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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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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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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大獲豐收,余波

    “土長老。厚土三老已先你一步打點。你這個太上長老,也當上路了。”

    “就讓張某,送你一程!”

    自從見得土風匆忙收起羅傘的動作,張凡的臉上就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卻不曾沖淡半點話語間的森冷。

    “他要下殺手了。”

    土風駭得肝膽俱裂,先前厚土三老在對方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中…隕落的一幕,他可是清楚地看在眼里的,讓修為不比三老的他如何不懼。

    “東華真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不怕引起三州大戰嗎?”

    土風恍若捉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聲嘶力竭地喊著。

    一邊喊話,他一邊還將羅傘法寶支撐在身前,雖然不敢像早先那般外放,卻也是將威能釋放到了極致。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宗之將滅,當有此等人物秉持。”

    張凡搖了搖頭。心中鄙夷至極。

    他一生中見過不少真正的宗門強者,其中也不乏執掌一宗之權的大人物,卻只有此人,最為無用,厚土宗當亡于其手,即便不是他張凡出手,也會有其他人來做同樣的事情。

    “三州大戰?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物?厚土宗有是什麼宗門?”

    “大言不慚!”

    張凡嗤之以鼻的同時,手上一招,劍修分身化作一道劍氣,撲入了他的袖中。

    與此同時,他的手掌按于下丹田處,將自身虛弱到極點的元嬰壓下,頓時一身威勢。如潮水般褪去。

    “咦?”

    離他不遠的土風,本來看對方殺心堅定。根本不給他留活路,已經準備拼命了,卻是忽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驚疑出聲。

    隨即,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驀然間充盈到了張凡的體內。龐大的威勢當面壓來,上空處大日金烏法身烏啼出聲,金色火焰光華暴漲,如夏日中午,最酷烈的太陽。

    面對這一幕,土風的臉上先是煞白,繼而轉青。無邊的悔意與恐懼。

    “苦也。”

    “錯失良機了。”

    土風這個時候已然明白了過來,他怕是錯失了唯一的逃生機會。該罩節由飽書吧四日皓瞧比們書友)上傳

    念動之際,他想都不想地以羅傘法寶護住周身,殘存的力量爆,如大地借力,整個人電射而出,向著遠方逃竄了過去。

    此時偌大的大日神通域已成崩潰之勢,也許用不到兩三息的時間,他就能徹底逃竄而出。

    若是就這麼讓他跑了,外面的苦道人和惜若,卻是未必能攔阻得了他。

    ”現在才想跑?晚了!”

    “哈哈

    帶著無盡諷刺之意的大笑聲,從他的身後傳來,旋即烏啼與燃爆破空之聲,充斥天地。

    正如張凡所說,他現在才想跑,已經太晚了。

    先前張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差不多已是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還真不一定能馬上出手追擊。

    這,也是土風唯一的生路了。

    結果他當斷不斷,反而寄望于別人投鼠忌器,自取死也!

    兩三句話的耽擱,讓張凡收回了劍修分身。同時借第二元嬰的力量為己用,恢復了部分實力,滅殺他,足夠了。

    本來張凡為了以防萬一,還準備了之枚珍貴的丹藥,現在卻是可以省去了。

    大日金烏法身,裹挾著無盡的太陽金焰威能,瞬間將整個大日神通域的力量抽取一空,化作落日之勢,當空撲下。

    “轟!”

    驚天轟鳴聲中,整今天地如被洞穿,豁然碎裂做無數的碎片,向著四面八方散射開來。

    剎那間。大日神通域。崩潰!似鏡花水月,鏡片上的世界,隨著鏡子的崩潰,而散去無蹤。張凡的眼前,瞬間改換乾坤,重回了厚土宗山門外。

    同一時間,“啊”的一聲,短促到了極點的一聲慘叫。旋即,被土風倚若長城的羅傘法寶,翻飛而起。

    厚土宗最後的元嬰真人,太上長老土風,隕落!

    至此,厚土宗從上到下,除去不在山門中的零散弟子之外,全滅!

    張凡夷滅一大宗門的動作,至此完成。

    手上一招,大袖橫掃,自身的諸般法寶,還有羅傘法寶等,盡數被張凡收攏了起來。

    做完了這些,他立刻神識橫掃而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很好!”

    情況,並沒有出現最壞的那種可能。

    這滅門之戰,雖然與厚土三老的爭斗中多了不少不確定的因素,出乎意料地困難,但這些都沒有什麼。

    張凡征戰多年,這種有勝機可把握的戰斗,他從來就沒有敗過,又有何懼,更是不曾放在他的心上。

    讓他擔心的,反而是外面的情況。

    苦道人與惜若,對方厚土宗剩余的那些晚輩弟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怕的是涼州其他勢力的干涉。

    雖然他們的動作極快,迅雷不及洲廠,固然瞞不討對方的眼楮,但想要干涉,卻航應當方爾才是。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是塵埃落定,成既定之事實了。

    現在張凡神識橫掃之後,除卻在外圍,數里之外的地方,多出了一些遠遠看著這一切生的涼州本地修士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高手參與其中,這也就夠了。

    ”哈哈哈

    “痛快,實在是痛快!”該罩節由抱書吧四日據書友)上傳

    苦道人酣暢淋灕的笑聲,忽然從厚土宗山門處右峰傳來。

    張凡舉目望去,但見他已是恢復成了粉雕玉琢的孩童形象,施施然地從中飛出。

    此時的厚土宗山門所在,通體赤紅之色,又無明顯的外火,感覺上就好像被燒到了紅赤的鋼鐵或是火焰內斂的炭薪一般,平靜中蘊涵著無盡的暴烈火焰。

    現出人類之身的苦道人,不過是築基期的修為,若是這等修為換做他人,踏入這個通體火紅的山峰,怕是連叫都叫不出一聲,就會當場燒成了焦炭。

    不過這龍焰是苦道人自身所放,他自然不懼,步態之從容,若閑庭信步一般,若不暢快到了極點的笑聲,簡直不能讓人聯想到眼前的一切正是這個孩童一手造成的。

    仿佛幾萬年的積郁,一朝而散一般,苦道人一直到了張凡的面前,猶自大笑不止,直到一個土黃色的布袋,被他從手中拋出為止。

    ”給你,厚土宗的收藏,全在這里了。”

    苦道人笑容不改地說道。

    “這就是厚土宗的全部收藏?”

    張凡怔了一下,隨手接過布袋,探入神識掃了一遍,隨即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里面的東西,或者沒有什麼驚天動地太過罕見稀有,能讓他這個元嬰真人動容的,但無論是各種丹藥、靈材還是其他的什麼,種類之齊全。數量之巨大。都勝過了他掃蕩尸棄教外庫的那一次。

    大獲豐收!

    有這些東西在手,日後再要煉制什麼至少絕大多數基礎的東西,再不需要專門去收集了,可說是應有盡有,足夠了。

    “多虧苦老了。”

    張凡誠心誠意地謝道。

    也只有苦道人這般經驗豐富近妖的人,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寶庫所在挖出來,並掃蕩一空。

    這種土黃色的布袋,名為乾坤布袋,可作為法寶使用,也是大規模收納物品的最佳選擇,當也是他在寶庫中順手牽羊的才是。

    “說這些做什麼,走吧!”

    苦道人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正色道。

    張凡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微微一笑,向著猶自守在外圍的惜若招了招手。

    此時的惜若,腳下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尸體。這些尸體皆是脖子詭異地向著一旁歪斜著,

    當是被紗帶一類的東西所殺。死得不能再死了。

    雖然不卓親見當時的情況,張凡稍稍動念,也就明白了過來。

    苦道人此時的修為,還不足以徹底封住所有結丹修士的生路,這些人當是厚土宗山門中的一些結丹高手,破開了苦道人阻攔,逃出了已成火海的山門,最終被惜若給攔了下來。

    置身在這些尸體的包圍下,見得張凡招手,惜若嫣然一笑,赤足輕點,如白雲般飄來,輕盈飄逸。美麗到了極點,恍若天上仙子,完全看不出就在片刻前,有數十人死于其手。

    看著眼前這個絕代佳人,張凡一陣恍惚,就好像時間倒流了一般,在他面前一直如賢惠中帶著調皮可愛的女子,儼然恢復了昔日的風采。“師兄,要走了嗎?”

    惜若的笑容依然甜美,拉著張凡的手說道。

    “走…”

    話說到一半,張凡忽然神色一凝,搖了搖頭道︰“看來還要等一等了。”

    “等?”

    惜若一怔,不解地望向他,卻見一旁的苦道人,也是苦笑了一下,道︰“不想被追殺回去的話,還是等一等為好。”

    此言一出。以惜若的聰慧,多少有點明白了過來。

    “哼!”

    “就看對方怎麼做了。追殺?看他們準確拿多少人命來填?”

    張凡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森然說道。

    話音網落,便見得他手上一翻,掌心處出現了一枚火紅色的丹藥,甫一曝露在空氣中,濃郁的藥香與一股熾熱的氣息,立刻彌散了開來。

    火紅色的丹藥一閃而逝,被張凡吞入了口氣,旋即一抹紅光籠罩周身,氣勢瞬間攀升到頂點,好像先前讓他油盡燈枯的苦戰不曾生過一般。

    “轟轟

    恰在此時,空氣爆鳴之聲不絕于耳,由遠及近,伴隨著數道強大的神識,降臨了這方天地
we are tossed by the waves of pain and tears.
我們在痛苦和淚水的波濤中沉浮
I'm tossed into the fray tossed by various fortune.
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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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腦中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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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蒼穹中閃耀
It's a burst of sensation.
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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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四章 風雨二十年(一)

    引間,如流水滾滾而嘶。一尖不復邊六

    浪花淘盡了所有的輝煌,起起落落,征戰殺伐,皆是淹沒在光陰猛並之中。

    二十年前,東華真人張凡一鳴驚人,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夷滅一大宗門,聲名自此轟傳天下,為世人所重。

    這一幕,似乎還生在昨日。轉眼間,二十載光陰逝去。

    這二十年間,一幕幕精彩,你方唱罷我登場,喧囂熱鬧掩蓋下的,是無數強者的隕落,一條條生命的流逝,天地之間,盡染血色。

    蕩一個,十年。風瀟雨晦,整個九州世界。洗若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彼此牽制,竟是平穩無比地度過。

    十年間。東華真人張凡足不出法相宗,銷聲匿跡,若非十年前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幾乎都要被新生代的修仙者們忘卻。

    這是平靜的十年,這是東皇鐘聲,金烏啼鳴,消失在天地間的十年!

    在第十年,這一切終于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非常的突然。上一刻猶自風平浪靜,下一刻便卷起驚濤駭浪,浪頭之下,是無數強者爭鋒,州與州之間,修仙界之間的大戰。

    秦州,雍州,涼州,三州之地,烽火燎原。

    秦州本為四戰之地,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只是少了一個馬前卒,一個探路者而已,這才保持著克制,等待機會。

    誰也不曾想到,秦州修士。竟是先制人。

    當其時,是那麼的突然,誰也不知道這十年間,秦州究竟生了什麼大的變化,讓他們有此信心。

    總之,戰斗,開始了。

    以法相宗為主的三宗弟子。以醉死道人為的秦州散修,如狂龍出海一般,蜂擁而出。一舉攻入雍、涼兩州。

    揭幕之戰,也是定鼎之戰。秦州真人以寡敵眾,會戰雍、涼兩州真人于天瀚草原。

    驚天動地一戰,參戰的元嬰真人過半百之數,第一日,就有十余名元嬰真人或隕落,或元嬰遁逃,慘烈到了極點。

    這一場決定了九州之三命運的大戰,整整持續了十日。

    十天之內,無分晝夜。始終有元嬰真人,駕駐著毀天滅地的威能,肆虐于整今天瀚草原。

    這場會戰,正是雙方之渴望。

    雍、涼兩州,欲以此戰宣告天下,秦州正空虛,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這場元嬰真人之間的戰斗。尚未開始,結果就可想見。秦州真人數量比不得兩州合力,但論及實力,卻要遠遠出,雍、涼能寄望的,就是他們後院起火。從而不得不退。

    這是十分有可能生的事情,兩州真人的實力,也足以支持到那個,時候。

    秦州方面,對這個大會戰也是期待已久了。

    若無此等大戰,這些元嬰真人分散開來。不守宗門而分散于各處,游擊之下,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才能一舉平定下來。

    故此樂見其成!

    在天瀚草原之戰的第三天。勝負猶未分明之際,雍、涼兩州的願望達成了。

    本來秦州三宗已經招回了弟子,收縮于宗門之內,準備應付各種情況,也足以讓各路虎視眈眈的勢力心中顧忌。不敢妄動。

    這一切,在第三天時,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燭九霄!

    法相宗第一高手,執掌周天星辰圖,威懾天下數百年的燭九霄。被人在天瀚草原戰場上偶然現了蹤跡。

    一時間。無數的訊息。各憑手段,在片刻之間,傳向了各處勢力的所在。

    法相宗空虛,秦州空虛,秦州真人,已是盡起全力于天瀚草原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

    這個道理,沒有人不明白。

    秦州之境,頓時直轉而下,呈風雨飄搖之勢,有群狼環視,隨時可能覆滅。

    第一個動手,是十萬大山,萬妖祖庭!

    當年東華真人張凡毀去尸棄教總壇,掠寶而走,更鎮壓了上古強者尸棄道人,可說與尸棄教已經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此後他半步不履十萬大山。尸棄教那些事變當日在萬妖祖庭拜訪的殘存元嬰真人,也奈何他不得,更加不敢上法相宗,言報仇事,不得已只好投靠了萬妖祖庭。

    這次趁著燭九霄不在,法相宗無周天星辰圖保護,正處在最虛弱的時候,萬妖祖庭派出萬年老妖白蝙蝠,以及尸棄教諸位元嬰真人,奔襲法相宗。

    因仇恨深。故動作快,在其他勢力猶自遲疑之時,他們已經無聲無息地殺到了連雲山脈,法相宗山門前。

    無燭九霄,無周天星辰圖,法相宗根基便不在,當時沒有人看好。法相宗能擋住這股幾乎萬妖祖庭近半實力的突襲。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法相宗將重蹈十年前厚土宗的覆轍時,意外出現了。

    妖皇法相,東華真人,張凡!

    這個銷聲匿跡十年的舊“二高年,站了出來。獨自面對萬妖祖庭來面對頃刻間,就可將整個法相宗壓成備粉的強大實力,張凡只是取出了一物,展開,霎時間,關注這一戰的各方勢力,齊齊震驚。

    一法相宗傳承至寶,上古奇珍,周天星辰圖!

    本當只有燭九霄能駕駐得了的,本當出現在天瀚草原上,隨燭九霄之身的周天星辰圖,竟走出現在了張凡的手中。

    舉世皆驚!

    燭九霄一人的法相宗時代,落幕了!

    有熟悉掌故的人,這時候才反應了過采。在之前的幾萬年中,法相宗往往並不是只有一人能執掌周天星辰圖的,只是燭九霄威壓天下的時間,太長太長,長到所有人都忘卻了這一點。

    周天星辰圖大陣,萬妖法相咆哮,拱衛法相宗數萬年的屏障周天星辰大陣,重新立了起來。

    若這麼做的是燭九霄,萬妖祖庭,尸棄教真人,早就知機退走了。

    可是此時執掌周天星辰圖的是東華真人張凡。

    僥幸之心,人皆有之,修仙者又何能例外?

    戰斗,開始了。

    甫一接觸,驚天動地威勢爆了出來,天地幾乎都要為之洞穿。

    這個時候,所有參與此戰的萬妖祖庭與尸棄教高手,皆是心中一沉。無一例外,即便是萬年老妖白蝙蝠,也不例外。強大,無比的強大!

    周天星辰圖在張凡的手上。似乎比燭九霄親自施展還要恐怖!

    張凡的修為,遠遠比不上燭九霄。即便是沒有周天星辰圖,燭九霄一樣是站在九州巔峰的頂級高手。

    但是以此上古奇珍施法,依靠的並不僅僅是自身的修為,能揮出周天星辰圖幾分威能,才是最重要的。

    等白蝙蝠他們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隕落,又見隕落!

    剎那之間,屬于尸棄教的數名元嬰真人。半數帶傷,半數隕落。甚至連元嬰都不曾逃回。

    張凡一擊,周天星辰圖一擊。代表的便是一個元嬰真人的隕落,從無例外。

    十年蟄伏,再現時,震驚天下。

    周天星辰大陣,在他的手中。強大更勝過燭九霄執掌之時,除卻無可抵擋的強大攻擊之外,更有諸般手段,讓萬妖祖庭一方,無論強弱,皆是瞬間面如土色。

    浩瀚星空,籠罩方圓數十里地,自成陣法,束縛天地;

    氤氳慶雲,彌散天地間,融合入陣法之中,無盡威能。

    這兩種燭九霄施展之時所無的附加神通。頓時讓萬妖祖庭一方損失慘重。

    盞茶功夫,這場天下關注的大戰,只持續了盞茶功夫。

    尸棄教余孽,全滅,無一人漏網。

    自此,尸棄教徹底除名。

    萬妖祖庭,除去白蝙蝠仗著萬年修為,天賦神通狼狽而逃之外,其余碌碌,斃命當場。

    法相宗東華真人,力挽狂瀾,滅殺元嬰真人近十,震動天下。

    有識者分析,張凡施展周天星辰圖時,最大威能其實還弱于燭九霄一籌,只是附帶的周天星辰和五色慶雲太過強大,讓萬妖祖庭一方即便是現不對,也無法逃脫,最終被他一一滅殺,遂成此戰果。

    若非值此關鍵時刻,張凡還耍守護法相宗,不得擅離,不然的話即便是萬妖祖庭三大高手之一的白蝙蝠,也要隕落當場。

    近乎全滅來襲的萬妖祖庭高手之後,東華真人張凡並未回返,而是就這麼獨自一人,盤坐于法相宗山門前,膝上所放置的,便是上古奇珍一周天星辰圖!

    這是無聲的威懾。也是無言的挑戰。

    “我東華真人張凡,在此恭候各位大駕。”

    他的意思,無非如此。

    經此萬妖祖庭來襲一戰,張凡如燭九霄一般,在手持周天星辰圖時。擁有了威壓天下的實力與震懾。

    無人敢來!

    十天,張凡在法相宗山門外盤坐了十天。也是平靜的十天。

    各方勢力明明蠢蠢欲動,卻一直沒有人動手。

    做好準備的不僅僅是法相宗。幻魔道,御靈宗亦然,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即便是集合了所有的實力,誰也沒有把握在短短時間里,徹底攻佔三大宗門,毀滅三宗根基。

    時間一長,秦州真人回歸。則大事休矣。

    抱著這樣的念頭,無比緊張壓抑的十天過去了,秦州真人于天瀚草原大勝雍、涼兩州,隨後立刻回返,徹底絕了四面強敵的念頭。

    自此,二十年風雨中的前十年,落下了帷幕。

    法相宗東華真人,走上了前台,展露了威壓天下的恐怖實力;

    秦州戰敗雍、涼兩州。開始了漫長的吞並與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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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五章 風雨二十年(二)

   十年時的一戰,三州半百之數的元嬰真人卷入其中,還有萬妖祖庭高手,尸棄教余孽,甚至還有數之不清的虎視眈眈者,可謂驚世一戰。結果出時,天下皆驚。

    法相宗東華真人,走上了前台。展露了威壓天下的恐怖實力;

    秦州戰敗雍、涼兩州,弄始了漫長的吞並與消化。

    此後的十年,是喧囂混亂的十年,也是平靜祥和的十年。

    當日天瀚草原一戰,本不當如此輕松的,畢竟對方有兩州之力,即便是能勝,也是曠日持久的慘勝。

    這也是周圍諸勢力耐著性子。不曾先行動的原因,正是想讓他們兩敗俱傷。

    結果卻走出人意料。

    先有神宵宗宣布退出三州之戰,斷雍、涼兩州一臂,再有燭九霄突然出現在天瀚草原上。多一個九州最頂級高手,勝負的天平徹底地傾

    。

    摧枯拉朽一般,十日戰罷,雍、涼兩州夏人,或死或逃,再不成氣候。

    在結果出來。秦州真人多數返回宗門之後,法相宗、幻魔道、御靈宗。三宗結丹宗師,率門下弟子蜂擁而出,如潮水般涌入雍涼,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戰果消化。

    這十年間,固然兩州戰火頻燃。反抗與廝殺從來沒有停止過,可在元嬰真人的眼中,卻是大局早定。這一切不過是小打小鬧,更多的是為了培養下一代的弟子。

    誰也不知道的是,在燭九霄等人回到法相宗坐鎮之後,剛剛威風八面。滅殺近十元嬰真人的東華真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連雲山脈地界。

    法相宗內,傳承殿中,燭九霄與鳳九嶺,盤膝而坐,正對面處,便是網大展過威風的周天星辰圖。

    “鳳老怪,你說張師弟那麼急著去打落水狗作甚?”

    “橫豎不過甕中之鱉罷了,何必多費力氣呢?”

    燭九霄頗有點迷惑不解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

    鳳九嶺半點面子不給,沒好氣的說道︰“興許是為了弄點好東西吧。漏網的那幾個可都不是等閑之輩。身上多少都有點絕活在

    “東華年紀尚藝多不壓身,隨他去吧。”

    到得頭來,鳳九嶺還是按著自己的理解說道。

    “哼,拿著周天星辰圖,天下之大,有幾人能是他的對手?何苦來哉?!”

    燭九聳搖了搖頭,不怎麼相信這個說法。

    “管他的,能替老夫多看幾天家就好,其他的無所謂。”

    想到這次在天瀚草原上的爽利。燭九霄頓時管不得那麼許多了。美滋滋地想著,下次什麼時候還能有此機會。

    可憐他威壓天下數百年,卻罕有這樣自由的日子,雖然不過幾天,也足夠他回味無窮了。

    傳承殿中,二老私語之時,張凡已然身在萬里之外,踏入了涼州地界。

    秦州真人多數撤回,卻還有少數幾人,分別坐鎮雍涼。

    一來是為了替門下弟子壓陣,要是有個什麼扎手的,也能出手壓下。不至于出現問題;

    二來,則是為了那幾個漏網之魚。

    能從天瀚草原一戰中脫身出來的。哪個不是驚才絕艷的一代高手。雖然不是僅剩元嬰就是身受重傷。但也不是門下結丹修士所能對付的了的。

    正因為有這些人在,燭九霄才以甕中之鱉來形容那幾人,想從天羅地網中逃離涼州,談年容易!

    多日後,張凡的身影,不為人注意地出現在了一個小城鎮中。

    此時正毒傍晚時分,街上匆匆而過者,多為回家飽餐,慰藉一日辛勞者。惟有一處,熙熙攘攘,張燈結彩,似有喜事。

    正是城中大戶,號為半城的林家公子滿月之宴,四分賓客,不需熟識。不用賀禮,只要道聲恭喜,便可入得流水席面,美餐一頓。

    誰人也不曾注意到。賓客之中,一個青衣客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入得一偏僻席位,也不吃喝。更不與人家暄,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上前處。

    那里一個老者,身著華服,須斑白而修剪得當,不怒自威又一團和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此時他正喜笑顏開地招呼侍女將今天剛剛滿月的小公子抱了出來。與眾人見面。

    老者乃是這林府之主,也是城鎮中的第一富豪,若說有什麼不足的。就是人逾五十而無子嗣,多半初生既為夭折,多少年來,這還是第一個到了滿同時猶自健健康康的孩子,由不得他不欣喜若狂。

    不過片玄孩子被抱了出來,骨碌綠轉著黑漆漆地眼珠子,四下打量著。似是頗為好奇的模樣。

    見得正主,下方賀客自然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富相”封侯拜相點祿等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卜恰在熱鬧紅火之時,那個仿佛沒有什麼存在感的青衣客,飽含深意地望了那剛滿月的孩子一眼,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在那一剎那,孩子若有所覺,在襁褓中扭頭望去,只見得本來青衣客坐得的位置上,空空如也,竟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幾個時辰後,酒足飯飽,賓客多散,孩子夾是早在開席不久,就被奶媽子重新抱了下去。

    待得月上中梢時分,整個城鎮中,都陷入了沉睡,便是林府小公子的住處,也是一般。

    忽然,“的聲音響起,是庭院中樹木黃葉隨風而落,也是本當緊閉的窗技,在風聲中洞開。

    霎時間小公子的房中火焰明暗不定,卻是長明的燭火,在風中搖曳。仿佛隨時可能熄滅了一般。

    身為林半城的老來子,這個網滿月的公子自然不會沒有人照顧。在熟睡的他身旁,本來趴在桌上小憩的侍女,先是驚了一下,似欲醒來,隨即睡顏上浮現出了一抹安定的笑容,再次深深地睡去。

    這下,便是爆竹轟鳴于耳旁。她也是醒不來了。

    醒來的,另有其人。

    驀然間,本幕喊著拇指睡得正香的小公子,猛地一下睜開了眼楮,雙目中不再如早先那麼懵懂而好奇,而是有說不出的深邃冷厲。

    這樣的目光,若落入他人的眼中,怕是會以為妖孽,溺死了之了吧!

    “砰!”

    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卜公子忽然震動了一下,襁褓裂開破碎,只裹著一個小肚兜的身子,若有無形的手掌托扶,一下子懸浮了起來。

    “誰?!”

    一聲稚嫩到了極點,偏偏又帶著無盡威勢的聲音,從這個網滿月的孩童口中吐出。

    隨著這聲喝問,本來還有點掌控不足上子,上下腳上的小公子,瞬間在空中定住了身子,如履平地一般的凌空而立。

    同一時間,他原本看上去陡然生出幾分威嚴的小臉蛋上,“刷。的一下血色盡褪,只余下無邊的苦澀之意。

    在他的面前,無聲無息地,一個青衣客負手而立,淡然望來。

    “竟然是你!”

    依然是那兒童的聲音,卻是再也听不出威嚴了,只有雄獅老去的夕陽垂暮,蒼涼而絕望。

    “東華真人!”

    來人,正是千里迢迢,特意從秦州趕過來的張凡。

    “北川真人,少見了

    張弗微微一笑,拱手為禮。

    此人,正是昔年他夷滅厚土宗後。千里傳音質問于他的幾位涼州頂級高手之一的北”真人。

    當年回山之後,張凡自然將這些人的底細打听得清清楚楚,方才能憑氣息,就認出了這個北川真人的身份。

    見得來人是張凡,北川真人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心中森冷不下幽冥。

    來的如果是元嬰之下的高手,甚至是普通的元嬰真人,即便是他北川真人現在只剩下元嬰,而且還沒徹底完成奪舍,他也不懼,至不濟也能逃之天夭。

    可是來的是張幾,,

    北”真人那滿月孩童的臉上,頓時滿是絕望與苦澀。

    十年修身養性,閉關苦修。張凡一身修為,直入元嬰中期,別說他北川真人現在這般虎落平陽模樣,即便是全盛時期。也不敢言勝。

    死定了!

    身為天下頂級高手,北”真人心志之堅定,母庸置疑,可是這般情況下,也由不得他不氣餒了。

    “沒想到,竟然是東華真人親自出手,夫復年言?”

    苦笑著,北川真人緩緩落到了床鋪上,再不做掙扎出手模樣。

    于事無補,徒惹人笑罷了。

    “世事之奇,莫過如此,十年前張某曾放言迎接諸位挑戰,惜乎不曾實現。”

    張凡亦是嘆息一聲︰“不能與北川真人全盛時期一戰,張某也是遺憾。”

    “罷了,真人好走!”

    貌似感慨的聲音落下,張凡一手點出,落于滿月孩童上丹田紫府處,霎時間紅光大作,照徹整個林府。

    旭日東升般的紅光中,迫出元嬰,袖里乾坤,抽身而退,不過轉瞬。

    待得林府中人趕到時,已然塵埃落定,床鋪上的林家小公子,眼中神光褪去,只余下懵懂與茫然。見得眾人涌入,哇哇大哭不止。

    誰也不知,一代元嬰後期的頂級高手,北川真人,于斯日,隕落這偏遠小城鎮中,惟有一個林家公子滿月得天兆為賀,疑為天上星宿下凡的傳說,在市井中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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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六章 風雨二十年(三)

   …來草黃。平日豐茂的草上“多有牧民,來來回回地收白甫訃月豐。火熱的勞作,也掩蓋不了臉上的擔憂之色,時不時往一下天上,長嘆出聲。

    這是為了積蓄牧草以度過嚴寒的冬季,每逢寒冬臘月,漫天飄雪,冰寒徹骨,草木亦為之枯,謂之白災,最是難熬。

    草原上多有宿老,慣看天色的,早就預言今年必是五十年難得一遇的白災,到時不知要凍死多少人畜,現在的做法,不過是聊盡人事而已。

    人,如何與天斗?!

    憂心仲仲忙碌著的牧民們不曾注意到的是,在遠處一小丘上,一個,青衣人似在等待著什麼,正百無聊賴地望著他們勞作。

    “苦老,看來今年不會是個好年景的。”

    張凡嘆息一聲道。

    “是不是好年景關你何事?還是專心等你的大魚吧!”

    苦道人沒好氣的聲音響起,顯然對他在這個時候猶自分心這些問題不怎麼滿意。

    “網已撒下,惟待魚兒。有什麼好專心的?”

    張凡灑然一笑,也不管下方皆是枯黃的牧草,席地而坐,仰望蒼天。

    苦道人雖然有了自己的身體,可是卻不曾遠離,這十年間,不是呆在法相宗東陽峰上,便是以菩提園為家,與張凡同行。

    按他的說法,是還沒有恢復舊日的修為,就不出去丟人了。

    照張凡看來,分明是這老頭重生了一次,分外的惜命,不到縱橫天下難有匹敵者,是不打算冒險了。

    他也沒那個”必要,境界領悟皆走了然于胸,剩下的不過是水磨工夫罷了。

    張凡估摸著,最多百年功夫,他就能恢復舊觀,重新成為那個縱橫宇內的絕代強者。

    “怎麼樣,這次收獲不小吧,我就說了,能從那般陣仗中活命的,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之輩,多少有點看家的本事。”

    “沒錯吧?”

    苦道人略顯得意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前段時間,就是按他老人家的想法,張凡以不參加天瀚草原之大戰,代替燭九霄留下看家的為條件,換得了這次收尾的工作。

    這事尋常高手還做不了。真正的頂級高手又不願為也,有燭九霄爭取,自然不難。

    不過這麼些日子來,仗著苦道人近乎天下無數的神識按索,絕大多數的漏網之魚都已經束手就擒了,足夠讓他動容的好東西卻是不多,只剩下這最後一條大魚,也是他最主要的目標。

    沉吟了一下,張凡看著大魚還沒入網,便繼續問道︰“苦老,那“望氣術。是什麼神通,值得您老大力推薦?”

    “難道要的是氣運不成?”

    一直到了剩下這最後一個目標西門上塘之時,苦道人才道出了此行的最大目的,便是此神通了。

    現在趁著還有時間,張凡自然要問個明白。

    “望氣運?你小子倒是想的美?”苦道人嗤之以鼻道︰“望氣術,望的是靈氣,而不是什麼氣運。”

    見得張凡露出不以為然之色,他才施施然繼續道︰“天下之大,神通法寶,氣運命格,玄之又玄,不可盡解,惟其根本,靈氣有所痕跡,能望靈氣,還不足夠嗎?”

    不等張凡說話,苦道人便接著道︰“若是學會了這望氣術,至少天下之大,無人能在你面前隱藏修為,大地之深,亦難掩靈脈蹤跡,更可衍生出無數的手段,這就是各有巧妙了,你自己研究吧!”

    “哼!要不是除了這西門上塘之外,天下之大,再無人會此神通,老頭子我早想弄來研究研究了。”

    听到苦道人不無欣羨的語氣,張凡莞爾一笑,正要說什麼,忽然神色一動,望向遠方,悠悠然道︰“苦老,看來你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

    數里之外,一老一兩人如祖孫,足不沾地地向著掠過這片漸成荒蕪的草場。

    看他們著急的模樣,甚至顧不得驚世駭俗,在一眾牧民駭然的目光注視下,絕塵而去。

    “老祖宗,我們為什麼不飛過去?”

    說話的是一老一少中的小女孩,她正滿懷疑惑地望著身旁拉著她飛奔的白衣老者。

    小女孩不過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單純無比,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更如會說話一般。

    若在平時,白衣老者定會停下來為這個族中最看重的晚輩詳細地解答一番,現在卻是沒辦法了,只得隨口答道︰“天上不安全,雪兒,再過百里也就出了涼州地界。就可以飛了。”

    說到這里,白衣老者不由得一陣心酸,想他堂堂元嬰後期的大高手,一代頂級強者西門上塘,竟然連御空飛行都不敢了,何其窘迫啊!

    他也是無法,數日前,秦州留在此處的元嬰真人,忽然開始大範圍地撥捕了起來,並且範圍逐漸縮絲毫不擔心打草驚蛇。

    本想隱數十年。待得養好傷勢,再行計較的他。不得不得帶用刁一立個、族中與宗門最後的希望,遠遁而去,希望能趕在合圍之前,逃出秦州去。

    ”

    或許是催動靈力過急,白衣老者的臉上驟然浮現出了一抹艷紅之色。雖然旋即被他壓下,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燭九霄!”

    “終有一人,”

    度不減,神色不變,白衣老者的心中卻在狠。

    他怎麼都沒想到,即便是不使用周天星辰圖,燭九霄的實力還是那麼強大,激戰一天一夜,便將他重傷,若非戰場混亂了,或許連逃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老祖宗,老祖宗,你看那里”

    正思量間,身旁的小女孩忽然伸出嫩白的小手,一指前方道︰“那人看起來好奇怪啊!”

    的確。一路所見,皆是忙碌的牧民,忽然一個悠然的青衣人坐在地上,氣質神態與這片環境格格不入,看上去自然顯得奇怪于。

    “什麼?”

    白衣老者本是隨意地一瞥,不曾想一看這下,整個人驟然一滯,前進之勢頓止,臉色更是一沉,說不出的陰郁。

    “是你!”

    “東華真人。張”

    白衣老者說到“張凡”二字的時候,那種咬牙切齒,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來。

    他身旁的小女孩,也識趣地閉上了口,棄怪地望著兩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西門真人。久違了。”

    張凡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草屑,拱了拱手道。

    這個西門上塘,也是當年厚土宗一役,第一個開口之人。

    正所謂造化弄人,當年找出來與他為難,又虎頭蛇尾退去的四人中。兩人隕落于天瀚草原,剩下的兩個,卻要死于他手,不知道算不算報應不爽。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隱然居高臨下質問的西門上塘,此時面對張凡,卻整個人繃緊緊的。更是不顧重傷將一身靈氣瞬間提到了數峰狀態。

    “原來是你!”

    “怪不得了

    一見得張凡攔在身前,西門上塘也就明白了過來,這幾日來那些近乎打草驚蛇,硬將他逼出的動作,究竟是為了哪般。

    “東華真人,我們之間有何深仇大恨?。

    “你又何必趕盡殺絕觸

    話未說完,張凡忽然眉頭一挑。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轟!”

    空中爆鳴,若萬劍穿空,撕裂了漫天靈氣。

    爆鳴聲中,萬千光點聚于方圓數丈間,卻是億萬支金針,密密麻麻地遍布周身,眼看著,只要彈指一揮間,就要將張凡扎成破麻袋一般。

    “破厄金針?!”

    張凡灑然一笑,狀若不見。

    同三時間,“刷”的一聲,五色神光,橫掃而過,如冰消雪釋一般。神光過處,金針匿跡。

    破厄金針,頂級攻擊靈寶,攻時無聲無息,威力絕大,一針入體,盡傷肉身、神魂,乒毒到了極點。

    這套頗有無聲處听驚雷意味的奇詭法寶,本體不過金針一支。若施展者如西門上塘一般,自可化作億萬,防不勝防;若是修為低下,也就只能以本體傷人,威力相差不可以道理計,乃是一種修為越強,威能也越強,幾無止盡的法寶。

    可惜,它遇到的是五色神光!即便是燭九霄、鳳九嶺那般的強者遇到,也要稍稍手忙腳亂一番的破厄金針,在張凡的面前,卻連一息都沒能撐過。

    “五色神光!”

    西門上塘驚呼出聲,氣息竟顯得有幾分急促。

    不僅僅是氣息,在出聲的同時,他的口鼻間,同時溢出了鮮血,似是先前一擊,已是震動了他原本的傷勢一般。

    十年前張凡就已名震九州,他獨有幾門大威力神通,西門上塘豈有沒听說過的道理?只是心存僥幸罷了。

    “西門真人,張某是有所求而來。”

    仿佛先前的偷襲根本沒生過一般,張凡淡然一笑,接著說道。

    “你要什麼?”

    西門上塘的聲音,苦得都要滴出血來。

    “望氣術神通,還有”。

    張凡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一抹厲色,道︰“請西門真人至我法相宗盤桓一二,讓張某聊盡地主之誼。”

    “你說什麼?。

    西門上塘勃然大怒,低喝道。

    虎老余威在!淺灘困龍不減傲然,伴著他一聲低喝,天上轟鳴陣陣。整今天穹似都要隨著他一聲喝問壓下。

    面對這般威勢,張凡不過淡然一笑,道︰“雖然勝之不武,但是現在,”

    “你非我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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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6 14:36: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七章 風雨二十年(四)

張凡的語氣極致淡然,雲淡風輕一般,輕飄飄隨風而去。

    可落在西門上塘的耳中。卻似當頭一棒,將他打醒了一般,本來如雄獅一般的威勢,驀然散去。

    一時間,整個好像瞬間老去了數十年一般。

    “老祖

    他身旁的那個名叫西門雪兒的小女孩,也察覺到了不對,雖然听得似懂非懂的,但是多少有點明白了過來。

    一邊擔心地伸出小手握著西門上塘的手掌,一邊恨恨地看向張凡。就差沒喊出“你是壞蛋”四字了。

    這般小女孩的敵視,如何放在張凡的眼中,沖著她笑了一笑,隨即眼中神光大作。目視西門上塘。

    “你

    似是下著什麼痛苦的決斷,西門上塘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放她離開涼州。望氣術給你,再與老夫一戰!”

    說話時,須皆張,洗若狂獅怒吼一般。

    他一生之中,何曾如此開口求過人,高高在上一世,到頭來去不得為了宗門與血脈的傳承。妥協退讓。

    話音網落,西門上塘一手平舉,攤于身前,其上一團七色光輝,緩緩凝出,若萬千道彩虹匯聚。瑰麗而炫目。

    在這七彩光華的映照下,周遭的靈氣。也顯出了七彩氤氳變化。美輪美奐,疑不在人間。

    “望氣術!”

    苦道人的聲音,透過兩人之間的聯系,直接傳入張凡的腦海中。

    “這老兒倒也舍得,怕你不信。直接以自身的領悟,凝出望氣術傳承來。”

    “氣分七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以七彩色,分野七階靈氣,為望氣術獨有之秘法。”

    這一點,只憑漫天靈氣的色彩變化,張凡就能知曉一二了。

    此處正在涼州邊界,為靈氣貧著之所在,入目皆成赤紅,循著北方望去,色彩漸漸變化,有入橙色的跡象。

    張凡知道,以此往北,近萬里之遙,便是幽州大派玄天門的山門所在,漫天靈氣色澤的變化。當與玄天門靈脈有關。

    “給你!”

    西門上塘咬了咬牙。手上一拋。七彩光團。帶出一道流光。飛入了張凡的手中。

    “多謝西門真人了

    張凡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那個小女孩一眼,頜道︰“如你所願!”

    話音網落。隨手在靈獸袋上抹過。墨靈烏啼著。在長空中呼嘯而過。

    “墨靈,帶著這個小女孩出涼州,放到最近的城鎮中。”

    交代了兩句,張凡回過頭來。微笑著看向西門上塘。

    “好,果然好自信,你就不怕老夫的晚輩日後尋你復仇?”

    西門上塘撫摩著小女孩的頭頂問道,神態間頗有戀戀不舍之意。

    換在平時,無論如何看重這個族中最有前途的後人,他都不會如此。現在英雄遲暮。分外多愁善感來。“復仇?”

    張凡淡然一笑,道︰“張某等著便是。”

    “時日不早了。”

    望了望天色。他似無意若有意地說拜

    “罷了。”

    西門上塘將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放到了墨靈的背上,隨即後側了一步。

    “老祖宗。

    到了這個地步小女孩才反應了過來。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感覺到,這一去,怕是永別。

    淒涼的聲音,本就微弱,隨著墨靈呼嘯著破空而去,旋即不可听聞。

    西門上塘的目光緊隨著墨靈的背影。一直到其消失到天際。

    從頭到尾,張凡都沒有探查一下望氣術的意思,不過隨手納入袖中。

    見狀,網從天邊收回目光的西門上塘略帶諷刺地說道;“你就不怕老夫弄個假的給你?”

    張凡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道︰“張某相信西門真人的人品,再說,”

    若有深意地望了對方一眼,他才接著說道︰“若是有誤,也定是拿錯了,張某再去尋那小娃兒取回便走了。”

    這分明是**裸的威脅。

    西門上塘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旋即回復了正常。

    “畢!”

    “老夫還不屑做那等事,望你也信守承諾

    話音網落,西門上塘的氣勢便沖天而起,整個人腰桿挺得筆直,恐怖的威勢散開,四面大地也為之龜裂。

    “東華真人,出手吧”。

    “死在你的手上,也好過辱于小兒輩之手。”

    恍若秋涼,悲壯中帶著肅殺。為求死一戰,語言中,隱然將張凡放在了同等位置。

    西門上塘這般高手,若是隕落于籍籍無名之輩的手中,才是最大的侮辱,既然難逃一死,那他寧願死在張凡的手上。

    他的意思,張凡自然明白,神色一肅,正色道︰“張某成全你!”

    “轟!”

    金烏啼鳴,東皇鐘聲,頃刻之間。攪碎萬里層雲千山霧靂。

    西門上塘

    與西門上塘的一戰,毫無懸念可言。即便是他全盛時期,勝負也要打過才能知道,現在早被燭九霄重傷,無百年靜修不要想復原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張凡的對手。

    在最後一聲東皇鐘鳴,西門上塘身隕之時,即便是張凡,也不由的嘆息一聲。

    “西門上塘,也算是一代英雄了。落得如此下場,可悲,可嘆。”

    紅光一閃,苦道人從菩提園中飛出,悵然若失地說道。

    “他若有逆轉乾坤的實力,天瀚草原上一戰勝之,又豈會有今日,說到底,無非是實力使然。”

    張凡收拾心情,目光轉為堅毅。

    這數日來!他連殺多個強者,每一個在天瀚草原一戰前,皆是高高在上,如同神紙一般。一戰而敗,不如草芥。

    “苦老,我不會讓秦州也落得這般地步的。”

    “一定不會!”

    擲地有聲。非是虛妄之言。

    這麼多年來,本來無甚歸屬感的法相宗、秦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愈地重要了起來,想到若是落敗,今日之雍涼,便是明日之秦州,他又如何能不在意。

    惜若、燭九霄、鳳九嶺

    秦州大地上,猶自有不少他關心。或是關心他的人,想要不讓這些人如同西門上塘一般,悲壯一死。就不能輸。

    今時今日,他東華真人張凡,已然有資格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恰如當日,若非他站出來力挽狂瀾,法相宗、秦州,便有覆亡之禍。

    這,便是頂級強者的作用。

    “呼呼呼”

    積蓄了不知道多少時候的大雪,終于伴著北風,揚揚灑灑地飄落了

    。天地間,頓成白茫茫一片,先前一戰的痕跡,西門上塘的遺骸,盡數掩蓋無蹤。待得來年。又成沃土,有青草繁茂。牛羊成群。

    “哈哈哈

    見此雪景,驀然間,張凡長笑出聲︰“到頭來。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淨,哈哈哈

    轉身,漫步而去。

    身後,烏啼聲中,一道虹光從遠處飛來。

    “咦?”

    “你對那小丫頭下暗手了?”

    “鎖天門罷了,不然苦老以為晚輩為何讓墨靈相送?”

    “不過是一個出小丫頭而已。”

    “我這是為了她好!做個普通人。百年富貴,兒孫繞膝,不好嗎?”

    聲音漸漸遠去,一片白茫茫天際。兩個小黑點,終至不見。

    秦、雍、涼,三州大戰。始于天瀚草原,終于涼州邊界大草原上,隨著東華真人張凡親自出手,將北”真人,西門真人等天瀚草原漏網之魚。一個接一個地盡數滅殺之後。大局已定。

    雍、涼兩州,天下九州之一。其支柱力量元嬰真人,盡數覆滅。再無頑抗的力量。

    此後種種,一筆帶過可域

    秦州築基、結丹高手,大規模進駐兩州,開始絞殺最後的反抗力量。

    處處烽煙。十年不息,一個今年輕高手嶄露頭角,登上修仙界的大舞台,一切儼然如百多年前,張凡、紀芷雲、惜若、白依依等人,揮斥方道之時。

    雍、涼兩州,一個個大小宗門,洗若現成的舞台,每一個宗門的覆滅。都是年輕一代高手聞名遐邇的良機。

    戰,戰,戰!

    十年血戰,在天下人看來,三州大戰,早隨著張凡的離去而結束,可在這些年輕人的眼前,卻是曠日持久,十年不止的大舞台。

    轉瞬之間,又是十年。

    春去秋來,十回寒著,到了最後一次輪回,盡染血色的雍、涼兩州。方才有了烽煙漸去的意思。

    二豐年風雨,終至歇時。

    秦州三大宗門,百年封山積蓄力量。培養子弟,終于在這一戰中,如寶刀開刃,長劍飲血。徹底顯露出了鋒芒。

    二十年的時間,已然足以培養出新一代的修仙者,後十年的沉寂,讓三州境內,再難見得元嬰真人的痕跡。

    這一切恰如張凡少年時,結丹宗師已可仰望,已然罕見,高高在上的元嬰真人,卻連名頭都無法知曉。只有種種離奇的傳說,在暗地里流

    。

    新一代的偶像,卻是那些在十年烽煙中嶄露頭角結丹強者們!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這一代的法相宗,分外的風光。

    三個新晉結丹宗師,甫一現世。震驚一時,即便是很多老牌的結丹宗師,也非他們三人對手。

    狡黠莫測。變化多端,悠悠;

    天資冠絕,灑脫自如,龍兒;

    沉凝穩重,善而不愚,龍雲!

    皆為︰東華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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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八章 東華門下(一)

    波光粼粼,水波不興。有楊柳依依,綠草如茵。

    清風徐徐,拂過湖面,漣漪陣陣;吹過岸邊,柳絮紛飛。

    在這鏡湖、清風、楊柳樹下,一名黃衫女子,倚靠著垂柳,小憩於湖畔。

    她的身旁,一旁整齊地擺放著褪下的鞋襪,一旁趴伏著一只如小犬般的水藍色小獸,正自嗚嗚有聲,卻是黃衫女子的小手不停地撫摩著它身上亮如鏡湖的鱗片。

    此時陽光明媚,黃衫女子的容貌清晰地倒映在湖泊中,隨著波光而明暗,說不出的清麗。

    黃衫女子固然閉著雙眼,好像睡著了一般,但從她不停撫摩著水藍小獸的手,還有浸於湖水中,如小船般微微蕩漾著的一雙白皙赤足,都知她始終是清醒著的。

    良久良久,仿佛清風都疲倦了一般。停止了吹拂,黃衫女子才幽幽嘆息一聲,自語道︰“時間差不多了。”

    輕柔的聲音方才散去,便見她從湖中抽出腳來,顯然是濯足已畢,緩緩在湖畔站起了身來。

    雪白的小腳踏在湖畔的綠草上,白的白,綠的綠,一般嬌柔。

    此時直起身來,從見得這個黃衫女子的身量不低,不讓普通男子,一雙大眼睛睜開,即便是在白日,也如夜空繁星般明亮。

    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披散著,並不曾挽成什么發型,就這么散落在肩膀上,隨著微風飄起,不盡瀟洒的意味。

    真說起來,這黃衫女子也算不得什么絕色,也就是占了清秀二字而已,可是此時眸若點星,一下子將她的氣質點了出來,溫婉中帶著洒脫,不似大家閨秀的傷春悲秋,葬花吟唱的嬌柔,卻另有一番洒然自若。

    “小水,別睡了。走了。”

    黃衫女子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也不知道師姐師弟等急了沒有。”

    “好幾年不曾見過他們了。”

    “嗚嗚嗚~”

    還是那如同小狗一般的嗚咽聲,不過現在若有人親眼見得黃衫女子身旁小獸的模樣,就絕對不會將其看作是什么小狗。

    身長丈許,虎背熊腰,不曾作勢,而威嚴自生,立身陽光之下,即便巍然不動,周遭也隱現水紋波浪,盡去暑熱之意。

    ──水麒麟﹗

    這赫然是上古強大妖獸,四靈之一的神獸麒麟後裔,水麒麟。

    這頭剛剛展露出無可匹敵威勢的水麒麟,回過頭來,口中嗚咽之聲不改,張口叼住黃衫女子的衣角拽了拽,看了樣子,分明是想讓她趕緊“上馬”。

    作為坐騎如此乖順的水麒麟,天下之大,怕是只有這么一只了。

    不用說。這個黃衫女子,自然是東華真人的首徒龍兒了。

    昔日那個小女娃兒,現在早已是聞名遐邇的東華門下,麒麟仙子了。

    龍兒莞爾一笑,拍了拍水麒麟的腦袋已示獎勵,側坐到了它的背上,悠然自若地將鞋襪穿上,隨後才拍了拍身下的鱗片,示意它動手。

    “嗚~~”

    水麒麟興奮地吼叫了一聲,四足不動,自有水汽凝雲,承托著它龐大的身軀還有背上的龍兒,浮空而起。

    清風徐來,將側坐在水麒麟背上的龍兒滿頭秀發,朴實無華的黃衫吹拂,倍顯飄逸洒脫的氣質。

    正當水麒麟要向著遠方飛去之時,龍兒忽然秀眉一蹙,好像發現了什么似的,向著南方望去。

    與此同時,修長的手指點在身上水麒麟的背上,多年的相處早讓她們心意相通了,水麒麟連忙剎住動作,按照她的指示向著南方飛去。

    眨眼功夫,數千丈矣。

    這只怎么看怎么不成器的水麒麟,竟是飛行極速,不讓很多出名擅於飛行的高階妖獸。

    隨著龍兒與水麒麟的極速靠近,南方天空上,一片火紅之色,以及如野野野野野野野狼烟般的气柱。頓時入得眼中。

    雖然距離尚遠,但天公作美,風氣將遠方的響動,片鱗半爪地傳來,似為呼喝怒罵之時,亦有轟鳴炸響之音,更多的,則是老少哭嚎之聲。

    龍兒這么多年來行走雍、涼,再非昔日的小丫頭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自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估計要讓師姐和師弟等我了。”

    龍兒拂了拂額前的亂發,頗有點頭疼。

    師弟也就罷了,她那個師姐,實在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小水,去看看吧。”

    雖然不想誤了行程,但遇到這種事情不管,她就不是龍兒了。

    “嗚嗚嗚~~”

    嗚咽聲中,一到水光,裹挾雲氣,呼嘯而過。

    很快,那處火光沖天的所在,還有前後追逐的幾個人影。躍入了眼帘。

    見得眼前的情況,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小娘皮,你倒是跑啊?”

    “不識好歹的東西。”

    前方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啪”的一聲跌倒在了地上,塵土揚起,將布滿淚痕與血跡的小臉上,遮蓋了七八分。

    即便是如此,也能輕易地看出,這個小女孩實在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胚子,興許再過三五年,便是傾國傾城之貌。

    容貌。自然是上天對女子的最大恩賜,但是一旦這恩賜失去了保護了的力量,便成了災禍之源頭。

    自古美人愛英雄,非是無由。

    現在這個小女孩兒,即將面對的就是失去力量後,恩賜變成災禍的轉折點了。

    “公子看得上你,讓你跟他雙修大法,是你的福氣,不要不知好歹,上門的仙緣哪裡找去?”

    這一聽就好像是市井欺壓百姓般的話,卻是從修仙者的口中吐出。

    在這個小女孩身後不遠處,也就是百來丈上下,有五個男子優哉游哉地靠近了過來,神態自若,如同貓捉老鼠一般。

    在他們五人的身後,沖天而起的火光中,本來當是一個聚居的村落,此時已然成了焦土,偶爾幾聲痛苦的呻吟傳出,旋即在燃燒聲,房屋倒塌聲中,湮滅不聞。

    “丫頭,你那兄長現在已經死了,小小的煉氣期修士,也敢跟本公子動手,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話的人,一身白衣飄飄,狀似瀟洒,可惜一臉的獐頭鼠目,將所有的風度破壞得干干淨淨。

    五人之中,此人居中,身旁的四個如眾星捧月般地將他拱衛在中間,顯然他就是先前說話那人口中,要讓這小女孩陪其雙修的公子了。

    其實這么做完全沒有必要,五人之中就以那個公子的修為最過,已是築基後期的境界, 身旁四人。差的不過是剛剛築基初期,最強的也就是中期修為而已,遠不及那公子本身。

    “哥~~”

    小女孩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伴著撕心裂肺的哭嚎聲,淚水在臟兮兮的臉龐上,帶出了兩道清晰的雪白,讓見得五人,無論是那個公子還是身旁的家伙,無不吞咽了一下口水。

    “極品啊極品~”

    公子完全不管身後那具幾乎是支離破碎的尸體,給小女孩帶來了多大的沖擊,若非是自持身份,早就一把提起小女孩回去享樂了。

    “公~~公~公子~”

    “不~不好了。”

    公子正想到美處呢,忽然發現身旁最機靈的那個隨從,一下子便成結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心中叫苦。

    此時他已見得,一個黃衫女子從一頭水藍色的巨獸上下來,悠然踏出一步,來到哭泣個不停的小女孩身旁。

    “別怕,姐姐保護你。”

    龍兒溫柔地說道,同時伸出手來,在小女孩的頭上撫摩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望向這個自稱姐姐的黃衫女子,莫名地感到一陣心安,就好像身邊的姐姐,是天底下最可信賴的人一般,脫口而出︰“我~我叫鈴鈴~”

    剛剛報出了名字,就感到眼皮下好像掛了重錘一般,一個勁地閉上,眼前美麗的黃衫姐姐也顯得模糊了起來,隨即昏睡了過去。

    她不曾知道的是,伴著龍兒的手掌,一股水藍色的光華在她的身上流轉了一遍,頓時所有的血污、灰塵滌盡,現出了小小年紀,就嬌美無比的臉龐。

    不遠處,公子等人可無暇看美人兒了,一個個不約而同地擠出了最諂媚的笑容,一個勁地點頭哈腰。

    “麒麟仙子~”

    “龍仙子~”

    不管怎么稱呼,聲音中不盡的顫抖,卻是掩蓋不得的。

    “苦也苦也,怎么會讓這位給遇到了。”

    公子的小眼睛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盡想著怎么脫身來著。

    眼前這位,他可是聽說過的。

    師父是元嬰真人,九州頂級高手,法相宗的頂梁柱之一,東華真人張凡﹗

    自身資質號稱天下第一,不足三十年的功夫金丹大成,趕上了大過她百來歲的師姐師弟,公認秦州新一代的一代天驕。

    後台夠硬,實力夠強,名聲夠大,根本不是他這種靠著裙帶關系的小人物能惹得起的,最關鍵的是還疾惡如仇,做事壓根就無所顧忌。

    她也不需要顧忌,在這秦、雍、涼三州中,得罪得起她師父的就沒幾個人,而且都是碰都碰不到的大人物,她怕什么?

    “龍~龍仙子,誤會,誤會啊~”

    “我們走,馬上就走~”

    公子幾乎都要給跪下了,片刻前的飛揚跋扈,肆無忌憚,瞬間不見了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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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2 17:49:5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百六十九章 東華門下(二)

    “龍~龍仙子,誤會。誤會啊~”

    “我們走,馬上就走~”

    公子幾乎都要給龍兒跪下了,哪有半點飛揚跋扈的樣子。

    他可憐巴巴的哀求,好像不曾被龍兒聽在耳中一般,但見她將那個名叫鈴鈴的小女孩抱上了水麒麟的背上,隨後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們,淡然道︰

    “你們……”

    “自裁吧﹗”

    他們的所作所為,這些年來,龍兒已經見得多了,並不憤怒,只是用最平靜的語言,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雍、涼兩州,正式被秦州吞並,蜂擁而入的秦州修士,除卻龍兒這樣的三大宗門精英之外,還有無數中小宗門弟子,散修,以及各種裙帶關系而來的修士,混亂無比。

    比如這個在火焰中消失的村莊,本是附近一個小宗門的附屬,是小宗門弟子的家眷後人所居住的地方。

    就在前幾日。那個小宗門被幻魔道門下的一個弟子攻破,已然煙消雲散了。

    失去了靠山,這個小村莊也就失去了往日的寧靜。

    連“公子”這個幻魔道某個結丹宗師的後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的屠戮,掠奪。

    這一切,無時不刻不在雍、涼兩州發生著,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沒什么好的。

    正如那個小宗門,未必不愿意歸附,但帶隊者卻不一定想讓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或許是看中了庫藏,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東西,總之命運便是注定的了。

    這點上頭的人並不是不知道,不過水至清則無魚,沒人想管那么多罷了。

    龍兒也不想﹗

    這個公子撞到她的面前,除害卻是無妨的。

    “龍仙子,你不能這么做。”

    公子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連連後退道︰“我叔祖是幻魔道羽宗師,求求仙子看在叔祖的面子上,饒了晚輩吧~”

    “我說了,自裁吧﹗”

    龍兒語氣淡然,只是擔心地看著那個剛剛遭逢大變,昏睡了過去的小女孩,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幾人的動作一般。

    “嗖”

    破空出聲,卻是那個公子見機不妙,掉頭就跑,竟是連招呼都不曾打上一聲。

    可憐他那四個屬下。本以為靠上了大樹了,現下看來,別人根本就沒有將他們看在眼裡,更多怕是把他們當作了“斷後”了。

    公子是幻魔道結丹宗師的後人,在雍涼地界來說,的確算是大樹了。

    至少本地的那些投靠過來的修仙者們,是不怎么敢得罪他的。

    沒想到出師不利,遇到一個來頭更大的,只有撒丫子了。

    “啊﹗”

    齊齊怪叫一聲,四個屬下也反應了過來,知道靠山靠不住了,四散而逃。

    他們也是聰明,知道跑肯定是跑不過一個結丹宗師的,只有分散開來,或許有一線生機。

    “你們這又是何苦來由呢?”

    龍兒搖了搖頭,伸出小手,嫣紅的掌心處,一塊火紅色的晶石懸浮。

    她話音剛落,龍吟之聲,響徹天地。

    五條炎龍,盤膝而出。沖天的火光盡染層雲,便是不遠處成了一片火海的村莊,也遜色三分火熱。

    ──炎龍心﹗

    若是有昔日張凡的對頭見得,當能此寶正是當年張凡仗之橫行一時的異寶,不想卻是傳給了龍兒。

    “轟轟轟~”

    以這等寶物,對付幾個小卒子,完全是暴殄天物,頃刻之間,五聲轟鳴,五道人形火炬,最後皆散做了灰燼,消散於天地間。

    到頭來,公子等人,竟是連求饒與慘叫,都來不及做,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殺雞牛刀。”

    龍兒搖了搖頭,頗有幾分為寶物不值的意思,若非是不想跟這些小人物多費手腳,她有的是手段可以解決他們,連寶物都不需要出動。

    收起了炎龍心,最後看了一眼已然成了火海的村莊,龍兒嘆息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悲憫之色,側坐到了水麒麟上。

    其余的事情,她已經不想理會了,一顆心早已飛回了秦州。

    ……

    “龍兒姐姐,你能當鈴鈴的師父嗎?”

    “鈴鈴害怕~”

    多日之後,法相宗山門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拉著龍兒的衣袖。可憐兮兮地說道。

    龍兒憐惜地摸了摸鈴鈴的頭,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臉上分明有柔和的笑容,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將鈴鈴交到了旁邊的執事弟子手中。

    “鈴鈴,這個哥哥會幫你安排,聽他的話。”

    兩人的身旁,那個執事弟子連忙躬身道︰“龍師叔請放心,弟子一定照顧好她。”

    龍兒朝著他點了點頭,隨即向著滿臉失望之色的鈴鈴說道︰

    “我是師父的弟子~~~~~~~”

    不顧鈴鈴與那個執事弟子的茫然不解,龍兒轉身,側坐於水麒麟上。

    “永遠都是~~~”

    話音未落,水雲已生,沖天而起,倏忽之間,消失在遠方。

    “我是師父的弟子,我只是師父的弟子。”

    “我若為師父,那就不再單單是師父的弟子了。”

    聲聲重複在心中,卻不曾言之於口,即便是說出來了,又有幾人能明白呢?

    這是她心中的一片淨土,一點執著,誰也不能改變。那種無端的恐懼,就好像收了弟子,多出了一個身分,這份執著就不再單純了一般,就好像離那個人,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不記得我了。”

    ……

    “這樣你就會永遠記得我了。”

    ……

    隨著年紀漸長,沉睡在神魂中的記憶複蘇,誰也不知洒脫的龍兒,永遠溫和笑顏的龍兒,心中也有她的執著。不能放棄的淨土。

    望著天邊漸漸變成一個小點的水麒麟與龍兒,一時間,鈴鈴與執事弟子好像感受到了一種執著,一種落寞,說不出的意味。

    “哥哥~~龍兒姐姐的師父是什么人啊?”

    鈴鈴垂頭喪氣了半天,忽然抬起頭來,滿臉天真地問道。

    “他啊~~”

    “是個很了不起很了不起的人~”

    執事弟子眼中幾乎放出光來,滿臉敬仰地說道。

    ……

    在龍兒離開法相宗的同時,也有一群人,從涼州回到了秦州境內。

    在曾經天柱山下,在這個消失了天柱氣旋,歸於了平庸與沉寂的所在,數十修仙者,簇擁著一人。

    眾皆沉默,望著前方那個寬濃的背影,凝如山岳的氣質,讓眾人的目光,不覺地帶出了幾分仰慕。

    在秦州年輕一代,意氣風發的修仙者中,尤其是法相宗的弟子心中,要說修為最高,戰力最強,戰功最顯赫等等問題,那是見仁見智,不要想有定論的,但要說誰最能繼承東華真人衣缽的,卻非眼前的這個男子莫屬。

    東華真人座下二弟子,龍雲﹗

    張凡座下,有三弟子,皆是年輕一代的絕頂高手,若論最難纏,最不想招惹的是悠悠;資質最高,公認元嬰之材是龍兒,可要說最得人心,最有凝聚力的,卻是各方面都不顯山不露水,還有莫名其妙堅持的龍雲了。

    古靈精怪。灑脫自如,總不如穩重如山,讓人信服。

    沉默了良久,那數十修士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那是一個青衣修士,看服飾當為法相宗弟子,只見他輕拽了一下身旁一個年紀看上去要大上一些的白衣修士,待對方詫異地回過頭來,才輕聲問道︰“林師兄,龍師叔這是在做什么呢?”

    這個林師兄可不是普通人物,他是法相宗前輩高手──林森的族中後人,也拜在了林森的門下。

    由於林森與龍雲之師東華真人張凡交好之故,這個林師兄可是與龍雲師兄弟相稱的,自然知道的事情要多上一些。

    那個青衣修士算是問對人了,這個林師兄還真知道一點,還是親耳聽他師父林森所言的。

    四顧了一下,見得沒什么人注意到他,林師兄才傳音道︰“這裡是東華真人成名之地……”

    接著,他便饒有興致地將百多年前,張凡怎么為師兄報仇,十蕩十決,連敗諸多高手,取仇人頭,祭奠亡故師兄的掌故,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清楚楚。

    “據我師父說,一戰之後,當年還只是築基修士的東華真人,就被稱為築基第一人,風頭一時無兩啊﹗”

    說到這裡,林師兄嘖嘖贊嘆之意,溢於言表。

    “哇~”

    青衣修士滿臉的驚嘆之色,望向周圍一片蒼涼的目光卻完全不同了,好像朝聖一般莊重,連那大地上偶然的凹陷破碎,都仿佛能附會出一段驚天動地鬼神驚的戰斗一般。

    “諸位﹗”

    恰在此時,龍雲回轉過身來,用緩慢但清晰無比的聲音說道︰

    “已入秦州境內,再無危險,我們就在此分手吧﹗”

    此言一出,天柱山下的沉默立刻被打破,眾人七嘴八舌所說的,無非是一起行動之類的。

    “龍某尚有師父交代下來的要事要辦,就不與諸位同路了。”

    “請﹗”

    既然是東華真人交代下來的任務,眾人哪敢多言,惟有先前那個林師兄上前一步,對龍雲說道︰“敢問龍師兄,這些人要怎么處置?”

    他伸手一指,卻是如數灘爛泥一般,癱軟在一旁的十余名男女。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凝聚在了龍雲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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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2 17:50: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 東華門下(三)

    “龍師兄,這些人當怎么處置?”

    林師兄的話。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龍雲的身上,即便是那十幾個癱軟如爛泥,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也不例外。

    即便是其中最虛弱的人,也勉力支撐著,以哀求的目光望向龍雲。

    這些人,便是他們在回程之中,接到的讓他們順便完成的任務。

    他們都是同一個修仙家族的成員,最近偶然被人發現,竟是與海外修仙界有關,乃是對方安插下來的棋子。

    雖然被他們警覺,意圖逃離秦州,但還是被接到命令龍雲等人攔下,一網成擒。

    其中的關鍵人物,還有重要的東西,早已被龍雲派人送回了法相宗處,剩下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卒子而已。

    若是換了一個人領隊,這個問題根本就沒人會問出來,再好解決不過,都殺了也就是了。

    反正他們都是那個家族的成員,也算不得濫殺。

    可是做主的是龍雲。那就完全不同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跟龍雲一起出任務了,自然知道他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怪癖。

    “照老規矩,都放了吧﹗”

    龍雲擺了擺手,淡然說道。

    “謹尊師兄、師叔令﹗”

    無人異議,甚至不少人,還向那些“爛泥”投以憐憫的目光。

    龍雲,不殺﹗

    作為東華真人座下,最先被派出來歷練的弟子,龍雲的怪癖可是眾人皆知的了。

    除卻激戰中無法留手的情況之外,其他時候,只要有可能,龍雲概不殺人。

    按他的說法,上天有好生之得,生命本就是最珍貴的東西,不得妄加剝奪。

    若是換了個人,說出這般在修仙者看來迂腐無比的話來,怕是早被眾人鄙夷排斥了。

    可龍雲是什么人?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是東華真人派在外的唯一弟子,身份舉足輕重,眾人就是有什么意見,也是不好說出來的。

    即便是那些其余的結丹宗師,甚至是元嬰真人,也不好多說什么,不看他的面子,也要想想站在他身後的那尊大神。

    不過一段時間之後,眾人對此再無意見了。甚至對被其手下留情的對手,還多少有點憐憫之意。

    龍雲的不殺,不僅沒有留下後患,甚至還威懾住了不少人。

    具體的,看身旁的那十幾灘爛泥就可知道一二了。

    在場的秦州修士修為或許都不是很高,但十年歷練下來,眼力都是很強的,很容易就能看出,這十幾人幾乎都是修為盡失,變成了廢人。

    他們還知道,這些人不僅僅現在是廢人,甚至永遠都會是廢人,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鎖天門﹗

    龍雲,正是傳承了東華真人鎖天門神通的唯一一人。

    鎖天門神通,乃是數十年前,張凡重返九州之地時施展出來的驚世神通,天門一鎖,仙道無望,恐怖至極,無人不懼。

    這一神通張凡已經多年不曾在人前施展過了,學到此神通的。也只有眼前的龍雲了。

    據說東華真人還按照龍雲的戰斗習慣,將鎖天門神通拆解,能融入到龍雲的神通攻擊之中,不著痕跡,卻如大刀懸於頭頂,讓人只要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對修仙者來說,有時候寧愿死,也不愿意失去修為,成為任人魚肉的凡人。

    吃慣了山珍野味,再回頭吃糠咽菜,會比從來沒有發達過的人,痛苦一萬倍。

    不僅僅是他們,連躺在地下的那幾位,也明白他們被下了什么暗手了,一時間人人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用如喪考妣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些人已然再無威脅了,不過是一些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連最普通的凡人都不如的可憐虫而已,眾人甚至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只要看看,眾人就是一陣心寒,對面前這個永遠溫和穩重的男子,無端生出幾分敬畏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自裁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勇氣的,地上的那些人,怕是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抱著各自的想法,眾人一一與龍雲告別,回歸宗門去了。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龍雲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帶領著這么一群人縱橫雍、涼兩地,完成諸多任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現在總算是功德圓滿了。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損失過大,丟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臉,而是他師父,東華真人張凡的臉面。

    試問,龍雲如何能不盡心竭力,力求完美無缺了。

    剛剛松了一口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一凝,苦笑出聲。

    “估計師姐們是等急了吧﹗”

    想到悠悠與龍兒這兩個師姐,一直是一副穩重形象的龍雲,也不由得苦笑,不知她們要怎么編排於他。

    因為地上這些人的緣故,已然耽擱了不少時間了,龍雲不敢再拖延,連忙起身向著約好的所在飛去。

    一道流光,須臾之間,消失在天際,天柱山下,重歸平靜。只有一群滿臉絕望之色的前修士,互相攙扶著離去。

    ……

    幻魔道山門外不遠處,數裡黃沙中,一處綠洲,如綠寶石般鑲嵌其中。

    這片沙漠,自是當年張凡與恨地九連環袁天心一戰後留下的。

    袁天心在戰斗中,以先天一氣大地元胎抽光了附近的地力,生生將沃土變成了沙漠,別說才幾十年的時間,就是幾百年,也休想恢複如初。

    遠遠看去。沙漠綠洲之中,尚有有綠樹成蔭,清溪流泉,怎么看怎么不像應該在沙漠中出現的情況,遑論此處的特殊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定有問題。

    在樹蔭下,在流泉旁,悠悠斜躺在地上,一手托頰,慵懶倦色,如海棠春睡不足。

    在她的身旁,一個三五歲孩童大小般的小女孩,頭頂著犄角,冰藍色的尾巴百無聊賴地一翹一翹的,如在扇蒼蠅一般。

    這個如小龍人般的小女孩,自然便是昔日的寒螭蛋孵化出來的寶寶了。

    “寶寶~抱抱~飽飽~~”

    寶寶爬在悠悠的小腿上,上上下下一蕩一蕩的,就好像在蕩秋千一般,口中吐出的卻一直是“寶寶”兩字,只是聲調起伏不同罷了。

    “唉,寶寶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寶寶~”

    “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見你長大呢?”

    “抱抱~”

    “天吶,無聊死我了,誰來陪我玩啊~”

    “飽飽~”

    毫無營養的對話,如之前無數次一般,沒半點的新意。

    “我敗給你了。”

    悠悠滿臉的郁悶,將寶寶提到面前,如娃娃般抱在胸前,使勁地揉著她冰藍色的頭發。

    若是換了其他人這么做,寶寶早就把他凍成冰坨子了,現在的寶寶可是不好惹的很,可是這么做的是悠悠,她也只好憋著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來。

    “他們怎么還不來啊~”

    悠悠在這裡,已經等了三天了,以她的耐性來說,已是到了極限。

    此處離幻魔道山門不遠,時不時地就有幻魔道的弟子進出,偶然見得這片綠洲。皆是面露驚疑之色,再看清楚其中的人是誰時,一個個都如老鼠見了貓似的,避之猶恐不及。

    此時正有兩名幻魔道的弟子,繞了一個大圈,回到了門中,竟似不敢從那片沙漠的上空處飛過。

    其中年少者,遙遙望向綠洲處,目露奇光說道︰“那就是小妖女悠悠吧~”

    “是小公主﹗”

    另一個年長者,明顯要持重得多。

    年少者顯然對妖女還是公主全無意見,只是憧憬著說道︰“要是能與其結為道侶,真是能少奮斗幾百年啊~”

    “少做夢了。”

    年長者毫不留情地潑了冷水,“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人,她父母是什么人?”

    說到這裡,不僅僅是那個年少者,就是年長者本身,也打了個激靈,不敢做多說,連忙入得山門。

    悠悠這個本身實力既強,父母更是厲害的女修士,自然是無數年輕人眼中最好的道侶人選了,可是前車之鑒,也不能不查。

    那些被悠悠整得欲哭無淚的就不說他了,這十年間,也曾有一個元嬰真人的直系後人,仗著修為高,後台硬,想要動強。

    雖然沒有成功,還是惹來了滔天大禍。

    東華真人張凡與其道侶白蓮天女惜若聯袂登門,當著那個元嬰真人的面前,直接將惹事的後人力斃當場,所有在場而不曾阻止報訊的全數廢除修為,即便是那個元嬰真人本身也不得不賠禮道歉,最終還是骷髏真人和老鬼婆出面,才算是了事。

    據說,若不是骷髏真人和老鬼婆算是惜若的師父,這事還沒玩,本來的想法是想連那個元嬰真人一起問罪的。

    此事一出,心中有點想法的皆是噤若寒蟬,再不敢妄動分毫。

    由此,眾人皆知,東華真人張凡最看重的弟子或許是龍雲,但最痛愛的卻是悠悠,誰敢碰她一根毫毛,他就不在意滅對方滿門。

    那兩個想起這事,連忙收斂所有想法的幻魔道弟子不曾注意到是,在他們轉身回山的同時,兩道人影,一閃而過,出現在了綠洲上。

    悠悠、龍兒、龍雲,東華門人,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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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彤言彤語 於 2011-8-12 18:08 編輯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一章 百年無回谷

    “終於來了﹗”

    本來百無聊賴地悠悠。忽然歡呼一聲蹦了起來,一驚之下,寶寶直接跌落了去,啃了一嘴的沙土,在那“寶寶~寶寶~”地委屈抱怨著。

    悠悠卻是管不得她了,亭亭玉立地站著,目視前方。

    那裡,兩道流光一前一後從天際呼嘯而落,頃刻之間,入得綠洲之中。

    龍兒,龍雲﹗

    “你們怎么這么晚啊,師姐我都等你們三天了。”

    悠悠叉著腰,氣鼓鼓地說道。

    剛現身的龍雲,面對這個大師姐,習慣性地露出了苦笑之色,這么多年來,都快成條件反射了。

    “對不起了大師姐,龍兒在路上救了一個人,送回了法相宗,所以才耽擱了嘛~”

    龍兒笑著上前,挽著悠悠的胳膊。將一路所見說了一遍。

    她對付悠悠,顯然比龍雲有辦法得多,沒一會兒功夫,悠悠就忘了問罪的事情,聽著龍兒的講述眉飛色舞了起來,恨不得親歷其間。

    “哎呀,爹爹偏心,從來不準我出秦州,還是你們好。”

    悠悠跺了跺腳,很是郁悶地說道。

    東華門下三人之中,她是修為最高的,卻是最晚得到允許離開山門的,而且還不能離開秦州,按張凡的說法,只要敢離開秦州一步,他就親自出手把她捉回來,然後禁足。

    悠悠自然知道她想瞞過張凡是決計不可能的事情,生怕連秦州都不讓她走動了,也只好老老實實地,不敢造次了。

    “大師姐,師父是為了你好。”

    龍雲剛剛說了一句,就被滿腔郁悶的悠悠狠狠地白了一眼,不得不訕訕然住口。

    在兩個師姐面前,他那威壓眾人的穩重,幾乎看不到半點蹤跡了,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道︰“大師姐,這就是師父給你煉製的蜃樓鏡嗎?”

    “真是厲害﹗”

    龍雲真心誠意地贊嘆道。

    他的四明獸法相。擅能看透天下虛妄,可這片綠洲,雖然以他的閱歷,能找出百八十個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卻看不出分毫的破綻,簡直如真實的一般。

    想來除非是元嬰真人,不然任何人落入這蜃樓鏡營造的幻境中,皆是不能看透虛妄。

    “這是當然。”

    悠悠笑著說道︰“聽我娘親說,這是蜃樓鏡,乃是爹爹根據他早年的一件寶物煉製的,厲害無比。”

    她所說的,自然是張凡少年時用過的蜃樓珠了,不過那東西,他們三人都沒機會見過,早就毀掉了,自然不知詳細。

    這蜃樓鏡是張凡這些年來修為大進,煉器術也水漲船高後的得意之作,遠非昔日的蜃樓珠能比擬的。

    “對了,你們知道爹爹讓我們去那個無回谷做什么嗎?”

    悠悠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滿臉好奇地問道。

    “無回谷﹗”

    聽到這個名字,龍兒還不怎么覺得。只是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好奇之色,倒是龍雲顯得鄭重了起來。

    悠悠與龍兒皆知道,張凡雖然無比疼愛悠悠這個女兒,但是真正交代事情下去,卻是主要讓龍雲主持,他知道的應該更多一些。

    果不其然,龍雲也沒有讓兩個師姐多等,便正色道︰“無回谷是當年師父戰斗過的地方,那個時候師父還是煉氣期呢,就在無回谷之中一鳴驚人,聽說與師母,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龍雲滿臉憧憬地將無回谷的特殊,還有當年事一一述說了一遍。

    這些多數不是張凡親口告訴他的,而是老爺子張遠圖昔年在大荒島上教導龍雲時炫耀的,被幼年的他一直記到了現在。

    “聽師父說,是讓我們三人一起出手,保護從無回谷中出來的一個人,將他安全地護送回宗門。”

    “保護人?”

    “護送?”

    悠悠與龍兒皆是奇怪地問道,沒想到張凡鄭重其事地讓他們一起出動,竟是為了這么點小事。

    “對﹗”

    龍雲肯定地點了點頭,想了下道︰“那人好像叫做徐成,是師父親自安排下來的任務。”

    徐成是什么人?

    悠悠與龍兒都是一臉茫然,連龍雲也只是知道這么一個名字。

    不過他們不知道也不奇怪。

    龍雲先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無回谷中只有築基期以下的弟子才能入內,這個徐成定然是個煉氣期的小修士,如何會入得他們的眼中。

    若非是這次張凡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怕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存在。

    別說煉氣期的小修士了,就是門中的築基修士,除非是一起出過任務的。其中的優秀弟子,不然聽到名字,他們三人都是一樣的茫然。

    畢竟,他們都是東華門人,天子驕子,與那些普通弟子,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難道爹爹讓他在無回谷中取什么東西?”

    “還是調查什么?”

    悠悠手托香腮,沉思了起來。

    “不管是什么,見了人不就知道了。”

    龍兒洒脫一些,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洒然說道。

    “也對。”

    悠悠終於放棄了思考,對龍雲說道︰“師弟,你不是說無回谷中會死很多人嗎?怎么這次又開啟了?”

    現在的秦州,如張凡當年的情況完全不同了,至少這數十年間,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不然他們三人也不會不知道。

    “這次聽說與往常不同,師父交代下來後,師弟我有去執事殿問過。”

    龍雲毫不遲疑地說出了答案。

    他辦事向來穩重謹慎,又是將師父看作天的人物,又怎么會不打聽清楚來龍去脈呢?

    原來這次的無回谷開啟,並非為了試煉,更多的怕是有收割之意。

    按法相宗等秦州三大宗門的規定。此次無回谷中,三宗弟子不得內斗,不得陷害,若有違者,三宗共誅之。

    世上沒有不透風之牆,以前無回谷中之所以可以染滿血腥,實是三宗有內斗之意,又不適合大戰,方以這些低階弟子間的爭斗,解決一些內部矛盾。

    現在情況就不同了,三宗之間還有互別苗頭的意思。但畢竟是一致對外的關鍵時刻,自然不會讓這種影響三宗團結的事情發生。

    只要有人敢動手,三宗自然有的是手段查清楚真相,到得那時,誰也救不了動手的人。

    故此,這次無回谷,更多是收割,收割那些百多年沒有人進入,從而長滿的靈草罷了,充其量比較一下誰取得多,而不是如往年一般,比較哪一宗剩下的人多。

    “那就走吧﹗”

    “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我倒要看看什么東西能讓爹爹也感興趣。”

    悠悠這一句話出來,別說龍兒了,即便是穩重如龍雲,也稍顯好奇。

    今時今日的張凡是何等人物,一聲令下,整個法相宗的資源都可調用,天下他拿不到東西或許還有,但怎么也不應當出現在無回谷這種低階弟子才能去的地方才是。

    “出發﹗”

    悠悠歡呼一聲,小手在綠洲地面上一招,隨後身子一動,抱著寶寶跳上了水麒麟的背上。

    龍雲與龍兒,也是同樣的作為。

    悠悠與龍雲自然有獨特的飛行手段,但有現成的坐騎在,自然省去了麻煩了。

    於是乎,可憐的水麒麟,只好背著三個人,騰雲駕霧了起來。

    水麒麟的速度何等之快,不過轉瞬之間,水藍色的光華劃破天際,向著無回谷方向飛去,很快消失不見。

    在他們離開後,兩三息的時間一過,仿佛烈日曝晒讓人產生了幻覺一般,沙漠中忽然一陣陣的扭曲,綠洲如被空間扭曲撕成了碎片一般,“砰”的一聲崩潰。化作漫天紊亂的靈氣,在沙漠中刮起一陣狂風,隨即湮滅無蹤。

    ……

    數日之後,雲遮霧罩一山谷外,悠悠他們三個東華門人,施施然下了水麒麟的背,向著谷中行去。

    此處,正是昔日張凡九死一生,也是踏出強者第一步的所在──無回谷﹗

    悠悠他們甫一進入,谷中便有三人迎了出來。

    三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皆是結丹初期的修為,以堪稱恭敬的姿態迎接著悠悠他們的到來。

    一切恍如當年。

    這三人雖然都是結丹修為,但也是年紀不小,更進一步幾乎沒有可能的那種邊緣修士,甚至比當年的葛長老,陳頊等人還要不如。

    故此,雖然大家都是結丹修為,但三個沒有前途,幾乎是坐等壽元枯竭的邊緣人士,如何能與悠悠等平起平坐?也難怪他們恭敬了。

    “哈哈哈~”

    “不知東華師叔座下三位師弟妹駕到,李某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當先上前的是法相宗派駐於此的李姓老者,但見他滿臉堆笑,迎了上來。

    其余的兩人,無論是幻魔道還是御靈宗結丹宗師,也都不敢輕忽,可說是將姿態擺得極低了。

    單單眼前的這三人,就已經前途無量,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了,遑論站在其身後的兩個龐然大物,讓他們如何能不小心謹慎。

    這種事情,向來是由龍雲的出面的,但見他一一得體地與三人寒暄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龍某與兩位師姐乃是奉師命而來,不敢耽擱,敢問三位師兄,試煉什么時候可以結束?”

    一聽與張凡有關,李姓老者神色一凝,心中算了一下,道︰“快了,時候差不多了,就在今明兩天。”

    話音剛落,轟隆隆聲響,雲霧散開,大陣之中一個碩大的光圈內,隱現人影。

    “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匯聚於陣法中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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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彤言彤語 於 2011-8-12 18:09 編輯

第八百七十二章 金烏翎

    龍雲、悠悠等人也失去了寒暄的興趣,饒有興致地望向無回谷陣法出口處。

    那里,人影綽綽,似有數人正要出來。

    在修仙界說來,他們幾人都是正牌的名門子弟,既有宗門大樹,又有名師為傘,這種類似試煉一類拼命爭取的事情自然沒有參與過,故此多少都有點興趣。

    “弟子見過各位祖師

    那幾個從陣法中出來的煉氣期腥逍 低士,剛松了一口氣,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便發現數人的目光匯聚在身上。回望過去,當即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躬身行禮不提。

    對這幾人,龍雲等人,還有那三個本來就在此的三宗結丹修士,不過是點了點頭,也就罷了,不卓與他們多說什麼。

    那些人強忍著失望退到了一旁。心中也難免好奇。不知是何人引來了這麼多前輩,有眼尖的,還認出了龍雲等的身份,雖然不敢喧嘩,還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暗涌。

    茫然不知的何止是他們,就是以那個李姓老者為首的三個結丹修士,也是一頭霧水。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悠悠與龍兒顯出了幾分不耐來。就是龍雲的神色也陰沉了下去。

    他們並沒有等到想要等候的人。

    李姓老者猶豫了一下,還是移步上前,站到了龍雲的身旁,低聲問道︰“龍師弟,到底是為了等候何人,勞動三位師弟妹親臨?”

    悠悠與龍兒兩人,他是不敢湊上前去的。龍雲素以沉穩厚道聞名,他才敢探听一二。

    “恩師吩咐,那人名叫徐成!”

    龍雲瞥了他一眼,還是道出了答案。

    徐成此人。他雖然全無尤逍 低。也沒有听說過其名字,但是他卻能肯定,此前出來的腥逍 低士中,並沒有他們要尋找的目標。

    安排任務時,張凡曾言,若是遇到此人。自然識得,那就絕對不會錯了。“徐成?。

    李姓老者沉吟了良久,才露出恍然之色。道︰“是有這麼一人,煉氣期大圓滿的小輩。他的修為在這一批的晚輩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龍雲蜃一笑,心知若非如此。這位“李師兄”怕也是記不得有此人的……奇怪,他怎麼還沒有出來?”

    李姓老者不由得也有點著急了起來。

    若非龍雲等人前來,他自然不會管一個腥逍 低士的安危,但既然與東華真人張凡有關,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輕忽。

    誰也不知道,那個徐成要是在無回谷中出了什麼事情,張凡是否會遷怒于人,要是那樣的話,龍雲等人自然無事,他們三個近乎被蜂的結丹修士,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心中正忐忑間,李姓老者的耳中忽聞龍雲淡然出聲道︰“李師兄不需憂心,恩師獎罰分明,不會遷怒于無關之人,只要你在其中做什麼手腳,就不需擔心

    听得此言,李姓老者先是一驚,繼而忐忑,最後長出了一口氣現出坦然之色。

    見得他這副模樣,龍雲也暗自點了點頭,不再妾說。

    他不知道的是,就因為這句話,李姓老者登時對他高看了一眼,以為其察言觀色。連他心中的想法都能看出來。

    “怪不得相傳這位龍師弟最有可能傳承東華真人衣缽,果然名不虛傳

    若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龍雲非得哭笑不得不可。

    先前的那一句話,無非是聯想到他師父張凡昔年的遭遇而已,順便點了一句,若是真做了什麼,這個。“李師兄”為了怕受懲處,有可能會馬上補救罷了。

    讓他產生高深莫測的想法,卻是意外之喜了。

    三兩句話過後,兩人間重新恢復了沉默,誰也沒心情再多說了。

    眼看小一個時辰過去了。那個,“徐成。竟是還沒有出現,這下不僅是“李師兄”了。就是龍雲都忍不住邁起了步子來。

    “師父吩咐我辦的事情,從來沒有出過死漏,千萬不要在這等小事上翻了船

    龍雲面上的神色雖然沒有大變,心中卻也有點嘀咕了起來。

    此時,入得無回谷中的三宗子弟,差不多都已經出來,不過差了兩三人而已,最要命的是,那徐成便在這兩三人中。

    李姓老者終于等不下去了,踏步而出,走向那些已然出谷的煉氣期腥逍 低士,想必是問訊去了。

    龍雲本來也想這麼做的,既然被他搶先了,便吐腳步,耐心地等候他歸來。

    片刻後,李姓老者走了回來,一看他臉上的神色,龍雲的臉色便是一沉。問道︰“可有消息?”

    “沒有。

    李姓老者搖了搖頭,道︰“李某把所有人都問過了一遍,異口同聲都說那個徐成甫一入谷,就與大隊分開,不知所蹤。”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見過。沉吟了一下,李姓老

    “生死不知?!”

    龍雲咀嚼了一下,也沒再多說什麼,現在也只能靠那徐成一人了。

    此次無回谷的情況他多少也知道一二,與往年不同的是,不再是分開各自尋三兩好友同路了▲是以宗門為單位,集合在一起獵殺妖獸,采集靈草,為的就是減少爭端。

    沒有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而不為人所察覺,那樣的話,為了避免事後的懲處,所有人都會收斂一二,讓此次無回谷試煉能順利地完成,不生事端。

    事實也是如此,除卻在獵殺妖獸的時候一時不慎損失了一兩人外,此次基本沒有煉氣期修士損失,可說是數百年來罕有的。

    “偏偏少了徐成

    龍雲心中暗恨,卻也知道徐成離隊而走〃然與他師父張凡的吩咐有關,倒也說不出什麼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那一百多個煉氣期的修士早就等候得不耐煩了,偏偏一眾師祖輩分的強者鎮在那里,沒人敢喧嘩催促。

    悠悠就沒那麼多忌陣了,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對龍雲說道︰“師弟,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我們三個第一次聯合起來,就把事情辦砸了吧?。

    龍雲苦笑著一攤手,正想什麼呢,忽然神色一動,望向無回谷大陣處。

    同一時間,做出同樣動作的。還有場中所有的結丹修士……

    氣爆之聲,恍若大刀極速破空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無回谷中響起。

    “終于出來了。”

    不僅僅是龍雲等人,哪怕是煉氣期的腥逍 低士中,也有不少人長出了一口氣。

    聰明點的,已經不難猜到,突然有這麼多結丹宗師駕臨,肯定是為了等候什麼人。

    現在那人終于出來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能放到肚子里。

    高階修士,多喜怒無常之輩,雷霆之怒,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字輩能承受得起的。

    頃刻之間,塵埃落定。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衣衫襤褸,氣息衰弱的年輕男子,從無回谷大陣中踏出。

    從身體狀況上看,無疑是差到了極點,但是此人高昂的頭,還有充足的精氣神,卻讓識貨的人心中一凜。

    “倒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李姓老者暗自點頭,正要回過頭來恭喜龍雲等人時,卻見得他們三人同時面露異色,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般。

    “咦?”

    龍雲等三人,齊齊望向自己的腰間。

    那里,在尋常修士別玉佩的所在。他們三人都佩戴了一支璀璨的金色羽毛。

    平時看來。不過炫目無比,好像天工造就的藝術品罷了,此時卻有細微的金色火焰流轉,好像活了過來一般。

    “太陽金焰!”

    “金烏翎”。

    李姓老者心中凜然,不敢多看,連忙回過頭去。

    那東西他可是听說過的。乃是東華真人張凡給門下弟子的護符,同時也是他的信物,獨一無二的金烏翎羽,還有其上的太陽金焰,都是東華真人的標志。該罩節由抱書吧四日據據比們書友)上傳

    “那豈不是說?”

    李姓老者心中一動,舉目向著前方望去。正見得那個名叫徐成的青年,忽然緊緊地捂茲逍 低口處。驚疑地向著他們的方向望來。

    “果然!”

    “真是好運道啊!”

    李姓老者欣羨不已,心中暗道︰不知這小子交了什麼好運。竟能讓東華真人另眼相看。

    同樣向著徐成望去的,還有龍雲等人。

    徐成也明白過來了發生了什麼似,頓時面露喜色,快步而出。

    方才走出了兩三步,忽然神色一變,猛地一下,凝住了步伐。

    “轟!”

    漫天的靈氣匯聚,成一漩渦。中心處,正是那個最後離開無回谷的徐成!

    以他的胸口為中心,一道金光乍現,頃刻之間,輪轉周身,成一大周天數 此同時,無數的靈氣環繞其身,幾乎形成乳白色的霧氣。

    “築基?!”

    李姓老者等人面面相覷,再次感嘆此人的好運。

    “師弟,爹爹對這人挺好的嘛。”

    悠悠到是沒什麼驚奇的感覺。只是側過腦袋對龍雲笑道。

    “這是師父給他的補償。”

    龍雲掃視了兩眼,淡然說道。

    “補償?”

    龍兒也曾上前來,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的,補償!”

    龍雲肯定地點了點頭,接著道︰“此人定是早到了築基的條件,卻生生壓下幾年,硬是等到了這次無回谷開封

    “就是不知道師父讓他到無回谷中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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