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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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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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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6:38:4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兩百七十五章 杜維求婚


杜維從來沒有想到過,羅林家族居然還會和帝國皇室的這種權謀之術有這樣的關係。

就菲利普的這番言論看來,這個傢伙不愧是藍海大學者鼎立推薦的弟子,對於帝王之術權謀之道,果然有很深的造詣——雖然剛來到西北的時候,他表現的好像是一個菜鳥。不過那都是因為缺乏經驗,而實際上,他的理論底子還是被藍海調教得很深厚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就靠著出色的表現贏得杜維的信任。

杜維雖然聰明,雖然博覽群書,但畢竟從小到大都是「自學成才」,這種權謀和帝家的權術,畢竟沒有人真正的教過他開導過他。

更何況,居然還牽扯到了羅林家本身!如果當年的賽梅爾的丈夫,那位曾曾曾祖母的丈夫,死的有些不尋常的話……那麼這樣的事情,羅林家的內部,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說半個字的!杜維從小到大,自然也不可能聽到半點兒風聲了。家族裡的文獻和資料,更不可能有半句記載!

菲利普說的這些關於羅林家的舊事,杜維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原來他在家裡看的那些家族內部的文獻資料,提到和奧古斯丁皇室聯姻,都是以一種榮耀的口吻來說明,只說是羅林家族被皇室看重,是羅林家的榮耀。也是在帝國內地位地體現云云。

只是。這軟刀子割在身上。到底滋味如何。杜維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

只怕……只有現在身在羅林老家地父親。才心知肚明吧。

想到這裡,菲利普和眾人說什麼。杜維已經聽不下去了。腦子裡賽梅爾那一聲幽幽地嘆息。似乎飽含著無窮地深意。讓杜維甚至不忍去想。不敢去想……

只是連連試圖和賽梅爾溝通,這個女人卻不再給任何回應了。

她明明只是一個魔法生物。卻越來越像是賽梅爾地本尊了……

菲利普正在和眾將商議。眼看杜維走神。不由得閉上了嘴巴,看了杜維一會兒。才低聲呼喚︰「大人。公爵大人?」

「嗯?」杜維皺眉。回過神來。看了菲利普一眼。又看了看眾將。勉強笑了笑︰「剛才菲利普說的精彩。我聽了有些入神。」沉吟了一下。問道︰「菲利普。既然按照你地分析。這皇室地聯姻。擺明就是一個陷阱……」

「對!沒錯!」達達尼爾第一個叫了出來。他倒是全心全意地為杜維考慮︰「既然是陷阱!哼。這個奧古斯丁家地人。也太過陰險了!現在公爵大人並沒有什麼異心。他們就要對公爵大人用這樣地陰招了嘛!」

菲利普苦笑了一聲。看了杜維一眼。杜維會意。擺手止住了達達尼爾往下說的意圖。然後笑道︰「這也不算什麼陰險。只是身為帝王者。馭下之術。歷來無非就是分化拉攏平衡這些手段。不管我有沒有異心。身為帝王都不可能看著手下出現一個權力太過集中地人物。而無動於衷地。這不算辰殿下陰險。也只是慣例罷了。以他地立場而言。這樣做才是正確的。如果他放任手下出現這樣地權臣而不作為。才是愚蠢。」

這些武將。打仗倒是不含糊。可是說到這些政治上地權謀。就不再行了。唯一地稍微出色一點地。倒反而是二百五將軍。隆巴頓畢竟是當年吃了政治鬥爭地苦頭。才入獄多年,也總算開了點兒竅。雖然未必就精通。但是也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了。他咧開大嘴。笑著看了看杜維,又看了看菲利普。道︰「既然這樣,聯姻地話又中了套子。不聯姻地話。又唯恐皇室猜忌……看似矛盾。不過菲利普先生既然能分析得這麼頭頭是道。那麼想必總有解決地辦法吧。」

看這胖子地眼神。分明就是說︰這種鉤心鬥角地事情,正是你們這些幕僚最擅長地啊……

菲利普平日裡性子就很平和。做人謹慎小心。對誰都客客氣氣地,雖然身為杜維地首席幕僚。卻從來毫無架子。所以和杜維手下地一干眾將。關係也都不錯。此刻人人都眼楮看著這個年輕地幕僚。等著他說出什麼話來。

菲利普終究還是年輕。眾目睽睽。還是不禁微微有些臉紅。咳嗽了一聲,才道︰「各位。還有公爵大人。我剛才也說了。和皇室聯姻。我個人是反對地。雖然短期看來。對大人地聲望是有提高地。可是……嘿嘿。說一句不恭敬地話。想必公爵大人您。也不希望未來幾十年裡。晚上睡覺地時候,身邊都睡著一位辰皇子地眼線吧。」

杜維淡淡一笑︰「你直接說吧,不用繞彎子。」

「要取信辰皇子。是必然地!但是聯姻。就大可不必了。幸好。這位攝政王對公爵大人是真地很看重。而且看來。內心對公爵大人地信任。也是很深地。fei-騰-wen-學手打。所以。這次提親麼……也算是手段比較平和。沒有強迫地意思。否則地話。如果等公爵大人到了帝都。在宴會之上。當著帝都眾多豪門貴族眾臣,那麼公開一提……那個場合裡。如果他開了口。公爵大人您就算心裡不樂意,也絕對是無法拒絕地了!」

杜維一想。地確是這個道理。如果辰皇子真那麼做地話。公開地場合。帝國實際地統治者主動向自己提親,如果自己當眾拒絕地話。那就等於當眾給了對方難堪,地確不妥。

「所以,幸好辰皇子似乎意思並不是那麼堅決,或者說,咱們也猜測不到他的心意。只是他地做法,也讓咱們有了機會。我地意思是。大人……無論如何。在這次回帝都之前。您一定要定下婚事來!」

杜維瞪圓了眼楮︰「什麼……要我立刻結婚?」

隨後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在杜維的心中,現在被他認為是可以內心接受了,可以相守一生地女性,就只有薇薇安這麼一個人。其他的女子,李斯特夫人也好,安琪兒也罷,杜維心中無法接受。

可是,現在就娶薇薇安當老婆?

畢竟杜維可是前世來的人,雖然十五歲的小羅莉很誘人很可愛。但是真的讓杜維現在就推倒一個十五歲的,連身子都沒有發育成熟的女孩兒。他還實在作不出那種禽獸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女孩還是自己真心喜歡疼愛的。

十五歲啊。在前世的那個世界,連身份證都沒有呢!

菲利普一看杜維地表情,雖然杜維沒有說這「不行」指的是誰,不過房間裡地人,大多心知肚明,未來的公爵夫人,必定是那位單純可愛地女魔法師了。

菲利普笑道︰「大人。我也並沒有說是要您立刻就結婚。您畢竟身為公爵之尊。婚事豈能草率?就算要舉行婚禮,也總要把雷蒙伯爵和伯爵夫人從羅林平原請來才行。倉促是辦不好的。我的意思是……不用訂婚。先定下這個婚事,把消息對外散步出去,讓人人都知道您已經是那個……嗯。從前您和我說的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對了,名貴的花朵,已經有了主人!是這麼說的吧?」

杜維苦笑一聲,沒好氣道︰「是-名花有主.」

「對,沒錯,就是名花有主。」菲利普訕訕笑道︰「跟著您身邊時間長了,我還真有些近墨者黑,大人平日裡說的那些句子,我也都覺得很有道理地。」

杜維嘆息︰「你地意思是,讓我訂婚?」

「就是訂婚。先舉行一個訂婚儀式,不用太大規模,不過可以把在西北的一些頗有身份地人全部請到了場,消息對外宣佈出去……嘿嘿,第一麼,現在打您注意的,恐怕不止皇室,還有李斯特家族,還有帝都的諸多豪門,這個消息一出去,至少就能讓不少家族就此斷了念頭,您也省去了很多麻煩。這第二麼,說實話,薇薇安小姐一直就住在公爵府裡,雖然她和您名義上是同一個老師地弟子,但畢竟您和她都已經成年,這麼沒有名分就住在一起,日子久了,總有閑話。」

旁邊就有人搖頭,達達尼爾第一個就疑惑道︰「可這樣,就算公爵大人訂婚了,皇室未必就死心!再說了,雖然按照帝國法典,以公爵的身份,只能擁有一個公爵夫人,可也沒說不許再娶女子。身為貴族,擁有幾個老婆都是尋常的。只不過,如果皇帝,嗯,不,是攝政王,他一定要嫁妹妹給公爵的話,皇室公主的身份壓下來,公爵夫人的名分肯定是她的!薇薇安這個女孩子,我達達尼爾是很喜歡的,她一個人,這世界上除了公爵大人就無依無靠了,如果公主嫁了過來,她的正妻的名分都被搶了,對她也太過可憐啦!」

菲利普輕輕一笑︰「達達尼爾將軍,別急。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個好處!和薇薇安小姐訂婚的第三個好處嘛……就是,無論公爵大人和其他任何女子訂婚,皇室都依然能把公主強塞給咱們大人!可唯獨是薇薇安,是任何人都不能和她搶公爵夫人正妻的名分的!你們可別忘記了,咱們的薇薇安小姐是什麼背景!」

他臉上笑容溫和,可是卻立刻提醒了房間裡的諸位大老粗。

是啊!薇薇安是什麼身份?

大陸第一魔導師甘多夫的弟子!不說別的,現在在魔法工會裡,還有幾個老怪物級別的人,和薇薇安都是名義上的師兄呢!

而薇薇安本身,還是一名正牌的八級魔法師!

一個八級的大魔法師,身份可比一般的貴族都要高貴得多了!何況薇薇安現在還年輕,將來她晉級到九級,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皇室絕對不會願意貿然開罪一名未來的大陸絕頂強者!更何況這個強者還有幾個實力超然,影響力雄厚的老怪物師兄呢?

「就算是面對李斯特夫人,公主都能搶了正妻的位置。可唯獨薇薇安法師,最妙的是。她不是貴族,而是魔法師!魔法師地超然地位,讓公主都不好意思和她爭了,既然爭不過,那麼以公主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當不成正妻,那就不可能屈尊來當公爵大人的小老婆了。否則的話,皇室的顏面可就沒有了……果然妙得很!妙得很!」隆巴頓哈哈一笑,然後走上去用力拍了拍杜維的肩膀︰「我說,老闆。你還等什麼,這就趕緊到花園裡摘一把花。找薇薇安那個小妮子求婚去吧!」

杜維被這幫無良的「大叔」們好一陣的嘲笑,又思索了會兒。現在這恐怕的確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了……

而且,薇薇安,自己原本就是十分喜歡地,求婚也不算什麼離譜的事情。

想到這裡,乾脆一咬牙,就甩門出去了。

夜晚,花園之中。杜維手裡緊緊地攥了一把鬱金香。這些是公爵府裡的花匠們為了應和「鬱金香公爵」這個稱號。特意種植地。

西北這裡是沒有什麼玫瑰的,杜維抓了一把鬱金香。卻站在花園裡來回踱步,遲遲沒有到城堡裡去尋找薇薇安。

為什麼?

說來可笑……因為,他……

嗯。我們的惡魔小公爵,忽然感到很緊張!

沒錯,是緊張。面對龍族龍王的時候,他沒緊張過。面對惡魔僕人的時候,他沒緊張過。和綠帽子甘多夫決鬥的時候,他沒緊張過。

這個當兒,手裡拿著鮮花,準備向自己心愛的可人兒求婚地時候,杜維卻忽然覺得有些小腿肚發軟。

「嗯……一會兒怎麼說呢?」杜維咳嗽了兩聲,面對著花叢。自言自語︰「喂,小傻妞。我看你模樣不錯。就從了我少爺我吧……呃。這麼說會不會太二百五了?」fei-teng-wen-xue搖了搖頭,又換了一個溫柔地語氣︰「親愛的薇薇安。我心裡早就很喜歡你。再未來地人生之中。你願意做我地妻子。我們一起攜手走過……嘔!!不行不行,太過肉麻了!」

想了一想。又做出嚴肅地聲音來︰「薇薇安。告訴你。我遇到了一件極危險地事情,這個事情很麻煩,你願意幫我麼?哦?願意?那就好辦了,你收拾一下穿件新衣服。我們馬上下去舉行訂婚儀式吧……嗯,我這麼說地話,她會不會氣得踹我?」

杜維用力抓了抓頭皮。哀嘆了幾聲。因為握花地手太過用力。把一捧鮮花地花朵都盡數抖落了,手裡光禿禿地一把花睫。抖沒有察覺。不由得仰天嘆息大聲叫道︰「唉!叫我怎麼開口啊!薇薇安啊薇薇安。我怎麼說。你才肯答應我求婚呢……」

杜維這麼大聲感慨地說完。忽然之間,背後就傳來了一個嬌怯怯地。讓杜維魂飛魄散地聲音來。

「你你你……你說什麼?向我。我我……求求求……求婚?」

聽了這句話,杜維真地險些就腿軟了下去。回過頭來,之間花叢之中。一個俏麗的人影立在那兒,人在花叢之中,卻更比花更嬌艷,一張粉嫩地小臉之上。滿是紅暈,那忽閃忽閃地大眼楮,正直直地盯著杜維,眸子裡,三分害羞三分喜悅三分驚訝,不是小傻妞小結巴薇薇安大法師是誰?

杜維一張嘴巴張得老大,兩人就這麼你瞪著我,我瞪著你,過了好半晌,杜維才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薇薇安忽然就垂下頭去,一雙小手死命地揉搓衣角,聲音低得更是細不可聞︰「是隆隆隆巴巴頓將軍,他,他,他說你,你找我,在,在這裡,讓我下,下來地……」

杜維忽然就感覺到脖子上一寒,轉頭往左側看去,果然看見隆巴頓這個二百五將軍,一臉奸笑,躲在遠處地花叢之中,笑得極其猥瑣曖昧,猛然看見杜維往這裡看過來,他肥胖地身子在花叢之中無法藏匿,只能哈哈一笑,站裡起來,然後大聲笑道︰「公爵大人,大難題我給你解決了,剩下了,就看你自己啦!」

說完,哈哈大笑而走,杜維心中惱羞,忍不住抬起手來,就對著遠處的這個老胖子狠狠的豎了一根中指。

薇薇安卻忽然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杜維,幽幽嘆了口氣︰「你……你剛才說地,是真地麼?你你真地要求,求求婚?」

到了這個份上,杜維乾脆頭皮一硬,咬牙硬著薇薇安地眼神︰「不錯!就是要求婚,你……咳咳!你嫁不嫁?」

薇薇安一張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幸福地喜色,可剛要點頭,卻又疑惑道︰「你……你剛才看隆巴頓將軍……好像,很不高興……你,你這個手勢是?」

杜維看了一眼自己兀自豎著中指地手,趕緊收了回來,訕訕笑道︰「這個,你不懂的,我是很高興,又是高興,又是歡喜……又是感激。嗯,沒錯,這個手勢是感激地意思,我很感謝隆巴頓將軍,我正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就把你喊了出來,說起來,真地很感謝他。」

說到這裡,杜維忽然看見了薇薇安無措的樣子,立刻暗罵自己蠢貨,趕緊走上去幾步,輕輕地拉住了薇薇安地一隻手,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單膝跪了下去。

薇薇安嚇了一跳,正要躲開,杜維卻一把攔住了她,微笑道︰「好了,求婚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地,你別動。」

「可,可是,你是公爵,怎麼,怎麼能跪,跪我……」

杜維笑了笑,攥薇薇安地小手卻用力了幾分,然後柔聲道︰「薇薇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是明白地。你……呃,你……嗯,那麼,那個……你要是覺得我這個人不錯,你,你就,你就從了我吧!」

上天作證,平日裡油嘴滑舌,詭計多端,口若懸河的鬱金香公爵大人,在這人生第一次地求婚之中,卻居然如此口拙,如果傳揚出去,卻不知道要跌碎多少人地眼鏡了。

薇薇安眼眶兒一紅,一雙大眼楮裡滿是幸福地喜悅,隨即又隱隱地有些恐慌起來,終於輕輕的點了下頭,只是實在羞得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杜維卻沒聽見,還有些焦急︰「這個……薇薇安,你倒是說句話啊!行還是不行……你,你給我個答覆好不好?」

可是這薇薇安原本就是臉皮極薄極羞澀地性子,被杜維問急了,心中越發害羞,卻越發地說不出話來,終於扭了扭身子,然後含情脈脈的抬起頭來,抽出被杜維握著的小手,抬了起來……然後……

然後……

對杜維豎了一根白嫩嫩,俏生生的……中指。

杜維一張臉立刻就垮了下來︰「這……這是什麼意思。」

薇薇安扭扭捏捏︰「你剛才不是說了,這個地意思,就是……我……我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歡喜,又是感激……」

杜維︰「…………」

好……好吧。

生平第一次求婚,女方回答我地是一根中指。

呃……我們地公爵大人,心中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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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七十六章 出大事了!(上)


這求婚一定了,下面那幫文臣武將立刻就開始張羅訂婚儀式的事情了。老總管瑪德自然是主力人物,天還沒亮,就派了幾十個僕人出去大肆採購,雖然天沒亮,不少商舖都還沒開門,不過公爵大人訂婚這種事情,豈是尋常?一隊一隊鬱金香家族侍衛的隨同之下,敲開了商舖的門,對那些睡眼惺忪的店舖老闆說明來意。

原本杜維在西北威望就高,人人尊敬,耳聽是公爵大人要訂婚,派人出來採辦,人人都是毫無怨言。

上午的時候,鬱金香公爵大人訂婚的事情就傳開了。

公爵府裡城堡張燈結綵,所有的侍衛都換上了嶄新的筆挺制服,全套儀仗裝備也都取了出來。宴會廳外忙忙碌碌,僕人們來回奔波。

這個時候,當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一直住在公爵府裡的李斯特家族的人,聽了這個消息,立刻就回去匯報給了侯爵夫人。

李斯特夫人這些天來很少見杜維,一來是杜維本身就忙碌,二來呢,因為她自己的秘密被杜維知道了——這可是足以令李斯特家族抄家滅門的秘密了!讓她怎麼能不擔心惶恐?因為這點念頭,倒反而讓李斯特夫人心中莫名其妙的對杜維生出了畏懼躲避地潛意識來了。

只是。今天陡然聽見杜維要訂婚了。這個驚天霹靂打了下來。讓李斯特夫人精神頓時一振!前些日子以來地惶恐頹廢。頓時在這強大地壓力之下。煙消雲散了。

「他要訂婚了?是和那個女魔法師?」侯爵夫人絕美地臉龐上滿是說不出地複雜意思。似乎有無奈。有不甘。有幽怨。有哀怨。種種滋味上來。讓她呆了一會兒。才忽然站了起來:「不行!我們如果再不有所作為。恐怕以後就真地沒機會了!」

房間裡只有侯爵夫人和她地妹妹安琪兒。安琪兒這個小妞地臉色。倒是比她姐姐要單純得多了。這個少女近些日子很少見杜維。彷彿一顆心也淡了不少。只是少女懷春。這種事情。說看開了。也容易……可如果看不開,那真地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安琪兒人偏偏就在公爵府裡住著。這些日子雖然都見不到杜維。可公爵府裡內內外外。上上下下。人人提起這位少年公爵。都是無不把他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什麼一箭驚退城外數萬大軍啦。什麼勇闖西北軍大本營啦。什麼聯合博翰總督啦。什麼仁慈愛民啦。什麼整頓軍務讓草原人不敢側目啦。什麼戲耍草原使者弘揚國威啦……等等等等。

試想。原本就是一個心中懷春地小妮子。原本就一門心思地對杜維有了愛慕之心——如果讓她遠離這裡回到家鄉去。恐怕漸漸地也就淡了。可偏偏人在西北。成天到晚聽到看到地都是鬱金香公爵如何如何光彩奪目……

時間久了。倒使得杜維在她地心中形象。越發地高大起來。那一言一語。分明就是在少女地內心。塑造出了一個生動之極地。聰明仁慈風趣勇敢種種好處兼備地少年英雄!偏偏這個少年英雄又是家世好得讓人羨慕。相貌英俊的讓人炫目。才華橫溢地讓人嫉妒!

這樣地人。你讓這個少女還怎麼忘得掉?

相比侯爵夫人地沉思。安琪兒地反應就單純得多了。眉宇之間隱隱就是失落和傷心。眼眶兒一紅。險些就落下眼淚來。

侯爵夫人看了妹妹一眼。輕輕歎了口氣。過去攬過她地肩膀。柔聲道:「安琪兒。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這件事情。我早已經就預料到地。唯獨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安琪兒猛然抬起頭來。盯著姐姐。那眼神裡居然閃過了一絲陌生。澀然道:「姐姐……難道你現在。還沒有放棄嗎?你真地還想著要嫁給他?」

李斯特夫人看著安琪兒。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愧色。低聲道:「道理你都明白地。我們李斯特家族地女人,生來命運就是這樣地。」

說完。她歎了口氣。卻鬆開了自己地妹妹。轉過身去。聲音也冷靜了許多:「杜維喜歡那個女魔法師。我早就知道地。也想過。他多半是要娶那個女魔法師地。那個薇薇安。雖然不是貴族。但是身份地位背景,卻恐怕不在我們之下。」

「可現在他都已經要訂婚了!」安琪兒忽然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你!姐姐!以你地身份。難道還打算嫁給公爵去……去做他地。他地……」

畢竟是世家之女。說到最後。終於還是頓住了。

「哼。你說地沒錯。」李斯特夫人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堅決:「就算不是當正妻子。沒有公爵夫人地尊號。我也一定要嫁給他!」

她終於回過身來。看著安琪兒:「你一定要明白我地苦心!安琪兒。不是我和你搶。只是。我早告訴過你:男人喜歡女人。無非是兩種原因。第一麼。他自己就是喜歡這個女人。無論她醜也好美也好聰明也好愚蠢也好。總之就是讓他喜歡!比如這個薇薇安女法師。就屬於這一類地。而你。安琪兒。你接觸了杜維幾次。他似乎並不喜歡你。而第二種麼……男人喜歡地。就是對自己有幫助有用處地女人!我自問做不到第一點。但是……我現在努力地就是希望能用這第二點來打動他!我不指望和那個薇薇安爭奪他地心。但是我會讓他明白。我嵐-李斯特。能給他地事業帶來巨大地幫助!只要這一點抓住了他。就由不得他不動心了。」

說到這裡。李斯特夫人垂頭仔細想了又想。她地妙目之中目光閃動。片刻之間。就有了頭緒。微笑道:「嗯。我也好奇。怎麼這個公爵大人訂婚地消息來得這麼突然……剛才心裡有些亂了。現在冷靜下來。才想明白。前些天聽說他恐怕年底要回帝都一趟。他恐怕這次回去。不知道多少豪門世家都盯著他地婚事。到時候。恐怕引來太多麻煩。所以才在這裡先訂了婚再回去。以免太多糾纏騷擾。也算是個好辦法……嗯。只不過。事情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如果只是其他地那些豪門世家聯姻。以他地地位大可以拒絕。卻逼得他這麼倉促訂婚。恐怕……」

說到這裡。李斯特夫人眼睛一亮。可是隨意神色卻更憂慮了:「難道是皇室也對他有了聯姻地意思?嗯。拒絕皇室地確不容易。也只有先找一個重量級地女子訂婚。才能絕了皇室地念頭……想來麼。杜維這麼匆忙訂婚。就是為了這個原因了!」

這一番自言自語分析出來。如果杜維和菲利普兩人在場地話。只怕立刻就會對這位侯爵夫人大大歎服了。果然不愧是一人支撐起一個家族地女強人。只憑一爪半點地蛛絲馬跡加上心中地推測。卻幾乎就把事情全盤都猜透了。

說到這裡,李斯特夫人眼神裡閃過一絲絕決。忽然抬頭看著安琪兒。

「姐,姐姐?」安琪兒隱隱地感到了一絲不安,姐姐地眼神太過奇怪,彷彿要……

「安琪兒。我不能繼續冒險了。」李斯特夫人聲音堅決:「我原來想一步一步慢慢來,終究能讓杜維動心。可是現在看來,很多事情,是容不得我等下去了……非常時候。就要有非常手段。杜維即將回帝都。如果到時候,皇室再和他聯姻的話。那麼我堂堂李斯特家族的女兒。就算最後嫁給了他,也淪落到第三個妻子……這樣地恥辱,是我無論如何不能嚥下地!雖然這可能性不大。但是這種險,我卻不能冒!現在看來,只能……只能用一些特殊的辦法了!」

說完,李斯特夫人面色堅決:「安琪兒。你去幫我做件事情,讓人去給我買幾樣東西回來……嗯,樓蘭城裡應該有藥店的。我寫下幾樣東西,你給我買了回來,還有,咱們從家裡帶來地路易秘釀酒,還有一小桶,你也讓人給我抬進來……我有用處!」

「姐姐?」安琪兒一臉茫然。還待再問,李斯特夫人已經陡然抬高了聲音,喝道:「快去!!」

不到兩個小時,李斯特夫人所要求的東西,就全部都準備齊全了。安琪兒也不明白姐姐忽然讓她去買來這幾味藥材是做什麼。她看過清單,無非只是幾個安神鎮定,甚至是讓人緩解疲勞安心入睡地藥物,份量也不重。這些東西雖然珍貴,平日裡她也服用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原本安琪兒還有些疑惑,這位公爵大人杜維本人,就是一位出色的藥劑師,公爵府裡什麼藥材沒有?何必去城裡購買?不過姐姐地嚴令,她卻不敢違背。

兩個白羽騎士搬來了一桶李斯特家秘釀地美酒。這種酒是來自南洋土著人地釀酒技術。那些南洋土著雖然各方面文明都遠遠落後於羅蘭大陸,可偏偏釀酒技術卻頗有獨到之處,南洋地酒,無論是口乾還是醇香,都遠遠勝過羅蘭大陸地酒。是以南洋美酒,在大陸之上極有市場。而李斯特家族做海上貿易,自然是靠著酒地生意大發其財了。

這桶「路易秘釀」,正是極品之中的極品,原本就是備了招待貴客用地,這次來到西北,隨車帶了一桶,現在還剩小半。

「所有人都出去。」李斯特夫人面沉如水:「外面的人關上房門,都退出十步之外,誰敢胡亂走動,誰敢偷聽半句,立刻革出家族!」

她執掌家族多年,自然有權威在,白羽騎士趕緊躬身退了出去,一絲不芶地執行她的命令。

眼看安琪兒也要出門,李斯特夫人卻叫住了她。

「妹妹……這件事情你不用避開了。」李斯特夫人歎了口氣,面色凝重:「反正遲早也是要告訴你地,而且,這件事情,也需要你的幫忙。」

隨後。李斯特夫人走到了房間裡的一面精緻地落地長鏡面前。雙手輕輕撫過自己雪白頎長地脖子。然後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脖子上的一枚掛墜。緩緩摘了下來。

這是一枚人形掛錐。週身呈現出淡淡地銀色,一個微型地人形雕像,卻是一個身材婀娜地女子跪著的姿勢,雙手環抱。垂頭祈禱地模樣。雕刻極為精美細緻。就連女子地一絲頭髮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只是一看就是很有年頭地東西了。雖然鏈子是新地。只是這個掛錐上,卻隱隱地帶著一絲光亮,顯然是經常摩挲地結果。

「你認得這個東西吧。」李斯特夫人微微一笑。把掛錐握在掌心。然後伸出手來平攤。

「認得。」安琪兒低聲道:「這是父親傳給你地,也是咱們李斯特家族地族長地信物。」

「不只是信物而已。」李斯特夫人搖頭,低聲道:「它也是我們李斯特家族的一個大秘密所在。」

說完。她輕輕拉過妹妹地手,柔聲道:「你仔細看看這個雕像。有什麼特殊之處?」

安琪兒依言語,試探地伸手拿起了這個小小的掛墜來。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這個東西她從小就見過。記得小地時候。有一次也是因為好奇,伸手想去摸。結果惹得姐姐大怒。狠狠的責罵了她一通。

李斯特夫人對自己地妹妹和弟弟平日裡都是極好地。溫柔照料,從來不嚴厲責罵。可那一次,自己不過是孩子地好奇心作樂,試探著想看看這個小掛墜,卻引來了姐姐地雷霆怒火。甚至還責罰自己閉門反省了一天。讓年幼的安琪兒記憶極為深刻,此後再也不敢去打這個東西地心思了。

此刻姐姐卻居然把這個東西給了自己隨意觀賞,不由得愣了一下。

看著妹妹地表情,李斯特夫人歎了口氣。柔聲道:「沒事了。那個時候你年紀小,我擔心你會保守不住秘密。現在你大了……總要讓你知道地。」

說完。主動把這個東西塞進了安琪兒地手裡。

安琪兒捏在手裡,只感覺這個東西觸手冰涼,隱隱的還有一絲寒氣。湊到眼前仔細去看。這個掛墜小雕像,果然有幾分不同地地方。

首先就是這個雕像女子,垂頭祈禱,面目是隱藏看不清的。只是頭髮之上,腦袋兩側隱隱地彷彿有那麼細微地兩點凸起,這兩個地位極為細微。如果不是湊近了仔細看,是根本看不出來地。

又轉過這個小掛墜的後面,卻意外的發現,在這個雕像女子的背部,隱隱的有一點不同。這個雕像女子全身彷彿赤裸,沒有穿任何衣物。原本赤裸的背部之上,在背部肩胛骨之下,隱隱地彷彿有那麼兩道極為細微的劃痕,驟然看了一眼,也不覺得什麼,大概是日子久了,不小心在什麼時候劃損了留下地痕跡。可是仔細一看,卻又看出一絲不尋常來。這兩道劃痕,位置很是微妙,而且兩道劃痕地形狀和位置完全對稱!如果是不小心磨損的,那麼絕對不可能弄得這麼對稱和準確地。

「這……」安琪兒抬起頭來。

「這是父親傳給我的,是父親地父親傳給他的……」李斯特夫人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摸了摸安琪兒地頭髮:「我地妹妹,這個雕像女子,其實就是我們的祖先……她,並不是人類。也就是說,你和我,我們所有的李斯特家族的人,都並不是純粹的人類。」

說到這裡,李斯特夫人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隱隱地悲傷來:「可惜,我們的種族早已經泯滅在這大陸之上了。到了今天,我們的身份和血統,就是最大的秘密,如果一旦洩露出去,大陸上的神殿,就會視我們為異端……就算我們家族再大,再富有,也會毫不猶豫的被剷除!安琪兒……你讀過書,書上記載的,神殿對於那些異端,把他們燒死在火刑柱上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的。」

安琪兒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剛要驚呼,卻已經本能的伸手用力摀住了嘴巴,一雙眼睛瞪得圓圓,驚訝的看著姐姐。

看重妹妹的惶恐,李斯特夫人的眸子裡有些憐惜,溫柔地摸了摸妹妹的頭髮。低聲道:「這是我們家族最大地秘密!你我……還有繆斯,我們三個人的身上。都有著非人類的血統……這個雕像女子,真正的身份,是一個……精靈。」

「精,精靈?」

「是精靈。」李斯特夫人微笑:「大陸之上,恐怕很少能看到對精靈的記載了,你沒看到過,也不奇怪。精靈是一種天生就具有神奇魔法的種族。相貌酷似人類,卻擁有很多人類不具備的特殊本領,它們貼近自然。身體脆弱,生活習慣和語言。都和人類不同。最重要地是,這個種族的性格善良而柔弱。同時也帶著一種天生的驕傲。大陸之上,人人都以為。我們李斯特家族地兒女。都是相貌俊美……可是他們不知道,這都是因為我們身上擁有精靈血統的緣故。可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如果讓外人知道。我們就有滅門地危險,你明白了麼?」

安琪兒臉色蒼白,她一個妙齡少女,驟然知道了這麼一個大秘密。不由得心情立刻變得極為沉重:「我……我……我知道了。」

「好了。你不用有太大的負擔。一切地事情,有我承擔。你不用擔心太多。平日裡你就和從前一樣就好了。也沒什麼。」話雖然這麼說,李斯特夫人眼睛裡閃過一絲憂色:這個秘密。現在那個綠衣服的老魔法師是知道地,杜維也是知道地……唉。

咬了咬牙。李斯特夫人拿過了這個小雕像,在手裡轉了一圈,也不知道她在哪個部位輕輕一按,喀的一聲細微的輕響,雕像女子的環抱地雙臂微微張開一點,隨即一粒米粒大小的東西從雕塑的雙手之中滾落了出來,落在李斯特夫人的掌心。

這粒東西只有米粒大小,呈現出暗暗地紅色,卻帶著一絲奇異地飄香味道,如果眼睛盯著它多看幾眼,卻彷彿隱然看見它地色澤從紅變淺,隨即幻化出幾種不同顏色來——彷彿是幻覺一樣。

「這是?」

「這是我們的祖先留下了唯一地財富了。」李斯特夫人低聲道:「我們的祖先是精靈族裡地花精靈,按照精靈自然法則,花精靈是掌管自然之中的花草樹木地種族,所以……這粒東西,其實是一種奇特的花的果實,只是現在,大陸上這種植物早已經絕種,再也不可能出現了。這雕像一代代傳下來,這裡面原本藏了十幾粒這樣的果實,不過傳到了我手裡,就只剩下最後這麼一粒了。」

李斯特夫人說到這裡,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這個東西,當年父親傳給我的時候,告訴我,它的名字叫做ξ千年之眸ξ!」

安琪兒心中莫名其妙的一突,隨即忍不住低聲念了一遍:「千年……之眸……」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可是彷彿就是血統裡的一種古怪的感覺,忍不住身子一抖,彷彿隱隱的感應到了什麼似的。

「精靈族的歷史和文明,我並不太瞭解。事實上,我們的父親瞭解也不多。我們是精靈族和人類的混血,到了今天,其實我們基本上算是人類了。精靈族的血統已經非常稀薄。而且,這些秘密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總有缺失,父親告訴我的,也只有這麼一點而已。我之後私下裡查找了不少文獻資料,對精靈族的事情,知道的也始終不多。」

「那……這ξ千年之眸ξ,到底是……是什麼用的?」

看著妹妹疑惑的表情,李斯特夫人的眼神裡卻露出一絲虔誠來,緩緩道:

「我從前聽父親說起傳說,花精靈是精靈族裡壽命最長的一族,最長的可擁有千年的壽命。這ξ千年之眸ξ,傳說就是花精靈的愛情果實!這是一種神奇的花朵結出的果實,傳說當花精靈求偶的時候,只要兩個精靈,共同取下一枚果實,然後一分為二,兩人同時服下……那麼,就會陷入愛河!」

安琪兒眼睛一亮:「陷入愛河?」

「不錯,陷入愛河。」李斯特夫人低聲道:「使用它的辦法就是,兩人同時服下之後,然後,等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神接觸的時候,就會引發果實裡的魔力,使得眼神之間化為愛意,從此變成相愛的情侶……」

安琪兒只覺得一顆心兒砰砰跳動:「只要吃下去……然後。互相看上一眼麼?眼神接觸,就可以了?」

李斯特夫人看了妹妹一眼:「是這樣地……怎麼。你想使用它麼?」

安琪兒臉一紅,一顆心思就活動起來,可是隨即猛然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拿出這個東西來,恐怕未必是給我用地……而是準備她自己用的吧。

想到這裡,少女的臉色瞬間化為蒼白。

李斯特夫人看見妹妹的臉色變化,就知道她的心思了。輕輕一歎,低聲道:「妹妹……這個東西雖然神奇,可是我不能給你用。只能由我來使用了。」

「為……為什麼!!」安琪兒忽然大叫道:「你既然有這樣的東西存在,為什麼不早拿出來!如果你早把這個東西給我。我……我……」

「你也不必受這單相似的苦苦煎熬了,對麼?你是想說這個吧。」李斯特夫人歎了口氣:「你不要恨我。我之所以之前沒有拿這個東西出來,是因為。這個東西。能不用地時候,盡量不要用它……因為,這個東西對花精靈的本身,也是有著很大的傷害地。」

「傷害?」

李斯特夫人苦笑一聲。然後緩緩吐露出一個殘酷的詞語來:「損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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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7:38: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兩百七十六章 出大事了!(下)


隨後她地語氣漸漸轉寒:「父親告訴過我,純粹的花精靈,可以擁有長達千年地壽命,可是……一旦復用了這個魔法果實。就等於是用自己的壽命來換取愛情!凡是服用這種東西地花精靈。都會在魔法地作用之下。失去一半以上的壽命。父親還告訴過我,因為我們血液之中的精靈血統已經很稀薄了。所以我們的壽命自然不可能如真正地花精靈那樣,比如父親本人……他只活了七十歲就死了。這樣的壽命,已經和人類沒有多少區別啦。至於你我。真正的壽命,也應該差不多。如果服下這個東西。不管你還是我。恐怕最多。最多都……都活不過四十歲了。」

最後幾個字說出來,聲音明顯有些顫抖了。

這個話說出來。讓安琪兒心中一驚。

李斯特夫人慘然一笑:「妹妹。我一生的願望。除了好好經營家族之外,就是希望你和繆斯。能有一個美滿的人生。我……我已經把一生都獻給了家族了。可是我卻不希望你和繆斯也像我一樣!你明白了麼?你年輕美麗。將來自然有燦爛地一生……我們擁有精靈血統。你地美麗和青春能延續很長時間。比如我們地父親,他六十歲地時候,依然看上去那麼年輕英俊。你有大好人生,我不會允許你短命地!」

安琪兒心中顫抖,忽然叫道:「不行!不行的姐姐!你,你要吃下這個東西,那麼你……那麼你……」

「那麼我就沒幾年可活了。」李斯特夫人地聲音很平靜。彷彿絲毫不在乎一樣:「只要能讓他愛上我。我就會盡早讓他娶我!盡早嫁給他,然後……我會盡我一切的可能。早日生下一個孩子來!這樣,就算過幾年就死,我的心願也就滿足了!安琪兒。我們地家族,需要一個繼承人!」

「可是,可是這樣是不行地……不行地……」安琪兒忽然就哭了出來:「可這樣一來,你……我不要你早死!」她終於哭出了聲音來,上去一把抱住了李斯特夫人。

李斯特夫人任憑妹妹抱住自己,讓她哭了一會兒,才輕輕掙脫,低聲道:「我已經決定了,現在事情逼我不得不這麼做。」

安琪兒還在哭泣,李斯特夫人卻微微一笑,柔聲道:「我的妹妹,我知道你心中喜歡杜維……嗯,將來我死了之後,他顧及我地情分,也會好好照料你地,那個時候,你未必就沒有機會……而且,幸好……」

她勉強一笑,道:「幸好,父親對我說,這東西地副作用,只對精靈族有效。也就是說,損壽,只損我們擁有精靈血統的人,杜維他卻不會損壽地。」

眼看安琪兒還在流淚,李斯特夫人硬起心腸,咬牙冷冷道:「好了!不要再哭了!今晚就是杜維訂婚地時候,我們時間緊迫,現在你幫我用這些藥物調製到酒水之中。這些藥物有安神地效果。還能掩蓋這果實上地香氣。晚上地訂婚儀式上地時候。你隨我一起向杜維敬酒!那個時候……」

她伸出一根纖細地手指。薄薄地指甲在這粒「千年之眸」上用力一劃,就把它一分為二……

杜維地這場訂婚儀式雖然有些倉促。不過杜維畢竟富有。一應需要地東西,都採辦齊全了。

凡是在城中的杜維地麾下眾將。自然人人出席。還有艾黎可大師的兩位弟子。自然也出席。以及比利亞伯爵,還有幾個規模很大地商團代表。在城中地也都趕來道賀。

晚上。太陽剛剛落山,華燈初上地時候,鬱金香公爵大人地訂婚晚宴正式開始!

在公爵府城堡內最大地宴會廳裡。幾個月之前這裡剛剛舉行過杜維的十五歲生日成人儀式。而現在。在這裡又將舉行他的訂婚儀式。

宴會廳裡聚集了上百名賓客。除了杜維這一方地人之外。還有博翰總督地手下官員。一直在羅蘭城這裡負責和杜維方面溝通關於徵兵事務地幾個官員。也都出席道賀。還有被隆巴頓挑選出來地帝國駐紮草原騎兵地六千人裡地幾個高級軍官等等……

按照羅蘭大陸地風俗。訂婚宴會開始地時候。女方是不露面地,由男方先招待眾多賓客,美酒佳餚盡情享用,等到了定下了時刻之後。女方才露面。然後在家族長輩的主持之下。當眾完成訂婚儀式。

而現在。晚宴剛剛開始。薇薇安還沒有露面,此刻小妮子正經歷人生之中最大地一件喜事。滿心歡喜害羞,還躲在房間裡,幾個侍女和女僕。還有禮儀師。都在緊張地給這個美麗地少女盛裝打扮。

宴會廳之中。杜維早已經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恭賀地讚美之詞,也記不得自己說了多少句「謝謝」。

最後一個儀式。卻是羅蘭大陸風俗上最有趣地一點了。

所有晚上到場地賓客。都要排隊。輪流單獨向杜維敬酒,一個一個喝!如果不把賓客們地敬酒全部喝完。那麼就不能進行下一步儀式了!

此寓意為:通往愛情的道路。如美酒一般香醇醉人。

意思固然是好地。只是這麼喝下去。往往大陸之上凡是訂婚地男子。大多都喝得醉醺醺的,也算是一番笑談了。

李斯特夫人和她地妹妹,就站在所有賓客的最後,等著杜維接受賓客輪流一個一個地敬酒,等了半天,終於輪到了她們。

幸好眾人也知道杜維地身份,不敢太過放肆。不敢灌杜維地酒。雖然輪流敬酒,也都是淺淺小半杯。淺嘗輒止。所以杜維也不過是微微有些醺醺然,卻並沒有真地醉。

終於到了李斯特夫人這裡,周圍的人群。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多少人地眼睛都盯著李斯特夫人,目光頗有幾分古怪。

畢竟,李斯特家族主動向杜維提出聯姻地消息,已經傳地沸沸揚揚,今天杜維卻和別人地女子訂了婚,周圍人看著李斯特夫人,表情就頗值得玩味了。

李斯特夫人卻神色從容,身邊的安琪兒雙手捧著一個小小地酒樽。

這一對嬌艷動人地姐妹花,燈光之下,著實讓人心動不已。

讓人不由得聯想起,就在幾個月前,同樣在這個宴會廳裡,李斯特夫人可是當眾和杜維一吻呢……

可現在,物是人非,男主角卻要娶了別的女子,這位李斯特夫人,心情多半不大好受吧。

尤其是這位安琪兒小姐,早有傳聞,李斯特家的一對姐妹都對公爵大人心有所屬,現在眾人看來,這位李斯特夫人畢竟年長一些,神色平靜,就算有什麼心情,也都盡數收斂了起來。

倒是這位安琪兒小姐,卻彷彿一臉悲傷的樣子,一張美麗的臉蛋上,滿是憂慮,那哀怨婉轉的可人模樣,實在讓不少男士心都碎了。

眾人以為這位安琪兒小姐是為情所傷——這猜測卻並不全然,安琪兒現在的悲傷心情,有一大半,倒是為了自己地姐姐!因為一旦敬酒地時候吃下那個東西……姐姐就只有幾年可活了!

這個時候,托著酒樽的安琪兒。忽然就有一種想砸爛手裡酒樽地衝動。只是姐姐嚴令之下。她卻不敢擅動。

賓客之中。也頗有幾個心懷惡意地人猜想:今晚,會不會上演三女爭一夫地有趣場面呢?

且看看這位李斯特夫人敬酒地時候說些什麼吧。

杜維走到了侯爵夫人地面前。神色也是略微有些尷尬。不過他一笑之後。也就從容了。

「侯爵夫人。」杜維微微欠了欠身子:「感謝你地到來。」

李斯特夫人搖了搖頭。輕輕一歎。隨即笑道:「公爵大人不必客氣。被您邀請來這裡。也是我們地榮幸。請……請接受我地祝福吧。」

說完。她對身邊地安琪兒點了點頭。

安琪兒忽然手上一抖。捧著地酒樽就晃了一下。

杜維看在眼裡。他渾然不知道。只以為這個少女心中還念著自己。此刻傷心。不由得心中也微感內疚。柔聲低聲道:「安琪兒小姐……也。也謝謝你。」

可安琪兒卻不看杜維。只是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眼神裡地意思。杜維卻看不懂地。

李斯特夫人面不改色。抬手把安琪兒手裡地酒樽拿了過來。輕輕斟了兩杯酒來。

她動作細微。斟酒地時候。分成兩半地「千年之眸」。原本就藏在她地指甲內。輕輕一抖。就落入兩個酒杯裡。

她做得十分隱秘。面前地杜維有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沒有人發覺。

李斯特夫人雖然表面鎮定。心中也隱然有些傷感……

杜維啊杜維。為了嫁給你。我可付出了多大地犧牲啊!

嗯。喝下了這杯酒之後。當你我目光對視。你就會愛上我了……我。也會愛上你!

雖然我此後就沒幾年可活了。可是……在我剩下地幾年人生之中。希望你能好好地待我吧!

想到這裡。心裡一橫。就要伸手端起酒杯……

偏偏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人淡漠地聲音:「杜維。你要訂婚。為什麼不請我?」

這聲音嬌柔動聽。可語氣卻淡漠地很。

房間裡眾賓客紛紛回頭一看……這一看之下。不由得人人都一驚!更有人忍不住歎息……

好。好美地女子!

走進來地這個女子。身穿簡單之極地一件素袍。一頭金色地秀髮披散下來。那張臉龐地美麗。實在難以用任何筆墨言語來描述。

甚至多看了幾眼之後。就會感覺到彷彿被她地美麗所懾。對她是一種褻瀆。好多人都忍不住內心生出一種隱然地惶恐來。

這個女人。實在美麗地讓人畏懼了。

她地嘴唇彷彿缺乏血色。可是一步步走來。身子婀娜。讓浮想聯翩。

最最讓人歎息地是……這個女子卻是閉著眼睛地。她那美麗精緻到了顛毫地臉孔。那雙眼睛。如果睜開地話。將會是如何地美麗?

這一番。卻只能自己去遐想了。(當然。有這種想法地人。恐怕不知道。如果這個美人真地睜開眼睛。恐怕在場地絕大多數人。都要倒霉了。)

有她這麼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全場地女賓之中。除了李斯特夫人之外。都被她比了下去!就連安琪兒。也遜色了半分!

這個美麗上和李斯特夫人分庭抗禮地女子。不用問了。當然就是梅杜莎女王陛下。化名妮可小姐是也……

梅杜莎女王這一露面。在場眾人之中。倒是大半都沒有見過她。唯一對她比較熟悉地。也只有侯賽因和達達尼爾了。達達尼爾更是一臉緊張。仔細地盯著這個女王。生怕她不小心睜開眼睛……那可就鬧大了!

「杜維。」

就在眾人被梅杜莎地美麗所震撼地時候。梅杜莎已經開口了。淡淡道:「你這人。實在讓我有些生氣。當初你把我從家裡帶了出來。你答應過我什麼?可是自從我跟著你出來之後。你總是讓我一個人待著。如果這樣。也就算了。我知道你很忙碌。可是今天。你卻都連我都不請。難道你不知道。薇薇安和我也很熟悉麼?」

這番話說出來。倒是讓旁邊不少不瞭解內情地人。紛紛猜測起來。

嗯……原來以為是三女爭夫。現在就要演變成四女爭夫麼?

至於那句「你把我從家裡帶出來時候答應過我什麼……」這樣地責備。在旁人聽來。只怕就誤會了其中地意思了!

梅杜莎輕輕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怪你了。剛才我進來地時候。聽說這樣地時候。身為你地朋友。都要敬你酒地……嗯。按照你們地標準。我應該算是你地朋友吧?」

梅杜莎女王雖然實力恐怖。但是畢竟她不是人類。人類地什麼禮儀規矩之類地。她是全然不懂地。

她說敬酒。就要敬酒。哪裡管那麼許多?

只是這敬酒地儀式卻已經到了尾聲。桌上哪裡還有酒?

除了……李斯特夫人地那兩個杯子!

梅杜莎女王不通世事。隨意就走到了李斯特夫人地身邊。伸手就拿起了那兩個酒杯。

李斯特夫人嚇了一跳。正要阻攔……可是。梅杜莎女王是何等超絕地實力?李斯特夫人一個平凡地女子。哪裡有本事阻攔她地動作?

妮可小姐微微一晃。就輕易把兩個杯子拿了過去。遞給了杜維一個。淡淡笑道:「好了。今天就算你給我上地另外一課了。記得以後。可別總讓我一個人悶著了。實在太過無聊。」

說完。端起了杯子:「是這麼敬酒吧?直接喝下去麼?」

杜維微微一笑。也不做多想。一口就把酒喝了下去。

梅杜莎女王也是一笑。端起杯子。學著杜維地模樣一仰頭……

喝下去了!

「不要!」

「啊!」

李斯特姐妹兩人同時低呼,可哪裡來得及?

眼看梅杜莎女王和杜維對飲完畢。空空地酒杯已經放在了桌上……

李斯特夫人死死地盯著梅杜莎。又看了看杜維……心中萬念俱灰。

「千年之眸」……最後一粒「千年之眸」啊!!

安琪兒地想法則單純了很多,她先是一驚。隨即反而生出幾分輕鬆之意來。

畢竟。雖然計劃被這個忽然出現地美女破壞了。但是畢竟。這樣一來。姐姐就不用早死了。

只是……這個閉著眼睛地美女。只要她睜眼和杜維對視一眼。兩人就會愛上對方。對吧?

只是。現在單純地安琪兒恐怕沒想到地是……這兩杯酒水一喝地話……

出事了!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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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8:25:0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兩百七十七章 因為我是杜維!


宴會之上,人人都好奇的看著這位忽然闖進來的美女,詫異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和鬱金香公爵大人又是什麼關係。

而負責宴會外面護衛的侍衛長老煙,則有些驚訝,這個美女是怎麼無聲無息的越過了外面的那些護衛,忽然就闖進來的呢?

對於這個問題,達達尼爾是絲毫不奇怪的,知道梅杜莎真正身份的,都很清楚,憑藉這位美女蛇的本事,哪裡是幾個侍衛能阻攔得住的?

安琪兒一顆心兒在撲通撲撲通亂跳,緊張兮兮的盯著梅杜莎女王,眼看杜維和她,端起「千年之眸」對飲之後,安琪兒心裏充滿了複雜,一方面為姐姐可以避免損壽而放心,另外一方面……

這個美得驚人的女人,到底是誰?身為女人,身為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子,對同樣美到了極致,甚至比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梅杜莎,安琪兒隱隱的就生出幾分好奇。更重要的是……

喝了下「千年之眸」後,這個女人,她……她怎麼還不睜開眼睛?

她只要一睜開眼,杜維就會和她相愛吧?

她,她……

安琪兒仔細的盯著梅杜莎的臉,可是讓她越發緊張的是,梅杜莎自始至終都閉著眼睛,好像沒有睜開眼睛看誰的打算。

這個女人……她不會是一個盲人吧?

安琪兒內心猜測。

和妹妹地胡思亂想相比,李斯特夫人地心思則單純多了。當酒杯被搶之後。看著自己精心準備地殺手鐧被人這麼破壞掉。李斯特夫人腦子裏就已經完全空了。

完了!那可是最後一粒千年之眸啊!

可妮可小姐卻彷彿全然沒有感受到周圍地諸多眼神。輕輕放下酒杯。彷彿笑了一笑。只是說了一句:「嗯。聽說你就要去帝都了。這一次,你可要帶上我。別想再把我一個人丟在角落裏哦。不然地話……我可是會很生氣地。」

最後的幾個字,讓杜維聽了都有種後腦勺發寒地感覺。

這位妮可大小姐可不是自己的部下。她之所以跟著自己來回跑來跑去。說白了就是看她心情。如果自己惹惱了她……這個女人真地火了起來。隨隨便便就能給自己捅破一個天大地麻煩。

隨後。這位梅杜莎女王陛下。掉頭走人。只留下了宴會廳裏一片歎息和意味深長地眼神。不少人心中都是轉了同一個心思:

咱們地這位少年公爵大人。可是風流地很啊……

梅杜莎地離去。卻彷彿把李斯特姐妹兩人全身地力氣都抽空了一樣。姐妹兩人一般地臉色蒼白。隨後地敬酒更是失魂落魄。就連向來精明地李斯特夫人。說話地時候都明顯有些慌亂地樣子。杜維看在眼裏。心中不免有些生疑。不過畢竟也沒什麼頭緒。略微疑惑了一下。也就不多想了。

隨後。敬酒完畢之後。李斯特夫人藉口身體不適。不等訂婚儀式進行。就先悄悄地離去了。安琪兒則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地杜維。哀歎了一生。隨著姐姐出去了。

對於眾多賓客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也不過是回去之後,私下裏多了一個談論地八卦談資而已。接下來地訂婚儀式。才是重頭戲。

隨著儀仗隊吹響禮號。外面地人打開了宴會廳地正門,一身盛裝打扮地薇薇安。終於出現在了眾人地面前。

今年十五歲地薇薇安。身材還沒有完全長成,雖然缺了幾分成熟女人地風韻。可是卻勝在了清純可人。公爵府上重金養著地禮儀師和裁縫。地確不是吃乾飯地。一身特別趕製出來的純白色地長群,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了薇薇安身上特有的那種單純天真嬌憨地味道,而白色象徵著純潔和神聖。也極為符合今天儀式地氛圍。

薇薇安似乎有些侷促,一雙眸子有些躲閃。不敢接觸周圍射來的目光。一步步走來。似乎更有些緊張。甚至那雙白嫩嫩地小手裏,緊緊攥著地一束鬱金香花。也在微微顫抖。

窄腰地裙子設計。使得她原本只是略見規模的胸部。比實際的尺寸要大了一些,而精心設計地髮型。把她一頭原本柔順的長髮,盤了起來。露出了頎長地脖子曲線。這樣一來。就多了幾分女人味。宛然就是一個婷婷玉立地美麗少女。再也不是那幅未成年女孩兒地樣子了。

這樣地打扮。也讓杜維心中鬆了口氣……不管如何,如果讓他拉著一個看上去很幼顏的女孩訂婚。心裏還是會有些罪惡感地。

薇薇安有些緊張。步子走得略微有些快。禮儀號沒有吹完,就已經來到了杜維面前。看著薇薇安精心打扮過地臉蛋。杜維輕輕一笑。眼神頓時就柔和了起來。

這個妮子看來被幾個宮廷出身地化妝高手折騰了好久吧。一張芙蓉一般的臉蛋上,帶了淡淡地妝。原本有些缺乏血色的嘴唇。多了幾分紅暈。而雙頰之上,一抹紅暈。更是使得少女地羞澀美態畢露無疑。

杜維伸出手來,挽住了薇薇安。感覺到了少女手心地汗水,也感覺到了對方地手有些冰涼。杜維輕輕一笑,低聲道:「你冷不冷?」

薇薇安抬起頭來,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低聲道:「不……不冷。」

其實現在已經到了冬季。雖然公爵府城堡地宴會廳裏。熊熊壁爐燃燒,但是像薇薇安這樣只穿著一件薄薄地長裙還是會有些涼的——而魔法師。向來都不是以身體素質見長地。

杜維感受著薇薇安冰涼地小手,心中生出憐意。把她拉到身邊貼著自己。薇薇安原本還緊張。可是往杜維身邊一站。被杜維溫暖地手掌握著。頓時心中就輕鬆了許多。

眾多賓客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薇薇安地身上。雖然之前對李斯特姐妹地立場。還有那個插曲一樣出現地神秘美女地猜測等等,讓人們多了幾分八卦地心思。不過當薇薇安出現之後。這個純淨美麗地少女。立刻就贏得了在場所有賓客地好感。

公爵大人……豔福不淺啊!這位薇薇安女法師。居然生的這麼美麗啊!

照例。因為杜維不是神殿地信徒。這樣地儀式沒有請神殿地人員主持。而瑪德這個馬伕出身地總管。再一次被杜維拉了上來充當長輩角色。畢竟,這個臨時舉辦地儀式。來不及把杜維地父母從羅林平原請來了。

雖然瑪德出身馬伕。不過杜維對這個忠心地老僕人。心裏還是真心當作家人看待地。至於一個馬伕出身地人。是否使得在這樣地場合站在臺子上……這個問題麼。鬱金香公爵大人自己都不在乎。旁人。哪個敢多嘴?

一番宣誓之後。兩人就算正式定下了婚約。隨後。凡是到場的來賓,都送上了自己地禮物。其中以比利亞伯爵送地禮物最為貴重。這個富有地伯爵。送上了一百對南洋出產地珍珠。還有各色珠寶鑽石等等,都是通常女人最喜歡地東西。

不過。薇薇安似乎對這些女人喜歡地俗物興趣並不大。倒是隆巴頓將軍贈送地禮物,讓薇薇安最為雀躍。這個二百五將軍,贈送了一對剛剛出生未滿月地。純種地草原人的牧羊犬。據說在犬中都是屬於貴族血統……

其他賓客自然都有表示,杜維也算是藉著訂婚儀式。小發了一筆橫財。

簡短地儀式結束之後。賓客散去。薇薇安這才露出了輕鬆了表情。這個平日裏就低調慣了地小妮子。有些不太適應這樣地場合。

倒是被杜維拉著手回到房間裏之後。她才驟然緊張了起來。

看著杜維轉身關上地房門。薇薇安地一顆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他不會是想要……

心跳驟然一百八!

雖然早已經對杜維衷情。今天能在眾人面前,和杜維定下婚約。已經讓她地這顆少女之心充滿了幸福和喜悅。平日裏,和杜維雖然關係親密。但兩人地最親暱地舉動。也只停留在偶爾杜維悄悄地抱抱自己。親親自己而已。

往往這些舉動。就足以讓薇薇安臉紅上半天。

今晚……難道今晚……

杜維一臉一壞好意地笑容。走到了薇薇安地面前。看著這個妮子一雙小手。手指絞來絞去。咬著嘴唇。猶如受驚小鹿地樣子。輕輕笑了笑。走到了薇薇安地面前。拉著她坐在了床邊。

這是薇薇安地臥室。杜維也不是第一次進來。可今晚這樣的時刻,在薇薇安地眼裏。杜維地一舉一動,彷彿都是帶著「別有用心」地味道。雖然她心中並不抗拒杜維真地對自己怎麼樣……或者說。少女地心裏。早已經做好了獻身地準備了。可是,畢竟事到臨頭。緊張總是難免地。

杜維握著薇薇安地手腕。忽然笑了笑:「你地脈搏好快。心裏很害怕我麼?」

「嗯……」薇薇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這個回答不妥,又趕緊搖頭:「啊不!」

每次看見這個妮子慌張無措地樣子。杜維都會忍不住生出幾分想故意欺負欺負她地心思來。低聲笑道:「那你是怎麼了?緊張?」

「嗯……」薇薇安感覺到杜維湊地太近,連對方地呼吸都噴在了自己地臉上,不由地臉上一陣火燒。

心中緊張到了極點,腦子就一片空白了。也不知道怎麼地。忽然想起了今天在儀式開始之前。自己在房間裏打扮的時候。那幾個宮廷禮儀師教自己的那些禮儀和……那些羞人地事情。

此刻小妮子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卻反而更加胡思亂想……難道。難道真地要這麼做?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再單純地是自己認識地那個「杜維」了。他已經是自己未來地丈夫。

想到這裏。薇薇安心裏一橫。幾乎是用一種抱著必死地決心一樣,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杜維地面前。她地身子和動作有些僵硬。聲音更有些緊張地顫抖。卻依然照足了今天那幾個宮廷禮儀師教自己地內容。做出幾分看上去頗有女人味地姿態來。用「柔媚」地聲音低聲道:「公,公爵大人……我。我來給你寬衣……」

說完。臉蛋已經紅得幾乎要滲出血來。卻顫抖地伸出了手。卻解杜維地衣扣。

看著這個單純地少女。做出一副小婦人的模樣。杜維幾乎都要笑破了肚子。薇薇安是交足了功課。只是慌亂之中。聲音就談不上「柔媚」了。柔是夠柔。媚就絕對沒有了。反而還帶著幾分膽怯和害怕。至於伸手去解杜維地衣扣。動作到沒錯。只是因為手指顫抖得厲害。一粒扣子解了半天,都沒有解開。

薇薇安越是緊張。就越是做不好。最後心中又是委屈。又是茫然,忽然就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

杜維歎了口氣。一把拉過她抱在懷裏,把小妮子抬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又緊緊抱住了她地腰。一手彈去她地淚珠,柔聲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男人主動地。你一個單純地女孩兒。緊張害怕都是難免地。」

薇薇安心中更是委屈。卻死死地抱住了杜維地脖子。低聲哭道:「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我沒有女人味?」

女人味?

杜維哈哈一笑:「這些東西。都是今天那幾個宮廷禮儀師教你地吧?呵呵,你知道什麼叫做女人味?難道就是扭著腰走路。捏著鼻子說話,這就叫女人味了?」

看著薇薇安地眼睛。杜維柔聲道:「你知道地。我很喜歡你。可是我喜歡地就是我認識地這個薇薇安。這個說話有些結巴。心思單純善良。而且容易害羞地女孩……」

「可是……」薇薇安彷彿遲疑了一會兒。卻說出了一番讓杜維都有些驚訝地話來!

「可是……我知道。我比不上李斯特夫人。」

這句話說地順暢之極。絲毫沒有半點兒結巴,顯然是早就憋在薇薇安心中好久好久地念頭了!

「夷?你怎麼這麼想?」杜維有些詫異。

薇薇安幽幽地歎了口氣。隨即低聲道:「我……我是知道地。李斯特。李斯特夫人她想。想嫁給你。我……我沒有她美麗。沒有。沒有她那樣優雅。甚至,甚至就連她地妹妹。安琪兒,她。都比我更像。更像貴族夫人。我……我只是一個隱居地小丫頭……我,我怕我當不了。當不了……公爵夫人。」

杜維心中歎息。看來這個妮子。雖然單純。但也不是沒有心事。這些事情,她心中一定煩惱了很久了吧。

心裏一定。隨即就決定。不如今天把自己的心思都全盤說了出來,免得這個妮子今後苦惱。

「薇薇安,我和你說實話吧。」杜維摟著薇薇安腰肢地手臂緊了緊,隨即笑道:「我承認,李斯特夫人和她地妹妹,都很漂亮……而且,的確很讓人動心。恐怕世界上很少有男人會不動心地。但是你要明白,這種ξ動心ξ,和我對你地感情,是完全不同的。你明白了麼?」

看著薇薇安有些茫然地眼神,杜維溫和地笑道:「你要明白男人的心思,對於美色地動心,是男人地天性,只不過有人表現得明顯一些,有人則控制地好一些。可是,並不是說動心了,就要娶那個女人當老婆。動心只是一時地,說一句很難聽的話,男人對美麗地女人動心,多半都是出於肉體和本能地慾望。如果……呵呵,如果得到了那個女人之後,動心的衝動就會消失了。但如果是真心的喜歡,就大大不同了!我很喜歡你,因為你讓我感到安心,感到很舒適,和你在一起,我總是覺得很輕鬆,很快樂。」

說到這裏,杜維忽然歎了口氣,低聲道:「現在人人都覺得我很風光,大權在握,紅極一時。可是,我卻沒有一天不感覺到壓力重大!我平日裏,和菲力浦。和隆巴頓他們在一起,每天商量和費心的就是算計來算計去。今天算計別人,明天要算計自己怎麼發展。每天勞心勞神。腦子沒有一刻是可以休息放鬆地。可只要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杜維忽然看著薇薇安地眸子,眼神裏不禁流露出一絲迷戀來:「只要看著你的眼睛。看著你笑得那麼乾淨地樣子。我就可以把心中地煩惱都丟掉,至少。在那一刻。我是什麼都可以不去想地。什麼鉤心鬥角。什麼西北軍草原人。我都可以不去想了。這些東西……是別人沒法給我地。你明白麼?」

「妻子對我來說。就是很單純地一個身份。」杜維又繼續道:「我希望我地妻子。就是那麼簡單地,陪著我。幫我守著家。安心當我地女人。別地什麼都不用去想。這樣就已經讓我很滿足了。至少。當我在外面筋疲力盡地時候。回到家裏。回到房間裏。還有你。能給我一個單純地微笑。一個單純地環境。和你在一起,我不用去思考你地每一句話裏會不會有什麼深意,會不會是什麼試探。我不用去擔心你地每一個笑容是真地還是假地……這樣才是我期望地妻子和家庭。可以讓我放下一切地偽裝和防備,舒舒服服地放鬆一下自己。」

隨後他看著薇薇安。低聲道:「這些。也只有你能給我。至於你說地李斯特夫人……說實話,我和她說話。她地每一句話。我都要想了又想。猜了又猜……這樣地一個女人。就算再美麗。如果我娶了她當老婆,我每天在外面要猜別人地心思。回到家裏還要猜自己妻子地心思……我豈不是累死了?這樣地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薇薇安似有所悟,略微放心了一點。隨後又忍不住低聲道:「可是……可是。我知道,李斯特夫人。她很。很聰明。你現在事情很多。還有很多煩惱地事情。她,她能幫你……」

杜維哈哈一笑。道:「幫我?薇薇安啊薇薇安。這些話到底是誰告訴你地?我只問你,我需要地是妻子還是一個幕僚?如果我需要地是事業上地幫手,我有菲力浦他們就可以了。菲力浦也能幫我,難道我把菲力浦也娶了?」

薇薇安嚇了一跳:「啊!他是男人啊!」

「就是啊!」杜維立刻道:「你看,如果李斯特夫人能在我地事業上幫助我,我可以和她做朋友,做盟友。甚至假如她願意。我可以聘請她當我地幕僚。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她來當我地妻子呢?就因為她對我ξ有用ξ?你要明白。結婚這種事情。是因為感情!而不是因為ξ有用ξ!如果是因為ξ有用ξ而結婚。那麼這樣地婚姻,就純粹是赤裸裸的交換了。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說到這裏。杜維深深吸了口氣:「我現在最大地願望,就是希望能自由掌控我地人生!不為別人所操控!如果連我自己地婚姻。都要落入赤裸裸地利益交換!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自由可言?!」

「可是……」

杜維皺眉:「沒有什麼可是了。」

他伸出手去,輕輕捏了捏薇薇安的鼻子。柔聲笑道:「說一千,道一萬,我說一句最最簡單地話吧!」

「什麼?」

「你和李斯特夫人她們最大地不同!」杜維眼神裏滿是柔情,盯著懷裏地未婚妻,柔聲道:「你想想,假如我不是公爵,李斯特夫人會想嫁給我麼?可是你,就算我不是公爵,我知道,你對我的心也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真正地區別了!也是杜維地真心話!

為什麼李斯特夫人費盡心機,甚至不惜把自己地家族都遷到西北,以家族實力全部壓在杜維的身上,都無法打動杜維?

很簡單地一個道理!

杜維深深明白,如果自己現在還是羅林家的一個不受寵愛地少爺,李斯特夫人是無論如何不會看自己一眼的!就算自己救過她地命,對方也不過是感激而已。絕對不會生出要嫁給自己的念頭!說到底,李斯特夫人要嫁的是「鬱金香公爵」,而不是杜維!

李斯特夫人要嫁給杜維,因為杜維是「鬱金香公爵」。

但是,薇薇安。她喜歡的是杜維,而不是「鬱金香公爵」!是當處兩人落難惡魔島上。那個寧肯自己啃草根,也把食物讓給薇薇安地少年杜維!

感情。不是利益交換。

或許別人會願意用婚姻來交換利益。

但我不願意!

我走我自己選擇地路!

因為,我是杜維!

這一夜。杜維並沒有「染指」自己地這個小未婚妻。純粹地是不想摧殘這朵還沒有長成的蓓蕾。或許……等她在長大一點兒吧。

兩人說了很多話兒,最後在薇薇安疲憊的睡著在了杜維地懷裏。

天亮之後。杜維早早地走出了薇薇安地房間。留下了熟睡之中地小未婚妻。然後開始準備回帝都地一切事宜。

之後地幾天。杜維異常忙碌。

回帝都可不是隨隨便便地旅遊。身為一方領主。回帝都自然少不了要去和帝都地眾多權貴見面。多少關係都要好好地聯絡來往。準備大量地禮物,是必然的。這不是杜維需要去巴結誰。畢竟以他現在地地位。大多數人都要來巴結他。但是結交總是需要地。

還有自己離開之後。公爵府裏地很多事情都需要安排好。

最後杜維做出了一個決定,召集了手下眾人。把自己離開之後的決策權公佈了一下。

「內事不決,問菲力浦。外事不決,問隆巴頓!」

其實,後半句,杜維差點兒就說成了「外事不決問二百五。」幸好顧及身份。話到嘴邊,才臨時改口了。

此外,對於隨同自己一起回帝都地人選。杜維想了又想。

這次回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現在帝都內局勢平穩。自己又正當寵,不會有誰來對付自己。而且。現在杜維自己的實力也不弱了。只要不是遇到什麼大陸頂級的強者,自己都有一拼之力。

可是……龍族那裏,畢竟還是要擔心的。老龍死了一個兒子。更加不會放過自己了。也不知道它們現在和北方的罪民打完了沒有,打完了之後,恐怕就會來找自己麻煩。所以,帶上幾個高手保護也是必要地。

只不過,侯賽因第一個就被杜維否決了。開玩笑……他可是神殿的頭號通緝犯!帶他回去,萬一被神殿的人認出來,那就徹底完蛋了。

羅德裡格斯,也被杜維否認地。畢竟這位聖騎士在政變地過程裏差點殺了辰皇子,算是叛逆之中地核心高手!自己招攬了這麼一個高手,辰皇子肯定是知道的,他沒說什麼,已經算是很給自己面子了。如果自己還把羅德裡格斯帶回帝都在辰皇子眼皮下晃來晃去,就實在有些不知道分寸啦!

那麼……綠袍甘多夫也是肯定不能帶地,一來麼,理由和羅德裡格斯差不多。二來,這個老傢伙性子古怪,帶了他過去,自己未必就能差遣得了,萬一他鬧起來,反而還是麻煩。

最後,無奈之中的無奈,還是選定了梅杜莎女王!這個女王被已經冷落了太久太久,已經漸漸有些不滿了。當初她隨自己出來,是因為自己答應了要帶著她領略人類的世界,可現在看來,大多數時間,自己只是把她丟在房間裏睡覺。

恐怕換做自己,也都會是一肚子怨氣吧。

而且,訂婚地那天,她也放話了要跟自己出門,如果自己拒絕……那麼這位女王翻臉,可不是好玩的!

好在,這個梅杜莎雖然性子也古怪,可畢竟頭腦還比較單純,不像綠帽子老傢伙那麼難搞定,就算遇到什麼事情,憑藉杜維的花言巧語,相信還是能搞定這個妮可小姐乖乖聽自己安排的。

再說了,美女蛇的實力也是很恐怖的,帶她上路,就是一個頂級的高手。

就這樣,訂婚的三天之後,杜維準備好了一切,帶著人馬,準備起程上路回帝都。

這一次,他身邊除了侍衛長老煙等侍衛之外,就帶了一條蛇,和一隻鳥(QQ大人)上路。

臨行的時候,手下眾將和幕僚,以及未婚妻薇薇安,都出行到城門口送他。至於李斯特姐妹,倒沒有出現——事實上,讓杜維疑惑的是,自從自己訂婚之後,這一對姐妹就很少來見自己了。至於李斯特家的那個繆斯小子,早就因為被杜維看不順眼,早早的丟到其他的一個小城鎮裏,美其名曰去跟著藍海的弟子學習去了。

李斯特姐妹不見自己,多半是因為自己訂婚之後,她們終於死心了吧。這樣也好……

杜維站在馬車旁,對身邊眾人一一道別,又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小未婚妻。

隨後,杜維正要上車,身後眾將忽然同時用威武雄壯的聲音,大聲喝道:「預祝公爵大人回京一路順風,加官晉爵!」

說完,十幾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大漢,同時對著杜維伸出手來豎起中指……

杜維差點就一個跟頭載了下去,然後看了薇薇安一眼:「你……是你教他們的吧。」

看著自己美麗的小未婚妻,也跟著眾人一樣,對自己豎起中指,杜維簡直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咬了咬牙,杜維轉身上了馬車,對著車伕惡狠狠的說:「路菲克!走吧!」

路菲克……也就是未來的南洋聯合王國的國王,現任的鬱金香公爵大人的馬車車伕,來了西北一年,一直跟在杜維的身邊,原本的少年,已經健壯了許多,聽見喝令之後,他一臉敬畏的看了杜維一眼,老老實實的一甩馬鞭……

車行十裏,來到了樓蘭城以東大路上的一座山坡旁,遠遠的,卻看見上坡之上,幾匹白色的駿馬等在那裏,到了面前,分明是幾個李斯特家族的白羽騎士。

大部分白羽騎士都已經收編進了杜維的騎兵師團了,而這幾個,則是李斯特夫人留在身邊的親隨。

一個白羽騎士策馬來到了杜維的車隊之前,老遠的,為了標明自己沒有惡意,騎士就已經伸出了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挾帶任何武器。

杜維看見了這名白羽騎士,心中一動……

「公爵大人。」這名騎士策馬來到了杜維的馬車旁,在馬上做了一個騎士禮節,隨即客客氣氣道:「我奉侯爵夫人之命在這裏等候,侯爵夫人說,您這次回帝都,事務繁忙,可是您身份尊貴,有些小事情,不放面出面。我們李斯特家族在帝都也有不少產業和人手。如果您需要的話,盡可以差遣。夫人讓我送來這枚徽章,憑藉這枚家族徽章,就可以調遣帝都裏李斯特家族的一應人力財力。」

說完,他下了馬,恭恭敬敬的雙手把這枚徽章遞進了馬車車窗。隨後也不多說什麼,轉身上馬,又施了一個騎士禮節,掉頭策馬離去。

看著白羽騎士的離去,杜維捏了捏手裏的這枚徽章,心中歎了口氣:

這個李斯特夫人,還不肯放棄啊……

第二次踏上前往帝都之路,這次,在帝都,等待杜維的,將會是什麼呢?

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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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8:51:13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七十八章 血腥


車隊一路前進,走得並不快。這次回帝都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純粹是回去參加年終的盛宴,算算日子還有二十天。杜維也不著急趕路,反正就算是回去了,也不過是無窮無盡的大宴小宴,只要在攝政王的年度大典之前趕到就可以了。

出發了十天,已經走過努林行省,順路拜會了一下博翰總督。不過這次年終的盛典,博翰並沒有被辰皇子召回帝都——根據他自己說,在大皇子沒有政變失敗之前,他每年年底的時候,都會被召回帝都接受嘉獎,而自從前年大皇子政變失敗之後,博翰就再也沒有回過帝都了。很顯然,這也是他身為大皇子派系的官員,失寵的一個很明顯的信號。

不過博翰似乎已經看透了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太過沮喪的衝動,反而還請杜維幫忙帶了一些禮物回帝都去看望他的家人。根據帝國的慣例,凡是類似博翰這樣的一方總督,統攬軍政的重要人物,上任的時候,家眷都是留在帝都的。其中的意思,就不用明說了。

馬車行了十天之後,出了努林行省,已經進入了帝國的中部,順著大路一直往東再往南,就可以走到了瀾滄大運河的上游的港口,在這裡登船,順河而下,就可以直達帝都。

雖然走陸地要稍微快一些。但是畢竟坐船比較舒服一點。而且在港口那裡早已經有一支杜維名下地大船在等候著了。

明凡港是瀾滄大運河最上游地一個港口了,也是瀾滄大運河往西邊的最後一個終點,大運河的挖掘就到這裡結束。再往西,就是艱險地河道。和幾條支流。

作為大運河直接通往西部的河運最後一站。每年到年終地時候。都是明凡港最熱鬧地時節……甚至熱鬧地程度。超過了羅蘭人最最重視地每年的夏日慶典。

無數來來往往地商團商隊要從這裡進進出出,西部來地商隊要趕在年底之前趕回家去。而東部地商隊則要趁著這個時候把冬季最最緊俏的貨物運到西北。

每年地這個時候。河運繁忙。船隻都非常緊張。

明凡港作為一個內陸河港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大了,可這幾天地時候。碼頭地泊口依然全部都滿了。所有地商船都宣佈艙位全滿。使得很多等待艙位的商隊。不得不無奈的在港口地小鎮裡住下。

這是不得已地事情,畢竟河運地運輸費用比走旱路要便宜了太多太多,同樣地貨物。旱路地運輸費要比河運貴了四倍左右。畢竟一個馬車車隊地貨物。只要一條大船就能運下了。

杜維一行人是傍晚地時候到達明凡港地。感謝這個繁華地港口。港口邊地這個小鎮子也得到了相當大地好處。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熱鬧地集鎮。甚至因為東西交流地商隊。帶來了各種稀奇地貨物。使得這個小鎮子裡居然有很多數量地店舖。甚至還有幾家很高檔地瓷器店——相對於一個人口不到兩萬的鎮子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杜維一行人的到來並沒有預先通知這裡地鎮上地治安官員和鎮長。結果他們直接被堵在了鎮子外面。

商隊實在太多了。聽說這幾天。小小的鎮子上滯澀了大約四十多個商隊。光是旅店就已經全部注滿。別說是旅店裡地客房了。連廚房都住不下人了。而港口地幾個貨倉,也早已經爆滿。一些經常來往於西北地商隊,反正習慣了風餐露宿。乾脆就在鎮子外面的大路兩邊紮下了帳篷營地。每天派人去港口打探消息,看看什麼時候能有空出來地艙位。

原本並不算太寬闊地街道之上。來來往往太多地車隊和馬匹已經堵塞了絕大部分道路。杜維地車隊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來到了港口。

終於。在港口地河運官員看清了杜維一行人馬車上的家族徽章之後——倒並不是因為這個河運官員精通徽章學,只不過。用「火焰鬱金香」做徽章地。整個帝國可就只有這麼一位了!就算是白癡都能看得出來了。

很快地。鎮長和治安官都急急匆匆的趕到了碼頭來。因為鎮子上已經沒有了旅店。杜維謝絕了鎮長邀請自己住到他家裡地提議。而是決定就住在船上。

可是隨後杜維要求立刻開船離開地時候,河運官臉上流出了冷汗。支支吾吾地說道:「大人……這恐怕很難。」

隨後。在杜維疑問地眼神之下,這個河運官員無奈的解釋了原因。

杜維地這條大船停泊在港口已經有好多天了。之前因為杜維一路上地慢慢悠悠。並不能確定他到底哪一天能到來。所以河運官為了騰出泊道。下令讓這條船開入了河道地輔道裡——畢竟。杜維地船都是海船,雖然這是最小的一條海船。但是在內陸運河上。還是有些太大了。這麼大的一條船。總是不走,停在港口,在這樣地高峰繁忙的時候。佔據了平時兩條商船的泊位,實在是一種浪費。

杜維的這條船早已經支付了十五天的停泊費,可是在這種繁忙地時節,這個河運官下令退還了停泊費之後,把泊道騰了出來讓給了其他地商船。

原本以為公爵大人會大發雷霆。不過杜維只是笑了笑。反而拍了拍這個臉色蒼白地河運官員地肩膀。溫言笑道:「嗯。這不怪你,是我的錯。你是一個很好地官員……那麼我今晚就住在船上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騰出河道來讓我上路呢?」

「大概要到明天……明天上午。」河運官員鬆了口氣。

「好吧。」杜維聳聳肩膀:「好了。先生們。不用太緊張,對我而言,能在這裡好好地關上一下明凡港地夜景。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送走了鎮長和河運官。甚至杜維還謝絕了鎮子上的治安官調派士兵來保護地美意。畢竟現在這種繁忙的季節,港口原本一共就只有兩百名治安士兵,人手已經很緊張了。而且。杜維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什麼保護。

「你沒有責罰這些官員?他們佔用了你的泊道。而且你是付了錢的。」

當所有人離開之後。梅杜莎女王問杜維:「這好像不太符合我所知道地你們人類貴族地做法。」

「貴族地做法?」杜維笑了:「誰告訴你這些貴族地做法的?」

「你的未婚妻。」梅杜莎女王語氣很平靜:「在帝都郊外的那個鎮子裡。她陪伴我的那些天裡,我讓她念了很多你們人類的書籍給我聽。按照我所瞭解的你們人類地貴族地做法,恐怕會立刻下令把這個河運官吊起來抽一頓鞭子。」

杜維搖頭:「他是一個很好的官員,我地船停在這裡,船上雖然並沒有我地家族徽章,但是船上的水手和船長不是啞巴。所以這個河運官員他不會不知道這條船是屬於誰地。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說明他是一個很務實的官員。這件事情錯不在他,而在我。」

這是一條海魂級的海船。不過對於內陸河來說。它已經很大了。當晚,杜維乘坐小船上了大船。就住在了船上。等候著河運官員清理河道,準備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出發。

第二天上午地時候。終於船靠上了碼頭的泊位。

那個河運官員和治安官跑來見杜維,眼看公爵大人就要離去,這些人也都心中鬆了口氣。雖然公爵大人看上去很和氣,但是畢竟和這種大人物打交道。實在是壓力太大。

這麼大地一條船進了碼頭上的泊道,杜維的手下水手正在忙著搬運貨物。這條海魂級地船甚大,連馬車和馬匹都足以裝載上去。

可這裡水手們忙的熱火朝天。那裡卻出了簍子。

杜維正坐在艙裡喝著熱茶,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吵鬧叫罵地聲音。那聲音彷彿距離不太遠。讓他留了心。讓人打開船艙地窗戶,就看見外面碼頭之上。一群身穿皮袍地西北異族人正圍攏在自己這條船下大叫大罵。還有的異族人已經從四周攀爬船隻,幾個水手鼻青臉腫,已經吃了虧。幸好杜維地幾個護衛看見了。衝了上去,雙方已經拔出了武器正在對峙。

這些草原人看上去很是蠻橫,眼看杜維這一方雖然有幾個拿劍地護衛,也不害怕,吵鬧的聲音彷彿越發的大了。

「怎麼回事?」杜維回頭看了一眼身邊地河運官和治安官,兩個傢伙一腦門子汗水,那個治安官趕緊告罪跑了出去,遠遠地招呼來了幾個治安士兵過來。可是這群草原人開始只有十幾人,可呼喊了之後,從碼頭上又圍攏了過來好幾十人來。草原上人人彪扞,這些傢伙雖然都是商隊,但是人人都帶著彎刀,一眼不合就拔刀,所以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站得遠遠的。

治安官雖然都出去了,但是這些草原人似乎也不買帳,為首的幾個兀自對著那個治安官大呼小叫罵罵咧咧。

「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維轉頭看著河運官:「這些草原商人在這裡這麼蠻橫?連面對帝國治安官都敢拔刀相向?」

河運官員一臉苦澀,正在猶豫,杜維臉色已經冷了下來:「昨天我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官員,還對你有點兒好感。怎麼今天面對這些草原人,你就這麼畏縮?難道你收了他們的好處了麼?」

「絕對沒有!」河運官嚇了一跳,這才趕緊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在明凡港這裡,是東西交通河運樞紐,來往的商人之中,很多是草原上的異族,這些草原人生性彪扞野蠻,不講道理的居多,往往不守規矩,拳頭硬的就是老大。

尤其是在這種河運緊張船隻艙位爆滿的時候,別的商隊還願意遵守規矩。老老實實地等待港口河運所裡安排艙位,就算有些個別不老實的,也最多悄悄的塞點兒金幣試圖賄賂這裡地河運官。給自己弄到艙位。

說到這裡,杜維笑了笑:「哦?那麼你最近一定是進項不少吧?」

「沒有沒有!」這個河運官員臉色一凜,立刻道:「公爵大人,我雖然現在手裡握了點兒權力。但是卻從來不敢收受賄賂的!我手下的人。我也經常嚴厲警告他們。如果誰敢收了賄賂胡亂安排。就要吃我的鞭子!您可以派人打聽打聽,鎮子裡地人都知道我地名聲。」

杜維點了點頭:「嗯,你連我地船都敢耽誤,可見你是公事公辦地。好了,這點我信你,不用解釋了。說說這些草原人吧。」

河運官一臉恨恨之色:「大人……如果是咱們帝國自己的商隊,最多是悄悄做點兒小動作。試圖賄賂而已……但這些草原人。可不管這一套,他們如果沒有船位艙位的時候。往往就直接拔刀子搶!」

「繼續。」杜維臉色微微一沉。

「草原人做生意歷來如此野蠻。不過因為草原貿易利潤巨大,所以很多商人也願意冒風險和他們交易。這明凡港的來往商隊。十成裡倒有兩成都是草原人。而且……和我們的人不同,草原人最是團結,往往只要一家商隊和別人起了紛爭。一個呼哨,鎮子裡所有的草原商隊都會拿了武器來幫忙。讓人頭疼不已。他們藐視地方官員。就算面對治安所的士兵,都敢拔刀對決。明凡港地治安所只有兩百人,如果對付十幾個草原人也還好。可如果兩三個草原商隊聚集在一起,就實在讓人難辦。」

「這種繁忙地時候。船艙緊張。貨物在倉庫裡多放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這些草原人為了搶奪船艙,最最常見地招數。就是帶人一擁而上。跑到港口上去看,哪條船隻如果是空地,或者正在裝載貨。就聚集眾多的人衝上去。把別人地船先佔了。甚至有惡劣的,就直接把人家的貨物扔進水裡去。如果等別地商隊來理論。他們就拔刀恐嚇。就算是治安隊來了。這些人就把屁股往船上一坐!反正他們都衝上船了。死活就是不下來。這樣耍無賴。我們也沒辦法。以往遇到這種事情。吃憋地商隊往往只能自認倒霉。出來做生意。人人只為求財。可這些草原人卻都是亡命徒。我們帝國地商隊,大多不願意得罪這些草原人。白白地和他們拚命。」

杜維越聽臉色越是陰沉。冷笑一聲:「治安所就坐視不理了?那些吃虧地本國商人。就沒有去治安所投訴地?」

「當然是有地……可是大人。我剛才也說了。治安所人手不足……」

「胡說八道!」杜維怒道:「什麼人手不足,我看是膽小怕事!!草原人性子就像狼一樣。欺軟怕硬。如果你們真地狠下心來搞他們一次。把他們搞疼了,搞怕了。他們以後就不敢胡鬧了!就是因為你們一味姑息。才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河運官聽到這裡。卻脖子一台。抗辯道:「公爵大人!您說地這些,我也明白。而且……我們也做出了努力,可是結果。讓人心寒!!」

杜維一愣:「……你說說看。」

「前年地時候,這些草原人猖獗。我和治安官實在看不下去了。就下決心想好好教訓他們一次。那次我們出動了全部地治安所士兵,就連我河運所地一些人都帶了武器上陣了。和把一個為非作歹地草原商隊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這些草原人在碼頭上打傷了其他的商隊地人,搶了他們地艙位,還把他們地貨物丟了大半!這樣地惡行。已經是觸犯了帝國法令!而且,我們地人去了之後。他們膽敢公然武力抗拒帝國治安軍隊。更是罪上加罪。一場惡鬥,我們治安所地士兵死了三個。傷了十幾個,一共抓了六十多草原人!當時雖然我們心疼死去地士兵。但是如果能一下把這些草原人教訓服氣了。也是好事!那六十幾個草原人被抓了之後。按照帝國法令,他們就算不全部處死。也應該全部送進大耳城去當苦力了!」

「沒錯,你們干地很好。」杜維點頭:「然後呢?」

「然後?」這個河運官員抬起頭來。一臉悲憤:「大人。您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維心裡一動。已經隱隱猜到了幾分。

這個河運官員臉色灰敗。咬牙道:「後來。那六十多個草原人在治安所裡關了幾天。上面就來了命令。不但下令把他們全部釋放,而且還把扣留地他們商隊地所有地車馬貨物都退還!甚至還官方出了一筆錢來賠償他們地ξ損失ξ!這樣地事情。讓我們氣炸了肺!可後來。就連在抓捕這些草原人中死去地幾個士兵,連撫恤金都是拖了兩個月才發了下來!而當時地治安官。還被免了職!!大人您說,這樣地結果。是不是讓人寒心?我們不怕和草原人干。但是幹完了之後。得到這樣地結果……讓我們……讓我們……」

說到最後。這個河運官員忽然眼睛一紅。流出眼淚來。

杜維聽了,默然無語。

他很清楚。帝國近年來對西北失去了掌控。對草原人一味地安撫。帝都地那些官員。都是一味地求穩求安。生怕引起草原人地叛亂。

來帝國內做生意的草原商人越發蠻橫。自己是早有耳聞地。當初自己剛去西北,路過努林行省第一次見博翰總督地時候。就親眼看見了幾個草原商隊地頭目。對著博翰總督大呼小叫。甚至還拔刀恐嚇!

那可是帝國地一省總督啊!草原人都敢公然無禮。何況面對這些港口地商人和小官員呢?

杜維在德薩行省坐鎮。執法嚴厲。而且吉利亞特城一戰。讓草原人吃了苦頭,所以草原人過境做生意。在杜維地領地還算老實,可是一到了帝國中部。就故態重萌!加上他們認準了帝國官方政策軟弱可欺。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這個河運官。看來也是一個熱血之人。可惜卻被那些上面地軟弱政策,磨平了稜角。寒透了心吧。

想到這裡。杜維站了起來。隨手遞過去一張絲巾。溫言道:「好了,擦擦眼淚吧,我明白了。這些事情錯不在你們。遇到這樣地事情。也難怪你們寒心。」

這個河運官員接過杜維的絲巾。不由地手一抖。卻更是眼淚長流。

杜維走到了船艙口。看了看外面。吵鬧地聲音越發地大了。

這些草原人越聚越多,大約有了百十人左右。眼看杜維船上人不過三五十人。更加氣焰囂張。以他們地經驗看來。羅蘭人軟弱,恐嚇一番。多半就能讓對方讓出船艙來了。

此刻治安官已經滿頭大汗。帶著幾個士兵攔在碼頭上。高聲喝道:「全部退後!不許胡鬧!」又對著草原人領頭地人大聲道:「你們這些混帳,這裡不是你們胡鬧地地方!這條船不是官方出租地貨船!是私船!船上人是一位貴族!你們也干來搶!」

草原人不等治安官說完,一個領頭地就舉著彎刀大聲罵道:「我管他是貨船還是私船!我們地貨物在倉庫裡放了一天了。再耽誤下去,冬天過去了。天氣轉暖,誰還來買皮貨?就算是私船。就給我們運一趟貨物,又怎麼了!貴族又怎麼了!你們羅蘭人地貴族。我們草原人可不管!」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這個治安官看來是一個庸人,焦急之下叫道:「多少商隊都在等待。別說放了一天了。就算貨物放了三五天都有地!你們著急什麼!聽我地話快快退去。否則。惹怒地船上地貴人,你們……」

「我們怎麼樣!」草原人首領一臉蠻橫。彎刀虛劈了一下。笑罵道:「我們又不是搶了他地船!就是借用一下又怎麼樣!」

眼看治安官已經壓不住場面。草原人一陣鼓噪。就有幾個衝了上來。治安所地士兵阻攔不住,不得長官地命令。不敢動手,只能被推地連連退後。

杜維在上面遠遠看著這個治安官的無能,冷笑一聲,叫過了侍衛長老煙吩咐了兩句。

老煙立刻跑了出去,在治安官的耳邊交待了之後,治安官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位侍衛長。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草原人已經一擁而上,衝上了船。治安所的人被衝散,還有兩個士兵被擠得掉進了河裡。

旁邊圍觀的不少其他船隻上的商隊,還有碼頭上地商隊看見了,人人都是一臉無奈。對官方的軟弱,人人都是搖頭嘆息。

船上杜維的手下得到了命令,都讓開了道路,任憑這些草原人一擁而上,全部上了甲板。

百十個草原人擁擠在甲板之上,這些人大概是慣於搶船了,很是熟練,為首的就叫道:「幾個兄弟去船艙檢查,找幾個空艙來好裝咱們的貨物,再派幾個兄弟回碼頭倉庫裡讓人來運貨。其他的兄弟就跟著我在這裡等!」說完,他還示威似的對著治安官獰笑道:「我們已經上了船了!你如果想要我們再下去。先問問我手裡的彎刀答應不答應,再問問我的兄弟們答應不答應!」

杜維已經站在了船艙的第二層甲板之上。看著下面地這些草原人胡鬧,只是冷笑一聲:「老煙?」

「大人!」老煙立刻在身邊回答。

「傳我命令,把我們的旗幟升起來。然後……讓人把舢板撤了!甲板上地這些草原狼崽子,一個也不許下船跑了!」

這些草原人鼓噪了一會兒,就有人聽命下去,可是剛走到船邊,卻看見早有水手把舢板撤了。這樣一來。人人都下不了船了。

剛彙報過去,就聽見一聲號響。隨即在第二層甲板之上,旗桿之上,一面金色的火焰鬱金香旗幟快速地升了起來……

這些草原人被號聲吸引。紛紛朝上面看去,等眾人看清了升起來的是草原鬱金香旗幟,大多面色變了!

就連那個蠻橫的首領,看見這面鬱金香旗幟,都臉色發白。

這些草原人,別的什麼羅蘭貴族旗是不認得的,但是這鬱金香旗幟,如何不認識?他們來帝國內部做生意,都是要經過杜維的領地!今年吉利亞特城一場大戰,草原人損失了兩萬騎兵和一個薩滿巫師,就連金狼頭的腦袋都被人砍了!

而且,事後,很多被俘地草原人,都被砍了腦袋,綁在架子上,用馬車傳到了德薩行省各地去遊街!

如此鐵血手段,草原人都知道,正是這位鬱金香公爵地手筆!

草原人性子像狼一樣,欺軟怕硬,你軟他就欺負了,你硬,他就怕你。而杜維的鐵血手段,加上屠殺戰俘,屍體暴曬遊街地行為,更是讓草原人膽寒,凡是商隊路過德薩行省,都是小心翼翼,不敢絲毫造次。

此刻在這裡,看到了鬱金香旗幟飄揚,人人都是心中惶恐……

這個時候,忽然幾個草原人驚呼了起來,在甲板的周圍,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鬱金香家族地侍衛武士已經從兩邊衝了出來,這些侍衛人人披著鎧甲,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架小小的羅蘭帝國軍方最精銳的短弩,弩箭已經上好,幾十個短弩,正對著密集的擁擠在一起的草原人。

草原人已經驚慌起來,那個首領也不敢強硬了,大聲叫道:「我們……我們是商人,你們不可以隨便傷害我們……我們……」

杜維站在第二層甲板之上,臉色冷漠,隨口對身邊的河運官問道:「嗯,我問你,按照帝國法令,冒犯一位公爵,算是什麼罪名呢?」

「這個……算是藐視帝國法令,不敬的罪責,重責鞭打三十,輕則……」

鞭打?

杜維不屑的冷笑一聲:「嗯,那麼如果不是冒犯,而是謀刺呢?謀刺一位帝國公爵,又是什麼罪名呢?」

河運官身子一抖,隱隱的就明白了杜維的用意,聲音顫抖道:「謀……謀刺的話,是殺無赦……」

「很好。」杜維輕輕一笑,指著下面的人,笑道:「你是這裡的地方官員,你給我做一個認證吧!你親眼看見了,這麼一群草原人,手裡拿了武器,衝上了我的座船!我的船上可是分明掛著我的公爵旗的!這樣可算是證據確鑿了吧?百十人拿著武器,不是想刺殺我是什麼?」

河運官只覺得後背上一股寒氣升了起來,只覺得這位公爵大人笑得雖然溫和,但是隱隱的就彷彿一頭嗜血的獅子一樣,此刻哪裡敢亂說什麼,連連點頭:「是是!公爵大人,我知道報告該怎麼寫。」

「很好。你很好,我很賞識你。」杜維讚了他兩句,隨即轉過身去,對老煙淡淡下了命令:

「讓你的人準備動手吧。」

這命令說了出來,河運官頓時就覺得腿一軟,幸好他即使站穩了身子,顫抖的聲音忍不住低聲道:「大人……您……」

杜維不理他,卻對老煙又多說了一句:

「所有的刺客,都把腦袋給我砍了留下……嗯,這些草原人不是有一個習慣,喜歡用人頭來搭什麼人頭架麼?這麼一百多顆腦袋,全部給我搭了人頭架,在這個碼頭上立上三天!」

說完,他微笑著拍了拍這個河運官的肩膀,溫言笑道:「這樣一來,以後你的工作,可就容易得多啦。」

杜維笑得很溫和,半分煙火氣都沒有。可是在這位河運官的眼裡,卻體味到了其中的那一絲殘忍……

這個河運官員腦子裡已經一片蒼白,他最後聽清楚的,這位公爵用柔和優雅的聲音,發出的最後一個命令:

「放手殺人,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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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23:14: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兩百七十九章 搭船


幾十把軍用的短弩,這種短弩尋常軍隊都是裝備不到的,只有帝國幾大主戰軍團裏的精銳,或者是御林軍裏的精銳才有裝備。

這種短弩用機械絞索發射,二十步之類能射破士兵身上的鎧甲。號稱「破甲箭」,每一把的造價都不斐,也只有杜維這樣的身份的人物,才能給自己身邊所有的侍衛配備這樣的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這些草原人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別說鎧甲了,能船上一件皮甲就已經很是少見,大多數只不過披著皮袍皮祅而已。

而且,杜維更是心思陰狠,他悄悄下令把自己手下人配備的這種短弩的箭頭做了改造,把箭頭設計成了三菱形,這樣一來,一旦中箭,就算射不中要害,被射之人也會流血加劇,而且事後極難縫合!

杜維這一下令放手殺人,這些鬱金香家的侍衛可不會手軟!

一輪短弩齊射之後,草原人就已經倒下了小半。眼看著對方發射短弩,身邊同伴紛紛中箭到底,這些草原人才從惶恐之中轉為了反抗,他們終於明白:這些羅蘭人是要下狠手了!

草原人大聲嚎叫著,這些草原人大多數都是兇狠之人,眼看無奈,反而一起揮舞著彎刀朝著那些鬱金香家族的侍衛衝了過去,這種時候,多數人都打定了主意,只有拚個魚死網破,才可能有條活路!

可惜,他們剛才那麼一愣神的功夫,和大約二十步的距離。足以讓鬱金香家的侍衛完成第二倫齊射了!

第二倫短弩地齊射,使得還站著的草原人只剩下不到一小半了。大多數中箭的人都倒下了,就算有的沒死,也倒在低聲流血呻吟。

侍衛們一起丟掉了短弩,所有人都拔出了劍朝著餘下的這些草原人撲了過去!

這些草原人雖然兇惡,但畢竟不是什麼正規軍,而是一些烏合之眾,哪裡敵得過杜維手下的這幫侍衛?這幫侍衛之中不少都是擁有正式的帝國武士等級的,就算是對付尋常的士兵,一個也能打好幾個!

三十個侍衛衝入了草原人的人群裏。揮劍就砍,絲毫不留半點餘地。這些草原人原本還想憑藉著自己地兇悍拼出一線生機。但很快他們就絕望了。這些鬱金香家族的侍衛就猶如砍瓜切菜一樣,人群之中頓時血肉橫飛。

不到一盞茶地功夫。甲板之上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草原人了!

三十個侍衛無一死亡,只是人人都是滿身血腥。杜維卻依然站在第二層甲板之上,瞇著眼睛,一臉地柔和。

旁邊的河運官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他畢竟只是一個小鎮子上的官員,哪裡見過這麼許多人片刻之間就死在眼皮底下?何況這些鬱金香家族的侍衛,就好像是瘋子一樣,出手狠辣。大砍大劈。剛才他就親眼看見有兩條草原人的斷臂飛了過來,其中還有一些血肉就濺在了第二層甲板的欄杆之上。

河運官臉色慘白。幾欲嘔吐。杜維卻彷彿一臉甘之若怡地表情。

這些鬱金香家地侍衛,有一部分都是從經歷過吉利亞特城大戰的老兵裏選拔出來了。當日不少人站在城頭之上,看到了草原人地殘暴。把自己死去的同僚砍下頭顱弄成人頭架。這些人動手起來,怎麼可能對草原人手軟?

甲板之上血流成河,斷臂殘肢到處都是,還有一些剛才中了箭一時沒死,疼得在地上打滾的草原人,此刻也顧不得叫疼了,有些人已經拚命地扯開嗓子呼號求饒。

可是這些侍衛很忠誠的執行了杜維的命令!幾個侍衛提著劍在遍地伏屍之中來回走動,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每個都補上一劍!然後把腦袋砍了下來!

那個河運官固然是嚇得魂不附體,忍不住就低聲道:「公爵,公爵大人……這個,他們都已經死了,這頭就不用……不用砍了吧……」

杜維不答,只是笑了笑,老煙在一旁冷冷道:「河運官先生,你不知道,這搭建人頭塔可是草原人最喜歡的習俗!你如果要反對,可以下去問問我這些兄弟,其中就有不少人,他們的兄弟朋友就是被草原人搭成了人頭塔!」

這個河運官一聽,趕緊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就傳來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杜維還以為是某個草原人垂死跳河逃跑,結果下面立刻有人彙報。

卻是一直在下面的那個治安官,看見這樣血腥的屠殺,嚇得魂不附體,腳下一軟,跌進河裏去了。

杜維不屑的笑了笑,隨即一面讓人下去打撈搶救那名治安官,一面拍了拍身邊的河運官員的肩膀,笑道:「好了,這裏血腥的味道太刺鼻了一些,你和我到船艙裏說話吧。」

「不……不用了。」河運官深呼吸的幾下,然後鄭重道:「大人,這裏發生了這件事情……嗯,現在鎮子裏還有兩三個草原人的商團。這些草原人最是抱團,一旦得知這裏的消息,我擔心他們會鬧起來……」

杜維眉毛一樣,淡淡笑道:「哦?這樣麼。」

隨後杜維高聲喊過了老煙:「你親自帶一半兄弟,隨這位河運官先生下船到鎮子上去,協助他處理事情,如果有草原人敢挑釁鬧事,你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老煙聲音冷酷的讓旁邊的河運官一哆嗦:「如果有人鬧事,我們放手殺人就是了!」

「很好,去吧。」杜維點了點頭。

這位河運官員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雙腿有千斤重,心中不住祈禱,只求那些草原商人最好老實安分一些,否則的話……今天這鎮子裏,恐怕就要出天大的事情了!如果讓這些鬱金香公爵的手下在鎮子上一口氣殺光了幾個草原商團,那麼……光明女神保佑。讓這些草原野蠻人能識相一點吧……

杜維地手下人做事情很是有效率,不到一個時辰,所有的草原人的頭顱都被砍了下來。杜維讓人就在碼頭之上,豎立了幾個高高地木樁。把所有的頭顱都穿在了尖銳地木樁之上,變做了幾個大人頭架。

這件事情早已經轟傳整個港口和鎮子,所有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已經被這血腥的場面嚇住了,沒有人想到這位貴族老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百十個大活人啊,說殺就殺!殺了還不算。還把腦袋都砍了掛在碼頭上示威!

多少人都打聽杜維的背景,有靠得近的。一眼看見杜維船上的鬱金香旗幟。頓時就明白了。暗稱難怪!恐怕也只有這位少年公爵大人才敢這樣搞這幫草原野蠻人了。

而那個河運官員地祈禱似乎起到了作用,鎮子裏的另外兩三個草原商隊地人。原本聽到了消息。還有人腦子一熱就要拔刀去拚命。可是隨後看著老煙帶著全副武裝。殺氣騰騰地侍衛過來。很多侍衛身上地鎧甲還沾著鮮血,故意沒有擦洗掉。

這麼幾十個一身血腥。殺氣騰騰的傢伙列隊圍了過來,草原人原本就是欺軟怕硬地,聽說一個商團一百多人都被殺乾淨了。對方還是自己這些草原人最最畏懼地鬱金香公爵。頓時所有人都沒了反抗地心思,老老實實地待在了自己的營地裏。絲毫不敢鬧事。有地又悄悄派人去碼頭上打探消息,回來的人說起了碼頭之上,百十個人頭滾滾。搭建的人頭架,說起來那場面。這些草原蠻子。人人都是變色。膽子就破了,絕對不敢再鬧事。

有杜維這麼一殺。此後在明凡港口鎮子上,來往地草原人再也不敢尋釁鬧事,而這樣地場面。更是激發了不少帝國商團的勇氣,偶爾和草原人發生爭執,也都敢大聲和對方爭鬥,往往說道最後,都指著碼頭挺直地胸膛大聲道:「上次整整一百個腦袋就砍了掛在那個地方的!難道你想當一百零一個嗎!」

往往這話一說,草原人就不敢再耍無奈。

經這麼一件事情,倒使得明凡港治安大好,鎮子上的人和碼頭上地河運工人還有商隊,人人都感念這位鬱金香公爵。雖然都覺得這位公爵心狠手辣,實在殘暴得讓人畏懼。不過越是如此,卻越覺得對這位兇狠的公爵大人充滿了敬畏。

殺了這麼多人,杜維也不好立刻就走了。讓人清理屍體,又提了河水沖洗船上地血腥,這麼忙忙碌碌,半天時間就過去了。而且,事情是自己做地,如果一走了之,這裏地河運官員可就倒楣了。杜維畢竟不是那種做事情不顧後果的人,自己爽完了,也沒必要壞了別人地仕途前程,等這位河運官員寫了報告之後,杜維看了,親筆簽了名字在下面。這樣一來,事情報了上去,上面的那些官員,看到了自己的簽名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沒有人敢為難這個河運官員地。

至於那個治安官,杜維才懶得管那個傢伙。從今天的表現看來,這個傢伙身為治安官,雖然低級,但也算是帝國正式的,有等級的武官了!可是偏偏面對草原人的時候,軟弱無能,最後堂堂帝國武官,還嚇得掉進了河裏!

身為武官,草包到這種地步,杜維才不會去保他呢!被撤了更好!

就這樣,在明凡港又待了一天,杜維的船才升帆出發。

出碼頭的時候,原本要等在泊道之上排隊出去,可其他的船隻一看杜維的旗號,立刻就掉頭讓出了河道來,進了運河河道之後,其他的商船遠遠的看見杜維的船,都主動的退讓。

下面的水手報知杜維,杜維才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昨天的那一場屠殺,讓這些吃足了草原人苦頭的帝國商人們大快人心,這都是這些商船對自己表示感激和尊敬的意思。

「你昨天的命令,又和我所知道的,你們人類的習俗不同。」

甲板之上,迎著輕輕的風,梅杜莎女王和杜維並肩而站。她低聲提出地自己的疑問。

「嗯。說吧。」杜維笑了笑。

「根據我知道的,你們人類大多信仰光明女神,光明女神地教義以寬恕仁慈為主。不主張採取暴力行動。嗯。而且,我也聽說你們人類有哲學家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ξ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ξ.不是麼?可是你昨天,卻一上來就直接採取了最暴力最血腥地方法來解決問題。我總覺得,你這個人好像和我所知道的那些書裏對人性的描寫,大大的不同。」

杜維沉吟了會兒,然後展顏笑道:「好吧,尊敬的妮可小姐。那麼今天我們就繼續來上課吧。」

四顧看了看,忽然就看見不遠之處。一條不大的船就停泊在岸邊。那條船和這河道之上地其他貨船商船都不相同。遠遠的看去。船帆居然都是色澤鮮豔。隱隱地還有隱約和嘻笑地聲音從那船上傳來,此外。那船行駛得極滿。甲板之上站得不是水手。而是幾個穿著豔麗地女人。船艙之外,隱隱的還有濃郁地香氣和酒氣飄揚。

「那個地方。有一條船。」杜維伸手指著遠處,然後笑道:「你雖然不用眼睛看,但是我知道憑藉你地精神力。能感應出來它大概是什麼模樣地吧?」

「是地。」梅杜莎回答。

「那麼。我告訴你,那條船上。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準確地說,是一個河上的妓院。這些來往的商船,船上地水手。常年在水上行走,船上地生活日子最是枯燥。這些成年的男人無處發洩。時間長了。總是需要找點樂子地。而這種船,在水上可是最受歡迎的。」

說著,杜維不經意的看了看自己船上的甲板上,果然,幾個水手已經忍不住眼神往那個地方飄去了,臉上不禁就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妓院?」梅杜莎微微皺了皺眉:「妓院是什麼地方?我知道的那些書裏,沒有提到過。」

杜維哈哈一笑:「你知道的書,都是我的未婚妻念給你聽的。嘿嘿……那個小妮子自己就害羞得不行,怎麼可能念這種東西給你聽?再說了,我們人類的書籍上,大多只會說一些道貌岸然的事情,這種東西,一般是很少會記載在書籍文獻裏的。」

「你不用笑話我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妓院麼,就是男人找女人的地方。」杜維一臉坦然:「男人總要發洩自己的慾望,而這些女人則是靠自己的身體賺錢。也算是一種交換吧。」

「你的意思是說……交配?」梅杜莎口中說出的這個詞語,讓杜維有些無語。不過他苦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嗯……沒錯,就是交配。」

梅杜莎原本平靜淡然的臉上,不禁就生出了一絲淡淡的紅暈來。這一絲紅暈,在一直表情如古井無波的梅杜莎的臉上,已經是極為難得了。而她之前的樣子雖然美麗,但是卻總讓人覺得少了幾分人味,那種「美得不像人」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而現在,雙頰之上多了一絲紅暈,立刻就美態大增,而那種懾人的鋒芒,卻柔和了許多。

她原本就是絕色之中的絕色,勘比李斯特夫人的那種禍國殃民級別的禍水。此刻這麼一絲羞澀的模樣,頓時讓近在咫尺的杜維看得呆了一呆。

雙頰染暈,梅杜莎的眉頭皺了皺,表情略微有些厭惡,隨即低聲道:「可是……我聽說,你們人類的書籍裏自命,你們和野獸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你們對於交配這種事情的崇高。野獸的交配是盲目和單純的發情。可你們人類……往往都是因為有了愛情,才會有身體接觸,難道不是這樣的麼?可是花錢就能交配……那麼愛情呢?我記得你們人類的書裏寫過,金錢是不能買到愛情的。」

聽了這話,杜維卻彷彿是聽見了世界上最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忍不住放開嗓子縱聲大笑起來。

老天,這位梅杜莎女王的單純,實在是和我們家的小結巴有一比呢

「好吧,我尊敬的妮可小姐,我不得不說,你再一次被書本騙了。」杜維眼看梅杜莎被自己笑得有些不爽,趕緊就道:「我記得我早就說過了。人類是複雜的。那麼我告訴你,人類是這世界上最最口是心非的一個種族!人類往往會設定一個很崇高的道德標準,然後把這些東西寫到書裏去標榜自身……但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做不到那種貌似崇高地道德標準的!所謂的說一套,做一套,就是這個意思啦。」

「你的意思是……撒謊?」

「是的,就是撒謊。」杜維毫不掩飾的回答:「尊敬的妮可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撒謊。不過我也要明白的告訴你。人類天生就是一個善於撒謊的種族。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會撒謊的。撒謊,也是生存在人類世界地。必須具備的一個技能之一!如果你想融入這個世界變成一個真正地人類,那麼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遲早必須要學會撒謊!否則的話……」杜維說到這裏,淡淡一笑:「就算你實力再強大,遲早一天,也會死地很難看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撒謊的人,是很難生存的。」

這番話雖然有些偏激,但不得不說。也的確算是至理名言了。人類的世界。本來就是如此。

可是,杜維此刻卻忽略掉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梅杜莎女王原本就是一張極為單純地白紙!!她對於人性地瞭解。還存在了大片大片的空白。就好似初生地嬰兒一樣!你教她什麼,她就學會什麼!

而杜維這個思想有些邪惡的傢伙,把這些黑暗的「真理」一股腦兒就這麼灌輸給了一張「白紙」……就等於在一步一步地塑造梅杜莎女王的「人格」!

杜維雖然聰明。但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教育者。他一味的對這張「白紙」講述人類之中的邪惡和醜惡的黑暗的事情,將來,這位梅杜莎女王的人性會被他塑造成什麼樣子,還真的就有些讓人玩味了!

此刻杜維自然不會想到這麼多,只是輕輕一笑,最後做了一個總結。

他指著遠處的那條妓船,笑道:「看看這條妓船,再想想我昨天在碼頭殺了那麼多人。」

頓了一下,杜維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金錢不能買到愛情,卻能買到女人!!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卻往往是最有效直接的解決方法。」

梅杜莎女王在沉思,她臉上的表情,實在讓人猜不透,這位女王陛下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河上行了兩天,這一天船又停在了途中的一個小港口補充食物和淡水。而船剛剛靠岸,讓杜維意外的是,港口之上早有這裏的地方官員等候了。

原來杜維在明凡港大鬧的消息,早已經傳揚了出去,陸地上早有快馬把消息層層傳遞開。只不過船在河上走的慢,杜維人沒有到,那消息卻早就傳到了。

鬱金香公爵的座船停泊在這裏,當地港口鎮子的地方官員不敢怠慢。杜維原本是懶得理會這些地方官的奉承,就想閉門不出,在船上待著就好了。

可是下面人來彙報,說鎮上的地方官員有重要事情要求見自己。杜維才勉強答應了讓那個鎮長進來。

這鎮長見了杜維,恭恭敬敬的施禮之後,說出了一件事情。

這事情也不算太難辦,可是他說出來的時候,卻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這位公爵大人。

「你說什麼?有人想搭我的船去帝都?」杜維笑了。

「是的,是光明神殿中北部教區的首席大主教馬克西莫斯大人和他的隨從。」鎮長苦笑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馬克西莫斯大主教和他的隨從,從中北教區趕往帝都參加年終的盛典。可惜您也知道,這個該死的季節,河運之上的船實在太難找了。原本馬克西莫斯大主教是有自己的座船的,可惜偏偏那條該死的船,忽然就壞了,大主教一行人就被停滯在了路程之上,現在他們已經棄船登岸,正在沿途往我們的鎮子上來。上面給我的命令是,讓我無論如何,要在一天之內,在碼頭抽調出一條船來,讓大主教能坐船趕往帝都,絕對不允許耽誤了主教大人的行程。尊敬的公爵大人,這命令可是從本省的總督府裏直接發下來地。您知道,我們總督大人可是一位虔誠地信徒。」

「所以你選上了我的船?」杜維似笑非笑。

鎮長一頭冷汗,他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幾乎就要跪下了:「大人……我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混蛋把這個命令提前告訴了碼頭上的那些傢伙。結果原本停泊在碼頭的幾條商船,聽見了消息之後,生怕被抓差,立刻就起錨跑掉了!剩下的船又太小,主教大人帶了不少隨從和行禮,恐怕小船是裝不下的……現在這裏唯一的一條大船,就只有您……」

說到這裏,鎮長恨恨地嘀咕了一句:「那些黑心的商人,居然不肯讓大主教搭船而跑掉。這些不尊敬神靈地傢伙,下次他們再來這裏。我一定給他們點苦頭吃吃。」

杜維聽了心中立刻就明白。那些跑掉地商人。自然是不肯搭載什麼主教大人一行地了!

船上的貨物都是滿滿地。主教大人一行人肯定不少!如果要乘船,肯定是要自己把貨物搬出來騰出艙位給主教大人一行。這樣一來,商人自己當然就要蒙受損失。商人最重利。在利益面前,誰還關什麼神不神的?再說了,這些神殿地人。是絕對不會支付什麼賠償的。對他們來說。對神靈的奉獻是理所當然地事情。

杜維也不是什麼小氣地人。雖然他對神殿沒什麼好感,但是也不願意得罪神殿。

一個教區的大主教。在羅蘭大陸地光明神殿裏,已經算是非常有權力的大人物了!光明神殿把羅蘭大陸分為了八個教區,每個教區設立一名大主教。下面還有四名副主教,負責掌管一個教區的所有教務。包括了徵收稅收。安撫信徒,掌管神殿地產業。以及宣揚教義等等。

說起來,幾乎就等於是神殿之下的一方「總督」了!

而且,從一個教區大主教掌管地地盤來看。比帝國地總督要大得多了。畢竟一個總督不過是掌管一個行省而已。而按照神殿的劃分,帝國四十多個行省被劃為了八個教區,相當於一個教區就覆蓋了三五個行省不等。

重要地是,這些大主教身為一方的神殿教務主管,不僅僅掌握了徵收稅金和神殿名下的產業……還有自己地兵權!

神殿的神聖騎士團,就分別駐紮在各個教區裏,每個教區大約有幾千騎士。

有自己的財政,還有自己的兵權,這種「大主教」,和帝國的總督有什麼區別?而且,權力更大,地位更超然,還有過之!

最最重要的是,按照光明神殿的傳統,每個教區的大主教,都是神殿之中真正的核心層的大人物。每任教宗去世之後,要立新教宗的話,都是從帝國的八個教區的大主教之中挑選一位來繼任教宗!

挑選的時候,公開的標準是,列出每位大主教在地方教區任職期內的成績,包括了稅收的收入,對信徒的教化,對新的信徒的發展數目等等等等。

換句話來說,這個要求搭乘自己船回帝都的大主教。不管他到底政績如何,或者在神殿之中地位如何。至少名義上,他也是未來的教宗接班人之一啊!

光是這個名義,就足以讓人敬畏了。

對於這種人,杜維雖然不願意去多打交道,但是也不想得罪。所以,他想了想,就答應了這個鎮長:「好吧,反正我船上還有很多空艙位,這位主教大人什麼時候到?」

「應該是到明天上午的時候。」鎮長鬆了口氣,趕緊回答:「馬克西莫斯大主教的船壞了之後,他們已經棄船上岸,正在坐馬車過來,明天上午肯定就會到達這裏。」

「那麼,我就在這裏停留一天,等這位大主教到來吧。」

打發走了這個鎮長,杜維歎了口氣。

畢竟,這個鎮長都問到自己,如果自己拒絕的話,那麼這件事情肯定要傳到那個大主教的耳朵裏。犯不上得罪人。

再說了,雖然自己忌憚神殿,但是現在至少侯賽因那個頭號通緝犯並不在身邊,自己也沒什麼害怕的理由。

只要……杜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已經習慣於留長髮了,長長厚厚的頭髮,遮蓋住了腦袋上的那個小小的惡魔之角,而且杜維還特意給自己設計了一個髮型,使得腦袋上的頭髮更是厚了一層。

而且,大不了明天自己穿魔法師袍,戴魔法師帽!哼,一個大主教,也總不能跑來拉掉我的帽子檢查我的頭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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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23:28:04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章 馬克西莫斯


那位中北教區的大主教的車馬,並沒有讓杜維等太久,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一位掌握一方幾個行省教務的大主教的到來,自然是引起了當地地方官員的地震。一個大主教的身份,比杜維這個公爵可說是只高不低了。更何況掌握了幾個行省的教務,每年手裡有大筆大筆的財政稅收,並且還掌管著一方神聖騎士團,教區裡百萬計的信徒,還可能成為未來的教宗。

這樣的一個人,卻彷彿並沒有杜維想像之中的那麼傲慢。和鎮長之前說的不同。這個大主教的隨從並不多。事實上,杜維原本以為會迎來一個車隊,可是早上的時候,來到了碼頭上的就只有那麼一輛馬車而已。

在當地的官員的簇擁之下,這位大主教的他的幾個隨行人員一同登上了船,和杜維見了面。

第一次會面還是很友好的,這位馬克西莫斯大主教是一位很有風度的老者,身穿一件黑色的神職人員的長袍,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穿著很樸素,這件袍子也是舊的,邊角的地方,彷彿還有一些磨損的痕跡。而他的一頭銀髮,豎立得很乾淨,臉上帶著和煦溫暖的笑容,目光慈和。從任何角度上來看,他都不像是掌管了幾個行省教務的大主教,倒反而很像是一個地方小宗教所裡的神父,一個相貌普通。笑容慈和地老人。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他的眼神了。

他地眼神清澈而深邃,閃動著他這個年紀的老人特有地睿智和精明。

「尊敬的公爵大人。」馬克西莫斯大主教對杜維微微欠了欠身子:「首先我要對您表示感謝。感謝您允許我搭您地船回帝都,也感謝您在這裡等了我一個晚上。」

杜維笑著還了禮:「您太客氣了。主教大人。能有您這樣的貴客上我的船,實在是我地榮幸。而且。在這裡多住一夜,並沒有什麼,您看。河岸上的風光很好呢。」

隨後寒暄了兩句之後,大主教介紹了他的隨員。

事實上,身為一個教區的大主教,讓杜維奇怪地是。這位馬克西莫斯大主教的隨員未免太少了。他上船來地時候,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三個人了。一個車伕,一個身穿神職人員袍子的老者。大概是副主教之類地角色。另外還有一個身穿鎧甲地騎士。只不過那個騎士幫著車伕去搬運行禮去了。

隨後,杜維打發走了那些送行的當地官員。把馬克西莫斯迎進了自己地船艙裡。

「請坐吧。我地大主教。」杜維笑著讓手下送來了茶水。然後道:「說實話,您可是我見過地職位最高的神職人員了。」

「哦?」馬克西莫斯神色一動:「公爵大人。您可是出生在帝都地。以您的身份地位,難道以前就沒有覲見過教宗陛下麼?教宗陛下雖然近年來很少公開露面,但是每年的神殿盛典,陛下還是會親自主持的。」

杜維搖頭:「沒有。哦,很抱歉。我並不是神殿地信徒。所以我沒有參加過光明神殿的典禮。」

這位馬克西莫斯果然很有風度,聽了之後也並沒有露出什麼古怪地表情,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希望公爵大人能早日進入神的懷抱。將來如果您有改變主意地一天。我願意親自為您洗禮。」

隨後馬克西莫斯向杜維介紹了他身邊地另外的那個老人:「這位是我親密地助手和最忠實地朋友。拉姆斯神父,也是我們中北教區地副主教之一。」頓了一下。他笑道:「我們這次是趕回帝都。參加一年一度的神殿盛典。同時按照傳統,還要面見教宗陛下,親自向他彙報去年一年在教區裡的工作。可惜。我們地船壞了,只能臨時上岸,我願本還帶了幾十個隨從,可是因為大隊車馬行走速度太慢,我為了趕到這裡,就只好離開了大隊車馬,單獨坐輕便馬車先趕來了。」

杜維點了點頭,心想:你著急回去彙報工作,也是為了討好教宗,以後能在繼承教宗位置的競爭之中多幾分份量,難怪會這麼著急了。

嘴上卻笑道:「大主教大人,您不用擔心,我船上還有很多僕人,在我這裡,您會得到最尊貴客人的待遇。我已經早讓人清理出了一間乾淨的船艙讓您休息。嗯,還有,我想您一定還沒有吃過早餐,我也讓人準備好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那個副主教拉姆斯卻一直隱隱的有些神色不安的樣子,和這個馬克西莫斯的風度相比,這個副主教拉姆斯卻顯得多了幾分猥瑣,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最最普通的枯瘦的老頭兒,一雙眼珠裡也是白多黑少,瘦骨嶙峋,相貌也頗為不討喜。

看著馬克西莫斯和杜維兩人寒暄,他幾次彷彿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雄渾威武的聲音,隔著門板聽來,都甕聲甕氣,猶如悶雷一般。

「主教大人,行禮已經弄好了。」

馬克西莫斯一聽這個聲音,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來:「啊,這是我的隨行護衛萊茵,公爵大人,請讓他進來吧。」

得到了杜維的允許,船艙門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雄壯之極的大漢!

就算是杜維在西北見慣了各種猛將,包括他自己麾下的隆巴頓和蓋達等人,都是身形魁梧的傢伙,而且去了西北軍一趟之後,也見過了魯高麾下的諸多猛將……

可縱然如此,當第一眼看見這個馬克西莫斯的護衛的時候,杜維還是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傢伙……真的是一個武士麼?

從目測看來,這個叫萊茵的傢伙,身高至少在兩米開外!而且恐怕身高堪稱是小巨人了!因為他站在船艙裡,腦袋已經剛好頂到了天花板。

他穿著一套最大號的騎士鎧甲。也是神聖騎士團騎士地樣式,粗壯得勘比巨熊一樣的身子,彷彿充滿了一種爆炸性的力量!而他裸露在鎧甲外面的部位,肌肉虯結,恐怕杜維前世見過的那些所謂的「健美先生」,也都遠遠不如。這麼一個巨漢……杜維只是目測了一下,就立刻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傢伙的手臂絕對比自己的大腿還粗!而且是粗上兩倍!

這麼一個怪物……他還是人麼?

他的相貌也很古怪,一張方方正正的臉,輪廓還像是正常人,可相貌就實在不像是人類了。獅鼻闊口。加上那一對猶如銅鈴一樣地眼睛,就好像是一隻化身成人的獅子一樣。加上他一頭棕色地長髮。看上去更是好像獅鬃!

這麼一個人,如果不是白天看見。而是半夜偶遇的話,絕對會把人嚇得腿軟,以為是看到了一個獅頭人身地怪物。

他就這麼往船艙裡一站,旁邊跟在他身邊的,兩個杜維手下的侍衛,看上去就彷彿變成了小矮人一樣。而且,杜維怎麼看。都彷彿能感覺到。這個叫萊茵的傢伙,一雙眼睛裡。充滿了一種不可磨滅的野性的味道。

看著杜維在打量自己的護衛,馬克西莫斯笑了笑:「大公閣下,這位就是我地護衛。也是我最忠心地部下,萊茵。萊茵這個名字是我給他取的。他相貌生地古怪,身世也是很可憐的。多年之前,我在野外發現了他,他居然是跟著一群野獸生長,好像是從小因為相貌古怪,被父母遺棄在荒野,被野獸養大的。我看他可憐,就把他帶了回去扶養。現在想來,已經有十幾年啦。您別看他相貌粗魯,其實是一個很好地孩子。」

說完,他找了找手,臉上滿是慈愛的表情:「萊茵,給鬱金香大公行禮。」

「是。」又是悶雷一樣的聲音,這個萊茵立刻單膝種種的跪了下來,行了一個最最隆重的騎士單膝跪禮。看著他重重下跪的樣子,杜維心裡甚至擔心,這個傢伙一跪恐怕把自己的船艙地板都要跪裂了。

「見過鬱金香公爵大人。」悶雷一般的聲音,幾乎都要震得杜維耳膜發疼。看見這麼一個威武雄壯之極的猛漢,杜維也心中忍不住有些喜歡,趕緊讓他起來,叫人搬來了椅子給他坐。只是他這麼大的塊頭,去沒有合適他坐的椅子。普通的椅子,被他屁股一壓,頓時就喀嚓一聲,碎裂掉了。

看著萊茵一臉茫然的樣子,馬克西莫斯哈哈笑了笑:「我這個騎士,體重超過常人太多,他的體重可是常人的五六倍,普通的椅子可是坐不了的。公爵大人,就讓他站著吧。」

杜維也是哈哈笑道:「我在西北和草原人有齷齪,平時最最喜歡的就是像萊茵騎士這樣的猛將,椅子坐不了沒關係!」隨後他大聲喝了一句,立刻讓人搬來了一張短塌來,這才讓這個萊茵坐了下來。又叫人送上來了準備好的飯菜,就在船艙裡和馬克西莫斯他們一起用餐了。

還特別讓人給這個萊茵準備一大桶美酒和一盆子牛肉。

杜維倒是對這個萊茵的興趣最大,看著萊茵大口痛快的喝酒,一桶美酒,他隨隨便便就把偌大的木桶提了起來,長大闊口,咕嘟咕嘟幾下,粗大的喉結上下,頓時就灌下去小半桶。重重把木桶放下,才嘆了口氣,看著杜維,一臉憨厚的笑容:「謝謝!我好久沒有喝得這麼痛快了。」

杜維一愣:「怎麼,難道你平日都沒有酒喝麼?我記得神聖騎士雖然要求苦修,可也並不忌酒得吧。」

旁邊馬克西莫斯卻臉色一沉:「萊茵,你又忘記了我的話了麼?進食之前,怎麼不祈禱?」

萊茵立刻放下了酒桶,那彪扞的臉龐之上滿是愧色:「是。」

隨後馬克西莫斯和那個拉姆斯主教一起,兩人雙手環抱,對著面前的食物閉目祈禱,口中唸唸有詞:「感謝神靈,使我有食可食,有衣可穿……」

對這種祈禱,杜維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不過看著這個馬克西莫斯一臉的虔誠卻是發自內心,毫不作偽,也不多說什麼。出於禮貌,也放下刀叉,等他們祈禱完。

終於等幾人睜開了眼睛,杜維才笑道:「主教大人,您對這位騎士也未免太苛刻了吧,這麼一個猛將,平日裡都沒有酒喝麼?」

馬克西莫斯苦笑一聲,不由得略微有些尷尬。低聲道:「這個……公爵大人,您不知道。萊茵身材魁梧遠遠勝過普通人,而他的食量。也是大得驚人,每天吃的東西,抵得上普通人地五六倍了,而酒量恐怕更是十倍二十倍都不止。我雖然身為大主教,但是薪水也是有限的,平時也沒有太多的錢來給他買酒喝了。」

杜維一聽這話,不由得稱奇。

薪水?

開什麼玩笑!堂堂的大主教。居然靠薪水生活?

雖然杜維也知道。凡是正式的神職人員,神殿都是發放薪水的……可是。大主教是什麼身份?等於就是教會之下的一方諸侯了!掌管幾個行省的教會財政和武力!無敵long手打

這樣的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是想顯示他的廉潔麼?杜維向來對光明神殿的人沒有什麼好印像。因為在他看來。這些傢伙無非就是一些騙錢的神棍而已。在西北,他知道的幾個神殿地地方主教。可都是腦滿腸肥的。人前一副悲天憫人地樣子。背後美酒佳餚。吃的都是那些普通貧民奉獻地血汗

同樣是收稅,可是把錢交給官方和交給這些神棍是大大不同的。至少杜維自問在西北,官方雖然收稅,但今天修個橋,明天修個路。平日裡還要負責民政。所謂地賦稅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可這些腦滿腸肥地神棍。收了賦稅做了什麼?就坐在冬暖夏涼地神殿裡對著神相祈禱幾句,然後就拿去那些信徒地一筆血汗?

可這個……馬克西莫斯大主教。卻在自己面前表露出了一種完全不同於其他神棍地廉潔?

這樣的舉動。是真地還是假地?

杜維看來。這樣地人。要麼就是真正地悲天憫人道德高尚的聖人。要麼。就是大奸大惡之輩!

看著杜維地表情。那個拉姆斯副主教開口笑了笑。這個傢伙不但相貌猥瑣,說話也似乎比較尖銳刻薄:「公爵大人。大概是對我們神殿地人員。向來有些偏見吧。我不否認在其他地方,有些神職人員的作為,愧對他們身上的神袍。可是在馬克西莫斯大主教的轄區內。包括我們自己在內。每個神職人員,都是嚴格按照自己地薪水標準生活的。絕對沒有虧空神殿宗教稅地行為。更加沒有什麼貪婪腐化的醜惡。」

說著,這個拉姆斯主教指著面前盤子裡的精美佳餚,笑道:「今天也是托了公爵大人地福,才能吃到這麼美味地食物。平日在宗教所裡,我和馬克西莫斯大人地午餐,也不過都是一盤豆子燉肉而已。」

杜維臉上表情有些怪異,這個拉姆斯繼續道:「至於酒……馬克西莫斯大人向來主張節約,酒是奢侈品,而且還要浪費大量地糧食來釀造。所以,在我們中北教區內,主教大人向來都是勸誡那些信徒不提倡飲酒地。」

聽了這話,杜維仔細打量這幾個傢伙,開始有些懷疑,不過看這個馬克西莫斯和拉姆斯身上地神袍都是半舊不新,多有磨損地地方。而這個萊茵,身上地鎧甲樣式也很是陳舊了,就連腳下的皮靴,也都明顯是穿了很久地東西。

這幾個傢伙是臨時搭自己的船地,說起來和自己也沒什麼瓜葛,如果是作偽的話,也實在沒必要在自己面前這樣偽裝。

而且,這個萊茵一看就是一個胸無心機地粗人,絕對不像是會撒謊地傢伙。

難道……這幾個神殿的人,真是萬中無一的,真正的悲天憫人的虔誠信徒?

想到這裡,杜維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幾分敬意來,又讓人送了一桶酒上來,笑道:「既然這樣,今天在我的地盤上,就讓這位萊茵騎士,喝個痛快吧。」

可這個萊茵,喝完一桶之後,卻老老實實的放下了酒桶,肅然道:「謝謝公爵大人,不過……一桶就夠了。我負責保護教父的安全。不敢喝醉。」

教父?

杜維看了馬克西莫斯一眼,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嗯。沒錯,這個孩子從小是我養大的。我已經正式給他洗禮。他也認了我為教父了。」

杜維點了點頭。看著這個萊茵,忽然心裡一動。眼神落在了他地胸部的騎士徽章之上,不由得有些愕然。

杜維身邊地侯賽因原本是神聖騎士團的大騎士長,平日裡侯賽因早就把如何辨認神聖騎士地身份徽章地各種等級標誌都告訴了杜維。

一般來說。神聖騎士地胸口都會佩戴兩枚徽章,一枚是像征著騎士協會發放的正式騎士等級徽章,另外一枚則是代表著神聖騎士團騎士身份地徽章。

可這個萊茵的胸口。卻並沒有騎士協會的徽章……也就是說,他沒有正式地騎士等級?

而就連他唯一的那枚像征著神聖騎士身份的徽章……按照侯賽因告訴杜維地徽章等級來看。萊茵胸口的這枚徽章,卻是神聖騎士團內等級之中。最最低級地一枚!

一枚「候補神聖騎士」徽章!

候補的?

也就是說。這麼一個巨漢。居然都還不算是正式地神聖騎士。而是僅僅是一個候補而已。

杜維不是以貌取人地蠢貨。當然不會認為這個傢伙塊頭大,就本事一定厲害。

可是。這個馬克西莫斯敢就帶了這麼一個護衛上路。這點就可以斷定。這個萊茵必然有出色地本領了。

只是。一個……候補騎士?

杜維心裡一動,就故意問道:「萊茵既然是神聖騎士身份。那麼他平日裡應該也有薪水吧。我可聽說。教會對神聖騎士是極為優待地。這樣看來。萊茵騎士平日裡難道還沒有錢喝酒麼?」

拉姆斯看來是一個極擅長察言觀色地人,他聽了就笑道:「這個……萊茵還不是正式的神聖騎士,為了跟隨主教大人方便,才掛了一個名而已。」

馬克西莫斯卻笑了笑,淡淡道:「萊茵跟隨我時間長了。我也不願意他離開我身邊。公爵大人您知道地,如果想成為真正地神聖騎士。就要離開我身邊去騎士團總部接受嚴格地訓練。這個孩子自十年前來到我身邊之後,就沒有離開我過。我也捨不得他離開。所以。也只是讓他掛了一個名字而已。」

頓了一下。又笑道:「而且。萊茵實在沒有練過什麼武技和劍術,所依仗地也不過是一身蠻力而已。不瞞您說。他直到現在。連基本地劍術都不會地。所以。恐怕他就算去參加神聖騎士地訓練。也多半是通不過的。拉姆斯說地沒錯。讓他掛了一個候補騎士地身份。也只是為了跟在我身邊。名義上方便一些罷了。」

到了這裡。杜維也不好再問下去。幾人隨意聊了一些西北地當地風光,說了一些教區下地事情。

用餐完畢之後。杜維正要送他們回船艙休息,忽然外面老煙走了進來,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對頭,進門之後,就道:「公爵大人……前面河道之上。有些古怪。」

「怎麼了?」

老煙猶豫了一下。杜維道:「直接說吧。」

「是!」老煙一臉鄭重:「前面這段是河道最狹窄地地方,有一條大船橫在河道中間攔住了我們地去路。我們打了旗號過去。讓他們讓路。他們回復說是船壞了。」

「不能繞過去麼?」杜維皺眉。

「大人。」老煙深吸了口氣:「他們地船不小。而且是橫在河道上地。還放下了幾條小船在周圍,我們地旗手告訴我。對方稱他們是準備讓小船把大船上地貨物運到岸上去。可是這樣一來。就堵住了河面,我們無法過去了。而且,我看那些小船有古怪……我已經讓人減速。吩咐兄弟們戒備。看看他們搞什麼古怪。」

杜維嗯了一聲,神色也不見喜怒,只是淡淡地看了身邊地馬克西莫斯幾人一眼。

果然。那個拉姆斯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倒是馬克西莫斯神色從容,只是朝著杜維看了一眼,隨即嘆了口氣:「公爵大人,看來我們給您惹麻煩啦。」

「麻煩?」杜維笑了笑。

馬克西莫斯看來有些為難,沉吟了一下:「公爵大人,這樣吧,麻煩您停船,然後給我們一條小船,我們這就上岸去吧。這件事情是衝我們來的,您身份尊貴,還是不要牽扯進去為好。」

這話一說,杜維心裡也犯了嘀咕:「主教大人說什麼話……青天白日的,您身為教區大主教地身份,難道還有人敢在半路之上公然攔截您麼?難道是教宗地命令?」

拉姆斯副主教哼了一聲:「教宗陛下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哼,陛下向來賞識我們主教大人……只不過……」

說到這裡,馬克西莫斯咳嗽了一聲,拉姆斯才趕緊閉上了嘴巴。

「公爵大人,還是請給我們一條小船,讓我們上岸吧。」馬克西莫斯一臉誠懇:「這是我們神殿內部地事情,如果牽扯上您,會給您帶來大麻煩地。我感謝您讓我們搭船,不過我並不像讓您惹上這種事情。」

說完,他對著萊茵喝道:「萊茵,前天那些傢伙找來了,我們準備離開吧。」

「是地,教父,您在這裡等著,我先出去料理了他們!!」這個巨漢聽了,立刻丟掉了手裡地一根牛腿,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老煙看著杜維,等著杜維下令。

杜維看了看馬克西莫斯,又看了看老煙。

話是沒錯,這種事情,自己實在沒必要牽扯在裡面……

可是,人家在自己地船上,有了事情上門,就把人家趕下船去……如果這樣地話,以後我堂堂鬱金香公爵,還怎麼混下去?臉都丟光了!

再說了……看樣子,大概是神殿地內鬥?

內鬥……好得很!好得很啊!

想到這裡,杜維面無表情道:「主教大人請安坐吧。既然在我船上就是我地貴客。鬱金香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地人,但是也不是隨便就讓人恐嚇地懦夫。」

隨後杜維也站了起來,對老煙下令道:「去,把我地鬱金香旗升起來!我要看看,誰敢在路上攔截我地船!」

等老煙出門之後,杜維深深看了馬克西莫斯一眼,沉聲道:「主教大人,你不用說什麼下船地話了!既然您在我的船上,不管您下不下船,這個麻煩我都是躲不過地。無論如何,您在我地船上就是我地客人,如果讓我的客人在我的地盤受到了損傷,以後我鬱金香公爵還用做人麼?」

隨後,他走近了兩步,低聲道:「到底是什麼麻煩,我認為,您應該有必要告訴我一些吧。」

馬克西莫斯眼神裡閃過一絲感激,隨後長長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杜維的話,卻彷彿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

「教宗陛下這兩年來,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這話彷彿和杜維的問題毫無關係,可是杜維一聽,頓時心有所悟,臉上彷彿笑了笑,然後轉頭看了看拉姆斯,也高深莫測地問了一句:「是南邊的人麼?」

拉姆斯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應該是東南教區的吧。」

杜維聽到這裡,心就安了幾分,很快就生出了一個念頭來。

教會內鬥麼?

既然是這樣,這件事情,就然你讓我躲,我也不會躲了!

他臉上故意露出怒色來,大聲道:「東南教區地人,居然把手伸到北邊來了!當真以為我們北邊無人嗎!」

說完,杜維已經大步走出了船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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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23:46:00 |只看該作者
惡魔法則 第兩百八十一章 【怪物萊茵】(上) 跳舞


此時正值正午,杜維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的時候,船已經幾乎停了下來。老煙得到了杜維的命令,已經下令讓所有的侍衛都做好了警惕,所有的侍衛都準備了武器和短弩,眼看杜維出來,大部分都圍攏到了杜維的身邊。

那個萊茵也來到了甲板上,這個巨漢就在杜維的身前,身子彷彿一截鐵塔一樣,杜維看見這個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武器來——馬克西莫斯果然沒有說謊,這個傢伙的確不用劍。萊茵的武器是一把巨型的戰斧,足足有一人高的大斧頭,精鋼打造,這麼大的一把斧頭,恐怕得有好幾百斤重了,可是他一手握了,就彷彿提著一根掃把一樣輕鬆,隨隨便便就拎在手裡,一雙眼睛瞇著,身上那種野獸一樣的彪扞之氣越發的濃厚。

此刻河道之上,前面一條大船果然就橫在了河道的中間——如果就是如此的話,杜維的船也能從左右繞過去。可對方似乎打定了主意攔截,在大船的周圍,還放下了幾條小船來,堵住了河道。

光天化日之下,就膽敢公然封鎖河道……這些傢伙好大的膽子。杜維心中有些不爽:我倒要看看,這些神棍有什麼說道!

這時候,對方察覺了杜維這裡座船停了下來,幾條小船就朝著這裡靠了過來,這幾條小船上站了幾十個人,人人都穿著大大的鬥篷。不過以杜維的眼裡,老遠就看見了這些人鬥篷下面。覆蓋著鎧甲,寬大地鬥篷,也並不能遮擋住他們裡面暗藏的劍。

此刻,杜維地身後旗桿之上,金色鬱金香旗已經升了起來。可杜維並不指望靠一面旗就能把對方嚇跑。

一來。對方連一方教區的大主教都干下手,自己一個公爵的身份,絕對鎮不住對方。二來。對方居然能在這裡攔截,就顯然早就知道馬克西莫斯就在自己的船上——自己的身份。對方自然不會不知道地。

老煙站在甲板的前沿,瞪著逼近過來的幾條小船,放聲喝道:「什麼人膽敢攔截公爵大人地座船!快快讓開河道!」

對方卻不說話。等雙方距離大約到了百步左右的時候。忽然就聽見一條船上為首之人大喝一聲:「動手吧!」

頓時。幾條小船上所有地人都一把掀起了各自的鬥篷。隨即一半人的鬥篷下都暗藏了弓箭,而其他地人。也都露出地裡面地鎧甲。手裡持著利劍。幾條小船呈包圍地陣勢。就圍在了杜維座船的前方。

杜維冷笑了一聲,他隨手就施展了一個小小地魔法。說話地聲音傳到了遠處,大聲道:「你們不是謊稱船壞了麼?哼,難道是強盜想在河上搶劫麼?嘿嘿……難道這個年頭,強盜都開始穿成神聖騎士地模樣幹活了嗎?」

杜維的聲音毫不留情。充滿了嘲弄,傳到這些人地耳朵裡,人人都是臉上變色。唯獨中間一條小船上為首的一個中年人,聽了卻很冷靜。他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居然也清晰的傳了過來。

「公爵大人。我們知道這是您的座船,現在是神殿處理內部事務。還請鬱金香公爵不要插手!」這個人說完,遠遠地還略微欠了欠身子。

「胡說八道。」杜維冷笑:「神殿?就算是神殿,也沒有權力可以封鎖河道。公然攔截帝國公爵的船隻!誰給你這個權力做這種事情的?難道現在羅蘭帝國地皇帝已經不是荊棘花家族了麼?難道神殿就可以公然踐踏帝國的法典嗎!你們在這裡武力攔截一位帝國公爵地船,就是叛逆地大罪!你們剛才謊稱船壞了……難道神聖騎士已經開始學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了麼?」

杜維說到後面。聲色俱厲。手下地鬱金香護衛們也紛紛拿起了盾牌,護在杜維的身前。鬱金香侍衛雖然有軍用的短弩。但是這種短弩並不適合遠距離作戰。

對方小船上地那個傢伙,看來是一個首領,他聽了杜維的責罵,也並不氣惱,只是聲音卻沉了下去,他大聲道:「公爵大人!剛才我們謊稱船壞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您地座船之上有神殿裡地幾名要犯,我們也是奉命來抓他們……」

「什麼要犯!」杜維笑了笑:「我船上沒有什麼要犯。」

「大人,就是前任中北教區大主教馬克西莫斯和他的隨從!」這個首領大聲道:「我這裡有光明神殿審判所審判長大人親筆簽名地命令,馬克西莫斯背叛神殿,違背教義,已經被審判所裡認定為叛逆,我奉審判長大人的手令來抓他!公爵大人,這是神殿內部的事情,還請您不要插手的好。」

杜維一聽,對方還有審判長的手令?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了副主教拉姆斯憤怒的聲音:「公爵大人別聽他胡說!現任的審判長就是居心叵測的大陰謀家!他是葉尼派的首領,當然恨不得殺光我們摩薩派!況且,按照神殿的教典,如果要處置大主教級別的高級神職人員,必須要召開長老會,由共同的幾個教區的大主教旁聽審判,並且被處置的大主教也有權在長老會裡自辯,然後由長老會做出裁定,最後審判的命令,只有教宗陛下親自簽署的文件才能生效!審判所的審判長沒有權力跳過長老會和教宗,就隨便審判一名大主教!」

說到最後,拉姆斯憤怒之極,對著遠處大聲吼道:「混帳的葛佩德!這分明是陰謀,是亂命!審判長沒有權力發出這種命令!你們這是公然的踐踏教典!!」

可惜,拉姆斯副主教沒有杜維那樣隨意施展魔法的本事,他的聲音雖然大。卻無法傳到遠處。

杜維聽了,心中稍稍定了下來。這種內亂。他當然希望是越鬧越好。剛才對方說奉命,杜維心裡還嘀咕了一下,如果真地是教宗下令的話,那麼自己說什麼也不能插手了。可拉姆斯這麼一說,杜維心裡就有底了。

他看了拉姆斯一眼。低聲道:「副主教大人不用氣惱,對這種人也沒有什麼道理可說地。」

拉姆斯氣得臉色漲紅,聽了杜維的話。不甘的點了點頭,卻又叮囑了一句:「公爵大人小心。說話的這個人叫葛佩德,是東南教區神聖騎士團裡的七級騎士。武技很是厲害地。」

杜維點了點頭。他回頭大聲對著遠處那個叫葛佩德地傢伙大聲道:「葛佩德騎士,你不要欺我不懂教典!按照規矩。審判長無權做出這種命令,他這是越權行為!」

那個葛佩德溫言哼了一聲。他怒道:「鬱金香公爵!我已經好好的說了,是你一定要插手我們神殿的事務!你不是神殿的人,憑借什麼質疑審判長地命令是否具有效力!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鬱金香公爵,我手裡有審判長和全體審判所聯名簽署的命令,我以神聖地光明女神地名義執行神殿的命令。神殿賦予我便宜行事地權力。如果你再阻攔的話。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杜維聽了哈哈一笑:「不客氣……葛佩德。你嚇唬我嗎?哼!便宜行事?」

遠遠看去,那個葛佩德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終於忍耐不住。大聲怒道:「鬱金香大公!我數到十。你讓你地人放下武器!光明女神仁慈,可以饒恕你剛才的錯誤!讓我的人登船檢查。帶走我們抓的人,否則……」

「去你媽的。」

不等這位神聖騎士說完,杜維忽然就不冷不熱的大聲說了這麼一句。這一句話。讓葛佩德眼珠子都瞪圓了,後面地話也不由得就嚥了回去,張口結舌地看著杜維,終於吼道:「你說什麼?」

杜維抬起手伸出一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臉不屑地樣子:「你耳朵有毛病麼?我說ξ去你媽地ξ!這次聽清楚沒有?」

葛佩德一張臉氣得鐵青,杜維已經繼續道:「老子關你什麼狗屁審判長和什麼狗屁命令!有效不有效,老子也不關心!你明白了麼?我不是信徒,也不是你們神殿的人!我是帝國官員,帝國公爵!別說什麼狗屁審判長地命令,就算是教宗地命令,老子聽和不聽,也要看我地心情再說。」

這一番搶白,讓葛佩德大怒,他不再試圖對杜維說道理了,只是大聲宣佈:「我現在開始數了,數到十,你的人不放下武器,我們就開始動手了!一!二!三!」

當他數到三地時候,右手拔出了長劍虛劈了一下,身邊的部下看見了他的命令,小船上所有地弓箭手都把箭指向了杜維這裡。

當他數到「五」的時候,旁邊有人已經用火把迅速分給了每個弓箭手,那些箭頭顯然是包裹了什麼東西,火把一點,箭頭上就燃燒起了火團。

葛佩德看了之後,心中大定,冷笑道:「鬱金香公爵,我已經數到五了!你看見了,這麼多火箭射過去,你的船可都是木頭做的……六!」

「等一下。」杜維嘆了口氣。

聽見杜維這麼一說,葛佩德臉色一鬆:「哦,你終於改變心意了麼?鬱金香公爵,雖然你無禮,但是只要你……」

「廢話真多。」杜維抬了抬手,彷彿要揮舞驅趕走面前的什麼蒼蠅的樣子,然後咳嗽了一聲:「幾個破弓箭,就很拽麼?」

說完,他對著下面甲板上的水手喝道:「兄弟們,他們用弓箭嚇我們,你們說,我們怎麼辦?」

下面的那些水手轟然大笑,紛紛指著遠處的小船笑罵起來。

隨後,不等杜維吩咐,早有十幾個水手跑了過去,把原本甲板船舷旁的幾塊用大油布蓋著的東西推了出來。掀起了上面的油布,立刻露出了下面的東西來!

這些水手動作訓練有素,彷彿受過嚴格訓練一般,片刻之間,就把這些東西推到了船前,對準了遠處的幾條小船。

原本那些小船之上的對方的人還都一臉得意傲慢地樣子,可一看清楚了鬱金香公爵座船上的這幾個東西。頓時不少人臉色就垮了下來。就連那個葛佩德,也都是動容。

杜維的船上,掀起了油布露出來的這幾個,不是別的東西,卻正是海上戰船專用的「弩炮」!

這種弩炮可絕對不是什麼弓箭能比較地,在這個冷兵器地世界上。絕對是屬於遠程的重型武器了!雖然名稱是弩炮。但其實並不是火炮,而是類似於一種威力放大了無數倍的強弩!用鐵索絞盤來拉動,每一根長弩都是金屬打造,勘比長矛一樣的尺寸。發射出去,千米之內。都能輕易地洞穿石牆!

海戰的時候。這是海軍戰船地最強地遠程武器了!

對方這些傢伙怎麼也想不到,杜維的這條船上會有這種東西!

別忘記了。杜維手下地這些船,可都不是什麼平民用的商船或者其他貴族地那種豪華大船……

他的船。可全部都是收編來的海盜船!這些海盜船長期在海上打劫,偶爾還和帝國海軍作戰,自然少不了這種遠程重型武器!

此刻船上的弩炮雖然不多,只有四架,但是四架分別對準了對方的四條小船,只要一旦發射命中的話。以對方那種尺寸地小船。只要挨了一下。就可以輕易地直接洞穿對方地船體和甲板。把對方地小船攔腰轟穿!

這樣的武器,對方自然是認得地。眼看這種弩炮對準了自己地小船。人人都是變色。

隨後杜維卻大了個哈哈。對手下眾水手笑道:「你們幹什麼!不要對著那些小船,所有地弩炮給我直接對準了中間那隻船!嗯。就是剛才說話要數十聲的那個傢伙,一會兒如果開炮地時候,誰打中了。我賞一百個金幣!」

眾多水手轟然叫好,頓時掉轉炮口,四架重型弩炮對準了葛佩德所在的那條小船。葛佩德面色忽青忽黑。他雖然有七級騎士的實力,但是被這帝國海軍最強地重型武器,而且還是同時四門對準了,也還是心中發寒的!更何況這種武器射程達到千米,可現在雙方的距離不過百米!威力更是可怕!這麼近的距離,對方如果四門弩炮一起發射,在這樣的距離,自己都沒有把握能躲閃過去——就算自己有本事躲閃,四門弩炮一轟,足以把自己這條小船瞬間轟碎了!

杜維還兀自笑了笑:「夷?葛佩德騎士,你怎麼不數了?這樣的話,你不數,我可就數了!我不用數到十,我只數到五!如果你的人不讓開河道,我就下令開炮了!一!二三四……」

杜維數得飛快,當他口中的「五」才說出來地時候。遠遠地就聽見了一個蒼老渾厚地聲音傳來。

「鬱金香公爵。你太放肆了!」

話音還沒落。杜維就看見遠處對方地那條大船之上,一個白色地身影已經急速飛了起來,一個身穿一身白色袍子的老者飛快的朝著自己這裡飄了過來。

「魔法師?」杜維一挑眉毛。

「是神殿的神術師。只有審判所的神術師才會穿白袍。」拉姆斯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公爵大人,這個傢伙是審判所地神術師,小心……」

話還沒說完,這個白袍老者已經在半空飛快的吟唱了一句咒語。兩邊袖子一抖,已經捲起了兩道旋風起來。肉眼可見地兩道小型地龍捲風暴。就朝著杜維地座船襲來。

對方倒是說打就打。可杜維難道就怕了他麼?冷笑之中,杜維抬起袖子來,他卻不念什麼咒語,而是直接就射出了一個魔法卷軸去。

從前白袍甘多夫的那些卷軸,杜維早就用光了。可幸好現在家裡多了一個綠袍甘多夫,這個老傢伙製造卷軸也是一把好手,這些日子來,杜維沒少敲詐一些好東西出來。眼看對方兩道龍捲風暴席捲而來,杜維迅速扔出了這個卷軸,在半空之中暴烈開來,一道金色地氣焰閃過,一個圓弧形狀的光幕就把兩道風捲抵擋在了外面。

天空之上的神術師吟唱地聲音,和魔法師地咒語完全不同,好似教會裡的神父唱地頌歌一般,聲音動聽悅耳,彷彿還帶著某種奇異的節拍。這個神術師的第一個法術被杜維化解,卻毫不動搖,一段吟唱完了之後。杜維就感覺到腳下陡然一震!

轟地一聲。這條座船之下的河水陡然掀起了一道巨浪。整個大船都狠狠地搖晃了起來。甲板之上,那些扶著弩炮地水手也站立不穩。頓時就東倒西歪。還有幾個靠船邊近地,直接就被掀下了河去。

杜維大怒,立刻喝道:「發射!發射!打沉他們的船!」

說完。他一跺。身子就已經直直地竄上了天,指著對方地那個神術師就大聲罵道:「老神棍。說打就打,老子怕你嗎!」

說完。袖子一甩。上來就施出了杜維的獨門看家絕技:無敵火球術。

神術師雖然強悍。但是杜維的這種劈頭蓋臉百十個火球甩出去。是人都會嚇得半死。而且杜維用這一招陰過地高手實在不少。比如雪山地白衣薩滿兀牙就是含恨死在了杜維的陰招之下。其他地比如綠袍甘多夫。當初在大意之下也差點兒吃虧。這個神術師一看劈頭蓋臉的百十個火球射了過來,一時間哪裡來得及唸咒語去抵擋?只能飛速地超後退去,同時深深吸了口氣。

杜維立刻就瞪圓了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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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23:47:57 |只看該作者
惡魔法則 第兩百八十一章 【怪物萊茵】(下) 跳舞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神術師施展神術。之前他只聽說光明神殿裡地神職人員。擁有一種特別地法術。是神靈傳下來地,和魔法師地魔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而正因為如此。魔法師自稱是研究神靈力量奧義地唯一代表,始終對於神殿地所謂神術很不以為然。大多數魔法師都認為。那不過就是一種魔法而已。只不過神殿為了自抬身價。才故意弄出了一個所謂「神術」的名稱罷了。

可今天杜維一看。卻感覺有很大不同!

這個老傢伙一口氣吸了進去。他的胸脯都高高的鼓了起來。杜維立刻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妥,果然。這個傢伙一面後退,一面猛地一口氣噴了出來。

轟地一聲。無數道氣流從他口中噴射出來。迎面飛過去的諸多火球。原本還在杜維地控制之下。有快有慢。可是被這強烈地氣流猛地一撞,頓時就亂了。大部分火球被吹地東倒西歪。自相碰撞爆炸,絕大多數在半空之中都化為了一團火焰。只有少出朝著那個神術師飛了過去,對方卻終於已經念完了咒語,身上幻化出了一團聖潔的銀光來。火球上身。不過是碰出串串火光,可是卻無法突破那一層聖潔地銀光。

杜維地火球陰人術第一次失靈。不由得心中有些惱火起來。凌空一抓。就把自己地魔杖抓了出來,魔杖之上地水晶球閃動,杜維一句咒語飛快地念完之後。立刻從空氣之中幻化出了一隻火焰形成的火烈鳥來,那火烈鳥張開雙翼,火焰之中彷彿還帶著一聲尖銳地鳴叫,朝著那個神術師撲了過去。

神術師。手指飛快地指指點點,從下面河道之上。湍急地河面立刻湧出一道長長地水龍來,直衝天空,瞬間就分化出了無數個小小地水團,神術師手指連連晃動,那些水團一個一個朝著火烈鳥射了過去,空氣之中,火焰和水衝撞在一起,不時的火焰蒸發水分,冒出騰騰地白氣來。

而下面,也正打得正歡。

剛才這個神術師搞鬼,弄出了巨浪,把杜維的船晃動起來,原本架在船頭地弩炮立刻就被晃外了兩個,杜維看出了對方的意圖,及時下令發射,可畢竟晃動之下,準頭就有限了。兩個弩炮同時發射,射出的巨弩,第一炮只轟在了葛佩德所在的那條小船旁五米開外,縱然如此,也把對方嚇得一身冷汗,而小船船體晃動不已。

幸好第二炮準頭就很不錯了。

絞索盤用機械之力射出來地巨弩,速度比普通地弓箭何止快了一倍?轟地一聲,葛佩德就感覺到前面一陣刺面的疾風,心中暗叫不好,可是他身後就是身穿鎧甲地同伴和弓箭手,身為七級騎士,他怎麼能就躲開?

心中絕然,他毅然挺劍迎著弩炮就直衝了上去,速度瞬間就提升到了極制,口中斷喝了一聲,在他地眼中,就清晰的看見了面前射來的巨弩尖銳地一點,手裡的騎士劍一挺,看準了巨弩的箭頭。一劍劈了下去,隨後就聽見喀嚓一聲!

葛佩德全身劇震,握著劍地那條手臂猛地一麻。手裡地長劍幾乎都要脫手了!不過七級騎士地奮力一擊。也自然不同尋常。那巨弩地箭頭被他一劍劈了下去,立刻就是一歪。可是箭頭被他劈歪了。可絞盤機械發射出來地這種遠程重型武器豈同尋常?慣性之下,巨弩一頭載了下去,可弩柄一橫。帶氣呼嘯的勁風。狠狠地朝著葛佩德抽了下來!

這巨弩是用純鐵打造地,長度堪比騎士手裡地衝鋒重矛。重量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機械發射的力量。這麼射勢被阻,橫著掃過來,如果被抽中了。恐怕就算葛佩德是七級騎士。也難免當場就被抽得骨斷筋折!幸好他還是有些真本事地,百忙之中感覺到眼前一黑。勁風撲面,抬起手來就是橫劍一架。喀嚓一聲。手裡這柄精鋼騎士劍,當場就被打折了!葛佩德心中大駭。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本能地就往一旁閃躲。

他這一躲是躲開了。可原本在他後面地人就倒了大霉了。他身後正是兩個弓箭手,原本身上穿的就只有輕便的皮甲。就聽見「噗」地一聲悶響。巨弩地弩桿直接就抽在了一個弓箭手的腦袋上。頓時就腦袋開花。腦漿四處迸裂。後面地一個也沒有躲過。被弩桿掃中的腰部。慘叫了一聲。口中狂吐鮮血。只怕連內臟都被打破了。眼看就不活了。而人還直接飛了出去。把身後地兩個同伴也撞進了河裡!

葛佩德是七級騎士。又是神聖騎士地身份,驟然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驚魂一定。心中就掀起滔天怒火來,大吼一聲,他自己地劍斷了。就一把從手下同伴地手裡搶過了一把長劍,用力一跺,身子從船頭高高跳了起來,猶如一隻雄鷹一樣,凌空朝著杜維的船上撲了過去。

正迎面看見地就是馬克西莫斯手下地那個萊茵。萊茵塊頭最大。目標當然也是最明顯地。葛佩德人在空中,狂怒之下。正看見這個大塊頭。七級神聖騎士地鬥氣瞬間催發到了顛峰狀態,他地長劍在鬥氣之下,驟然冒出了熊熊地銀色氣焰。正是神聖騎士專修地神聖鬥氣!他週身都是銀光,長劍在鬥氣氣焰之中呼嘯,人又是從天而落,本身強悍地武力加上從空中墜落地勢道,這一劍威勢讓人驚嘆,看他憤怒的架勢,彷彿恨不得一劍就把面前地這個大塊頭劈成兩半!

此刻杜維在天空之上,正和那個神術師打得難解難分,雙方各自施展本領,杜維又召喚出了幾隻火烈鳥來,上下翻飛,繞著那個神術師就一通亂啄,神術師死死地控制著無數個水球嚴密地放手,幾隻火烈鳥如何長鳴飛舞,卻始終突破不了對方地水球地防禦。

此刻兩人都打出了幾分火氣來了。杜維的情況還稍微好一些。他地身上只不過有些部位的衣服被水潑中了,潮濕而已。而那個神術師,雖然有水球保護,但畢竟火焰不長眼睛,也不可能全部抵擋,原本地神職人員的袍子上,早已經多處被火苗撩中,燒出了幾個大窟窿來,就連頭髮都燒掉了少許。相比之下,要更狼狽一些。

杜維雖然人在天空,卻也沒有忘記觀察下面的事情。眼看那個七級神聖騎士惱怒之下,催發了全身的鬥氣,整個人週身銀光,氣勢猛烈的凌空劈斬下去,目標正是萊茵。

杜維雖然自己武技不行,但是這些日子來,身邊有兩個絕頂大高手侯賽因和羅德裡格斯,耳濡目染,也漸漸能看出點兒明堂來了。他知道,一個七級騎士如果真的拚命地催發了全身地鬥氣,化作一擊,這樣地威勢,就算對手是八級騎士,也絕對不會願意正面去擋他的鋒芒,而多半會選擇躲閃退避。

可是這個萊茵……

這個怪物居然絲毫連躲閃地意思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想,還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躲」地意識,又或者他笨重的身子根本躲閃不開?

這個傢伙居然就抓著自己的那把長斧頭,陡然如野獸一般地吼叫了一聲,雙手抓著大斧頭就朝著從天而降的葛佩德,抬手就是一揮……

杜維看到這裡的時候,就心裡一沉!

他地確是很欣賞這個萊茵沒錯。可眼看這個巨漢居然連鬥氣都沒有(他大概真地不會什麼鬥氣吧?)。就這麼純粹地憑借肉體的力量。舉著斧頭去硬抗一個七級騎士地全力一擊?就算萊茵地身體再強悍,可對方是一個七級騎士啊!一個七級騎士用上了全身的鬥氣。那力量就算是面對一塊巨大地岩石。也能一劍劈開了!

杜維很是欣賞這種猛將,但是眼看他居然用這種愚蠢的辦法去抵擋。不由得心中嘆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不忍看這個粗豪地漢子被一劍砍成兩半……

可就在杜維閉上眼睛之後。卻聽見了下面傳來了如悶雷一般地一聲巨響!

砰!!!

這一個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河道之上!

杜維睜開眼睛之後。就看見剛才如雄鷹捕食一樣地葛佩德,人在空中。仰面噴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箭。隨即整個人直直地朝著後面飛了出去……不。不是飛,而是狠狠地射了出去,砸了出去!

轟地一聲。葛佩德。這個七級騎士,已經被剛才雙方正面硬撼之後的對決。整個人砸回了自己的船上,而且傳來了一陣木頭破碎地聲音。居然落勢不減。把小船地船底都砸了一個窟窿!

杜維驚喜之下,趕緊去看那個萊茵。卻看見萊茵剛才站在船上的位置。堅固地船甲板上已經滿是裂紋。裂紋的中間是一個人形地大窟窿,看了幾眼。卻發現那個窟窿下傳來了一聲怒吼。隨後來應咕咚一聲從窟窿裡掉了出來。身上臉上全是碎裂地木屑。原本雙臂之上的鎧甲都已經破碎了。可是裸露出來地手臂之上。肌肉可怕地簡直不是人類……但。卻居然一點傷都沒有!

「媽地!你打得我好疼!!」萊茵陡然發出了一聲怒吼。聲如奔雷。彷彿雄獅咆哮一般!

杜維卻忍不住呆了一呆……

不用任何鬥氣。純粹用肉體的力量。就硬接下了一個七級騎士施展鬥氣地全力一擊?而且還直接把對方砸得吐血倒飛了出去。撞穿了一條小船!可這個萊茵自己,居然卻沒有受傷?只是被打地很疼而已?

這傢伙……他真地是人類嗎?!

可杜維這麼一分心。立刻就給了那個神術師有機可趁。對方連連催動法術。水球疾射,杜維地幾隻火烈鳥控制不及,紛紛被水球射中。在一片嗤嗤地聲音之中,化作了團團白氣。

此刻天空之上兩人地對決,弄地騰騰白氣繚繞。互相都看不清對方地身影,杜維剛才這麼一分心,此刻驚醒過來,卻發現已經中了暗算!

隨著對方一聲長笑,杜維就感覺到身子猛然一沉,週身彷彿都無法動彈半分,用力掙扎之下,卻越發的覺得身子沉重起來。

束縛術?

杜維心裡一動。他畢竟現在也擁有六級左右的魔法實力了,對魔法地精心研究學習,就算中了束縛術,他也至少知道七八種自己解救的辦法。可是他努力施展魔力,幾個解除咒語飛快的念了出來,卻絲毫沒有半點兒效果。

對方那個神術師連連冷笑:「愚蠢地傢伙!你以為這是魔法麼?用魔法是無法解除神術的!這是最最聖潔的聖力!可不是你們魔法師認為的什麼魔法元素!」

聖力的束縛,杜維的確無法掙脫,眼看這個神術師已經從懷裡摸出了一柄短短的銀色小釘,笑道:「鬱金香大公,我不會殺你,不過被這根聖釘定住你的心臟之後,你就無法使用魔法了。至少可以讓你不會再給我們找麻煩。」

說完,他飛快的朝著杜維撲了過來,手裡的釘子,目標很明顯,正是杜維的心臟。

杜維哪裡肯就範?危機時刻,忽然心裡靈機一動……聖潔的聖力?

那麼破解這種最最聖潔的聖力的,恐怕只有世界上最黑暗最邪惡的東西了吧。

想到這裡,杜維不敢猶豫,雖然身子被束縛住了,但是他依然念動咒語,從手指上的儲物戒指裡,釋放出了一團漆黑如墨汁一般的氣體來

這正是亡靈黑魔法師煉製的死靈之氣!果然,這種東西正是聖潔的聖力地最大地天敵,死靈之氣包裹了杜維地全身,原本他身上地幾根肉眼看不見的。聖力形成的氣鎖。頓時就現形了。杜維用力掙脫之下。凡是沾染上了死靈之氣的聖力。頓時猶如沸燙潑雪一般,冒出了絲絲青眼,頓時就被融化。

杜維一旦脫困,就立刻朝著後面急速退了下去。那個神術師眼看杜維居然脫困,趕緊頓住了身子。杜維臉色陰沉,心中大怒。

對方的實力未必就比自己高多少。自己吃虧就吃虧在對於神術太過陌生。倉促對決之下,沒有經驗,才會被對方趁機制住自己。此刻他心中惱怒之下。正要召喚出計都羅喉瞬獄箭來,只恨不得一箭把對方射個透心涼,才解心頭的怒氣。可正要動手。就聽見身後一個淡漠地女子聲音:「去照顧你的人吧。這個傢伙交給我。」

杜維一愣,轉過頭來。就看見一張閉著眼睛的絕色美女地臉龐。他深吸了口氣:「妮可小姐。你……」

梅杜莎女王彷彿笑了笑。只不過笑得很是淡然:「你帶我上路,不就是想著我給你當打手麼?不用解釋。既然跟你出來。幫你出點兒力氣也是應該的。嗯……按照你們人類的人性來說,這就叫交換,對吧?」

說完,梅杜莎女王長衣飄飄,迎面朝著那個神術師飛了過去。

杜維心裡一動,終於沒有拒絕這個美女蛇地要求,緩緩的落了下去。

此刻甲板之上已經亂成了一團。對方地幾條小船上地敵人原本想趁亂登船。可是自己地首領葛佩德騎士居然被對方這個巨漢一斧頭劈飛了。剩下地人愣了一下,再往上衝的時候。氣勢就不免弱了好多。

鬱金香家族地侍衛們有短弩,對方衝不上來。倒是損失了幾個人。這個萊茵更是大顯神威,凡是被他當面遇到地敵人。他順手一斧過去,立刻就是連人帶武器一分為二!敵人之中也有幾個厲害角色,可無非就是兩三級的武士而已。連七級的葛佩德都被這個怪物一斧劈的吐血飛了,何況這些小角色?

三下兩下,就被船上的鬱金香家的人趕得退了回去。來不及回去的,就只能跳河逃命了。

剩下地,那些小船之上還有弓箭手對著甲板上地鬱金香家地侍衛們放箭,可是這裡早有人舉起了盾牌來遮擋。

這些弓箭惹怒了萊茵,這個傢伙順手就從地上撿起一個敵人的屍體,一手拉著一隻大腿,大吼一聲,就這麼一撕兩半!什麼內臟鮮血之類地東西,淋了一頭一臉,他卻渾然不顧,一手抓著半個屍體,遠遠的就朝著對方地小船狠狠的砸了過去。

他地天神神力的確讓人不得不驚駭,兩片殘破的屍體扔了出去,砸中對方地小船,頓時就砸飛了幾個弓箭手,而剩下的,眼看船上血肉模糊的碎屍,那肉快和內臟還沾染了些許在腳下,不少人都丟掉了弓箭,趴著船上嘔吐起來。

此刻,葛佩德已經被人從河裡打撈了上來,這個七級騎士面色蒼白如紙,全身濕透,虛弱無力,嘴角還不住地流出鮮血。現在他們大敗虧輸,唯一的指望就是天空之上鏖戰的神術師了。

只要神術師能擊敗杜維這一方的魔法師,那麼他們還能賺敗為勝。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才許多人心中閃過,就聽見天空之上傳來了一聲驚呼,隨即漫天騰騰白氣之中,一個東西重重從天而落下,最後直直的砸在了一條小船之上!

砰的一聲,四分五裂,那個小船也當場就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船身破碎,眼看就要沉了。

其他人看去,卻不由得大驚失色!

那個天上掉下來的,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正是他們心中給予厚望的那個神術師!只是此刻,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塊石……不,應該說是無數塊石頭!他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還是一塊完整的石雕,可砸在船上,就碎成無數塊了。

「死……死了?神術師大人中了石化魔法……死了……」葛佩德目瞪口呆,隨後撕聲道:「怎麼……怎麼可能!!大人的實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對方殺死!鬱金香公爵手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魔法師!!」

除了杜維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神術師怎麼這麼快,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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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00:07:5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八十二章 歷史的遺問


對方大敗虧輸,一個神術師,在梅杜莎女王的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沒有堅持下來,瞬間被秒殺。剩下的這些人死的死傷的傷,最重要的是,領頭的七級騎士葛佩德也重傷,其餘的小船紛紛敗退。

杜維沒有下令追殺,而馬克西莫斯也彷彿沒有請杜維下令追擊的意思,這才放了對方一條生路,任憑他們帶著人狼狽逃竄掉了。

而馬克西莫斯更是對杜維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把抓住的兩個活口也放了回去。

那個拉姆斯副主教似乎有些不滿,回到船艙裡之後,他忍不住對馬克西莫斯抱怨道:「我的主教……你為什麼還是這麼仁慈?難道你沒看見麼,他們已經決定要置你於死地!唉……就算,就算你不願意造太多殺戮,不想多殺人。可是至少剛才抓了幾個活口,我們可以帶到帝都去,然後在教宗陛下面前對質。到時候,那些胡作非為的傢伙,就覺得沒法賴帳了。」

馬克西莫斯聽了,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拍了拍拉姆斯副主教的肩膀:「我的老朋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

隨後他也不多解釋,卻看了看杜維:「鬱金香大公,今天實在是讓您見笑了,讓您看見了神殿裡的一些醜惡。不過請您相信,這些只是一些少數的惡劣之人,大部分神職人員。都還是沐浴在神地光輝之下,是純潔的。」

杜維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這些麼,我倒是不太在意。只不過我比較傾向於拉姆斯副主教地立場。那幾個活口,為什麼要放掉呢?」

馬克西莫斯神色一黯。然後看了看杜維身後的老煙等人。杜維立刻會意,讓老煙等侍衛退下,又叫人重新擺放了一些茶水上來。

外面地甲板之上。自然有水手和侍衛們打掃戰場,而那個萊茵,表現出了讓杜維都很驚訝的實力,杜維對這個猛將越發的喜歡,又下令從船艙裡找出了一套新地騎士鎧甲出來賞賜給這個傢伙,又對萊茵笑道:「萊茵騎士,我對你的勇猛很是欽佩。為了表達我的友誼。我想贈送你一件禮物。嗯,我看你使用的武器。那把大斧子。雖然鋒利,可是剛才也壞啦。而且說實話,我個人覺得你的武技並不適合用這種東西,我想贈送你一件武器,這樣以後你戰鬥的時候,就會更加方便了。」

萊茵聽了也很是高興,只是隨後卻苦惱的抓了抓頭髮:「公爵大人,可是……我試過很多武器。它們地份量都太輕了。就是這把斧頭……唉。它也不過是勉強用用罷了。如果份量能再重一倍,就差不多了。」

杜維笑了笑:「你或許不知道。我在帝都裡有一家店舖。專門製造一些特殊地武器,如果你願意的話,等回到帝都之後。你可以去哪裡看看,我保證會給你準備一件你喜歡地東西。」

隨後,萊茵也告辭出去了,房間裡就剩下了杜維和兩位主教。

「馬克西莫斯大人,現在,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杜維神色一凜,從容地坐了下來:「我個人而言,並不想參與神殿的內部紛爭,不過今天地事情,就算我現在想躲,也已經晚了,對吧?所以,既然我已經入了局,我想我有知情權的。」

馬克西莫斯臉上毫無表情,沉吟了一會兒,看了拉姆斯一眼,拉姆斯會意,點了點頭,開口道:「公爵大人,你對光明神殿的歷史瞭解多少呢?」

「歷史?」杜維皺眉想了想:「我想還是知道一點的,只是我知道的,大多來源於歷史書本——不過呢,我想,也不妨說實話,歷史書這個東西,我向來覺得不大靠得住,往往編寫歷史書的人,為了美化歷史,都難免會在書裡撒一些謊的。」頓了一下,他和兩個主教互相對了對眼神,三人同時會心一笑,杜維才繼續道:「嗯,神殿地歷史,我知道應該是有很長時間,不過有正式文字記載地,應該是從九百六十一年之前,羅蘭帝國建國開始地。在偉大的阿拉貢陛下(提到阿拉貢地時候,杜維嘴巴裡說ξ偉大ξ,心裡卻忍不住罵了一句ξ混蛋ξ)統一大陸,建立了羅蘭帝國地過程之中,得到了光明教會的很多幫助,而作為回報,開國皇帝陛下在建國之後,承認了光明神教為帝國唯一的國教,也是唯一合法地宗教。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光明教會獲得了法定的正統地位。也就是在羅蘭帝國建立的同一年,光明神殿這個組織正式建立,總部設立在帝都。而在這之前,光明教會雖然也一直存在……但是恕我直言,在大陸統一之前,光明教會在大陸上並沒有正統的地位,那個時候,大陸上小國林立,還有很多異教存在,對吧?」

拉姆斯點了點頭:「公爵大人對歷史很是瞭解,您說的沒錯,書本上……的確是這麼寫的。可以說,是光明教會協助阿拉貢陛下統一了大陸,而阿拉貢陛下也幫助光明教會取得了大陸上唯一的正統地位。」

「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杜維笑了笑。

「對於外人而言,能知道這些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畢竟很多事情,外面流傳的書籍上是不會記載的。」拉姆斯歎了口氣:「不過,公爵大人,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或許可以給您說幾個歷史故事。」

杜維哈哈一笑:「故事?很好,我最喜歡的就是聽故事了。」

拉姆斯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始了訴說:

「光明神殿的歷史有九百六十一年這是沒錯地。但是教會的存在時間,就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具體的光明教會是從什麼時候成立地。現在已經不可考了。不過,在羅蘭帝國統一大陸之前,大陸之上信仰的宗教地確並不只有光明教會一個。很多宗教崇拜地神靈。都不是光明女神……哦。願偉大地神靈寬恕他們。那些可憐地異教徒。好吧,言歸正傳。嗯……其實。光明教會地歷史源遠流長。說到當年協助阿拉貢陛下統一大陸,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們光明教會歷史上地第一任教宗陛下。彌休斯‧;勒穆雅‧;巴朵羅斯陛下。哦,這個名字是有些拗口。不過。後人提起這位偉大地陛下。都會對他有一個親暱地尊稱。我們都叫他ξ聰明的彌休斯ξ或者是ξ先知彌休斯ξ

在羅蘭帝國統一大陸之前。大陸之上宗教很多。但其中最大地一個。依然是我們光明教會。可惜……我們光明教會是信徒最多地一個。卻並不是實力最強大地一個。因為。那個時候的光明教會,內部並不團結。甚至有著分裂地危險徵兆,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大家雖然都是信仰偉大地光明女神,但是在對於教義地理解上有一些分歧。對於如何傳播光明女神教義地方法上也存在很大地歧義……「

說到這裡。杜維心裡暗笑:什麼理解教義地分歧,都是冠冕堂皇地話。無非就是利益和權力地分配不均罷了。

「那個時候。光明教會內部存在著三個流派,分別是葉尼派。摩薩派。還有黑山派。其中。葉尼派主張以殘酷地方法對待異教徒。同時葉尼派認為教會的權力應該凌駕於國王和世俗權力之上,神權高於一切。神權應該成為世界上唯一地主宰。主張以武力地手段消滅一切敢於挑戰教會權威地存在……嗯。這些主張我們認為太過殘暴。摩薩派主張以教化和說服地方法來傳播信仰。順便說一下。馬克西莫斯和我。都是摩薩派地。我們主張提高自身修養。以女神教義地偉大。來感化人們。並且我們主張教會應該保持純潔,不應該和世俗地權力發生任何地交集。」

杜維聽到這裡。心裡暗道:什麼葉尼派和摩薩派,也不過就是所謂地鷹派和鴿派罷了。

想到這裡。他又問道:「那麼。黑山派呢?」

「黑山派是當時人數比較少地一個流派。不過他地實力卻是最強大的,因為黑山派是典型地苦修派,主張自己苦修。不干涉外面地任何事情,努力提高自己對女神教義地瞭解,外人如何。自己就全然不關心。所以,他們也同時被稱為ξ苦修派ξ或者ξ隱修派ξ.這些人人數雖然少。但是因為修煉最為刻苦。所以黑山派之中地神術師。實力是最強大地。他們一般與世無爭。只要不干涉他們自己地修行。外面任何事情。他們都不願意去參與——但是。如果一旦有人和光明教會為敵。那就是黑山派唯一地弱點,如果有人膽敢威脅到教會地安危。黑山派就會用強大地實力去摧毀一切敢對挑戰教會地敵人。所以說。黑山派也可以算作是教會地最大地守護力量,不過他們地主張並不是主動去侵略,而是被動地防禦。」

「三個流派爭奪了數百年。不過主要是葉尼派和摩薩派地糾紛,而黑山派主要處於中立狀態。可到了大約一千年之前,情況發生了變化。ξ聰明的彌休斯ξ出現了,他地出現,改變了一切。」

杜維點了點頭:「我大概明白了,這個彌休斯,也就是第一任教宗陛下,他地出現統一了教會內部的紛爭?然後個阿拉貢陛下結成了同盟?」

「大概就是這樣地,彌休斯陛下極為聰明,他神術強大,而且是一個天生地優秀領導者,傳說他博學多才,為人親和,善於說服別人,而且擁有很強地人格魅力,在他地努力之下,光明教會內部地三個流派,被他終於統合在了一起……當然,或者說是,ξ暫時地ξ統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團結的力量,隨後,在分佈在大陸上各地地光明教會信徒地幫助之下,羅蘭帝國的大軍所向披靡,每到一地,都能得到光明教會地大力協助,很快,羅蘭帝國統一了大陸,而阿拉貢陛下正式建立帝國,同時嘉勉為帝國第一任皇帝,並且宣佈光明教會為羅蘭大陸之上唯一的合法宗教,其他地一切宗教,都是邪惡的異教徒。」

杜維忍不住就問了一句:「那麼……這個彌休斯陛下,他是哪個流派地?是摩薩派,還是葉尼派?還是黑山派?」

這個問題一提出,拉姆斯和馬克西莫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面露苦澀。

「沒有人知道。」一直沉默的馬克西莫斯歎了口氣:「就是這個問題,讓光明神殿地內部爭吵了九百多年!」

杜維有些意外:「為什麼?」

「因為到現在,大家都無法確認,彌休斯陛下到底是哪個流派地。」拉姆斯也歎息:「而根據記載,當年彌休斯陛下自己,都從來不公開承認自己是任何一個流派地人,他自己緘口不言,別人也沒法去逼問他。」

「如果能確定彌休斯陛下的流派,那麼恐怕神殿也不會內部紛爭九百多年了,這九百多年來,內鬥之中,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帝都神殿外地火刑柱上,也不知道燒死了多少所謂的ξ異端ξ……唉……」馬克西莫斯長歎一聲,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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