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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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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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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18:0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71】僱傭兵
牛叔的麵館依舊紅火,雖然已經過了午餐的時間,但是客人卻一點也不見少。

易楚走進麵館的時候,發現櫃檯裡站著的並不是牛叔,而是麵館裡的一個老人紅姐。紅姐原先是麵館裡的採買,和易楚也很熟悉。看到易楚四處張望時,她笑道:「別找了,牛叔現在不站櫃檯了,帶著球球出去遛彎了。不到晚上不會回來……」

易楚笑道:「天天都這樣嗎?」

紅姐笑道:「是啊,每天如此,除了颳風下雨,現在基本不在麵館裡呆。」

易楚笑了笑,心想把球球送給牛叔的決定還真是不錯……牛叔年紀漸老,總是要找個寄托的,老人家性子倔,念著逝去的牛嬸,從來就沒考慮過找老伴的事情。這下好了,有球球相伴,也算是了結自己和喬丹的一樁心事。再則,球球的這小東西,越來越胖,老關在家裡不運動,估計總有一天會爆體而亡。現在有牛叔帶著遛彎,想必會漸漸的瘦下來……這一老一小、一人一狗,恰是相得益彰。

紅姐一邊給客人結賬,一邊問易楚道:「阿楚,今天你一個人啊。」

易楚笑道:「還有兩個朋友,要過一會才來。對了,紅姐,幫我把小房間的門打開吧……」

收到喬丹的短信後,易楚本想找人討教一下如何應對丈母娘的秘訣。但環顧四周,好像也只有李德生對這方面稍稍內行一點。想當初,老李同志雖然沒能留住人家閨女的芳心,卻實實在在的贏得了老丈母娘的歡心……易楚想到這裡,立刻給胖子發了個短信,告訴老李同志,自己已經回到了寧南。

半分鐘後,李德生就回了電話。

還沒等易楚開口。李德生就在電話裡告訴他,現在還不是回家的時候。事情有了些變化,欲知詳情,咱們見面再談。易楚能聽得出來,李德生在電話裡的口吻帶著點興奮,似乎遇上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既然不方便回去,也不方便地電話裡細說。易楚便將牛叔麵館的地址告訴了李德生。約他在這裡見面。本來他是打算讓李德生去春苑閣的,胖子卻告訴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公司離春苑閣實在太近,根本不足以甩掉盯梢的尾巴。

易楚聽到這裡。作為一個全能型的菜鳥,很容易就興奮起來……昨天還在盯別人的梢,今天就被別人盯梢。拐拐個錘地,有意思,夠刺激!

從下飛機到現在。易楚還沒有吃飯,趁著李德生還沒來,他溜到廚房給自己弄了碗麵。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李德生終於出現在麵館二樓的小房間裡。跟在他身後的是蕭山。

易楚笑問道:「尾巴甩掉了?」

李德生不屑一顧:「菜鳥一個,甩他還不跟吃盤菜似的……倒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三組的事情辦完了?」

易楚請蕭山坐下,忙著倒茶遞煙,然後說道:「辦完了,意想不到地簡單。」

蕭山並不知道張長東的案子,他只曉得易楚最近一段時間幫警察做了點事情。聽到這裡。順口問了一句道:「什麼案子啊?」

易楚笑道:「老蕭你就別為難我了,警察的事情……嘿嘿,案子沒徹底落定之前,我可不敢告訴你。」

蕭山笑道:「我哪敢為難你,順口一問而已。你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這總行了吧……」

易楚看向李德生問道:「到底是什麼人在盯你?」

李德生一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你回來的正是時機。」

易楚問道:「什麼意思?」

蕭山在一旁說道:「老李。現在不忙著說這個,你先把家裡的情況給阿楚說一下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從口袋裡取出一份資料放在桌子上,笑道:「阿楚,你先看看這個。」

這份資料正是那塊布料地鑒定報告。易楚去往京北的時候,葉眉就已經做好了這份鑒定。得到應小蝶的短信通知後,她用傳真地形式將報告發給了李德生……

易楚拿著報告看了半天,卻沒能看出什麼名堂。報告上只寫著布料的成分以及用途……關於這一點,但在做鑒定之前,易楚就聽李德生大概的說過一些。而手頭的這份報告上,羅列的是一串的專業名詞和數據。.1@6@K@小說網.雖然陌生的很,但結果卻和李德生的判斷大致相同,只是細化了一些而已。

身為菜鳥,易楚自然看不出其中地奧妙。

他怔怔的看著李德生說道:「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我記得你說過,這塊布料是合成類的多用於特種服裝的布料。葉眉的這份鑒定結果……和你地判斷基本一致,我看不出有什麼蹊蹺啊。」

李德生舉起手中的茶杯,將水一口喝完,笑道:「我打個比喻你就知道這其中地奧妙了……你看這個杯子,假如我問你杯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你肯定會告訴我這裡面裝的是茶葉,對不對?」

易楚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回答你杯子裡面裝的是白菜,你會不會扁我?」

李德生沒理會易楚的玩笑,繼續說道:「如果我再問你,這茶葉是什麼品種,產地是什麼地方,什麼地方的人最偏愛這種味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呢……」說到這裡,他笑了笑了,又接著說道:「你這傢伙不怎麼喝茶,自然回答不上來。其實啊,我對那塊布料的判斷和你一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只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卻不知道有關於它的詳細資料。所以,這才找上了三組的人。」

易楚聽到這裡已經明白過來,一揚眉,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想通過鑒定結果來確定那些綁匪的身份。」

李德生笑道:「對,就像這茶葉……我雖然知道它是茶葉,卻未必知道它的產地和名稱。那些綁匪也是這樣。我知道他們是退役軍人沒錯,這一點我早就認定。但是你千萬別忘了,軍人也是有種族和國家的。」

李德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洋溢的是一種輕鬆,甚至還帶有一絲地欣慰。坐在他身邊的蕭山也是一臉的愉悅,淺淺的喝著茶,手指在桌面上輕快的敲擊著。

易楚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大哥。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你該不會告訴我,那些綁匪是外國軍人吧?」

「然也……」李德生嘿嘿一笑:「不過,這麼說也不太準確。最標準的答案是,他們是僱傭兵。他媽地,真要是有老外的大兵踏上咱們的國土。這性質可就嚴重了,鬧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戰就從這裡開始了……」

其實,在高宗棠和小武帶回那塊布料的時候,李德生就有了類似的猜測。作為一名曾經地軍人。他對自己國家的軍隊裝備、尤其是尖端裝備,不敢說瞭若指掌,但大多數還是知道。而老高他們帶回的這塊布條。很明顯就是一種特種兵的作戰服。但這種質地的作戰服,至少在國內,李德生從未見過。也就是說,這種布料地作戰服,肯定不是國內軍隊的裝備。

當然,這也不排除馬甲的可能。畢竟只是一件作戰服而已,它地本身未必就能說明什麼。

但這畢竟是給李德生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所以,他才讓易楚找三組的人幫忙做鑒定。

而葉眉給出的鑒定結果。卻正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易楚面對僱傭軍的結論,依然是充滿了懷疑……並不是他不相信李德生的推斷,而是僱傭軍這個詞彙,離他實在是太遙遠了。在他的印象中,僱傭軍這種很神奇地生物只存在與小說和電影、以及那遙遠的異國他鄉里。而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世界。幾個流氓拿著西瓜刀、土製獵槍,就已經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了。他難以想像。在自己生活的這個家園裡,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幫僱傭軍來!

易楚看著李德生,怔怔地問道:「老李,你確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李德生笑道:「絕對不會錯!三組地這份報告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這種布料的成分。拿到這份報告後,我找人問了它具體的來路。結果你猜怎麼著……這東西是第二代的歐制特種作戰服,不過七八年前就已經淘汰,生產廠家也因為一次生產事故而倒閉。但是,這個廠家關門之前,還留存了最後的一批成品。老闆把它處理給了一隻以亞裔人為主的僱傭兵隊伍……」

蕭山在一旁笑道:「阿楚,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這些綁匪絕對不是國內的退伍軍人,因為他們不可能擁有這種作戰服。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那幫僱傭兵將作戰服轉賣給國內的退伍軍人,但這種幾率很小。換做是我的話,就絕對不會去買這種被淘汰的作戰服。論品質,咱們國家的作戰服、哪怕是十年前的第二代也比它好很多。」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這麼說……現在已經可以鎖定這些綁匪的身份了?」

李德生聳了聳肩,說道:「嗯……是一隻叫做黑寡婦的僱傭軍。我打聽過了,基本是一些亞裔人,其中大部分人會說華語。另外,也有幾個老毛子和黑鬼。能力嘛,還算馬馬虎虎,據說在業界能排進前五十名。操他奶奶的,這群渣子真是活膩味了,居然敢跑進內地來搞風搞雨!」

李德生嘴裡吐著髒話,但眼睛裡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輕歎了口氣,卻笑道:「他**,這樣也好……想當初老子還以為是自己人裡面出了敗類呢。」

易楚也為李德生和蕭山感到高興,既然是外賊,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至少,在心理上如此。

他看著李德生笑道:「李胖子,你這傢伙不厚道啊。既然早就懷疑是外人作的案,幹嗎不給我交個底?」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切,告訴你?三組那地方可是個盤絲洞,裡面各個都是小妖精……美色當前。就你這樣的菜鳥我還真不放心。別鑒定結果沒出來,卻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易楚笑了笑,沒去理會李德生的詆毀,起身幫兩人的茶杯續滿水後,問道:「既然已經確定了綁匪的身份,下面咱們該怎麼辦呢?」

李德生點了根煙,滿不在乎的說道:「怎麼辦?涼拌唄……」

易楚奇道:「什麼叫做涼拌?」

李德生說道:「關於綁匪的行蹤。老高他們那邊還在繼續找線索。不過我估計希望不大,畢竟範圍太廣,我們地人手又少。想要找到綁匪的下落,基本就是大海撈針。不過,就目前的形式來看。綁匪的下落並不是最重要的。在白家的這件案子上,最關鍵的一環恰恰是在他們自己身上。」

易楚一怔,問道:「你地意思是說白明蘭的失蹤……和白家內部有關?」

李德生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吧……到目前為止,綁匪依然沒有向白家開出任何的條件。就這一點而言,所謂的綁架不過就是一個幌子。還記得楊波跟你說起的那個白溪嗎?就是這王八蛋向省廳專案組透露了我們找到地線索。而且緊跟著就有人在花園小區附近佈置了監控點。二十四小時輪流的盯著我們。我不知道這些人的具體身份,但我據我估計,不是白家人就是警察……」

話未說完。蕭山卻接道:「不大可能是警察……我想,應該是白家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警察的風格我瞭解,咱們又不是綁匪,只不過是知道一些線索而已。如果警察想從我們這裡得到更詳細地資料,應該會直接找上門來的。不管怎麼說,這本就是他們的權力和職責,沒必要弄這些彎彎繞。」

李德生點頭道:「我隨口一說,警察地可能性確實不大。」

易楚卻是不明白了。沉吟道:「這可就奇怪了。既然問題出在白家人自己身上,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請我們幫助調查呢。這有點說不通啊……難道說,白家有人想白明蘭回家,有的人卻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李德生點頭道:「基本就是這樣了……大家族嘛,人多錢多。紛爭就更多了。說的更嚴重一點,或許白明蘭的失蹤就是白家某個王八蛋幹出來的好事。」說到這裡。他將自己和蕭山的一些推斷說了出來,也提到了那天白筱硯親自上門送支票的事情。「說到這個白筱硯,那天雖然一直遮遮掩掩的,但那態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李德生說完之後,蕭山也說道:「老李地判斷應該沒錯了。先不說白筱硯的態度,咱們就拿僱傭兵的事情來說……假如白明蘭的失蹤真與白家的某個人有關,如果換做我是那個人地話,絕對會找一幫沒有案底、又或是無從查找來歷的人來幫自己做這件事情。要知道,每個人地行事風格以及他的人脈交往,都是有跡可循的。而最清楚這些特徵的人不是別人,卻恰恰是自己身邊的人。所以說,這件案子如果真是白家的某個人策劃的,這僱傭兵的出現也就好解釋了……」

易楚聽到這裡,不由沉吟起來。

話說這件案子雖然是越來越有趣,但是白家的態度卻過於曖昧。再加上李德生心中的那塊石頭已經丟掉,用不著再去維護軍人的榮譽。所以,綜合的來看,與白明蘭的綁架案上,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話,似乎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想到了這裡,他看向李德生道:「老李,事情既然發展到這個地步,白家又是這個態度,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放棄了?」

李德生一笑,說道:「你看著辦……單子是你接的,我也沒了負擔,繼續也好放棄也罷,你說了算。再有就是,無論是繼續還是放棄,你趕緊的給我一個答案。老高他們還漂在外面呢,荒郊野外的查找線索,估計沒少吃苦。」

聽李德生提到老高和雷氏兄弟,易楚將B單元的鑰匙取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放後說道:「說起這個,我忘了告訴你。老高他們的房子我已經找好了,就在花園小區裡。」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哥哥我好歹也是花園小區一霸,我怎麼不知道還有空房呢?老金那王八蛋,我問了幾次,他都說沒有空房啊。今天早上還問來著……」

易楚笑道:「別怪人家老金,這房子空出來後他也不知道……你上次不是說得空要去春苑閣三樓瞅瞅嗎,哪怕在門口站幾分鐘也是好的。成,我這做兄弟就滿足你。拿去吧,春苑閣三樓B單元的鑰匙。趕緊的找人把裡面收拾一下,再買幾張床,讓老高他們早點搬進去。」

李德生一拍桌子,笑道:「我靠,兄弟的魅力大無邊啊,不服不行!」

在李德生眼裡,春苑閣三樓絕對屬於禁地範疇,能在麥大小姐的手裡租到對面的B單元,近乎與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有鑒於易楚最近一段時間和三組的小妖精們打得火熱,想了一想,也就釋然了。誰叫人家是小白臉呢,誰叫人家魅力大呢……唉,風景無限好,只是我老李近了黃昏啊。

說完了搬家的事情,蕭山卻問易楚道:「阿楚,你真的準備放棄白家的案子?」

易楚笑道:「這個我當然要徵求老太太的意見,不管怎麼說,我不會讓她為難的。但老蕭你也知道,白家的態度這麼曖昧,這案子再繼續做下去,似乎也沒什麼意思了吧?」

蕭山說道:「話是這麼說……但現在的問題是,白家的老人已經趕到了寧南,並且還告訴燕姨,說他要親自與你見面。」

這個消息連李德生也不知道,胖子先是一怔,隨即問道:「白家的老人?他來寧南幹什麼?」

蕭山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據我估計,有可能是想告訴阿楚一些有關於白家的事情吧。怎麼說呢,阿楚是燕姨看重的人,更是燕門的嫡傳弟子。我想,在白家老人的眼裡,阿楚應該算是自己人吧。老李你也知道,名門大族,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訴我們這些外人的。」

李德生笑道:「這倒是……不過聽你這麼一說,白家的人不打算放棄白明蘭嘍?」

蕭山苦笑道:「當然不會放棄……你忘了嗎,那天白筱硯哭得可是夠傷心的。」

李德生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既然白家老人來了,又讓阿楚去見他。那麼這件案子基本就沒有放棄的可能了……我自己的兄弟我最清楚,他這傢伙,心比豆腐還軟。」微微一頓,他看向易楚又道:「既然沒有可能放棄,那麼我們就繼續努力吧。首先,咱們得把周圍那幫盯梢的傢伙給解決了,至少要弄清楚他們的身份。阿楚,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我和老蕭的臉對他們來說太熟悉了,不方便行動。」

易楚笑了笑,說道:「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就會給你答案,待會你把他們的方位告訴我就行了。對了,老蕭,白家人準備什麼時候見我,時間不衝突吧?」

蕭山搖頭道:「具體的時間還沒定下來……燕姨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這樣吧,我馬上打電話通知她老人家,讓白家定個時間。」

易楚急忙阻止道:「不用著急,我想先去碰碰監視咱們的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說實話,白家內部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如果能從外部找到突破點的話,我寧願不去見他們。」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知道的越多,麻煩就越多。對我們來說,如果有可能的話,直接找到白明蘭的下落,這才是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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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2】十七號樓裡有鬼
夜色深沉,迅捷公司內,李德生站在窗戶前,看著春苑閣三樓那一點燈火,默默的吸著煙。

蕭山坐在桌後,看著李德生笑道:「老李,過來陪我下盤棋吧。阿楚不是說了嗎,他要過了零點才行動。還差一個多小時呢。」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老蕭啊,你說,今晚的任務交給他,會不會有點冒失?」

蕭山在棋盤上擺著棋子,笑道:「怎麼,你不放心了……」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算是吧……他奶奶的,也不知道監視我們的那幫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就這樣冒冒失失的讓阿楚單獨行動,我總是有點擔心。說真的,哪怕是警察都無所謂,我就怕對方是那些僱傭兵。這些王八蛋,只要槍在手,連天王老子都敢殺。最要命的是,這些傢伙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見面就是一槍,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你。」

在牛叔叔麵館的時候,李德生和易楚就說定了今晚的行動。李德生的本意其實只是讓易楚出面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然後他和蕭山趁機突進。他並沒有打算讓易楚一個人單獨的行動。但是易楚聽完了他的計劃後,卻是信心滿滿,堅決要求獨自行動。對於易楚的能力,李德生漸漸的有所瞭解,但考慮到對手可能藏有武器,當下給予了否決。但是全身興奮點已被完全激發的易楚不為所動,依然堅持自己的主張。李德生不得不求助蕭山,希望他能幫著勸解易楚。但蕭山卻笑瞇瞇的說了一句,將軍也是從一個小兵走出來的……

李德生明白蕭山的意思,既然幹了這行當,有些事情就必須要面對。

考慮了半天,李德生最終還是答應了易楚的要求。不管怎麼說,易楚是公司的半個老闆。同時也是一個堂堂地七尺男兒,該他承擔的責任誰也無法替代。如果總是像一個兄長那樣的站在他身前,替他遮風擋雨給予呵護,這不僅磨滅了一個男人的信心和勇氣,同時也是在消磨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當真正的危險地來臨時,自己能永遠站在他的身前嗎?

面對李德生的擔心。蕭山卻是笑而不語。

李德生又歎了口氣,帶著憂色看著春苑閣的方向……

蕭山點了根煙,慢悠悠的問道:「老李,你是怎麼看你這個兄弟地?」

李德生一怔,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怎麼說呢……說起來也認識了好幾年。人品性格那是沒得說。這麼跟你說吧,我老李要是有妹子的話,鐵定得讓他叫我一聲大舅哥啊。」

蕭山笑道:「我問的是能力,不是人品性格。」李德生抓了抓頭,皺眉道:「說起這個嘛……倒是讓我有點頭疼了。剛開始認識阿楚的時候。也沒覺出他有什麼能力。宅男一個,就是遊戲玩的不錯。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卻發現這傢伙好像換了個人似地。雖說沒親眼見過他的能力。但上次老蕭你擺下的鴻門宴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老實說,要不是他確實有能力,今晚地任務打死我也不會交給他。」

微微一頓,他似乎找到了形容詞,又道:「對了,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大隱隱於市嗎。我這兄弟就是這樣,分分鐘就能搞定白家的那些保鏢,這種能力……嘖嘖。沒有槍的話,我老李肯定是做不到的。你說,像他這種有能力的人,卻在這大都市裡老老實實的過一個平常人的日子,算不算隱於市?」

蕭山笑道:「既然這樣。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德生搖頭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阿楚能力肯定有,但是沒經過真正地生死場。缺少的是臨敵時的經驗。再說了,身手再好也擋不住子彈啊。否則的話,還要我們這些軍人幹什麼?乾脆一人發一把劍,玩獨孤九劍去好了……嘖嘖,不是什麼九劍,應該是十劍,再加一個破彈式。管他子彈、核彈,老子一劍過去,殺他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他這裡胡咧咧著,蕭山卻平靜的說道:「換做你和我,肯定是擋不住子彈,但燕家地子弟……不好說。」

李德生聽了這話,不由一揚眉道:「對了,老蕭,這個燕家的嫡傳弟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你說過幾次,也沒時間問個明白……我就奇了怪,這燕家地弟子難道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嗎?沒道理啊,都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不怕子彈呢!」

蕭山呵呵笑著,說道:「這個,該怎麼跟你說呢……我對燕家的瞭解,其實也只是從燕姨那裡聽了一星半點兒。http://wWw.16k.Cn這還是她老人家沒事閒聊的時候,說漏了嘴。據我瞭解,燕姨的弟弟、也就是阿楚的師父,當年就曾經以血肉之軀和一個全副武裝的小隊進行過戰鬥。具體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戰果也不清楚。我就聽燕姨說,她的弟弟當時也負了傷,事後,燕姨親手從他身上取出了十八枚彈頭……」

李德生聽到這裡,忍不住叫道:「我靠,十八個彈頭,那還不得給打成篩子啊!」

蕭山笑了笑,說道:「這也算不了什麼,更讓人驚奇的是,阿楚的師父在身受重傷之後,僅僅三天的時間就溜出了大門。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

李德生聽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說了句話:「老……老蕭啊,你別罵我嘴臭。你說的這些事情……該不會是燕老太太忽悠你的吧?」

蕭山很鄙夷的看著李德生,說道:「那我還真要罵你嘴臭了……這個世上任何人的話我都可以不信,但燕姨她老人家的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老人家是什麼身份,用得著說這些話來抬高自己嗎?」

話說到這份上,李德生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同時也壓抑住了對燕老太太身份的好奇。他知道這個老太太不是凡角,從蕭山的能力就可見一斑……不過這並不是重點,他也沒想過去攀高枝。這時候的他。心中除了一些尚未消散的疑問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期待。他走到窗前,默默地看了一會,忽然轉身問蕭山道:「老蕭,你倒是說說,阿楚這傢伙有沒有他師父那麼地神奇呢?他**,聽你這麼一說。我真的是很期待啊……」

夜,零點。

易楚關掉自己的那台破電腦後,從抽屜裡取出了李德生硬塞給他的那把小巧玲瓏的麻醉槍。

把玩了一會,他笑了笑,將這把麻醉槍重新放進了抽屜。他明白李德生的心情。但是比起自己地繞指柔,這把麻醉槍簡直就是玩具。最重要的是,除了小的時候玩過的水槍之外,他從沒有碰過真正的具有殺傷力地槍械。舉槍、瞄準、射擊,這些在李德生眼裡吃盤小菜似的基本動作。他恰是一竅不通。

隔行如隔山,他並不認為憑著兒時的一點記憶,還有學自於電影裡那些酷到掉渣的射擊動作。就足以完成今天的任務……

下樓之後,他看了一眼迅捷公司地後窗,哪裡依然燈火通明,窗前隱約可見李德生龐大的身影。

笑著對窗戶揮了揮手後,他慢悠悠的朝小區最高地十七號樓走去。

李德生看見了易楚揮起的手,他立刻轉身對蕭山說道:「老蕭,阿楚下樓了。」

蕭山笑道:「怎麼,你還想跟著去看看不成?」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我還真想去看看……可惜啊,我一露面,那幫傢伙肯定會有所驚覺。」

蕭山點頭道:「老實的呆著吧。阿楚說了,搞定那幫傢伙後,立刻發短信給你。有這功夫。你還是先檢查一下自己的手機,看看有沒有電。又或是不小心關了機。」

從春苑閣到十七號樓有三百米的距離,這時候的花園小區內,基本看不到人影。

易楚慢悠悠的走著,不斷的調整著自己地呼吸。

周圍一片寂靜,路燈發出的銀色的光芒也壓不住黑夜所帶來的那絲幽冷。

夜色總是能讓人想起很多東西。這時候的易楚,忽然就想起了燕老頭。

記得遇見燕老頭地那時節,他還是個孩子,雖然很頑皮很好動,但卻極度害怕黑暗。於是,燕老頭便經常帶著他在深夜裡往山溝裡鑽。有時候,還在那些墳塋地裡過夜。那時候的小易楚總是被嚇地死去活來……他很怕,也很奇怪,燕老頭卻告訴他,怕黑是人的本能,沒什麼可羞恥的。但是你不同,別人可以怕黑,你卻不能。不僅不能,而且還要學會在黑夜裡翱翔……

易楚問為什麼。

燕老頭卻笑著說,因為你生來就屬於黑夜。也許你現在不懂,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黑夜給你的不僅僅是偽裝,也給了你一顆自由翱翔的心。在黑夜裡,你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你想為王,那麼你就是黑暗之王。你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那麼你就是黑暗中的俠客……快快長大吧,長大之後,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易楚不是個傻子,當過往的一點一滴重新匯聚起來的時候,他對老瞎子的那點怨恨其實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以前的他不願去承認罷了。有時候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他也覺得好笑。心中的那點怨恨,不過是對一個親人不告而別的小彆扭罷了……

也許,今天的自己,早就在老瞎子的預料之中吧?以往那些沉寂、驚恐、害怕生命逝去的歲月,或許只是他老人家對我的磨礪。就像小的時候,在黑夜裡的山溝,在無人的墳地……只是,他到底希望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是黑暗中的王者,還是黑暗中的俠客?

三百米的距離很短很短,抬起頭時,前面就是十七號樓。

易楚笑了笑,心想,什麼狗屁的王者、俠客。本少爺統統不屑。有可能地話,還是做千里獨行田伯光比較有意思。至少,當我想起喬大小姐的時候,我就可以夜行千里,然後悄悄的爬上她的床頭……

十七號樓的最頂層的某個單位裡,一架帶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泛著幽光,對準了遠處地迅捷公司。

望遠鏡的後面。一個四十幾歲的乾瘦男子滿眼紅絲,他沒精打采的透過望遠鏡盯著迅捷公司,嘴裡不斷的打著個哈欠。在牆角地沙發上,一個膚色黝黑的男子正睡的香濃,震天的鼾聲讓乾瘦男有些心煩意亂。

過了一會。乾瘦男看了一眼手錶,走過去在沙發上踢了一腳。

「黑皮,黑皮……你他**醒醒啊,該你值班了。」

黑皮坐起身,罵罵咧咧地道:「叫你**個頭啊。白粉周。老子才睡多大一會兒……你丫的是不是癮又犯了?」

白粉周怒道:「老子犯不犯癮關你屁事,少他媽地嗦,快點起來。」

黑皮卻笑道:「你個王八蛋。看來真的是來了癮。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對了,那個死胖子有沒有動靜?他**,你還別說,這胖子有點門道。下午出門的時候,三拐兩彎的就沒了影。還好老周你機靈,沒向白少爺說起這件事情。」

白粉週一撇嘴道:「我他**傻啊,我把你供出去後。老子能撈著什麼好處?」

黑皮掏出香煙敬過去,討好的笑道:「對,對,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哥倆好才是真地好。」

白粉周接過香煙點著。往沙發上一坐,猛吸了幾口煙後。一撇嘴,示意黑皮去窗前盯著點。

黑皮卻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老周,這有什麼好盯的啊,一個收爛賬的破公司而已……要我說,咱倆該睡還是得睡,反正也沒人知道。再說那個白少爺,我看丫就一個白癡,一天三千大洋讓咱們在這盯著個死胖子,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啊?」白粉周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他**是嫌錢燒手啊?一人三千,兩人可就是六千。現在有錢地就是大爺,你少他媽一口一個白癡的叫。依我看啊,這白少爺有來頭,咱們好好地替他做事,說不定就傍上棵大樹。」

黑皮嗤笑道:「得了吧你,到現在都沒見過人家的面,還傍大樹呢……」

白粉周冷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白少爺?」

黑皮一怔,道:「你不是說……他直接用電話聯繫上你的嗎?錢也是從卡上走的,有一天算一天……」

話音未落,白粉周卻得意洋洋的從衣服底下掏出一把槍,笑道:「老子沒見過白少爺的話,這東西哪來的?」

黑皮眼睛登時放光:「我靠,這不會是真傢伙吧?」

白粉周嘿嘿的笑著:「是不是真的,你丫的讓我試一槍就知道了。」

黑皮撲上去,從白粉周手裡搶過槍,仔細的把玩著。

過了一會兒,他心中忽生疑慮,看向白粉周問道:「老周,白少爺給你這玩意做什麼?」

白粉周貪婪的一舔乾裂的嘴唇,說道:「白少爺說了,咱們不是專業人士,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發現。要是真被發現了,有一個算一個,一條命十萬塊。反正不能讓對方活著回去,一旦放走了,白少爺那邊肯定會有麻煩……瞧見沒,槍上還帶著消音器,這殺起人來那叫一個利落啊。」

黑皮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急道:「我靠,你怎麼不早說,有了這玩意,咱們還傻盯著人家幹什麼。趕緊的讓人發現啊……一條命十萬塊啊,夠你抽一陣子的了。」

白粉周冷笑道:「真他**白癡……跟你在一起作事,也算我老周家上輩子缺了德。你也不想想,殺了人都能拿錢,這要是把任務完成了,人家白少爺能虧待咱們?十萬而已,我問你,夠咱們用幾天的?黑皮,我明白的告訴你。要是傍上白少爺這棵大樹,只要咱們敢玩命,以後的好處你自己琢磨吧。」

黑皮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媚笑著替白粉周又點上根煙,說道:「對,對,還是老周你看的長遠。沒得說。兄弟以後就跟著哥哥你混了。以前做的不對的地方,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

白粉周從黑皮手裡接過槍,一臉地得意和矜持。

黑皮也不敢多嗦,很自覺的坐到了望遠鏡前……

這時候。客廳裡忽然有輕微的聲音傳來。

白粉周疑惑的看向門口,問黑皮道:「黑皮,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黑皮一臉的茫然,扭頭道:「沒有啊,老周你不是幻聽吧白粉周扔掉香煙。豎起食指噓了一聲,隨即打開槍上的保險,又指了指客廳。示意黑皮過去看看……

易楚站在客廳裡,心中很是懊惱。

論速度和力量,他自認已經到了人類的極至。但不知是因為疏於練習,還是沒能真正掌握燕家武技地內蘊,剛才用暗勁震斷防盜門栓的時候,居然發出了聲音。

不可原諒啊……他輕輕的搖著頭。

不過,現在並不是懊惱的時候,他抬頭看向左側的房門。那裡正有人躡手躡腳地向客廳走來。

黑皮走進客廳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任何的人影,嘴裡罵了一聲後,調轉身準備回去。但是轉身的一瞬間,卻看見大門不知什麼時候敞開了一道縫。他心中大驚。知道有人潛了進來,情急之下。便要開口呼叫……

這時候,易楚正站在他的身後,手輕揚,很簡單地就放倒了黑皮。

這一掌砍在黑皮的脖間,力度控制的不錯,雖然沒有任何地難度,但總算是抵消了一點剛才的懊惱。

黑皮倒地的一瞬間,易楚用腳勾住了他的身體。龐大的身軀落地時,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黑皮……黑皮……」

房間裡的白粉週一直躲在門後,但黑皮出門之後,竟然就此失去了聲息。他緊緊的握住槍,心裡開始發虛,忍不住開始小聲地叫著黑皮。他**,不過短短的幾步路,黑皮怎麼就沒了聲音呢……是被人殺了,還是這傢伙故意的嚇唬老子?

易楚聽見白粉周的叫聲,索性也不進去,靠在牆上,很酷很拉風地點了根煙。心說,電影裡都是這麼玩的,喬大小姐地最愛啊……看著地上依舊昏迷的黑皮,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能看得出來,地上這傢伙的雖然長的挺壯實,但肌肉鬆弛,呼吸凌亂,也就是一個普通人。還有剛才被襲的一瞬間,不僅沒有任何反擊的意識,連最起碼的自我保護的倒地動作都沒有。這就是李德生擔心的專業人士?真是奇了怪……

搖了搖頭,他繼續等待著。

房間裡白粉周終於忍耐不住,嘴裡大叫一聲,舉著槍就衝了出來。

易楚看見白粉周手中揮舞的的槍之後,眼神凝結,心跳瞬間停滯……

李德生提醒過他,對方手中可能會有槍。

但是易楚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為他知道,當危險真正來臨時,能化解危機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個易楚!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易楚,一個在瞬間就能拋卻所有人類情感、只剩下純粹的計算和理性思維的易楚!

手掌在牆壁上輕輕一按,整個身軀毫無道理的憑空飄起……

白粉周張大了嘴,看著那飄逸的有如青煙般的身影,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在暈過去之前,所有的思維和機體反應都凝結成一個字,並不斷的在他腦海裡迴盪……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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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19: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73】喬丹與喬戰
一覺醒來,已是早上九點。

易楚躺在床上,順手摸過手機給喬丹打電話,但連撥幾次,喬丹的手機卻依然關機。歎了口氣,他起身下床,開始洗漱。今天已經五號,距離喬大小姐的歸期只有兩天的時間。易楚很頭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喬丹的家人。最要命的是,喬丹的手機一直關機,他有心打探一些關於老丈母娘的喜好,卻無從入手。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可是當敵人龜縮防守,堅壁清野,並且監禁了打入敵人內部的金牌小臥底,試圖以奇襲一決勝負的時候,易楚唯有欲哭無淚。不是國軍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了啊……唉,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一套。

對於喬丹的父母,易楚瞭解的並不多。只知道老夫妻倆都是文化人。喬媽是作家,擅長散文和詩歌。喬爸是國畫大師,尤擅潑墨山水,好金石。雖說易楚也是P大畢業的高材生,假假的一個小知識分子。但知識分子也未必就長有藝術細胞,尤其是喬爸擅長的那種講求意境和韻味的國技,他更是一竅不通。就這一點而言,他與兩位老人家實在是沒什麼共同語言。

其實易楚也知道,無論老丈母娘怎麼看自己,喬丹卻依舊是喬丹,她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但常言說愛屋及烏,愛上一個人後,你又怎麼能漠視她身邊的一切呢?

易楚並不是情怯,更不是自卑,他只是想讓喬丹以自己為榮。

「你們是害蟲,你們是害蟲……」

易楚一邊刷牙一邊哼著小調……既然喬大小姐被禁了足,自己好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這麼琢磨著,然後抬頭看著鏡子裡的人。一呲牙樂了,小伙子其實還是蠻不錯的嘛。很帥很有型,老丈母娘要是看不上的話,我只能說,您老人家該去看眼科大夫了……

易楚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洗漱完畢後,下樓往迅捷公司走去。

進公司的時候,李德生正捧著一碗大肉面吃的滿頭是汗。見易楚進來,含混地說道:「老高他們中午就回來……沒事的話,中午一起吃飯。」

易楚坐下來,笑道:「老蕭走了?」

李德生點頭道:「回去了,讓你等他的電話。估計今天晚上又或者明天上午,白家的人就要見你。」

易楚又問:「昨晚那兩個傢伙你怎麼處理的?」

李德生終於吃完了麵條,放下碗點了根煙後,嘿嘿笑道:「還能怎麼著,當然是交給警察了。咱是守法公民啊。哪能做違法拘禁的事情?知道西林所的老徐吧,嘿,這傢伙……聽說我這裡有兩個持槍歹徒。恨不得撲上來親我兩口。西林這一片,大半年都沒發生什麼惡性案件了,把丫給急地喲。恨不得自己拿著槍去搶銀行。然後再把自己給抓起來,你說他**搞笑不搞笑……」

易楚笑了笑:「我知道這人,是個官迷,想進分局都想瘋了。其實啊,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肯賣力的搞工作。總比不作為的好。」

李德生點頭道:「這話也對……哎,你是來遲了一步,沒看見白粉周那孫子上警車時的慫樣,一個勁地叫喚著有鬼有鬼。我靠,多老實的一混混啊。硬是給你嚇成了這鳥樣。」

說起這個,易楚卻是一肚子的鬱悶。

昨天夜裡。當白粉周舉著槍衝出來的時候,他以為遇上了李德生擔心的僱傭兵,卻沒想到,這白粉周不過是一個街頭地老流氓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獅子縛兔,當盡全力。雖然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感覺,但總的來說,在當時那種情形下,自己地舉動無疑是最正確的。

解決了白粉周後,李德生和蕭山很快就趕了過來。但是接下來的訊問,卻讓所有的人都有一種無奈的感覺……簡單的來說,白粉周和黑皮就是一對混混。前幾天,白粉周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裡的那人自稱白少爺。經過一番試探和交涉後,白粉周在白少爺地手裡接下了監視迅捷公司的活。

白粉周和黑皮對白少爺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所有的事情都是通過電話聯繫。

監視用的房間和望遠鏡,都是事先安置好地。酬金也是從卡上走,每天結算,接連三天,每筆款子都很及時的到賬。至於那把槍……確實是那位白少爺提供地。但白粉周卻壓根就沒有見過他。和提供監視地點和望遠鏡一樣,白粉周是在某家超市的儲物櫃裡找到這把槍的。

李德生根本就沒用什麼手段,當白粉周醒來後,看著易楚時……便彷彿見到鬼一般。不等李德生發問,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部過程。李德生聽完之後,立刻讓楊波去查詢白少爺的手機號碼。但不可思議的是,白少爺的手機號碼卻是空號,並且還不是臨時註銷的,而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號碼……就這樣,預料中的一場激戰草草收場,而原本期望的收穫,也沒能如願以償。

但是整件事情卻透出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老李,你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

辦公室裡,易楚輕輕的皺著眉。昨夜的事情,看上去似乎很簡單,而且也印證了李德生和蕭山事先的判斷。但是他總覺得這裡面透出些蹊蹺。

李德生卻反問道:「你是怎麼看的?」

易楚笑道:「你是在考我嗎?」

李德生點頭笑道:「就算是吧……說起來,你在我們這幫人當中是最聰明的,就是缺少點經驗。玉不琢不成器啊,哥哥我就受點累,好好的琢磨一下你這塊璞玉。」

易楚笑著搖頭,沒有理會這好為人師的胖子。

沉吟了一會,他說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情,白家到底有幾個白少爺?」

李德生眼睛一亮。說道:「好,跟我是一個思路……老蕭說了,白家現在是白悠然白老爺子當家,他膝下有三子兩女以及七個孫子和四個孫女。所以說,在白家能稱得上少爺的人就是他的七個孫子,這其中就包括白明蘭和白溪。」

易楚一聳肩,說道:「我想。這大概就是問題的關鍵了。簡單點說吧,白粉周和黑皮不過是對手拋出來的一個誘餌,其目地……不外乎是混淆視線和渾水摸魚。所謂的混淆視線,是建立在對手並非白家人的基礎上。他這麼一折騰,就是想讓我們將目光更多的投向白家。說到渾水摸魚。就更好解釋了。白家一共有七個白少爺,除了白明蘭之外,其他的六個人都有嫌疑。而真正的嫌疑人為了自保,故意拋出白少爺的名頭,就是想分散我們地注意力。從而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

李德生呵呵一笑,說道:「是啊……有他**六個白少爺,誰才是真正的那個呢?」

易楚卻道:「老李。也未必就是白少爺啊,也許……是小姐也不一定呢?」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應小蝶在二龍山上說地那句話……洪葉山和林天龍都倒了台,下一個會是誰受益呢?

沒錯,白明蘭失蹤後,誰才是真正的受益者呢?

李德生看著易楚若有所思的樣子,笑道:「現在是不是很想立刻見到白家的那位老爺子?」

易楚笑道:「想是想,但沒有你說的那麼迫切。」

李德生問道:「為什麼?」

易楚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地好奇心不是很重。」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這與好奇心沒有關係吧?咱們做的是業務,拿了錢就得辦事,關好奇心屁事啊。」

易楚抓起李德生放在桌上的香煙,回答道:「怎麼沒有關係?你不覺得……有人通過白粉周和黑皮,正故意勾起我們地好奇心嗎?」

寧南市機場。

安城飛往寧南的航班從停機坪上緩緩的滑過……

幾分鐘後。一個俏麗的身影從出口處現身。如果易楚在這裡的話,肯定會驚的眼珠子都蹦了出來。然後大叫一聲,我靠,這不是俺婆娘嗎……沒錯,喬大小姐回家了!此時的喬丹依舊是藍色的牛仔褲,雪白地T恤,長長的頭髮束成馬尾。雪白的俏臉上,一副碩大的墨鏡也照例是遮擋了無數鬼祟的視線。今天是五號,距離她地歸期還有兩天。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她在七號之前就離開了安城。

喬丹的歸來,並非獨行。

在她身後,一個略顯文靜地男子緊緊隨行,亦步亦趨。

喬丹走的飛快,拖著行李箱,很快就來到了候機廳外面。

「丹丹,丹丹,你走慢點……」

喬丹身後的男子緊跟著出了大廳,看著喬丹背影,神色很是緊張,似乎很怕這丫頭會突然間消失。

喬丹一頓腳,轉過身看著這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喬小六,我告訴你……你叫我喬丹、阿喬都可以。要是在聽到你叫我丹丹,我跟你沒完。」

男人苦笑道:「行,行,我叫你阿喬總可以了吧。」

被喬丹稱為小六的男人,正是喬大小姐的堂哥。

話說這年頭的堂哥,尤其是這種比較老實的堂哥,總是要遇上一個刁蠻的堂妹,否則就有點不符合潮流。喬小六也不例外,堂堂一個律師,在安城也算一號人物。說起他的本名喬戰,更是威武堂堂。但這麼威風的名字,喬大小姐卻從來就沒有叫過,向來以小六直呼。至於堂哥那種傳說中的稱呼,喬戰從六歲的時候就再沒了這種奢望……

喬丹惡狠狠的看著喬戰,依舊是咬牙切齒:「你這個叛徒,你這個特務……我警告你哦,再敢跟著我,本小姐立刻讓你人間蒸發。」

喬戰聳了聳肩,說道:「行,行。我是叛徒,我是特務。行了吧,我的大小姐!不過,你今天就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放你走的。沒辦法,我也不想這樣,但奶奶就是這麼吩咐的。唉。你還真以為我想跟著你來寧南啊……跑這一趟,我至少損失好幾萬。」

喬丹眼睛一轉,說道:「要不你放了我,我賠償你地損失?」

喬戰忍不住笑道:「你就省省吧,我的大小姐……打小你就是屬鐵公雞的。我存錢罐裡的零花錢都給這小丫頭騙光了。真是大言不慚,還好意思說什麼賠償我的損失,你羞不羞啊……」

喬丹笑瞇瞇的拉著喬戰的手,很親暱地搖晃著:「對嘛……小六哥哥你從小就疼我,現在也應該繼續疼我呀。」

喬戰一哆嗦。急忙說道:「打住,打住,千萬別在我面前發嗲。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得少活十年……」

喬丹一頓腳怒道:「喬小六,鄭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想賣嗎!」

喬戰歎了口氣,說道:「小妹,你是知道的,這是奶奶的意思,與鄭家無關。」

喬丹冷笑道:「真的無關嗎?」

喬戰看著喬丹地俏臉,很溫柔的說道:「小妹,你這樣說。奶奶會很傷心的……沒錯,鄭家有錢也有勢,但我們喬家在乎過這個嗎?鄭姨是奶奶的干閨女,你也叫鄭姨一聲乾媽。這兩層關係都是很親很近的那種。小嬸生你地時候,奶水不足。是鄭阿姨把你喂大的……你捫心自問,把喬家和鄭家的關係往錢上面扯。鄭姨聽了心裡會舒服嗎?」

喬丹聽到這裡,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鬱悶……她知道喬戰說地都是實話,喬家和鄭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感情卻比普通親戚要深厚許多。鄭姨是奶奶的干閨女,也是吃著她老人家的奶水長大的。幾十年後,鄭姨卻用自己的奶水喂大了自己。這份用乳汁維繫的親情,雖比不上血濃,卻是歷久愈醇……

但可惡的是,這一切和那個小胖子有什麼關係啊,不就是小的時候搶了他幾口奶水嗎!

喬戰見喬丹一會兒做委屈狀,一會兒咬牙切齒,忍不住笑道:「琢磨什麼呢?」

喬丹瞇著眼睛,很有點殺氣地說道:「我在想那個可惡的小胖子……」

喬戰呵呵的笑著:「好了,好了,千不怪萬不怪,就怪奶奶她老人家不該給你訂下的這門娃娃親。」

喬丹急忙點頭:「就是,就是……不就是搶了他幾口奶水嗎,用得著本姑娘以身相許嗎?」

喬戰笑道:「其實啊,奶奶根本就不想干涉你的感情問題。這個你也是知道地……但問題是,鄭家和咱們喬家關係非同一般,而鄭姨也一直希望你能成為鄭家的媳婦。所以,就有必要給她們一個交代。再說了鄭家地小胖子對你也癡情的很,在國外的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鄭姨寄去的關於你的所有節目……」

喬丹一撇嘴:「死胖子,稀罕他看嗎?」

喬戰笑道:「人家現在可不胖了,風流倜儻的一個小伙子,在國外也算是鑽石級的王老五了。另外,他也算是有點風度,聽說你有了男朋友,雖然氣得幾乎發瘋。但也沒有說別的,只提出當面見見你的那位男朋友,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裡不如人家?再說鄭姨,雖然很傷心,但她也說了,沒了你這個媳婦,卻希望看到一個好姑爺……小妹,你要理解一點,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微微一頓,他又道:「小妹,你三番五次的推辭,又借口台裡出了事情要趕回來……你跟我說句實話,該不會是對你的那個男朋友沒信心吧?」

沒信心?

喬丹忍不住笑出聲來,伸出小指,很不屑的說道:「告訴你,就你和鄭小胖這樣的男人,一百個加起來也不到他的一根小指頭」她嘴裡說著,想想覺得這比喻有點不恰當,移動拇指,很吝嗇的留出一丁點的指甲蓋,又道:「不對,不對,連半個指甲蓋都不到呢……」

喬戰見她說的這麼誇張,不由笑道:「好吧,小妹,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這個做哥哥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先讓我見一見他,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優秀。那我就真的做一回叛徒,反過來支持你……」

喬丹看著他,卻是輕輕的搖頭……她知道易楚已經足夠優秀,優秀到令人暈眩、優秀到無論用什麼華麗的詞彙去形容都不為過。但可惜的是,這樣的優秀,卻只能存在與自己溫柔若水的眸光中!

不,這一點都不可惜。這是一種幸運,也是上蒼對我愛憐。我不屑於向全世界大聲的宣佈,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英雄……想到了易楚,喬丹的心中就充滿了幸福和驕傲。其實,無論易楚的優秀能否外露,喬丹都不希望看到他像某種珍奇動物一般被別人圍觀。哪怕這些觀眾是自己的親人……老公是用來疼的,是用來寵的,可不是給別人參觀的。天啊,這些人真是瘋了,居然要參觀別人的老公。更可怕的是,這些瘋子後天就要組成龐大的親友團來寧南……呀,我要不要收門票呢?

喬丹胡思亂想著,眼前忽然就浮現出易楚捶打著胸膛嗷嗷的叫著,做猿人泰山狀……想著想著,忍不住撲哧一笑。

喬戰警惕道:「你這丫頭,笑什麼呢……我警告你啊,別想把我甩掉,奶奶說了,要一直跟著你。決不允許你私下去見你那個男朋友。知道什麼叫突襲戰嗎,這就是了。男人這種生物,最擅長的就是偽裝。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螞蟻都能變大象……哼哼,這個我是太瞭解了,想當初,你嫂子就是給我這麼忽悠到手的……」

喬丹眨著眼睛,裝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但眼角轉處,卻瞟向了遠處的巡警……

喬大小姐是聰明的,喬大小姐是睿智的。

聽完了喬小六的自我剖析後,她笑嘻嘻的問道:「小六同志,知道洗手間在哪嗎?」

喬戰一怔:「這可是你的地盤,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要不,回候機廳吧。」

喬丹歎了口氣說道:「太遠了……算了,我去問問巡警好了。」

喬戰不疑有他,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

喬丹心中竊喜,一路小跑奔向巡警……

喬戰守著行李箱,看著遠處的喬丹和警察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心裡就有些不耐煩了。問個洗手間而已,用得著這麼嗦嗎……他到底是安城有名的訟師,心思自非常人。等了一會,便覺得有些不對頭。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是認識那個警察吧,借說話的機會好讓他去通風報信?

但是仔細看了一會兒,卻見那巡警掏出個小本,讓喬丹在上面簽名。他微微一笑,原來是遇上了粉絲啊,算了,再等一會而吧。人家警察也不容易……

一分鐘後,遠處的巡警臉色一變,收斂了微笑,卻是滿臉苦大仇深的走了過來。

喬戰並不知道,這位可愛的巡警同志,此時的心中滿是騰騰的怒火。

太不像話了,在寧南的地盤居然敢調戲我們的市花,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說一句,關於配對的問題……呃,在大家的眼裡,圖窮有這麼無聊嗎?

《 本帖最後由 shyang 於 2010-8-3 18: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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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4】神秘的蔡琳
時近正午,李德生並沒有等回高宗棠和雷氏兄弟。

老高打電話回來說,汽車臨時出了點故障,估計要到晚上才能趕回來。

少了高宗棠和雷氏兄弟,接風小酒自然也就喝不成。李德生打電話叫了快餐,又摸出幾頭大蒜,準備在辦公室裡湊合一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基本沒吃過一頓正經的飯。幾乎都是叫外賣。時間寬裕的話,也會上小區外的菜館喝幾杯。

易楚和楊波都不是北方人,吃不慣大蒜,唯有李德生坐在那裡就著啤酒啃大蒜,吃的滿頭是汗。

楊波一邊吃飯,一邊將剛剛找到的一份資料遞給易楚。

這是一份關於省廳專案組的資料,沒什麼實際的內容。唯有專案組成員的名單引起了易楚的興趣。

在這份名單上,有一個易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赫然在列---蔡琳!

這種記掛,當然不是所謂的情思纏綿,而是他的脖子上就掛著蔡琳送的玉墜,便是想忘也忘不掉。不過說實話,即使沒有蔡琳送的玉墜,易楚對於這個極具風情的女警察,還有她的過往,總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感覺……視線回到名單上時,他注意到,蔡琳不僅是專案組成員,而且還是副組長。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蔡琳加入專案組的時間並不長,僅僅是在昨天進的專案組。

楊波趁易楚沉思之機,悄悄的從他碗裡夾走一塊紅燒肉,然後慢悠悠的說道:「這些人的名字都先記著吧……說不定以後會和他們打交道。」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只有名單沒有照片嗎?」

楊波說道:「沒有……不過按照名單去查的話,應該能找到照片吧。」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先幫我查查這個叫蔡琳的人吧。」

李德生在一旁好奇的問道:「蔡琳?哎,這個名字我有點耳熟啊……」

易楚笑道:「還記得我搬進春苑閣地那天晚上嗎,咱們一起喝酒來著……」

話未說完。李德生一拍腦袋說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就是那個挺漂亮的女警察。小波,把名單拿過來我看看……不會真就是她吧。」

易楚說道:「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讓小波幫著找她的照片。如果真是她的話,在白家的這件案子上,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和專案組合作。對付那些綁匪。他們雖然沒有我們專業,但畢竟人手足夠。能相互配合的話,應該會有不錯的效果。」

「朝中有人好辦事……」李德生點頭道:「行,就這麼辦。小波,趕緊地去查查這個蔡警官的照片。楊波點頭站起。拿起資料就進了器材室。

不一會兒,他滿臉疑惑的走了出來,抓著頭說道:「奇怪了,居然沒有這個蔡琳的照片,也沒其他的文字資料。」

李德生皺眉道:「沒有?」

楊波點頭道:「我搜索過了。省廳地網絡裡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資料。這個很奇怪啊……名單上的其他人,我都能查到相關的資料。即使沒有照片,但職務、年齡什麼的。我都能找到,就連專案組組長也不例外。唯有這個蔡琳,沒有任何地資料,上面只是註明了她是昨天加入的專案組。」

李德生看了一眼易楚,說道:「外來戶?」

易楚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外來戶……我記得她好像說過,她一直在北方工作。不過,她一個北方的警察。幹嗎參與到白家地案子裡來?無論是案發時的地域,還是人質的籍貫,都和北方沒什麼關係啊。」

李德生沉吟道:「或許她是綁架案方面的專家吧,所以省廳才請她過來……不對,不對。一路看如是專家的話,頂多當個顧問。怎麼會讓她掛副組長的頭銜呢?沒有這個道理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行了,咱也別操這份心了。這個蔡琳究竟是不是我們認識的蔡琳還不一定呢。就算是,既然身份弄的這麼神秘,我看還是少惹為妙。」

李德生哈哈地笑道:「沒辦法,我他媽就是對神秘的女人感興趣啊……」

對於李德生的粗鄙,易楚毫不留情的給了一根中指。

但是靜下來時他卻想,如果此蔡琳恰是彼蔡琳的話,那麼這個女人地身份……還真的是很神秘。

論破案能力,別說南部省份,就是全國範圍內,重案三組也在屈指之列。省廳沒道理放著自家地人才不用,卻去外省請人。另外,蔡琳上次來寧南的時候,她偵辦的那件案子也很神秘。神秘到連臨時成立的專案小組都不知道具體的內情……單件事情或許有偶然之處,但和這次的案子結合著來看,蔡琳的身份便有些令人玩味了。

不過,這兩個蔡琳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她真的就是我記憶中、那朵飄散在風塵中無所依托的女人花嗎?

想了想,易楚決定給應小蝶打個電話,看她對蔡琳是否有所瞭解。

電話撥通後,應小蝶銀鈴般的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不會是想讓我請你吃飯吧,案子還沒結束呢,想讓我請客,先等著吧。」

易楚笑道:「你就饒了我吧,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敲詐你們警察啊。」

應小蝶笑道:「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回去再說……我知道你這人,沒事肯定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易楚笑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忽然想起個人,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嗯……還記得蔡姐嗎,她上次托林英送了件禮物給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收了人家的禮物,總是要說聲謝謝的。」

不出易楚所料。應小蝶對蔡琳的瞭解並不比自己多。不過,應小蝶最後的一句話,卻讓易楚的好奇心更加地強烈。應小蝶說,關於蔡琳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單純為了說一聲謝謝的話,最好還是免了。因為蔡琳的身份比較特殊,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而去尋找她的聯繫方式……

應小蝶沒有深說。易楚卻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掛電話的時候,應小蝶又說,等張長東地案子徹底結案後,她會親自下廚在A單元裡請易楚吃飯……

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

易楚很高興,蔡琳的身份和背景雖然依舊是謎。但這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能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踏入A單元、並且年齡在四十歲以下的男性。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多少渣男地畢生夢想啊,居然就在不經意間朝自己走來。呵呵,如果傳出去的話。我會不會被人圍毆呢?

李德生從易楚的臉上看出某種邪惡,好奇的問道:「怎麼了,瞧你這德性。撿了三塊五毛六似的。」

易楚很得意,心想去A單元地那天,一定要把B單元的渣男們哄走……用喬大小姐的話說,都是我地,都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搶!

李德生的人生閱歷遠比易楚豐富,從菜鳥的臉上判斷出,這傢伙肯定是遇上了什麼好事。卻藏著掖著不肯與兄弟們共享。他心中冷笑,決意要從粉嫩的菜鳥先生嘴裡掏出實情……可就當他大嘴張開,準備拋出誘餌的時候,卻忽然怔怔的看著易楚的身後,滿臉地驚訝!

易楚笑道:「怎麼了。被骨頭卡住了?」

李德生不說話,只搖頭。拚命的指著易楚的身後。

易楚好奇的轉身,卻見喬丹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死鬼,想我了沒……」

易楚怔怔地看著喬丹,半天才眼淚嘩嘩說道:「我還以為你英勇就義了呢。」

喬丹一吐舌頭,掐著小指頭說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易楚沒問喬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原因。也儘管他很好奇,但是有李大胖子在這裡,私房話還是不說的為妙。喬丹笑吟吟地走到李德生的面前,伸出手說道:「李大哥,早就聽阿楚說起你,卻一直沒能見面。」

李德生緊緊的握住喬丹的小手,哽咽的說道:「我很激動,真的很激動啊……真沒想到,居然見到活著的喬大主播……呸、呸,瞧我這張臭嘴。我的意思是說,總算見到真人版的偶像了!」

易楚急忙走過來,將喬丹的小手從胖子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很鄙夷的說道:「大哥你就別噁心了,扮粉絲的話,您老人家實在是太老朽了。」

喬丹笑道:「李大哥,您可真幽默。」

李德生笑道:「是啊,是啊,街道上的女同志都是這麼說我的……呵呵,我這人愛開玩笑,你可別介意啊。」

玩笑歸玩笑,李德生和喬丹說了句話後,很知趣的溜進了楊波的器材室。將空間與時間留給了易楚……沒辦法,因為設備的增多,原先的小辦公室已經另有用途。李德生正考慮著租下物業公司另外幾間閒置的辦公室。

李德生走後,易楚這才拉著喬丹的手問道:「阿喬,你不是說七號才回來嗎?」

提起傷心事,喬丹小嘴一癟,偎入易楚的懷裡,委屈的說道:「別說話,先抱抱我……」

成功的甩掉喬小六之後,喬丹很高興、很得意。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什麼麻煩事,卻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親情、愛情,恰如魚與熊掌,不可得兼時,喬大小姐的心裡便充滿了憤懣和委屈。

半個小時後,易楚終於是弄清楚了原委。

娃娃親?他抓了抓頭,看著喬丹說道:「大姐,感情您是二婚啊……天啊,這下我可虧大了。」

喬丹死命的掐了一下易楚,嗔道:「沒良心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

易楚捧起喬丹的俏臉,很溫柔的說道:「傻丫頭。敵人要來……就讓她們來吧,躲是沒有用的。」

喬丹氣呼呼的說道:「我不是躲……我就是不想讓她們圍著你參觀。如果是一般的親友聚會也就算了,可她們呢,成心是來噁心人地。除了我奶奶之外,什麼三姑六婆的都跑來湊熱鬧。我奶奶是個軟心腸,因為牽掛著與鄭家的那點情分,所以才答應來寧南。其他的那些親戚……切。還不都是看中了鄭家的錢,跟著來捧臭腳的。」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喬丹這時候卻沒了剛才的氣憤,眨著眼睛,笑嘻嘻地說道:「我早就想好了。先去台裡請假,然後帶著你回安城見我爸媽。你放心好了,我爸我媽早就見過你的照片,也知道我們當年的那些事情。對你印象好著呢……」

易楚問道:「可是你奶奶呢,別人我不管。她老人家我總不能不見吧?」

喬丹笑道:「沒關係的,我奶奶可是個活菩薩,心腸好著呢。其實啊……我偷著帶你去安城的主意就是她老人家想出來地。這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可氣的就是我那幾個堂妹,把我當犯人一樣的看著。想想就氣死了,打又打不過,騙又騙不著,幾個小妮子比狐狸都狡猾。」

易楚笑著搖頭:「再狡猾也狡猾不過你和你奶奶……算了,隨你吧。不過說真的,我還是很想去見見你的這些親戚。」他挺了挺胸膛,很嚴肅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你老公我其實很優秀的嗎?」

喬丹笑著去擰易楚的胳膊。說道:「少臭美了……」她嘴裡說著易楚臭美,心裡卻是美滋滋地。心想,你越是優秀,我就越把你藏著,哼。誰也不許跟我搶……

私房話說完後,易楚也不好意思繼續霸佔辦公室。正準備敲門讓李德生出來時,手機卻響了。

電話是蕭山打來的,他在電話裡告訴易楚,白家的人想盡快的與易楚見面。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燕姨的意思是,有時間的話,最好是晚上能與白家人見面。」

易楚微一沉吟,問道:「在什麼地方見面?」

蕭山答道:「在單先生的家裡……白老爺子是燕姨多年的老朋友,來寧南,自然要住在小輩地家中。」

易楚又問道:「我阿姑呢,她今天晚上也在嗎?」

蕭山笑道:「在的,她還親自熬了燕窩等你。」

易楚笑了笑,說道:「那好,我晚上一定過去。對了,老蕭,麻煩你轉告我阿姑,今天晚上我要帶一個人去見她。」

蕭山笑道:「你可不可以說的詳細點?這樣我也好通報啊。你是不知道,燕姨最不喜歡別人賣關子。你雖然是個例外,但我老蕭可就要受苦了……」

易楚呵呵笑道:「你就告訴她老人家,她最想見的人,我今天晚上就五花大綁的送去見她。」

蕭山知道易楚說地是什麼人,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說就是了,賣什麼關子啊。燕姨這下可有的忙了,她老人家一高興,肯定會親自下廚。哈哈,就這樣,我先掛了。」

易楚掛掉電話後,卻見喬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易楚笑道:「怎麼了,要吃人嗎?」

喬丹眨著眼睛問道:「你剛才說地那個人……不會就是我吧?」

易楚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笑道:「除了你還會有誰……臭丫頭,許你有親友團,就不許我也有親友團嗎?老實的呆著,晚上帶你去見我阿姑。」

喬丹嚇了一跳,拚命的搖著頭:「我不去,我不去……」

易楚奇道:「為什麼啊?」

喬丹咬著唇,很扭捏的說道:「我怕她老人家看了我……會很失望的呢。」

易楚第一次見喬丹如此的害羞。

伊人如玉,嬌羞無限……易楚心中激盪,趁著李德生不在,一把攬過喬丹,很生猛的啃了一通。

「天啊,真是奇跡,喬大小姐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什麼啊……女孩子都這樣的啦。」

夏日炎炎,易楚卻覺得身上涼爽無比。

他看著喬丹很溫柔的說道:「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那座女警公寓嗎?」

喬丹點頭道:「嗯,怎麼了?」

易楚呵呵的笑著:「我胡漢三又打回去了,現在的B單元全是我的天下了……」

喬丹奇怪的問道:「那又怎麼樣?」

易楚很嚴肅的說道:「也沒什麼,為了不打擾別人工作,我想請大小姐過去坐坐。順便……喝喝茶,聊聊天,談談理想什麼的。」

喬丹吃吃的笑著:「死鬼,你又想什麼壞心思了,現在還是白天呢……」

《 本帖最後由 shyang 於 2010-8-3 18:2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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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不囂張一點點怎麼行呢
單家的別墅前,單子文滿面微笑的迎接著相偕而來的易楚和喬丹。

作為寧南市屈指可數的上層人士,單子文在家門口親自迎接客人的次數同樣屈指可數。他對正朝自己走來的年輕人充滿了好感……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好感的源頭並非易楚的魅力無邊,而實在是這個年輕人給自己帶來了看得見的又或看不見的種種好處。

作為燕老太太的女婿,他實在太瞭解自己的這個丈母娘了。

過往的歲月裡,或是一兩年,又或是三四年,他才有機會恭恭敬敬的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拘謹而又謙卑的叫一聲媽。除此之外,他只有在妻子與燕老太太的通電話的時候,讓妻子轉達自己對老人的問候。

可現在呢……因為易楚的緣故,燕老太太已經有了在寧南定居的念頭。用她的話來說,自己老了,也該找個地方歇一歇了。另外,阿楚太年輕了,需要有個老人在他的身邊,隨時指點他以後的道路。

單子文知道,老太太的第一個理由不過是借口罷了。天下之大,好地方多了去,依老太太的身份,何處不是天堂?再則,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老人家還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要頤養天年,又何必窩在寧南這個二線城市?

單子文很清楚,老太太留下的真正原因皆在易楚。

他並不嫉妒易楚,相反的,他對這個年輕人只有感激。感激他讓老太太留在了寧南,感激他給自己帶來了更上層樓的大好良機!他很明白,只要燕老太太一直留在寧南,單家的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換做了普通人家,他或許會嫉妒易楚這個外來者,但是他知道。燕老太太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大山,即使她老人家有意將身後事交託給自己,但自己卻始終只是這座大山前的一隻小小的螞蟻。他背不動這山,更吞不下這山。勉強的承受,唯一地下場就是被這座大山壓的粉身碎骨……

最好的選擇就是---依托著這座大山,構築屬於自己的小小樂園。如此,與心足矣。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單子文是個商人,而且是個很謹慎的商人,他對這句話有著很深刻的理解。

看著眼前從容、並且透出清澈氣息的年輕人,他有時候覺得很有意思。

是地,真的是很有意思。這個背負了燕老太太期望的年輕人,對很多事情卻是一無所知。他至今還不知道老太太的身份和能力,也不知道老太太為什麼會對他青眼有加。但更有趣的是,這個年輕人似乎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也不在乎……

單子文拉著易楚地手很親熱的叫著老弟。而單夫人卻拉著喬丹的手說著女人之間的話。

對於喬丹的到來,單家人早有準備。但即使這樣,他們對易楚地艷福還是有著小小的吃驚。

在寧南。喬丹的風光遠遠超過了單子文這樣地商人。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和職業素養,更多是則是那種清雅、幽靜且不沾俗塵的氣質。這年頭的娛樂圈,早已亂的無邊。而像喬丹這種與醜聞、緋聞完全絕緣的明星,她的存在簡直就是一種另類。

在單子文的眼裡,這種女人近乎與不可思議。

當然,易楚同樣不知道單子文對喬大小姐地評價。

在他眼裡,說喬丹清雅嘛……嗯,還行。

幽靜……差不多吧。有人的時候,這丫頭還是挺淑女的。

不沾俗塵……天啦,這簡直就是對喬大小姐赤裸裸的誣蔑呀,今天下午誰把我當馬騎來著……

單夫人拉著喬丹的手笑瞇瞇地往大廳裡走去,說是要帶她去見老太太。扔下兩個男人在外面假惺惺的繼續寒暄著。

易楚問單子文道:「單大哥,白家地人來了嗎?」

單子文笑道:「你說白老爺子啊。身體有點不舒服,我讓醫生正給他做護理呢。」易楚又問:「阿飆呢,怎麼沒看見人啊。」

單子文呵呵的笑著:「今天這場合……呵,這孩子上不了檯面,一早的我就把他趕出去了。」微微一頓,又道:「別管他了,咱們去小客廳坐坐。老太太正在廚房裡忙著呢,你就別打擾她了。」

單家的廚房其實已經不能叫做廚房了,更恰當一點,應該叫做操作間。

偌大的空間完全可以媲美大飯店的操作間,設備之豪華也是不遑多讓。單子文交遊廣泛,朋友、生意夥伴,彼此間的來往相當的頻繁。舉行家宴以饗賓客,也是交際裡的重要一環,所以,單家有這種豪華的廚房也就不足為奇。

從下午兩點鐘開始,燕老太太就一直呆在廚房裡。

三四個高薪聘請的大廚完全成了擺設,老太太連切菜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而是獨自一人準備著晚上的家宴。不過,老太太久不入廚,顯然是有些手生了。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一下午的時間,敲破了兩隻鍋,摔碎七八隻碗碟。直看得旁邊的一干大廚心驚肉跳。

不過老太太的手藝是沒得說。內行看門道,大廚們看著老太太的刀功,再瞧她老人家下料時的精準,以及對火候的掌控,皆是心悅誠服的在心中挑起了大拇哥。

喬丹進廚房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菜餚,正對這一鍋湯自我陶醉著。

向東和蕭山站在她身後,鼻子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對老太太熬的湯大感興趣。

喬丹站在老太太身後,笑吟吟的看了一會兒後,很甜的叫了一聲阿姑。燕老太太呀的叫了一聲,急忙轉過身時,兩隻眼睛已是笑成了彎月……

「呀,這麼快就來了……快過來,快過來。丫頭,讓阿姑好好的瞧瞧。」

老太太眉開眼笑的拉起喬丹地小手,仔細的端詳著。

對喬丹的歷史,老太太早就一清二楚。和單子文一樣,她老人家對喬大小姐的風骨也是讚不絕口。這年頭,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雖說算不上什麼真理、定律。但世事大多如此,也是難以否定和辯解的。所以,她對娛樂場上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尤其是女孩子。

但喬丹的出現,卻讓她眼睛一亮……

女孩子有這樣地風骨實在難得。尤其是喬丹這種身處漩渦的明星級人物。

換做別人,或許還有表面扮做清高、暗地裡卻是待價而沽的可能。但喬丹對易楚的癡戀,卻早已就擯棄了這種可能。說起來,易楚算得上是一窮二白,要錢沒錢。要名沒名。喬丹的癡纏,不過是一個情字而已。這一點,尤其令老太太欣賞。

面對喬丹地從容和大方。老太太心中的好感度飛速的增長著……這才是我燕家的好媳婦兒啊,大方可人,清雅睿智。嗯,阿楚這孩子可真有福氣……所謂老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順眼,大抵就是這個意思。老太太心裡早就內定了燕家媳婦的人選,這時候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連帶喬大小姐笑起來愛皺鼻子地表情也是那麼的順眼,這丫頭。多可愛啊……

燕老太太的打心眼地喜歡上了喬丹,話沒說幾句,便親自盛了碗湯讓喬丹嘗嘗自己的手藝。

單夫人在一旁笑道:「媽,我可是有好幾年沒喝您老人家熬的湯了……再這樣,我這做女兒的就該嫉妒喬小姐了。」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喝湯啊,讓你老婆婆去熬。我這湯只熬給燕家的媳婦喝……」

單夫人已近半百。在母親面前,卻也是一副小女兒地姿態。一頓腳,嗔道:「媽,你也太偏心了。」

單夫人對母親的感情,基本是敬畏的成分多一些。老太太早年失偶,獨自將幾個孩子拉扯大。對幾個孩子的教育不可謂不嚴,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這也養成了幾個子女在她面前不敢稍有放肆地習慣。單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和母親這麼親熱的說過話了,這時候看著母親高興,便不自覺地流露出真性情。

老太太笑瞇瞇的又盛了碗湯,遞給自己的女兒,笑道:「鬼丫頭,都快做奶奶的人了,還撒嬌。要不要我餵你啊……」

廚房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老太太拉著喬丹的手,一直不肯放,笑問道:「阿楚這孩子呢,怎麼也不陪你一起過來。」

喬丹笑道:「和單先生說話呢,要不……我去叫他?」

燕老太太的說道:「不用了,咱們女人說話,用不著男人參合。走吧,我們也找個地方說話……白老頭現在還躺著呢,待會在吃飯吧。」

喬丹扶著老太太的胳膊出了廚房,心裡卻很是訝異。

關於燕老太太的事情,易楚早就和她說過。在喬丹看來,最多也就是一個長輩念著舊情、於小輩的一點關愛而已。但是她卻沒想到,燕老太太對易楚的關愛,簡直就可以形容為溺愛。這一點,從老太太的舉動和對自己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這樣的親切,在喬丹的記憶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之外,從沒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過。

單夫人和喬丹扶著老太太來到了單家專門為女性準備的小客廳。三人坐下後,向東充當了端茶倒水的角色。有老太太的地方,除了單家的人,也只有他和蕭山能隨行左右,其他的人,除了剛才的幾個大廚,別的傭人連老太太的面都沒見過。

三個女人一台戲,無論長幼。

但是今晚的這台戲,顯然是以喬大小姐為主角。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不停的問東問西,眼角的一抹笑意始終未曾褪去。一旁的向東和蕭山聽了一會兒,見三人說到了私事,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喬丹對老太太的印象也很好,這老太太,風趣幽默。笑起來的時候帶著點孩子氣,居然還挺可愛。

而隨著時間地推移,她心中的這份好感,很自然的就轉化為一種對長輩的親情。她甚至有些奇怪,這老太太的魅力也太大了吧,不知不覺間,怎麼就對她有點不依不捨的依戀了呢?

喬丹是專業主播。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情緒上的轉變。往常做節目地時候,她總是讓別人產生這種情緒上的轉變,沒想到今天居然輪著自己了。不過,對於這種轉變,她顯然是很享受……經歷了親友團的風波後。她對於老太太的親情很自然的就產生了一種眷念。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世間地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不過,喬丹眉間隱藏的這一絲憂鬱。卻被老太太敏銳的抓住了。

老太太問道:「丫頭,你好像藏著什麼心事啊,告訴阿姑。是不是阿楚欺負你了?」

喬丹笑道:「當然不是,從來就是我欺負他呢……」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對,對,男人嘛……生來就是給我們女人欺負的。要不,咱們女人活著可多沒意思啊。」

喬丹心中大汗,這老太太,簡直就是一個武則天啊。

老太太又道:「既然不是阿楚欺負你,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

喬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地家事。其實,關於鄭家的事情,她雖然極度厭惡,也做出了抵抗。但心底卻也總是留有一些疙瘩。無論如何。除了鄭家之外,還有很多的親人也參與這件事情。這世上。最難割捨地就是親情……這一次的金蟬脫殼,自己沒有任何的心裡負擔,甚至還刻意的帶有一絲惡作劇的心理。但是自己的父母呢,自己的奶奶呢。自己無所謂這些虛假的親情,但是他們也能做到嗎?

真要能做到,奶奶又何必來寧南,一口回絕他們就是了……

人活與世,總是有很多地羈絆啊。

喬丹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只是一點家事。阿姑,咱們不說這個了好嗎,我給你說說我去大佛山做節目的故事吧……」

老太太卻很固執的搖著頭,說道:「既然是家事,那我就更要知道了。是不是你和阿楚的事情,你地父母不同意?」

對於老太太敏銳的地直覺,喬丹唯有自歎不如,雖然沒有完全說中,但也相去不遠。這老太太,要是去做節目主持人的話,我就該沒飯吃了……喬丹感歎著,卻拗不過老太太,只好將親友團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喬大小姐不是那種自艾自憐的人,更不想以此博得別人的同情。因此,說話的時候,口吻相當的輕鬆,甚至還帶著一點調皮。將整件事情描述的很生動,也很有趣,完全就是一部輕鬆幽默的喜劇。

最後的結尾也相當的不錯,敵人敗退,以喬大小姐惡作劇版的勝利而告終。

說完之後,喬丹也輕鬆了許多,心想……好吧,就當是說故事的酬金,你們來安慰安慰我吧。

但是她顯然是低估了老太太的能力……其實這也不是低估。因為她和易楚一樣,大多數時候都屬於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換做李德生在這裡,聽其言,觀其色,早就能琢磨出一些什麼。但是她和易楚,卻根本就不願意去琢磨這些事情。有些人活著就是這麼的開心和愜意,比如易楚和喬丹,別人追求的我無愛,我的眼裡只有你……

由此可見,沒心沒肺其實是一種很值得讚美的品質。

「丫頭,你的奶奶就由我來接待吧……」

喬丹傻了眼,她根本就沒想到老太太居然會自告奮勇的接待親友團。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你既然和阿楚在一起,那麼燕家和喬家就是姻親了。你和阿楚去哪裡我不管,但老親家我是見定了。燕家是主,喬家是客,主家絕對不能失禮。這是規矩,也是本分。我不僅要好好招待你奶奶,還要和她仔細的商量一下你們今後的事情。嗯,就這樣……」

「不行,不行……」喬丹拚命的搖著頭,她很想告訴老太太,事情其實沒這麼簡單。自己的奶奶也就算了,鄭家的人可是囂張慣了的,萬一引起什麼誤會的話,彼此雙方都會很尷尬。

這丫頭,還真是可愛……老太太知道喬丹在顧慮什麼,卻悠悠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行?

喬丹急了,不假思索的脫口道:「鄭家的人……我鄭姨還好啦,但是她的家人很囂張的。我不想讓阿姑你到時候尷尬。」

鄭家……老太太輕輕的笑著,卻不說話。

鄭家……鄭家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單夫人在一旁笑吟吟的說道:「說起囂張……呵,我還沒見過比我媽更囂張的人呢。」

不管從那個角度看,囂張這個詞彙都屬於貶義詞。但燕老太太坐在那裡,滿臉微笑,似乎很享受來自女兒的這句讚美。

「這是個屬於男人的世界,女人想要活下去,不囂張一點點怎麼行呢?」

燕老太太的最後一句話讓喬大小姐直接暈了過去。

阿楚說的對,這個老太太真的是很瘋狂……

單家的家宴最後變成真正的家宴,因為白老頭這個外人沒有參加。

白悠然接受完醫生的護理後,讓人告訴燕老太太,他現在就要見易楚。

老太太現在的興趣完全集中在喬丹身上,對白悠然的要求沒有任何的意見。等易楚喝了碗湯之後,就催著他去見白悠然。老太太催,喬大小姐也催。她很享受老太太的寵溺,這也是我的,不許和我搶……

易楚上樓的時候一步一回頭。看著滿桌精美的菜餚,不禁眼淚嘩嘩。再看一眼喬丹,卻是咬牙切齒。臭婆娘啊臭婆娘,下午才做完體力活,又不讓人家吃飯,想謀殺親夫啊!

……與精神矍鑠,還帶著點孩子氣的燕老太太相比起來,白悠然的氣色顯然差了很多。

易楚在書房看到白老頭時,嚇了一跳。這老頭,瘦的跟把柴似的,有一陣風來,想必都能吹的跑。

白悠然躺在一張墊著毛皮的軟椅上,見到易楚後,微笑著示意易楚在自己身邊坐下。

易楚坐下前,很禮貌的叫了一聲白老爺子。因為燕老太太的緣故,他對自己的輩分已經有些亂了,不管見到誰,都要考慮一下稱呼的問題。不過在白悠然面前,叫一聲老爺子還是很合適的。老爺子這種稱呼可以跨越兩代人的輩分,對五十歲到一百歲、及至那些老而不死已成妖的人,都算是一種尊稱。

「不錯,不錯,小伙子很精神。燕姨這回可是安心了……」

易楚一怔,這老頭看著比老太太還要老,怎麼也叫老太太為燕姨?

白悠然輕咳了幾聲,又接著說道:「老頭我活不了多久了,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易楚又是一怔,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以這句話做開場白。再說了,油盡燈枯,這本是天地至理,您老人家活到這年紀已經是大大的夠本了。沒必要借此來尋求我這個外人的安慰吧?

今天的主角是燕老太太?呃,木想到啊,木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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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25: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76】狗頭軍師
坐在書房裡,面對著一個已經時日無多的老人,易楚很明顯的感覺到一陣沉悶、甚至是陰鬱的氣氛。這種氣氛讓他很不舒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後,他想安慰老爺子幾句。白悠然卻一擺手說道:「你不用來安慰我,到了我這年紀,早就看透了生死。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想得到別人的安慰。」

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只是想點明今天談話的主題。」

易楚心裡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說道:「您是想說……關於白家繼承權的事情嗎?」受到應小蝶的影響,他現在越來越習慣與從利益的角度去分析問題。他和李德生早就得出結論,白明蘭的失蹤案肯定不止表面上這麼簡單。應該與白家內部的權益紛爭有關。而白悠然的這幾句話,雖然沒有直接點明,但意思卻已是表露無遺。

白悠然微微笑道:「你很聰明……不錯,我今天要和你說的就是白家繼承權的事情。」

易楚卻是明知故問道:「這個……和白明蘭的失蹤案有直接的關係嗎?」

白悠然歎了口氣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出什麼必然的聯繫,而我也不希望有聯繫。但是為了明蘭的安全,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些事情。也許是我這個老頭子多慮了,但對你來說,多掌握一些線索總是好的。如果我白家內部沒有問題的話,你也好集中精力從外部尋找突破

易楚聽到這裡,不由在心中暗自鄙視。這老頭真是死要面子……白明蘭的失蹤擺明了與白家內部的權益紛爭有關,你心裡明明清楚,卻要自欺欺人、裝模作樣的說這番話。不是看在阿姑的面子上,真是懶得管你們這些富貴人的齷齪事。

他心中的這番鄙視卻是有些想當然了……老人地心境,不是他這種沒有成家立業的年輕人所能體會的。白悠然看出了易楚的不以為然,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多事情,又或者說是煩惱,總是要到他這種年紀才會有切身的體會。

易楚耐著性子說道:「老爺子,有什麼話您慢慢說,我在這裡聽著呢。」

白悠然點了點頭,說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白家是一個家族型的企業。既然是一個家族。那麼肯定會有一個家長……嗯,說到這裡,我猜你肯定會想,我就是這個家的家長,對不對?」

易楚不由一怔。問道:「難道不是嗎?」

白悠然歎了口氣說道:「曾經是,現在……也算是吧。」

易楚被這老頭繞糊塗了,什麼叫曾經是,現在也算是?

白悠然繼續說道:「我在白家家長地位子上坐了整整二十年,不過因為身體的緣故。十二年前,我就把家長的位子交給了明蘭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大兒子。可惜啊,我這個長子一年前因為心臟病突發。竟是讓我這個父親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易楚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白明蘭地父親死後,白家群龍無首,白老爺子臨時出來主持大局。這就是所謂的曾經是,現在也算是了。他看著白悠然唏噓的神情,心裡也替老人難過。不管怎麼說,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情,恰是這世上最讓人悲哀的傷心事。

繼承權……易楚沉吟著。

他知道。話說到這份上,今天的話題基本上已經結束。主要地矛盾已經浮現,下面就是細節問題了。他不想過多的糾纏於白家的事情,但因為白明蘭地緣故,這幾個細節卻不得不問。

「老爺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明蘭應該就是下一任的家長吧?」

白悠然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你可猜錯了……在我計劃中,明蘭並不是下一任的家長。又或者說,至少他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易楚眉頭猛然一皺,老爺子的回答實在太出人意料了。在他看來,白明蘭必然是白家家長最有利的人選,否則的話,別人綁架他做什麼,吃飽了撐地嗎?

白悠然問道:「你很吃驚嗎?」

易楚苦笑道:「是,我確實很吃驚。如果白明蘭不是下一任家長的話……也許您老說的對,綁架案的本身與白家內部無關。不過,您能不能告訴我,誰才是你計劃中的下一任家長呢?」

白悠然回答道:「是老二家地白壑,這孩子無論是能力還是才識,在白家的小一輩中都是最拔尖地。明蘭雖然是我長孫,按道理應該是他做家長。但他比起白壑來,各方面都不佔優……唉,無論做哪一行,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白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古話說富不過三代,白家這條船想要繼續的走下去,就必須要選出最好的執行人。」

微微一頓,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思來想去,打算把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這孩子。」

易楚抓了抓頭,試圖將自己的思緒納入應小蝶的思維模式中。不得不說,那丫頭的腦子就是靈光。

嗯,最終利益的獲得者……白明蘭失蹤了,這白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似乎,沒有什麼好處吧?

他這裡沉吟著,白老爺子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嚇了一跳。

「不過有件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你……其實,到目前為止,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易楚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看著白悠然,說道:「我……我是第一個?」

白悠然苦笑著點頭:「沒錯,你是第一個。怎麼說呢……在白家,我雖然說一不二,但有些事情卻也是很為難的。其中的苦衷,一兩句話根本就說不清楚。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白壑是下一任家長的消息,我至今只對你說起過。不瞞你說,我是打算三個月後再宣佈這件事情的。無論內部還是外部。為了他能順利接任,也為了白家的人心不亂,事先總是要做一些準備的。可是我卻沒想到,這其間卻發生了明蘭失蹤地事情……」

老而不死謂之妖……這老頭,嘖嘖,心機可不是一點兩點的啊。易楚暗自感歎著,雖說這話有些不中聽。卻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尊崇。不過轉念間,他又不無惡意的猜想著。假如您老人家在這之前就掛掉的話,您老這比海還深的心機……呵呵,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老爺子,聽您這麼說來。白壑也不知道你地計劃嘍?」

白悠然答道:「我說過了,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

易楚心中稍稍放鬆……如果是這樣的話,白壑到底還是有嫌疑的。他點了點頭,隨意問了一句道:「對了,老爺子。白溪是您第幾個孫子?」

白悠然的神色有些古怪,答道:「在白家地小一輩中,他是老四。也是白壑的親弟弟。」

白壑的弟弟?

易楚一怔,心說不會這麼巧吧。這位白溪老兄急吼吼的跳出來,卻原來是白壑的弟弟啊……一奶同胞總是最親地,自己的親哥哥如果能坐上家長的位子,他這個做弟弟地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無利不起早,如此上躥下跳不總是有原因的。

當然,白溪未必就是最後的黑手,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傢伙的嫌疑最大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明蘭的失蹤,最後獲利的也並非就是白壑和他的弟弟。

拿張長東那件案子來說,恰是案中案,計中計。一環連著一環。誰都不會想到。在這件案子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獲利的人。又或者說,最後獲利地卻是一個與本案無關的人。

難道不是嗎?洪、林二人倒了台。張長東死在警局,而陸常林這個始作俑者,卻開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涯……死的死,毀的毀,誰又是真正地勝利者呢?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白壑或許也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至於白溪,也有可能是因為白明蘭地失蹤,看到了某種希望,因此才跳出來為自己的哥哥四處奔忙吧?易楚看著白悠然的眼睛,試圖看出一些老頭的真實想法。

他很明白,老爺子對白壑兄弟已經起了疑心,否則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會坐在這裡。

白老爺子的眼睛微微的閉著,但半開半合間,流露的目光有悲哀,也有點茫然。

看來,白壑的處境也是很尷尬啊……易楚摸了摸鼻子,卻是輕輕的歎氣。白壑與白溪的嫌疑雖然最大,可是白家還有另外三個白少爺啊。就目前的情形來看,誰又敢說,這件事情不是另一個白少爺蓄謀已久的一箭雙鵰計呢?

他**,真是有點頭疼了……

易楚為白家的事情而頭疼著,因此對去安城的事情便少了幾分熱情。

從書房出來後,他問喬丹,能不能等白家的事情完結後再去安城。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在單家的小書房裡,白老爺子對他說了很多白家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有些可以公開,有些卻無法與外人言。當然,在易楚的眼中,李德生等人理所當然的是自己人,而白老爺子才是如假包換的外人。但沒奈何,他答應過白老爺子,不該說的一定不會說。為客戶保守秘密,這本就是李德生制定的紀律,也是做這一行最基本的職業操守。所以,在白家的事情沒完結之前,他必須要留在寧南。

喬丹卻笑嘻嘻的說,她已經打過電話回安城,告訴自己的父母,原定的計劃已經取消。

易楚很奇怪,問道:「不回去了嗎……那你奶奶和鄭家怎麼辦?」

喬丹眨了眨眼睛,說道:「來就來唄,反正本姑娘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腳底抹油,且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嗯,就當是來寧南旅遊好了……好了,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別管這件事情了。」

易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在喬大小姐的臉上卻又看不出破綻。

那天晚上,兩人就住在了單家,第二天早上才雙雙離開。

易楚自然是回公司,而喬丹去了衛視台,既然不打算回安城,班總是要上的。

回到公司的時候。老高他們已經回來,小小的辦公室裡氣氛便熱烈了許多。

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高宗棠等人,再見時,易楚便感覺到一種親切。相互砸兩拳,拍兩掌。一種以前很少體會的滋味在心裡慢慢的遊走。

一番說笑後,他將眾人召集在一起,然後將白家內部地一些事情說了出來。並且提醒眾人,有些事情千萬不要外傳……其實,他說的這些話。李德生等人早就有了初步的推論,只是不知道具體的詳情而已。

李德生聽完之後,拍著碩大的腦門說道:「和我們事先的推斷差不多。不過要複雜了許多。」

易楚苦笑道:「豪門恩怨,怎麼會不複雜呢?說真的,對這件案子我是越來越沒信心了……」

李德生也是這樣地心情,歎氣道:「是啊,這扯淡的案子……本以為就是一幫綁匪干的爛事,誰知道卻這麼複雜。真刀真槍的拼,我老李誰也不怕,可是怎麼一彎彎繞。還真不好下手。」

易楚看向楊波,笑道:「小波,你是我們這裡最擅長分析的人,你是怎麼看這件案子地?」

楊波苦著臉道:「我的分析是建立在各種具體的數據上的,沒有這些東西。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再說了,我窮鬼一個。口袋裡的錢從沒有超過四位數,哪知道那些富人整天琢磨地是什麼東西?這裡的人,也就老李的社會經驗和閱歷最豐富,他要是拿不出主意,你也別指望我和小文小武他們了。」

易楚朝雷氏兄弟和老高看去,這幾人不是聳聳肩膀就是拚命地點頭,表示對楊波的贊同。

再看向李德生的時候,胖子卻笑道:「沒辦法,我們這幫人動手的時候比動腦子的時候多。再說了,哥幾個因為各種原因,出來後都沒怎麼混過社會。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歷練啊。所以呢……我很榮幸的通知你,打今兒起,兄弟你就是我們公司最具權威的狗頭軍師了。」

易楚忍不住罵道:「我靠,你個死胖子,這麼快就想撂挑子啊?」

李德生遞過一根香煙,笑道:「可沒這一說……其實吧,在我眼裡,白家地這件案子不過就是有錢人無聊的遊戲。拿白明蘭來說,找到又怎樣,找不到又怎樣。你還真以為他會出事啊?」

易楚一怔道:「為什麼不會出事?」

李德生笑道:「很簡單啊,就難度而言,殺人可比綁架容易多了。想白明蘭消失的話,一刀殺了就是。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又是佈局,又是僱傭兵的?所以啊,我雖然不知道最深層次的原因,但多少能感覺地到,綁架白明蘭的人根本就沒打算殺死他……」

根本就沒打算殺死他?

聽了李德生地分析之後,易楚心中忽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些什麼。但細細想來時,卻又什麼都沒有……

他看著李德生問道:「如果這件案子是白家內部人做的,那麼你認為是什麼原因讓他對白明蘭綁而不殺呢?」

李德生點了根煙,說道:「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姓白?」易楚笑道:「你是說,綁而不殺的原因是那只黑手對白明蘭還存有一點兄弟之間的情誼?」

李德生點頭道:「大概吧……不過,我這只是參考意見。你現在是咱們的狗頭軍師,大主意你拿,可千萬別受我的影響。」

易楚沉吟了一會,看著胖子說道:「我這個狗頭軍師其實也不怎麼樣。不過你放心吧,在白家這件案子上,我想……我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推論。」

李德生一怔,問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主意了嗎?快說說,到底是什麼推論?」

易楚卻笑著搖頭道:「子曰,天機不可洩露。」

李德生罵道:「我靠,賣什麼鳥關子啊,快說快說。」

易楚嘻嘻哈哈的搪塞著,卻始終不肯說實話。

李德生見他不說,也不勉強……狗頭軍師嘛,不賣點關子,那還叫什麼狗頭軍師?電影、電視裡都是這麼玩的。只有在最後的關頭,軍師大人才會輕搖羽扇,帶著矜持的笑容登場。然後王八之氣亂射,不是巧破玄機,就是力挽狂瀾……

感冒了,頭暈腦漲,寫得很累。有錯誤的地方,筒子們包涵一點……

《 本帖最後由 shyang 於 2010-8-3 18: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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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7】從安城到寧南
安城機場的貴賓室內,喬戰的內心恍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兩天前,他萬萬沒有想到,喬丹那個鬼丫頭居然會把自己給甩掉。更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自稱向東的人卻找上門來。並且告訴自己,易家已經知道喬家親友團的寧南之行。此來正是為了安排親友團行程事宜……

向東的出現,讓喬戰稍稍鬆了口氣。

因為這意味著,喬丹那丫頭雖然腳底抹油,卻沒有一溜到底的打算。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喬戰最擔心的就是喬丹一去不回頭,然後再找個地方藏起來。

但不管怎麼說,喬戰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因為有了喬丹的通風報信,鄭家計劃好的突襲然也就泡湯。而自己這個毛遂自薦擔當先鋒官的人,內心的受挫感且不去說,最重要的是,鄭家人會怎麼看自己呢?

喬丹借口台裡有事要提前會寧南,這是奶奶親口同意的。

而陪同喬丹回寧,並承擔監視、監管重任的人選,卻是他自告奮勇爭取來的。

喬家想來寧南的人很多,理由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喬戰不傻,他很清楚這一趟寧南之行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所以,他搶在所有人之前得到了這個機會……鄭家每年的花在法律事務上的費用接近百萬,這由不得他不動心。

他也知道,親友團的寧南之行,最受傷的就是喬丹。

但他卻始終認為,喬丹的選擇從一開始就是個美麗的錯誤。這都什麼年代了,愛情還能當飯吃嗎?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小堂妹究竟是怎麼……一顆正冉冉升起地明星,只要她願意。就是嫁一個比鄭家富貴十倍的人家也是有可能的啊!

對於寧南之行,喬戰並沒有絲毫的愧疚,他認為這是對喬丹的負責。當然,在規勸喬丹的時候,他盡量的將鄭家地財勢遠遠的踢開,惟其如此,才更能凸顯這份責任的真誠。

「向先生。今天去寧南的人,除我之外一共有九個人。冒昧的問一句,您都安排好了嗎?」

喬戰看著一臉淡然地向東,心裡泛著嘀咕……這個姓向的傢伙找上門後,喬丹也打來電話。確認了他的身份。但奇怪的是,這傢伙拖著自己回到安城後,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嘴裡說著具體地行程由他負責,可是也沒見這傢伙去排什麼啊?

不過,在寧南的時候。喬戰聽他給一位叫單子文的人打過電話,話中還提到了易楚地名字。

說起單子文這個人,喬戰也是略有耳聞。寧南市有名的大富豪。家資數億。不過聽說最近一兩年發展的勢頭不錯,資產翻番,已超十億,算是真正邁入了超級富豪的行列。相比較起來,鄭家這種資產沒破億的千萬級富翁,在他面前恰是小巫見大巫,實在算不了什麼。

不過他同樣不知道,單子文這個超級富翁。在他老丈母娘面前,卻是什麼都不算。

算不了什麼和什麼都不算,聽起來沒什麼區別。但細細琢磨,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就這一點而言,單子文頭上頂著的所謂超級。也只不過是喬戰眼中的超級而已。

面對喬戰地詢問,向東微笑道:「喬先生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喬戰乾笑著點頭……心說這姓向的傢伙看起來倒有點派頭,不過,他電話裡的這個單子文果真是那個超級富翁單子文嗎?

關於這一點,喬戰心中依舊存疑。不過身為一個律師,他的職業慣性不允許他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哪怕這種可能性僅僅是微乎其微……稍稍沉吟後,他不死心的繼續問道:「向先生,您昨天打電話地那個單子文先生……是不是就是寧南單氏集團的那個單子文啊?」

向東點頭道:「對啊,就是他。」

喬戰心中一喜,繼續道:「那……他和易楚是什麼關係?」

「關係?」向東微微地皺眉。單子文和易楚的關係……他們有關係嗎?或許是有一點,但這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啊……稍一沉吟,他答道:「單先生和阿楚沒有什麼關係,僅僅是認識而已。」

向東的回答讓喬戰心裡很失望,也就沒再多問。

他看了看手錶,發了一個短信給自己的妹妹。一路看中文網首發作為親友團的一員,他妹妹主要責任是負責信息的溝通。過了一會,妹妹打來電話,告訴他鄭家的小胖子昨天晚上到達安城。現在剛剛起床,等他洗漱完畢後,親友團就要正式出發了……

喬戰看著向東,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這傢伙一直老神在在的喝著咖啡,也不見他去預訂機票什麼的。我靠,航空公司又不是你家開的……想到這裡,他心中忽然一跳。**,你這傢伙該不會是跑來故意整蠱鄭家人的吧?

他自己嚇唬自己,便打算開口再多問一句,假如向東依舊拿話來敷衍他,他也不打算繼續客套下去。反正寧南一行的宗旨就是為了拆散喬丹和易楚。早拆、晚拆都是拆,還分什麼時間……

他笑了笑,又再次問道:「向先生,我奶奶她們要過一會才能趕到機場,如果不提前預訂機票的話,我估計很難趕上中午的航班。這樣吧,我在機場恰巧有幾個熟人,這就去打個招呼,好讓他們預留……」

向東一怔,打斷喬戰的話,問道:「機票?」

喬戰忍住怒氣,說道:「向先生坐飛機難道不用買機票的嗎?」他嘴裡說著,心中卻是大罵,裝什麼孫子啊,從寧南飛到安城,你他**是自己飛過來的啊……話說到這份上。他已經確定這姓向的傢伙不懷好意。多半受喬丹那鬼丫頭指使,故意跑來安城給鄭家人以難堪的。不是有一句話叫禦敵於國門之外嗎……

向東看出喬戰臉上的怒氣,也不介意,微微笑道:「喬先生誤會了,我地意思是……喬丹的奶奶是我們主家的貴客,總不能讓她老人家和別人擠同一架飛機吧?」

喬戰一怔,心說你什麼意思啊。難不成咱不坐飛機改乘火車了?

想想也不對,人家都說了喬奶奶是貴客,坐飛機都嫌怠慢了,又怎麼會安排火車呢?

他疑惑的看著向東,問道:「你……你不會說是包機吧?」

向東依舊搖頭。笑道:「包機幹嗎,自家有的代步工具,又何須向別人租?」

喬戰一口鮮血差點沒噴出來,大哥,你吹牛之前也得打個草稿啊。

這時候的喬戰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怒氣。他看著向東,狂翻著白眼。心裡也不斷地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我他**跟一個瘋子較什麼勁啊……只是,這個傢伙吹牛時候的表情為什麼如此的真誠呢?

向東的表情確實很真誠,但心裡卻是暗笑不已。老太太啊老太太,怎麼越老越頑皮呢……

他拖著喬戰走到貴賓室地玻璃窗錢,指著停機坪的遠處,說道:「我早就安排好了,那就是我們今天的代步工具。雖然小了點。但坐十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喬戰瞪大了眼睛瞧去,在停機坪的遠端,一架小型地豪華客機靜靜的停在那裡。

飛機的舷梯已經放下,一個機長模樣地人站在那裡,正不斷的看著手腕上的表。在他身邊。幾個黑衣大漢和幾個空姐模樣的漂亮女孩子分兩列站在舷梯前……這架小型的客機線條優美,在陽光的映射下。居然閃耀著淡淡的金光。喬戰不是個白癡,心中雖然依舊疑惑著,但卻能看得出來,這的確是一架私人飛機。不僅僅是那幾位與眾不同地乘務人員,更奪人眼目的是,在飛機的尾翼上,噴塗著一朵黑色的玫瑰。這是一種帶有濃郁個人風格的標記……

他艱難地扭過頭,想問向東這是不是真的,但卻發現,嗓子極為乾澀,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向東微微一笑,也沒給他開口地機會。他用手腕上的通訊器聯繫了飛機的機長,指示他做好一切準備,待客人一到,立刻起飛。停機坪上的機長朝貴賓室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敬了一個喬戰看不懂的禮……

喬戰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片片碎裂,不知道是因為激動的,還是真的受了驚嚇……他用手撐著前面的玻璃牆,在心裡開始呻吟。上帝佛祖老天爺,我該不會是穿越到哪部電影裡了吧。我靠,這他**也太誇張了吧!

這兩天,喬丹很忙,忙的一塌糊塗。

因為張長東的原因,衛視台現在很亂。除了洪葉山在家休養之外,在喬丹回寧南之前,林天龍也被警方帶走。直到目前為止,警方依舊沒有公佈具體的案情。總的來說,除了極少數的高層領導,大多數的人依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因為易楚的緣故,喬丹卻是個例外。回寧南的當天,她就知道了關於陸常林和林天龍之間的事情。並因此還唏噓感歎了好一陣子……

衛視台這架龐大機器依舊照常運轉著,但因為幾個主要領導的失蹤,各項事務便顯得很凌亂。而這種凌亂帶來的後果則波及到每一個人頭上,喬丹也不例外。回到台裡後,除了錄製日程表上的節目之外,她還肩負起了其他的事務。

……桌上的一杯咖啡冒著淡淡的香氣,喬丹坐在桌前,見四周沒人,美美的伸了個懶腰。

總算是能歇口氣了……從早上一進門,她就將自己忙成了個陀螺,滴溜溜的四處轉著,累得連腳脖子都開始抽筋。她淺淺的啜著咖啡,開始無限懷念起易楚的那雙溫柔小手,這時候。要是有人給本小姐按摩一下話,那該有多美啊!

想完了易楚,她的思緒很快就飛回了安城。

也不知道那個向東是怎麼安排的,奶奶和小六他們這時候應該已經上飛機了吧?

說曹操,曹操……沒到,不過卻打來了電話。

電話中,喬戰用一種極為恭敬的口吻開始傾訴他在安城機場地所見所聞……

喬丹坐在那裡。怔怔的聽著,始終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她問喬戰道:「小六,你……你能確定自己沒有發燒嗎?」

喬戰當然沒有發燒,遠在安城的他。此刻的狀態簡直可以用意氣風發來形容。

喬戰掛機後,喬丹愣愣的坐了好一陣子。

這個老太太,還真是瘋狂啊……輕輕的歎了口氣後,她撥通了燕老太太的電話。當初老太太說要親自出面接待安城地親友團,並且保證這次的接待會很隆重。絕不會讓客人們失望。喬丹當時也沒多想,一是老太太堅持如此,二則老太太也算是易楚的家長。有她出面,基本就是雙方家長的正式會面。即使不能定下什麼,但多少可以打消一點鄭家的企圖。

喬丹和易楚一樣,並不知道老太太地能力和背景。她只知道,單家的實力遠比鄭家要強。鄭家既然想仗著財勢來羞辱自己的小情郎,那麼她自然也不會束手就縛。總的來說,除了感情之外,喬丹的性格裡有著一種很強烈地不羈。所謂的不拘一格。她從來就不是那類纖纖弱女,也從不憚於用某種強烈的手段去反擊敵人。

喬丹知道,老太太地出面也就意味著單家的出面。可這又怎樣呢,狐假虎威就狐假虎威唄,只要能和阿楚在一起。我一點都不介意做那只狡猾的小狐狸……

可是當她聽完喬戰的電話後,這才知道。單子文未必是老虎,可老太太卻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她原以為,等鄭家的人來了,車接車送、住住賓館、吃吃大餐,再讓單子文出面作陪一下……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鄭家和自己的那些親友都是聰明人,有單子文這個超級富翁出面,自然不會再生波瀾。

可是現在算怎麼一回事情呢,居然……居然連私人飛機都出動了!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老太太開心的笑聲:「小丫頭,算算時間,我就知道你該給我打電話了。」

喬丹苦笑道:「阿姑,您這樣做會嚇到我奶奶地……」

老太太很高興,笑的像個孩子:「你奶奶那邊我會解釋和道歉的……哈,這多有意思啊,居然有人和老太太我搶媳婦

喬丹見老太太這麼高興,不由歎了口氣,說道:「阿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阿楚好。可是這真的太誇張了。一是我受不起,二是阿楚他……」

話未說完,老太太卻在電話那端噓了一聲,然後急忙忙的說道:「喬丫頭,這可是你和我地小秘密,千萬不要跟阿楚說啊……我知道這孩子不喜歡別人管他的事情,但是遇上這種事情,我這個做長輩地能不出面嗎!好了,好了,你就幫阿姑瞞他一次,好不好?」

喬丹苦笑道:「可是他總會知道的啊……」

老太太很開心的笑著:「那可就沒辦法了,能瞞一時是一時,反正他現在不知道就可以了。」

掛斷老太太的電話後,喬丹捧起已經微涼的咖啡,卻一點也喝不出滋味。

作為一個電視主播,需要具備各方面的知識。所以,她比喬戰更清楚那家私人飛機所蘊含的價值。

在國內,空域的管轄權一直由軍方所有。前幾年才將一些線路移交給了民航部門,由空軍和民航共同監管。所以,國內並不像歐美國家有很多非管制空域,可以讓私人飛機盡情的翱翔。就這一點而言,在內地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私人飛機。有了翅膀,卻沒有可以翱翔的天空,這樣的私人飛機要來何用?

儘管喬戰在電話裡發誓那是一架私人飛機,而且其豪華絕非一些破爛玩意可比。但喬丹卻很清楚,這架飛機或許確實是屬於私人,但它的身份卻肯定要換個說法。至於到底是什麼說法。喬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這架飛機真正的價值已經超越了金錢這個範疇……單子文是很富有,但也僅僅是金錢上的富有而已。憑他地實力,能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做到喬戰所描述的那一切嗎?這是跨區域的長途飛行啊,可不是從寧南到海城那麼簡單。航線、飛行區域以及飛行計劃。這些全部申報上去後,要經過多少個環節啊!

這老太太到底是什麼人啊?

喬大小姐揉著太陽穴,很苦惱、很苦惱。

雖然她和易楚一樣,並不在乎燕老太太的背景。但是當這種背景蒙上一層神秘色彩之後,說不在乎那是肯定扯淡。喬丹在乎的並不是這種背景究竟有多麼的宏偉。她在乎地只是這背景今後有可能會給易楚帶去的困擾。

她實在是太瞭解易楚了,這個看似什麼都無所謂的男人,最在乎的卻是那心底深處的一點自由。

他討厭各種形式地束縛,而老太太對他的寵溺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束縛。

喬丹能看得出來,老太太在盡量的避免著對易楚的束縛。而易楚也有意無意地躲避著。比如上次去單子文家的時候,老太太曾有意將話題往自己的背景上面引,可易楚卻多次地打斷老太太的話。他願意聽老太太講那些過往的故事。卻拒絕接受某種背景的灌輸。喬丹能看的出來,每當這時候,老太太的眼裡都有一絲黯然。

喬丹正苦惱的時候,電話卻又響了起來,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通話鍵後,話筒裡傳出一個極富磁性地女音。

「請問是喬丹喬小姐嗎?」

喬丹微微皺眉,這聲音好熟悉啊……

「對,我就是。請問您是……」

「我是柳青。」

柳青?在自己的記憶裡。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吧?

喬丹笑了笑,很禮貌的問道:「你好,柳青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端的女人卻笑了起來:「忘了告訴喬小姐,柳青是我的本名……嗯。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柳冉。」

話音剛落。喬丹地心便劇烈的跳動起來:「柳冉……你是柳冉,是天空衛視地柳冉?」

柳冉輕輕的笑著:「喬小姐想起來了嗎……哈,這下我可就不用擔心丟面子了,我真害怕你不知道我呢。」

喬丹忍不住快樂的尖叫起來……天啦,居然是柳冉!

偶像也是有偶像的,對於喬丹來說,她走上今天的道路,正是因為對柳冉的崇拜!

在電視傳媒這一塊,柳冉絕對屬於偶像級的傳奇人物。

說偶像,其實並不是什麼絕對的褒義詞。作為一個主持人,只要語音甜美,容顏秀麗,再加上高出鏡率,就是想不成為偶像都難。但是說到傳奇,至少在女性主持人這一塊,柳冉絕對是唯一有資格被稱為傳奇的電視傳媒人!

用李德生的話來說,她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喬丹激動的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對著話筒說道:「你……你真的就是柳冉姐嗎?天啊,你可千萬不要騙我,我這人很容易受傷的哦……」

靠,把自己寫套住了,好好的寫什麼私人飛機,結果找了很多資料,卻始終圓不起來。算了,YY嘛,就這樣了,大家講究這看吧。另外,電話線出現故障了,在朋友家上傳的,明天能修好當然好,如果不能或許會延遲上傳時間。肯定不會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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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8】江湖救急
炎炎夏日裡,一場連綿的細雨極為難得。

這場雨從早上開始就淅瀝瀝的下著,已近傍晚時,卻依然沒有歇止的意思。

天空雖然有些陰沉,但雨落在小區的綠樹上、草地裡,洗刷著夏日裡的塵埃,那綠色便愈發的青翠。這樣的綠色看著眼裡,有一種爽心悅目的感覺。而風也開始悠悠的在雨中穿梭,帶給人的是陣陣的清涼和愜意。

美中不足的是,這雨未見得大,但風卻漸漸的大了起來。

易楚坐在桌前,聽著雨聲,在心裡推敲著關於白家的事情。

李德生說的沒錯,不管誰是幕後的黑手,他如果想要白明蘭消失,一刀殺了就是,根本不需要如此的大費周折。所以,就這一點而言,易楚並不著急。他甚至覺得,在那只黑手的計劃裡,白明蘭的失蹤或許僅僅是一個前奏……

龐大的家產,令人垂涎的家長寶座,到底什麼才是那只黑手的最終目的呢?

白壑、白溪,還有白老爺子的那些兒子、孫子和孫女,誰都有可能是那只黑手……

易楚點了根煙,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著。關於白明蘭的案子,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脈絡。但這其中有很多的環節只是自己的猜測,還缺少證據上的支持。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尋求某種幫助……他回頭看了一眼重新被打開、通往物業公司的門,心想,李德生這傢伙要是應小蝶該有多好啊。這樣的話,本少爺可以少死很多的腦細胞啊!

很顯然,易楚想要求助的對象正是應小蝶。

不過,求助歸求助,細節卻不能透露,我該用什麼方式來搾取那堪稱神跡的小腦袋瓜裡的智慧呢……

易楚取出手機。調出應小蝶的號碼,琢磨著,卻始終沒有按下撥號鍵。

物業公司那邊傳來李德生嘎嘎地大笑聲……這傢伙終於就物業公司那幾間閒置的辦公室和老金達成了一致。具體的租金易楚沒多問,總之是很便宜、很便宜,便宜到近乎白撿。當然了,這世上永遠沒有白吃的午餐。據楊波說,租金雖然便宜的不像話。但老金卻成了迅捷公司自開張以來的第三位客戶。在這種情況下,租金和酬金很容易就混淆在一塊。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好像就是一筆爛賬。

洪洞縣裡無好人,天下烏鴉一般黑啊……易楚笑著搖頭,然後撥通了應小蝶的手機。

手機響了很久。應小蝶卻沒有接電話。

易楚皺了皺眉,又撥通了應小蝶辦公室裡地座機。

這一次是周偉接的電話。

易楚聽出了周偉的聲音,笑道:「是周偉吧……應警官呢?」

周偉的聲音有些沙啞:「易楚啊,你找應隊有事情嗎?」

易楚答道:「有點小事情,我剛才打她的手機沒人接。所以……呵呵,算了,我也沒什麼大事。晚上回去再找她好了。」

周偉卻急急地說道:「她晚上未必會回去……對了,你晚上有空嗎。沒事情的話幫著照顧一下囡囡好嗎?」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她們都有任務?」

周偉歎了口氣說道:「不是任務……是藍天大廈那邊發生了火災。麥子下午恰好經過那裡,衝進去救人,結果被困在裡面了。應隊和林英她們都趕了過去,只有我留在三組值班。好了,不多說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囡囡就拜託你了……」

麥子被困?易楚嚇了一跳。剛想問問具體的情況,周偉卻掛斷了電話。

藍天大廈……易楚立刻找出寧南市區地圖,他依稀記得,藍天大廈應該在城西一帶。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飛速的滑動。卻始終找不到藍天大廈具體地方位。這時候,通往物業公司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李德生龐大地身形衝了進來。

易楚從沒有見過李德生的速度如此迅捷,抬頭正要發問時,李德生卻急吼吼的奔過來,慌亂的在桌子上亂翻著。他跑的太急,膝蓋撞在桌腿上,疼的一咧嘴,卻是咬牙忍住。

「老李,怎麼了?」易楚問道。

李德生急道:「鑰匙,鑰匙呢……」

易楚奇道:「什麼鑰匙啊?」

李德生急的不行,扯著嗓子道:「車鑰匙,車鑰匙,咱家老爺車的車鑰匙啊。」

這時候,老高等人也走了進來。

易楚從抽屜裡取出鑰匙,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李德生抓起鑰匙就往外跑,嘴裡叫道:「我大舅哥打來電話,藍天大廈發生火災,思盈在裡面上班,我過去看看……」

易楚瞪大了眼睛,我靠,不會這麼巧吧?

他這邊愣神,老高他們卻拿起外套就要出門……

「老高,你們不用去,我陪老李去就行了。」易楚心想救火有消防隊,人去地再多管屁用。

門外,李德生已經發動了老爺車,一股黑煙在雨中瀰漫。

易楚一拍楊波的肩膀,說道:「小波,待會幫我去幼兒園接囡囡,照顧好她。」

……上車之後,李德生一踩油門,卻問了一句:「你跟著來湊什麼熱鬧?」

易楚苦笑道:「麥子那丫頭也在藍天大廈裡。」李德生一瞪眼:「我靠,不會這麼巧吧?」

易楚繼續苦笑道:「這話剛才我也說過……」

李德生的侄女劉思盈,原本是來迅捷公司上班的。小丫頭也願意在姑父的公司做一個小會計,但劉韻知道這件事情後,卻極力反對。女人地心理大多這樣,和男人離婚之後,基本不願再有什麼糾纏。所以不顧劉思盈的反對,找人將小姑娘塞進了某家公司做了個小文員。

李德生表面大大咧咧,卻是個心思細膩地男人。他明白劉韻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他媽地,換車,換車,明天老子就買輛新車!」

趕往藍天大廈的路上,李德生咬牙切齒的發洩著對老爺車的不滿……劉思盈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但畢竟叫他一聲姑父。再說他也是個重感情的人,對這個丫頭一直很疼愛。這時候地心急正是人之常情。

藍天大廈地處寧南西區,十七層高。底部三層是一個大賣場,三層以上租出去做了寫字樓。

易楚見李德生心急,安慰道:「老李。不用太著急,現在下著雨,應該會對救火有幫助。」

李德生一咬牙道:「你知道個屁……藍天大廈就像是一個密封的大爐子,一旦失火,完全就是悶在裡面燒。雨再大也不管用!再說了,你看見這風沒有,一陣比一陣刮的大。火借風勢。雨水進不去的地方,這風可是哧溜溜的往裡面灌啊……」

易楚歎了口氣,看著車窗外地愈發猛烈的風雨,心中忽然襲過一陣莫名的難受。

麥子,麥子……你現在還好嗎?

李德生說的道理,易楚全明白,他只是不願去說。十七層的高樓,最害怕地就是發生火災。一旦火勢蔓延開來。最恐怖的並不是咄咄逼人的烈火,而是大量有毒煙霧和氧氣地缺失……在這種類型的火災中,窒息而亡的人數往往會高於被燒死的人數。

十七層樓啊,一旦被火勢阻隔在某一區域,就是連跳樓的機會都沒有。

三層以上。跳下來基本也是死,這樣的機會等於沒有機會!

易楚想要安慰李德生。卻發現,在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很扯淡。

李德生將車開得飛快,好在花園小區離藍天大廈並不是很遠。大約二十多分鐘後,易楚就已經看見前方暗紅色的天空,還有這暗紅色中升騰地黑煙……這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有雨的時候,夜晚總會來的快一點。老爺車往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後,終於無法再繼續前進。遠處的街道上,交警已經在路面上設置了隔離帶。一輛輛的救火車從身邊疾馳而過,嗚嗚地警報聲刺的人耳膜發脹……

李德生將車停下,跳出駕駛室,說道:「阿楚,我們得步行過去。」

車外地雨也越下越大,易楚抬頭看了一眼,二話沒說,踏著路上的積水就往前面衝。

李德生緊緊跟上,跑了一段路之後,兩人終於是被攔在了警戒線之外。

這時候,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藍天大廈的身影。

整座大樓就像是一個被鑿了無數小孔的煙囪,從窗口不斷噴射出熊熊的火焰和滾滾的濃煙。在火焰和濃煙中,玻璃幕牆也不斷的爆裂,從高出紛紛灑灑的飛濺……天空中有直升機的轟鳴聲。抬頭看去,幾架救援直升機在藍天大廈的上空盤旋著……

在警戒線外,無法離火場更近。

易楚和李德生能看見遠處來回穿梭的消防員和警察……易楚知道,應小蝶和三組的人肯定會在裡面。

李德生一拉易楚,指著遠處拐角聚集的人群,說道:「我們先去那裡看看,我大舅哥應該就在那裡。」

易楚點了點頭,跟著李德生急急的奔去。奔跑的同時,他再次撥通了應小蝶的手機,希望能知道麥子的消息。但可惜的是,電話依然沒有人接。

雨愈發的大了,夜色降臨時,救援人員已經調集來大功率的探照燈將,將整座大樓照射的一片雪亮。

雪亮的燈光穿過雨幕,照出的卻是一片慘白色,映襯著詭異而跳躍的火光時,讓人看了心裡發憷。

現場的聲音很凌亂很嘈雜,警笛聲,叫吼聲,再加上玻璃爆裂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發疼。但每個身臨其境的人。當他或她看到這恍如地獄般地景象後,卻自動忽略了各種聲音。這就像是一部默片,看到的是混亂和恐懼,感受到的卻是離自己並不遙遠的死亡……

物傷其類,人同此哀。

李德生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大舅哥。

其實,和劉韻離婚後,大舅哥的稱呼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義。

聚集在這裡都是聞訊趕來地被困者的親人。

易楚跟著李德生擠進人群。卻看到了劉韻。相比起以前,這個女人似乎愈發的艷麗,只是她站在雨中的模樣卻帶了幾分狼狽。在她身邊,李德生的大舅哥劉宏正哆嗦著嘴唇,滿臉地慘白。還有一個高瘦的男人。打著雨傘站在劉韻旁邊。易楚注意到,不大的傘面下,籠罩的正是劉韻的身軀。

李德生對劉韻視而不見,衝著劉宏喊道:「思盈呢,思盈現在怎麼樣了?」

看到了李德生。劉宏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住胖子地手說道:「德生,德生你可來了……你一定要救救思盈啊!」

劉宏是個老實人。看人也是一根筋。在他眼裡,自己這個看似碌碌無為的妹夫,絕對是世上最值得信賴的人。其實,像劉宏這種看人唯心地人,往往要比某些自詡眼光高明的人,更能體會到一種隱藏的力量。

劉宏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高瘦男一撇嘴,顯然帶有一絲的不屑……消防局都已經束手無策了。你當你的這位前妹夫是超人啊。

此時的劉宏已是六神無主,說話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李德生一咬牙,揮手就給了劉宏一記耳光。

「少他**廢話,清醒點。思盈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這一記耳光打得極為響亮,易楚不禁嚇了一跳。不過他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能讓劉宏清醒的最好方式就是肉體上的提醒。劉宏還沒說話,劉韻卻衝了過來,推開李德生道:「李德生,你憑什麼打我哥哥?」

李德生冷冷地看著她:「如果不是你,思盈現在應該在我的公司裡。」

劉韻怒道:「那又怎麼樣,誰知道會有這樣地事情發生?」

劉宏被李德生的一記耳光打清醒過來,急忙上前勸解道:「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劉韻,你別煩德生,我和他有話說。」

劉韻一咬牙,頓腳道:「哥,有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你,他來了也沒用!」

李德生終於是出離了憤怒,一推劉韻,說道:「臭婆娘,給老子滾一邊去,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一如夫妻百日情,劉韻和李德生之間或許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情分,但她對李德生的瞭解卻比任何一個人都深。她很清楚,自己這個前任丈夫看似熱情憨厚,但埋藏在骨子裡的那種陰狠,是這個都市裡所有男人都不具備的。最要命的是,對於李德生神秘的過去,她多少知道一點……

面對李德生的怒火,劉韻心裡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退,卻不代表著別人也退。

高瘦男憤怒的站了出來,指著李德生的鼻子怒道:「姓李的,你最好客氣一點。我告訴你,劉韻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你……」

話未說完,劉韻的臉已是嚇的雪白。她知道,衝著往日的那點情分,李德生不會真的把自己怎樣。但如果換一個人的話……她急忙拉住高瘦男的袖子,想阻止他這種愚蠢的憤怒。但可惜的是,李德生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個很簡單的正面直踹後,高瘦男就像是一根自底部斷裂的電線桿,直挺挺的撲到在雨水中。這一腳恰好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巨大的衝力,讓他甚至來不及叫一聲。

這時候,易楚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李德生站在那裡,雨水流過鐵青的臉,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殺神。人命關天的時候,哪裡容得下這許多的糾纏?

他依舊懶得去看劉韻,沙啞著嗓子問劉宏道:「思盈現在是不是還在大廈裡?」

劉宏拚命的點著頭,卻說不出話來。李德生的這一腳,不僅放倒了高瘦男,也把他給嚇住了。

易楚卻忽然一扯李德生的袖子,大聲說道:「老李,小蝶回電話了,她和三組的人現在正在警戒線裡面。我對她說了你的事情,她馬上出來接我們。別在這裡廢話了,先進去再說……」

李德生也沒心思再問劉宏的話,這老實人已經被嚇糊塗了,有這功夫,還不如親自去看看現場。

易楚和李德生趕到警戒線的時候,應小蝶已經等在那裡。

這時候的應小蝶格外的憔悴,蒼白的臉上緊貼著被雨水淋濕的髮絲。易楚看在眼裡,心裡隱隱的一疼,忽然就想起在火車上的那段時光。那次的發病,應小蝶的臉也是如此的蒼白。這丫頭,再這樣下去,怕是真的應了紅顏薄命的那句話。

應小蝶看著易楚,勉強的笑著:「你相信嗎,麥子會沒事的……」

這句話,自來到現場後,她已經在心裡說了無數次。但是卻從沒有真正的說出口。因為她知道,這句話,只是一種寄希望與蒼天垂憐的祈願,透出的也只是一種無助。在這種時刻,她要做到的是堅強與冷靜,而不是用這些話去刺激已經很悲傷的三組成員……但不知為什麼,在看到易楚的一瞬間,這句話卻脫口而出。

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喬丹在辦公室裡,卻沒有出門的念頭。

她坐在轉椅上,快樂的將自己轉成了一個陀螺。

柳冉的電話讓她無法不快樂……如果說易楚是她唯一的英雄,那麼柳冉就是她一直追尋的目標和偶像。

偶像約自己喝咖啡,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喬丹忍不住就笑出聲……不過,來自偶像的邀請雖然美妙,但這邀請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呢?

喬丹很清楚,像這種來自同行的邀請,肯定是有著某種動機的。

這是個很現實的社會,何曾有過小說裡所描繪的那種情景?比如---兩個素未謀面的高手,因為惺惺相惜,便不遠千里的相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喝一杯咖啡。哦,不對,人家大俠喝的都是酒……

喬丹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卻響了。

剛一舉起電話,裡面嘈雜的聲音就刺的她一皺眉。

「江湖救急啊……喬丹,趕快來藍天大廈。小孫被掉落的玻璃劃傷,已經進了醫院。現在新聞組這邊缺少現場播報人員,大姐你趕快過來救急啊。順便說一句,我已經向大老闆匯報過了,他點名讓你來的。估計我一放電話,他就會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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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42: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79】我靠,奇跡啊
風越來越疾,雨也越來越大。

藍天大廈前,消防隊的救援人員依舊忙亂著……可是每個親臨現場的人都知道,此時的救援不過是盡人事而已。該救的人早已救出,被困者,卻只能聽天由命。大火是從十二樓開始燃燒的,由於藍天大廈三層以上都是寫字樓,空間雖大,卻被隔離成了無數的小面積區域。通道曲折,再加上樓層裡存在大量極易燃燒的裝飾材料。所以,火勢剛一蔓延,就已成不可控的趨勢……

好在藍天大廈裡的安全通道還是起到了作用。

十二樓以下的工作人員,在火勢剛剛蔓延時,就已從消防通道安全的撤離下來。而十二樓以上的工作人員,在先期趕到的消防人員的疏導和掩護下,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安全的離開了火場。除了消防人員之外,臨時指揮現場秩序的人也有很多非專業人員,比如麥子這樣的非理智型生物……

而當火勢已經完全不可控時,消防局的領導果斷的調集來兩架直升飛機,從空中實施救援。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當那些來不及撤離的工作人員和救援人員意識到通道已經完全被大火阻斷後,很明智的撤離到了頂樓的平台上。平台的地勢開闊,最重要的是有可供呼吸的新鮮空氣。大火雖然一直在向上蔓延,但要燒至頂樓,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而這段時間,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火勢已不可控,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即便可控,但在這種突發性的災難面前,生命的存在遠遠高於一切!

不得不說,兩架直升飛機的存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遺憾地是,頂樓平台的面積雖然不小,但附屬設施太多。可供停機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直升機上的救援人員在空中勘測了現場之後,果斷放下吊籃,將被困者分批的救離。當時,夜色尚未降臨,火勢仍在十四與十五樓之間徘徊,平台上的煙霧並不大。這一切,都給救援工作帶來了便利。

但是小小的吊籃。又哪能救回那許多地生命?一次一次的起降往返,直至夜色降臨,平台上依舊還有二十多個被困人員。這其中就有麥子和最初趕到的消防員。

夜色深沉,卻不能阻止救援人員對挽救生命的執著……可是,當火勢向上蔓延。當煙霧越來越濃,當滿天的風雨開始狂暴地時候,機械文明終究是無法抵抗這來自於大自然的阻擋!

但儘管這樣,那些已經紅了眼的空中救援人員,冒著生命危險。在風雨中依舊是救出七個被困者!

截止晚上七點零六分,因為過於惡劣的自然條件,空中救援工作暫時中斷。

說是暫時。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對於被困者地生命來說,這暫時則意味著永遠!

「至十二樓起,往上的通道已經完全阻斷。而據救援人員估計,平台上至少還有十三個被困者。這其中……就有麥子。」

應小蝶說的很平淡……她知道,當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後,想要救回麥子和那十二個被困者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易楚能聽得出來。這樣的平淡並不是一種冷靜或者漠然,而是哀莫大於心死時的那種絕望。三組的麵包車就停在現場,林英和葉眉、凌菲菲,十分鐘之前就躲進車裡,默默的哭泣著。

對於警察來說。哭泣則意味著放棄和絕望。

陳鎮並沒有留在這裡,作為警局的副局長。他要關心的人和要做地事情實在太多太多,而不僅僅只是麥子。

易楚沒有說話,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大廈上,彷彿想要找出一條生命通道……

應小蝶看向李德生,問道:「李大哥,聽阿楚說,你的侄女也是被困者之一?」

實際上,李德生對此也不是很清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後,他將劉思盈在這裡工作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真正地情況。應小蝶聽完之後,安慰李德生道:「李大哥,你別著急,二十分鐘前空中救援才暫時中斷。或許你的侄女就在最後一批被救地工作人員之中。」

李德生苦笑道:「但願如此,可是誰又敢保證呢?」

應小蝶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卻沒說話,而是急匆匆的往遠處的臨時指揮中心走去。.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

不一會兒,她又急匆匆的走回,臉上帶著一絲難得的輕鬆。

「李大哥,你的侄女是叫劉思盈,對吧?」

李德生從應小蝶的臉上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的點頭道:「對,對,就是叫劉思盈,是天湖科技的員工。」

應小蝶點頭道:「那就沒錯了……放心吧,李大哥,你的侄女正是最後一批被救援者。現在正在市中心醫院接受護理。」

李德生激動的跳了起來,緊緊的抓住應小蝶的手:「真的?這丫頭被救出來了嗎!」

應小蝶笑了笑,點頭道:「不會錯的……對了,她受了一點小傷,不過並不要緊。我看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她吧。這時候,能有親人在身邊是最重要的。另外,你們去看她的時候也要注意點。劫後餘生的人心裡都比較脆弱,你們安慰她的時候要注意點方式。不要讓她太過激動……」

李德生用力的揮舞著拳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易楚在一旁輕輕的笑著,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

「那什麼,我……」李德生激動了一會兒,想要立刻離去,但一想到依舊被困的麥子,神情卻又黯淡了下來。

應小蝶明白他的心思,微笑著說道:「你去吧,李大哥。這裡……有阿楚陪著我呢。」

……李德生走了。他知道,現在這種時刻。留下來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如果有可能的話,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衝進火場。但是……這種可能已經不存在。李德生走的時候,心情並沒有因為劉思盈的獲救而變得輕鬆。相比起易楚,他更早就認識了麥子……那個可愛而又頑皮地丫頭啊,比起思盈來,也大不了幾歲吧?

看著李德生的背影。應小蝶卻再次走開。

易楚注意到,當應小蝶從指揮中心返回時,手裡抱著一件相當沉重的防火服。然後,她避開人群,悄悄靠近了停在遠處的一輛麵包車。

輕輕的歎了口氣。易楚飛快的跟了過去。

應小蝶的神色平靜地可怕,再加上她手裡那件防火服,易楚就是個白癡也能猜出她的想法。

「你想幹什麼?」易楚一把抓住了應小蝶的手,帶著慍怒看著她。應小蝶的神情很平靜:「我承認,剛才我是絕望了。但現在……我覺得還沒到放棄的時刻。」

易楚歎了口氣道:「專業人員都無法通過火場,你去有用嗎?」

應小蝶輕輕地說道:「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只想離麥子更近一點。這樣……即使她真的走了。至少還有人在最近的距離陪著她。阿楚,不要攔著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離麥子更近一點。我不希望她走的時候,還是孤零零地。你知道嗎,她來的時候很風光,結果被我狠狠說了一頓。從那以後,她甚至很少給家裡打電話。也不允許任何人來看她……」

應小蝶的聲音越說越低,淚水緩緩地流出,混雜在冰冷的雨水中……

「這是我欠她的,所以我要去陪她……說了你不相信,來警局之後。這丫頭就再也沒有休過長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因為我的一句話,她沒有回過家。也再沒有享受過被親人呵護的滋味……」

易楚忽然笑了……

他輕輕的搖頭,問道:「小蝶,你相信我嗎?」

應小蝶一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易楚回頭看了一眼藍天大廈,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去幫我找一些鋼絲繩,那種用於專業救援地鋼絲繩,帶鎖扣、可以相互連接的,每段長度最好在二十米到二十五米之間。」

應小蝶能聽明白易楚話中的意思,卻不明白他的心意。

易楚笑了笑,指著藍天大廈說道:「你看到了嗎,火勢已經蔓延到第十六層樓,離頂樓的平台已經很近了。不過,畢竟還有一層樓地距離,而這就是時間。你明白嗎……我剛才仔細的觀察過了,也計算過了。如果有一根鋼絲繩地話,我想……我可以把麥子帶回來。」

應小蝶怔怔的看著易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無論是誰,聽了易楚的這番話後,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人不僅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妄想狂。

時間不允許易楚再耽擱下去……剛才他之所以沒有急著站出來,只是在計算著計劃的可能性。不到最後的生死關頭,他一直都很冷靜。但可惜的是,最後的計算結果卻很不理想,因為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潛力究竟有多大……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有些事情,總是要去做的,雖然看起來很傻,傻的足以和麥大警官相提並論……

易楚奪下應小蝶手中的防火服,說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的答案,你相不相信我?」

應小蝶愣愣的點了點頭。

易楚笑了笑:「相信就好……快去幫我找鋼絲繩吧,我還要做點準備。」

應小蝶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被動過……不,這不是被動,簡直就是白癡。白癡到沒有任何的詢問和質疑,就傻乎乎的跑去找鋼絲繩。

應小蝶離去的步伐飛快,卻也很機械。她一邊跑,一邊想……也許他真的能創造奇跡呢!可是,萬一沒有奇跡的話,後果會是什麼呢?不,根本就沒有什麼萬一,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他和麥子同時離我而去……

應小蝶離去後。易楚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我靠,奇跡啊,居然還有兩根沒被淋濕!

他點上煙,又將最後一根乾燥的煙小心翼翼地藏好。

最後,他靠在麵包車的後門上,取出一盒黑色的油彩,在臉上慢慢的塗抹著。這盒油彩是在蕭山送來的那批裝備之一。第一次見到時。考慮到在衛視大樓時的狼狽,他順手摸了一盒。所謂的有備無患,這玩意拿來抹臉還是蠻不錯地,既擋雨又拉風。就是不知道傷不傷臉……

應小蝶取來的鋼絲繩很輕巧,正是易楚希望的那種。韌性極強的線體只比大號魚線粗一點。幾十米長的一卷,拿在手上很輕便。

應小蝶怔怔地看著從非洲歸來的易楚,心裡忽然放鬆了很多易楚微笑道:「我的大警官,能答應幫我一個小忙嗎?」

應小蝶咬著牙說道:「你說,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

易楚笑道:「別說的這麼壯烈啊。好像我要你以身相許似的……」他心中清楚,這時候保持一種輕鬆地心態很重要,無論是對應小蝶還是對自己。

應小蝶有一種想踢人的衝動。但她畢竟不是喬丹或麥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後,臉上卻有一些兒地燥熱。但不管怎麼說,易楚這種輕鬆的心態,到底還是影響了她。回來的時候,她決意要阻攔易楚,但現在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無所謂的男人,她卻相信。奇跡一定會發生!

這是她第一次完全憑著直覺去面對一個人、一件事!

易楚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等我帶著麥子回來後,你必須幫我保守秘密。就像張長東那件案子一樣……」

說完這話,易楚將鋼絲繩斜跨在肩上,轉身就走。他沒有等應小蝶的回答。因為他知道應小蝶肯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只是剛走幾步,應小蝶卻叫住了他。

「等等……」

易楚想要回頭。但這時候,應小蝶卻從背後將他抱住。

應小蝶的動作很溫柔,她伸開雙手,將自己地臉緊貼在易楚的背後。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去京北的列車上,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阿楚,答應我……一定要帶著麥子回來!」

……看著易楚的背影,應小蝶很平靜,也很放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信任離去地那個男人。這並不是一種盲目的信任,也不是一種無助下地病急亂投醫。而是因為這個男人曾經創造過一個小小的奇跡。只不過,因為無助與絕望,應小蝶忘記了這個奇跡。

在張長東的案子上,雖然易楚已經承認他就是2046,但應小蝶卻一直無法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她一直不明白,易楚是怎麼做到那一切的?繞過重重的警戒線和監視器,從天而降,卻又沒留下任何的痕跡。如果不是他刻意逗留的話,應小蝶相信,所有的人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當然,喬丹是個例外。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海底最深的馬裡亞納海溝。因為易楚的強硬,應小蝶和麥子表面上沒再繼續追尋最終的答案。但私下裡,兩人卻一直研究著易楚。她們以人體的各項極限為標準,設計了一個模擬人物,並做了無數次的實驗……但可惜的是,這個存在於電腦中的堪稱變態的模擬人物,卻依然做不到易楚曾經做到的事情。也許他就是一個超人……失望的麥子曾說過一個很冷很冷的笑話。

易楚選擇的入口是藍天大廈的正門。

混亂的現場裡,依然有消防人員不斷的出入,被困者生還的希望雖然渺茫,但不拋棄不放棄這句話卻是所有救援人員的座右銘。易楚走進大廈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更沒有人來阻止他。凡是進入警戒線以內的人,不是消防人員、醫生,就是警察,沒有一個專業以外的人。就連聞訊而來的媒體,也同樣很老實的呆在警戒線之外。

火場,就是生死場。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和天性,沒有多少人會傻乎乎的往裡闖……像麥子那樣的女孩,這世上畢竟不多。

有入口,就有出口,易楚選定的出口在十樓。雖然不知道十二樓以上的情況,但他卻清楚,自己不是超人,還做不到水火不浸。所以,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上到頂樓,唯有從大廈的外部入手。

所經之處,一片狼藉。

因為撤離時的慌亂,賣場裡、寫字樓裡,所有地方都是一片凌亂。

經過某個櫃檯時,易楚很無恥的摸了一包煙裝進口袋……說老實話,雖然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特殊能力,但他畢竟沒經歷過大場面,也缺乏對自己能力的最終認知。所以,小小的慌亂肯定是有的,而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男人都會選擇香煙來抵消這種心情上的不適。

面對應小蝶時,那很瀟灑、很從容,也很裝13的那一轉身,其實只是一種掩飾……他**,都是爹娘生養的,面對死亡時,還不允許老子順包煙抽抽嗎?

這時候的十樓情況已經很糟糕,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

不過這對易楚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他可以不呼吸,也不怕長時間的炙烤。

上到十一樓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開始發出焦臭難聞的氣味。不過還好,裸露的皮膚除了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之外,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轉過幾個通道,他找到了事先觀察好的窗口。探頭往上看時,頭頂上濃濃的黑煙,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景物。往下看時,雪亮的燈光刺的人眼睛發疼。

開始吧……易楚歎了口氣,又摸了摸藏在最裡面的香煙。他**,有命順,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抽啊!

爬出窗外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喬大小姐。我這樣做,對她是不是一種不負責任呢?

這一刻,他開始無比的想念喬丹,但他卻不知道,就在自己身體的下方,喬大小姐正拿著話筒,臨時頂替了受傷的現場播報員。

在內地,這種規模的火災會有媒體的現場報道,但大多只作為突發事件在新聞裡插播,很少做長時間的現場直播。而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火災的發生,也會看到幾個遠景畫面。但想要真正的瞭解現場的情況,基本沒有可能。畢竟,這種災難事故不是娛樂節目,長時間的現場直播,帶來的只有更多的負面效應。

喬丹趕來的很及時,但她的任務並不重。採訪完現場的總指揮,再播報一系列的傷亡數據,這一次臨時救場的任務似乎已經結束。對於喬丹來說,這次任務唯一的收穫就是亂到了極點的心情。據臨時得出的統計數據,已經有十一人遇難,傷者四十餘人。還有十幾個人被困在頂層的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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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城市英雄
雨依舊很大,風勢也不見減弱。

喬丹脫掉身上的雨衣,鑽進了電視轉播車。到這裡,現場播報任務基本已經結束。藍天大廈頂樓平台上的十幾個被困者成了最後的焦點,但由於救援乏力,現場解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因為這樣的解說,帶給大家的只能是更深層次的悲哀。而眼看著自己的同胞在絕望中死去,卻要用最專業的語言來描述這樣的場景,無論對觀眾還是主持人,都是一種最殘忍的折磨……剩下的,就由攝像師手中的機器來記錄吧。

車裡的工作人員給喬丹遞上一杯熱水。

喬丹坐在那裡默默的喝著……這時候,指揮中心那邊傳來消息。因為長時間的燃燒,大廈的某些樓層開始出現塌陷。正在執行任務的消防人員一死三傷,傷者已被送往醫院進行急救。車裡的導播看了一眼喬丹,搖了搖頭,指派了一個男性工作人員去做跟蹤報道。女孩子的心總是比男人更加的脆弱,看著喬丹憔悴的樣子,導播很明智的做出了換人的調整。

喬丹卻站了起來,執意要親自去醫院。主持人也好,記者也罷,這就是她的工作。

這時候,車外的攝像師忽然叫了起來:「導播,注意畫面,樓上好像有人出現……」

導播一怔,扭轉頭時,卻見畫面抖動的厲害。車外攝像師似乎很激動,鏡頭飛快的向上仰起,動作變形的近乎一個菜鳥。導播心中不悅,正想說話時,畫面卻突然穩定。然後……一幅讓他終生難忘的畫面躍入眼簾!

藍天大廈的第十層樓的牆壁上,一個人影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上攀爬著!

從畫面上看去,這應該是一個男人。雪亮的燈光下,他飛速地向上攀爬著。速度超越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更讓人驚駭的是,他的敏捷度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並不是一位的攀爬,遇到阻隔時,他會像螳螂般躍起,離開牆壁一米甚至更遠的距離,然後用一個你無法地想像動作向上滑翔。最後再如同蝙蝠般滑落在牆壁上……

導播的嘴巴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0字!

喬丹也怔住了。

這一刻,她的心情無法形容……儘管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樓體上地身影就已越過十二樓,鑽進滾滾的黑煙中。但這短短的一瞬,對她來說卻已經足夠!

她又怎會忘記這個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呢?

恍惚間。喬丹便想起在校園裡的時光……那時節,一個清純卻冷漠地少年郎,在校園的某條小徑上踽踽獨行。而自己呢,卻像個傻子一樣,癡癡的看著他地背影。幸福的幻想著。直到這冷漠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易楚在向上攀爬時,覺得難度比預想的要低。

除了牆體因為雨水的緣故顯得濕滑之外,並沒有遇到其他的困難。而牆體因為受熱的緣故。多處剝落,可供借力地著力點隨處可見,這也抵消了雨水帶來的不便。總的來說,攀爬的速度一直在他的控制之內,他並沒有一開始就盡全力。

雖然時間很緊張,但他卻知道,這次地救援,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地狀態……他需要足夠的時間讓自己進入到那種絕對理性的模式之中。也儘管他很討厭這種狀態,因為進入這種模式之後,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機械人,一個被純數據操控的機械傀儡。沒有情感,只有思維。只有目的,冷的像一塊亙古不化的冰……

但不得不承認。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進入純理性模式,是最明智的選擇。

而這也正是他最大的憑仗,否則的話,他很懷疑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勇氣進行這次生死之旅!

他不是麥子,不是那種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就會義無反顧的和死神進行輪盤賭的英雄。

麥子永遠只有一個。

雨越來越大,風冷的像把刀子。

易楚在煙霧中攀爬、跳躍,同時感受著正面的炙熱和身後的冰涼……他的心情開始漸漸沉靜。

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他的身下,有無數雙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其實,這已經不能算是注視,因為當易楚的身影消失在煙霧當中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現。一路看文學網這種注視,更多是一種祈禱和等待。他們祈禱這個神奇的身影能安然無恙,等待他像電影裡的英雄一樣,衝出那死亡的迷霧。

大廈的牆體上,並不是每一處都有煙霧瀰漫。

而易楚的身影就在煙霧不到的地方,如流星般偶爾的展現。

每當他的身影出現時,樓下總會有一陣驚喜的歡呼聲……

轉播車裡的導播在大聲的吼叫著,他調集了所有的機器對準牆體上忽隱忽現的身影。他已經不在乎這個身影有多神奇,他只想把所有的信息都記錄下來,然後,以最快的方式傳遞給所有人。所以,他撥通了衛視台領導的電話,要求中斷其他的節目,進行一次寧南衛視有史以來最神奇的一次轉播!

因為煙霧,攝像師的機器已經無法捕捉易楚的身影,他們開始向最近的一幢大樓飛奔而去。在那裡,應該能找到一個平行的視角來捕捉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易楚的出現,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也是一針強心劑。

所有的人都開始振奮,指揮中心的領導以最快的速度鑽進轉播車,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最直觀的瞭解到最新地進展。應小蝶也悄悄的來到了直播現場,她站在喬丹的背後,看著喬丹微微顫動的身軀。忍不住上前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喬丹回頭,臉色蒼白的可怕。

應小蝶輕輕地說道:「是他……」

喬丹沒有驚訝,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是他。」

應小蝶和喬丹因為張長東的案子有過一次短暫的接觸。但因為易楚的緣故,彼此間卻有著相對深刻的瞭解……應小蝶知道喬丹是易楚地女友,是這個城市最優秀的節目主持人。而喬丹對應小蝶的瞭解,卻完全建立在易楚的描述之上。

應小蝶又說道:「麥子在上面。所以……」她的這句話包含了兩層意思。一是告訴喬丹易楚出現地原因,二是告訴喬丹,我已經知道你和易楚的秘密。

喬丹輕輕的笑了:「這個我也知道……」

雨中地微笑,蒼白而又驚艷。

應小蝶問道:「你不驚訝嗎?」

喬丹歎了口氣道:「我為什麼要驚訝,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永遠被人藏著。」

兩個聰明的女人,以這樣一種方式開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觸。而對於聰明人來說,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無需更多的話語來進行交流。一個眼神,一次握手。就足以表露自己的心意。這時候,已經在頂樓平台出現的那個身影,理所當然的成了她們共同地秘密……

應小蝶看著喬丹。問道:「你很擔心他嗎?」

喬丹依舊微微的笑著:「第一眼看到他時,我擔心的要命……但現在,卻一點也不擔

應小蝶驚訝的問道:「為什麼?」

喬丹將視線移開,癡癡的看著被煙霧籠罩地樓頂,笑道:「因為他是我的英雄,而英雄是永遠不會死地……」

跳上平台的時候,易楚的眼神比漫天的風雨更加的冷冽。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韻律,彷彿一陣青煙般飄落在平台上。

此時此刻。平台上的情景可用地獄來形容。冰冷的雨水傾瀉在熾熱的樓層上,激起陣陣讓人窒息的蒸氣。雖然有風,但煙霧卻依然流連不去,混雜著水蒸氣,陰險的驅趕著生存所必須的氧氣……遠處的平台出口。已經變形的鐵門的背後已透出隱隱的火光,並不斷的發出噼啪的聲響……

易楚冷漠的注視這一切。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的眼眸比這黑夜很黑,他的心比這冷雨更冷……

終於,他在平台的一角發現了最後的被困者。

被困者一共有十四人之多,已有三個人躺在別人的懷裡,生死未卜。他們聚集的地方,處在相對安全的一個風口。在這些人當中,一個俏麗的身影正背對著易楚,在那裡不停的說著什麼。看情形,似乎正在鼓勵著這些最後的被困者。

沒錯,那就是麥子……易楚一揚眉,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被困者開始注意到易楚的存在,這也使得麥子疑惑的轉身。而回轉頭時,那嬌俏可愛的小臉上,卻滿是黑黑的煙塵。不過,因為雨水的緣故,雪白的肌膚會以彎曲的線狀形態出現,像一條條雪白的蚯蚓。再配合著那靈動、卻永遠不會妥協的眼眸,這時候的麥子,散發出的卻是一種極為獨特的風情。

回首的一瞬,這風情,在風雨中凝固。

這人……我好像認識呀!

麥子怔怔的看著樓層邊緣的某人,很可愛的抓了抓頭。

其他被困者卻沒有麥子如此粗壯的神經,他們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易楚,彷彿這人是從地獄裡鑽出的死神。他們沒辦法不恐懼……在這樣的一個死亡地帶,一個根本就不應該的出現的人,卻仿如幽靈一般從半空中浮現。而最要命的是,這個人所散發出的氣息冰冷而狂野,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邪惡!

是幻覺?

抑或他真的就是地獄裡的勾魂使者?

易楚並不知道自己給被困者帶來的困惑,更不知道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他默默的接下身上地鋼絲繩,選擇了一處最結實的欄杆繫好。然後……像一隻飛鳥般撲向了茫茫的夜色。

在最初的計劃中,他打算利用這些鋼絲繩來解救被困者。只要鋼絲繩夠長、夠結實,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相信自己能將這些人安全的帶離平台。但是在攀爬的過程當中,他卻發現這根本就不現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地變態。可以長時間的不呼吸,可以忍受牆窗口噴射出的火焰……即使是速降也不行,他必須要考慮到被困者所能承受的極限。窗口噴射出的那些火焰溫度極高,哪怕是兩秒鐘地時間,也足以讓這些被困者的皮膚在落地之前融化。

要想救出這些人,就必須避開這可惡的煙霧和火焰。

飛出平台的時候,他的手裡依舊牢牢地抓著鋼絲繩。然後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向外擴展……半空中,他的身體飛速地降落,同時劃出一道很奇妙的弧線,避開了沿著牆體攀爬的煙霧和火焰。直到身體降落到十一樓左右的方位時,他終於是扣住手中的鋼絲繩。停止了這次降落……

風雨中,鋼絲繩瞬間被巨大的重力扯的筆直,發出嗡的一聲後,帶著易楚地身體向九樓的窗口飛速蕩去……這就是易楚的方案,也是他所能想出的唯一可行性方案。除此之外。他再沒有任何的良策。不過這種方案雖然可行,但需要計算地地方很多。時間點、著力點、飛行的時間,以及落地時應該採取哪種保護措施。這都需要計算和實踐。所以,他用自己地身體做了一次實驗……

不過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次實驗,給樓下的人帶去的卻是絕望!

就連喬丹也開始懷疑,英雄是不是真的就不會死?

便是死,也不能用這種自殺的方式啊!

所有的人都沒想到,當這個神奇的身影不負眾望,終於出現在頂樓平台的時候、當自己的歡呼聲還沒來得及出口時。這傢伙居然……

呃,真是史上最壯觀的自殺方式啊……用蜘蛛俠的方式爬上樓頂,再用超人的方式開始跳樓?

喬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應小蝶的嘴唇已經咬出了殷殷的血漬……兩人相互依靠著,雙手緊緊相握。憑藉著這樣的方式,才勉強讓自己不至於立刻暈厥。

而這時候。平台上的被困者又是另一番心情。

易楚的離去,讓他們莫名的鬆了口氣,並且相互安慰著,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幻覺……只有麥子忍受著高溫,連蹦帶跳的跑到了欄杆邊,不知死活的趴在那裡往下看。這人真的是好眼熟啊……

很快的,樓下再次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當頑強而又拉風的小強再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裡,當喬丹心目中永遠不死的英雄再次歸來時,所有的人都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奇跡的!

應小蝶很快就意識到易楚的計劃,她立刻向指揮中心的領導匯報,要求救援人員和醫療人員進入九樓,並在易楚剛剛進入的房間裡放置充氣墊……

再次上到平台時,映入易楚眼簾的是一張烏黑卻很可愛的小臉。

麥子指著易楚,眼中滿是震驚:「你……你是……」

儘管易楚的臉上有既擋雨又拉風的油彩,但麥子和他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沒有理由認不出來。

易楚冷冷的說道:「閉嘴。」

麥子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易楚……閉嘴,這傢伙居然讓我閉嘴?

易楚伸出手,說道:「不想死,就跟我下去。」

麥子在震驚中醒來,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步,拚命的搖頭道:「不行,不行,我還能堅持,那邊還有幾個傷員。要救也得先救他們……」

易楚問道:「你確定?」

麥子忙不迭的點頭道:「我確定,我確定……」

易楚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往那邊已經傻了眼的被困者走去。

麥子站在他身後,心裡砰砰的跳著……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酷了?

對於易楚的到來,大多數被困者保持著警惕和不合作。開什麼玩笑,就憑一根繩子就往下跳,你當老子是二百五啊……麥子飛快的跑來,試圖勸解著大家。死馬當作活馬醫唄,留下是必死無疑,跳下去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再說了,人家剛才不是跳下去又爬上來了嘛……

易楚卻沒有她的耐心,很乾脆的打暈一個女孩,然後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欄杆……

麥子看的眼中火花直冒,真酷啊,超人版的王老虎搶親啊……

當易楚再次回到平台時,剩下的被困者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歡呼,他們終於看到了生還的希望。而當易楚站到某個看似很強壯的男人面前時,這人戰戰兢兢的拿出一塊手帕,胡亂的往眼睛上繫著。

「大……大哥,不用那麼暴力,我自己就能搞定。」

易楚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照例是一掌橫敲,乾脆利落的將這男人打暈。

樓下的人已經開始瘋狂!

太神奇了,太震撼了,這他**怎麼可能!

當一個又一個被困者安全的回到地面後,已經有記者不顧危險,拚命的衝破警戒線,並試圖往大廈裡闖。而在九樓的某個房間裡,因為空間實在過於狹窄,只能放下一張不大的充氣墊。為了不影響易楚的行動,救援人員和醫護人員帶著擔架一直在房間外侯命,時刻準備著將新的被救者送往醫療車上。

應小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拉著喬丹的手,輕輕的說道:「你是對的,英雄是永遠不會死的。」

喬丹滿臉的驕傲,不僅是因為易楚,也是因為自己。

因為她的阻止,這神奇的一幕最終沒有現場直播,所用的理由很簡單,誰敢保證這不是一次死亡直播那?她知道,曾經只屬於自己的英雄,在這個夜晚,與不經意間,已經成為了整座城市的英雄。但這樣的英雄注定是悲哀的,一旦被人看穿真實的身份,等待他的將是無休止的糾纏。

有人要給他名利。

也有人要給他美女。

還有人要賦予他那些虛妄的責任……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喬丹所想要看到的。她只希望,這個最優秀的男人能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個城市,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並且去做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她很認真的看著應小蝶,小聲的問道:「你會說出去嗎?」

應小蝶微微的笑著,很溫柔的說道:「除非你想讓我說出去……」

易楚最後一次爬上平台的時候,平台上只剩下麥子。

麥子快樂的撲向易楚,緊緊的摟著他。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別想騙我……」

易楚笑了,麥子的熱情和綿軟的身體,終於是讓他清醒過來。

麥子依舊是那個可愛的麥子,她踮起腳,毫無顧忌的給了易楚一個最熱切的吻。易楚將麥子攔腰抱起,帶著她來到欄杆邊,他能感受到,麥子這時候的神情已經有些恍惚。極度的神經緊張,還有體力的透支以及脫水,已經讓這丫頭的身體很虛弱了。

「你不會打暈我吧……」

「不會……不過,你今天早上刷牙了嗎?」

麥子終於暈了過去,不是累的,是被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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