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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冷肅的老總裁王奇川,可是「新鼎集團」的精神指標,台灣傳奇性的男人之一,不到六十歲就有人搶著要寫他的自傳,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成功過。
王奇川嚴拒任何人寫他的傳記,「新鼎集團」內部出版的月刊也只簡述他的創業經過,就因為他厭惡將私人生活的一面搬上檯面。
王奇川很注重私生活,所以集團內部的員工即使在無聊八卦時,曾偷偷猜測喪偶已久的總裁大人一定有情婦,但還沒有個女人敢上公司來證實大家的猜測。今天,要大開眼界了嗎?
天香美麗的菱唇微揚,「想認識我的男人,現在可以報上姓名和年薪。」
男人們眼觀鼻、鼻觀心。和總裁搶女人?又不是不想活了。況且,又有誰的年薪高過英明的總裁?
男人就這麼點膽量?天香又恢復冷淡的模樣。
最後剩下她一個人在電梯裡,直升最高樓層。
跟了王奇川十多年的金秘書,早已晉陞金特助,等在電梯前方迎候,他在王家見過天香,自然知道她是王鼎傑的獨生女。
「小姐,總裁已在等你。」頗具儒將風範的金特助,巧妙地掩飾驚艷目光。
「爺爺每天那麼早上班?」
「不,今天比較特別,聽說小姐十點有課。」
天香不再說什麼,直接被引進總裁辦公室。
王奇川看到孫女,微笑堆上臉,「天香,來,過來陪爺爺一道用早餐。」低沉的老嗓掠過難以分辨的情感。因為次子的叛逃,便得天香也遠離老家,一個月難得見面一次,他最心疼的便是這個孫女。
天香看向一旁的小型會議桌,桌上果然已擺上兩份早餐。她知道爺爺習慣在家裡吃養生精力餐,吃完才來上班,為了她要趕上十點的課,倒破例了。
看王奇川入座,她跟著入座,默默用餐。
昨晚接到王奇川的電話,要她早上到公司找他,她拒絕,因為十點有課,王奇川便約她八點半見面。
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召見她不可?
莫非是那件事?
「天香,跟媽媽兩個人最近過得好嗎?」用餐告一段落,王奇川開口。
「都一樣。」
「有沒有交男朋友?」
「媽媽嗎?沒有。」
老眼一瞪。「爺爺是問你。」媳婦當然不能交男朋友。
果然來了。
天香默默望他,「有人追求我,他叫沈從雲。」就為了問這特地把她叫來?
因為大伯、伯母、潤玉姐都知道了,是嗎?
王奇川沉默一會,然後很深很沉地看她一眼。
「天香,你曉得沈雲從和潤玉相過親嗎?」
「不知道。」聲音冷了三度,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雲從告訴我,他應長輩要求和堂姐見一面,也到士林官邸逛了一會,但兩人對彼此沒意思,也不曾正式交往過。難道爺爺要跟我說,事實不是如此?」
「不是。」
「還是,堂姐本來對他沒意思,知道他來追求我之後,反而不痛快起來?」
「天香!」
「為了讓堂姐心情愉快,所以驚動了爺爺,要您老人家來勸誡我拒絕沈雲從,是吧!」天香寒著一張臉冷冰冰的。「爺爺,我從來不期待堂姐會祝福我,不曾期待過!但是,若想干涉我的人生,她也不配!」
王奇川長歎了口氣。小孩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不愉快,他不知道,但他清楚潤玉溫婉的外表下有一顆爭強鬥勝的心,偏又不用在事業上。
他若是為潤玉出頭,一定會招天香怨吧!
老奸商轉個彎兒,息事寧人道:「爺爺不是要反對沈雲從這麼好條件的男子追求我的孫女,而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爸爸的感受?」
拿她那個不良爸爸當借口?
「爸是您的兒子,您尚且不在乎他的感受,我又何必在乎上一代的事?」
「我怎麼會不太乎鼎傑?」王奇川的口氣變得不善。那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即使一再令他失望,也無法斷絕關係。
「您真在乎的話,也不會讓堂姐和他見面,萬一他倆看對眼,步入禮堂的話,我爸能不參加婚禮嗎?他一樣不會很開心。」
「那是因為……」
「因為堂姐不是我嗎?」天香冷哼。
只有這個孫女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跟那個天生反骨的兒子一模一樣。
王奇川卻無法不愛他們,即使是不肖子孫也是他的骨血呀!只是老一輩的人不習慣對晚輩表達自己的感情,認為那有失威嚴。
他語調鎮定的說:「天香,不是爺爺思慮不周,未顧及你爸的想法,在爺爺內心深處總是對沈家有一分虧欠,感覺欠他們一個媳婦。」
「為什麼?因為爸當年從沈叔手裡搶走媽?那又如何?其實,平心而論,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與初戀情人結婚?所以初戀失敗很正常啊!我看媽根本不在意,都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為什麼反而是爺爺很在意?」
天香直串的思考模式,真是令老人家歎為觀止。莫非是他顧慮太多?還是,年輕一代的孩子太自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好啊,你說說看。」不代表她會接受喔!
這麼機車的個性到底是遺傳誰的?
王奇川靜靜看了她一會,軟下聲音。「鼎傑這孩子從小就叛逆,細節部分我也不用跟你多說,好歹他是你爸爸。他讀高中時成了飛車黨老大,成天惹是生非,有一天他跟我大吵之後跑出去,遇見一對高中情侶在約會,看了很不爽想上前挑釁,那對高中情侶便是沈雍為和你媽,結果……
聽鼎傑後來跟隨說,他那天跟沈雍為打了一架,還被你媽甩了一耳光,臭罵了一頓。或許是孽緣吧,鼎傑從此迷戀上自如,用盡方法想追求她,自如不願意,受不了他的糾纏便出難題刁難他,第一便是與飛車黨斷得乾乾淨淨,第二是憑實力考上H大學。
鼎傑是我的兒子,只要他想脫離那群不良分子,我當然會運用影響幫他,只要他不再逃家去依附那些人。可是要憑實力考上H大學實在太難,一個沉迷飛車黨的孩子當然不愛看書,成績糟到不行,他也知道自如的目的是想教他知難而退,可這是他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人,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天香啊,你爸爸這混小子這輩子就求過我那麼一次,用虔誠的眼神望著我,哀求我,「爸爸,求你幫幫我,只要能考上H大學,不管你找來幾位家教我照單全收,晚上不睡覺也沒有關係,我一定要考上,我一定要讓自如對我另眼相看!我受不了我心愛的女孩看不起我!」
我一生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夠多了,但沒有像這樣令我驚心動魄過。愛情的力量果真如此偉大?我到今天依然無法體會。令我灰心難過許多年的兒子,居然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孩,完全變了一個人。但我的兒子願意浪子回頭,從此步入正軌,我當然樂見其成。
我一方面幫鼎傑找來聯考權威幫他複習功課,一方面命人著手調查自如和沈雍為的身家背景。能夠教鼎傑癡心迷戀到自願改邪歸正的女孩,一定要幫我兒子得到她,為了鼎傑的前途著想,我非這麼做不可。」
「可想而知,接下來是爺爺插手棒打鴛鴦,教我媽離開沈叔叔嫁給我爸。」天香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挑釁的味道。
雖說胳臂是朝內彎的,但拿出當年的照片看,飛車黨老大的不良爸爸和音樂才女的典雅媽媽,兩人的氣質非常的不相配呀!
經過二十多年的生活歷練,如今的王鼎傑也是像漂亮的周瑜,而非睿智的諸葛亮,更別提當年野氣十足。
王奇川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在聯考前最後八個月,鼎傑死背活記的將高中三年的功課全塞進腦海裡,加上考運不錯,真的考上H大學,和自如、沈雍為成了同一層的同學。我不明白他在學校裡如何追求自如,不過,我私底下已經和沈雍為的父親沈大毅達成秘密協議,他開始竭力反對沈雍為和學音樂的女孩子在一起,加上自如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師,雖然家風清高,與沈家也門不當戶不對,使兩人的戀愛受阻,教鼎傑有了可乘之機。
一年後,沈雍為被送去美國留學,表面上看來,鼎傑是勝利了,還有人傳說自如是攀上了家世更好的鼎傑才甩了沈雍為,令沈雍為傷心遠走美國。但我心裡知道並非如此,一直對自如和沈雍為感到歉疚,心想我欠沈家一個媳婦,如果第二代的孩子們有緣,就讓我的孫女嫁過去好了。」
天香不可思議的看著祖父,一時無法做出回應。
無奈,又很無力。但是,能說他大錯特錯嗎?能怪他濫用權勢左右別人的感情、命運嗎?對一個父親而言,只要能挽救兒子不至於沉淪進黑社會,別說拆散一對小鴛鴦,就算已婚的也可以讓她離婚來改嫁他兒子!這便是王奇川的作風。
沒錯,有權有勢的人不可能放著權勢不用。
王奇川一吐為快,目的便是希望天香在全盤瞭解來龍去脈之後,審慎做出抉擇,避免二度傷害。
「爺爺,您若是對我媽或沈叔叔有一點虧欠感,那是您的自我感覺,跟我要不要和雲從在一起,扯不上任何關係。我和雲從都不在乎我們的父母當年曾經是一對戀人的事實,要回味也該是你們去回味,我們可沒興趣去回味發酸了的初戀。」天香無比冷靜的說。
王奇川一陣錯愕。「你就不怕因為你們兩人走得太近,你媽和沈雍為舊情復燃,真的和你爸鬧離婚?」
「原來您真正擔心的是這點呀!爺爺,可是我一點也不在乎,怎麼辦呢?」她語含譏諷,充滿辛辣之意。
「你這孩子,到底是像你爸不是像你媽?」王奇川有點動氣了。
天香反而被惹笑了。「再厲害的人都會有盲目的一面。我說爺爺,您怎麼還看不清楚我最像您呢!像您一樣只選擇對自己有益的事情去做。」
「王天香!」
「爺爺,就像堂姐說的,我只是一隻失勢的鳳凰,所以不管我喜歡誰或不喜歡誰,都不會對您或「新鼎集團」造成不良的影響,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不悅的情緒來得突然,「你怎麼會是失勢的鳳凰?」
天香啞然,爺爺在裝蒜嗎?算了。
「謝謝您請我吃早餐,我要回去上課了。」她立起身,和祖父相視一眼,恬然道:「下次不要再有目的的請我吃飯,如果太閒的話趕快幫堂姐挑一個配得上她的金龜婿,「慶泰集團」的趙家聽說還不錯。我走了,再見。」
「坐司機的車去學校。」王奇川下旨令。
天香聳聳肩,走了。
在大門口坐上司機開的車,她對著車頂扮了一個苦臉。
對於祖父當年的所作所為,她雖無法爭辯,但也不能苟同。如果當年何自如順利嫁給沈雍為,大家的命運都不一樣了吧?說不定她與沈雲從都不會出生,或者出生變兄妹。
為何權勢愈大的人,愈喜歡扮演上帝的角色,動不動便想操縱別人的命運。影響第二代的婚事還不夠,連第三代的姻緣也想包辦。
真是夠了喔!
父母分開這麼多年,慢慢長大的她也慢慢看清現實,不良爸爸和典雅媽媽之間最大的問題便是個、性、不、合!雖然不能因此原諒父親拋棄她們另築愛巢,但當年愛得死去活來的熱情,若是支持不到白頭偕老的那一天,又何苦當年要拆散別人?
可是,愛上了便愛上了,又有誰能預言未來?王鼎傑順利追上何自如之後,應該作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與最愛的女人變成陌生人?
彷彿只是一錯身,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一切,便已煙消雲散……
無解啊!
天香在祖父面前說得灑脫,其實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可是她不能在祖父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否則便會失去今日的優勢,任由祖父左右了。
她可不想被任何人套牢,在精神上堅持獨立、自我。
上了兩堂課,已經是中午,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去「英展科技」找沈雲從吃午餐,可是現在的她一點也不想去,反而想回家一個人窩著。
她就這樣在家裡窩了一星期,除了教授會當人的課不得不去上之外,其餘的時間全宅在家,手機不開,電腦也關機,靜靜念聞幾本可以砸死人的厚書。
何自如深知女兒的性情,她去上課的時候也不曉得女兒有沒有蹺課,只能祈禱女兒至少要懂得覓食,她在冰箱裡準備一些熟食,微波便可食用。每天下課回家都會檢查冰箱,吃得很少,幸好鮮奶和水果有明顯減少。
她怎麼會養出這麼宅的女兒?若是生在古代,可不就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一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何自如搖頭,嘴角淡淡勾起微笑,正想進廚房準備晚餐,一樓管理處通報有一位沈雲從先生來訪,她答應讓他上來。
住這種飯店管理式的大樓的好處之一,便是可以過濾賓客,交情不夠的朋友來,可以在一樓的會客室接待,兩間風格迥異的會客室均佈置得十分舒服。
何自如打開大門讓沈雲從進來,他一進門便急著說:「阿姨,我一直聯絡不到天香,她發生了什麼事?」
「天香?」何自如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想通。「天香沒事。她都沒跟你聯絡嗎?那她可能又在閉關了。」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每次遇上什麼瓶頸,她就搞自閉,等她自己想通了便沒事,我便戲稱她在「閉關」。」
沈雲從還是無法理解,她怎麼可以連他都不聯絡在搞自閉?她沒想過他會擔心會苦惱焦急嗎?
何自如敲敲女兒房門,沒反應,便自行打開。天香每當沉迷於一件事情,常常有聽沒有到,叫破喉嚨不如直接推她一下。
天香抬起臉,一臉茫然。
「雲從來看你。」何自如比了跟在她身後的沈雲從,從她知道這兩個孩子在交往也過了三個月,天香沒有排斥反應,她才會讓沈雲從登門入室。
天香好半晌才有反應,從鋪在地板上的坐墊站起來。「你、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努力回想,是她忘了兩人有約會?
何自如簡直不好意思去看沈雲從的臉色,有點脾氣的男人都會大發雷霆。誰教她沒事就來一場人間蒸發?
沈雲從低聲道:「阿姨,不好意思,可以讓我單獨和天香說一下話嗎?」
「好,我去廚房準備晚餐,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飯。」
「謝謝阿姨。」
等何自如走後,沈雲從便不客氣的將天香狠狠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低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整整一星期呈現失聯狀態,電話不接,電腦無法連線,你是想把我搞瘋嗎?」
「有一星期嗎?我不知道啊!」天香只能惶然的讓他緊抱著自己。
「你不知道?你都沒去上課嗎?」嗓音不自覺的拔尖。
「好像有出去一次……」美眸水汪汪又霧濛濛,好無辜的抬眼瞅他。
沈雲從就怕她一切淡然處之的模樣,連愛情都是身外之物一般,萬事無所謂。
他受不了這種無力與不確定的感覺,當他得不到她的任何訊息時,心彷彿被吊到半空中,與工作上的壓力更折磨人。
「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嗎?」他握住她的香肩,目光深邃的望著她。
「什麼?」這問題令她心一慌。
「你沒有想過我會思念你、擔心你,因為你一點都不想我對不對?」他幾乎用傷痛的眼神指控她。
「我……」茫然中,她聽見自己細弱顫動的聲音,「我在想別的事情,找不到答案就將自己埋入書中,聽起來好像我在逃避現實,可是我沒辦法,我習慣這樣子,其他的都無法去想……」
「是嗎?如果我有辦法呢?」
「什麼辦法?」
「這樣辦!」他突然俯下首,迅速封住她的柔唇。
天香來不及反應,驚訝的嬌呼聲被他的吻悉數吞入。
熾熱的舌尖探入她的唇內,與她的丁香舌緊緊交纏,他吻得既溫柔又霸道,既甜蜜又濃烈,初識情滋味的天香被吻得毫無招架之力。
他要她再也不能將他逐出她的心海,無法再輕易忘了他的存在,絕對不能。
第4章
迷戀呀!迷戀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全部的全部,包括她奼女的性格,莫名其妙的喜歡她,不可自拔的愛上她。
明明她的個性並不甜美討喜,還會很自我的搞失聯,但這便是他偏愛的王天香最真實的一面,他若不能全部接受,又哪有資格說愛?
可是呀可是,在他交心的同時,她至少也要將他擺在心田上,不許或忘。
男人是感官的動物,第一個反應便是親吻她,親密纏綿的深吻,每一秒都是心醉神馳的滋味,令她幾乎被這澎湃洶湧的暈眩感所淹沒。
即使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可是,他的影子依然不時迴盪在她腦海裡——
沈雲從所奢求的,如此而已。
他不在乎她生活得很宅,但不能以「閉關」就連他也被逐出心海,彷彿他的存在無足輕重,這令他很是受傷,不能再有第二次。
天香被吻得紅通通的羞澀臉龐閃耀著迷人的光彩,掩不住滿心的悸動,像心靈深處的某根情弦被輕輕的撥弄,第一次唱出愛情的樂章。
「天香,你以後不可以再這麼做。你知不知道當我聯絡不到你,那種牽掛的感覺撞得我的心好疼,還會開始胡思亂想,猜測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聯絡我,難道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嗎?」他凝視她,五味雜陳的目光洩露出了他百感交集的心情。
他真的很在乎她呢!一位天之驕子因為她而如此忐忑不安的模樣,天香內心最柔軟的一個角落被他觸動了。
「對不起,雲從,我不是故意的。」
「答應我,最起碼手機要開機。」
「我有開啊……」拿出來一看,早就沒電了。
「你的電腦呢?」他沒瞧見她房裡有電腦的影子。
「呃,我每個月初一、十五的晚上是固定開機的時段,其他日子則不固定,有需要才用。我覺得每天沉迷於網路也是一種制約,好像被電腦綁架了。」
她所有古怪的想法,他都沒意見,因為這無損他們的愛情,只是——
「為什麼初一、十五的晚上會固定開機?還有,我沒看到你的電腦。」
「我放在貯藏室比較方便使用。」天香怕他不相信似的,走出自己房間的臥室,帶他走進家裡最裡面的一扇門,不到五坪的空間除了有一張工作長桌擺上電腦,外加兩把椅子,剩下兩個牆面擺滿不銹鋼的大型置物架,上層吊了許多男女襯衫或外套,下層也疊放很多衣物。
「你在賣衣服?」
「對啊!這些都是像定功那種少爺小姐們的名牌衣服,最多只穿過四、五次便被打入冷宮,我很久以前便覺得這很浪費,所以固定設一個網路拍賣時段,識貨的年輕男女買不起第一手名牌,花一折到三折的價格買二手貨,十分搶手好賣呢!因為這些沒一件是仿冒品。」
她下意識的扯開一個笑容,澄眸晶晶亮亮。
沈雲從一方面被她的笑容攫住了,一方面仍然不解她的行為。
「天香,你缺錢嗎?」
「我不缺,但是許多孤兒院、慈善團體都缺經費。」
他的眼神更柔了。「原來你是『廢物利用』來幫助貧困的人。」
她哂然一笑。「上流社會的公子小姐均浪費成性,衣服滿坑滿谷還是嫌少十件,不買會吃不下飯,買了又沒地方堆,不如做善事賣給需要的人,又可以幫助有困難的人,無形中也在替她們消業障。」
沈雲從真是服了她。
「這麼多衣服都是你一個人整理?」
「我爸初一、十五會固定來探親,剛好可以幫我打雜,結標的衣服也由他負責打包寄出去。這麼一來,他也可以消除一點拋棄我的罪惡感,所以沒一次敢爽約,做得很起勁。」
「做得好,天香。」
這世上能使喚王鼎傑當打雜工的,也只有天香了。
沈雲從決定明天就送她一台筆記型電腦,讓她放在房間裡方便使用。還有,以後和她講電話,都要提醒她一句「手機要充電」。
他們從事科技業的人,手機與電腦遠比電視更重要百倍,家裡可以沒電視,怎麼可以沒電腦?他妹妹一個人就佔了三台電腦。
像天香這樣慢活的人,其實很異類,但能說她有錯嗎?不能。因為這不是是非題,而是選擇題。
他尊重她的選擇,尊重她的生活方式,只要她別忘了將他納入她的生活中,如同這當下,她對著他微笑,那抹笑依然清淺,卻漾出絲絲的溫暖情意。
「天香……」他輕聲喚著。
「嗯?」她軟軟應聲。
「願意告訴我,什麼原因使你閉關了一星期?」
「閉關?」天香抬起眼睫靜謐地笑了笑。「我媽說的嗎?不愧是老師,很會形容。」
「不是閉關嗎?」
「我只是想靜靜地看幾本書,從書中看能不能找到解答我心中疑惑的密碼,然後不知不覺就過了一星期。」她平靜地注視著他。自己真的很怪嗎?
「你找到解答了嗎?」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直線。
她癟癟嘴。「有些疑問是沒有正確答案的。」
「想說說看嗎?」疑問句比逼問更能叫人吐露心聲。
「我從爺爺口中知道當年我爸爸如何真情不悔、癡心苦戀我媽,甚至不惜借助我爺爺的力量橫刀奪愛,結果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照例說此情得來不易,應該恩愛至白頭才對,事實上卻非如此,早在我小時候便已變調,甚至難以同居在一起。」
天香虛弱地扯唇。「我真不明白,早知如此,當年的滿腔熱情、苦苦糾纏,又算什麼呢?既然愛得那樣刻骨銘心,為何不能白頭到老呢?」
「這的確無解。」
「是啊,我從書中也找不到解答,只能說人心多變,愛情更是充滿變數,而世間男女為什麼總是喜歡『冒險』呢?」
沈雲從不覺笑了。「因為大家都相信自己會遇見對的那個人,然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所以當然要趁著年輕的時候勇敢追求愛。」
「就這麼簡單嗎?」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她的手,好涼,他緊緊握著。
「愛情的開端,都是很單純的心動了,然後覺得好喜歡,渴望與對方進一步的認識,想知道對方的喜惡與生活點滴,慢慢讓兩顆心愈貼愈近……」他摩挲著她的手,給她溫暖。「就像我們這樣,天香,就像我對你一見鍾情,自然產生一股渴望,渴望你願意接受我,渴望把你變成我的。」
天香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包住,微涼的掌心被他的手溫所籠罩。
她抬頭凝望他俊朗的臉龐,一抹幸福感悄悄自心底鑽出,讓她暫時拋卻對愛情的不確定與不信任感。
是不是只要她的眼中一直有他,心靈便會感到滿足?
是不是只要她願意愛他,幸福有一天也會來敲門?
不管如何,他的真情已悄悄勾動了她的心。
☆☆☆ ☆☆☆
「你為什麼好幾天沒來上課?」王定功終於逮到她。
「閉關。」
「什麼?你又不是出家人搞什麼閉關?」
「因為你吵死人,我需要閉關清靜一下。」天香欺負他面不改色。
「王、天、香,你這死沒良心的女人,我是關心你耶!天底下還沒有幾個女人值得我關心,你居然嫌我吵?」王定功幾乎噴淚。
這樣還不夠吵嗎?
天香睨他一眼。「你跟那個剛出道的巨乳女星去KTV唱歌被拍到,應該被爺爺、伯父、伯母罵得很慘才對,怎麼還有閒工夫關心我?」
「那種八卦緋聞沒營養,你不要看。」天香是他的繆斯女神,千萬不要變成俗不可耐的八卦女,他會受不了的。
「我也不想看,只是你上一任愛慕者溫紫翎小姐,非常幸災樂禍的拿來給我看,意思是我也被你甩了。」
「真是受不了這些女人,就算我是一隻肥羊,吃相也要好看點吧!偏偏一個個都吃相難看得令我倒盡胃口。」王定功沒好氣的抿抿唇。
天香不屑地輕哼一聲。「知道自己是一隻肥羊,就須小心桃花朵朵開,小女星即使吞不下你,進不了豪門,借用王氏少東的名號,身價也可以連三漲。如果你自己不小心謹慎、潔身自愛,又怎能怪別人見獵心喜?」
「我總不能每次都拿你當擋箭牌吧?」
「你想也別想。」
「我就知道你對姓王的最沒有愛心。」
「你喊著金湯匙出生,不需要愛心捐款。」
「我含金湯匙,難道你含銀湯匙嗎?」瞪眼。
「我個人比較偏愛精緻的水晶、瓷器,感覺不那麼財大氣粗。」裝傻。
「是是是,我明天就送一套水晶杯過去。」王定功故意那麼說,邪笑道:「你儘管顧左右而言他,天香,你依然無法否認今天是沈雲從開車送你上學。」他的勢力可大了,情報網無所不在。
「那又如何?」她沒想過否認。
星期三她第一堂有課,沈雲從知道她的課表後,便說好星期三一早來接她,先去吃營養早餐,然後送她上學,他上班時間也剛好。
星期三,是他們初訂下的早晨約會時段。
今早沈雲從帶她去吃熱騰騰的清粥小菜,男人若嫌吃不飽,店裡的小籠包一樣味美多汁。知道她怕燙,他體貼的幫她攪動熱粥,吹掉熱氣,等到她能接受的熱度後才將粥品推回給她。
天香想到便微笑,彎起的眼角盈著絲絲歡欣之情。
「喲,奼女終於也思春了?」王定功大膽取笑,「你們的進度趕得也挺快的,已經到了早晨一同起床、一起吃早餐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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