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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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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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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12: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初代妖皇,亦有不能

「月宮!」

開天闢地以來,有兩大星辰,地位更在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之上,那便是太陽與月亮。

太陽上有太陽神宮,金烏居於其上,扶桑搖曳其中;月亮亦有廣寒月宮,有仙子居焉。這兩大所在,代表的是天地間至陰至陽,至剛至柔的兩種力量,截然相反,又互相彌合。

看著眼前月華遍灑,瀰漫天地,一股清秋寒意,張凡不覺間就想起了「月宮」之說。

這個世界,是沒有月宮的!

即便是妖皇金烏,亦是在那東涯日出谷中誕生,扶桑樹更不曾在太陽星上,共金烏嬉鬧玩耍,衝天烈焰中有火龍馭車,行走周天。

這是金烏降世為初代妖皇,統御八荒,三界獨尊的世界,何曾有過什麼廣寒月宮,更無月宮仙子的傳說流傳。

那,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

張凡的目光輪轉,從那鋪天蓋地,將整個世界帶入清秋的月華中挪開,凝於了在月華中蜿蜒流轉的月河上。

這條月華河流,就好像在母親的懷抱中玩耍得疲倦了,蜷縮成一圈,似是酣睡。

它蜷縮起來的模樣,恍若一道門戶,中間水波漣漪,隱然溝通了另外一個世界,另一個存在。

「咔嚓咔嚓」

聲聲異響傳來,先是一個腦袋,繼而是大半個身子,最後一個兔首人身的存在從中一蹦而出,整個過程中,啃去胡蘿蔔數個,不是老兔子又是何人。

這個根腳不明,存在久遠的強者,就這麼一步步地從月華河流中踏出,腳踏實地後,掃了週遭一眼,整個人忽然怔住了。

「果然……」

「果然是這裡!」

好半晌,老兔子一把將胡蘿蔔丟棄,在原地又蹦又跳,時而低子,撫摸著土地花草;時而一蹦數十丈,去觸摸那亭臺上下……

「哈哈哈哈!」

「兔爺我終於回來了,我回來了!」

老兔子恣意地大笑著,沒有在連云山脈前將化神道君變幻成胡蘿蔔,再一口一口啃掉的兇厲,反而有一種如同童稚一般的純真。

彷彿,一到了此處,他就受到了什麼洗禮似的,一切塵埃盡去,重回了赤子模樣。

「東皇,謝謝你,哈哈,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終於讓我回家了。」

「終於……回家了。」

一開始說來,還是興奮得忘乎所以,到得後來,聲音哽咽,伏地嚎哭。

「兔前輩,這裡到底是何處,你……就是來自這裡嗎?」

張凡忍了又忍,見他哭泣個沒玩,終於忍耐不住了,近前問道。

「這裡是我的家!」

老兔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著,站起了身來,又瞥了張凡一眼,道:「這裡到底是何處,東皇你難道不知曉嗎?那你又是如何來的?」

看他模樣不是明知故問,張凡神色凝重地說道:「這裡,是眾神殿!」

「眾神殿?!」

「竟然是在眾神殿中?!」老兔子手舞足蹈,「怪不得兔爺我這麼多年,遍尋三界,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原來竟是在這裡。」

「眾神殿又怎麼樣,還不是讓兔爺我回來了!」

老兔子興奮地說著,忽然伸手捉向張凡,口中道:「走,跟兔爺走,我讓你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張凡本能地就要閃避,聽到他的話心中一動,就任由他將手臂捉住,飛奔而出。

老兔子行走在這月宮中,又與張凡不同,他似是步步踏空,偏偏落足處又有月華為階梯,送著他步步高陞,一直到那天上玉盤與地上宮闕的中段。

那裡,一處懸浮的小陸地,上可伸手撈明月,下可俯瞰林園,正是說不出的妙處。

張凡一見得此處,就知道玄妙當在此,慶幸跟著老兔子前來。

    若說這月宮奇景如何得脫,十之八九就著落在其上,換句話說,這裡才是真正的月宮。

    天上月明玉盤,地上林園宮闕,都不過是背景與點綴罷了。

    心念電轉間,張凡與老兔子,已經踏上了這塊漂浮小陸地,真正的月宮。

    甫一踏足其上,張凡神念覆蓋,頓覺得一股強大威勢反擊而來,如玉將他整個人擊飛出去。東皇鍾長鳴,神念倒捲而回,恰似拍擊在堤壩上的洪流,不能寸進半步。

    「這是誰?!」

    張凡不由得駭然,自他元神大成之後,就還沒有人能讓他感覺到神念上的絕對壓制,即便是初鳳與聖皇,亦不曾給他這般壓力。

    「難道是妖尊?!」

    「不,不可能!」

    張凡一下子就否定了下意識地猜測,正沉吟間,老兔子已經快步向前跑去。

    一代元神強者,不曾禦空飛行,亦不曾施展任何法術,就這麼徒步奔跑,再加上其兔頭人身,當真是看上去不盡怪異,引人噱。

    張凡卻是不曾笑,看著老兔子的動作,再聯想到此前的神念倒捲,心下也就明白了過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浮躁的心思,一步一步,漫步其間,循著老兔子留下的痕跡,直入這漂浮大陸廣寒月宮的最深處。

    一路行來,但見桂花處處,皆是月華凝結,晶瑩美麗,稍稍風起,化作漫天的光屑,暈出了如夢似幻的美麗。

    徜徉其間,讓人恨不得尋一桂樹,沐浴著落花,安然入夢。想來在夢中,亦會有廣寒仙子,邁著最輕盈的步子,相伴遨遊。

    這種渴望是如此的強烈,源自最本源的渴求,即便是張凡的定力,行走間也不覺愈地靠近了那一株株的桂樹。

    張凡很快就覺了這種情況,然而稍稍一體察,卻並未強行壓制,而任由自己在桂樹間行走,身上佔滿了飄零的月華桂花。

    他心裡清楚,這種美麗與渴望,不是任何神通法術導緻,而是世間美好事物,自然而然地吸引。

    漸行漸遠,越來越近,隱約間,似有或男或女,或威嚴或嬌柔的聲音,循著淡淡花香充斥的風兒,傳入了張凡的耳中。

    「到了!」

    張凡繞過一桂樹,踏前兩步,正見得老兔子的背影,在不住地chou動著,彷彿哭泣得不能自己。

    在他的正前方,有流水潺潺,中圍成一小島,島上有亭台,男女處其間,仙女侍左右,既是人間眷侶,又是天上比翼。

    「轟~」

    在將目光投注到那兩人中的男子身上時,張凡的腦子裡一下轟然而響,僅僅是一個背影,衝擊卻過天柱高山,倒瀉銀河。

    這種衝擊不是有意為之,是強大的存在本身的威壓,恰似樹下螻蟻,身旁偶然有大象踏過,陰影籠罩猶如整個世界,大地震動似是天崩地陷。

    「初代妖皇!」

    張凡幾乎是脫口而出,毫不遲疑。

    除了這個縱橫太古,建立了一個空前絕後的大時代,橫行天下無數年,敗盡無數高手,乃至天地本身的強橫存在外,還有何人,能至於此!

    「不,不對!」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從那種震懾中拔了出來,重回清明:「初代妖皇不可能出現在此處,若有初代妖皇存在,眾神殿一擊,無人能阻攔。」

    「他也絕對不是妖尊,妖尊決計無此實力與氣度,否則何須毀天滅地再造乾坤,隻手可抹去三界重建,一聲令下,又有何人敢於不從?」

    向來毀滅者,皆是不順人。站在巔峰者,豈能有毀滅重來之心,隻會坐在高處,安享榮光。

    「那,他到底是誰?」

    張凡皺著眉頭,移動著腳步,卻驚訝地現,無論他如何移動,始終見不得那個男子的正面。

    他分明就在那裡,自顧自地與身旁的女子談笑,卻能讓人始終看不到正面,彷彿有什麼東西消失了本就不存在,隻是強大無比的存在感,讓他始終給人以完整的感覺。

    一直到這個時候,張凡才從那個男子給他帶來的震撼中回過了神來,有暇注意到他身邊的女子。

    「咦?」

    不過一眼望去,張凡便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這整個廣寒月宮,處處清晰,就是那一個個捧著瓜果美酒的侍女們,亦各有姿容,一顰一笑,皆是美麗無比。

    唯獨這個本當是這個世界核心的女子,臉上一片空白。

    曼妙的身姿清晰,纖白的素手撫摸著懷中白兔,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溫柔,輕柔的聲音也在傳出,獨獨就是見不得面容。

    張凡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以丹青論,天下最難畫的便是心上人,無論如何畫來,再是美麗,終究及不上心中形象之萬一;哪怕再是用心,也隻能描繪出無數美麗側面中的一個。」

    「那麼,如果這個世界,是初代妖皇所造的話,以其無上神通威能,也隻有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描繪不出。」

    張凡正為這個結論而驚心時,一旁老兔子忽然帶著眼淚大笑:「東皇,你看到了沒有?那個……」

    「……是我!」

    循著他的手指望去,正見那女子的懷中不住撫摸著的玉兔。

    「這……是你……」

    張凡一時訝然,繼而,一個令人不敢置信的想法,忽然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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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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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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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腦中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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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蒼穹中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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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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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13:0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夢非我鄉,妖尊當面

「對啊,那就是我!」

老兔子癡迷地望著那亭臺男女,兔子被撫摸得舒服呻吟,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若為安眠。

「主人啊,你說兔子要吃素,我現在真的吃素了。」,張凡無語,腦海中浮現出老兔子將人變成胡蘿蔔的模樣,這種素當真是不吃也罷。

「主人啊,你還說,出去玩,要記得回家,現在我回來了。」

老兔子淚流滿臉,一步步向前走,一邊走著,一邊回頭說道:「東皇,你現在知道兔爺的來歷了吧?」

張凡沉默點頭,他是真正知道了,也明白為何沒有人曉得他的根腳。

「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吧?」,「願聞其詳!」

張凡神色凝重,目光在那個男子背影上停留,好像要將其銘刻在腦海最深處一般。

「這裡是夢,是初代妖皇的一個夢。」,老兔子漸行漸遠,聲音也顯得飄忽了起來。

「這個夢是什麼,我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甚至兔爺我,是否真的存在,沒有人知道。」

「我只知道,這個數十萬年不散,哪怕初代妖皇絕跡人間,這個夢也將繼續下去,一直到永遠。

「我從夢中生,亦當回夢中去,三界非我家,只有我主人的懷抱裡才是。」

聲音猶自在月華充斥的虛空中迴蕩,甚至激起落英繽紛,不盡美麗,然而聲音的主人,卻在邁過了某個屏障之後,一點一點,化作白茫茫的光輝,消散。

那光輝似是乳燕投林又如東流入海,徑直投向了那個女子的懷抱,撲入玉兔中不見。

隔著遙遠的距離,一切神通法術都不適合施展,張凡只能勉強依稀得見,在那一剎那玉兔睜眼舒服地蹭了一蹭,隨即安然睡去。

這一睡或許便是經年,才能將數十萬年苦苦尋找回家路的艱辛睡去。

恍惚間,在那一剎那,張凡似可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在月宮中迴蕩著,引動著風兒、落多、飄零葉一切的一切向著那個女子所在的地方匯聚著。

驀然間,張凡心中就明白,只要他隨著這一切踏出那一步,也進入到夢中,那麼,外界的一切,便再與他無關係。

即便是他的親人,他的好友,他的弟子,也都可以在這個夢中世界重現出來恰似那玉兔嘴邊啃了一半的蘿蔔。

「只要……踏出一尖」

「初代妖皇力量已經超脫了一切束縛,縱使妖尊毀天滅地,亦打不破他一夢。」,「這一步,是踏還是不踏?」

張凡就這麼靜靜地站著,所有的這一切就流水般地淌過,終究化作一聲嘆息,搖頭苦笑。

無人不想安寧,這一步踏出,就是另外一種永恆。

問題是,這種永恆,只是寄託在他人一夢中,張凡不願,哪怕那人是初代妖皇,他亦不願。

「更何況……」,張凡最後一次看了一眼那個女子,這個廣寒宮中的精靈,哪怕笑聲清脆無比,魅力舉世無雙,也一樣換不得世間任何一個女子,有著自己的面貌。

初代妖皇,這個永遠不醒的夢之締造者,他都無法將心底深處的那個人,真切地再現,到底只能留著空白。

「那……換了我呢?」,張凡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切猶豫,所有恐懼,盡隨風散。

「我的永恆,我在乎的人的安寧,終究只能靠著我的雙手去實現!」

「縱然只能在夢中存在,那也只能是一我的夢!」,最後一個字吐出,張凡毅然決然地轉身,一步踏出,躍至高空。

在明白這是初代妖皇的夢幻後,他已經知道到底要如何,才能從中擺脫出來了。

越是上升,越是光亮,無邊的火焰在燃燒,在凝聚,最終凝聚出了一輪紅日,傘烏起舞,旭日東昇。

「咚咚咚」

東皇鐘乒不止,偌大世界黎明。

日出之時,便是月落之際,再如何的夢幻,都不能保住這廣寒月宮,在大日光耀下清冷。

要嘛夢醒,要嘛送張凡離去,這個結果自是不用多說。

當太陽升起至於中天,一股澎湃不可逆的力量,便將張凡送出了這個夢境,依稀中,似有一聲嘆息,穿越了時空。

在那最後一刻,張凡不由得想來,這嘆息是不是初代妖皇為他這個不真實的夢,連他這樣的人都要在夢中逃避而為發?

這個問題,注定沒有了答案,眼前一多,整個世界都在破碎重組,最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恢弘壯闊到了極點的龐大宮殿。

宮殿大門,就高過了連云山脈,亙古的久遠在其上流轉。

「這,就是真正的眾神殿!」

第一時間,張凡就確定了下來,更知道,這扇大門之後,就是當年初代妖皇坐鎮之出:是五方妖神放出妖尊之地:是妖尊這麼多年來,藏身之所……

在這個地方,也即將爆發出一場影響三界存續的大戰!

「呼呼呼」無形風聲起,環繞張凡左右,伴著步步烘托,直上無數階梯,至於那道亙古門戶之前。

張凡站定在這扇曾經代表著三界至高威嚴的大門前,深吸了一。氣,伸出手來,按落。

無聲無息,大門洞開,就在張凡即將把手按落在大門上的那一剎那。

門縫由小而大,從一條纖細得只能透過一小縷目光的縫隙,一直到成一條溝通內外的通道,張凡的目光,與一道迎面而來的凌厲碰撞。

目光碰撞,如有火多。

「東皇,張凡!」

「妖尊,黑蓮暗日!」

兩人幾乎同時喝出了聲來,聲浪通過門縫鑽進出,席捲出狂風,呼嘯在內外。

這兩人注定要有一戰」非勝即死的強者,第一次相見。

「進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游自眾神殿內的目光收了回去,一個陰冷的聲音傳出。

張凡微微一笑,大踏步而入,狀極悠然,在進入之後,甚至還不忘一揮袖子」將那扇亙古門戶,重新閉合。

一內一外,再成兩個世界,兩人之中,亦只有一人能離開。

張凡頭也不回,直視上去」同時腳步不停,穩步上前。

在他目光所向的地方,一座金紅色不知什麼材料製造成的皇座上,一個漆黑陰冷的影子,靜靜地坐在上面,居高臨下地望來。

在皇座與陰影般人形之後,一輪黑色的紅日,高高地懸掛著,有著與太陽極致相反的毀滅與絕望,有著火焰暴烈背面的極致陰柔」這是一個全然相反的太陽暗日。

在皇座之前」陰影人形腳踏之處,一朵黑蓮盛開,每一片多瓣,每一片葉子」都漆黑如墨,好像天生能吞噬一切光明」絕滅所有生機。

「這就是滅世黑蓮!」

張凡的目光在其上停頓了一下,腦海中回想起了麒麟老祖對這黑蓮的描述。

此物是開天闢地的同時便誕生,生來就被賦予了滅世的使命,乃是天地間本源的劫難。

黑蓮,暗日,齊出現,這人自是一妖尊!

「我們終於見面了。」

在張凡打量他的時候,妖尊也在打量著張凡,好半晌,才緩緩開。道:「東皇,你倒是給本尊很多的悄喜。」,「本以為,本尊就要坐在這裡,枯燥無趣地看著三界毀滅:,「「本以為,你破不得我眾神殿屏障;本以為,你出不得初代妖皇凝固的夢。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真的讓你,走到了本尊的面前。」,張凡搖頭失笑,道:「妖尊,張某來此,是來殺你的。」

簡單一句話,卻將一切面紗撩開,見得生死便是,廢話又有何用?

話音未落,張凡與妖尊同時神色一動,瞬間做出了動作。

張凡伸手一指,玄黃慶云從頭頂上飄落,落地化作一蒲團。緊接著,他片刻耽擱也無,一步踏前,落座蒲團。

妖尊一手猛地捉住皇座扶手,腳下一點,黑蓮浮起,一直飄到了暗日之下,呈黑蓮托暗日景象。

兩人的動作剛剛做完,「轟~」,的一聲,似自天外傳來,然整個眾神殿劇震,恐怖的震動化作細密的波紋,在眾神殿中迴蕩。

波玟過處,空間塌陷,盡為毀滅,只有張凡與妖尊,冷冷地看著彼此,目不轉睛。

「哼!」

半晌,兩人齊齊悶哼一聲,氣息都為不穩。

那劇烈的震動,乃是眾神殿與東皇宮再次正面碰撞,至寶碰撞輻射出的恐怖威能,心血相連至寶的牽連,讓張凡與妖尊兩人,還未動手,就已皆傷。

「東皇宮?!」,「好一個東皇宮,不過你難道真的幼稚到以為隨手鍊一個法寶,就能與眾神殿抗衡嗎?」,妖尊的聲音中,有掩蓋不住的怒意,或許是太多年,沒有人能讓他嘗試到受傷的痛苦了吧。

說話的同時,妖尊伸手在虛空中一抓,一座透明的宮殿,就被他持在了手中。

一眾神殿!

這是眾神殿的本源,雖是虛影,卻是眾神殿的真正根本所在,其威能之恐怖可想而知。

張凡哂然一笑,一般無二地伸手虛抓,無量的玄幻功德氣匯聚,在他的掌中凝出了一座玄黃宮殿。

一東皇宮!

東皇宮的真正本源,不是外面正在與眾神殿碰撞的神石宮主體,若是功德一屬於張凡的無量功德!

「妖尊,你想知道答案很簡單,我們……」

「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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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18: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暗算了無痕,根腳藏無處

“一試便知”

張凡的大喝之聲,在眾神殿中回盪著,偌大空間,盡是層層疊疊波紋,好像所有的毀滅,都在此刻疊加。

視線當中,一切都在劇烈地顫動著,虛空本身飽受蹂躪,眾神殿與東皇宮的碰撞,幾乎毀滅了一切。

只有張凡,只有妖尊,在這個末世般的恐怖環境中穩如山嶽,各自一手推出。

張凡手中的功德氣凝聚的東皇宮虛影,妖尊推出透明的眾神殿根本,兩件至寶的最核心本源,在這一刹那互相逼近。

外,有太古第一神器,後天地一至寶的碰撞;內,有這兩件至寶最根本的精氣神本源之轟擊。

若論聲勢之浩大,自是外在的碰撞有毀天滅地的威勢,可是真正關乎到張凡與妖尊勝負,兩件至寶存亡的,卻是在這眾神殿內部的一擊。

“轟轟轟~~”

氣浪層層推進,迎面碰撞,在兩件至寶虛影核心之間,開闢出了一條真空的通道。

東皇宮,眾神殿,緩緩相對,向前

一時間,張凡與妖尊,分別將目光從對方的身上移了開來,聚精會神於即將到來的碰撞。

這一刻,並不久遠。

忽然——

破碎偌大空間的震動波紋不見,山呼海嘯般的巨響停息,劇烈的顫動凝固……兩件至寶如各自拖動著整個世界,沉凝緩慢地靠到了一起。

“哢嚓~哢嚓~”

張凡,妖尊,齊齊色變。

那在這驟然寧靜了下來的空間中產生的聲響,不是其他,正是兩件至寶本源龜裂之聲。

“不好”

“怎麼可能?”

張凡與妖尊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一碰撞之前,無不以為最終勝利的將是自己。

“你一件新近煉成的東皇宮,怎麼可能在本源力量上與眾神殿抗衡?”

妖尊一手拍在皇座扶手上,腳下黑蓮一陣,花開晦暗,毀滅的蓮花漸漸彌漫了整個宮殿。

“你一個竊寶為己用之輩,怎麼可能揮將眾神殿揮出如此的威能?”

張凡一扶冠冕,頭上東皇鐘聲響起,鎮壓地水風火鴻蒙,座下功德蒲團懸浮,將他托起與妖尊平齊而視。

論及東皇宮與眾神殿的差距,更多是在絕對的實力上,那是在材質、祭煉、歲月等等的影響下,非是短時間內所能彌補。

這次在眾神殿內部,以兩件至寶的核心本源碰撞,對張凡來說,無疑是占了便宜。

東皇宮是功德聖器,是後天第一至寶,在這方面與眾神殿的差距,也就是在那祭煉之人的實力高低而已。

即便是今日之張凡,近乎無敵於天下,與昔日之初代妖皇比較,仍然不能相提並論。

如果此時推出眾神殿本源者,乃是初代妖皇本身,其結果定然是東皇宮破碎,牽連之下,哪怕是張凡當場隕落,也不足為奇。

真正讓張凡與妖尊大出意料的,也正是這個平分秋色。

“說你與初代妖皇是何關係?”

不約而同地,妖尊與張凡異口同聲地說道。

“眾神殿這種功德至寶的凝聚,古往今來只有初代妖皇一人達到過,除了他外,再無人能凝聚如此無量功德,你是怎麼做到的?”

妖尊厲聲喝問:“東皇,你的諸多大神通又是從何而來,法相又是金烏,度道來,你與初代妖皇究竟是什麼關係?”

張凡神色間也是一片凝重,不答反問:“妖尊,這句話應當是張某問你才是。”

“眾神殿不過是看守你的牢籠,為何你能揮出其中七八成的力量,天下之大,能為此者,只有初代妖皇一人。”

“可你又比初代妖皇要弱小得多,否則現在張某也不能安然站在這裡了。”

“說吧,你與他是何關係,亦或者說,你妖尊,就是——初代妖皇?”

張凡在道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心中不由得抽動了一下,所謂的妖尊黑蓮暗日,要真的是初代妖皇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的話,那今日的結果,怕是就懸了。

那個威壓古今,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強者,任是何人,都無法不心生警惕,不管他變成了何等模樣

“初代妖皇?哈哈哈哈~”

妖尊忽然放聲大笑:“本尊不否認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過我不是他,本尊終將越他,成就天上天下,獨一無二的存在。”

“今日,你與初代妖皇是何關係我也不問了,就拿你來做本尊功業的踏腳石便是。”

話音未落,眾神殿虛影融入天地本身,這件太古第一神器的威勢鋪天蓋地而來,身處其間,張凡幾有天下群山層疊于一處,豁然壓下之感。

“攝”

口中大喝一聲,東皇宮本源懸浮在頭頂,有萬道玄黃瓔珞垂下,將他庇護其中,與眾神殿相抗。

剛做完這些,張凡就覺得一股陰寒的燥熱傳來,舉目望去,偌大的眾神殿中盡成了黑暗的世界。

腳下,黑蓮如根植水潭,億萬年光陰濃縮於一念,彌漫開來,毀滅氣息沿著張凡的每一處毛孔,每一點皮膚,每一縷神念——沁入

“哼”

張凡悶哼一聲,周身有金色的火焰繁星般浮現,一一尋上一朵黑蓮,飄落,點燃,遂成火焰之蓮花。

太陽金焰與滅世黑蓮,在他周遭的數丈方圓內膠著著,張凡抬起頭來,只見得一輪碩大的暗日,淩駕於天。

暗日光輝下,那種森冷的火焰似可透過光照,將一切陰暗點燃,張凡只覺得一股股的陰森燥熱,由內而外生成。

若是任由其下去,在暗日與黑蓮的夾擊下,張凡就只有燃燒成灰燼這麼一個下場。

“喝”

張凡吐氣開聲,雙手高舉,腦後金烏浮現,舞動長空。

霎時間,在他兩臂之間,兩掌正對之處,一輪紅日噴薄而出。

紅日對暗日,一光耀三界,一森寒宇內,正是一正一反的兩個存在。

以金焰拒黑蓮,以大日敵暗日,張凡緊接著就要出手各種大神通,卻猛地一下現,周身上下皆不能動彈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

張凡不由得駭然,舉目望去,只見得正對面皇座上,妖尊猶自端坐不動,眼中盡是陰冷之色,如同毒蛇一般。

“他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張凡心念電轉,在眾神殿、暗日、黑蓮的分別壓制下,他的元神之力盡數被拖住,即便是神念爆,也只能以之衍化出小小的威能,甚至不足以支撐一個大神通。

“不對”

“妖尊絕對沒有恐怖到這個地步”

“一定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越是危急,越是冷靜,張凡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一種古井不波的狀態下,眼中一片清明地與妖尊對視,心中有各種念頭閃過。

“好,好一個東皇。”

皇座上,妖尊擊節讚賞:“果然不愧是太古以降,後起第一人物,這般情況下,生死只是一線,還能冷靜如此,確實留你不得。”

“今日要是讓你生離了此地而能不死,他日定是本尊成就無上霸業的最大阻礙。”

“所以,你就瞑目吧。”

妖尊大笑著,舉起一手,掌心向上,托著一輪袖珍的暗日,就要豁然推出。

這一掌推出,就會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那暗日黑蓮盡數引動,形成吞噬毀滅一切的大風暴。

以張凡此時的狀態,落入那種境地,惟死而已。

情況,空前危急。

“等等”

正在此時,張凡的眼中精芒閃過,冷然喝出。

“怎麼?東皇想要求饒嗎?”

“你的力量,與那個人太過相似了,聯繫又太過隱秘了,本尊可不敢留你在身邊,更不敢讓你活過今日。”

妖尊大笑著說著,話還未說完呢,就為張凡的冷笑聲打斷:

“妖尊,今日誰生誰死,還在兩可之間呢,你也莫要得意得太早。”

“哦,那東皇你有何話要對本尊道來,趁著還有點時間,本尊聽聽又何妨。”

妖尊哂然笑著,掌心處托著的暗日愈地光輝深邃內斂,也在不住地膨脹,隱然已有了一掌大小。

與此同時,張凡只覺得束縛在他身體上的力量更加強大了起來,隱約間蔓延過去,作用到了他的元神上。

只要再耽擱片刻,不要妖尊出手,他也得任人魚肉了。

面對如此困境,張凡卻是絲毫不懼,淡淡地笑著,道:“妖尊,張某只是想跟你說……”

“我,看透了你的根腳了。”

“什麼?”

妖尊眼中神光暴漲,直刺張凡的雙眼,好像想判斷一下,他所說的是真是假一般。

幾在同一時間,張凡頭頂上一塊懸浮大陸破空浮現,其上無盡星力,氤氳紫氣,好像那海外仙山,天上蓬萊一般。

——紫府州,東皇境

元神憑依出,借著其本身強大的力量,張凡勉強恢復了對元神和神念的控制。

這個恢復,在妖尊反應過來之前,只有那短短的千分之一不到的間隙,對張凡來說,卻已足夠。

“麒麟老祖所言的黑蓮本體,以及不知其封印之處。”

“妖尊能控制眾神殿,揮出大半的威能。”

“暗日與大日截然相反的力量本源。”

“暗日黑蓮的掩蓋下,不知不覺中對我動了手腳。”

一樁樁,一件件,在那極短的間隙裡,在張凡的腦海中閃過,旋即神色轉為堅定。

“如此這般,張某還看不破你根腳,還破不得你法mén,那便是枉稱東皇,死也應當。”

張凡的話音剛落,神念震動,一道如靈蛇般的金色火線,在他的身前遊走。

看到這條火線的遊走方向,妖尊的臉色忽然變了,陰沉似墨。

ps:四更完畢~~ 整個通宵,幾乎沒時間寫文,無奈~

好在是完成了,今天的更新在晚上再來

我再回頭去寫下新書,然後小睡三四個小時,呵呵,最近的睡眠嚴重不足,還在也用不了多久了。

困~

以上,不計字數,泛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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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41:0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妖皇影,金烏體

金色火線,靈蛇般遊走,如鐵索橫江,斷入妖尊與張凡之間。

“妖尊”

“張某早該想到,當年初代妖皇,當是將滅世黑蓮封印入了自己的影子當中吧?”

張凡用的是疑問句式,但聽他的語氣,分明就是肯定了。

“你,妖尊,就是昔日初代妖皇消失後,他的影子所化”

一邊說著,他一邊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著澎湃的元神之力解鎖再次鼓dang全身,妖尊下在他身上的手段竟是已經被破解了。

聽得張凡的話,妖尊本來黑如鍋底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到了張凡與他這個級別,謊言已經沒有意義。對方既然已經道出他的根腳,那再行爭辯,不過是徒惹人笑而已。

所謂的妖尊,其根腳正是封印入了滅世黑蓮的初代妖皇影子。

大日之下,哪裡有什麼陰影可以留存,故而初代妖皇金烏的影子,便是與他本質截然相反的暗日

這,就是黑蓮暗日之說的由來。

說話間,金色的火蛇遊走如故,經行處左近一片通明。這條火蛇不過是張凡以微弱的神念衍化而出的,雖是太陽金焰為本,然其真正的威能,甚至連普通的化神道君都威脅不了。

也不需要它有多大的威能,有光,破影,足矣。

片刻之間,妖尊黑蓮暗日以暗日黑火,及遍湧黑蓮為掩蓋,無聲無息地將影子從他的腳下蔓延過來,與張凡的影子相接處。

這一接觸,由其本質之故,就由影子將張凡全身鎮鎖,若非張凡及時看出其根腳,並以針對的手段以光破影,怕是現在就是塵埃落定張凡敗亡了。

“精彩,真是精彩”

沉默半晌後,妖尊忽然狂笑出聲:“你說得不錯,我就是那個傢伙的影子與鎮壓在其中的黑蓮所化。”

“可那又如何?你也敢看我不起嗎?”

妖尊此時的模樣,近乎癲狂,可還是沒有從皇座上起來一步。

張凡絲毫不為他的態度所動,冷冷看著他的動作,若有所思。

“太古時候的那些妖神看我不起,明明我實力高過他們所有,妖族向來以力稱雄,自當由我為妖皇。”

“初鳳仗著至尊身份,也看我不起,哼,不過是被他隨手鎮壓的廢物罷了,有甚資格蔑視本尊?”

“你,竟然也敢看不起我”

“找死”

說話間,暗日搖曳,若欲墜落,黑色的火焰彌漫虛空,冰冷中的暴躁,恰似妖尊此時瘋狂。

“我的確是看你不起。”

張凡收回了目光,哂然一笑,道:“我看不起你不是因為你的根腳,而是你的自卑,你的癲狂。”

“他人看法如何,**何事?又為何要他人承認?”

“他們看你不起,滅殺便是何須在此瘋狂如怨婦,張某恥於與你為伍。”

張凡的字字句句,如刀子一般,紮向妖尊的心頭上,讓他的怒火百萬倍地暴漲。

他猶自不覺得滿足,繼續說道:“你看初代妖皇,他可曾在意過他人看法,是敬也好,畏也罷;示好如何,示弱如何,強項如何,逃避如何?一概鎮壓”

“妖尊,你對不起你的根腳”

“我……”妖尊張了張口,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張凡這麼多年來遊走人間界九州,地下修仙界、海外修仙界、雲中界、靈仙界……經歷頗多,無論是鬥口還是動手,又懼得何人?

妖尊雖然根腳深厚,太古揚名,然其一生經歷簡單到令人指,被張凡三言兩語,就堵得說不出話來。

“哼”

“本尊不與你逞口舌之利,你且納命來。”

“只要滅殺你東皇,本尊再催動眾神殿毀天滅地,再造乾坤,本尊就是天上天下第一人,何人敢看我不起?”

妖尊的自卑與瘋狂深入骨髓,毀天滅地這般恐怖的事情,在他道來竟有一種宣洩的味道。

張凡反而不急著動手了,自顧自地說道:“妖尊,我想當年,無論是與妖神爭鋒,還是轉戰太古蠻荒,其實你……”

他頓了頓,以肯定無比的語氣說道:“沒有離開過眾神殿半步吧”

“你……”

妖尊一對眼睛忽然瞪得比銅鈴還大,不敢相信張凡竟能道出此隱秘。這個秘密,太古以降,他從來不曾與人提起過,張凡所言只可能是自己的推斷。

“別說當年,想來就是現在,你也不能離開眾神殿,不,是那張惶座半步吧?”

張凡全然不顧妖尊的反應,瞥視了對方一眼,繼續說道:“若非如此,你當年也逃不過妖神的追殺;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掌控眾神殿到這個地步。”

他壓根就不需要妖尊回答,越是說來,心中越是肯定,一點一點接近掩埋在太古烽煙中的隱秘。

“初代妖皇當年,就是在這張惶座上消失的吧?”

“初代妖皇不在,他的影子卻留了下來,與鎮壓在其中的黑蓮融成了一體,這就是你——妖尊”

“當年的大鬧妖神天庭,轉戰太古蠻荒的,應當是你凝聚出來的一具肉身而已。”

張凡一口氣說到這裡,終於停頓了下來,目光灼灼,望向妖尊。

沉默半晌,妖尊緩緩開口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張凡一笑,“張某只是好奇罷了。”

“更讓張某好奇的是,你拿什麼手段,來滅殺於我?”

張凡笑容不改,不盡的譏誚之色浮現了出來:“妖尊,你是初代妖皇影子與滅世黑蓮所化,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都稱得上是根腳深厚,實力冠絕宇內。”

“可惜,你是兩個”

聽到這裡,妖尊忽然身形顫動,好像聽到了什麼不想聽的事情一般。

張凡緊緊地盯視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陰影鎮壓黑蓮,黑蓮反制陰影,你一身實力,九成內耗。”

“你,拿什麼來殺我?”

張凡冷冷笑著,忽然屈指一彈,一點金色的火星從他的指尖飛出,碰撞在最近的黑蓮花上,濺射出大片的璀璨。

霎時間,如星火燎原一般,大片大片的黑蓮燃燒,成一盛開的火海,熾熱的氣浪與光輝,在眾神殿中橫掃而過。

“就憑這些廢物嗎?”

一直到火光湮滅,重歸於黑暗當中,張凡才施施然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暗日如何,黑蓮又如何,妖尊聞名太古的兩大手段皆被張凡克制,似乎真的奈何他不得。

在張凡面前,威壓三界有滅世之威的妖尊,竟然顯得如此的虛弱。

這並不是妖尊真的孱弱,哪怕拋開克制不談,若非眾神殿被東皇宮抵住,張凡又趁勢進入其中,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連妖尊的面都見不到,便隕落于眾神殿下。

沉默半晌,妖尊緩緩開口道:“東皇,你說得不錯,單憑這些手段,確實拿你沒辦法。”

聽到這句話,張凡不僅不喜,反而挑了挑眉頭,心上警惕了起來,暗暗做好了準備。

“不過,你莫要忘記了,本尊當然是如何對付那些妖神的。”

妖尊放聲大笑,皇座上的身影劇顫,又一輪昏暗黑火燃燒的暗日,從他的身後浮現了出來。

暗日高懸眾神殿中,其上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動了,在張凡的注視下,好像一個緊握的拳頭從合抱到打開,竟是一個蜷縮的男子舒展開了身軀。

“真的又重凝了一具肉身”

張凡的神色,空前凝重了起來。

妖尊若沒有再凝肉身,僅憑暗影與黑蓮兩大被他克制得死死的力量,決計威脅不了他。

現在情況則不同了,妖尊既然自信滿滿地放出了這個肉身,想來實力不會比當年太古時虛弱多少。

“東皇,你沒想到吧?”

妖尊放肆地大笑著,伸手一指那暗日中自蜷縮到舒展的男子健美身軀,道:“其實從很久以前,本尊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到來,根本就不曾將希望寄託在眾神殿的庇護下。”

“怎麼樣,東皇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妖尊一句句道來,並非無意,幾句話的時間過去,那整輪暗日豁然塌陷,好像是食物又如是呼吸一般,被裡面顯露出來的男子軀體一口吞入。

“攝”

“有光既有影子,光可晦暗,影隨我身,妖尊降臨”

妖尊大喝著,雙手齊齊在扶手上拍落。

“嘭”

一聲悶響,是那個妖尊軀體從空中落下來,腳踏實地的聲音。

一聲悶響,是妖尊暗影之身靠到了皇座上,頭上一個虛影竄出的響動。

身軀與虛影,合二為一,豁然睜開眼睛,便是妖尊

張凡並不是不知道妖尊拖延時間的舉動,但他也需要時間,需要一個理清思緒,尋找妖尊弱點的間隙。

“東皇,你可知道本尊這軀體是何來歷?”

妖尊得意地笑著,軀體上有淡淡的金光浮動,偶然風吹過,化作星辰零落,飄dang星火。

“金烏?”

張凡淡淡地問道。他在這具軀體上,的確是感受到了與金烏法相,與墨靈相差仿佛的味道。

“哈哈哈,就是金烏”

“本尊用了無數年的時間,搜集那人的遺蛻,這麼多年下來,也就只有三件未曾收得。”

“東皇,今**就睜開眼睛,看看本尊怎麼以初代妖皇本質同源的身軀,先滅殺了你,再毀去這方天地,取其而代之”

妖尊的話音落下,張凡的臉上,忽然現出了一抹古怪之色,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ps:後面還有,12點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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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42:0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鎮壓與了斷,等待中的日出

「轟……」

「轟轟」

張凡靜靜地站著,本來化作蒲團的玄黃慶云重新飛到了他的頭頂上空,上托著東皇境與東皇鐘,散發著一層功德金光凝成的光幕。

即便是這道屏障存在,亦不能阻止他的頭髮向後揚起,好像有狂風在迎面吹拂一般。

整個眾神殿中,有層層疊疊的細密波紋浮現出來「洗若平靜的湖面上,驟起了狂風,吹皺出滿湖的波瀾。

眾神殿內。一切的光彩,盡被那個狂笑著凝立在虛空中的身影奪盡。

「妖皇威勢!」

張凡無視那淹沒天地的龐大威勢,四個字從牙齒縫中迸了出來。

以妖尊的根腳,哪怕一身實力互相牽制,融入了這具初代妖皇本質同源之軀後,爆發出來的力量之強大,也是他生平之所僅見。

初鳳,不過如此:聖皇。亦不能勝!

單單憑藉妖尊此時表現出來的實力,就足以穩穩壓制住張凡,無怪他自信如此,在張凡破開眾神殿屏障,直殺到他面前的時候,還不曾驚懼,確有底氣啊。

「東皇,你放心地先去吧。三界眾生隨後就來,你也不會寂竟」妖尊的狂笑聲不止,帶著嘲諷之意的聲音夾雜在其中,愈發地顯出冰冷來。

只要滅殺了張凡,少去了東皇宮的牽制,以眾神殿的威能,甚至能無視了初鳳與聖皇,直接將三界碾壓破碎。

想來,那個時候縱使天下為敵,也無人能再破眾神殿屏障,威脅到他的存在。

毀天滅地,再造乾坤,為那天地霸主」享無量紀元榮光」妖尊幾乎可以看到那個時候的輝煌了。

正在這個時候,張凡平靜如故,沒有半點驚懼與恐慌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妖尊,你知道嗎?」

「你已經犯下了最大的,也是最後一個錯誤!」

話音落下。不待妖尊開口,張凡一聲長嘯」裹挾烏啼,悍然出手。

「轟」

整個眾神殿在眼中消失不見,妖尊瞬間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東皇境!妖尊根本就沒有出言詢問的機會,方才被納入東皇境中」紫府神碑上瞬間爆發出了奪目光芒,更有扶桑樹從東方升起」金烏化身大日撲來……

東皇鐘聲,迴蕩不止,一場激戰,在東皇境中展開。

眾神殿中,一片空擋,唯有空間震盪帶出的連鎖反應,一息不曾停止。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眨眼就是十息上下。

突然,「嘭」的一聲」先是一道天光破開」妖尊立身在暗日當中,腳下踩著黑蓮,略顯出幾分狼狽地現身了出來。

緊隨其後。大片的陸地如海島從汪洋中拔出」橫跨虛空,出現在眾神殿中。

此時的東皇宮。殘破而瀕臨崩潰,短短十息的時間裡,就被妖尊與無上威能轟得支離破碎,最後更是強行擊破洞穿而出。

東皇境是張凡的元神憑依。東皇境受損,張凡自然不可能無傷。

幾無先後之分,東皇境才現,張凡便在十丈開外的地方現出了身形。

甫一現身,他就「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然後了身軀數丈之遠的地方。

「再來!」

張凡伸手一抹鮮血,東皇境飛入玄幻慶云中溫養,手中出持著東皇鐘,再度撲上。

「本尊成全你!」妖尊怒吼著,暗日暴漲,分毫不讓地迎去。

虛空的夜,最近的星辰遠在視線盡頭的最遠處,張凡衣袖大張。狂風呼嘯。對面是妖尊!

天高九重,地厚九淵,天地之間,是無量的空曠與高遠,一片茫茫,唯有天柱撐天支地。

在這蠻荒廣大的地方,法天相地化身巨人,張凡腳步丈量大地。狂奔而去。

對面,是妖尊!

菩提樹下,唯我獨尊!

一次次的大戰,無論是張凡。還是妖尊,都施展出了渾身的解數,任意一個大神通施展出來。都必然先為其營造出最合適的環境,以期發揮出最大的威能。

故而。眾神殿中,時而入黑暗深淵,唯有暗日高懸;時而墮巖漿火海。有扶桑樹璀璨燃燒「…

上一刻,眾神殿還在沙漠中沉浮:下一刻,就上得九天,週遭環繞繁星。

這一戰,換在人間,縱使靈仙,定也踏破了億萬里山河,滅殺了無可計數的生靈,只有這眾神殿,默默地承受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在激戰中逝去。

眾神殿內,在這段時間了,第一次安靜了下來。

張凡與妖尊,隔著百丈距離。對視。妖尊看上去不復這具肉身初現時的威風凜凜,看上去狼狽不堪。各種神通大法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其實他受到傷,還在表面看上去的百倍之上,這點從他身上猶自不散的五色光輝「就不難知曉了。

在上一輪交鋒中,張凡以五色神光,將妖尊整個人刷入其中,五色神光切割破碎,幾乎讓妖尊在瞬間碎滅成了嶄粉。

可就是那樣,也遠遠不曾傷到他的根本,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破碎的影子重組,散落的花瓣凝聚,又是原本模樣。

在他的對面,張凡看上去只會傷得比他更重。

一身華麗袞服破碎,化作一條條的破布搭在他的身上,赤裸的上半身盡數染血。彷彿剛剛從古戰場上歸來的血人。

在張凡的頭頂上,玄黃慶云缺了一角」東皇鐘殘破龜裂,東皇境斷裂成了數塊,金烏法相黯淡無光,已是被傷到了根本,近乎油盡燈枯。

,「東皇,張凡。你現在知道與本尊作對的下場了吧?哈哈」,妖尊大笑著」雙手高舉,一輪暗日托出,其上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飛快地積蓄著力量,要做最後一擊。

他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了張凡的極限,心裡明白這一擊下去」就可以將這個實現大願過程中最後的阻礙滅殺。

只要,一擊!

,「呵呵呵呵呵。。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張凡依舊輕笑出聲,彷彿面對不是可以將他滅殺的最後大神通,而是孩童的玩物一般。

,「你笑什麼?死到臨頭,不知所謂!。。

妖尊怒吼著。不自覺間有點心慌,再不等力量積蓄到頂點」作勢就欲將暗日推出。

恰在此時,張凡咧開嘴巴大笑,任由鮮血模糊了他的臉龐,亦不後退一步。

這一戰,是他少年以來,少有的搏命與熱血,戰至此時,張凡只覺得一身的鮮血都在撕天,在咆哮。

,「妖尊,我說過」你已經犯下了最大的。也是最後一個錯誤!。。

張凡輕笑,探手入袖。

,「你是初代妖皇的影子,最適合你的」也最能發揮出你力量的。自然是與妖皇同源本質之軀。。。

,「這本是沒錯的,可惜了。你卻忘記了一點!。。

張凡豁然大喝出聲,同時三抹光輝,從他的袖中飛出一看到飛出的東西,妖尊的臉色終於變了,所有的得意凝固,化作了不知名的驚恐。

正在這個時候。張凡的聲音繼續傳入了他的耳中:「你是妖皇的影子,凝結了妖皇之軀,二者合一。本源的束縛會讓你們再不可分,就好像是……。

張凡的話還沒說完呢,三抹光輝已經現出了其中包裹的本質」乃是三件不知名異獸的爪子等身體殘軀。

在從光輝中脫出的同時。三件異獸殘軀上燃起了璀璨的金焰,燒燬了一切掩蓋,露出了真實本質:,「金烏殘軀」。

這三件金烏殘軀,張凡得到不知多少年了,最開始是不知其來歷,其後是沒想到應用之法,幾乎被他忘卻。

一直到他聽到了妖尊所言的凝結身軀之法,靈光一閃,豁然醒悟。

三件金烏殘骸甫一曝露在妖尊的面前,無形的聯繫就將他們彼此牽制,若是不加控制。定然是三件殘骸投奔妖尊。反而增加了對方的實力。

張凡自然不可能犯下如此的錯誤。在妖尊驚呼出聲「不」的時候,反掌鎮壓。

億萬道金光,從他的掌中迸射了出來」以氣運為憑,以功德為本一鎮壓!

三件金烏殘骸剛剛離地飛起,就被無情地鎮壓下來,狠狠地砸在眾神殿的大地。

同時砸落下來的,還有妖尊!

金烏殘骸引動威能,互相吸引,如是一體。張凡鎮壓了殘骸」也就等於是將初代妖皇的所有殘骸一併鎮壓。

若要打個比方,就是如同將一個人的手臂壓在地上,牽引之下。對方整個人也不得不趴伏。

說來簡單。但能做到這一點的,天上天下,也只有張凡一人。

身具金烏殘骸,有氣運神通,攜無量功德,天下之大,捨我其誰?!身體都被鎮壓,與其息息相關,本源不可分的影子,又如何能例外?

幾乎在同一時間,妖尊整個人也被無形的力量壓倒在地。凝聚到了極點的暗日豁然崩潰,無數的黑色火焰如同流星雨般灑落。

張凡目不轉睛,雙臂張開,如欲環抱什麼,無量的金光,衝天的火焰,騰起。

,「妖尊!。。

東皇鐘聲響起,整今天地遁入了黑暗當中,眾生都在等待著」那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

這一幕,恰似此時三界的現狀,億萬生靈都在等候著張凡勝利的消息。

勝,則光明;敗,則黑暗!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喝道:「讓我們做一個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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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42:3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昨日盡,珍珠塵,果熟飄香

「讓我們做個了斷吧!」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在緩緩吐出,無量光明,降臨眾神殿。

他雙臂張開,如妖尊一般,向上托起,光輝凝聚處,恰似掩藏了大日的薄雲,終究旭日東昇,噴薄而出。

一株扶桑樹虛影,帶著一樹金紅璀璨,浮現在張凡的身後,其上有烏啼聲聲,似金烏振翅待飛。

「轟~」

一輪接著一輪,扶桑樹的光輝漸漸暗淡,當九輪紅日在須臾之間躍出之後,通體暗了下來,彷彿所有積蓄的太陽金焰,盡數消耗殆盡。

九日橫空,張凡自身,就是那第十顆太陽。

大日本源力量,有生滅之別,這一點早在張凡少年時就已經明白,此時他所施展的,就是十日橫空,天地間一切生命之源盡情宣洩的毀滅怒火。

十日齊懸高空,平日裡無論東昇西沉中天各有其美的風光,成了天地間最恐怖的一幕。無所不在,儘是大日光輝,將一切映照得通明,低頭看去,便能看到自身的生命力都為之蒸騰,化作淡淡的水汽浮起。

這次施展的十日橫空,與張凡當年神通未曾大成時不同,乃是一擊就抽取了扶桑樹無數年積累的太陽金焰,融合入了張凡對大日及金烏的一切感悟,無限接近於真正十日橫空的威能。

甚至說,更加的可怕。

真正的十日橫空,畢竟是針對億萬生靈,而張凡這一擊,只針對妖尊一人。

首晉其沖,暗日陌落!

十日迫來,那輪暗日噴薄出的黑色火焰瞬間便被無數的太陽金焰淹沒吞噬,正反相對的力量,產生了質與量的差距那就再沒有任何懸念。

暗日陌落,化作一團融融的陰影,包裹在妖尊的身上,只聽得他大聲地吼道:「你怎麼可能會他的絕招?」

「不……」,聲嘶力竭,無邊的恐懼湧上來「洗惚間妖尊似看到昔日初代妖皇敗盡群雄,忤逆皆殺的絕代霸道。

在妖尊的吼叫聲中張凡心如古井無波,雙手一堆,十日威能宣洩。

驀然間,看著被牢牢釘住無論是身體還是力量都無法動彈的妖尊,張凡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此戰過後誅殺此獠,一切陰影皆散,萬古懸疑盡解,所有的東西,都將明白。」

此念一生,張凡更不留手,一生感悟,一身力量,灌入了十日橫空大滅絕神通當中。

啊啊啊」

在妖尊的慘叫聲中,無數的煙氣從他的身上蒸騰而起十日圍攏過來經行處連空間本身都為之崩潰,眾神殿的強大都成焦土模樣。

眼看著,這般下去,妖尊定然無倖異變突生。

「譁」

恰似春來第一聲驚雷,蠶兒破卵而生:又似春夏時分蓮花綻放。

所有的一切,都被凝聚在一剎那的倏忽短暫,一直安靜地被妖尊踩在腳下的滅世黑蓮,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密密麻麻的蓮瓣一下舒展了開來。

在十日橫空的耀眼光輝下,每一片花瓣,甚至其上每一點漆黑的露珠,都纖毫畢現,有一種生命沉睡後甦醒的慵懶和靈動。妖尊,劫後餘生的狂喜:張凡,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滅世黑蓮!」

張凡皺著眉頭,知道變數再起,然箭在弦上,豈能不發?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十日墜空,輪番轟擊下去。

當十日橫空時,毀滅的意境瀰漫天地;當十日墜空的時候,不是世界毀滅,就是暗無天日。

真要論起來,最恐怖的滅世永遠不是滅世黑蓮一般,以黑色蓮花開遍三界,吞噬一切再化混沌,而是大日皆墜,天地永夜。

一種是純粹的毀滅,一種是怒其不爭,恨而再造,生之極限的反面。兩種截然不同的毀滅意境,在這一刻碰撞。

「轟」

驚天轟鳴聲中,連張凡都站立不穩,胸前一悶,就是一口鮮血噴出,此前積累的重傷齊齊爆發了出來,氣息都紊亂了起來。

十日再起,其下黑蓮含苞玉放,包裹如繭,不停地顫動著,龜裂處處,燃燒處處,都被無所不在滲透出來的黑暗吞噬。

張凡的心,猛地一下沉了下來。

「這,就是滅世黑蓮的真正威能?」

能正面硬抗他這一擊,滅世黑蓮單論防禦,已是無限接近於眾神殿了,有此至寶護體,又如何殺得了妖尊?

正在此時,妖尊劫後餘生的狂笑聲從黑蓮縫隙中傳來:「滅世黑蓮有大因果在,當初他也不敢下手,封入我的體內,讓我有了今日!」

「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年滅世黑蓮為十日橫空擊敗封鎮,今日因十日橫空而甦醒,莫非天意?」

「是天意讓我毀天滅地,誰都不能阻我,你東皇也不例外!」妖尊大笑著,張凡鎮壓在地上的妖皇殘軀,也在微微顫抖著,好像隨時可能會破空飛起,放妖尊逃出生天。

張凡沉吟著,面沉如水,妖尊的話他聽在耳中,自然明白其所言非虛。

世界有生滅,滅世黑蓮就代表著其中滅的災厄,是天地預訂的一個大劫,有整個世界的大因果在其中。

當年太古時,初代妖尊將那些要行天道注定之事,如講道天下,創立天庭等等大功德的先天至尊者盡數或滅殺或封鎮,本就欠下了偌大的因果。

初代妖皇后來不得不打破天道,自身也受其反噬,與這大因果有著密切的聯繫。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初代妖皇再將滅世黑蓮毀滅,那因果之大,怕是他與天道之中,終將有一方會徹底陌落。

這,便是初代妖皇將滅世黑蓮一直留到了今日的集因。

「現在不是太古。」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火熱之意,從元神最深處,從他心中最底層騰起。

「滅世黑蓮上也再沒有了因果!」妖尊滅世,他與黑蓮一體,可說滅世黑蓮已經開啟了它的使命,此時毀滅它只有大功德,而無大因果。

「初代妖皇滅不得你,不代表我也滅你不得!」

「喝!」

張凡木喝出聲無數的紅光從他的體內迸射了出來,玄幻慶云上托著的殘破東皇境也豁然大方光芒。

所有的一切,連同他自身,匯聚在一起,再凝第十大日!

十日橫空的威勢再現!

「張某在此燃燒神通:」

張凡在大日籠罩下,雙臂張開背後金烏振翅長啼,天地風雨飄搖。

「張某在此,燃燒精血;」

「張某在此,燃燒元神;」,「張某在此,燃燒神說……」,「我心,我願,我體,我法,我魂,我血……」

「燃!」

舌綻春雷字字炸響在眾神殿中迴蕩,似是永無止盡,無可停歇。

當其停下時,就是那輪暴漲的紅日會合其餘九輪太陽,毀滅抹去眾神殿中的一切。

「你瘋了!」

妖尊的狂笑聲戛然而止得意盡數化作了恐慌。

天上十日,根本是張凡本身所化的第十輪紅日,現在他的所作所為,便是將自身燃燒,催發出最強的威能,讓這招十日橫空,無限逼近於當年太古時初代妖皇施展出來的威能。

「張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張凡淡淡一笑,動作不停,眼中一片清明。

燃燒精血元神,燃燒神通本源,無論如何,未必就至於死。要是坐視不管,下去就是他先戰死沙場,繼而三界皆滅!

妖皇殘骸的鎮壓,不可能禁制住妖尊多久了,以他跟覺醒的滅世黑蓮融合的力量,下一刻,就可能被他掙脫開來。

同時,原本的力量,也壓根就不足以破開滅世黑蓮的防禦,換句話說,妖尊只要等下去,就能等出他的勝利,等到他重開天地,成為初代妖皇那般的絕世人物。

只要張凡喜手待斃,或者徒勞繼續,定然就是這個結果。

「我不願!」

「我張凡一生,少不受人威脅:壯不為人欺辱至於今日,一生數百寒暑,何曾弱人?」,「就是死,我張凡也當死在我自己的手中,再拖著你妖尊、滅世黑蓮一起陪葬,不亦快哉!」

「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張凡縱聲大笑著,好像回到了少年時候,縱酒狂歌恣意,只恨手上無酒,不能痛飲。

狂風在呼嘯,驀然起於虛空處;

紅日在閃耀,倏忽噴薄於心頭。

這光耀天地的無限輝煌,不是神通法術本身,而是張凡一顆堅定的心,一口傲然的氣,不屈不撓,昂然直立!

代表著張凡一生精氣神的紅日,從九天上墜落「洗若要將整個世界,一起砸入深淵。

下面,是妖尊!

正在此時,最為關鍵的時刻,妖尊的驚恐,張凡的決然,都到了巔峰就要轟然爆開的一剎那,一聲烏啼,響徹環宇。金烏,大日金烏!

在十輪紅日,赫赫威勢之上,金烏法相羽翼橫空,遮蔽了整今天幕。

烏啼聲中,合身一撲!

九日皆過,大日金烏以一往無前的姿態,撲入了張凡所化的大日當中,穿出!

穿出的不是金烏,而是張凡!

在那最關鍵的時刻,金烏法相如有了生命一般,燃燒出最耀眼的光輝,化身大日,轟出了最強的一十日橫空!

「轟轟轟妄」,

十日皆墜,眾神殿亦為之顫慄,烏啼聲中,金烏燃燒自身的決然當中,十日橫空的威能被推演到了極致。

不讓,初代妖皇,親自出手!

這一擊,開天闢地以來,除了初代妖皇,何人可能施展?沒有!

這一擊,三界誕生至今,縱觀妖神至尊,哪個可以抵禦?沒有!

一擊,滅世黑蓮毀滅;

一擊,妖尊暗日陌落!

一擊,眾神殿搖曳玉墜!

「隆隆」,三界皆震,下意識地仰望天空,在那裡,眾神殿忽然間威風盡去,呆若木雞。

在它的身後,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從虛空中升起,在紅日映照下,眾神殿亦顯得渺小。

「法相……」,「金烏……」

張凡面色蒼白,雖然關鍵時刻,為金烏以身替代,然他的損耗之大,也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就這麼凝立在虛空中,一動不動,似是無力移動,又似覺得空蕩蕩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陪伴張凡一路走來,從弱小到強大,從螻蟻到東皇的法相,的金烏,在這一刻,徹底地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金烏法相,歿!

張凡心中忽然一痛,直入骨髓,眼前一陣恍惚,似見得汪洋無垠,烏啼長空,一輪紅日緩緩沉入了海中……

他就這麼站在那裡,想說出一聲「我勝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一聲似是熟悉,又如陌生的嘆息,在刊的耳邊響起。

張凡回首,只見得那皇座上,一片光彩朦朧,彷彿有人安坐其上,受萬妖朝拜,又似空無一日,只有皇座本身在低語著過往的輝煌。

光彩漸漸凝聚,不成人形,反而凝出了一個光圈,一道門戶。

「呼呼呼」

一股詭異的風,從光圈中吹來,撲在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專屬於命運的味道。

縱使在大衍天數中窺視所見的命運長河,其意境味道,亦不及此時之萬一。

「門後,是什麼?」,張凡正想著,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來吧!」,「進來吧,我已經等你很久很久了……」,聲音入耳,莫名地,張凡的心中就有了決斷了,灑然一揮衣袖,也不管滿身血污,哪怕一身重傷,還是昂然一步,踏入到了光圈當中。

「刷!」

人入,光圈散,眾神殿內,陷入了久遠的沉寂。

人間界,連云山脈,法相宗山門外。

神通樹下,惜若盤膝而坐,似陷入了深深的定中。突然,她周身一顫,花容失色,好像感應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臉色一下子蒼白。

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只見得那熟悉的神通樹上,七顆碩大的神通畀青澀不再,就在惜若的目光盯視中,轉為嫣紅。

果熟飄香,神通樹下,惜若白瓷般的臉上,滿面淚流。

「你不是說過會回來的嗎?」「你不是叫我等你回家的嗎?」

「你,現在在哪裡?」昔日的妖女,今日的大神通者,惜若就這麼在神通樹下,泣不成聲。

這珍珠般的眼淚,一滴滴地砸落在地上,似是最珍貴的東西,滾落了塵土,一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we are tossed by the waves of pain and tears.
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I'm tossed into the fray tossed by various fortune.
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wake up your brain!
喚醒腦中風暴!
flashed in the sky.
在蒼穹中閃耀
It's a burst of sensation.
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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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29 20:43: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命運與世界的長河(大結局)

門後,是什麼?

張凡在昂然直入門中的一剎那,不冊然而然地,想起了塵封數百年的前世光陰。

在那個現在回首望去,只覺得陌生無比的世界裡,他曾聽聞過這麼一個說法。世界,其實就是由一扇扇的門戶構成的,我們的一個個選擇,天上的一顆顆繁星,都是一道道門戶,通往別樣風光的世界。

從這扇門,走進去;從另一扇門,走出來。

永遠如此,循環往復,只有一個極小的可能,你打開的門戶通往了最後的終結之地,一切才會終結。

那是一種永恆安寧,不用再選擇不用再痛苦,不用再失落的世界。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縱使死亡亦無法掙脫。

那個世界,那種安寧,佛叫它凈土,道叫它仙界,西方是伊甸園……,諸如此類,說法無數,那道門戶,名之超脫,又稱彼岸…………

不知為什麼,在張凡他踏入光圈門戶的一瞬間,這個說法就從記憶的最深處湧了出來了,於是心中通明。

「永恆的寧靜,超脫的彼岸之地,到底又是怎麼一番模樣?」

張凡微笑著,整個人融入了光圈當中,他心裡明白,會有什麼人,在對面等待著他。

「轟隆隆~」

這是瀑布從九天上衝落,砸入湖中的巨響。

「嘩啦啦~」

這是長河拖擊在礁石上,濺出漫天晶瑩的聲音。

「刷刷刷~」

這是河中沙洲,分開激流,旋轉迴蕩的響動。

「噗通噗通」

這是頑強的魚兒躍出水面,儘量跳到了高處,終究難免落下。

沒有源頭,沒有終點,只有這麼一條長河在亙古奔湧,每一滴水珠,每一點光彩,甚至是每一條魚兒,都既尋常,又極不尋常。

在這長河的河畔一株乾枯的老樹不倒,樹杈上築著一烏巢樸素無華。卻給人以一種一看到就想躺下去,什麼都不想直至於安眠的念頭。

老樹旁,烏巢下一個洗盡鉛華,衣著樸素從頭到腳看下去都平凡到了極點的男子,慵懶地靠著樹身坐著。

在他的面前,樹枝雜亂地堆積著,其上亂糟糟的火焰舔舐著銅鼎的底部。

一尊小小的青銅鼎,只有一尺見方,精緻中帶著古樸莊嚴。

從這尊小鼎中,飄出漸濃的酒香。

平凡男子抽動了一下鼻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抽去了柴火。

酒,已經溫了。

做完了這些平凡男人微笑著抬起頭來目視著身前不遠處」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顯然老天不想讓這酒再涼下去,幾乎是在他抬頭的同時,一道光圈乍現從中踏出了一個鬢角染霜的男子。

一張凡!

「好酒!」

張凡抽動了一下鼻翼,目光在平凡男子老樹,烏巢上掃過了一眼後,吐出的卻是這麼一句話來。

「那還等什麼?」

平凡男子第一次開口,聽在耳中正如此前那聲呼喚般似曾相識。

「卻之不恭。」

張凡一笑,灑然上前,隔著小小的青銅鼎與平凡男子對坐。

不知何時,兩隻酒勺出現在了平凡男子和張凡的身旁,觸手可及。

兩人都不覺得怪異,信手取過,也不言語,一人一勺地在青銅鼎中撈過,直接飲下。

在這個地方,時間完全沒有了意義,張凡也不知道這鼎酒兩人喝了多久。只知道當鼎中見底時,也正是兩人興盡際。

「這酒,我已經溫了三天了,等你來時,正可飲用。」

平凡男人微微笑著,伸手抹過,青銅鼎,木勺,乃至於飄蕩在虛空中的酒香,盡數成空。

「你來這裡多久了?」張凡問道。

「三天!」得到這個答案,張凡豁然抬起頭來,驚異的目光,正對上平凡男子那包含著星辰般深邃的雙目,頓時如同悟透了什麼似的。

整個世界,也在這一剎那轟然聲響,截然不同了起來。

那瀑布,依舊沖刷,卻可看到滾滾而下的悲壯:那長河,依舊奔湧,正可見得滔滔不絕畢竟東流去的無奈;

那沙洲,依舊分流,恍如那一道道選擇,將眾生引領到不同的方向:那水珠,依舊晶瑩,反射出道道異彩,可見眾生紛繁其中:那魚兒,依舊躍出,目光中分明是在好奇與渴望,到底只能在空中停留一瞬……

張凡不知何時站起,停留在河畔,靜靜無語。

「這是命運長河,諸天長河……「……」

張凡如是說,平凡男子,不,是初代妖皇,亦如是說。

初代妖皇踏前一步,並肩張凡,伸手一指一條頑強躍出水面的魚兒,道:「張凡,你看它如何?」

張凡默然半晌,緩緩出聲:「就像看著自己,看著這數百年間,身邊無數修仙者。」

「是啊!」

初代妖皇收回了手,悵然說道:「吾等修士,苦苦掙扎,萬年修煉,只為超脫,就好像那魚兒,躍出水面,到底重新落下,多看上一眼,都是虛妄。」

「只有你我,是不同的!」

初代妖皇話鋒一轉,竟是帶出了幾分欣喜,寂寞後得遇舊友的開懷。

「你為何要我做了那麼多的準備,我們,認識嗎?」

張凡神色不動,淡淡地問道,目光不曾離開,世界長河的河面,好像要在那裡尋找到那個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人兒。

「我沒責為你做什麼。」

「只是一個機會罷了。」

初代妖皇搖了搖頭,接著道:「機會就在那裡,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成,是你的本事;敗,是你的命運。」

「與我何幹!」

「不過是三日寂寞,再等一輪罷了。」

「我是不可能直接幫你的,我身上有大因果,有那方世界天道之大嫉恨我幫你,就是害你。」

張凡默然半晌,點了點頭,又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數百年的疑惑,那一尊尊的青銅鼎,勾連兩個世界的氣運沉積下來,到頭來只有一句:「為什麼?」

「因為我欠你的。」

初代妖皇大笑,雙手伸出,好像在擁抱著命運與世界的長河:「我之一生,戰天勝地不曾欠過別人因果,唯獨在你我欠你大因果,給你機會,留下機緣,還你大超脫。」

「我們兩清了。」

初代妖皇笑著,不像是統御天下的無上強者,笑容中竟是有一種干凈與真摯。

「你欠我?」

張凡疑惑地反問,初代妖皇的時代,與他相差太過久遠,兩人壓根就不可能有什麼交集才是。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張凡的人。在責董市場上夠得了一塊破銅片。似是銅鐘殘片………

「銅片上有一點不滅元靈,連元靈自己也不知道,它到底是鐘。還是其他的什麼?」

「張凡與那銅片」一同被捲入了命運與世界長河的一條支流,在那條通道中」一起漂浮了無數的歲月……」

隨著初代妖皇的敘述,張凡那塵封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掀起。

「在那條通道中,張凡有著完整的人類神魂,對其中的魔物來說,就是最好的食物。」

「無論是元靈還是張凡,都沒有一戰之力,一起逃,逃,逃……」

「所有的魔物,都被張凡神魂所吸引」元靈得以輕易地,從偶然出現的一個出口中,脫離了岔道,來到了一個剛剛開闢的世界。」

初代妖皇說到這裡,張凡就徹底明白,記憶倒退回了數百年前。那個時候。在法相宗山腳下,張遠圖的孫兒」張凡出世。

當時,有異象紛呈,一直到了許多年後。張凡還記得那從通道口中追出的怪鳥兇惡,長流涎水。

「原來……,…竟是這樣。」

張凡恍然大悟,在那條通道中,他吸引了所有的魔物,給最脆弱的元靈一個轉生的機會。

於是數十萬年後,他也得回了一個超脫的機緣,確實是大因果與大回報。

想明白了之後。張凡同時感慨,在那條通道中,元靈只是先走了一瞬,到頭來,卻是百萬年光陰的差別。

幾十萬年,他們兩人,才在這命運與世界的長河畔再見。

「我在那個世界,等候了數十萬年,一直等不到你的出現,雖然知道你終將出現,讓我還你大因果,可惜我已經等不及了。」

初代妖皇笑了笑,好像陷入了回憶當中一般:「我的實力,已經到了天地承載的極限,即便是天道破碎,再無物能限制於我,但我的存在本身。就會讓那方世界崩潰。」

「於是我只能提早三天,來了這裡,溫酒等候。」

「三天,卻是數十萬年!」

張凡悵然一嘆,不知是何等的滋味。

「張凡,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從你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開始,你就不屬於那裡了。」

「你看這偌大的長河,有哪一顆水珠」再能承載於你?」

初代妖皇的話讓張凡沉吟著,半晌搖頭:「我不想生活在水珠中,也不想成為那條魚兒,只是有些事情,要做:有些人,要接!」

「好,我再助你一次!」

初代妖皇信手在命運與世界的長河中撈了一下,一滴水珠晶瑩地飄到了張凡的面前。

「這,就是我在其中掙紮了數百年的世界啊!」

張凡長嘆著,一指點出,正中水珠。

霎時間,他的聲音傳入了神通樹下淚流滿臉的惜若耳中:初鳳脫得囹圄,聖皇擺脫了枷鎖,靈仙界墜落人間…………

他的願望,他的大願,在面對一滴水珠的時候,是如此的輕易。

「吾若成大道。願凡有靈智眾生,皆自在生活,憑心行事,無有干擾,不為強力所屈!」

「吾若成大道,願天下慕仙道者,不受先天稟賦限制,不為後天際遇埋沒。但凡心向大道,就能求索仙路。」

「吾若成大道。願萬家燈火,自在長明「」,「吾若成大的……,……

,「,「「願人人如龍,頓悟仙神!」

「……,願弭平仙凡溝壑,化人間為樂土!」

「我要……重樹仙道!」

昔日大宏願,依舊在張凡的腦海中迴響,於是一聲嘆息:「就這樣吧!」

點在水珠上的指尖一點光亮閃過,三界靈氣潰散九成,一切生靈,生來凡胎,沒有誰再天生高貴強大,唯有悟徹道法,感悟本心。才能以有限的靈氣,成就無限的仙道。

一點亮光閃過,天下靈根盡去,修道之人,再無三六九等。

一點亮光閃過,無數大道的種子,散於億萬生靈身上,一朝頓悟,不管其他如何,都有可能成就仙佛。

「仙道,重樹!」

水珠中劇烈地顫動著,那今天道破碎後畸形發展的修仙界就此成為過去,弱肉強食,但求利益的行事,再沒有了意義。

只有心的感悟。行的實踐。善之功德」惡之天罰,才是全新的仙路。

「俱往矣!」

張凡緩緩收回了手指,水珠重新跌落了命運與世界的長河當中。為一個浪頭吞噬,不知將奔湧何方。

那一刻過後,人間界中,惜若等人突然消失,再不曾出現,只有張凡的一個弟子,傳承道統。

與道統相比,那重新立下的仙道秩序,才是張凡留在那個世界。最深刻的痕跡。

命運與世界長河之畔,初代妖皇看了張凡的動作,笑著道:「很有趣呢。」

「張凡,不如你我合力。送一個機緣出去,看看無數年後,會不會再來上一個同伴,免得寂寞。」

「大善!」

張凡撫掌大笑。

初代妖皇手掌一翻,一片璀璨的金色羽毛出現在他的掌中,信手一抹,凝面成玉。

「到你了。」

玉羽入手,張凡沉吟了一下,回想起在那通道中體驗感悟到時空力量,還有那三日數十萬年的落差感覺,最終一掌按出,將其盡數烙印到了其上。

霎時間,光輝暴漲,最終收斂,靜靜地躺在張凡掌心的成了一塊玄色玉珮。看上去樸實無華,沒有初代妖皇羽毛的霸道,也沒有張凡時空感悟的神秘,平凡如頑石。

「去吧!」

張凡信手一拋,道:「看你穿稜諸天,能給我們帶來怎樣的同伴。」

玄色玉珮從他的手中飛出,徑直投向了命運與世界的長河中去。

同一時間,他的身後,有一道道光圈亮起,那是他的親人。

初代妖皇的身後,一群火鴉忽然從遠處飛了,口中銜著樹枝。繼續搭建烏巢。

不知為什麼,張凡看著那些火鴉,總是覺得眼熟。

很快,他就將一切都放下了,繁華盡去。疲倦盡去,剩下的就是永恆的安寧與團聚。

「噗通!」

玄色玉珮無聲無息地沒入了命運與世界長河當中,隨波逐流,漸至不見。

它的過去就在眼前,它的未來,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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