚,笑道:「阿楚,白家的一個小輩前幾天在海城附近被人綁架。雖說是人命關天,但有警方頂在前面,你也不必有壓力,力所能及的幫著找點警察容易忽略的線索吧。」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便咯噔的跳了一下。

如果說剛才因為五十萬而心跳的話,那不過是一時的驚訝而已。畢竟做慣了窮鬼,見大款千金一擲,不表示點小小的驚訝,也對不起窮鬼的身份。但是當燕老太太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是一件綁架案,並且又是發生在海城附近,他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楊波收集地那幾條新聞。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就有幾分凝重。因為根據李德生和楊波的判斷,這件案子其實很不簡單。

而燕老太太的神色間卻告訴他,老太太對這件案子其實並不怎麼上心。

這倒不是說老太太寡情絕義,而是綁架案這種性質的案子,圖的是財不是命,只要給錢,人質的生命總是可以得到保障地。近些年來。發生在巨商大賈身上的綁架案可謂屢見不鮮,但鬧出人命的卻是絕無僅有。

現在的綁匪也學聰明了,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不會輕易撕票地。.1@6@K@小說網.他們知道,只要收了錢。就不能再要人家命,否則的話,不僅壞了道上的規矩,也會因此而導致更加殘酷的報復。警方、苦主,都絕不會放過他們……而如果老老實實做好綁匪的本分。苦主為了保證家人地絕對安全,甚至還會刻意的繞過警方,與綁匪進行私下的交易。如此一來。可謂皆大歡喜。

易楚知道,在燕老太太地眼裡,這就是一樁要錢不要命的普通的綁架案。她老人家慣見了江湖的風浪,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易楚卻很清楚,老人家這次怕是看走了眼……

向東將手中筆記本電腦打開,然後調出一份資料,對易楚說道:「阿楚,你看看。這是白家傳來的資料。」

易楚抬眼看去,只看了半分鐘,嘴角便露出一絲苦笑……

易楚回去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

開車送他的依然是單飆,回去的路上。單大公子很是感慨了一番燕老太太對易楚地寵愛。

車到花園小區門口,易楚就讓單飆回去了。

這段時間裡。因為缺少資金的緣故,雷氏兄弟和楊波、高宗棠都擠在李德生的家裡。易楚不習慣與人同住,便一個人住在辦公室。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按照李德生的作息時間,這傢伙現在應該睡的正酣。

易楚稍稍沉吟,還是撥通了李德生地手機。

「老李,已經睡了嗎?」

「沒有啊……在辦公室喝酒呢,哥幾個睡不著,弄了幾個小菜準備喝幾杯。」

易楚聞言,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晚上在單家地時候,他根本就沒吃飽。

李德生又問道:「你在哪呢,趕緊的回來,我特意燉了個肘子,還弄了一大盤涼面。」

易楚嚥了一口吐沫,急道:「那什麼……我馬上就回來。**,給我留著點啊,晚上沒吃呢。」

掛了電話,易楚惦念著李德生的燉肘子,見四下無人,立刻發足狂奔。幽冷的小區裡,只見一道淡淡的影子在燈光中掠過,其勢之迅捷,已經無法形容。將近兩百米的距離,易楚只用了區區幾秒鐘的時間,這其間還包括三個彎道,一處池塘。等站在公司門口的時候,易大超人忍不住唏噓了一番……子曰: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古人誠不我欺也!

進了辦公室,易楚眼裡無人,唯有涼面、肘子。

大步上前,他推開一臉疑惑的李德生,撈了碗涼面就狂吃起來。

李德生一臉的驚訝,這傢伙不是說去某某大款家吃飯麼?

有人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夾了塊肘子放進了易楚的碗裡……易楚頭也不抬,只說了聲謝謝。但是等他將這塊肘子啃到一半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肘子香倒是蠻香的,不過聞上去怎麼沒有蔥花的味道,反倒是有點茉莉花的香味呢?難道……李大廚神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開發了某種逆天的新菜系?

他嘴裡含著肘子,抬頭去看給自己架菜的人,這一看,整塊肘子差點沒卡在喉嚨裡。

麥大警官嬌俏俏的站在那裡,帶著調皮的笑容,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你怎麼在這裡?」

麥子笑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一旁的楊波義正言辭的幫腔道:「對啊,麥警官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裡?」

易楚忍不住笑道:「小波,還以為你見誰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呢,原來見了美女也會說話啊。」

高宗棠喝了口酒,淡淡的說了一句道:「丫就是個悶騷,屬馬桶的。」

李德生笑道:「好了,好了,你們這幫王八蛋,就沒個消停的時候。麥警官在這裡,也不知道收斂一點。」他看向易楚,見這傢伙依然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奇道:「大哥,你不是說去某個大款家吃大戶去了嗎,怎麼餓成這德性?」

易楚嘎嘣的咬著肘子,說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這個待會再說,有的扯呢……」他喝了一口麵湯,又看向麥子,問道:「說真的,你老人家這時候不在家睡覺,上我們這小公司來做什麼?」

麥子笑道:「來找你唄……其實我也是剛下班,見你這裡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宵夜吃……怎麼,易大老闆不歡迎我?」

易楚放下碗,歎了口氣,說道:「歡迎倒是歡迎,就是您老人家來的有點不是時候。」

麥子奇道:「為什麼?」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你要是晚來一會兒的話,我肯定能吃兩大碗涼面。結果……一看到你,我這肚子莫名其妙的就飽了。你說,你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麥子氣的小臉通紅,咬著牙向易楚逼近,惡狠狠的說道:「姑奶奶長的很難看嗎,你見了我就吃不下飯了是不是?」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沒文化,真可怕。大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秀色可餐?我這是誇你呢……」

麥子一怔,心說你這是在誇人嗎,我怎麼聽著……就這麼彆扭呢?

她秀目圓睜,瞪著易楚,殺氣凜冽。

李德生見勢不妙,急忙站起身說道:「好了,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小文小武,我們回去吧。麥警官,你不是說找易楚還有點事情嗎,你們接著聊,我們就先走了。」他拉起滿臉不情不願的楊波就往外走,心說小白臉就是招人愛啊……靠,還他媽跟我演戲,不就是嫌我們當電燈泡嗎?

易楚見他要走,急道:「你他**別走啊,我找你有事,還有小波,都別走。」

聽他這麼一說,李德生倒愣住了。心說這傢伙去了一趟大款家,莫非還真攬回來一筆業務不成?

易楚看向麥子,笑道:「別生氣了,跟你開個玩笑呢。對了,老李說你找我有事?」

麥子今天晚上來,確實是有事情……張長東的案子已經進入最關鍵的階段,案情已經逐漸的明晰化,所欠缺的就是最後一擊。在三組的計劃中,這最後的一擊屬於一種非常規的手段。而在應小蝶的眼裡,這種非常規的計劃,最合適的執行人自然就是易楚了。

所以,在計劃沒有真正實行之前,麥子的到來,便不可避免的帶有一些曖昧的色彩。

某年某月,在春苑閣三樓的某次臥談會中,麥大小姐很不幸的抽到了一個畫著紅心的紙鬮。根據會議的章程,抓到這個紙鬮的人,將會很榮幸擔當重案三組的形象代言人兼公關小姐。具體的工作嘛……無非就是拋個媚眼、扭扭腰,偶爾的誘惑一下某個看似很拽的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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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發表於 2010-8-3 17:23:3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50】誰是姦夫
時間已近凌晨一點,迅捷公司的大辦公室裡,李德生已經打了十七八個哈欠。

他歎著氣看向易楚,說道:「大哥,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啊?」

易楚是肚中有糧,心裡不慌,自然不肯放李德生回去睡覺。

不過當他看向麥子的時候,心裡也有些鬱悶,不就是張長東那點破事嗎,用得著這麼費勁?他很清楚麥子的來意,知道這丫頭是來套近乎的。可想一想也挺有意思,這丫頭,呵呵,十足的一個小傻妞……我早說清楚了,張長東的事情肯定會管到底,前提就是讓你們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還用得著來套近乎嗎?

通天大道你不走,卻偏來彎彎繞。易楚雖然不知道所謂的臥談會,但很明顯,麥子這傻妞,又被自己的那幫好姐妹給涮了……

易楚笑了笑,示意李德生等人少安毋躁。然後看著麥子說道:「麥子,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麥子一撇嘴,說道:「誰說我有事了?」

易楚笑著搖頭,說道:「好吧,不管你有事沒事,等過了今晚再說好嗎?你看見了,我們還有工作要談呢。」

麥子一眨眼,笑道:「好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工作了。不過……」

易楚問道:「不過什麼?」麥子裝出一副很扭捏的樣子,細聲細氣的說道:「我……我要你送我回去。」

李德生正捧著一杯濃茶在喝,眼皮子鐵沉鐵沉的,不得不找點東西來驅乏。可是當他聽到麥子的請求後,一口熱茶嗆在喉嚨裡,差點沒憋過去。靠,這也忒刺激點了吧,提神。真的是很提神啊……其他的人眼睛也都是一亮,視線在麥子和易楚身上赤裸裸的轉來轉去,分明是想要看出點藏著地貓膩來。

深更半夜女追男,這事兒的確是很提神……

易楚心中卻是雪亮,臭丫頭又在演戲,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苦笑道:「大姐。從我這裡出去,轉一個彎,離春苑閣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您也好意思讓我送?」

麥子眨著眼睛,很純真的樣子。說道:「人家就是想讓你送嘛……」

見到麥子發嗲,李德生和雷氏兄弟在一旁忍不住發出怪笑。1^6^K^小^說^網

易楚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無非是給李德生這群王八蛋看一場免費的笑話。歎了口氣,也不說話,卻是直接走出了公司的大門。麥子見狀。心中不免小小得意,很神氣的拍了拍李德生地肩膀後,跟在易楚身後出了大門。

倆人出門後。易楚也懶得說話,飛快的朝春苑閣走去麥子咬著唇,緊緊的跟在後面,同樣也不說話。

快到樓下的時候,麥子忽然哎呀叫了一聲,然後在路燈旁停了下來。

易楚也算是服了這丫頭,轉身問道:「姑奶奶,你又怎麼了?」

麥子捂著眼睛。說道:「我迷了眼睛。」

易楚一怔,走了過來,說道:「這大晚上的,沒風沒沙,怎麼會迷了眼睛?」

麥子一頓腳。很委屈地說道:「我哪裡知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讓你陪我走一段夜路嗎,看把你委屈的。走吧,走吧,你別理我好了。」

易楚歎了口氣,心說十個女人九個煩,要是天下女人都像喬大小姐那般的善解人意,這世界該有多美好啊。他心中雖然慨歎,卻終究不忍心看麥子受罪,走過去拿下麥子的小手,說道:「是哪只眼睛,讓我看看……」

麥子很乖巧的昂起頭,說道:「是右眼……你幫我吹吹就好了。」

易楚只當這丫頭是個沒長大地孩子,也不避嫌,捧起麥子精緻的小臉,用嘴輕輕的吹氣。

麥子一邊享受著易大神官地治療術,嘴裡卻不閒著,問道:「你的女朋友後天就該回來了吧?」

易楚隨口應了一聲,但隨即就醒悟過來,奇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麥子笑嘻嘻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可是警察……」

易楚哼了一聲,說道:「警察了不起嗎?我告訴你,臭丫頭,以後別老打聽人家的隱私。長舌婦和八卦女都是很難嫁出去的……」微微一頓,他皺起眉毛,又道:「拜託,我嘴巴都吹酸了,你眼睛裡的沙子還沒出來嗎?」

麥子說道:「再吹一下,就一下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易楚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退後時,麥子卻是將早已準備好的手機舉起,恰是拍下這堪稱曖昧地一幕。易楚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到底還是上了這臭丫頭的當……

麥子舉著手機,笑嘻嘻的說道:「易大老闆,你說……要是那位漂亮的女主播看到這張照片地話,她會怎麼想呢?」

易楚又好氣又好笑,說道:「麥子,你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麥子睜大眼睛,說道:「當然有意思啊,你不覺得嗎?」

事已至此,易楚卻不慌不忙,點上一支煙,然後靠在路燈上,笑嘻嘻的看著麥子也不說話。

麥子見一副不急不躁地樣子,奇道:「喂,你不是被我嚇傻了吧,怎麼不說話?」

易楚笑道:「我記得你好像有喬丹的電話……趕緊的,現在把照片發給她。」

麥子瞇著美麗的雙眼,調出喬丹的號碼,威脅道:「你當我不敢發嗎?」

易楚無所謂的說道:「發吧,發吧,趕緊的……這時候歐洲那邊應該是白天吧,現在發過去,也不算擾人好夢。」

麥子傻了眼,這傢伙怎麼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啊?

這丫頭心中雖然氣的不行,但面對著易楚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卻是悄悄的將手指從按鍵上移開……說到底,這只是個玩笑而已。這丫頭心裡明白,玩笑歸玩笑,整蠱歸整蠱,做人畢竟是要有底限的。一句話,對於麥子來說,她表面上的沒心沒肺,其實只是少女心間的一些兒頑皮。

易楚見她傻眼的樣子,便忍不住的笑道:「你這個傻丫頭……不就是張長東的那點破事嗎。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件事我會管到底的。你還要怎樣?整這些亂七八糟的,真不知道你那小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麥子理屈人不屈,振振有詞的說道:「你這人說話向來都不算話……別忘記了,當初你還答應給本小姐打工來著。結果怎麼樣,還不是拍拍屁股跑了!哼,有了前車之鑒,我相信你才怪呢。」

易楚搖頭笑道:「所以你就想出了這種這鬼點子?」

麥子得意的說道:「那當然……對付你這種人,就得揪住你的小尾巴。」她得意洋洋的看著易楚,但路燈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卻讓她再次明白過來。小尾巴是抓住了,可是人家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氣死人了……這傢伙一定是屬壁虎的!

易楚心裡惦記著公司的事情,便不想多做糾纏,笑了笑說道:「好了,傻丫頭,我也不想跟你多說廢話了。這麼告訴你吧,今天中午的時候,你們陳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答應他,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我肯定會幫到底。而他也答應了我,只要張長東的案子順利結案,合作的事情他親自跟我談。麥大小姐,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微微一頓,他扔掉手中的香煙,又笑呵呵的接著說道:「順便說一句,大姐你該買點豬腦補補了。」

麥子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楚太太看了一眼三樓的窗戶,笑道:「別問我,去問你的那些好姐妹吧。」

說話這話,他轉身便走。

麥子見小把戲不起作用,心中極為沮喪,怔怔的站在哪裡。

易楚走了幾步,忽然又躡手躡腳的轉了回來,走到麥子身後,輕輕的一拍她的肩膀。

麥子轉過身時,易楚卻忽然像喪屍般跳起,同時做了個鬼臉。

麥子這時正想著糊塗心思,怔怔的轉過身時,卻見到一張鬼臉,頓時嚇的花容失色。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後,忽溜一下就跳上了路燈的底座。易楚沒想到這一招如此管用,見麥大小姐嚇得夠嗆,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嘴裡哈哈的笑著,一溜煙的便跑遠了。

麥子眼淚都被嚇了出來,看著易楚的背影,也忘了從路燈上跳下,滿懷悲憤的罵道:「易楚,你個大混蛋,姑奶奶不會放過你的!」

深更半夜的,她這一聲叫也不知驚了多少人的美夢。

春苑閣三樓的某扇窗戶被人推開,有人探出頭來,叫道:「臭小娘們,叫什麼叫呢……當心我打你屁股。」

麥子咬牙切齒的看著窗戶上那人,恨恨的說道:「林英,你也是個大混蛋,滾回去睡覺吧。」

林英沒見過麥子生這麼大的氣,抓了抓頭,很識趣的關了窗戶,然後喃喃自語道:「這臭丫頭,吃火藥了嗎?嗯,肯定是失戀了,不過,姦夫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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