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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天】
「紅色十月」號核子潛艇
「還有八小時」雷恩自言自語道。
他們剛才就是這樣告訴他的。到諾福克要航行八小時。他自己要求回到水平舵操縱裝置那
裡去,這是他唯一能幹的活,他也得做點什麼。
「紅色十月」號仍然人手奇缺。美國人差不多都到艇尾的反應爐艙和輪機艙那邊去幫忙了
,只剩下曼庫索、雷明斯和他在這邊操作。幾英尺外,布加耶夫正在監聽聲納設備,瓊斯在一
旁幫忙。醫務人員仍在病房圍著威廉斯著急。廚師跑來跑去為大家送三明治和咖啡,雷恩嘗了
一口很失望,大概他是讓格里爾的飯菜給慣壞了。雷明斯半坐在潛望鏡周圍的欄杆上,腿上的
切口已不再流血,但是一定比他自己說的要痛得多,因為他讓曼庫索去檢查儀器和負責導航了。
「正舵。」曼庫索命令道。
「舵正。」雷恩將駕駛盤向右轉回,對準中間,看了看舵角指示器。
「正舵,定在1–2–0方位上。」曼庫索對著海圖緊蹙眉心,逼鴨子上架,他竟如此斗
膽挑起導航這艘龐大潛艇的擔子。真感到緊張。
「這一帶你可得小心,南來的海岸堆積物把沙洲越堆越高,他們每過幾個月就得來挖一次
。這個地區的暴風雨也幫不上什麼忙。」曼庫索說罷又回去看潛望鏡。
「我聽說這是個危險區」雷明斯說。「大西洋的墓地」
曼庫索給予證實。「不少艦船都在沿外海灘一帶覆頂了。氣候和水流情況都壞透了。戰爭
期間,德國人大概在這兒也沒好日子過。你那張海圖上看不出,但是在海底有好幾百條艦船殘
骸。」
他回到海圖台旁。「可是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這塊地方,大概要到這裡我們才朝北轉。」他
在海圖上順著一條線指劃著。
「這是你們的水域。」雷明斯表示同意。
他們現在是鬆散的三船編隊。「達拉斯」號打頭陣,帶他們駛入大海「波魚」號壓後。三
艘潛艇在潮水中行駛,甲板幾乎全被海浪淹沒,指揮台上空無一人,全靠潛望鏡來領航。雷達
裝置全部停用。三艘潛艇都沒有任何電子噪音發出。
雷恩朝海圖台上瞄了一眼,他們已離開了港口,但是海圖上標的沙洲還要綿延幾海浬。
他們也沒有用「紅色十月」號的「毛蟲」動力系統裝置。這個裝置原來同斯基普.泰勒預
言的幾乎完全一樣。一共有兩套軸隧式葉輪。一對葉輪在艇首往後約1/3處,還有三個就在
艇身中部偏後。曼庫索和他的機械師們饒有興趣地仔細審查了設計圖,對「毛蟲」設計的質量
倍加讚揚。雷明斯呢,他不願相信他那麼早就被偵察到了。曼庫索只好把瓊斯找來,讓他把自
己的地圖拿出來,上面有估算出的「紅色十月」號在冰島海岸外的航線。儘管比艇上的測程儀
差了幾海浬,但是如此接近不會是一次巧合。
「你們的聲納一定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好。」雷明斯嘟嘟嚷嚷地說,站在離雷恩的控制台幾
英尺的地方。
「是相當不錯」曼庫索承認。「但是還有更好的,我們有瓊斯,他是我見到過的最優秀的
聲納兵。」
「那麼年輕,那麼精幹。」
「我們有不少這樣的人哪。」曼庫索笑了。「當然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我們的小
伙子都是自願來的。他們知道要來幹什麼。我們可是挑得厲害,等我們桃中了,就拚命地加以
訓練。」
「指揮塔,聲納室報告。」是瓊斯的聲音。「『達拉斯』號正在下潛,先生。」
「很好。」曼庫索點燃了一支香煙,走向內部通話機。他按了按輪機艙的電鈕。「告訴曼
尼恩,我們需要他到前面來。幾分鐘後我們就要下潛了。好了。」他掛上電話,又回到海圖這
邊來。
「你這批人帶了有三年多了吧?」雷明斯問。
「是啊。要不然他們全面訓練一完,馬上就得讓他們走。對不對?」
雷明斯想,為什麼蘇聯海軍不能像這樣去得到和留住人才呢?他對此是再清楚不過了。美
國人讓自己的士兵過得很體面,為他們提供像樣的食堂,支付相當不錯的薪金,對他們很信任
––這一切都是他二十年來奮力以求的。
「你要我來調節排氣裝置吧?」曼尼恩走進來問道。
「對,帕特,我們兩三分鐘後就要下潛了。」
曼尼恩向航海圖匆匆一瞥就走向排氣管道。
雷明斯用一隻腳蹦到航海圖前。「他們對我們說,你們的軍官是從資產階級中挑選出來的
,由他們去管理工人階級出身的普通水兵。」
曼尼恩在操控著排氣控制裝置。排氣管道肯定夠用。他頭一天已在這裡花了兩個鐘頭來弄
清這個複雜的裝置。
「一點不錯先生。我們的軍官確實是統治階級出身的。你就看我吧。」他一本正經地說。
曼尼恩的膚色跟研磨過的咖啡一樣,他操著一口南布朗克斯的口音。
「但你是個黑人」雷明斯沒聽懂這個玩笑,他不同意地說。
「沒錯,我們才真正是一艘民族共居的艦艇。」曼庫索又去看潛望鏡了。
「一個意裔艦長,一個黑人導航,還有一個特棒的聲納兵。」
「我聽到了,先生!」瓊斯沒有用內部通話話筒直接叫了起來。「『達拉斯』號傳來的水
下電話通信信號。一切都好,他們正等著我們。傳話到此暫時終止。」
「指揮塔,我們終於可以通行了。雷明斯艦長,只要你說一聲,我們隨時可下潛。」曼庫
索說。
「曼尼恩同志,紿壓載水艙排氣。」雷明斯說。實際上「紅色十月」號壓根兒就沒浮上來
,但是現在還要準備下潛。
「是、是,先生。」上尉轉動液壓控制裝置上最上一排總開關。
雷恩縮了下脖子。這聲音使他想到像是有百萬隻抽水馬桶同時沖水下來。
「水平舵向下五度,雷恩。」雷明斯說。
「是,向下五度。」雷恩將橫舵柄向前推。「水平舵向下五度。」
「她下得很慢」曼尼恩看著替換上的人工制的定深儀。「好大的傢伙。」
「是啊。」曼庫索說。
指針過了二十米。
「轉正舵。」雷明斯說。
「是,舵正。」雷恩將操縱桿向後拉。三十秒後潛艇才定好位。她好像反應很慢。雷恩原
以為潛艇會跟飛機的反應一樣快呢。
「讓她輕一些,帕特,再下一度,保持水平。」曼庫索說。
「嗯嗯。」曼尼恩皺皺眉頭,檢查了下定深儀。壓載水艙已全部進水,要保持平衡就得利
用較小的平衡水艙了。他費了五分鐘才使艦艇達到要求的平衡。
「對不起,先生們。她太大了,調整不了那麼快。」他說,有點不好意思。
雷明斯其實很佩服,但他感到有點惱火,所以沒有露出真情。他原以為這位美國上尉調整
起來沒那麼快,哪知他第一次平衡這艘陌生潛艇就這麼熟練––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朝北去了」曼庫索說。他們已過了海圖上標明的最後一個沙洲,離
開已有兩海浬遠了。
「艦長,建議駛新航道0–0–8。」
「雷恩,左舵十」雷明斯下令「轉0–0–8。」
「好,十度左」雷恩應聲說著,一隻眼盯在方向舵指示器上,另一隻眼盯住陀螺羅盤復示
器。「轉0–0–8。」
「小心,雷恩。艦艇轉得很慢,但一轉動,你就得往後轉––」
「反向偏轉。」曼庫索有禮貌地糾正說。
「對,反向偏轉方向舵,讓艦艇停在她正常的航道上。」
「對了。」
「艦長,你們的方向舵也出問題嗎?」曼庫索問道。
「在跟蹤你們時,好像你們轉的彎相當大。」
「用『毛蟲』就是這樣。軸隧裡流出的水猛烈衝擊方向舵,如果你用得太厲害,舵就會給
打得直顫動。我們第一次下海試航時,就把舵給擊壞了。這是因為,啊,你們怎麼說來著,兩
個『毛蟲』軸隧碰在一起了。」
「這對螺旋槳的運轉有影響嗎?」曼尼恩問道。
「沒有,只對『毛蟲』有影響。」
曼庫索不喜歡這個情況。其實並沒有多少關係。計劃很簡單,直截了當。三艘潛艇直奔諾
福克,兩艘美國攻擊潛艇以三十節的速度在前交互駛行,偵察開路「紅色十月」號則保持二十
節的恆速隨後而行。
艇首轉彎時,雷恩開始回舵。他等得太久了,儘管是右舵五度,艇首還是向右偏過了預定
的航道。陀螺羅盤復示器每轉過三度就抱怨似地卡嗒一響,一直轉到0–0–1才停住。又用
了兩分鐘才回到正常航道。
「真對不起,現在穩在0–0–8上了。」他終於報告說。
雷明斯體諒地說:「你學得很快,雷恩。沒準哪天你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水兵的。」
「謝謝,我可不幹。這次航行我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們這些人掙的每一分錢都是該
得的。」
「不喜歡潛艇嗎?」曼尼恩吃吃地笑了。
「沒地方跑步。」
「那倒是真的。艦長,還需要我嗎?我想到艇尾去,輪機艙人手奇缺。」曼尼恩說。
雷明斯點點頭。難道他是統治階級出身?這位艦長迷惑不解。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和另一艘艦艇外,全部都以二十節的速度往家走。
圖波列夫A級潛艇正在回頭往西航行。艦隊命令,除他的圖波列夫要往西航行兩個半小時
。現在,他正以五節的速度反航向行駛,這是A級潛艇能夠不出聲航行的最高速度。這樣作的
想法是,在這一片混亂中,他的艦艇不會被發現。
此時,一艘「俄亥俄」級艦艇正向諾福克駛去,更可能是向查爾斯頓駛去。
不管怎樣,圖波列夫可以悄悄地在這一帶繞圈觀察。「紅色十月」號已被炸毀,他從作戰
命令中只知道這些。
圖波列夫搖了搖頭。馬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不論答案如何,他的叛國行為就已要了他
的命了。
五角大樓
「我覺得,要是再多些空中掩護就更好了。」福斯特海軍上將說,身子靠著牆。
「是的,先生,但是我們不能太顯眼,是不是?」哈里斯將軍問道。
兩架P–3B飛機正沿著哈特勒斯角至弗吉尼亞這條航線進行搜索,好像是在進行例行的
飛行訓練。其他大多數的「獵戶」式巡邏飛機都遠在海上飛行。
蘇聯艦隊已經駛出海岸四百海浬了,三隊水面艦艇已經重新匯合,周圍都是他們的潛艇。
「甘迺迪」號、「美洲」號和「尼米茲」號在他們東面五百海浬處;「新澤西」號也在減
速拉開距離。俄國人返航一路上都會受到星座」監視。航空母艦各戰鬥大隊將跟在後面保持一
定距離,一直跟到冰島,而且要各航空大隊若即若離地不斷出現在他們的雷達探測範圍內,好
讓他們知道美國還在注意他們。
冰島基地的飛機則負責跟蹤他們返家的一段航程。英國「無敵」號現在已不參與行動,正
在往回走的路上。
美國攻擊潛艇正恢復到正常的巡邏方式;據報,蘇聯所有潛艇都巳駛離海岸,但是這一情
報還不精確。他們行進的隊形鬆散,發出很大的聲響,使巡邏的「獵戶星座」式巡邏機難以跟
蹤,因為它們沒有聲納浮標。
儘管這樣,哈里斯中將還是判斷這次行動行將結束。「那你要去趟諾福克啦,將軍?」哈
里斯問。
「我想應該去同大西洋艦隊司令碰下頭,行動後的一次協商,你明白的。」福斯特說。
「是、是,先生」哈里斯說。
「新澤西」號主力戰艦
「新澤西」號正以十二節的速度行進,兩邊各有一艘驅逐艦給它加油。
伊頓准將正在編隊指揮官作戰控制中心。一切總算平安無事地過去了,謝天謝地。蘇聯人
現在在前面相距一百海浬之處,仍在「戰斧」式飛彈射程之內。但是別的什麼都夠不著他們了
。總之,他感到滿意。
他的部隊同「塔臘瓦」號一起成功地執行了一次行動。「塔臘瓦」號現在正南行去佛羅里
達州梅波特,他希望他們不久能再在一起這樣行動一次。一艘主力戰艦的將級軍官可以指揮一
艘航空母艦,這還是老早以前的事。他們一直不斷地監視著「基洛夫」號的動靜。要是當時發
生一場戰鬥,伊頓相信他們能對付得了伊凡。更重要的是,他確信,伊凡也明白這點。他們現
在等的只是返回諾福克的命令。
回家過聖誕節可太棒了。他認為他的部下應該得到這個機會。主力戰艦上的許多士兵都是
老手了,差不多每個人都成了家。
「紅色十月」號潛艇
乒,脈衝信號響了一聲。瓊斯將回聲信號的時間記在小本上,並叫道:「艇長,剛從『波魚
』號得到安全信號回聲。」
「波魚」號現在在「紅色十月」號和「達拉斯」號前方十海浬。他們的想法是,讓它在前
行駛,先監聽十分鐘,從它的主動聲納發出的信號將表示距「波魚」號十海浬以及前面的二十
多海裡都是安全可行的。「波魚」號將慢慢漂流來證實此處安全可行。
在「紅色十月」號以東一海浬處的「達拉斯」號立即全速行駛,超過「波魚」號十海浬。
兩艘攻擊潛艇交互前進。
瓊斯正在試驗俄國的聲納裝置。他發現主動聲納設備還不賴,對被動聲納系統,他根本不
想一試。因為在「紅色十月」號安靜地待在帕姆利科灣水底下時,他一直無法探測到美國潛艇
在何方。那些潛艇也是一動不動,只用反應爐在轉動發電機。可它們就在一海浬以內呀!沒能
找到使他很失望。
同他在一起的軍官叫布加耶夫,相當友好。開始時那人有點傲慢––瓊斯想,好像他是主
人,我是奴隸––後來那人看到艦長那麼器重瓊斯,於是改變了態度,這使瓊斯感到驚訝。從
瓊斯知道的那一丁點共產主義來看,他原以為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可當兵的竟連個食堂都沒有
,這不是有點瞎扯淡嗎!在睡艙裡吃飯?
瓊斯應該睡覺了,他卻利用了這一小時來研究這艘潛艇。曼尼恩先生也同他一起研究。
他們從睡艙開始,每個人的床頭櫃都沒有鎖––大概是便於軍官們隨便搜拿。瓊斯和曼尼
恩也就如此這般地翻箱倒櫃查看一番。沒什麼有趣味的東西,連水兵們保存的裸體女郎月曆紙
也都是蹩腳貨,擺的那些姿態裝腔作勢,全是傻樣;那些女人––嗯,瓊斯是在加利福尼亞州
長大的,見得多了!這些全是破爛貨。他於是毫不困難地懂得了為什麼這些俄國人想叛逃。
導彈是他們感興趣的。他倆打開了一個檢查蓋,仔細查看了導彈內部。他們想,還不算低
劣,接線太鬆了點,也許那樣試驗起來容易些。這枚導彈看起來特別大。噢,他想,原來那些
狗雜種就是用這些東西對著我們來著。他不知海軍會不會拿它幾枚。如果有朝一日要向老蘇聯
發射幾枚導彈,不妨把蘇聯自己的導彈也添上。
瓊斯,一派胡想,他對自己說。他壓根兒就不希望讓這些該死的東西飛出去。
有一件事肯定是要辦的:這艘艇上的每一樣東西都要卸下來,經過試驗、拆開來,再進行
試驗––而他是海軍中研究俄國聲納的頭號專家。也許在分析時他會在場––在海軍再多待上
幾個月會是值得的。
瓊斯點燃了一支香煙。「來一支我的煙,布加耶夫先生?」他將一包香煙遞向這位電子軍
官。
「謝謝,瓊斯。你以前上過大學?」上尉拿了一根美國香煙。他早就想來一支了,但過於
自尊,不好意思開口要。他慢慢地才明白,這個士兵是他的技術同行。雖然瓊斯還沒資格當值
班軍官,但是他操作維修聲納裝置絕不遜於他所知道的任何人。
「是的,先生。」瓊斯知道,對軍官叫一聲先生,絕不會傷對方的感情。特別是對這些傻
傢伙。
「加利福尼亞州理工學院。讀完五個學期,平均分數是A。我沒讀完。」
「為什麼要離開?」
瓊斯笑了。「嗯,先生,你要知道,那個加州理工學院是個,嗯,挺怪的地方。我跟我的
一個教授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他用頻閃光燈進行高速攝影,我呢,裝了個小開關,他那兒一閃
,整個房間的電燈就滅了,不幸開關短路,電路起火。把一個實驗室給燒了,三個月的數據資
料和一萬五千美元的設備全毀了。這違反了校規。」
「你學什麼的?」
「我要拿的是電機工程學位,副修控制論。還有三個學期就行了。我一定要去學完,然後
去拿碩士,然後是博士學位;到那時,我要作為無軍職人員,回到海軍來工作。」
「你為什麼要搞聲納呢?」布加耶夫坐下來問。他還從來沒有和士兵這樣談過話。
「嘿,先生,這個有意思。只要一發生事––你知道,譬如戰爭吧,跟蹤另一艘潛艇,就
像現在這樣––我就成了指揮官。艇長幹什麼都得依照我給他的數據行事。」
「那你喜歡你們的指揮官嗎?」
「自然,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個––我一共遇到過三個。我現在的艇長可是個好人。你
只要把你的工作做好了,他就不會跟你找麻煩。你有話要跟他說,他就聽著。」
「你說你要回大學唸書,你怎麼付學費啊?他們告訴我們,只有統治階級的子女才能去大
學唸書。」
「那是胡扯,先生。在加州,只要你有辦法,你就去讀唄。像我,我一直在攢錢––在潛
艇上花不了什麼錢,是不?––海軍也還可以幫忙。我已經攢了不少,足夠我學完碩士的。你
學的是什麼?」
「我上的是高等海軍學校,跟你們的安納波利斯一樣。我希望在電子學方面得一個正式學
位。」布加耶夫道出自己的夢想。
「不費事,我可以幫你實現。如果你的程度夠得上加州理工學院,我可以告訴你去找誰。
你會喜歡加利福尼亞州的,那可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我還希望操作真正的電腦。」布加耶夫說,意真情切。
瓊斯輕輕一笑。「那麼,你自己買一架好了。」
「買一架電腦?」
「當然。我們『達拉斯』號上就有好幾台小型電腦,『蘋果』牌的。嗯,大概二千美元就
可買台不錯的。這比買汽車便宜多了。」
「二千美元買台電腦?」布加耶夫從渴望變得懷疑起來,肯定是瓊斯在誘惑他。
「沒準用不著。三千美元你就可以買到一架設備特棒的機器。嘿,你對『蘋果』公司說明
你是什麼人,他們說不定會白送你一台,說不定海軍會送你一台。假如你不想要『蘋果』牌,
還有別的牌子,『IBM』、『TRS–80』、『阿塔里』,各式各樣的,就看你用它來幹
什麼了。你瞧,只一個『蘋果』公司就賣出了一百多萬台。『蘋果』牌的是很小的,但它們是
真正的個人電腦。」
「我還從來沒聽到過這個––叫『蘋果』牌?」
「是啊,『蘋果』牌。這家公司是兩個人創辦的,那時我還在上高中。打那以後,他們賣
出了大約一百萬台電腦,像我剛才說的––他們現在可有錢啦!我自己還沒有––在潛艇上沒
有地方擱––但是我的兄弟自己有一台IBM PC 電腦。你還不相信我,是不是?」
「勞動人民有自己的電腦?難以相信。」他捻滅了香煙。美國煙草味道有點淡,他這樣想。
「那好吧,先生,你可以問問別人。我剛才說過,『達拉斯』號上就有幾台『蘋果』牌電
腦專供水兵們使用。當然還有管射擊控制、導航和聲納等其他玩意兒的。我們用『蘋果』牌電
腦玩遊戲––肯定,你會迷上電腦遊戲的。等你玩上CHOPLIFTER ,你就上癮了。
還有別的東西,像各種教學程式,等等,等等。不騙你,布加耶夫先生,大多數商店還都可以
找到買電腦的地方。你等著瞧吧!」
「聲納怎麼用電腦呢?」
「那得要時間慢慢講,先生,而且恐怕還要得到艇長批准。」瓊斯提醒自己,這個傢伙多
少還是個敵人。
「科諾瓦洛夫」號潛艇
這艘A級潛艇在諾福克東南大約五十海浬,沿大陸架邊緣緩緩漂流。
圖波列夫命令把反應爐功率迅速退回到總輸出功率的5/100左右,只夠管電氣系統及
其他什麼小用處。這就使得他的潛艇幾乎全然不發聲響。命令都是口傳的。「科諾瓦洛夫」號
正在執行嚴格的靜默航行任務,甚至連日常的炊事也被禁止。因為一做飯就可以聽到金屬鍋在
金屬爐格上移動的聲音。除非另有通知,水兵們得一直吃乾酪三明治。想說話就得悄悄耳語,
不管什麼人出點聲音都會被艇長聽到,而艇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聲納監視系統控制室
奎定正在審閱兩架「獵戶星座」式巡邏飛機通過數字通信線路送來的數據。
一艘被損壞的美國飛彈艦艇「喬治亞」號渦輪機出了點毛病,正由兩艘攻擊艦護送駛向諾
福克。
海軍上將說,由於俄國人在沿海一帶活動,他們一直沒讓「喬治亞」號進來,而現在要讓
它進來修理好了再出去,越快越好。「喬治亞」號載有二十四枚「三叉戟」式洲際飛彈,是美
國整個威懾力量中一個不小的部分。既然俄國人已離開,修理這艘艦艇應是當務之急。讓它開
進來是安全的,但是還要「獵戶星座」式巡邏飛機先去檢查一遍,看看在這場大混亂中,是不
是還有蘇聯潛艇留下來。
一架P–3B飛機在諾福克東南大約五十英里處九百英尺的高空巡航。前視紅外線掃探器
沒有反應,面上沒有顯示熱特徵;磁力異常探測器也沒查出地球的磁場上有什麼大的干擾。但
是有一條飛機航路把它帶到了距那艘A級潛艇只有一百碼遠的地方。
「科諾瓦洛夫」號的艇身是用無磁性的鈦造的。在它南邊七海浬處扔下的聲納浮標也沒有
探出它反應爐裝置的聲音。
數據正不斷地傳送至諾福克,奎定的工作人員把這些數據都輸入了電腦。問題是,不是蘇
聯所有的潛艇都有下落。嗯,奎定中校想,這說明有問題。有幾艘艦艇乘機從他們圖上標的地
點溜走了。他報告說,有那麼一點可能,還有一兩艘艦艇留在那裡,卻又找不到證據。他不知
道大西洋艦隊司令要幹什麼。
他確實對一件事感到非常高興,幾乎有點欣喜若狂。對付蘇聯艦隊的行動,他認為處理得
相當不錯;那艘完蛋的A 級潛艇還留在那裡。「格洛馬探險者」號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把它拖
走呢?他不知能不能有機會仔細看一下那艘潛艇的殘骸。真是良機難逢啊!大家都不那麼認真
地看待目前的行動。這是有道理的。如果「喬治亞」號真的壞了一個發動機,它會回來得很慢
;而一艘慢航的「俄亥俄」級艦艇就會像處女鯨要保持身份那樣發出響聲。如果大西洋艦隊司
令真那麼關心此事,他不會將滅虱行動交給由後備隊員駕駛的兩架P–3飛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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