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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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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 [聖劍至尊][全書完][限制級]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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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5:37: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卷 第九章世局難料


      朝廷賜一座豪華“威武侯”一等爵府宅給名動長安的張心寶,這些日子來與白靈絕及張咰過得十分忙碌。

    剛搬進來住沒有幾天,光是應付文武百官賀客臨門就累死人,好在有“寶通鏢局”副總鏢頭江霆鋒率領鏢師及“鬼門”弟子幫忙,才可以忙中偷閑。

    內院書齋。

    張心寶利用這段空閑,將“偃月殺法”及“阿彌金剛神功”的三招絕世武學心得,分錄記載;內功心法為上篇,劍招中篇,掌法下篇,詳細分門別類,由淺入深,命名《神鑒寶典》。

    張咰及白靈絕依樣畫葫蘆,也各自將生平最得意的“魔焰焚體”、“虛無洞滅”的內功及招式兩種絕學書寫成冊。

    他們三人各據一案,唯獨“三寸精靈”曉仙霓振翼飛旋在他們之間,替其磨墨,雖然沾得一身汙黑,卻心情開朗哼udh不知名小調,忙得不亦樂乎。

    最高興的莫過于張咰與白靈絕,因為董卓勢力一垮台,那個賤人貂嬋便失去強而有力的靠山,如今已然不知去向,也省得三不五時的糾纏著張郎,令人生厭!

    白靈絕寫畢擱筆,墨汁未干,蹙眉若有所思地忽然脫口道:“相公!那個貂嬋為何這麼的容易就棄董卓不顧,收魂回體,莫非有更重大的陰謀于後?咱們可要小心點才好。”

    張咰也寫畢低頭輕吹未干的墨汁,聞言內心共鳴地抬頭反應道:“是啊——這個女人真不是個好東西!對付相公您的手段,一向是軟綿綿的施予壓力,好博取同情,若一個不小心可就將您一口生吞下肚,連根骨碴都不留。”

    張心寶習慣性地**臉頰苦笑道:“你們將她看得太可怕了吧!當時董卓已經大量失血而且不耐久戰;靈念力欲要操縱一個人的身體也得觀其體質強弱,體弱者如果控靈時間太久,會導致喪失神智成為廢人,你們不是都了解這種道理嗎?”

    “三寸精靈”曉仙霓搶著為她們說好話道:“大相公!人家都是關心您怕您被魔女貂嬋蠱惑而不自覺;武功愈高強的人愈是自信自負,但天下問常有出人意料的辦法,叫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俠上當;例如您的義父衛九敵就是這種下場,真是不可不慎啊!”

    張心寶自信滿滿的笑說道:“我知道你們都關心我!但是我已然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不但百毒不侵,而且十丈內的任何飄花落葉,或者針落地上,對我來說都如實物擲地,鏗鏘有聲,逃不過我的敏銳耳目。”

    張咰頷首滿意嫣然道:“是呀!相公都是一人獨睡,睡時自有先天的浩然罡氣護體,旁人是近不了身的,其武功已臻出神入化之境界,是咱們太過杞人憂天。”

    白靈絕噘嘴不以為然的輕哼道:“相公如今雖然武功蓋世,但其心腸太過仁慈,所以好說話,況且還有一批人質在魔女貂嬋的手中,如果拿來威脅看您怎麼辦!”

    張咰胸有成竹似的笑吟吟道:“魔靈衛九敵已經廣發武林帖,定于端午節在華山開宗立派;不論他與魔女貂嬋如何使用卑鄙手段,也難逃咱們聯手對付,到時候先救人質再殲敵也不遲。”

    張心寶以肯定的語氣道:“咰妹說的有道理!到時候先潛去救出人質,然後殺敵再也不會手軟了!”

    這麼的肯定語氣,大家也就心結釋然。

    突然間五十丈開外的府外,馬蹄聲雷動,人聲喧嘩傳到內院書齋,令人訝異。

    片刻後。

    副總鏢頭江霆鋒臉色煞白神態驚慌,推門直闖入室內,此舉本屬十分不敬,但因事態緊急,跑得氣喘如牛驚顫顫道:“啟稟總鏢頭,大事不好了!外頭忽來千余名重鎧羽林軍,個個躍馬橫戈直闖侯府,並見人就捉;一名校尉將官來勢洶洶的嚷嚷‘威武侯’接旨,好像欲捉拿欽犯般的異常凶惡。”

    張心寶、張咰、白靈絕及藏在胸襟里的曉仙霓都面露驚愕?這個消息好像從天而直落九幽深邃的震撼!教人打死都不相信。

    張心寶連忙擱筆,一個箭步出了書齋,欲看是什麼人物竟膽敢前來爵爺府鬧事,張咰與白靈絕隨後跟上。

    一位魁梧武將策馬直接闖到書齋庭院,看見張心寶身穿青蟒爵爺袍,即知見了主兒,下馬後神態倨傲一手高拱聖旨,另一手舉槍直指道:“你就是張爵爺!哪個是白靈絕?本將軍劉泱是奉旨前來捉拿朝廷欽犯,你們快下跪接旨吧!”

    白靈絕頷首示意表明身份,同時詫異不解.

    張心寶一呆!!接著蹙額鎖眉問道:“劉將軍不知是在誰的麾下辦事?連人帶馬直闖我的府宅,也未免太過囂張跋扈了吧!”

    張咰及白靈絕已氣得怒目精光閃閃,管他的什麼背景靠山,有先動手揍人再理論的打算。

    卻為張心寶舉臂制止,何必為這種武夫計較。

    片晌問,庭院已被一群重鎧羽林軍沖入,如鐵桶般包圍的水泄不通。

    張心寶也得依禮連同張咰與白靈絕三人跪地接旨。

    劉泱卷開聖旨冷然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日

    “威式候”張心寶伙同其妻逆賊白靈絕當年行刺先皇以致先皇駕崩又作稱是先皇遺腹子罪大惡極其罪當誅九族即刻行刑欽此聖旨宣讀完畢。

    張心寶、張咰、白靈絕三個人好像墜入無底深淵;忽來的殘酷打擊,一時間無法回過神來。

    劉泱把聖旨任意在張心寶眼前晃了一下,憑他與張咰及白靈絕的眼力當然清晰了然,確實蓋有皇帝劉協的玉璽。

    劉泱得意洋洋先出手欲捉拿張心寶,豈知當手掌一碰其肩膀時,卻被一股無名的力量震開,連退三步才止。

    氣得他面紅耳赤羞窘得暴跳如雷,舉起長槍直挺就刺!

    鏘——

    長槍刺在張心寶身上如中鐵板的聲音,以及震斷的槍頭,真叫劉泱傻直了眼!

    這種情況讓庭院所有的鎧兵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麼功夫?又是何種邪術?竟然刀槍不入!

    白靈絕突然從地上躍飛而起,怒聲斥喝道:“你是什麼束西?竟然膽敢偷襲相公!”

    她曼妙旋迭身法,落在劉泱的頭頂上,只見足踝輕輕一點——

    “噗!”

    便將劉泱整個人如釘錘般,貫進庭院草地內活埋!

    張心寶來不及阻止,只有喟然長歎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政治的肮髒,真不是普通人干的!救出被挾持的鏢師後,咱們也該投奔山高皇帝遠的‘峒崆山’祭拜顛爺爺了!”

    主將瞬間被殺!滿庭院的鎧兵雖懾于欽犯的武功,又怕欽犯逃跑,無法覆命,只好倚仗人多,團團圍上,趨前便要亂刀砍死他們。

    張心寶脫去爵爺青蟒袍,貫足內勁,凌空揮舞,迸出無儔氣勁,好像狂風大作,一片又一片的烏云蓋頂,打得庭院內的鍾丘一東倒西歪,慘叫哀嚎,驚駭得屁滾尿流做鳥獸散。

    白靈絕與張咰早已掠去前院搶救人質,如虎人羊群,殺得鎧兵丟盔棄甲,如潮水般湧退。

    張心寶帶領一干人等沖出大門,個個奪得馬匹揚塵滾滾而去。

    “峒崆山”天殘門總堂。

    張心寶領著張咰與白靈絕在單斌的靈前燃香叩拜,為“羽靈真人”邱琮傑及“八風秀士”李文欽趨前扶起。

    孺慕依依轉向前朝“十常侍”之首的張讓,現已出家,名號為“絕塵”的和尚及太監崔趙忠磕頭拜認,也為一身豔裝女人打扮,有如娘親般身份的崔趙忠親昵扶起;再與妻妾董纓、紫羅蘭、螢蘭燕及一干“花種”侍妾們團圓,既悲傷又喜極而泣的場面令人動容。

    這群妻妾雖然個個豔光照人,卻為張咰與白靈絕比了下去,比下去的並非容貌而已,更懾于她們都是當代神秘絕世高手的一教之尊,自然流露出來的威嚴風范,皆以大姊稱呼。

    不過恢複往昔面貌的絕塵和尚,對張心寶同體大悲的慈愛,獨獨缺少了那份獨有的養父子親情,使張心寶有點失望,覺得離的好遠好遠。

    安世高大師制止張心寶運用“彌旋真氣”醫療篇心法,去嘗試治療絕塵和尚的失憶症。

    佛法隨緣生隨緣滅,是無須去強求的;當下放下,才是佛法真諦,這點道理張心寶是懂的。

    好像娘親般的崔趙忠最為得意,辦了幾桌洗塵豐肴酒席,為練就“金剛不壞身”轟動武林第一人的寶貝兒子張心寶及兩名武功莫測的媳婦接風。

    目前的江湖輩份,是以“火龍女”張咰一百五十多歲的老神仙最為尊貴,然而她卻是張心寶的老婆,當然樂壞了崔趙忠,開懷得笑不攏嘴,這可是天大的榮幸。

    用餐過後。

    張心寶、張咰、白靈絕、安世高大師、絕塵和尚、崔趙忠、邱琮傑、李文欽共八人進入密室商議要事。

    當安世高大師直接表明暗殺單斌的凶手就是“神魔刀”衛九敵時,引起嘩然;尤其邱琮傑及李文欽更是氣憤填膺,跺足破口大罵,發誓必報此仇。

    白靈絕一臉赧然,將兄長魔靈藏身衛九敵的事情詳說一遍,才使大家既驚異又釋然;開始擔心魔靈衛九敵廣發武林帖開宗立派之事,定有陰謀。

    安世高大師合十稱念一聲佛號,正色問道:“小寶!魔女貂嬋與魔靈衛九敵一向狼狽為奸,如今在朝廷奸臣董卓伏誅、失去靠山後,定然利用這次華山大會,使盡毒辣陰謀,重整旗鼓卷土而來,不得不防呀!”

    這麼一說,確使大家心情沉重。

    熟知宮廷公務的崔趙忠一臉狐疑問道:“小寶!官兵包圍侯爵府之前,忠心耿耿的太監包羅與萬象,怎會不事前通知?”

    張心寶眉頭一蹙道:“娘親!這道聖旨下的一毫無理由;當年白靈絕行刺先皇時,我才八歲。應該沒有人知曉這個秘密,可見包羅與萬象也被蒙在鼓里,這道聖旨絕對有問題!”

    白靈絕氣得潸然淚下,輕泣哽咽道:“相公……都是妾身不好……這個秘密必然是魔靈兄長透露出來的,況且當時為了保全鏢師的性命,咱們走得匆促,連大家剛寫完的武功寶冊都遺留書齋,根本來不及調查是誰下的假聖旨?所以妾身決定返回長安,將此事調查清楚。”

    張心寶習慣性地**臉頰,毫不為意道:“宦海浮沉、水無甯日!當年皇帝阿協還打算禪位予我,如今卻變成朝廷欽犯亡命天涯。可是我從不關心政治,喜歡游俠江湖,本就不適合當皇帝,並且厭煩宮廷那套繁文褥節。相信大家不會怪你,又何必去長安自找麻煩。”

    崔趙忠卻抿嘴吃笑,開朗道:“是呀!若不是朝廷幕後那只看不見的黑手攪和,咱們真還不知何時才能一家人團聚;等你們到了娘親我這把年紀,才會體驗出親情的可貴,給我天皇老子干,都不屑一顧啊!”

    說得也是!白靈絕也就破涕為笑,心中釋然。

    安世高大師睿智道:“董卓一死才沒有幾天,就有人逼走小寶,可見朝廷暗藏一股波濤洶湧詭譎難測的凶兆,很可能魔靈衛九敵又搭上了新主子,武功不敵小寶,利用政治力量來個暗箭傷人!”

    崔趙忠怒拍桌面,氣呼呼的說道:“當年我與張讓處心積慮就是要小寶登上九五之尊;既然小寶現在回來,憑著天殘門三萬多人,輔佐小寶逐鹿中原,為時未晚!”

    張心寶微笑說道:“娘親啊!剛才不是說一家人團聚最好,怎恁地現在又改口了?簡直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崔趙忠老臉一紅,吸嘴笑罵道:“小家伙!是人家不讓你活,被踩到了頭上你還不生氣?反正有人替你打江山,也用不到我們這批老家伙出面賣命,死道友又不死貧道,何樂而不為?”

    崔趙忠陰險毒辣的習氣,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張咰興致勃勃附和道:“是呀,只要相公登高一呼,北有彪悍不畏死的‘青州兵團’由曹操領軍,西南有白靈絕的苗疆蠻族傾力相助,還怕成不了大業嗎?”

    張心寶苦笑道:“你已經一百多歲的人!還如十八歲姑娘氣盛般的火爆脾氣;你看盡了曆朝的興衰,還不覺悟人生無常,假如我當了皇帝,哪有現在自由逍遙的陪伴你們?真是出盡餿主意。”

    張咰玉靨一紅,不認輸的脫口道:“人家水遠十六歲嘛!是相公給人家的朝氣蓬勃……

    脫離那陣子的陰霾重見光明嘍……”

    白靈絕噘嘴爭寵道:“大姊!‘朝氣蓬勃’的是相公!你的壞習慣……每天早晨一起床就要……””

    差點就說溜了嘴!

    確使張咰滿臉通紅至玉頸,再笨的人也聽得出白靈絕抖出了什麼糗事。

    刻下的張心寶真恨不得地下有個大洞可以躲進去遮丑,因為滿座的長輩皆用異樣的眼光偷瞄著。

    密室內的氣氛為之緩和,輕松一下也無不可。

    唯有安世高大師面色凝重,歎息道:“小寶!世事難料,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又何必去淌這灘混水?徒使生靈塗炭,妄造無邊罪孽。”

    張咰氣呼呼直指安世高大師道:“小和尚!這種亂世,如果沒有相公出面,還是有群雄並起你爭我奪;你的師父‘一無和尚’還得尊稱我一聲老老的前輩,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余地?”

    安世高大師為之語塞,老臉一紅只得默念佛號做無言的抗議。

    張心寶輕歎一聲,正色道:“咰妹不得對大師無禮!我既然殺了董卓,也表示宿世任務已完成,之前曾與諸葛亮大哥談過此事;況且我是個‘未來人’,三分天下的曆史軌跡怎能去改變?只待華山大會,殺了魔靈救出義父元神及東方芙蓉,再找貂嬋要回‘鳳凰神儀’,如此就算告一段落了。”

    安世高大師臉色轉為喜悅道:“小寶不愧有慧根的佛門弟子,老納在此為蒼生慶幸。”

    張心寶微笑道:“大師過獎!我這里有一筆資金,欲給您重建洛陽‘白馬寺’,為我的親阿爹隨您宣揚佛法,聊表一番心意。”

    安世高大師與一旁默然不語的絕塵和尚雙雙合掌稱念一聲怫號贊頌。

    邱琮傑看事情到此有個段落,微笑道:“目前燃眉之急,是先行策劃如何在華山大會擒拿殺死師伯的元凶魔靈,救回衛大俠。”

    李文欽正色建議道:“距離端午節還有個把月,咱們時間充裕得很;先調回鏢師弟子們再分批出發,不知大家有何良策。”

    大家集思廣義各有建言,李文欽逐一記錄擬定計劃,先謀而動。

    這陣子張心寶最樂,身邊妻妾成群圍繞,游山玩水一覽“崆峒山”美景。

    也樂了這群“花種”侍妾,黃金色精液個個雨露均沾,妙處唯有自知,人人肌膚變得晶瑩剔透!身心俱都十分滿足,不再撚酸拈醋地爭寵。

    半個月後。

    總堂內。

    突然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登門造訪。

    他便是十多年不見的“隴西侯”孟佗,攜同愛女孟麗絲及一批貴重的奇珍異寶,命家將抬至殿內獻寶。

    孟佗不怛富甲一方,心思更是細膩,見了張心寶的妻妾成群,特別巴結張咰及白靈絕;用女人家最喜愛的波斯珠光寶飾為禮物,真稱得上琳琅滿目,極盡迎逢能事。

    奉上茗茶,分賓主坐定,大家客套一番。

    崔趙忠也樂得合不攏嘴,卻用熟識的口頭不饒人語氣揶揄道:“你這個老狐狸,此番攜寶到來,必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可沒有什麼寶器回禮,你就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當年孟佗用財物賄賂宦官“十常侍”取得官位,又逢迎董卓後步步高升為“隴西侯”,十分懂得為官之道;現在董卓垮了,又不知會搞出什麼花樣?反正官場陋習的那一套,崔趙忠已然習慣。

    孟佗長得一身團團富翁樣,笑眯著雙眼作揖敘禮道:“趙公公依然容光煥發,比當年更為年輕漂亮,在下有一盒珍珠粉!能讓您更增添光采,請笑納;我只要你們山里自制的美味醬菜做為回報,別無他求!”

    看人說話,看事打卦!樂得崔趙忠抿嘴吃笑老半天又道:“要醬菜容易!送你幾車都沒有問題。”

    孟佗一臉饞相高興道:“就送五車!便足夠老夫一年之用。”

    張心寶陪在一旁作揖道:“孟叔叔別來無恙!您的貴重物品,委實受之有愧!”

    崔趙忠命人去准備,回頭又道:“小寶的妻妾讓你哄得人人開心,此番來意必然與小寶有關;你就單刀直入明說吧!”

    孟佗豎起大拇指笑嘻嘻,言顧其他誇道:“小寶真乃當今第一人也!內行人皆知是你殺了董卓,你也就別跟孟叔大客套了。趙公公真知明鑒似神仙!小女孟麗絲回門哭訴,才知道差一點咱們就結了親家;可恨的司馬懿將生米煮成了熟飯,我也就認了,因為總是小寶的屬下,還算是一家人。”

    張心寶是與孟麗絲有過一段生死與共的經曆,但卻不知孟麗絲是被“魔界之卵”所附身的“龍淵寶劍”——昵稱“劍伯”所蠱惑。

    只見孟麗絲形容消瘦,眉目之間有一股哀怨,時而望著張心寶,時而默然坐在椅上沉思,好像回憶那段美好的時光。

    崔趙忠歎息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有時候做長輩的也無法強自作主。”

    孟佗點頭歎息,忽然把話轉入主題正色道:“老夫這次前來!是奉聖上密旨行事。”

    這話一出,真是語驚四座。

    張心寶身邊的白靈絕冷哼一聲,搶說道:“若不是皇帝劉協與相公從小如兄如弟的交情,光憑他廢了相公的爵位行為,妾身就獨闖皇宮大內,取了他的腦袋當花盆觀賞!”

    孟佗驚顫顫抖著一身肥肉,一抹額頭汗漬,笑臉迎人道:“是……是的,孟叔身為封疆大臣,也不能不聽命朝廷聖旨,小寶就先行讀一下密旨再說吧!”

    話畢,將密旨雙手奉上,緊張的神色靜待下文。

    張心寶拆開密旨一讀,臉色驟變,忙將密旨傳給崔趙忠觀看,然後輪流給邱琮傑、李文欽、張咰、白靈絕;個個看完臉色大變,最後回到孟佗手中。

    密旨是指定給張心寶的,他如此做法真讓孟佗看了以後提心吊膽,脫口道:“我的媽呀!這怎麼得了?與老夫交好的南匈奴汗國‘准格爾旗’第四十一位‘持至尸逐侯單于’樂提于扶羅,利用董卓死亡之機,竟然興兵二十萬鐵騎,欲入侵中原謀奪大漢江山,老夫居然還蒙在鼓里!”

    崔趙忠也不是簡單人物,陰陽怪氣揶揄道:“哼!說不定你與‘單于’就有勾結,況且‘鐵騎盟’盟主北宮天仇就是其豢養的一群豺狼,說不定密旨是假的,竟膽敢前來騙咱們上當!”

    孟佗嚇得臉色煞白,汗流浹背指天發誓詛咒道:“操他媽的死‘單于’番芋頭,欲陷老夫于不忠不義,若有與他勾結就讓老夫不得好死!咱們總是漢族一家親,老夫怎會引外族人主中原,真是天地良心啊——”

    張心寶展開“神鑒一光”湛照孟佗,確實無辜,臉色轉緩道:“這封文詞並茂動人的密旨,確是皇上阿協的親筆無誤;我信得過孟叔,娘親就不必懷疑了,當下應該商量應付之策。”

    白靈絕氣憤脫口道:“相公!朝廷本就應該動員兵力去抵抗外侮,咱們若如奴才般地讓朝廷說殺就殺,講求援就找咱們幫忙,又算哪顆蔥哪顆蒜?”

    張咰噘嘴不滿搶說道:“是嘍!相公別去理會朝廷政治的汙穢事,讓他們全部死光光最好!當下咱們只要盯緊華山大會就好。”

    聽得孟佗渾身顫抖,抹汗強提精神道:“董卓一死,朝廷現在爭權奪利亂成了一團;北有袁紹兵團,南有袁術兵團,洛陽又被孫堅占領,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哪有能耐出兵去抵抗軍容強盛的匈奴‘單干’兵團?”

    張心寶舉手制止張咰與白靈絕的發言,正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當務之急該以外族人侵為重,華山大會我們就不去參加了,反正魔靈衛九敵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回頭再去整治他!”

    突然的重大改變,確使人意料之外。

    但是張心寶字字鏗鏘有力,不得不讓人佩服,因為覆巢之下無完卵,沒有國哪里有家?

    大家神色雖然凝重,卻皆一臉正氣凜然,甘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堅毅決心,令人油然肅敬。

    孟佗正色道:“老夫擁有五萬西域強悍兵馬,願供‘威武侯’差遣,誓死效命,沙場上馬革裹尸,無怨無悔,誓與匈奴一決雌雄!”

    張心寶肅然起敬,離座抱拳為禮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孟叔能摒棄私利為國為民,教人敬佩!”

    孟佗苦笑道:“小寶!孟叔並沒有你說的偉大,出兵助陣為公為私都有;如果讓野蠻的匈奴入侵中原,孟叔的權勢財富豈不都成了空?”

    孟佗說了真心話,確也讓人不減對他的尊敬,和女兒孟麗絲在山上盤纏數日,與眾人共同研擬對匈奴用兵之策。

    言傳已達成了效果,整個西域地區的戰士與老百姓都動了起來,准備為保住家園,阻止匈奴入侵一戰。

    “崆峒山”的三萬天殘門眾,連日來不分晝夜不眠不休,輪番伐林制造箭矢武器。

    特殊之處,是制造能拼湊的堅硬木板,在沙漠之戰是從來不用的東西,但是張心寶特別交待傳令下去,沒人敢問,可能是軍事秘密吧?

    全體上下忙得焦頭爛額只為了充分的准備以迎戰匈奴。

    當孟佗攜愛女孟麗絲及那五大車的山產醬菜離去時,藏在倉庫的那尊“幻變魔尊”夏侯鼎的水晶赤裸女體,也隨之不見,當然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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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第十章計擒單于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疋馬還。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匈奴于秦二世時漸漸侵入原由蒙恬大將軍收複的“河南地”(河套地區)。

    楚漢相爭之際,中國境內紛亂,匈奴部族在“冒頓單干”的領導下,東滅“東胡”,西敗“月氏”,並越過長城進逼漢朝“那、膚施”(今陝西延安)一帶,這些地區都是水草豐盛適宜畜牧的地區,使漢朝都城“長安”備感威脅。

    漢武帝即位以後!亟欲洗刷漢初“和親政策”的屈辱,對匈奴展開大舉討伐。

    元朔二年(西元前一二七年),匈奴所畏懼的“神魔”征戰大將軍衛青收複“河南地”

    (河套地區),武帝采用了主父偃的計劃,在“河南地”設置了“朔方郡”,命衛青所部校尉蘇建,率兵十余萬人築“朔方城”,並重新修繕蒙恬時代所築的長城,複募民十萬口遷居“朔方郡”,並自內地運送糧食、草料等一切民生用品供應。

    故曆史上載:“轉漕甚遠,自山東(華山以東)咸被其勞,費數十百巨萬,府庫並虛。”

    此後,不但匈奴不能再威脅畿輔,還奠定了漢朝經營漠南的基礎,從此漢軍便以長城做前進基地,八次開塞出擊,予匈奴以重大的打擊。

    元狩二年(西元前一二一年),霍去病以萬騎出“隴西”,獲得大捷,旋再出隴西、北地二千里,將“金城”(蘭州)、河西以至鹽澤(羅布泊)的匈奴肅清。

    武帝于河西走廊設置了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隔斷了匈奴與羌的聯絡,打通了中國通西域的道路,解除了來自西北的威脅。

    為了保護河西走廊,漢武帝將長城延長到“玉門關”,如此東起韓國平壤南邊的碣石山,西迄甘肅邊陲的玉門關,有一條是中國甚至是世界曆史上空前偉大的漢代長城。

    玉門關的官道上,云輜蔽路,約有三千余乘,喧喧蹄轂走紅塵,南北束西暮與晨;真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浩浩蕩蕩盛大場面。

    由張心寶掛帥,率領“隴西侯”孟佗及“天殘門”的門眾精兵,共有五萬多人,集結于“玉門關”長城外。

    除了張咰及白靈絕扮成偏將服侍身邊外,還有安世高大師、“羽靈真人”邱琮傑和“八風秀士”李文欽隨同;其余長輩及妻妾們皆留守“崆峒山”。

    所謂:古來惟見白骨黃沙田。

    “玉門關”向西而行,一片無垠黃沙,路旁白骨成堆,似乎成了指標;有和尚及道士陪同上陣,為鬼神主義濃厚的西域官兵祈福,對安定軍心有莫大的幫助。

    此次防禦匈奴攻擊的第一要務,便是修築自從漢武帝以來失修的長城,做為堡壘,可攻可守。

    就地取材是修築長城的一項重要經驗,玉門關附近長城的材料便取自當地所產的流沙、散石、蘆葦、紅柳枝條構築而成。

    修築的方法是在沙漠中選好有利地形,先挖一個底基,鋪上蘆葦或紅柳枝,然後鋪上一層沙石子,沙石子上又鋪蘆葦,這樣層層上鋪高達數丈之高,沙石與葦枝黏在一起,牢固而堅實。

    張心寶在“崆峒山”叢林下令砍伐木材,制成模板,在築城牆上發揮了極大功效。

    沙漠戰役不比中原的木樓塔架攻城掠地,強弩箭矢才是長距離攻擊的最犀利武器,所以一尺多厚的木板成了最佳的防禦保命盾牌。

    戰士們對主帥張心寶的先知灼見,皆大為佩服。

    但是匈奴約二十萬的精兵盡出,在士兵的心里上還是造成莫大的威脅,所以人人拚命修築長城,打算決一死戰。

    沙漠日夜溫差極大,但是到了夜晚滿天星斗特別明亮,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就是以為一蹴躍起,便可任意摘星的一種快感。

    夜間忽爾狂風吹襲有如雷嗚作響,忽爾徐風輕吹沙峰滾滾沙粒頹落,還以為奏出絲竹管弦的無名動聽樂曲。

    帥帳內燭火通明。

    張心寶主座,張咰及白靈絕一身副將打扮,陪立兩側;孟佗副座,“羽靈真人”邱琮傑與“八風秀士”李文欽及五位將官共九人圍坐在會議桌,瞧著地圖上插滿“匈奴”小字體的旗幟,都顯得愁容滿面。

    孟佗驚駭的神色道:“小寶,這個陣仗敵眾我寡兵力懸殊太大怎麼打?不啻以卵擊石,自不量力了吧!”

    邱琮傑虯髯賁張怒目道:“孬種!犧牲再多的士兵,也得保衛大漢疆域;還沒開打你就嚇死了吧!”

    孟佗臉色一紅為之尷尬不安,李文欽額頭一蹙輕哼不滿,卻慢條斯理道:“臭道士!你以為行軍打戰就像是江湖厮殺這般容易?匈奴二十萬的精兵人人啐一口水就能淹死你了,咱們只有五萬多人的雜牌軍,要是對陣硬干起來絕對死傷累累,討不了便宜。”

    邱琮傑唉聲歎氣的苦笑道:“書呆子!我不是不懂,光是這種風沙滾滾,日夜溫差極大的鬼天氣就讓人心煩;尤其一天不洗澡都難過的我,還真他媽的懷疑:匈奴人難道一年到頭都不洗澡?”

    孟佗微笑道:“雖然曾聽說匈奴一生當中只洗三次澡,即出世、結婚日、死亡入殮才得洗澡;話太誇張,可能是貧窮人家才如此吧!要不然匈奴游放民族皆依綠洲水畔生活,哪有不洗澡的道理?”

    可見孟佗富足生活習慣了,真不知匈奴習性及民間疾苦。

    張心寶微笑揶揄道:“孟叔生活富裕,當然不知匈奴能夠依綠洲水畔牧牛羊而居的族群,都是權勢貴族;勢弱窮苦的匈奴族靠天公下雨儲水過活,一生之中洗三次澡的確大有人在。”

    孟佗臉色又是一紅,輕咳掩飾轉入正題道:“匈奴‘單于’率領的二十萬大軍現在依‘蒲昌海’駐紮營地,一日之間即可進攻‘玉門關’,咱們才五萬兵力如何去抵擋?”

    張心寶聞言雙眼充滿強大自信,閃爍詭異道:“孟叔,我打算擒賊先搶王!不可力敵只能智取。”

    李文欽眉頭一皺道:“小寶!說是容易,如何智取呢?”

    邱琮傑雙眼突圓睜大,轆轆轉動搶說道:“小寶!你可不會是要潛入敵營單獨行動吧!

    雖然你的武功蓋世,但也難敵二十萬大軍如群峰一湧而上的氣勢,可得三思而後行呀!”

    孟佗聞言一呆!也緊張問道:“主帥輕易冒險上陣,這怎麼可以!萬一有個閃失……咱們這批數萬人馬……豈不就玩完了!況且,匈奴人長得都是一個模樣……聽說‘單于’又有替身……于二十萬蠻兵中……哪里能找得出來?”

    說得也是!如果單于用層層人牆保護混入兵馬中,還真不容易辨認出來;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

    張心寶習慣性地**臉頰微笑道:“欲生擒‘單于’也不是沒有辦法,剛才孟叔所說的匈奴人‘洗澡’給了我靈感;你們先給我三天的時間,並且按計劃進行,相信此仗就會打得輕松。”

    安世高大師刻下才出聲,好像早已知曉張心寶會用什麼手段般道:“小寶盡心去做便是了!老納支持你。”

    這麼一說,帥帳內人人一陣沉默,還真不知道張心寶葫蘆里一買的是什麼膏藥?居然用“洗澡”策略就會如此神奇。

    主帥既然如此吩咐,大家只有聽命,又眼睜睜地看著張心寶左右擁著張咰與白靈絕兩名愛妻,掀帳進入後室就寢,這個重大節骨眼,還真能提起性致嗎?

    他這種輕佻行為,以及欲強入敵營的輕率說詞!卻使大家一夜輾轉思慮未能成眠;這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戰爭,並非一般江湖游俠兒單打獨斗的玩命游戲。

    第二天,東方才初白,風沙依然滾滾獵獵生號。

    孟佗起了個大早,親率諸將至帥營欲詳問主帥張心寶所謂的“洗澡”策略,到底能發揮什麼鳥用?真是前所未聞。

    六個人進入帥帳,故意大聲閑聊,這麼老半天卻仍不見張心寶出現主持大計。

    孟佗與他身份親近,也顧不得你“帥”是不帥,直闖入後面寢室。

    “哇!”的一聲慌然大叫。

    孟佗氣急敗壞地拿一件密封書信從寢室跑出來道:“主帥失蹤了!這下子怎麼得了!快請邱真人與李秀士入營帳商量……但千萬不可泄出風聲……要不然不戰即亂了自己的陣腳。”

    臨陣不見主帥乃兵家大忌,當然慌得大家直跳腳;其中一名將官匆忙去喚人,另外一名將官臉色煞白脫口道:“孟太守!莫不成張爵爺攜眷……臨陣脫逃!”

    “啪!”

    這名將官被孟佗氣憤的一巴掌打得特別重。

    “操你媽的胡說八道!小寶是何等人物,妄論其是非,就是說老子我沒有識人之明,再講就砍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這名將官噤若寒蟬一旁垂手恭立,只見邱琮傑與李文欽還睡眼朦朧披件衣袍雙雙闖了進來。

    信封上寫的是邱、李兩人的名字,匆忙拆開來攤在會議桌上,大家看見了內容才放下一顆心來,轉而哈哈大笑,便分頭依計而行。

    帥營內獨留邱、李兩人閑聊道:“書呆子!你看此計成是不成?”

    “臭道士!依小寶及其兩位妻妾的能耐,定然成功,做這種稍許的犧牲就能兵不血刀,實是好計。”

    “嘻嘻!小寶真是鬼才!”

    “哈哈!咱們的契子當然非池中之物,這下子不但能保住大漢江山,並能震憾匈奴族,讓其欽佩得五體投地了。”

    “書呆子!端午節已過,不知華山大會開得如何?那個魔靈衛九敵真不知會使出什麼鬼魅伎倆為害江湖。”

    “啐!臭道士,你該以國事為重,只要此役一戰成功,便趕去華山殲滅‘魔門’,還怕他跑了不成?”

    李文欽拍一拍邱琮傑肩頭表示應該配合張心寶的秘密行動,雙雙連袂離開帥營。

    “蒲昌海”實則是淡水湖,因為一望無際,以海稱名,其水質清澈甘甜,湖畔綠草如茵,適宜畜牧。

    匈奴依畔紮營的帳棚極目皆是,密密麻麻無法去數計;集結各部落依尊卑各據地形,自給自足。

    “單于”的龐大帳棚亦沿畔搭成,後有天然屏障,外圍並有層層鐵騎守護,不但能防止族人伺機暗殺,更別說外族人無法逾越雷池一步。

    沙漠形天氣白天炎熱難當,一到傍晚馬上有人下水洗澡;因為溫差極大,再過個把時辰,湖水即凍澈骨髓。

    夜黑風高,營火處處燃燒,照得水面粼粼波浪清晰;士兵們飲酒喧嘩破壞了這份甯靜。

    不知哪個戰士剛好在岸畔小解,發現了一件自認為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突然地驚吼大叫道:

    有兩個大美人在水面洗澡啦!

    平時不怎麼樣,在戰場上可真是一件驚天動地的怪事,因為全部都是光棍一條。哪來的大美人洗澡?莫非是天降祥瑞派兩位天仙美女,來向“狼主”慶賀攻打中原。

    不到半個時辰,約有十里半弧圓范圍的岸畔,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匈奴戰士,個個引頸企踵觀望,還擠下了不少人落水。

    兩位大美人雖然穿著衣裳游水嘻戲,卻顯露出玲瓏曲線浮突身段,真叫寂寞難耐的彪悍戰士們爭相目睹,垂涎三尺;但是她們如王昭君般的絕代風華,確實深植匈奴人的腦海,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其實,水面上強顏歡笑唱著小曲的張咰及白靈絕,可是心里頭極嘔,如此出賣色相顯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真虧張郎出的騷主意!

    一旁的張心寶施展功力吸收水分子溶在身體中變身,有如波浪透明的身體!卻吃笑不已,傳音道:“你們就把觀看人的眼睛,當作是天空的星星那麼多,反正一眨一閃的亮晶晶都一樣,莫當他們是人,當然就不會生氣了。切記目的是引誘真正的‘單于’出面,待勾搭上手後擒之,咱們就走人!”

    張心寶還真缺德!

    隱身在水中,還像一只大螃蟹般七手八腳的,忙著替她們洗澡;這邊摸一把,那里**一下,搞得小娘子們雙頰飛紅,檀唇嚶嚀囈喔頻頻出聲,在寂靜的夜晚特別動聽。

    有些不伙子早已按捺不住,奮不顧身的先行下水游泳過去;因為匈奴軍的慣例戰利品可以成為私人財產。

    但是,每當靠近她們前方十丈之遙,便一一的沒頂,不曾看見一個上岸,可能太興奮了吧!大家也不覺有異,反正死一個就少一份競爭,還是有人不怕死的前仆後湧而上。

    半個時辰之後。

    當————

    一聲鳴金收兵的銅鑼響起,聲徹云霄。

    不再有人膽敢下湖撈大美人了!可見軍紀嚴謹,令張心寶暗中吃驚不已,不敢小覷匈奴族此番的大舉進犯。

    從主帥大營走出一票人。

    “單于”樂提于扶羅一身戰袍,威風凜凜走在前頭,左側為西域第一高手北宮天仇,右側分有“正黃旗”盟部統領忽烈必達、“正白旗”盟部統領阿骨打汗、“正紅旗”盟部統領拓跋奇圭、“正藍旗”盟部統領鐵木天山,共四大統領緊隨跟上。

    張心寶雖然不認得單于長得什麼模樣,但見此人確有帝王氣派,更何況身邊有高手護駕,暗喜獵物即將上鉤了。

    當“單于”一見張咰及白靈絕洗澡時放蕩的婉變多姿時,雙眼亮了起來;後方的四大盟部統領也都如此。

    單于色眼眯眯直誇道:“哎呀,光是洗澡的情景就變變漫妙,肌膚晶瑩剔透,太美了!

    即使是王昭君再世也不過如此,更何況是一對姊妹花。”

    北宮天仇劍眉一挑,也不便說些什麼,但是忽烈必達巴結道:“啟稟單于,這可是奇緣啊!待屬下命人乘皮筏將這兩個雌兒逮來獻給您為妾,不知意下如何?”

    單于臉色乍喜,卻以高傲的哼聲表示答應,正待忽烈必達欲命人行動時,為北宮天仇揮手阻止道:“啟稟單于!您不覺得這兩名女子在湖中戲水十分可疑嗎?咱們進軍中原,應該步步為營防備任何突發事件,免得上當。”

    單于聞言哈哈大笑,親昵地拍其肩膀道:“天仇老弟!你未免太過擔心了吧!就光憑現在貌琳百萬雄兵足可擲鞭斷江的氣勢,還會怕這小小的兩名纖弱女子?”

    忽烈必達插嘴道:“這兩個女子必然是哪里的富商眷屬,偷跑出來洗澡的;哪是什麼奸細?北宮盟主也未免太小心了。”

    話一講完,立即派出士兵乘皮筏往湖中駛去,兩名美女見正主兒已出現,順勢乘皮筏上岸,藉機接近單于。

    北宮天仇十分機警,不以強盛軍容而自滿,手握劍柄戒備,同時運出體溫氣息去湛測剛上岸的兩名美女,是否懂得武功。

    當他的體息去接觸張咰時,忽感她的體溫傳出一陣強烈熾熱氣息,難怪不畏海水寒凍,去碰觸自靈絕的體溫時,卻感一陣的寒氣森森冷颼凍人,大感詫異?

    雖然湛測不出她們到底是練武者凝結的內元,還是一熱一冷的天生稟賦體質?但已教北宮天仇頓生狐疑,產生戒心,暗中擺出蓄勢待發的架式以備突發事件。

    他的氣息尚未撤回之際!

    只見張咰及白靈絕詭異地相視一眼,甩擺濕淋淋衣袖的溫柔姿態,好似向單于襝襟示禮。

    北官天仇忽爾臉色大變!

    突然!從左右兩側湧至無儔的滾滾炙熱焚體,以及寒澈骨髓的違反常態內勁,如濤拍岸,一下子翻卷而到。

    北宮天仇雖然驚駭中被迫一個鷂子翻身,暴掠一丈開外距離,但反應卻一等一的捷速無比;當他單腿落地的刹那間,以肉眼難察的驚人手法,“絕情劍”出鞘、掠身、一劍劃出!

    一氣呵成!只能以神速去形容,化作一道閃電般,以雷霆萬鈞的態勢,直攻兩丈岸畔的兩位大美人。

    又見張咰及白靈絕雙雙梨渦深邃的甜甜一笑,四只衣袖再度飄出;她們渾身濕透貼體的衣裳,忽爾問迫散出嫋嫋蒸氣,已然將衣服烘干。

    四股內勁強盛無比,分化成無形的銅牆鐵壁般,欲將閃電而至的北宮天仇困死,然後壓扁成肉糜。

    北宮天仇再次臉色大變!深覺世間已無人可以用肉掌去抵擋這兩位美女的連袂一擊!

    不能在內勁上沖毀這四股銅牆鐵壁般的無形罡氣,卻渾身盈滿“天泱玄氣”護體,這一劍仍然不變閃電去勢。

    瞬間劍法卻又寓快于慢,笨拙的雖不見任何變化,但暗藏千變萬化盡在其中;似進還退,欲上卻下,劍招忽然玄奧莫測,匹練出一泓耀亮渾然無隙的一劍。

    這看似樸拙的一劍,卻具有變化多端的怒龍破天之勢,銳利的劍氣在空中充斥嗤嗤作響,讓人感覺有擎天之威,欲貫沖至天地無窮遠,直搗無垠的宇宙!

    連張咰及白靈絕也暗歎這個小伙子的劍法出神入化,有一股崩天裂地的氣勢,只差的內力不足,後繼無力,實屬可惜!

    是的!

    這招“絕情劍法”最極臻的第三招絕式“絕天崩”,就是北宮天仇的壓箱底兒真功夫,若非身臨大敵事態萬分危急,也不會輕易使用出來。

    真是被張咰及白靈絕逼急了!

    這招無情劍法絕式,劃破了她們連袂一擊的無形罡牆!

    劍勢依然凌厲,直卷而去!

    突兀不可思議!令人錯愕的事情發生——

    一團九尺方圓的朦朧水氣突然從水中蹦出,以捷雷閃電的來勢沖向北宮天仇的擎天一劍!

    于這團朦朧氣團中,好似伸出一只手臂般,輕拍在北宮天仇的銳利“無情劍”刃上。連人帶劍的北宮天仇被這一拍,頓時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圍觀的軍士個個瞠目結舌,以為遇上了鬼魅。

    但見那只手臂,將“絕情劍”如隨手拈來一枝花般的輕輕捏住,手持“絕情劍”飆射而來的北宮天仇,好像突然驟停,頓佇在離地九尺高度的距離,一點也動彈不得!

    一般戰士當然不懂如夢似幻的極臻武學變化;個個好像憨牛瞪眼,望著遙不可及的一幅山水畫,大自然畫中的北宮天仇掣劍橫躺的動作也實在太古怪了。

    眾人尚未回魂之際,更叫人錯愕而驚聲大叫的事情發生!

    西域第一劍的北宮天仇,已經讓人像摔死狗般的拋擲到三丈開外的水中“噗通!”一聲而沉沒。

    這團朦朧水霧忽爾飄至單于跟前,便將他溶化在氣氳之中,使得四大盟部統領皆手中掣刀,欲砍又不敢砍的驚叫模樣,令人傻直了眼!

    蒙朧氣氳中,突然竄出一道熾亮綠芒;綠芒里頭好像有個三寸美人,肩生雙翼,振翼急飛。

    四周的匈奴士兵都忍不住**雙眼再度睜大欲瞧個究竟,卻都眼睜睜地目送這道快如流星般的綠芒,拖曳著包里單于的水霧朝東而去。

    兩位天仙般的美人也飛舞空中相伴,真像嫦娥奔月?

    單于被挾持飛天而去?欲到瓊樓玉宇去當神仙?

    匈奴部眾一半暗中欣躍,一半驚慌指天斥喝!

    北宮天仇狼狽地從水中游上岸來,也親眼目睹這一幕奇景,立刻跺腳大聲喝道:“備馬快追!”

    沙漠不比平原,況且二十萬兵馬在慌忙中舍棄帳棚,又待備足水囊及干糧已過二個時辰,但以大軍整隊出發的速度,不謂不快。

    夜間鐵蹄轟然,大地如雷動!匈奴鐵騎一窩蜂般朝東疾馳漸去。

    二十萬匈奴大軍隨著綠芒逝去的方向追趕,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決心,卻因兵疲馬累之下,不得不在沙漠狂風中集結一團,以毛氈遮體互相用體溫取暖。

    黎明破曉。

    一垠無際的沙漠中,突然的傳來一陣陣的公雞啼曉;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直教匈奴兵馬吃驚得紛紛翻身而起。

    一片茫茫沙漠營田中。

    一座木板重疊而成的城堡突兀而立!只離二十萬匈奴兵馬有三十丈之遙。

    沙漠平空而起的城堡,在陽光普照下,逸出了嫋嫋水氣,有如海市蜃樓般的飄眇。

    士兵們皆緊揉雙眼還以為是在夢睡中,卻眼見為實,嚇得蹦然跳起直指木制城堡而哇哇大叫!

    北宮天仇也驚駭不已!于沙漠中用一塊一塊的木板組合,這般平空起樓為堡做成的防備工程,確實撼動人心;不知是何方神聖?若是漢軍,已擾得己方一夜數驚,再見此城堡,軍心必然瓦解毫無斗志,由此可見大漢人才濟濟,絕不可小覷。

    雖然如此,北宮天仇依然揮劍遙指城堡高呼道:“你們已經被我軍包圍了!守將快快現身答話!”

    一咕……咕……”

    一只驚啼的雄雞突然從城垣里高飛,灑得幾根羽毛飄然而落。

    更叫二十萬匈奴兵馬,傻直了服的怪事發生!

    赫然望見高高的城垣上,“單干”樂提于扶羅與張心寶兩人,竟然如兄似弟般,連袂在捉公雞?

    他媽的勞師動眾,就來觀看這一幕?

    這種情景,真叫人打破頭部不會去相信!

    但是單干居然還活著,確使軍心大振!歡呼雷動。

    單干雙臂高舉,一副高興的模樣宣布道:“兒郎們!這位就是‘威武侯’張爵爺,又是中原游俠第一人,號稱‘邪劍至尊’;現在與本‘單于’結為契盟兄弟,並送來這座木板組成的城堡為禮物;漢族與匈奴本是兄弟之邦,自從漢初‘和親政策’以來,就有血緣關系,所以應該停止戰爭攻伐!”

    這麼一說,局勢為之峰回大轉折,真叫二十萬的匈奴大軍憂喜參半;然軍令如山,不得不從。

    呼喊歡叫聲,響徹天際。

    張心寶忽然舉著單于的手臂,雙雙從七丈多高的牆垣,一縱而下,輕若羽毛般緩緩而落,展現了一身絕頂輕功。

    卻嚇得單于哇哇大叫!他雙腳一著地,差一點就跪在地上,在眾將士面前,也只好啞巴吃黃蓮,悶不吭聲。

    之前張心寶挾持單于到了這座早已預備好的木板城堡中,早已等待在此,滿臉虯胡的義父邱琮傑先是惡形狀的威嚇一番,繼而再由自己喂食單于一顆丹丸,聲稱為獨門秘制毒藥,平時不會發作,但必須每個月向孟佗太守求取解藥,否則毒發身亡,死狀極慘。

    然後又曉以大義,分析局勢:萬一單于一死,匈奴內部必定動蕩不安,同時又有“北匈奴”及“東胡”虎視眈眈,覬覦肥沃草原及財物女子,不如與漢連盟,互蒙其利。

    一番話嚇得單于臉色煞白,生死又操控于人,只得滿回答應,連稱:張心寶在世的一天,絕不興兵來犯。

    張心寶挑明說道:“下毒之事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加上一個孟佗,每年給你十二顆解藥;若你告訴部眾,必然會引起部份有心人士的不滿,只需說你貪生怕死,鼓動他人群起將你除之,即可另立‘單干’。”

    語畢,擺下大宴,早已聘來漢人料理高手,專煮草原不常見的美食盛情款待,讓其有活著的感覺真好;豈料,單于獨鍾雞肉,才會有活捉公雞的這幕出現。

    北宮天仇本已迸出內力與張心寶對峙,欲先聲奪人,卻為其無儔的內勁反震顛退,頓時在沙地上拖曳二道一尺有余的足跡,功力委實懸殊太大。

    原來挾持單于的絕世高手就是張心寶,到此才幡然大悟。

    刻下北宮天仇牽匹駿馬讓單于乘騎,抱英雄拳赧然道:“天仇保護不力,讓單于受驚,無顏再在遼闊草原立足!甯願換一個身份,只身闖蕩中原武林,勤練武藝,還望成全!”

    這麼一說,單于也黯然道:“天仇老弟!企盼你有一天倦鳥歸巢,大漠草原永遠都歡迎你。”

    語音旋畢。

    單于轉回馬頭直馳往北而去,二十萬的兵馬整隊軍紀嚴明,分批尾隨離開。

    北宮天仇朝南而馳騁,直至一個小點而逝。

    木板城內的五千天殘門眾,頓然歡呼雷動;驚歎張心寶居然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降伏率領二十萬大軍的單于,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如此?至此,對張心寶更是敬若天人。

    張心寶見城堡城門大開,義父邱琮傑、李文欽、張咰、白靈絕迎出,便掠身過去,一同進城,打算住上一晚再拆城堡按組合順序裝車,命人送給單于。

    這次行動,成功的綁架單于,妙計逼得單于不得不乖乖結盟,不傷一兵一卒確是奇功一件,當夜當然大大犒賞深入沙漠,參與任務的五千多名天殘門弟子。

    慶功同時,派人快馬加鞭去“玉門關”傳捷報,免得人心惶惶不安。

    張心寶早就是傳奇性的英雄人物,平時只聞其名難得見其人,此番眾人能在其率領下圓滿達成不可能的任務,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光是繞著木板城內一撮又一撮的熱情群眾輪番的敬酒,不醉也難。

    喝酒本來就是要享受那一份醉醺醺陶然忘我的情趣,要是用內力逼出酒精成份,不但可惜,也失去了喝酒的本意。

    張心寶、張咰、白靈絕、邱琮傑、李文欽五名主要人物,在無外敵騷擾,心情放松下,首次嘗試醉死的滋味;其實也十分難受。

    就這麼快樂暢飲喧鬧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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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第十一章銷魂魔陣


      燕台一望客心驚,茄鼓喧喧漢將營。

    萬里寒光生積雪,三邊曙色動危旌。

    沙場烽火達胡月,海畔云山擁蘇城。

    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

    燕台:即幽州台。

    投筆吏:漢朝班超投筆從戎,立功萬里。

    請長纓:漢朝青年將官終軍,曾請漢武帝賜給長纓,以縛南越王。

    天剛破曉,卻見紅霞遮天照映,好像血染黃沙,顯露災變異象。

    張心寶與張咰、白靈絕三人共眠,被一陣陣的血腥味驚醒,他翻身下床推開寢室大門,便是木板組合的內城。

    功高如斯的一男二女見了眼前情況,也不得不震驚莫名;張咰與白靈絕玉靨慘白,尖叫出聲!

    尸橫遍地,血流成河;染得黃沙地上處處濃稠,腥風撲鼻。

    滿天紅霞照在血汨中的尸體!反射豔紅鮮血照映每個人的臉孔,顯得異常詭譎恐怖,令人觸目驚心!

    五千名天殘門精英約有半數倒地,其余皆被捆綁,還在宿醉半睡半醒之間;都被點了啞穴,企盼活命的驚駭眼神,齊齊望著張心寶求援。

    一夜之間,都成了俘虜。

    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名江湖人士看管,硬把城內擠得擁塞不堪,然而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儼挺站立,好像迎接張心寶起床般,但是皆頭綁白巾,眼神充斥不畏死的仇恨怨念十分可怕,有如洪峰滾滾淹蓋住整座木板城。

    大眾望著張咰的眼神轉換為畏懼驚顫,看著白靈絕的眼神卻轉變為恐懼害怕;可見“陰陽神教”以及“至尊魔教”的威名不墜,並且深植江湖人心。

    怨恨、畏懼、恐駭三種全然不同的眼神變化,卻使張心寶一瞿!這批為數幾千人的中原江湖人物,為何會在大漠出現?

    能夠無聲無息摸至木板城內,殘殺無數生命進而掌控全局;直一不知是何方神聖領導控管。

    況且義父邱琮傑及李文欽兩位老人家同樣雙雙受制于人。

    張心寶于暴怒之下,烏亮頭發沖冠賁飛如瀑,雙眼金睛光芒凌厲熾盛!咆嘯怒吼一聲!

    渾身八萬四千毛細孔迸出絲絲氣勁,如輻射形狀四面八方如潮湧怒瀑,一波接一波激射而出!

    滿地的飛沙走石滾滾,如浪如潮般推波助瀾,若排山倒海雄姿狂泄而去!

    狂卷殘尸四處飛奔,隨同浪潮般的黃沙激蕩翻旋;沙霾掀天,彌漫堡內,氣濤澎湃,撞擊得所有的江湖人士,慘叫哀嚎,更驚恐得屈滾尿流互相踐踏疊成了雜亂不成形的人牆。

    張心寶無儔的氣勁依然回蕩木板城內,產生隆隆若地震般的共嗚,聲勢駭人,令人神搖魂蕩驚駭得欲逃無門。

    張咰與白靈絕也嚇得趕緊摟其左右手臂,輕聲細語制止道:“相公暫息雷霆之怒!再下去整座木板城就要毀了!妾身也受不了氣勁沙粒刮體之痛,請先行了解狀況再說……”

    張心寶暴怒不歇,雙眼金光閃閃凶惡無比,氣沖沖道:“了解個屁?殘殺數千人就得償命!枉費我兵不血刀降伏單于,卻在一夕之間,讓這批天殘門的弟兄,莫名其妙得枉死在自己漢人的殘酷手中,情何以堪?是何天理?蒼天無眼啊———”

    一字一句清晰的語音,化作音嘯回繞空間,如旱雷甫響!

    他聲如洪鍾擴散而出的“佛怒霹靂”絕學,旋迭流轉在木板內;高有七尺,范圍二千步的方形空間,眼前一片皆是朦朧塵沙,伸手不見五指。

    木板城內空間共鳴的力量,回旋反震回來!確實讓人異常的難受;連功高如斯的張咰與白靈絕都得掩耳驟開檀嘴,泄去這股音爆。

    于塵霾滾滾中。

    轟隆——轟隆——

    方型城堡二千步范圍的板牆紛紛耐不住音爆而顫動脫落,片晌間木板城牆往外四西八方傾倒,又揚起漫天沙霾。

    張心寶是真的捉狂了!

    片刻間,滾滾沙霾緩緩塵落。

    炙熱陽光普照下,頹堡正前方約有二千名的另一批江湖人士,皆露驚駭眼神望著牆塌堡毀的這一幕。

    幸存的江湖人士紛紛奪路竄逃,當下哪顧得手中人質?潮湧般趕往前方與那批人會合。

    張心寶、張咰與白靈絕三人,看見前面那批江湖人士,卻是由魔靈衛九敵帶頭,內心一驚;連袂跨步而去,也顧不得陷于木板城中的天殘門眾。

    更叫張心寶一見而心驚肉跳的是——

    一籠籠特別打進的鐵欄杆囚車,居然囚著“十常侍”太監之首的義父張讓(絕塵和尚)、趙忠(天殘門主崔趙忠)、安世高大師及愛妻東方芙蓉與一批董纓為首的愛妾和天殘門的長老干部們。

    可見“崆峒山”已被這批以魔靈衛九敵假藉黃山大會為幌子所驅策的中原武林人士所破,成了俘虜。

    看見囚車內的親人,個個一身汙臭肮髒,可見已然受盡凌虐;使得張心寶于心不忍,虎目含淚,氣憤難當,又對其無可奈何。

    張咰與白靈絕只有輕握張心寶的蒲掌表示無言的安慰,縱使你有武功蓋天下的通天本領,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有無力感的時候,此時此刻該忍氣吞聲,顧全大局。

    魔靈衛九敵得意洋洋,卻裝成一副悲天憫人的口氣,指著後面密密麻麻頭綁白綾的人潮道:“小寶!不是義父不護著你,而是這批中原群俠,在當年都是被宦官‘十常侍’張讓及趙忠所殘害的遺屬;大漢將欲傾頹,也是他們當年狼狽為奸,賣官鬻爵,所種下的禍因。”

    人群中忽然掠出一人,竟是年初手下游魂,浙江雁蕩山之“雁蕩派”少掌門“鬼刃”范東鯨,名列年輕輩“風云年鑒譜”的第三高手。

    范束鯨一臉暴戾怒聲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在義薄云天衛九敵大俠的號召下,集結在黃山,不遠千里趕至大漠,為的是要告訴你一件天大的秘密!”

    張心寶一呆!脫口道:“什麼秘密值得如此勞師動眾!”

    范東鯨暴怒失常地跳上張讓與趙忠的囚籠,撇下褲頭就灑一泡尿,轉而哈哈大笑道:

    “大家敬你抵禦外侮有功,前來擁護你為‘聖教門’的掌門人,並且告訴你:閹狗張讓非但不是你的父親,而且還是當年殺害你父母的仇人;張大俠可別再認賊作父了,應該手刀仇人才是!”

    囚籠里面的張讓(絕塵和尚)如老僧入定,雖然一身汙臭不堪,卻見其神情肅穆不為所動。

    趙忠原來一身貴婦的裝扮卻已衣衫襤褸,精神萎靡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歲,一臉懺悔點頭認罪,流著淚水弄花了胭脂塗壁般的臉孔,消瘦得不**樣。

    張心寶深藏內心的親情如山洪爆發般,洶湧而出,仰天長嚎,其聲淒厲,雙拳緊捏得青筋突賁,骨骼作響,痛恨極點。

    魔靈衛九敵雙眼異采連閃,卻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大聲道:“小寶!義父已成立‘聖教門’!並將原有的‘神刀門’並入,希望你能大義滅親,傳承儒教,以聖人之道教化世人,義父甯願放棄掌門之尊成全予你,但是有一個條件……”

    這種打擊讓張心寶悲淒得心緒煩亂,陷入親阿爹張讓的那段痛愛時光!默不出聲。

    白靈絕氣憤心頭,無憑無據下無法揭露魔靈的陰毒卑鄙手段,冷冷哼聲問道:“對相公的打擊難道還不大一誰會希罕掌門之尊?又有什麼鬼伎倆、髒條件就講出來,不必裝出一副得了便宜又一買乖的丑態,令人作嘔!”

    魔靈衛九敵瞅其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擰笑,卻故意斥喝道:“你這個魔女為害苗疆甚烈,哪有資格在中原群俠面前講話?要不是看在義子小寶的面子上,早就鏟除‘至尊魔教’了!”

    顛倒是非,假仁假義的言詞,氣得白靈絕與張咰七竅生煙,連袂就要施展凌厲絕學撲殺而去,卻被轉為冷靜的張心寶制止。

    “說!你有什麼條件?”

    這般不敬重義父的回氣,使得近萬名中原群俠詫異喧嚷,情緒極為不滿;怎有資格承傳儒門聖教,複興大漢?

    魔靈衛九敵不以為意正色道:“要你娶貂嬋為正室!”

    張心實又是一呆!明白了,原來幕後都是魔女貂嬋在興風作浪,蠱惑群俠,欺騙世人。

    張咰及白靈絕雙雙氣得跺足好像地震,暴怒異常,恨不得親手撕裂這個賤人貂嬋。

    木板城堡崩垮不死的天殘門眾,余有二千多人紛紛集結在張心寶身後,聞言也一起鼓躁不滿。

    魔靈衛九敵環顧四周正色道:“江湖中人皆知大奸臣董卓是被張心寶所殺,也知曉宰相王允犧牲義女貂嬋獻給董卓,使其失德失政;如果這對金童玉女能夠結為夫妻,豈不增添一段傳世佳話?”

    話畢,引得中原群俠一陣鼓掌叫好。

    忽然群俠紛紛退開兩旁讓出一條路來,一頂轎子從中緩緩而出,抬至魔靈衛九敵身邊而止。

    貂嬋刻下掀簾而出,她不施胭脂一身樸素打扮,顯得受盡委屈,露出一副纖弱可憐模樣;令群俠感佩其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救世精神。

    貂嬋玉容花慘,動人心弦的一股哀聲道:“奴家殘花敗柳,哪有資格匹配天下第一人的‘邪劍至尊’?都是我義父以及群俠的關愛,奴家不得不從……還望張郎不嫌棄。”

    張咰及白靈絕氣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這對妖男魔女一搭一和,唱作俱佳,顛倒黑白極盡人事;有群俠作後盾,目前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魔靈衛九敵故意提高聲調,哈哈大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一個是義子小寶神勇無敵,一個是義女嬋兒為國為民十分賢德,本來打算讓你們今晚成婚,順便慶賀一番,可惜身處大漠地方不對!”

    貂嬋玉靨緋紅嫣然道:“離此不遠有一處綠洲‘蒲昌海’,群俠可以略做安歇……一切都由義父作主就是了。”

    這一提醒讓中原群俠精神大振!沿途一垠無際的沙漠已備極辛苦,現在又頂著大太陽,如果能夠找一處水源地休息!順便辦起喜事何樂不為?

    張心寶有如被趕鴨子上架般的受制于人,也體驗到天下無敵的武功並非萬能,只得先隨中原群俠前往“蒲昌海”,再圖營救親人一扳劣勢。

    黑夜無風,繁星閃熾。

    辦喜事般的喧嘩熱鬧正在沙漠綠洲舉行。

    洞房是一座晶瑩剔透的帳棚,前所未見的材質,而且如八卦圖形般聳立,內部卻有五彩的幕簾四方遮蓋,顯得異常豔麗,十分詭譎。

    囚于籠車的張讓、趙忠、安世高大師、邱琮傑、李文欽及一干妻妾們,都在群俠一個盯一個的看管之下,洗滌一身汙臭。

    盛大婚宴,一片喜氣洋洋;魔靈衛九敵意氣風發坐在主座面向這對新人。

    張心寶身穿大紅新郎倌衣服,與鳳冠彩翼、頭蓋紅絲紗巾、新娘服打扮的貂嬋同拜天地。

    一切行頭早有預備,可見貂嬋與魔靈衛九敵用計之深之毒,逼迫張心寶不得不就范,好似將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魔靈衛九敵親自端來“交杯酒”,竟然以“九龍金尊杯”盛裝,酒香撲鼻,異于凡品。

    “小寶喝了這‘交杯酒’,入了洞房,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回氣詭異,群俠當然聽不出玄機;唯獨一旁干著急的張咰與白靈絕脫口驚呼道:

    “相公!不要喝!‘交杯酒’可能藏有劇毒,或者其他陰謀!”

    刻下的“三寸精靈”曉仙霓也從張心寶的革囊探出頭來道:“是呀——相公不要上當!

    ‘九龍金尊杯’神器五形變化異常玄奧,真不知他們會搞出什麼無法臆度的陰毒詭計?”

    張心寶愣一頓!靈機乍現,舉起酒杯趁機道:“我有一個要求——”

    魔靈衛九敵望著頭蓋紅絲巾的貂嬋,目詢意見。

    貂嬋眼眸詭異光芒連問,輕松道:“世間哪有即將入洞房的新娘子毒死相公成為寡婦的道理?況且張郎百毒不侵,豈會害怕?將條件講出來吧!奴家怎會不答應。”

    張心寶一臉無奈,只得落落大方的將“交杯酒”一飲而盡,一抹嘴角酒漬道:“入洞房之前,想見見被俘的親阿爹及一干妻妾親人一面,並要求給足飽暖,如此要求並不為過吧?”

    魔靈衛九敵見貂嬋點頭,命人將所有人犯押上來;張心寶一見他們干乾淨淨的,而且個個無恙,也就心安了。

    董纓、紫羅蘭、螢蘭燕及一干“花種”密探侍妾們,見到張心實這種情況下與魔女貂嬋完婚,皆悲泣不成聲音。

    尤其是讓張心寶最擔心的東方芙蓉也悲傷得消瘦了一圈,苦苦哀求莫要上了魔女貂嬋的陰毒詭計。

    張心寶佯裝鎮定,安慰妻妾群莫要害怕,也提醒張咰與白靈絕沉住氣,不要隨便出手,免得人質受害。

    此刻張讓以好像不認識張心寶的口氣,淡然道:“抱元守一,不可受其色誘誤入魔道。”

    趙忠哭得似徐娘半老的淚人兒般道:“小寶!全部的罪過都算在娘親身上,張讓喪失了記憶已然重新做人;別忘了生的請一邊,養的功勞大似天!咱們為你付出的愛心是真的……”

    “啪!”的一巴掌脆響,不讓他把話講完。

    押解趙忠之人破口大罵道:“操你個人妖,殺了張大俠的雙親還在裝愛心?既知如此何必當初?”

    武功受制的安世高大師,堅定自信的臉龐神采奕奕,念了一聲佛號趁機道:“絕塵徒兒!張讓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表符號而已,以前所造的無邊罪孽隨即產生可怕的惡業,這是現世報應該承擔的惡果,甚至連累子孫,禍害無窮。然而這十多年來勤習佛法,功德無量,將會轉變你‘盡未來際’的一生。”

    張讓一臉虔誠合十請教法益道:“師父!何謂‘盡未來際’?又如您所說,是否能夠功過相抵?徒兒舍了一身臭皮囊是否就能平息眾怒?”

    師徒兩人的對話,引起了滿場群俠注意,不知是否張讓已恢複了記憶?欲一死陪罪;如此豈不太便宜了他?因為即使千刀萬剮,也無法抵銷其殘害忠良罄竹難書的罪孽啊。

    安世高大師一臉悲天憫人,搖頭歎息道:“絕塵!你的口氣好像是替另一個張讓贖罪似地,有這種舍身平果怒的大無畏精神實屬不易,表示離‘自性佛’已不遠,為師也自歎不如。但是惡業必須償還業主,而修行之‘功’好比一塊磨石一樣,用‘功’去磨掉‘明心見性’的這面鏡子,磨深後‘自性佛’自然顯現,脫胎換骨成就‘十地菩薩’層次的初機佛道!這豈是小小的‘功德福報’所能比擬?殺人惡業與‘明心見性’是隨生生世世流轉;‘盡未來際’都要償還‘業報’及保有‘佛智靈台’,只有用你自己的睿智去判斷應該走的路,為師實在無法教你怎麼去做!”

    張讓滿臉睿智神采閃熾,好像知曉自己如何選擇,卻在眉間尚有一絲的疑惑,合十請益又道:“師父!為何徒兒現在無法‘心安’?”

    安世高大師忽現怒目金剛相斥喝道:“絕塵!你將‘心’拿出來!為師替你‘安心’!”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

    張讓幡然頓悟,渾身一震,眉間的那絲疑惑如冰釋霜融;滿臉忽爾佛光流轉,于營火相輝下,顯得異常燦爛莫名。

    張讓突然匐匍地面磕了三個響頭。又朝四面八方的群俠磕了幾個響頭;額頭滲出了鮮血,依然不改神態道:“你們都是成就老衲的活菩薩,就如老納的再生父母;‘絕塵’在此發誓,願盡未來際,去渡化曾經被老納殺害的人,願渡所有冤親債主成就佛道;要不然生生世世輪回,絕不成佛!”

    張讓發下宏願,確實叫人動容。

    張讓發誓完畢,忽然親切牽著趙忠的手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趙忠若有所悟點頭道:“願意!”

    他轉向張心寶慈祥道:“小寶!不論發生什麼事,你千萬莫傷心,依你的‘宿願’去完成使命,可能在‘盡未來際’,會成為真正的父子關系吧!為父去也——”

    話音一落。

    張心寶有一股不祥預兆浮上心頭,卻一時間愕傻!

    張讓突然間盤腿而坐;趙忠被其牽手一帶,也依樣畫葫蘆,卻一臉虔誠毫不猶豫。

    霍然之間。

    張讓的渾身八萬四千毛細孔,迸出了七彩光芒,輻射般的盤旋飛迭盈尺,好像互相糾纏蔚為奇觀。

    安世高大師雙眼異采,好似露出嘉許的喜悅,對他合掌示敬。

    轟————

    突來一聲爆響,震得萬余人心頭一驚!

    驚見,張讓全身突發烈焰,導致趙忠亦籠罩在烈焰中,七彩佛光不斷旋迭兩人的周邊一尺范圍,閃閃耀眼。

    刹那間——

    他們身化一道七彩長虹,朝西方疾射而去,照映空中,星月光芒頓然失色;留下原地一撮塵埃,風吹即散。

    瞬間消逝!什麼都沒有了。

    安世高大師口頌佛號表示祝福,正色道:

    虹化!自身在昧真火焚體,是得道的印記!

    一萬多名的中原群俠皆錯愕驚歎!一時間親眼目睹這種奇景異致,都傻了眼,不知所措,

    張心寶見狀臉色煞白,頹然跪地,整個人看起來驚顫顫的好像嚇傻了!

    他卻在腦海里自責:枉費自身武功無敵,卻無能為力解救親阿爹張讓,為什麼?這不就是讓中原群俠給逼死了嗎……

    張心實頭額碰觸地面,悲痛不已;當新娘子的貂嬋忍不住扶他起來,新婚之夜誰也不願意有這種結局。

    但是貂嬋也暗恨自己剛才為何不施展“魑眩大法”去攝取“虹化”釋放出來的龐大能量以為己用;也暗喜還有一個安世高大師,能量必然更高更絕。

    當張心寶抬起頭來,驚見其顯現“金睛神魔眼”;于暴怒之下,右半邊臉白皙如脂俊俏無比,迸出神采奕奕不怒而威!

    然而左半邊臉眼瞳金光閃閃,異常凌厲的迫出殺氣,滾滾如浪,充斥空間,使得滿場的中原群俠忽覺殺氣霜嚴,由背脊冷颼直達頂門。

    他整個面貌突兀變化,額頭骨隆起如丘,濃密的修長漂亮劍眉突然逆轉增長!朝天賁然飄逸,圖大的雙眼形成三角型,顯得凶芒狠毒恐怖,嘴角上翹斜裂至腮,給人一種異常猙獰的陰森凜然感覺。

    嚇得他懷中的“三寸精靈”曉仙霓化為一股綠芒竄至張咰的衣袖里,白靈絕也大驚失色道:

    “相公不可啊——是魔是聖全在一念之間;此刻已與天地浩然正氣及暴戾魔氣聯結一起,千萬不可發功,這是方圓十丈開天辟地的一擊!所有生靈都會絕滅,連我們都難逃一死!”

    這麼一說!滿場中原群俠起了騷動。

    安世高大師瞼色煞白脫口道:“小寶!別忘了你親阿爹臨終的話——”

    只見張心寶魔性大發,猙獰丑陋的臉孔極為嚇人,若失心瘋般,不但絲毫不理會安世高大師的叮嚀,而且如泣訴、如哀嗚的喃喃自語道:“都是你們害死了親阿爹……都是你們害死了親阿爹……”

    嚇得魔靈衛九敵掠身遠離一丈開外,早已知曉他這種妖魔丑樣,就是血流成河的前兆!

    卻聞貂嬋如獲至寶般的呵哈呵哈浪笑老半天道:“你們怕什麼?剛才的那杯‘交杯酒’已暫時封了張郎的功體,現在正是妾身練‘魔鼎種子’的大好機會;衛九敵聽著!將人質看緊,若有差錯,就唯你是問!”

    像主人對奴才的命令口氣,但使中原群俠大起反感,皆心頭起疑:這個纖弱的絕代美人,與衛九敵私底下到底是什麼關系?莫非仗著她是宰相王允的義女?

    當官的再大也管不到江湖舔血過日,擊劍任俠的游俠兒。

    魔靈衛九敵唯唯諾諾的神態,也令人大惑不解,徒增反感。

    貂嬋雙眸詭異,抱起了張心寶就迫不及待地往那座透明亮麗的八卦形洞房里;群俠心里雖然犯著嘀咕,卻因久未進食,饑腸輔轉,耐不住陣陣飄來的酒菜香氣,紛紛圍繞著帳棚,席地吃起喜宴,先填飽肚子再說。

    張心寶的親人雖也被安排在一旁!張咰與白靈絕卻已氣得再餓也吃不下東西;倒是東方芙容與一班姊妹們知道要先填飽肚子再做打算,因為張心寶發起脾氣來,是沒有那麼容易擺平的。

    安世高大師卻憂心伸伸吃著肉送菜,不先保持體力,怎有扳回一城的能力?

    看管他們的游俠兒隨著慶賀歡樂,逐漸松懈,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

    八卦形帳棚內的五彩簾幕,突然地全部脫落——

    強烈耀眼的光芒透射這座晶瑩剔透的帳棚,映照著四周席地而坐的中原群俠,眾人皆露訝異不解的表情。

    一萬多名的眼光全部集中在八卦形透出強光的帳棚,真不知發生了何事?洞房花燭夜還搞什麼玄機,不怕令人笑掉大牙?

    忽見張心寶赤身裸體與一絲不縷妖嬌肌膩的貂嬋互擁互摟,春光滿室,光芒便是從這對宿世的曠男怨女身上發射出來,隨之雙雙隱在強光之中。

    群俠卻發現強烈的光芒凝聚不散,直沖上方,分化為八道光束照射天空,有如八卦形排列,一幕一幕好似帷帳懸掛!卻又清晰的照通天空,星月為之黯然。

    驚見,天空中一幕幕的光帳,浮現一男一女的體態正在**的尤云帶雨,眾人隨即聯想到新婚的張心寶與貂嬋的身影,更加引起朦朧的綺思情趣。

    霎時間,整個空間回蕩出男女淫蕩囈喔的聲音。

    魔音穿腦如尖錐,貫透每個人的腦海,連同空中光帳上一幕幕千姿百怪的交媾姿態,影音同時催化著人性深處的原始欲望。

    片刻間,除了少數修為有成的高手,可以勉強抵抗這般強烈撼人心弦的旖旎影音外,約有九成的男女群俠都已下體脫精,虛弱癱瘓地面。

    然而更可怕的是:脫精虛體的群俠,依舊癡迷的觀看著一幕又一幕的情佻淫姿,如飲鴆止渴般的欲罷不能,至死方休。

    女人中,除了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三人可以納息運勁抵抗外;董纓、紫羅蘭、螢蘭燕等一批“花種”皆早已臉紅燒燙渾身發熱癱倒在地。

    唯獨“三寸精靈”曉仙霓不受影響,趁機振翼如流星閃電般細疾,沖開安世高大師、李文欽、邱琮傑等人所有受制的穴道。

    安世高大師瞼色驟變脫口道:

    天魔豔舞!種生鼎烈,燎人不熄,魔功大挪移;小寶轉進魔道,蒼生危矣!

    安世高大師緊急呼叫邱琮傑及李文欽,先將倒地的董纓與紫羅蘭等一批武功稍弱的妻妾救醒,並要眾人快速遠離此地。

    怎料!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三人,誓死願與張心寶共存亡。

    董纓火辣脾氣強取一只寶劍,率領著紫羅蘭與螢蘭燕及“花種”一批侍妾,掠身直沖那座光芒四射的八卦帳棚。

    魔靈衛九敵橫刀阻擋,為李文欣及邱琮傑聯手攻擊,戰得難分難舍分不出敵我身影。

    董纓與紫羅蘭及螢蘭燕三人為首,後方緊跟這批“花種”侍妾聯手斬殺欲阻擾的江湖人,個個奮不顧身想要沖進光幕護住的八卦形帳棚,欲殺死魔女貂嬋,救出受淫惑入魔道的相公張心寶。

    豈料!董纓為首的二十幾名妻妾,被旋迭強烈的光幕,迸出絲絲光束貫穿肉體,瞬間融化在八卦形光幕之中。

    幾聲的淒厲慘叫!眼睜睜看著她們陷陣,身體發光,透光處已千瘡百孔,彈指間如空氣般消逝!

    張咰與白靈絕及東方芙蓉都嚇得玉靨煞白,透明的帳棚是什麼東西制造?竟然透出光芒強烈如斯,肉體一靠近便化為灰燼。

    中原群俠見狀大驚失色!約有一成能夠行動的人,紛紛遁逃,如鳥獸散,場面十分混亂。

    魔靈衛九敵也驚駭得轉身逃之夭夭;管他媽的什麼“聖教門”!

    其余九成約八千多名中原群俠癱倒地上哀嚎遍野,下體精液不斷泄出,濕涔涔一片,由極度的快感轉為痛苦難當,只有等死的份了。

    安世高大師驚見事態緊急,只有拜托邱琮傑與李文欽師兄弟趕去召集所有逃散的中原群俠,帶領他們離開這片大漠,以免枉死異域;同時忙召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來到身邊,要東方芙蓉掣劍與“三寸精靈”曉仙霓,為席地而坐的張咰與白靈絕護法。

    “張、白兩位女檀越,事態嚴重了!這座透明的詭異帳棚竟能吸收小寶與魔女貂嬋的無儔內元,進而轉變成光束來啟動‘魔逆八卦陣’,這個陣勢對他們而言,正是如繭護體,若給他們魔功融為一體破繭而出,數千名的中原群俠都無法生離此地!”

    張咰氣憤暴烈道:“小和尚廢話少說!全天下的人死光光都跟我沒有關系,刻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如何才能救出相公?”

    安世高大師合十正色道:“只有靠我們三人的全靈全力魂魄脫竅而出,才不怕‘魔逆八卦陣’的光束,若能穿入透明帳棚,擾亂‘天魔豔舞’,就能救出小寶!”

    白靈絕毅然決然脫口道:“這個容易!請大師魂魄出竅,領導咱們姊妹去救相公!東方芙蓉與‘小大姊’請就地護法!”

    除了滿地瀕臨死亡的八千余眾外,根本無人會來干擾,反而省事。

    話畢,但見安世高大師吸一口真氣,光沱沱的金色靈體從頂門而出,而白靈絕與張咰靈魂出竅的神迅並不比他慢。

    東方芙蓉神色著急地望著一條金芒、一條紅芒、一條白芒快如閃電穿入魔陣的強烈光芒中而隱。

    當前導的安世高大師穿進光中,魂魄便一頭撞上透明帳棚,後面緊隨而至的兩位女子魂魄也是如此;撞得七暈八素跌在地上,不信邪的再次飛天旋在透明帳棚周圍,屢撞屢跌,就是無法進去。

    這又是什麼寶貝做成的透明膠狀帳棚?連靈識都無法貫穿,卻眼睜睜在外頭看著一臉猙獰魔相的張心寶摟抱著赤條條的貂嬋,千姿百怪的行淫不泄,氣得張咰與白靈絕直跳腳!又莫可奈何。

    張咰靈識暴怒如雷道:“小和尚!透明膠質的帳棚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靈身無法貫穿;‘魔逆八卦陣’又用肉體無法進攻,現在怎麼辦!”

    安世高大師魂魄靈機乍現驚呼道:“佛經有載:神識穿山越嶺彈指刹那間而過,唯獨是佛佗的金剛寶座及有隔世之迷的胎衣無法貫穿……莫非帳棚是‘紫河車’制造?這……要殺死多少的嬰兒啊——”

    白靈絕神識一呆!脫口道:“原來當日在長安剖腹盜取胎衣的慘案一再發生,幕後主謀就是賤人貂嬋!好毒辣的心計,早已算准這一天要用來對付相公,難怪相公引以為效的‘神鑒一光’靈念力都無法派上用場,與咱們隔絕了!”

    張咰靈識慌然道:“小和尚!現在怎麼辦?”

    安世高大師魂魄淒然無奈道:“老納也無能為力,只有聽天由命了……”

    話一講完,三條魂魄又如電光石火般重回軀殼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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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5:40: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卷 第十二章時空之門


      “三寸精靈”曉仙霓見她們回魂,急忙說道:“張咰、白靈絕!你們快來護著東方芙蓉,魔音穿腦時間太久,快無法抵擋了;大相公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張咰與白靈絕趕忙運勁護著東方芙蓉;安世高大師把剛才的情形對曉仙霓說了一遍,她方知無法可施。

    中原群俠的哀嚎聲逐漸微弱,已經殆亡過半,釋放出來的靈識如煙如霧在空中飄蕩,皆被“魔逆八卦陣”發出的旋轉光芒形成一股漩渦,全吸了進去。

    安世高大師看見這種狀況,神色驟變脫口道:“糟糕了!小寶及魔女貂嬋吸收了數千人死亡怨念所釋放出的能量,成魔必備的資糧已足,快來不及阻止了!”

    東方芙蓉也為漫天飛旋的光束及被魔障所吞噬的幽魂那淒風慘慘、鬼哭神嚎所震憾!

    片晌間。

    天空八道強烈光束在吸收剩余的幽魂後,全部集中歸一,倏然縮回魔陣中,連帶外環光圈罩一同消失。

    天空星熾依然,遍地尸體與繁星相映,慘不忍睹。

    安世高大師見狀落淚,喟然長歎道:“魔化天下,蒼生不幸矣!老納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魔類不除,永無甯日!”

    話聲一落,安世高大師凝聚渾身功力集在雙掌,迸出絕學“大愚一掌”之最極臻的金光熠熠“金形掌”,掠身而去。

    張咰與白靈絕見魔陣消失,正是攻擊的好時機,況且心里牽掛著張心寶生死安危,運足全靈全身功力,連袂尾隨安世高大師而去。

    東方芙蓉欲跟進卻被“三寸精靈”曉仙霓振翼空中阻擋,聲音急促道:“不可,‘主母’千萬別沖動—.大相公的功力今非昔恍,合他們三人之力,也只能勉強抵擋一陣,你快趁機離開!”

    東方芙蓉悲淒哽咽道:“我與寶哥穿梭時空經曆無數死劫,雖然生不同日,但死要同穴;小精靈別礙事,我不會離去獨自偷生的!”

    話聲剛落。

    她眼見前方忽然轉暗的八卦透明帳棚,被安世高大師、張咰、白靈絕三大絕世高手連手迸出無儔的勁氣搶進,准備做一次毀滅性的攻擊。

    八卦形帳棚好像是一頭躲在黑暗中的洪荒猛獸,蓄勢以待,欲吞噬這三個人。

    驚天動地的一聲旱雷甫響!

    強烈刺眼的光芒如閃電一擊!

    整座八卦形帳棚碎為粉垂—.

    張咰、白靈絕、安世高大師三個人被強光擊中,彈飛三丈之遙,摔于地上;各自狂噴一口鮮血,受傷頗重。

    八卦形胎衣透明帳棚碎裂紛飛中……

    張心寶與貂嬋如鬼魅般的身法,如影隨形飄忽至他們面前;貂嬋得意洋洋,以甜得膩人的聲調,向張心寶說道:“魔尊!恭禧您的魔功大成,現在集穹蒼的聖與魔、天陽與地陰、浩然真氣與魔羅邪氣于一身,亙古未有,天下無敵矣!”

    已成為魔尊的張心寶一臉猙獰丑陋的臉孔黑氣大熾,手提蚩尤魔刀,望著地上癱倒的張咰及白靈絕時,雙眼金睛閃閃一陣迷惑問道:“嬋妹,這兩個秀色可餐的女子,怎恁地好生眼熟?連這個禿驢也是如此!這又是什麼地方?”

    受傷的張咰與白靈絕聞言震驚其好像變成另一個張心寶似地,油然一陣心酸,不禁潸然淚下,悲泣哽咽,不約而同道:“相公!您怎麼……忘記了朝夕相處,日夜恩愛的夫妻……”

    貂嬋陰毒的冷笑一聲,掠至她們跟前,狠狠地各踢一腳,令其傷勢加重,又吐一口鮮血,得意搶說道:“魔尊啊!這兩個賤婢,狡滑淫蕩……與這個臭和尚間有奸情……又伙同欲謀害……您……”

    話聲未畢,張咰與白靈絕呼天搶地直喊冤枉,卻被魔女貂嬋彈出兩指點其啞穴,真是百口莫辯!

    安世高大師席地盤坐,運功療傷中間汙蔑之言,氣急攻心,又吐一口鮮血,一臉正氣凜然道:“老納從小出家,以戒為師早斷淫欲,豈怨得魔女含血噴人,士可殺不可辱,兩位女檀越的貞節亦不可毀。”

    貂嬋又是一指封其啞穴,不讓他再說下去。

    張心寶暴戾道:“原來是兩個通奸叛離的賤人!奸夫淫婦不殺,本座豈不貽笑大方?”

    貂嬋貼在張心寶的身邊,陰森地笑道:“魔尊且慢!這兩個賤婢是名動武林的絕代高手,不如效法劉邦之妻呂雉,將這對賤婢‘截肢坐甕’,養在茅廁之中,好叫天下人知曉您的不世威名!”

    至險至毒生不如死的酷刑“截肢坐甕”,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東方芙蓉與“三寸精靈”曉仙霓沖到張咰與白靈絕的身前護著;東方芙蓉花容玉慘悲淒喊道:“寶哥!莫入魔道!如果還有一絲正氣靈識,就快點靠你的意志力蘇醒過來,別受魔女的蠱惑,做出那種天怒人怨的人間慘事!”

    張心寶一震!雙眼金睛閃熾異常迷惑道:“這句‘寶哥’!好像是本座最親最愛的人,親昵的呼叫……你又是誰?”

    東方芙蓉泣不成聲道:“寶哥!我是蓉兒!請你別再造孽,八千名的中原群俠被殺得殆盡;咱們放棄一切,重回‘未來’,別去理會漢朝恩怨。”

    張心寶聞言雙眼金睛恍忽收斂,臉部猙獰變化緩緩恢複俊俏;魔女貂嬋神色變得難看,再度慫恿道:“魔尊吾愛呀——千萬別聽這個通奸賤婢的蠱惑,這幾個人全是一丘之貉!全是背叛您的賤人,所說的話不足采信!”

    “三寸精靈”曉仙霓隱在東方芙蓉背後,打算利用機會給魔女貂嬋致命一擊!

    張心寶聞言一震!面貌又恢複猙獰,嘴唇嗡合之間;竄出嫋嫋黑氣道:“這三個通奸叛離的女人,就依嬋妹的意見行事,但是這個臭和尚不能饒他存活,否則有損本座威名!”

    完了!什麼都沒希望了!

    東方芙蓉、張咰、白靈絕聞言都泣不成聲,眼見張心寶魔化不冥,再無回頭的希望了,怎能不悲慟欲絕!

    刻下,卻是魔女貂嬋這輩子最得意的時刻!張心寶的“黃金色精液”不但獨享,而且殺盡所有認識的親人,生生世世縱橫天下,成就魔仙伴侶。

    張心寶一臉黑氣大盛,殺機閃熾,提起蚩尤魔刀跨前一步,往安世高的光禿禿腦袋就要砍下去之際——

    霍然突變!

    黑暗的天空,西方突然一道合雷閃電霹靂,擊中張心寶高舉的蚩尤魔刀,將他彈飛三丈開外,飄忽落地;他渾身衣衫雖已燒焦竄出嫋嫋輕煙,但卻無法傷其“金剛不壞”身軀。

    張心寶飛發如瀑,一臉猙獰暴戾咆哮道:“誰!放眼天下有誰膽敢與我做對?”

    虛空中,忽現金光萬丈,瑞氣千條,閃爍璀均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

    金光忽而一斂!

    地面上出現兩位和尚,緩緩踱步而來。

    左側這一位長得瘦骨嶙峋高有八尺,卻慈眉善目,而眉長垂腮大耳垂珠晃蕩至肩,有一對碧眼金睛精光閃閃,配上獅鼻闊唇長楣特異,雙手如蒲般大掌握著一柄綠竹掃把。

    右側這一位長得體豐態盈高約九尺,卻濃眉環目,一臉肅然狀,莊嚴不苟言笑,一雙碧眼湛然有若一泓清水,炯炯有神,閃爍智慧之光!鷹鼻薄唇一字千金借言重諾的模樣,右手拿著一根齊眉高的驅蛇綠竹棒。

    兩位老和尚不似中原人,但即使是西域出家人,在此出現也屬不平常。

    皎月下兩名和尚光禿禿的腦袋!好像頂著一輪輻射狀的光環,一身環繞一層瑩盈燦爛的淡淡佛光十分搶目。

    他們踱步中顯得氣定神閑,有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形容的天生神韻,如此境界卻是盡安世高大師一生修為也無法達到的。

    一搭一唱,唱吟繞旋空間,似能穿云裂石的氣勁道:

    薪膽生涯劇辛苦,其愛孱弱其受貧。

    要從棘地荊天里,還我金剛不壞身。

    瘦尊者白眉一挑,本是笑容滿面一轉哀愁道:“咱們來晚了!”

    胖尊者豐頰一顫,本是莊嚴肅穆的臉顏一轉笑容可掬如彌勒菩薩般哈哈道:“還好,來得及!”

    兩位尊者說話之間,拂出一股如沐春風的勁氣籠罩受傷的張咰及白靈絕。

    安世高大師望見這兩位尊者現身時,老淚橫流如見菩薩現身般地恭敬,頓覺啞穴被解開,渾身真氣盈滿道:“安世高參拜祖師爺爺,祖師爺再渡紅塵,斬妖除魔,解苦救難!”

    張咰雙眸充盈希望嫣然脫口道:“妾身參見攝摩騰及竺法蘭兩位尊者!自從白馬寺‘祖庭’一別,已有一百八十多年不見了,兩位尊者如昔,聖者風范依舊不減當年,令人景仰!”

    攝摩騰瘦弱的身體輕踩幾步,卻似禦風般頓離地面,飄忽到魔尊張心寶及魔女貂嬋的背後,好像堵住去路生怕他們跑了。

    竺法蘭尊者本是嚴肅的豐臉,雙眼一眯睛光迸射,笑容可掬,慈祥道:“當年的丑小丫頭如今成為人婦,好像女大十八變,上了花轎又變三變!你都還健在,老衲降魔衛道豈可讓于人後!”

    攝摩騰尊者一斂嘻哈笑容,瞅著魔尊張心寶一眼,迸出金光四射欲透人心的芒彩,聲音回蕩空間,就如在耳鼓脈內如雷甫響道:“小寶入魔不深,還來得及喚醒神智;既然宿世任務已達成,就打開‘時空之門’,送其一程吧!”

    魔尊張心寶一呆!在攝摩騰的佛光氣勁下籠罩著,好像回憶些什麼,猙獰的一臉魔相逐漸褪去。

    魔女貂嬋魔性甚深,當然曉得“時空之門”會奪去他的至愛張心寶,玉容花慘淒厲叫道:“臭禿驢!咱們魔仙眷侶礙得你們什麼來著?夫君魔尊天下,才不將你們這批人放在眼里!”

    淒厲聲音旋畢。

    魔女貂嬋為了不讓兩位尊者迫散出來籠罩空間的佛光氣勁,逐漸煉化張心寶的魔性,奮然全力一擊,雙掌化爪攫向攝摩騰!

    她五爪纖細如鉤,迸出細絲陰勁,抗禦攝摩騰尊者那潛能佛光般的至大至剛陽勁,產生陰陽相吸的磁波,卻不敵佛光陽勁,逐漸被吸收融解。

    她全力發出的陰勁好似泥牛入海,雙掌貼黏在攝摩騰甩擺出來的衣袖,碰硬碰的斗起內力。

    刹那間!貂嬋露出驚駭恐慌的神色,綿綿如洪峰般的澎湃內力,竟然像被導入浩瀚大海,不斷的流失!

    虛空中匹練一道凌厲烏芒!

    “撕——”

    魔尊張心寶手中的蚩尢魔刀,將攝摩騰剛柔並濟的衣袖一斬而斷,搶回了魔女貂嬋,阻止了內元盡失成為凡夫俗子的危機。

    攝摩騰雙眼異采閃熾,想不到張心寶功高已如斯,然而雖對張心寶精進的功力有嘉許的味道,卻不能不對他手中那柄烏芒流轉的魔刀,產生一絲畏懼!

    魔尊張心寶暴戾異常,渾身迸出絲絲的氣息凝結護體,就好像是一顆顆濃縮的猙獰怨念人頭,逐漸擴散出來。

    “欺侮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高僧?有種放馬過來,嘗試本座這柄遇佛殺佛,遇仙斬仙的上古蚩尤魔刀!”

    魔女貂嬋玉靨煞白衣服蓬亂雖然十分狼狽,但如小鳥依人般偎貼在魔尊張心寶的懷中,神奇般的吸取他無儔內元,隨即臉色逐漸紅潤,豔光照人!

    這是什麼魔法?

    安世高大師、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及“三寸精靈”曉仙霓看得不禁驚叫出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內元,未免太過神奇了!

    竺法蘭尊者碧眼精睛連閃,恍然大悟道:“這是‘魑眩大法’中最上乘的‘魔鼎種樹’;張心寶是一座‘魔鼎煉爐’,供給魔女貂嬋無窮的生機,將他們分離便是了!”

    話聲甫畢,“三寸精靈”曉仙霓率先振翼竄飛而起攻擊魔女貂嬋,張咰相偕白靈絕掠身而出,恨得咬牙切齒欲搏殺而後快,安世高大師顧不得江湖道義,投身殲魔!

    攝摩騰尊者與竺法蘭尊者聯手一前一後堵住魔尊張心寶,魔女以一敵五,雖然力不從心,險象環生,卻還能抵擋一陣子。

    魔尊張心寶舉起蚩尤魔刀挺得筆直,儼聳的姿態,直若與夜空陰氣和渾身怨靈及天地間隱藏著的那股看不見更深層次的魔力本體結合為一。

    他本身充滿恒常不變中千變萬化的魔息,迫散空間,竟將攝摩騰及竺法蘭兩位尊者的佛光氣勁給蓋過去。

    更使人感到他這一刀,必是開天辟地,山崩地裂,鬼哭神嚎的傾力一擊!

    這一刀,就似沒有開端,永遠沒有終結!

    沒想到,兩位尊者好似驚慌般地抽身而退!

    兩位尊者並非畏懼,而是旋展禦虛騰空的絕臻身法!掠至廣擴漣漪,粼粼波動的湖面上空,免得氣動山河,波及無辜。

    魔尊張心寶暴戾長嘯!騰空禦風以一敵二對峙著;三個人不動如山,好像是一幅掛在空中詭異之畫。

    約有盞茶時間的對峙,卻是內力、耐力、智慧、武學的極臻表現。

    湖面的那一頭,張咰、白靈絕、“三寸精靈”曉仙霓、安世高大師連手攻擊魔女貂嬋絕不留情,打得她功體盡散,口吐鮮血,終于將其擒下。

    將受重傷的魔女貂嬋交由安世高大師看管,其他人一起趕到湖畔,欲觀看即將發生的一場驚天動地聖魔大戰!

    魔尊張心寶凝固磐岩般的猙獰魔相,依然是舉天一刀!

    當下更為凌厲,魔刀劃上虛空,刀光閃熾,好像把天地間的生機魔氣,全集中到刀鋒處,星月立即黯然失色,充滿肅殺詭異至極矣。

    喝——

    一聲暴吼!穿云裂石的氣勁從魔尊張心寶的嘴里迸出,形成輻射一圈擴散,引爆湖濤掀浪激蕩竄起,有如怒龍翻騰直襲兩位尊者。

    卻震得湖畔觀戰的妻妾群站不住腳,隨爆烈而來的無儔氣勁慌然疾退一丈開外。

    隨即撕裂虛空的一刀劃出!

    凌空虛踱的攝摩騰尊者及竺法蘭尊者,雙雙腳下一跺,即刻駕禦下方怒暴而來的龍頭巨浪,再騰高一丈有余。

    攝摩騰尊者面色凝重,氣聚周身,佛光猛暴五尺,光芒耀眼,手持綠竹掃把,向魔刀運出“大愚一掌”,金光閃閃的一掃而出!

    竺法蘭尊者氣勢凝沉,佛光旋迭渾身暴漲五尺;金光閃閃的綠竹齊眉棒,使出“般若慧劍”,沒有帶起任何風聲,不覺半點力氣,一點而去!

    “大愚一掌”的掃把!好像一只金沱沱的手臂,一把攫住蚩尤魔刀,雙雙停頓在空中。

    玄奧的是——

    竺法蘭尊者的“般若慧劍”並非點向魔尊張心寶,而是激出一點金色星芒直奔下方湖面,距離湖面約有三丈之遙時,卻再直爆出一團五丈方圓的金色圓錐勁氣,直貫入湖底;激得湖面爆開十丈方圍的漩渦,轉動中獵獵狂號—有如山崩地裂之氣勢!

    忽爾從湖面十丈范圍,竄出刺目光束!直沖天空大放光芒;兩側的湖浪為之排開,為光牆阻擋在外,翻騰滾滾卻無法淹蓋,令人望之驚心動魄,目瞪口呆!

    “時空之門”大開!穿梭“未來世”的時光隧道啟動了!

    這里原來就是天山的“時空之門”!

    攝摩騰尊者暴喝一聲!將手中綠竹掃把吸黏著蚩尤魔刀,傾力往那“時空之門”一擲!

    魔尊張心寶淒厲吼叫一聲,瞬間跌入一片光沱沱的浩然漩渦中消逝!

    竺法蘭尊者于虛空中,凌空攝物,將感激得涕泗縱橫的東方芙蓉揚起,拋擲入那道光幕之中而隱!

    精靈靈的“三寸精靈”曉仙霓隱身東方芙蓉的懷中,也一同墜入“時空之門”。

    岸畔的張咰偕同白靈絕,雙雙奮不顧身投入光幕之中,就是為粉蘼死絕,魂魄也要追隨張心寶而去!

    刹那間,“時空之門”消失。

    繁星依舊閃爍,卻與皓月爭輝。

    天地為之靜謐,安世高大師與癱跌地上的魔女貂嬋為之愕然震傻!

    兩位尊著憑空杳然,不知去向。

    虛空中飄來攝摩騰的聲音道:“唉,這樣也好!魔女貂嬋就由你安世高廢其武功,以佛法薰陶魔性,皈依佛門,魔靈衛九敵及由佛入魔的徒孫‘幻變魔尊’夏侯鼎兩人,則由我們兩個老的來操心!”

    安世高大師頂禮膜拜磕了三個響頭,恭謹道:“弟子謹遵法旨!”

    竺法蘭尊者的聲音在空中飄忽道:“約二十年後,漢朝氣數殆盡!開啟三國時代,等待‘銅山西崩’,洛鍾東應。’時,小寶還會轉世回來應劫!”

    安世高大師再磕三個響頭,廢了魔女貂嬋一身功力;一前一後緩緩遠去。尾隨在後武功盡失的魔女貂嬋,嘴角卻噘起一絲充滿希望的詭譎笑意;暗捏懷中張心寶遺留下來能穿梭時空的“鳳凰神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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