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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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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吳笑笑] [黑道皇后][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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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01:1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章 瘋狂的南宮月
    隨著柳柳的輕呼,蕭殺之氣掃過,大批的黑衣人包圍了他們.

    這才是真正的刺客吧,他們是誰?那徹骨的恨意生生的落到風邪的身上,恨不得把他撕裂成碎片.

    只是當為首之人的眸光掃過風邪身側的柳柳時,眸子里一閃而逝的暗芒,一揮手:"上".

    那嗓音冷硬得不帶一絲情緒,很冷很冷,明明是熱氣氤氳的夏,卻使人感覺到了冬日的寒冰.

    風邪知道這些殺手是沖著他來的,身形往前一挺擋在柳柳的面前,狂妄內斂的開口.

    "大膽,你們想干什麼?"

    "殺你,"干脆利落的兩個字一落,那身影飄如柳絮似的飛過來,被風撩起動黑袍,露出她纖細的軀體,誰也沒想到這為首的刺客竟然是一個女人,她和風邪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雖然是女人,功力卻是深厚的,風邪一點也不敢馬虎,玉骨扇一抖,擋住迎面而來的勁風,身形往旁邊一讓,他的大手還不忘拽著柳柳一起後退,柳柳本想甩開他的手,課眼下大敵當前,她也不好讓他分神,只清冷的開口:"放手,我不需要人幫忙."

    風邪立刻想起這小子的武功其實是挺厲害的,才放心的松了手,全身貫注的對付眼前的黑衣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加入了打斗,刀光劍影中,勁風過耳,殺氣沖天,已經有人受傷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受了傷,總之這些黑衣人不是弱者,而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 ,那些招式極端狠毒,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與人同歸于盡的拼命之式,眼看著處于下風了,那為首之人只緊盯著風邪,絲毫不理會柳柳,即便柳柳進攻,她也巧妙的避開,雖然別人不在意,可是柳柳時知道的,而且她的招式中,似乎有些她所熟悉的東西,那麼像一個人.

    師傅?柳柳一想到這個可能,一雙眼眸帶著透視的光芒掃視過去.

    只見那女子蒙著頭臉,只露出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睛,雖然那眼睛盛著深深的恨意,但是柳柳知道那是一雙何其美麗的眼眸.

    忽然,那女子劍端一轉,往風邪的下三下路攻去,,柳柳心下大駭,此招是師傅的必殺之招,下盤只是詳攻,連後是晃招,致命一擊在最後,這一招叫做奪命連環,還是自己有一次偷看到的,當時心里還詫異,師傅為何練這種毒辣的招式,原來她是為了對付風邪,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眼見形勢緊迫,柳柳不敢再想,飛身運劍擋了過去,那威力無比的一環擊過來,被柳柳擋住了.

    蒙面女子沒想到柳柳會跳出來,生生的把招式移偏了一些,劍氣擊碎了旁邊的柳枝,漫天飛屑.

    "該死,"她低咒一聲,顯然有些懊惱,別人不知道,只有柳柳知道,師傅是怕傷了她.

    風邪並不是無能之輩,眼看著蒙面女子一招不著,身形如破空的長虹,手里的白玉扇一揮擊向女子,女子回過神來,還是慢了一點,被白玉扇擊中胸前,唇角邊溢出血來,陰狠的眸子向風邪掃過去,強撐著准備再次出擊,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多了幾道身影,卻是那南宮月和炎親王鳳冽領著各自的手下趕了過來,原來小玩子偷偷吩咐了太監過去告知了南宮月和鳳冽,皇上出宮了,這兩人接到消息,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為首的黑衣人一看自己失了先機,哪里還怠慢,身形一閃,領著人飛快的撤退下去,日影和劍影准備追過去,柳柳趕緊咳嗽了一聲,身形晃了晃,風邪一見,忙揮手命令:"行了,不追了."

    "是,主子,"日影和劍影抱拳遵命.

    風邪伸出手拉過柳柳的身子,關心的追問:"怎麼樣?你沒事嗎?"

    柳柳一拂手讓給他的手,淡淡的出聲:"沒事了,我們該走了額."

    金紹遠一聽他的話,臉色可就不好看了,剛才他劫持皇上,現在竟然若無其事的說走,高達的身軀一躍攔住柳柳的去路.

    "大膽賊子,竟然想走,做夢."

    黛眉一聽金紹遠的話,千嬌百媚的臉上浮起冷笑:"好一個護主的奴才,你問問你家主子,我們家主子是真的想傷他嗎?只過開個玩笑罷了,如果想傷他,他還有命在嗎?"

    "他是何人?"鳳冽疑惑的問,一旁的金紹遠恨恨的開口:"七夜,"這可惡的家伙竟然騙了他.

    "七夜?黑街流氓七夜嗎?"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流氓的架勢,只是一眼,一個俊美文弱的少年,南宮月和鳳冽互視一眼,望著這小小的少年,身高最多到他們的肩膀,可那周身的氣勢倒是淡泊冷然的,好似世間所以事都不在他眼內,這架勢倒和宮內的那位有些像,這兩個男人同時想著,不過眼前的可是一個俊俏的公子.

    "是啊,他可糊弄住我了."金紹遠譏諷的開口,一想到這小子竟然敢糊弄他,那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鳳冽和南宮月唇角浮起玩味的笑,能讓金紹遠吃癟,他們很開心,倒覺得這少年不錯,長相俊美,舉手投足儒雅可人,全不似傳言的那般凶惡.

    柳柳不說話,冷瞪著金紹遠,那眸子幽幽的閃爍著凌寒,不怒而威,和風邪有的一拼,金紹遠雖然驚歎,可惜身形未動,他又不是被嚇大的.

    忽然風邪冷聲開口:"紹遠,不得無禮,剛才七夜公子救了我一命."

    金紹遠有些難以置信,這小子何時救了主子,他怎麼不知道?臉上閃過疑惑,卻已經讓過一邊去,柳柳抬腳准備走,卻被風邪伸出的大掌拽到身前.

    "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要謝謝你和這位黛眉姑娘."

    柳柳掙紮了起來,一伸手准備擊掉風邪的玉手,那手漂亮得就像雕刻出來的,精美無比,和她的手一比真是天差地別,,一大一小.

    "放開我,我還有事呢?"

    "什麼事?布施那些乞丐嗎?不如我們兩處合作一處好了,這樣也是名副其實,是由皇上下旨布粥的."一向冷傲的風邪,難得對一個人如此友善,南宮月和鳳冽不由對眼前的小子有些刮目相看了,問題是他好像還不願意理他們這些人.

    "你,給我放手."因為風邪已有警覺,柳柳根本偷襲不到,兩個人竟過起招來,落在旁人的眼里,竟好像在嬉戲,柳柳整個人困在風邪的懷里,雙手反剪著,她腳下用力,狠踩在風邪的大腳上,風邪一下子疼得皺起好看的眉,手卻沒有放開,依舊緊抓住柳柳.

    他身上好聞的香草的味道混合著男人身上獨有的魅香,直往她的鼻尖鑽,使得她越發的氣惱.

    "好了,我跟你們去,你放開手."柳柳狠聲的開,這次算她倒黴,竟然遇到他,不過此時的他哪里還像一個皇帝,分明是一個無賴,或者他在算計著什麼?柳柳不動聲色的猜疑著.

    "好."風邪爽快的應聲,一只手松開,另一只手依舊拽著她,一張俊美臉微側,對著他低語:"既然你救了我,我請你去望月樓品茶."

    原來,他只是想請柳柳去西郊的望月樓,眼看著自己一時間斗不過他,柳柳只得無奈的歎息:"好吧."

    望月樓建在西郊河畔,憑湖而立,畫梁雕棟,古香古色,品茶的人絡繹不絕,更多的是品一份名氣.

    天高氣爽,碧潭清波,風起,蕩起波光粼粼.

    茶樓里客人很多,他們幾個人往樓前一站,瞬間便成了整座茶樓的焦點,男人俊美,女人嫵媚,不時有議論聲傳進耳朵里:"這些是什麼人啊?"

    "金大人?"

    "炎親王?"

    在有人說出這兩個人時,茶樓一下子陷入了寂靜,這些皇親國戚,豈是他們可以議論的,搞不好便會給自己惹來殺生之禍,眾人趕緊低下頭來品茶,只有那些待字閨中的小姐,偷偷的用眼角瞄著走進來的人,有美若謫仙的男子,還有那霸氣狂傲眾星捧月的男人,總之這是一幫他們觸及不到的人,只能遙遙幻想著.

    柳柳和黛眉被幾個男人圍在中間,一時脫不了身,只得安靜的跟著他們走進茶樓,她的臉忽明忽暗,心里早焦慮不安,因為師傅受了風邪一掌,不知道怎麼樣了?

    但是她不能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因為風邪的警覺性十分的高,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那個刺客的有關系,只怕會窮追不舍,到時候牽出柳家來,可就麻煩大了.

    掌櫃的一看到金紹遠和鳳冽,立刻親自把他們一行人送到二樓的雅間,吩咐人送了茶水點心上來.

    柳柳坐得盡量離他們四個男人遠些,憑窗而倚,風從窗外吹進了,掀動她的秀發,露出她巴掌大的臉蛋,白皙晶瑩,一雙葡萄一樣的黑眸清澈馥郁,唇角卻掛著一絲冷笑.

    "說吧,你找我來這里究竟所為何事?"

    柳柳還沒笨到以為,皇上領他過了,真的是想請她喝茶,或者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風邪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幽深無比,唇角勾出弧度,卻不是笑意,而是一抹銳利的冰刀,直直的射向柳柳,暗狠的聲音響起:"你們究竟想干什麼?為何要假借皇上的名義布粥?"

    果然?柳柳不怒反笑,那笑張揚而狂放,桀驁不馴.

    "難不成皇上以為我們想做什麼?因為實在看不下去那些乞丐流浪街頭,甚至于他們又可能在饑餓的狀態下引發什麼暴舉,而我們只需要布一些粥給他們,就可以挽救一些人命,難道救人還救錯了,想不到一個帝皇,舉國皆知的開明皇帝心胸竟然如此狹窄,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柳柳話音一落,風邪俊美邪冷的臉上立刻烏云罩面,陡的肅殺起來:"你怎麼知道朕是皇上?"

    "有眼的人都會看好不好?要不然那些人也不會刺殺你了,堂堂兵部侍郎竟然對你恭敬有加,分外小心,還口稱主子,難道這不足以說明你皇上的身份麼?還要什麼樣的說法?"

    柳柳不放過奚落風邪,雖然他白皙的大手緊握著茶盅,恨不得捏碎了那杯子,可她就是要氣氣他,誰讓自己在宮中受氣了,這樣一想,心情竟然奇異的好起來了.

    "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就告辭了."柳柳站起身,准備和黛眉離開.

    風邪長袖一揮,一道光圈若有似無的浮起,風吹拂起他的滿頭烏絲,那張臉在一瞬間浮起笑意,傾倒眾生,手上的玉骨扇化成一朵別樣的蓮花疾打到柳柳身上,卻在離她二寸遠的地方停住,旋轉著回落到他的手里,周遭的空氣中浮起玉骨的清香.

    他在警告她,安分守己一些,柳柳複又坐下來,她不想和他們硬碰硬,因為他是主子,手下的這些人不會坐視不管的,而她們只有兩個人,側身看到黛眉的一張俏臉已成醬紫色,她伸出手握了她一下,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說吧,什麼事?"

    "你為何要打著朕的旗號行義舉?"風邪也不拐彎抹角,眸子落在柳柳的身上,這個少年在面對他時,如此冷靜自制,如果他真的有異心,只怕自己將會有一個大災患,所以只要他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便會不惜一切代價除了他,眼神陡的陰驁起來,柳柳清晰的探測到她眼里的殺機,心里不禁有些緊張,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謹慎,看來皇帝對自己的江山分外重視,絕不容許任何一點威脅存在,可是這天下間有多少隱憂呢,他除之得盡嗎?

    "我根本不在意什麼義舉,只是不想讓人餓死了,難道皇上沒聽說我收留了很多乞丐嗎?"

    柳柳淡漠的望著風邪,她的神情認真而堅定,沒有一點別有用心的痕跡,風邪不禁暗自思忖,難道真的是他小題大做了,人家根本沒有這心思,可是他不敢馬虎大意.

    陽光透過粉色的紗簾灑進來,晃眼的光芒,使得風邪本就俊魅的臉上度了一層金光,半空中落下一朵紅色的木棉花,飄飄悠悠的

    投射下暗紅色的陰影,使得他的臉異樣的忽明忽暗,陷入了沉思中,整個人成了絕美的雕塑.

    "皇上,我們該回去了."

    柳柳冷冷的開口,她可沒有心情在這里看雕塑,站起身等候著,風邪回過神,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他們會再見面的,大手一揮命令旁邊的金紹遠.

    "把七夜公子和黛眉姑娘送下去."

    "茶是,主子."金紹遠應聲,把柳柳和黛眉送出望月樓,樓上,風邪憑窗遙望,風蕭蕭,影綽綽,風邪的眸子暗沉,這個叫七夜的少年使得他很感興趣,掉頭望向身後的日影,邪冷的開口:"去查查七夜最近的動向?"

    "是,屬下這就去辦."

    日影離去,鳳冽和南宮月催促皇上:"該回宮了,皇上."

    "回吧,朕還有更重要的事呢?"風邪想到這些乞丐,他們可在等著他這個皇後給他們回複家園呢,雖然他看不懂那些畫,可還是要認真的研究,說不定能找出一條出路,如果真的指望朝堂上的那些人,估計這些乞丐都暴亂了.

    一行幾個人離開望月茶樓,回宮去了.

    柳柳和黛眉在城里繞了幾個圈子,在確定了沒有人跟蹤之後,才閃身奔出城,往城外的十里坡而去.

    十里坡,滿眼郁蔥,到處一片清幽,在這清幽之中,浮起渺渺的幾縷青煙,隨著清風散去.

    一座清雅的庵堂掩映在這邊馥郁中,堂前湖水流過,幾只紅頭綠毛的珍禽在梳洗羽毛,落葉在風里打轉兒,落到水面上,順水而下.

    此時的庵堂里一片靜謐,煙霧繚繞,有幾個小道姑正在打坐,一點聲響也沒有.

    柳柳和黛眉走進去,便有一個小道姑走過來,恭敬的開口:"施主,請問是上香還是抽簽?"

    "我找人,請問明惠師太在嗎?"柳柳心急的伸出手抓住小道姑的手,她早忘了自己此時是男子裝扮,這動作使得那小道姑的臉緋紅一片,不悅的開口:"公子請自重!"

    柳柳回過神來,這些道姑根本不知道她是師傅的徒弟,再加上自己此時的男子裝扮,被人家誤會也是應該的,忙抽回手恭敬的再開口:"我想見明惠師太,我是她的……"

    柳柳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一聲冷哼:"你來做什麼?"

    柳柳掉轉身子看到一身飄逸道服的師姐,青鳳,此時正一臉怒意的瞪著柳柳,那眸子閃過犀利的光芒.

    "你來做什麼?"

    柳柳一看到她的神色,便知道今天的那群黑衣人里面,也有師姐,只是師姐為啥要殺皇帝呢,難道那些殺手,都是這道觀里的小道姑,可平時看到她們都文文靜靜的,一點也不像殺人時的嗜血.

    "師姐,我來看看師傅."

    柳柳知道師姐的敵意所為何來,但她不是故意的,相信師傅一定沒事,庵堂里的人聽到她們的說話聲,都抬起頭望了過來,青鳳師姐怕打擾到這些人打坐,便領著她們往後面的院子走去.

    夕陽斜照,院子里碧草萋萋,輕風拂動著枝條,好像千萬枝的金絲縷,柳絮飄飛,隨著輕風灑落到窗內,柳柳從那打開的窗戶里看到師傅正睡在一張簡樸的睡榻上,身形一動,准備閃進去,師姐飛快的擋住她的去路.

    "你還有什麼資格見師傅,都是因為你,師傅才會這樣的."

    柳柳臉色一暗,唇角浮起苦笑,是的,若非她,師傅是沒有事的,可是時光如果能夠重來一遍,她還是會如此做的,因為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也許師傅和皇帝有仇,但那時私人的恩怨,她會向師傅請罪的,如果師傅不原諒她,她一定跪到她原諒為止.

    "師姐,我不是故意的."柳柳眼里一閃而過的心疼,卻是堅定的不容抗拒,直直的落到青鳳的身上,青鳳從她的眼眸里感受到一絲肅殺之氣,明明只是一個小丫頭,可卻有一種獨特的霸氣,常常讓她恍惚,有時候也生氣,師傅為什麼對她這麼好,連自己這樣一個緊跟在她身邊的弟子都不及眼前的小丫頭,師傅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可她竟然幫助外人,傷了師傅,這怎能不讓她憤恨呢?

    "你回去吧."青鳳不為所動,輕聲的嘀咕,她不想讓她再見到師傅了,如果再這樣,師傅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她的手上的.

    "師姐?"柳柳清冷的叫,與其不慍不怒,神情卻帶著一股威嚴,這正是青鳳惱恨的,不管什麼時候,這個師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不會讓你見師傅的."青鳳斷然拒絕.

    柳柳正待說話,從寢室里傳出師傅虛弱的話:"青鳳,里在做什麼,讓柳兒進來?"

    一句話落,青鳳氣惱的讓開身子,柳柳一抱拳:"有勞師姐了."青鳳抿緊唇不出聲,眼里浮起氤氳之氣,她是心疼師傅,師傅就像她的親娘一樣,今兒個她的魂魄都要散了,好害怕師傅就這樣走了,而這一切都是這死丫頭造成的,青鳳恨恨的盯著柳柳的背影.

    寢室里簡潔樸素,只幾樣必備的床榻桌椅,再無它物,柳柳一走進去,便看到師傅掙紮著起身,趕緊跨前三步,按著師傅的身子.

    "師傅,你在干什麼?快躺下,沒事吧."

    "沒事."明惠師太搖了搖頭,一臉溫柔的望著柳柳,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柳柳本來想好了一堆賠罪的話,此時一句也說不出來,哽咽著開口:"師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好了,師傅不怪你,你沒事就好,只要你沒事,師傅就放心了."明惠師太說完咳嗽了一聲,這使得柳柳更加的自責,師傅待她這麼好,是除了爹娘之外最關心她的人,她怎麼能幫著外人傷害師傅了,可是她能眼睜睜的看著風邪被殺嗎?無關乎情愛,只因為他是一個皇帝,而她不想使得無辜的人飽受戰火之苦,如果皇帝一死,天下無主,必然風起云湧,各路梟雄群起,五湖四海被瓜分,這一動又要經過多少年的動蕩才能還那些無辜百姓一個清平的盛世了?

    "師傅,你為什麼要殺皇帝呢?"

    柳柳坐在床榻邊,她很想知道,師傅為什麼要殺風邪,風邪才剛登基,和師傅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才對啊.

    明惠的身子一顫,腦海里響起一個人緊握著她手時說說出的話,玲兒,永遠不要讓我的女兒知道她身上的血海深仇,我只希望她平安的活著,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在九泉之下會感激你的.

    她怎麼能告訴柳兒一切真相呢?抬起頭苦澀的笑,眸子你是虛弱的疲倦:"柳兒,因為你是師傅深愛的弟子,而那個男人竟然不懂得珍惜你,所以師傅氣不過,一定要替柳兒好好教訓他."

    師傅說完,頭歪到枕墊上,喘起氣來,柳柳不能在此時刺激師傅,她受了內傷,此時還需要休息.

    "師傅,你被操心了,柳兒會好好的,你安心休養著,千萬別勞神了."

    柳柳沒傻到相信師傅這樣的說法,她會去查的,但是此時還是讓師傅休息為好.

    "好."明惠閉起眼,她也確實累了,受了內傷,剛調息好身體,還沒休息,柳兒便過來了,說了這麼一會子的話,便沉沉的睡過去.

    柳柳蹲在床榻前,白玉一樣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師傅的臉,師傅瘦了,鬢邊竟然生出了縷縷的白發,什麼時候,她美貌溫柔的師傅竟然老了,她的眼里浮起淚花,是什麼讓她活得這麼累呢?

    "老大,我們走吧,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宮了."

    黛眉站在一邊提醒柳柳,柳柳抬起頭,夕陽落下去,最後的一絲紅暈散去,月亮的清輝從窗戶灑進來.

    她是該回去了,站起身往外走,門外立著師姐青鳳,她就那麼直杵杵的站到現在,看到柳柳走出來,蒼白的臉上閃過怒意,唇角掛著冷笑,柳柳知道她在生氣,因為師姐和師傅情同母子,師傅受了這樣的傷,她的心里必然很難過,惱怒她也是正常的.

    "師姐,對不起,照顧好師傅."

    青鳳的腳步停了一下,輕哼一聲,走進寢室去,柳柳無奈的對月歎息一聲,領著黛眉出了庵堂,兩個人一起回城,在路頭分手,柳柳回皇宮,黛眉回鳳天閣.

    月明星稀,如盤的圓月掛在半空,清冷的銀輝灑在琉璃瓦上,散發出耀人眼目的暗芒,朦朧而美麗.

    廣陽宮.

    燈火輝煌,麝香繚繞,紗幔懸掛,高座上一紅衣女子,烏發高挽,云鬢堆翠,妖嬈不可方物,眉如蠶絲,目如流星,唇紅齒白,一身的紅色紗衣映襯得肌膚越發的晶瑩白皙,丹寇塗冠,十指纖纖,正吐氣如蘭的問著下首的宮女.

    "今兒個皇上過來嗎?"

    "回娘娘,沒接到皇上召寢的消息."下跪著的宮女一絲不苟的稟報,低垂著頭,眸中閃過暗芒.

    紅衣女子臉色陡變,有些難看,纖細的玉手一拍身邊的高幾,不怒而威的冷哼:"滾."

    "是,娘娘."下面的宮女不慌不忙的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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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子正是皇上的新妃金佳麗,每到夜晚來臨時,她都興奮的打扮自己,等待著皇上的寵幸,可是每回都是白忙一場,從她進宮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皇上竟然沒有寵幸她,而且沒有寵幸任何一個新進宮的妃子,聽說皇上除了留宿張修儀的寢宮,其他秀女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金佳麗單手托腮,姣好的面容此時一片愁思,看來今天晚上皇上不會再來了,都已經過了已時了,她想到進宮那日,爹爹寵愛的摟著她,麗兒,我們金家的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如果你進宮後深得皇寵,到時候再誕下小皇子,我們金家就會永遠榮寵下去.

    可是現在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皇上沒什麼不寵幸她們呢,進宮的十幾個秀女可都是嬌美動人的,尤其是她,京城的一美女,選秀那日,她也看到皇上見到她時眼里一閃而逝的驚豔,可是後來為什麼對她不聞不問了,金佳麗百思不得其解,在這個宮里,她連一點的勢力都沒有,倒是那個柳皇後,有大總管庇佑,又有太後娘娘這把大傘護著,她只有盡快培養起自己的勢力.

    "娘娘,想什麼呢?"一道悅耳的聲音打斷了金佳麗的沉思,她不用抬頭也知道,這是她從金家帶來的貼身丫鬟鎖兒,鎖兒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鎖兒,打聽到什麼了嗎?"

    "是,娘娘,皇上今兒個在永元殿里過夜,聽說正為荊州幾個縣城被淹的事煩心呢,傷亡了很多百姓,到現在房屋和莊稼還淹在水里,那些沒死的人四處流竄,都成了乞丐,而且皇上發放下去的賑銀還被貪汙了,皇上現在很憤怒,責令炎親王查處此事,現在正在想對策解救荊州."鎖兒一板一眼的稟報,這些消息都是她用銀子換來的,這宮里只要有銀子,什麼都好使,不過還要做到萬無一失才是真的.

    金佳麗點點頭,沒想到死了這麼多人,難怪皇上心情不好呢,看來她們這些妃子只能在後宮等待了,金佳麗忽然感到蒼涼,當初她可是帶著滿腹幻想進宮的,難道真的要在宮中無休止的等待著一個男人的寵幸嗎?她自怨自歎了一會,便打起精神來,既然皇上沒空理她們,她正好可以再宮中穩固一下自己的勢力.

    "鎖兒,我聽說柳皇後前幾日打了趙統領兩記耳光是嗎?"

    "是的,娘娘."鎖兒恭敬的點頭,對于主子,她是盡心盡力的,今兒個除了打探皇上的事,還打探了皇後娘娘前幾日打了趙統領的事,聽說趙統領是皇上相信的臣子之一,如果能把他拉攏過來,那麼她們就可以喝皇後娘娘平分秋色了.

    "你有沒有派人去請趙統領?"

    "請了,娘娘放心吧,是奴婢去請的,沒有讓其他人知道."鎖兒小聲的說,廣陽宮里,人多眼雜,這些宮女太監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背後捅人一刀,所以金佳麗的所有事情都只有鎖兒一個人知道.

    "好."金佳麗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掃了一眼大殿上的宮女,一揮手冷淡的吩咐下去:"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是,娘娘."宮女和太監全都退了下去,金佳麗站起身伸出手,鎖兒趕緊扶著她走下高座,一主一婢轉進寢宮去,從另一條道走了出去.

    明潔的月亮上,此時好像被一件薄紗罩住了臉,夜黑幽幽的,金佳麗和鎖兒兩個人不懂武功,又不敢打燈籠,只能透過廊簷下的宮燈,摸索著走進一座小亭子,亭子四周圍著薄紗,隱隱約約有一個人站在里面,高大挺拔的身姿,一通道響聲,迅疾的掉轉頭望過來,暗夜里,他的眸子亮如星辰,趨前兩步停在金佳麗的身前,冷冷的開口.

    "不知淑妃娘娘半夜找臣來所為何事?"

    金佳麗見著男人只不過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既不給自己行李,而且如此的莽撞,不悅之色一閃而逝,可是很快想到,此人可是皇上身邊的寵臣,而自己試一個還沒受寵的妃子,因此還是忍下來吧.

    "聽說趙統領前幾日被皇後娘娘打了,可有此事?"

    趙玖聽了金佳麗的話,知道這女人半夜三更找自己,是為了皇後娘娘,眼神中閃過狠厲,只不過那銳利的光芒閃得太快,金佳麗並沒有看得真切.

    "是臣冒犯了皇後娘娘."趙玖並沒有否認,不動聲色的靜觀著金佳麗的動靜,但願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後宮的女人還是安分些才好,皇上不是傻子,如果讓他知道這些妃子暗里動手腳,只怕這金佳麗就要倒黴了.

    "趙統領太客氣了,這偌大的深宮里,誰不知道趙統領深得皇上的喜愛,這普天之下大概只有那個丑女人敢打趙統領吧,難得趙統領如此深明大義,本宮一向敬佩安分守己的人,不知趙統領可有意追隨本宮?"

    此時天上蒙著月亮的烏云散去,滿亭子生輝,金佳麗看著眼前的男子,迎風而立,挺拔的身姿,黑色的長衫包裹著他健碩的軀體,烏絲飄逸,真是一個俊朗的男子,雖然不及皇上的俊美,可別有一番滋味,看得她不禁臉紅心跳起來,她,何時與一個男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就是皇上,她也沒有靠的如此之近,他離她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她一伸手就可觸及,可是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皇帝的妃子.

    "謝謝淑妃娘娘,天色不早了,臣告退了."趙玖抱拳閃身離去,他本來還以為這淑妃有什麼事要找他呢,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為了拉攏他,而且一副很饑渴的樣子,緊盯著他,他可沒有和後宮妃子糾纏不清的習慣,正因為這樣,皇上才放心讓他做後宮的侍衛統領.

    "但願你認真考慮一下."金佳麗奔到欄杆邊,對著失去人影的空氣說話,她相信他聽得到.

    鎖兒看娘娘望著趙統領離去的方向發愣,趕緊開口:"娘娘,夜已經深了,我們回去吧."

    "好."金佳麗點頭,兩個人順著來時的路走回去.

    月白如玉,灑下滿地如絹的銀輝,美人如花,滿腔的愁思.

    而另一側的華清宮里,此時一片靜謐,柳柳歪靠在床榻上,借著宮燈的光芒,仔細的研究著手里的一幅圖紙,這是她讓黛眉搜來的,正是荊州幾個小縣城水淹農舍的圖,她正在仔細的研究,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雖然她拒絕了鳳冽,但私下還是想研究出一個對策來,如果朝堂之上真的沒有人想出好辦法,說不定她的點子課解荊州之急.

    "娘娘,該休息了,天色不早了."

    翠兒拿了金針撥了一下燈芯,寢宮一下子亮了許多,燈花跳動幾下,夜已經深了,微有些涼意,看來炎熱的夏天就要過去了,她披著一件織錦中衣坐在床榻上紋絲未動,只輕聲的開口.

    "翠兒,你去睡吧,我累,自會睡的."

    "是,娘娘."翠兒點了一下頭,又為主子續了一些茶水,才緩緩的退了下去.

    柳柳繼續研究她的良策,窗外,輕風吹過,花瓣飄飛,隱隱傳進簫聲,帶著些煩憂,她閉目聽著,身形未動,今夜,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安靜一些.

    南宮月,這樣你是否安靜了一些,每晚被我打擾,你是否不好直接拒絕,以後我再也不去打擾你了.

    誰知三日後的深夜,南宮月竟然闖進華清宮擄了她.

    夜暗沉,一顆星辰也不見,烏云罩頂,天好像要下雨了,南宮月把她擄到他皇宮的居所,一座獨立的院子,這座院子依湖而建,石徑盤旋,古樹蓊郁,,湖邊雙禽游動,她和他立在白玉亭子里,面面相覷,聽到彼此厚重的喘息聲,小亭子四周的琉璃宮燈,隱隱約約的穿透進來.

    柳柳沒想到南宮月竟然敢擄了她,眉毛微微蹙起,神色淡漠,不慍不怒的開口.

    "南宮月,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南宮月說著話,身形已經快速的緊貼到她的身邊,她聞到他身上香草的味道,靜幽如潭的眸子里閃過瀲灩的波光,聲音里閃過怒意.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想來聽曲便來聽,不想聽便不再來了是嗎?"

    她聽到他的喘息聲,唇角浮起笑,那笑卻透著涼薄的光圈,原來是為了這個,不過他深夜擄人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最近正有事,所以沒去聽,本來一直以為你怕打擾,沒想到原來你需要聽眾,那麼以後我會去聽的."她若無其事談笑風生的開口,這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南宮月.

    顯然只有他一個人困惑,這幾日他一直在等待,心急如焚,一日日失去了信心,直到今天晚上,他闖進華清宮擄了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不安,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她的淡漠疏離,眸中智慧的光芒,她唇角若有似無譏諷的樣子,這些優點和她的容顏相比,掩蓋了臉上的小小不足,他此時就像溺水的人欲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而她竟然什麼事也沒有,難道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他的心好似在油鍋里煎過,灼燙難耐,眸子定定的緊盯著眼前的女子,黑眸中痛苦和失落是那麼的沉重.

    柳柳嚇了一跳,他為何如此傷痛,看了讓人心疼,發生什麼事了?伸出白玉似的小手拭過他的額頭.

    "南宮月,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會生病了吧?"

    南宮月一接觸到她的手溫,再也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抓住她,摟進懷里,喘息著,低歎著,俯下頭找尋著她的唇,一下子印了上去.

    柳柳呆了,在一瞬間腦子里不能呼吸,他在做什麼?南宮月瘋了,他瘋了,伸出手去推他的身子,卻紋絲不動,他的舌竟然過分的伸到她微啟的嘴里,輾轉吮吸,好似初生的嬰兒找到了可口的實物,哪里願意放松,她的唇是如此的美好,柔軟,使得他周身狂熱起來,直到嘴里有一股甜粘的腥味,她咬了他,他滿足的笑,放開她.

    "柳兒,柳兒,柳兒……"一直叫著她的名字,好像只要靠近她,他的心里便感到了滿足,不再孤單寂寞.

    柳柳抬頭憤怒的冷盯著他,夜色中她明澈的眸子里帶著很深的苛責,可是心里卻跳的有些快,因為她從來沒被人吻過,不知道吻是什麼滋味,唇紅腫起來,頭發凌亂,她不知此時的樣子有多性感.

    "南宮月,你瘋了,我是皇後娘娘,你想害死我和你自己嗎?你沒有什麼,我還有柳家呢,你想害得我柳家滿門抄斬嗎?"

    南宮月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暗黑下去,眉眼梢浮起清冷的妖魅:"我不會害你,只是想你了."他說這句話時眼神閃爍不定,俊美的臉上長睫毛抖動了幾下,楚楚可憐的樣子.

    柳柳不說話,走到小亭子邊,亭子外面下起了雨,雨點如注的打在湖水里,濺起無數朵小水花,雙禽躲到荷葉下氣息,亭邊楊柳垂掛,雨點忽而急,忽而綿綿,一如她此時的心情,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珍藏了二十年的初吻被這個莫名其妙美若天仙的男人給剝奪了,而這一瞬間她並沒有厭惡到想殺人,相反的感覺這吻痕舒服,很乾淨,但是只要她在宮中一日,便不可能和任何一個男人牽扯不清.

    "南宮月,我……"

    "別拒絕我,好嗎?"南宮月好似知道她要拒絕他,飛快的開口,俊美的臉上,清冷不變,黑色瞳孔中變幻莫測,唯一不變的是他的心意,他孤獨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令他感到溫暖在意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松開手的,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她,握緊了拳,指尖青白.

    柳柳看著他此時的樣子,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身形一閃,沖進雨里,她要好好淋淋雨,是什麼時候招惹到這個男人的,她只不過聽了他兩支曲子,難道就因為這個便賴上她了,她實在想不通.

    身後的南宮月,長衫一甩,遮住她的身子,他只穿一件中衣,雨點打在他的身上,發絲上,很涼,而他好像全然不知似的,只顧著她不要受涼了,她忽然間怒了,一揮手擊飛他的手臂,長衫落到地上,兩個人僵持在雨中,柳柳輕顫了一下身子,原來夜雨如此徹骨,更心痛的是她的心,南宮月這麼美好的男人,如果她們不是相遇在皇宮里,也許她會接受她,可是現在什麼都不一樣了.

    "南宮月,你這個瘋子,究竟想干什麼?"她怒吼,眼里有淚水,臉上有雨水,混合到一起,衣服全部打濕了,沾到身上去,一陣一陣的涼意從手心往體內拱去,使得她打了個寒顫,又急又怒,身形倒退了好幾步,幾乎支撐不住了.

    南宮月怔怔的望著她,心疼的抽搐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事確實太突然了,如果她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而這不是他的初衷,所以他不懂,只定定的望著她.

    "你不需要我送,自個回去吧."

    "下次不許再來找我!"柳柳怒吼一聲,身形一移,飛快的跑回華清宮,南宮月的身影越來越遠,他一直定定的站著,雨點打在他的身上,他絲毫感覺不到涼意,只有心很疼很疼,為什麼所有他在意的人都不願意靠近他呢,是不是他做人太失敗了,他蹲下身子,臉埋在大手里,無聲的流淚,雨水一直打在他的身上.

    二天一早,柳柳便生病了,請了禦醫診治,幸好只是有些受涼,發熱了,吃些藥便沒事了.

    對于柳柳來得如此急的病,柳兒覺得很意外,一邊喂柳柳服藥,一邊 奇怪的問:"娘娘,你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生病了."

    正在吃藥的柳柳愣了一下,身子有些無力,歪斜在靠枕上,想著昨夜的那個吻,心里不禁又羞又煩,不過那觸感倒是美好的,從沒想過一個吻原來也是如此純粹,一想到這些,臉頰越發的燒燙起來,誰會想到一個二十歲的女人會因為一個吻便如此激動呢,自嘲的笑笑,見翠兒還在等著她的話,忙搖頭.

    "沒事,生病就是生病了,還問為什麼?"

    翠兒心知肚明,娘娘一定有什麼事瞞住她了,而且一說臉都羞紅了,真是可愛極了,把藥碗收了下去.

    柳柳因為身子不舒服,正准備躺下去休息一會兒,那小安子心急火燎的奔進來,差點撞到翠兒的身上,翠兒不悅的挑眉:"怎麼了?急成這個樣子,娘娘生病了,沒事不許打擾她!"

    小安子根本不理翠兒,一徑兒的奔進去,一路跑一路叫著:"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娘娘,出大事了."

    柳柳一驚,身上冒出冷汗,生活在這宮里真是消停不了,又出什麼事了,坐好身子,小安子已經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清秀的臉上蒼白一片.

    "娘娘,國舅爺被皇上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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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02:3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柳霆被打
    小安子的話使得柳柳愣了一下,因為她一時不適應這樣的話,國舅?她成了皇後娘娘,那她的 兄長不就成了當朝的國舅了嗎?

    哥哥回來了?柳柳欣喜的輕呼,隨即才認清事實,哥哥被抓了,為什麼啊,本就蒼白的臉色青紫一片,虛弱的身子搖擺了一下,望向下跪著的小安子.

    "你說國舅被抓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娘娘的話,是今兒早上發生的事,剛剛大總管偷偷派人來告訴奴才,說國舅一大早進宮和皇上打了起來,現如今被皇上下到大牢里去了."小安子恭敬的稟報,他的話一完,柳柳哪里還管得了自己尚在病中,飛快的翻身下床.

    "翠兒,伺候我起來."

    "娘娘?"翠兒一臉憂色,娘娘還在生病呢,可是大公子被抓,娘娘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只得走過去侍候著柳柳穿衣盥洗,很快收拾好了.

    柳柳身形一移便往外走去,小安子急急的爬起來,緊跟著娘娘的身後叫著:"娘娘,你去哪啊?"

    "去見皇上,"柳柳拋下一句,人已經走下殿門前的石階,那背景纖細瘦弱,卻挺得筆直,步伐不穩,他們從來沒有看過娘娘驚慌失措過,很顯然國舅爺在娘娘心目中是無比重要的.

    華清宮里的其他宮女和太監見娘娘神色不定,細眉緊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追問跟著娘娘走出去的小安子.

    "發生什麼事情了?"

    "國舅爺被抓了?"小安子扔下一句話,和翠兒追上娘娘,一起往皇上居住的永元殿而去.

    永元殿,金鼎里繚繚青煙,宮燈里的燈花還沒有熄滅,白玉珍珠簾不時的撞擊出悅耳的響聲,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此時鴉雀無聲,空氣中是肅殺的冷戾,宮女和太監們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有高座上的男子面罩寒霜,不時的喘著粗氣,俊美的五官上,眉眼含笑,那笑卻陰冷妖魅的,一扯前面的白色衣襟,露出性感的鎖骨,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到長衫上,頭發有絲凌亂,顯然剛剛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那柳霆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一大早竟然闖進他的寢宮,和他打了一架,真是可惱,他是一國之皇,豈會讓他任意妄為,竟然為了他那個丑女妹妹找他拼命,若不是遺詔難為,他根本不會娶他妹妹,現在他娶了,他不但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打了他,可惱的家伙,如果是平常人,他早就滅了他的九族,現在才打了他一板子,關進大牢里.

    風邪正坐在上首沉著臉生著悶氣,小玩子從大殿外走進來,小心翼翼的開口.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風邪一聽,那俊美的臉上,鳳眉凝成秋色,膚如薄冰,一臉清絕冷傲的態度,鬢邊的一小緝長發,因為剛剛激烈的打斗濕漉漉的黏在臉上,帶著凜然的怒意,冷哼.

    "讓她滾回去,朕誰也不想見."

    風邪想也知道這女人來是何用意,她雖然長的丑,一向可高傲得很,什麼時候來找過自己了,剛把她哥哥關進大牢里,她就出面了,這兩兄妹還真是情深啊,不過別在他面前演這些,他可不買他們的帳.

    "是."小玩子應聲走了出去,大殿上誰也不敢出聲,風邪掃視了一圈,心里的怒氣總算好了一些,邪冷的揮手:"都下去吧."

    "是,皇上."一干太監和宮女松了口氣,不亞于從鬼門關里轉了一圈回來了,除了一身冷汗,一出永元殿,便用衣袖抹著腦門的汗,見到殿門前皇後娘娘領著一個宮女和太監守在外面,恭敬的俯身施禮,方才退了下去.

    大殿上,皇上斂眉閉目的斜靠到軟榻上休息,昨兒一夜沒睡,正在為荊州的事情煩心,一直到早上才眯上眼,誰知道那柳霆竟該死的跑到永元殿里和他打了一架,可惡的家伙,別指望他這次輕易放過他.

    風邪正想的入神,小玩子悄悄的走進來,小心謹慎的開口.

    "皇上,皇後娘娘說可以解荊州燃眉之急,求見皇上."

    小玩子的話音一落,風邪的眸子一瞬間睜開,光華灼灼,璀璨逼人你,性感的唇角勾出笑意,這消息對于他來說太好了,只是高興的情緒只持續了一會兒,便熄了下去,說不定這是那女人想見自己編出的借口,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不過如果她膽敢騙自己,看自己怎麼治她的罪.

    "讓她進來吧."他雙眉擰起,眸中一閃而逝的犀利,如

    兩柄出鞘的利劍,寒光四射,只要那女人膽敢騙他,他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是,皇上,"小玩子松了口氣,恭身往外退.他還真怕皇上不答應呢,因為皇後娘娘是那樣的堅定,如果皇上不見她,她一定會站在外面不走的.

    柳柳聽到小玩子說皇上願意見她,總算松了口氣,只要他見她,她就有把握救自己的兄長,雖然利用了荊州的洪災有些卑鄙,可是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受苦的.

    永元殿的高座上,風邪隨意的歪斜在明黃的軟榻上,身上只著一件織錦的中衣狂放邪魅的俊臉上布著怒氣,眸子閃著犀利的光芒,柳柳相信如果自己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風邪一定會連同她和哥哥一起治罪的,幸好她利用了三天的時間不眠不休的相出退水之策,這不但救了荊州的百姓,很有可能也救了哥哥和自己.

    "聽說你想見朕,還說有辦法解救荊州?"

    柳柳眸子里閃過智慧的光芒,鎮定的望著高座上的皇上,舉止嫻雅,沒有一絲兒慌忙,倒真的好似有退水之策,陽光斜射到她的身上,輝了她的黑色瞳孔,深幽自信,看得他快呆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再面對皇上時,能夠如此的從容,鎮定,自信,她是一人.

    "回皇上,臣妾確實可以解荊州之急."柳柳說完,不緊不慢的從水云袖中拿出一張圖紙晃了晃,不卑不亢的開口:"但是臣妾有一個條件,希望皇上可以答應?"

    風邪的眸子微眯,她接下來想說的話,他是知道的,如果這份圖紙真的可以解除荊州的危機,那麼放了柳霆又何妨,何況他已經被打了二十大板,他的心里已經平衡了,要是真的治柳霆的罪,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又沒有真的犯下罪行.

    "好,但願你的方法游泳."風邪的唇角浮起淺笑,笑里流淌著寒意蕭殺的決冷,鎖著下面的丑女人,以前他看到她就像躲著走,可現在竟然可以坦然面對,而且她說話的神情如此的璀璨,自信,自負,還帶著絲絲的狂傲,好像天下間的事沒有她辦不到的,如果她是一個男子,一定是他的重臣.

    "那麼,立刻放了我哥哥,我會讓你知道這個方法有沒有用的."柳柳淡漠的點頭,她本來就想救荊州的百姓.

    風邪好看的眼睛一眯,危險的光芒掃過,他決定相信這個女人一次,因為她的神情是那樣專注又認真,完全不像是耍了什麼心眼,整張小臉上都閃著智慧的亮澤,使人不敢小覷,他看得晃了一下眼,掉頭吩咐下首的小玩子.

    "立刻放了柳大人."

    "是,皇上."小玩子點頭退出去,不禁暗暗佩服娘娘,竟然輕而易舉的便讓皇上放了柳大人,不過娘娘真的有辦法解救荊州嗎?千萬別是她用的計謀,到時候她可就要吃苦了.

    永元殿上,只有風邪和柳柳兩個人對望著,那跳動著火花的眼神在空中較量,研判,一挑細長的眉峰,打破沉寂.

    "人已經放了,東西拿過來吧."

    柳柳福了一下身子:"是,皇上."緩緩的走到龍榻前,雙手奉上圖紙,上面畫了教橫錯雜的圖形,還有一些風邪看也沒有看多的東西,凝著臉,唇角抽搐了幾下,他自覺上認為她糊弄了他,隨便畫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來換柳霆,這女人好大的膽子,風邪的俊臉在一瞬間蒙上陰黑.

    "大膽,你這是什麼解決之道,竟敢隨便找圖案來欺騙朕!"

    柳柳抬高小臉蛋,眼神布著不屑,鄙夷,黑瞳里幽暗如潭,泛著耀眼的光芒.

    "難道只要是皇上看不懂的東西都是欺騙嗎?"

    風邪一怔,被柳柳的話堵住了嘴,這女人不論何時何地總是自信驕傲的,因為自信使得她這樣的一副丑顏竟然鍍了一層光圈,熠熠生輝,引人眼目,那大大明亮的眼睛,彎彎的卷翹的睫毛,紅豔豔的小嘴,無論哪一處都是迷人的,只因為臉上多了一個胎痣,便被自己認定為丑女,其實仔細的看來,她並不丑,相反的很漂亮.

    陽光照射進大殿,殿堂上有些悶熱,風邪感到自己有些迷惑了,難道是太久沒有碰女人的原因麼,新進宮的秀女,他還沒召過她們侍寢,因為有潔癖,即便是美女,有時候也有讓他惡心的毛病,所以他不是個輕易召女人侍寢的皇帝,只有認定了,心不反彈了,他才會召那個女人侍寢,所以當初他原本只想留下兩三個女人的,後來因為心里不平衡,才一下子留下來十多個.

    柳柳靜靜的不開言,等著風邪的反駁,好久沒有聲響,奇怪的抬頭,只見高座上的風邪,隨意的歪斜在龍榻上,整張臉罩在光亮處,使得他的俊顏越發的耀眼,眉輕輕的擰起,好似被什麼困擾住了,他的長睫毛又長又密,很直的那種,這使得他的臉上多了一份陽剛的魅力,鼻子挺翹著,薄唇粉嫩,浮著鮮豔的色澤,頭上的烏絲因為打頭松松垮垮的垂下來,瀉到胸前,掩映著他半敞的衣衫,說不出的性感妖嬈.

    柳柳忽然覺得口干舌燥起來,心里火辣辣的,好似極不舒服,她本來就發燒了,再看到眼前的美男性感圖,頓時有一種眼冒金星的感覺,深深的呼吸了兩口.

    "皇上,皇上?"她鎮定的輕喚了兩聲,腦門竟然=溢出細密的汗珠,手心里也是,氣息有些不平穩.

    不過經過她的輕喚,風邪回過神來,不禁暗咒自己一聲,怎麼想這女人的事竟然想呆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怕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飛快的沉下臉來.

    "你確定這張圖可解荊州之急?"他揚了揚手里的圖紙,既然自己看不懂,就讓這女人講來聽聽.

    "是."柳柳明澈的眸子里清澈自信,勾唇輕輕的一笑,那笑有些恍惚.

    "好,你過來,給朕講一下,這見鬼的圖式怎麼回事."風邪隨手一撥烏發,凝眉低咒了一聲,發現柳柳的身子輕晃了一下,臉色潮紅一片,風邪不禁有些詫異,這女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面紅臉熱的樣子,難道她的弱點是?見不到性感妖嬈的美男,這倒好玩了,風邪的唇角浮起玩味的笑.

    柳柳退後一步,本想拒絕,可看著那高坐的男人一臉不容商量的余地,只得抬腳往前面奏,她的腳步為什麼這麼重呢,究竟是怎麼了?好不容易踏上了高階,還沒等她站穩,身形便凌空一躍,落進了風邪身邊的龍榻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已伏進他的懷里,小臉蛋不偏不倚的跌倒他健硬的胸肌上,那胸肌還散發著男性的麝香,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大腦瞬間空白一片,風邪看著她愈來愈紅的小臉蛋,唇角浮起算計的笑容,原來這就是她的弱點.

    "皇後沒事吧?"

    "沒事."柳柳拼命的搖頭,身子越來越熱,她真的沒事嗎?為什麼頭越來越重,這該死的男人在干什麼,為什麼要緊摟著她,伸出手去推他的身子,卻發現那麼無力,就連嘴邊的話都成了喃語:"放開我,不是要講圖紙嗎?拿過來."

    "皇後這麼急干什麼."風邪眯起邪惑的眼,目光變幻莫測,探究的緊盯著懷里的人,一向淡漠的女人慌忙起來,原來是如此的嬌羞可愛,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完全不同于那些做作的女人,清新自然,風邪越看越覺得有趣.

    "你究竟在干什麼?"柳柳掙紮了一下身子,欲去推開他,白皙的小手不經意的觸摸到他前胸光潔有彈性的肌膚,嚇得如觸電般猛的後退,身子就那麼直直的跌落出去,眼看著要滾落出去,風邪總算好心的一伸手再次把她拉到身邊.

    "好了,皇後還是給朕說說這圖是怎麼回事吧."

    他不再逗她,坐直身子,拿過圖很認真的歪過來問她.

    柳柳用力呼吸一口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她還是盡快把這個問她解決了離開這里才是,這個男人太危險了,自己又不能露出武力,這樣無論如何是斗不過他,不如搞定一切,離得遠些才是緊要的.

    "皇上請看,這是柳兒畫的荊州幾個縣城的洪災圖,因為長江外圍的洪水水位高于這幾個縣,形成的地勢就是這幾個縣深陷在最底層,那麼首先要隔絕高水位和低水位的連接,要阻止這兩個接口,便要築高大堤,築堤不能用汙泥或者是麻袋,必須用大石子堵住大堤,堤外另加一道麻袋堤,這樣可以一勞永逸."柳柳說到這兒,不由得喘氣起來,氣息不順,風邪聽出了些意味,心情莫名的興奮,也不去計較,伸手把自己的茶盅遞到柳柳的手邊,完全忘了自己的東西從來不讓女人碰的.

    柳柳喝了一口茶,放到一邊的高幾上,繼續指著圖紙開口.

    "把大堤的問題解決了,剩下就是如何把這水引出去,你看這幾個縣城的最後面有一座山,這山地勢並不高,我們可以從中牽出一條溝渠,雖然有些難度,但我相信只要認真的去做就行,看到這個像水壺一樣的東西了嗎?這叫做引雷,可以把大山炸開一條渠道,這引雷做起來很簡單,我旁邊寫了做的方法,隨便什麼人一看就會,等到把荊州幾個小縣的水流順著這個溝渠引流出去,這樣水位便退了,水位退了,農田里的水稻已經全部被淹死了,那麼皇上可以下令發放玉米種子,改種玉米,這樣可確保災民度過一個冬季,來年,種上別的莊稼,荊州之災便可度過去."

    柳柳說完,腦門上全是細密的汗水,小臉蛋紅撲撲的甚是迷人,風邪的雙眸璀璨一片,激動起來,沒想到這丑女人不但可愛,而且腦子如此好使.

    "嗯,皇後的點子倒也可行."雖然心里贊賞,可臉上卻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柳柳也懶得計較風邪的話,身子急急的站起來,輕聲的開口.

    "那柳兒告退了."掉頭往下走去,風邪見她走得急,忙伸手去拉她,現在荊州之急既然解了,他正好可以逗逗她,誰讓她如此好玩呢,從沒想過那個冷漠淡定的女人原來也有驚慌失措的一面,唇角浮起淺笑.

    誰知柳柳被他一拉,無力的身子一下子回跌到皇上的身上,這次她的臉沒有對著他的胸,可是唇卻落到皇上的唇上,風邪的臉在一瞬間冷沉下來,眸子里殺氣浮起,他從來不允許女人隨意碰到他的唇,即便是張修儀還沒能碰到他的唇,所以這感覺怪異的很,他冷冽的怒瞪著貼著自己臉的女人,真想一巴掌把她甩下去,可是那唇意外的柔軟,甜甜的,還帶著一股香濃的味道,不禁試探的伸出舌舔了一下,好軟噢,他的怒氣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一份希翼,原來女人的唇是如此的柔軟,而且又好聞,又好吃,不禁用的的吸下去.

    永元殿外的小玩子小安子和翠兒趴在大門外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大殿上有什麼聲音,心里暗自詫異,不知皇上和皇後娘娘怎麼樣了?

    小安子一想到娘娘可能被皇上責罰,心急不已,和翠兒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拉著小玩子的手.

    "小玩子公公,你進去看看吧,要是皇上責罰了娘娘怎麼辦?"

    小玩子一臉的為難,可看到這兩家伙可憐巴巴的表情,算了,誰讓他小玩子心地善良呢,一咬牙:"好吧,算我怕了你們兩個了."

    小玩子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飛快的奔進永元殿,只見高座上的兩個人耳鬢厮磨的纏在一起,發與發糾纏,人與人糾纏,而且還是皇後壓著皇上身上,皇上竟然沒有發怒,小玩子徹底的愣了,好半晌才開口.

    "皇上,你們在干什麼?"

    小玩子說完,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這在干什麼,他還不知道嗎?他驚訝的是皇上怎麼會允許皇後娘娘對他上下其手了,而且皇後娘娘也太猛了吧,就這麼直直的強行壓倒了他們俊美神武的皇上,這真是天鳳最大的傳奇了.

    高座上的風邪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急急的推開身上的柳柳,自己真是瘋了,竟然和這個女人親嘴了,這女人長得丑,可竟然會蠱惑人心,害得他這樣一個俊美如神詆的人毫無招架的能力,竟然和她親嘴了.

    可是為什麼一向伶牙俐齒的女人會毫無反應呢,風邪奇怪的望過去,只見軟榻上,那女人一臉的潮紅,雙目緊閉,臉上細細的汗珠子順著鬢發流下來,風邪心下不安,忙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天哪,她竟然發燒了,而且還昏了過去,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發燒了,自己竟然想成她發花癡,還正奇怪她那樣一個女人也會發花癡呢,不禁心疼起來,朝著下首的小玩子叫了起來.

    "立刻傳禦醫,皇後娘娘病了."

    "啊?"小玩子立刻跳起來奔出去,原來不是皇後娘娘強上了皇上,是皇後娘娘病了,小玩子一想到這個不禁埋怨起皇上來,皇後娘娘都病了,皇上怎麼還纏著娘娘親個不停,真是的.

    風邪大手一揮,抱起柳柳的身子往永元殿里的寢宮走去,沒想到這女人如此輕盈,抱在懷里一點分量都沒有,真不知道平常有沒有吃飯.

    接下來是診治,喂藥,直到她醒來,睜開水眸,頭仍有些暈厥,搖轉頭打量宮殿里的一切,忘記了風邪親她的事.

    頭頂是雕花銅柱支起的百蝶穿花的米色錦帳,絲穗珠綴,薄如蟬翼,熏香繚繞,有一扇寬大的繡面屏風,自己正睡在雕花鏤空的檀香床上,銅柱上祥云瑞獸,紗紅宮燈懸掛在四角之上.

    好華麗的擺設,華麗中透著皇家的奢侈之氣,這是哪里啊,柳柳困惑的皺眉,聽到耳邊響起欣喜的聲音.

    "娘娘,你醒了?把奴婢嚇死了!"

    原來是翠兒丫頭,一雙眼睛上此時還掛著淚痕,紅通通的,自己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她動了一下,欲起身坐起來,翠兒趕緊過去扶起她,擔憂的開口:"娘娘忘記了嗎?娘娘昏過去了,請禦醫診治過了,藥也吃了,現在不會有什麼事了."

    "這是哪里啊?"柳柳點了一下頭,思緒慢慢回到腦海里,原來自己過來找風邪了,頭越來越重,直到講解完那幅圖,便覺得頭重得不行,直至後來的事情都忘了.

    "皇上的寢宮."翠兒小心的開口,她可沒忘了娘娘可不喜歡和皇上糾纏到一起,雖然這份榮耀,對于別的女人是欣喜,但是娘娘是例外的,她當初根本就不想進宮.

    "風邪的寢宮?"柳柳的唇角抽了抽,她可沒忘記那男人有多小心眼,怎麼會讓她睡他的寢宮呢,一定是自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一時好心,所以讓她睡了一下,她還是不要惹人嫌,快點離開吧,而且她要回柳家去看看哥哥怎麼樣了.

    "是."翠兒見娘娘雖然臉色暗沉了一下,好歹沒說什麼,才放下心來.

    柳柳示意翠兒扶自己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寢宮,小玩子守在殿門外,一見柳柳出來:"皇後娘娘是否好些了,皇上命奴才守在這里,如果娘娘好些了,奴才就是稟報皇上."

    "死不了,你去告訴他,本宮回柳府去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柳柳揮揮手打發了小玩子,掉頭吩咐身後的翠兒.

    "回柳府去吧,我不放心哥哥,想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

    "是,娘娘."翠兒點頭,吩咐小安子去備輦車,她挽扶著娘娘走出永元殿.

    殿門外,夕陽西照,清風徐來,漫天飄飛的花絮,柳柳伸手逮住一朵花瓣,卻是那珍珠海,沒想到永元殿里竟栽種了這種樹,滿枝頭白色的小花,風一吹,漫天飛舞,落到殿前的湖面上,像鋪了一層白色的毯子,刹是美麗.

    小安子把輦車駕駛過來,翠蓋珠櫻八寶車,裝潢極是華麗考究,上等的雪紡布料,頂端鑲嵌著珍貴的南海珍珠,四角吊著珍禽搖鈴,風一吹,搖曳生響.

    翠兒扶著柳柳上了輦車,一行人出了皇宮回柳府去了.

    上書房里,皇上和金紹遠還有鳳冽正在看皇上手里的圖紙,聽著皇上的話,不禁驚歎,這心思可真縝密,而且嚴謹,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女人的思路.

    "沒想到皇後娘娘如此聰慧."金紹遠真心的贊歎,站在他身邊的鳳冽眉梢高挑,想不到那個女人果然想出來對策,當初他就知道只有她可以相處好辦法來,可惜她根本不理自己,沒想到為了她兄長,她到底還是出面了.

    "是沒想到,連朕都很意外."風邪的腦海里浮起那女人潮紅的小臉,迷人的樣子,唇角浮起若有似無的效益,口氣間有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

    鳳冽心下一緊,皇兄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他不會就因為這個就對柳兒生出什麼想法吧,不禁脫口而出.

    "皇兄不會喜歡上皇後了吧?"他知道,像皇兄這樣驕傲的人絕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的,果然風邪的臉色一變,眸子冷冽起來.

    "你胡說什麼!朕怎麼可能喜歡那女人,只不過感到不可思議罷了,最多也就是欣賞她有些才華罷了."

    金紹遠站在旁邊看著這兩兄弟斗計,好笑的望著,看來兄弟倆都喜歡皇後娘娘,想想也是,那樣出色的一個女人,受吸引是理所當然的,幸好自己沒有深陷其中,這大概是因為他見到她比較晚吧,而他的心里裝上了另一道身影.

    "皇上,聽說南宮月生病了,是真的嗎?"

    金紹遠穿著深藍的長衫,映得他古銅色的臉越發的俊朗,雙手如蒲扇,一抱拳恭敬的打斷皇上和炎親王之間的話題.

    炎親王鳳冽,眉一挑,很是不樂意,他差點就逼出皇兄的話來了,沒想到這可惡的男人竟然打斷了他,一雙星目如利劍掃過去,只見金紹遠若無其事的一掀衫擺,站到下首去了.

    風邪俊美的臉上,漆黑如墨的瞳孔瞬間變幻莫測的暗芒,自己差點中了皇弟的計,不管他喜不喜歡柳柳,都不管他的事,柳柳現在可是天鳳的皇後,他的如意算盤可真響啊,唇角勾出一抹淺笑,那笑帶著清冷,不過幸好金紹遠的文化,使得自己沒有中了他的計,掉頭望向金紹遠.

    "一早太監過來稟報,說他受涼風熱了,這家伙可真難得生回病."風邪說完,不由得想起自己寢宮里的那個女人,不知她病得怎麼樣了,小玩子這個死奴才怎麼不過來報一聲.

    風邪正想著,小玩子一溜小跑奔了進來:"稟皇上,皇後娘娘沒事了,不過娘娘出宮回柳家去了."

    "回柳家."風邪內斂的哼了一聲,那女人還真兄妹情深,心內有些不樂意,可當著兩個臣子的面,自然不好發作,只淡聲開口:"由著她去吧."

    "是,皇上."小玩子退了下去,鳳冽一聽到小玩子的話,緊張的追問:"皇後娘娘怎麼了?"

    "可能是受涼了,今兒一大早過來,講解完圖紙的事便昏了過去,朕吩咐太醫給她診治了,現在沒事了."風邪不悅的開口,掃了一眼自個的皇弟,他慌的什麼.看來鳳冽是真的喜歡上他的皇後了,對于一向幫他治理夠愛的皇弟,他一直是疼寵有加的,如果在一開始,他也許會毫不猶豫的把皇後賜給他,可是現在他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在遲疑什麼,總之是一份不願意的情緒困擾著他,使得他張不了口.

    鳳冽點了一下頭,上書房里已經點上了宮燈,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風邪望了鳳冽一眼,冷厲的出聲:"皇弟可查清了荊州貪汙賑銀的案子?"

    鳳冽一怔,沒想到皇上突然轉換了話題,他面色一正,連忙恭敬的把貪汙案稟報給皇上:"查清了,臣弟正想稟明皇上,此案牽連到很多朝堂大員,是隱而半治,還是一查到底呢?臣請皇上定奪."

    隱而半治,就是只整治下面小的,朝堂之上還維持和諧,這是曆朝曆代都會有的現象,如果是一查到底,就會涉及很多人,現如今這樣的形勢,一動而白動,真怕引起什麼不利的動蕩,所以鳳冽希望先隱而不發.

    風邪豈會不知此時的光景,天鳳二十年,有很多隱患存在,如果再動了這些官員,可謂動了根基,但是一想到這些可惡的家伙,他的心里便堵住了一口氣,這些腐爛的東西,如果聽任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為之,那麼天鳳只會連根都爛掉,但眼下也不能一動而發,只能邊動邊治,眸子銳利,暗芒閃爍,沉聲吩咐.

    "一查到底或隱而半治都是不可行的,現在實行邊治邊剝,把這些腐蝕的東西,一層層的剝出去,你可以把下面先清理乾淨,連後把此案中最大的主者治了,剩下的人立一份名單給朕,朕會慢慢把這些人整治出去,重新換上得力的精銳的人手."

    風邪狂放不羈的開口,神情冷然,蕭殺,細眉飛揚,唇角浮笑,整張臉流光溢彩,瞳孔中閃過迫人的睿智,他不是不動手,只是時機未到,這些家伙便如此不安分了,現在就讓他一個一個把他們清理乾淨.

    金紹遠和鳳冽忽視一眼,同時盯著上首的皇上看來皇上要動手了,那些人如果還抱著僥幸的心理,那麼只能等著被抄家滅族了.

    "臣遵旨."

    鳳冽抱拳領命,看來他有事可做了,摩拳擦掌,最近閑的發慌,正好可以找些家伙出氣.

    風邪望向下首的金紹遠,吩咐他去忙荊州之事:"戶部侍郎聽旨."

    "臣接旨."金紹遠一躬身領命,心里松了一口氣,皇上如此處理,甚得人心,相信那些災民會即刻返鄉的,誰願意在外面做乞丐啊.

    "你們都回去吧."風邪揮揮手,金紹遠和鳳冽告安走了出去.

    小玩子見網頁和金大人走了,才從外面走進來,只見宮燈的映照下,皇上已經靠在龍榻上睡著了,那張俊美的臉上神情安詳,長長的睫毛蓋著他亮如星辰的眸子,鮮豔的唇吹破可彈,頭上的銀簪明晃晃的耀人眼目,一頭烏絲全數披散在肩頭,飄逸出塵,那麼靜靜的仰靠著,恍如謫仙.

    小玩子心疼極了,皇上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為了荊州的事情,可說是日夜難眠了,好在事情解決了,他一下子便累的睡著了,小玩子輕手輕腳的拿了一張氈毯蓋在皇上的身上,走出上書房.

    月亮爬上頭頂,暗夜襲來.

    丞相府,好像剛剛經曆過一場戰爭似的,人人疲憊之極,偌大的廳里此刻安靜無比,只有厚重的喘息聲,伴隨著輕輕的啜泣聲,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只小心的拿眼角瞄著老爺,就連老爺也不敢再說什麼,陪著小心望著夫人.

    "好了,不是沒事嗎."

    "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沒事讓柳兒進宮干什麼,看吧,柳兒在宮里過的不舒服,霆兒一回來屁股便被打爛了,這下你滿意了."一向溫柔的柳夫人此時好似那伸出利爪的母豹,維護自己的孩子張牙舞爪的和柳丞相斗著氣,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是哭了好久的.

    "是為夫的錯,為夫不是向你賠罪了嗎……"柳丞相無奈的開口,他已經不知道賠多少回罪了,可是每回夫人一聽到孩子們過得不如意的時候,便和他鬧個沒完,事實上,他也後悔自己讓柳兒進宮,可現在已成定局,他們總不至于整天斗氣吧,本來好些了的,誰知這霆兒一回來聽到妹妹的事情,便像瘋了似的沖進

    皇宮去找皇上理論,他們一向知道霆兒疼柳兒,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柳兒敢找皇上拼命,皇上是什麼人,若不是柳兒解了荊州的燃眉之急,只怕他現在就要坐牢了.

    "賠罪有什麼用,柳兒一樣呆在宮里,霆兒一樣被打了,難道犯罪的人可以賠了罪就沒事了嗎?"柳夫人一聽到柳丞相的話,眼淚可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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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03:3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二章兄妹情深
    柳丞相一下子啞口無言,望著淚如雨下的夫人,心內愧疚不已,自從柳柳進宮以後,一向美貌的夫人,鬢邊生出縷縷白絲,這一切可都是自已的錯,他自已的眼角間也多了許多的皺紋,老兩.一下子都老了幾歲.

    "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難道你要為夫以死謝罪不成",柳丞相蒼涼的開口,柳夫人一下子不言語了,她知道老爺也自貴不已,每回夜深人靜時總披衣下床,對月嗟歎,她還能說什麼呢,可想到霆兒被打爛了的屁股,她的心還是很疼,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無論如何做不到若無其事.

    廳堂上的兩個人正在愁云慘霧,府里的管事,飛快的奔進來.

    "老爺,夫人,娘娘回來了."

    柳丞相和柳夫人一怔,娘娘?柳兒回來了嗎?柳文傑示意夫人趕緊抹干眼淚,女兒在宮里本就不舒心,他們再流淚,即不是給她替阻嗎?柳夫人動作神速的揩干眼角的淚花,可就是這樣,從門外走進來的柳柳還是眼尖的瞄到了娘親在揩淚,而且廳堂上一派蕭殺,她直覺上以為哥哥出什麼事了,三步並著兩大步沖到柳夫人的身邊.

    "娘,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哥哥出什麼事了?!"

    柳夫人抬起頭見女兒的臉色有些削瘦,那心里越發的難受,卻強行忍住酸澀,扯出一抹笑,搖了搖頭.

    "柳兒回來了,霆兒沒事."

    "沒事娘怎麼哭得如此傷心?"柳柳不相信的追問,一看娘親的眼睛就知道事情很嚴重,娘親即便是在爹爹納妾的那個晚上也沒有掉一滴眼淚,這時候卻哭得如此傷心,眼睛都紅了,一定是哥哥出什麼事了?

    "真的沒事,柳兒不要擔心了",一旁的柳丞相趕緊開口,柳柳抬頭望向爹爹,自從百官台之後,她就沒見過爹爹了,沒想到爹爹如此清瘦,聽說他最近告病假沒有上朝,難道爹爹也病了,滿目疑云的追問.

    "爹爹病了嗎?怎麼瘦成這樣了,女兒真該死,今天才知道爹爹告了病假."

    "你爹爹沒病",柳夫人沒好氣的接."柳柳便察覺到一向相敬如賓的爹娘彼此間好像生出了隔閡,看娘親的神色,冰雪聰明的柳柳一下子明白過來,一定是娘心疼自個兒,再加上哥哥這事,抱怨爹爹了,爹爹本就不好受,再加上娘親的抱怨,如此消瘦是必然的,柳柳忙拉過娘親的手,又拉過爹爹的手.

    "爹,娘,你們別擔心柳兒,我沒事的,如果你們彼此生分了,女兒才難過的,只有柳兒在意的人,柳兒才會傷心難過,至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柳兒根本不傷心,所以娘親千萬不要生爹爹的氣好嗎?"

    柳夫人望著柳柳,小臉蛋楚楚可恰的望著她,白晰的手緊拉著她,不停的哀求著,再看老爺的神色,最近確實也不太好,老了很多,這麼多年來的相敬如賓,自已又何曾忍心了,現在又害得女兒如此擔憂,只得點了點頭.

    "柳兒,放心,爹爹和娘親沒事的,以後娘親不生氣就是了."

    柳柳一聽娘親的話,放開爹爹的手,撲進美人娘親的懷抱,娘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啊,她從十二歲開始便喜歡娘親身上的味道,不管她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頭,只要往娘親的懷里一鑽,所有的煩惱都煙消云散了.

    "娘親真好."

    柳夫人摟著女兒,她以前並不太喜歡這個女兒,自從她有一次生病後醒過來,就特別喜歡粘著她,那年她大概十二歲左右,那麼小的一個人竟然知道她的不快樂,丈夫的納妾她是痛苦的,整夜的摟著她,陪她說話兒,使得她沒有崩潰得瘋了,慢慢的她竟成了她生命里不過缺少的一部分.

    只要她往她的懷里一鑽,她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老爺的納妾再娶,她也好像不那麼痛苦了,從此以後,只要她快樂,她便開心,如果她有一丁點委屈,她的心便很疼,所以這一次她才會生這麼大的氣,現在看女兒依舊像以前一樣躲在她的懷里撤嬌,她忽然便安心了,唇角浮起笑,不再去計較老爺所做的事了.

    柳夫人一笑,壓在柳丞相心頭的一塊巨石總算放了下來,自從女兒進宮後,他的日子就沒好過,但願以後能睡得安穩些,經過這些事折騰,他忽然覺得自已老了,孩子們的事情以後由著孩子們去吧.

    "柳兒有沒有用晚膳啊?肚子一定餓了吧?"

    柳柳聽到爹爹的話,並不覺得肚子有多餓,她本來生病了,就不太想吃,現在想看看哥哥怎麼樣了.

    "娘,哥哥沒事吧?"她巴掌大的小臉蛋上布著擔憂,仰起頭望向娘親.

    柳夫人笑笑搖頭,雖然霆兒的屁股被打得流血了,但是男人傷筋動骨的沒什麼大礙,很快便會養好的.

    "沒事,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屁股開花了."

    "啊?"柳柳一聽到娘親的話,早驚白了臉,從娘親的懷里掙出來,心疼至極的開口:"我去看看哥哥,娘親派人送些飯菜過來吧."

    "好",柳夫人疼寵的點頭,柳兒和霆兒一向要好,而且她知道霆兒的心思,可是柳兒是他的妹妹,這是不爭的事實,柳兒她一直把霆兒當成哥哥,他們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不該知道的事.

    柳柳領著小丫頭奔出廳堂,順著曲折的長廊,往哥哥住的院子走來,一路上小丫頭們恭敬的垂首.

    "二小姐回來了."

    這稱呼讓柳柳感到親切,一點責怪她們的意思都沒有,如果她永遠是柳府的二小姐該多好啊.

    廊柱外,明月灑下輕輝,照在嬌豔的花朵上,使得花朵越發的妖嬈.

    涼風習習,夜深沉,周遭一片寂靜,只聽到柳柳和小丫頭翠兒腳踏石板的碎聲,一直走到蘅羌院門前,有下人驚訝開口.

    "二小姐回來了."

    聲音透過打開的窗戶傳到房間里,正趴在床榻上的柳霆一聽到妹妹回來了,一個激動想翻身下地,不意牽動了傷處,疼得呲牙喇嘴的輕哼,柳柳已經走了進去.

    只見哥哥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趴在床榻上,依舊是她熟悉俊朗的面容,此時寵溺的望著她,好似身上的傷一點也不疼痛似的,柳柳鼻子一酸走了過去,蹲在哥哥的床榻前.

    "哥哥,你沒事吧?"

    "好了,男人受這麼一點小苦怕什麼?你看哥哥一點事也沒有?"長相俊美的柳霆為了讓妹妹放心,說著話兒還用力的拍了一下床榻,事實上他的身子一動便牽扯了傷處,疼得直冒冷汗,可怕妹妹看出來,還硬扯著笑.

    柳柳是何等聰慧的人,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小手兒拉住柳霆.

    "哥哥,你別裝了,我知道你疼,疼就叫出來,這樣柳兒才好受一些,要不然我心里難過",柳柳的聲音有些哽咽,長長的睫毛有些濕潤,眼睛清澈氤氳的,只怕柳霆再裝一下,她的淚便要滴落下來了.

    柳丞相的長子,柳霆,生得俊朗偉岸,頗有乃父之風,不管是容貌還是做事的手段,心思縝密細致,但因為柳丞相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百官之首丞相,反而把兒子調派到下面去了,只在都察院走動,做了一個小小六品的主事,其實柳霆一點也不怪父親,因為柳家不能鋒芒太過,那樣只會招來嫉恨,使柳家走向滅亡,雖然皇上提過幾次,把柳霆調到上面去,但柳丞相的忠旨,只有他辭了丞相之職,柳霆才可以上調,對于這一點,父子倆有默契.

    室內,燭火跳動,明亮的光澤中,柳霆刀削斧刻的五官完美的契合在臉上,肌膚泛著光滑,黑色的瞳乳中跳動著兩簇小火花,熾熱,關切.

    眼前的女子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如花般的年齡,正應該亨受到疼寵的時候,卻被送進了宮,受到了那樣的時待,一想到這點他心里便有些不甘心,如果有可能,他甯願一輩子照顧妹妹,而不是任由別人糟蹋她.

    從他一眼看到粉嫩的柳兒,他的心便遺失了,柳兒臉上的紅色胎痣在小時候只有銅錢般大小,年幼無知的他總是纏著娘親,娘親,妹妹臉上怎麼會有一個銅錢呢,她將來一定很有錢呢,多可笑的話啊,沒想到當日的話一語成真,柳兒竟然進宮為後了,可是卻是個不受寵的皇後.

    "哥哥,想什麼呢?"

    柳柳伸出手握著哥哥的手,她雖然知道哥哥極疼愛她,可從沒想過他對她的愛如此深,深到不願意聽到任何一句對她不好的話,竟然連皇上都敢打,他真的是她的好哥哥.

    柳霆溫潤如玉的笑,他的笑永遠只有她看到,在外人面前,他總是冷冰冰的,沒有人靠得近,只有他最疼寵的小妹妹和家人才能看到他柔軟的一面,他伸出手反握著柳兒的小手,緊緊的包裹著,溫熱的氣息游走在柳柳的周身,一如小時候,從未變過.

    "哥哥沒事,柳兒不要傷心了."

    柳柳勾出燦爛的笑,哥哥最喜歡看她的笑臉了,這樣他的心便會快樂.她眉若彎月,眼若星唇,笑時花照月,一舉一動無一吸了著柳霆的視線,他的眸光向來是追隨著她的.

    兄妹兩個人的目光絞在一起,世間萬物皆化為鳥有,只有彼此最關切的笑容,瞳孔里的簇簇火花跳動著.

    翠!頃著兩個小丫頭手里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打破了室內的沉寂:"娘娘,該用晚膳了."

    "嗯,放下來吧",柳柳放開哥哥的手,站起了身子,示意翠兒把晚膳放在室內的雕花桌子土,掉頭望向柳霆:"哥哥晚膳可吃過了?"

    柳霆笑點頭,他只吃了小半碗飯,屁股上的疼痛使得他食難下咽,不過他可不想讓妹妹擔心:"吃過了,柳兒一定餓了,快坐下來吃吧."

    "好",柳柳點頭,坐下來用膳,一時間屋內又恢複了安靜,柳柳本來想看看哥哥的傷處,可那傷在屁股上,她即便和哥哥再親,一個大姑娘家也不好看哥哥屁股吧,只得低頭安靜的吃飯.

    等柳柳用完膳,翠兒吩咐小丫頭把刺余的飯菜撤了下去,屋子里只有兩三個人,翠兒望了一眼大少爺,又望了一眼娘娘,她知道主子從小和大少爺感情就好,還是留他們說會子話吧,緩緩退了出去.

    眼看翠兒走了出去,柳柳叫了一聲:"翠兒,去把我的白玉狼牙琴取過來,我要給哥哥彈琴."

    "是,娘娘",翠兒一點兒也不詫異,娘娘的琴聲可以撫慰人心,只要大少爺一聽到娘娘的琴,什麼傷痛的感覺便不會有了.

    翠兒很快拿來了琴,擺設在床前的琴台上,燃上娘娘最喜歡的花薰香,一切准備妥當,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柳柳笑望著趴在床榻上劍眉星目的哥哥,哥哥長得和爹爹一樣俊美,漆黑如墨的濃眉,狹長入鬢,帶著狂妄不桀,眸如天上的繁星般晶瑩有光澤,傲挺的鼻子,他的唇是那種豐厚的,完全不同于鳳邪的涼薄之唇,整個五官就像畫雕斧刻,舉手投足間是那麼引人視線,多少名門千金被他迷感住了,可他愣是對別人冷冰冰的,只有她才可以亨受到哥哥的笑容.

    "哥哥,我給你彈一首高山流水吧."

    柳柳跪坐到琴台前,纖纖玉手扶上琴弦,輕試了一下琴音,一個悅耳的音符靈動的跳出來,當的一聲停住,柳柳掉轉頭,笑若桃花的望向床榻上的男子,直到他點著頭,輕闔上雙目,安靜的伏在床榻上.

    明潔的月光透過打開的宵菲照進來,灑落在她身上,她低瞼著眉,凝望著白玉狼牙琴,素手輕動了一下,指端湧出的音符竟似活了一般,直上云霄,九曲回旋,余音繞梁,而她隨著那婉轉清靈的音調,深陷到其中,閉上眼睛身子輕柔的搖動.

    窗外輕風吹過,花瓣飄飛,夜涼如冰,她就好似天地間的仙女一般,長發飛舞,琴音空寂而清靈,是那般的激越,完全不是一般人能彈出來的,指間流過的是水流的潺潺之聲,絲絲入扣,動人心魄,空靈,炫耀,震憾人心.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曲終了,柳柳久久沒有回神,眸子望向窗外,月落西窗下,殘花飛影,炎熱的複天快過去了.

    柳柳掉頭璨然一笑,哥哥已經睡了,她抱起白玉狼牙琴,悄然走出屋子,外面翠兒輕呼一聲:"娘娘,奴婢來拿吧."

    "嗯",漸行漸遠的聲音.

    屋子里,趴在床榻上的男子,攸的睜開眼,鼻端浮上細細的汗珠子,濃黑的眉輕蹙起,輕哼,這一夜可真難熬了.

    長廊里,柳柳纖細的身子輕盈的往後面走去,聽風樓離哥哥的院子本就不遠,轉了幾道曲廊便到了.

    夜風起了,吹排她散落在肩上的一小揖秀發,長裙舞動,像輕盈的彩蝶,意欲乘風而去.

    翠兒一聲不響的跟著主子的身後,今夜,主子有些沉寂,她不敢多說話,因為主子和大少爺一向親熱,此次大少爺受傷,她一定很心疼,卻無計可施,翠兒正在胡思亂想著,便聽到前面的聲音傳來.

    "翠兒,明天早上把我上次得的一瓶金創膏拿過來,給大少爺用."

    "是,奴婢記住了,娘娘放心吧",翠兒應聲領命,抱著白玉狼牙琴,此琴極是珍貴,聽說是千年難得的寶物,不知明惠師太是從哪里得來的,竟然送給了主子,這琴周身白玉造就,連一絲暇疵都沒有,頭尾雕刻出龍紋鳳身,十三琴弦皆是上等的天蠶絲,其音質清純,回音更是悅耳,主子當成了命根子一樣帶在身邊,後來選秀進宮,把這把琴放在丞相府了,並沒有帶到宮里去.

    聽風樓里早候了一堆婢子,好歹柳柳的身份是皇後娘娘,即便她不在意,可是柳丞相還是不想怠慢了女兒,因此撥了一批人過來侍候柳柳,柳柳寬松地水云袖一揚,好似一朵素云掃過,清冷的命令.

    "都下去吧,不用過來",

    一堆小丫頭惶恐的點頭,小姐雖然還是以前的小姐,可身份不一樣了,她們可不敢馬虎:"是",應聲退了下去,只留下翠兒一個人,太監小安子早被府里的管事安置下去休息了.

    等到小丫頭退了下去,翠兒把白玉狼牙琴收好,回身見娘娘臉色有些蒼白,關心的問:"娘娘臉色好難看啊?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

    "不用了,難得回來一次還驚擾了爹娘",柳柳半歪著身子靠在軟榻上,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到昨兒個夜里,若不是淋了雨,也不至于如此脆弱,人家說病來如山例,病去如抽絲,果然不假,她一日都服了兩次藥了,身子好像還未見好,只是夜已深了,明日早上再說吧.

    "是,那娘娘早早息下吧."

    翠兒侍候著柳柳早早的息下,因見娘娘的臉色有些難看,所以她便打了地鋪,防止娘娘夜里有什麼需要的.

    夜越來越深,月光灑下清輝,欄杆的影子穿過樓閣,靜臥在樓閣之上,發出灼灼的光華,夜風颯颯,霧氣鋪下朦朧的青帳,滿園璀璨的花朵,被月光的照耀,光琿朦朧.

    柳柳睡在朱紅色的檀木香榻上,一點也不安穩,不時的輕顫起來,說著糊話,臉色潮紅,細細的汗珠子流下來,她竟然又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忽然一道月華白的光亮掃過,一道影子落在青紗帳前,透過朦朧的紗帳,看到喃語不安的她,心下陡的一驚,一揚手,掌風掀起紗帳的一角,身形一移,抱起她閃身出了丞相府.

    早晨,清風徐來,卷起紗慢的一角,窗外花落入內,清香撲鼻.

    室內,輕紗帳,繡花屏風,雕花攏櫃,一張寬大的檀香木床榻上,側臥著一個烏絲如云的女子,女子面朝里,那纖細玲瓏的身姿,透過紗帳若隱若現,更引得人無限暇想,隨著一聲嚶嚀,女子翻了個身,露出一張小巧水靈的臉,即便是臉上有半邊胎痣,也難掩去她的小臉上的璀璨.

    柳柳慵懶的睜開眼,掃視著周遭,這一覺她睡得可真不安穩,夢里竟然看到自已又生病了,好笑的搖頭,習慣性的叫了一聲.

    "翠兒?"

    沒有了平時的應聲,卻另有一道愉悅的聲音響起:"小姐,你醒了,"隨著話音,有人打起了紗帳,卻是一個柳柳不認識的丫頭,一身簡撲的束腰羅裙,卻不是柳家的丫頭,柳柳驚詫的挑眉,才發現睡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已的房間,雖然很清新雅致,卻相當的男性化,沒有過多的累贅.

    小丫頭在面對上柳柳的紅胎時,並沒有異樣,只恭敬的開口:"小咖,是否要更衣?"

    柳柳的臉色陡的暗沉下去,黑瞳在一瞬間犀利如刀,寒光四射,小丫頭被駭住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從外面另走進來一個綠衣的婢子,奇怪的問立在床榻邊的小丫頭.

    "月環,怎麼不侍候小姐起來,當心主子罰你去洗衣服?"

    叫月環的丫頭一驚回過神,心內打了一個寒顫,這個臉上長著紅胎痣的女人是誰啊,那眼神好冷啊,涼颼颼的就好像二月霜裁的剪刀,銳利,蕭殺.

    "喔,綠衣你來了,"月環回過神招呼了一下後進屋的婢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綠衣走到床榻前,打起另一邊的紗帳,恭敬的對床榻上的柳柳開口:"小姐,奴婢們侍候你起來吧."

    柳柳一動也不動的坐著,好像石化了一樣,面容冷魅,眸子閃過幽光不慍不怒,堅定中帶著威嚴,唇角浮起淺笑,那笑有些稀薄,聲音清冷:"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到這里來的?"

    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遲鈍,怎麼會不小心呢,竟然被人帶出來都不知道,她的警覺性一直很好啊,為什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呢,眉間閃過懊惱,認真的思索昨兒晚上的事,只除了給哥哥彈琴以外,連後便是她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夢里竟然有人抱她了,而且她生病了,看來是昨天看了兩次禦醫的原因,才會使得她連做夢都夢見看禦醫.

    "是我家主子把小姐帶過來的",綠衣小心的開口,一看眼前的小啡就不是好惹的主子,和自家的主子有得一拼,自已還是小心些,難怪先前月環發愣呢,一定是被她周身冷硬的姿勢嚇住了.!!我要見你家主子",柳柳沉聲命令,不容人抗拒的語氣.

    綠衣和月環一怔,忙點頭,主子親自侍候了這小姐一夜,直到小姐完全好了,才去睡了,這會子自個還是不要打擾他為好.

    機靈的綠衣忙嬌笑著開口:"小姐難道就這樣見我家主子嗎?"

    柳柳一聽綠衣的話,馬上猜到她家的主子一定是個男人,要不然綠衣不會這麼說話,腦海里不由浮起疑慮,究竟是誰會擄她,她沒有和人結仇啊,要說結仇除了宮里的那一位恨極了她,其他人她可沒有得罪過.

    柳柳不在說話,沉默的起身聽任綠衣和月環的擺布,兩個小丫頭很快侍候她穿好衣服,卻不是自已日常所穿的,而是一件柔軟的上等的白色長裙,裙角銀錢勾勒出幾朵祥云,肩上披著粉紅的煙霞羅,粉紅和素白相襯,極是好看,使得她的小臉蛋粉嫩光滑.

    柳柳等到自已的衣服一穿好,便冷凝著臉開口:"現在把你家主子叫出來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半夜到丞相府去擄人,真是可惡."

    綠衣和月環相視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主子想見她便見,即是她們兩個婢子可以做主的.

    柳柳一看兩個丫頭的樣子,怒意頓起,眸閃暗芒,手下內力一凝,便待好好收拾這兩個小丫頭,卻聽到一聲淡漠的聲音.

    "是我."

    陽光斜射到門菲上,柳柳眯了一下眼,才看清楚說話的人,穿一襲純白色的衣衫,隨意的抱拳靠在灰牆上,一頭烏黑的長發好似上等的絲綢般在光亮的映照下,閃閃發光,頭頂的銀簪束起頂端的頭發,銀白色的光華甚是刺眼,他眉眼如畫,肌膚晶瑩似雪,散發出清冷的幽光,就那麼隨意的歪斜著,好似極端疲倦似的,這男人竟然是南宮月?

    他擄了她?柳柳一時難以消化這個事實,這男人不但奪了她的初吻,還擄了她,他究竟想千什麼?

    "說吧,為什麼半夜把我從丞相府擄了來?你究竟想干什麼?"柳柳眸子暗濤洶湧,她只不過聽了他幾晚的蕭,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她自嘲的笑起來,那笑卻是極端冷的.

    南宮月沒有出聲,就那麼靜靜的歪靠著門菲,細密卷翹的睫毛投射下陰影,打在他的臉上,那般孤寂落莫,就是這一瞬間,柳柳竟然不那麼生氣了,這個男人太孤獨了,身邊連一個親人也沒有,雖然鳳邪待他極好,可那到底是一個帝皇,無法交心的對像.

    月環一見柳柳怒氣沖沖的責問自家的主子,趕緊開口為自家主子瓣白:"小姐,其實?"

    "月環,把小姐送出去",偏在這時,南宮月冷冷的嗓音響了起來,說完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去,月環和綠衣面面相覷,主子為什麼不告訴這位小姐,是她生病了,她們主子好心救了她呢?不過既然主子不讓說,她們做婢子的怎麼敢違抗呢,恭敬的走到柳柳的身前福了一下身子,

    "小姐,走吧."

    綠衣的神色有些不高興,悶聲跟在月環的身後往外走,府門外已經奮好了輦車,兩個小丫頭把柳柳送上車,綠衣和月環一向是乖巧的丫頭,可一想到主子熬了一夜,卻得到這樣的對待,那心里十分的不爽,綠衣大著膽子望著柳柳.

    "小姐真是太過份了,我家主子熬了一夜才把小姐的病治好了,小咖怎麼能如此對待我家主子呢."

    "啊",柳柳驚訝的輕呼,原來自已做夢說糊話是真的啊,難怪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呢,一想到南宮月的落寞,看來自已真是太過份了,本想下車去謝過他,可馬上想到此時的丞相府一定亂了,還是改日再謝過南宮月吧,逐抬起頭柔和的望著綠衣.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們了,改日再謝過你家主子,我先回去了."

    柳柳說完,縮回身子吩咐前面駕車的車夫,立刻去丞相府,馬車揚長而去,綠衣和月環兩個婢子氣得大眼瞪小眼,本來還以為她們說出來,這小姐會很感動的進去謝過她們家主子呢,誰知道竟然就這麼走了,兩個小丫頭憤憤的走進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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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04:59 |只看該作者
丞相府,陽光灑落廳堂上.

    一廳堂的人都冷凝著臉,氣氛冷戾,下人們都退到廳堂之外去了,只有小丫頭翠兒跪在中間,不時的哭泣著,梨花帶淚,我見欲憐,可惜此時,誰也沒心情去勸慰她.

    "霆兒,你身子還未好,別太心急了,"柳夫人見兒子劍眉緊鎖,臉色凝重,歪靠在大廳的古董架邊.

    柳霆聽到娘親的話,搖了一下頭,一想到柳兒被人從丞相府擄了,他就心急如焚,最重要的是柳兒還身懷絕世武功,雖然她瞞著他,可他是知道的,什麼人能從丞相府里把柳兒擄走呢?這個人的武功可真是深不可測啊,如果是柳家的敵人,柳兒即不是遭殃,柳霆越想臉色越難看,再加上身上的傷處疼痛,那周身暴戾得快殺人了,眸子紅赤赤的,使得跪在廳上的翠兒心驚肉跳,小心的抹著眼淚.

    "難道半夜一點動靜都沒有?"沉穩的柳丞相開口問跪在下首的翠兒,他雖然也很著急,柳兒不羊單是柳家的小姐,現在還是當朝的皇後娘娘,不管她多麼不受寵,這身份還是存在著的,如果她不見了,柳家可就難究其責了.

    "奴婢什麼也沒聽到?"翠兒搖頭,她一個不懂武功的小丫頭哪里那麼警覺,這樣說來還不如當初學些武功呢?翠兒懊惱的挑起攏煙眉.

    柳府正在憨云慘霧,柳柳卻回來了,望著廳上蕭殺冷戾的氣氛,她知道是因為她失蹤了的原因,忙笑著開口.

    "我回來了,這是做什麼?"

    柳霆一看到柳兒回來了,身形一閃,早飛快的握住柳柳的手,認真的檢查了一遍,急切的詢問:"柳兒,你沒事吧,是誰擄了你?"

    "我沒事,其實哪個人是好意,因為我夜里生病了,他把我帶到醫館去看病了,你們別心急了."

    柳柳不想把南宮月扯進來,如果她說出南宮月,哥哥一定會去找他算帳的,那麼昨晚的事便會驚動皇上,明明一件小事,很有可能搞得驚天動地的.

    "柳兒生病了?"柳夫人一聽到柳兒的話,一向溫柔婉約的面孔可就冷了下來,尖銳的追問翠兒:"你是怎麼侍候小姐的,竟然連小姐生病了也不知道?"

    翠兒立刻惶恐的磕頭,聽到主子的話,她也很自責,怎麼主子生病了,她做丫頭的竟然不知道,而且昨天晚上看小咖的樣子,就有些不對勁了,可惜自已太大意了.

    "奴婢該死,請夫人責罰."

    柳兒一看娘親生氣了,忙放開哥哥的手,過去拉著柳夫人的手,輕晃著:"娘親,你別生氣了,不關翠兒的事,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是夜里生病了,也沒什麼大病,只是有些受潮發熱了."

    柳夫人的臉色和緩了一些,伸出手探了一下柳柳的額頭,感覺正常了,才松了口氣,不過仍警告了翠兒一聲:"下次再這樣侍候主子,看我不重重的懲罰你."

    "是,奴婢知道了",翠兒小心的磕著頭,柳柳拉著娘親的手,掉頭吩咐翠兒:"還不下去."

    翠兒趕緊退了下去,柳夫人摟著女兒的身子歎息:"你就是心腸太軟了,在宮中生活,千萬別輕易對誰好,娘真怕你受到那些有心計人的欺負."

    "娘,沒事,我肚子餓了",柳柳嘟起小嘴,大大的眼睛里擒著饑餓的渴求,好似真的很餓很餓,事實上她確實餓了.

    坐在柳夫人身邊的柳老爺一聽到女兒的話,趕緊開口命令廳外的管事:"立刻去准備早膳,娘娘餓了."

    "是,老爺",管事的松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飛快的往外奔去,娘娘總算回來了,他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娘娘可是尊貴之軀,雖然有傳言她不受寵,可是這一國之母的身份可不是假的,要是她出了什麼一丁點的事情,都有可能為柳家引來災禍.

    柳丞相見兒子柳霆臉色和緩下來,抬頭關切的吩咐:"霆兒,柳兒回來了,你先回院子里上藥吧,呆會兒就在屋子里用早膳."

    "是,爹爹",柳霆盯著柳兒,他知道柳兒不肯說出是誰擄了他去,怕他對付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他所認識的人,誰呢?濃眉蹙了一下,黑色幽深的瞳孔里浮起陰狠的光芒,如果讓他知道是誰擄了柳兒,看他怎麼對付他,慢慢的回轉身子往外走.

    柳柳從娘親的懷里探出身子,心疼的叫了一聲:"哥哥,呆會兒柳兒去看你."

    "好",他回身,寵溺的笑,陽光下笑靨如花,整張臉上閃爍著光華.

    柳丞相和柳夫人相視一眼,彼此的眼里有著絲絲憂慮,霆兒愛妹成癡,現在不管多少媒人上門,都不願意娶親,這可怎麼辦啊,柳家一門可還指望他繼承香火呢?

    早有兩個小丫頭從廳堂外面走進來,扶著柳霆走出去,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靜謐的空氣里有著淺淺的憂慮,柳柳抬起頭望了一眼娘親和爹爹,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發生了什麼事,自已不是回來了嗎?

    "爹爹,娘親,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臉的愁眉不展?"

    柳夫人美麗白晰的臉龐上難掩著失意,伸出手撫摸著柳柳的頭,輕聲的開口:"是霆兒,多少媒人踏破了門,他卻不願意娶親,爹娘有些憂心口"

    柳柳聽了娘親的話,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原來娘親在擔心哥哥的婚事,哥哥那樣偉岸的人,自然不可能瞧上那些俗脂庸粉的,他一定會找到喜歡的另一半的,所以娘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娘,哥哥長得那麼好,多少女人想嫁,你竟然還擔心,而且媒人找上門的,都是那些官員的千金,平常嬌柔作態,故作高雅,別說哥哥了,就是柳兒都覺得難以忍受,所以你們別擔心了,哥哥的婚事會有著落的,而且一定是一個很漂亮,又孝敬爹娘的姓子,到時候娘會不會不疼柳兒了,而更疼嫂子呢?"

    柳柳故作很因感的眨巴著眼睛,逗得柳丞相和柳夫人不禁笑了,這丫頭就是他們的開心果,從她十二歲那年賴在她懷里開始,這麼多年就沒斷過.

    "娘怎麼會不疼柳兒呢,到時候多了一個嫂子,連嫂子都會疼柳兒的,"柳夫人伸出手捏著寶貝女兒的小鼻子,柳柳不依的嘟嚷,母女倆鬧成一團,一旁的柳丞相心滿意足的望著,夫人有多久沒笑得這麼開心了.

    門外走進小丫頭,恭敬的一福身子:"老爺,夫人,早膳准備好了."!!好,"柳丞相揮手,柳夫人站起身牽著女兒一起去膳廳.

    早膳准備的極是豐盛,滿滿一大某子的點心,平時不會這樣浪費,只因為娘娘身份尊貴,所以管事的便多准備了一些,柳柳不悅的蹙起眉,柳夫人見了忙關心的問.

    "柳兒,怎麼了?早膳不合胃口嗎?!"

    "不是的,爹爹娘親,衙上好多乞丐只能喝粥,而我們用一個早膳便如此浪費,實屬不該,以後還像以前一樣,准備得簡單一點好."

    柳丞相一聽,倒贊同女兒的話,他身為丞相自然該為那些天鳳的百姓謀福利,街上乞丐遍布,而他們丞相府的早膳卻如此輔張浪費,臉色陰沉沉的朝外面叫了一聲.

    "柳管家?"

    那管事的便走了進來,見老爺和娘娘都盯著自個兒,還以為對自已准備的東西不滿意,唬得趕緊跪下來:"老爺?是奴才准備的早膳不好嗎?"

    "誰讓你准備了這麼多東西的?我不是一再警告你平時不得輔張浪費嗎?早點一向簡單嗎?"!!是,是老奴自作主張了,以為娘娘身份尊貴,所以才准備得豐盛了一點."柳管家一聽原來老爺是為了這件事,看來他真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連娘娘都一臉的不樂意,他真是忘了,娘娘做小姐的時候,便反對鋪張浪費的,柳管家苦著一張臉,等著挨西吧,老爺訓起人來,不是那麼輕易結束的,長則一個時辰,少則一柱香的功夫,這些是免不了的.

    柳管家正在自怨自歎,緊拉著柳柳的柳夫人卻笑著開口:"老爺,別元了,難得柳管家一片忠心,自然是為了娘娘,娘娘就嘗嘗吧,自家的飯菜,總歸親切些,呆會兒吃刺下的,下人們都賞些吧,平常府里是極少如此糜腐的,今兒個也讓大伙兒解解饞."

    柳夫人話說完,柳丞相便不再開口說什麼,夫人都說話了,他還說什麼,何況她也沒有說錯,雖然這些下人身在丞相府里,可平時是極簡撲的,點了一下頭.

    "好了,你下去吧,呆會兒吩咐人把早膳撤下去,下人們都賞一些吧.

    "謝老爺,"柳管家一聽,總算化險為夷了,不過老爺和娘娘的為人他倒是極敬佩的,都很心地善良,柳管家謝過老爺便退了下去.

    柳丞相和柳夫人陪著柳柳一起用早膳.

    中間柳丞相同了荊州洪災的情況,聽了柳柳的主意,不禁拍桌叫絕,沒想到女兒的腦子如此聰慧,如果生為男兒身該是國之棟梁啊,不過生為女兒家更好吧,柳丞相用完早膳,便准備著上朝的事宜,夫人的情況好了,他也該處理朝堂事宜了.

    柳柳見娘親有些疲倦了,便知道她沒睡好的緣故,忙叫來夫人的貼身丫頭冬梅,把夫人扶進後院去休息.

    翠兒見老爺和夫人走了,才敢小心翼翼的走進來,一雙眼睛還紅通通的,委屈的望著柳柳:"娘娘,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你別想了,夫人剛才只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會怪你,"柳柳不在意的搖手,身形一轉,那繡著祥云的裙搖像天邊無暇的白云似的飄過.

    "小姐,你去哪兒啊?"

    "我去看看大少爺,你把聽風樓里我收著的金創膏拿過來,"柳柳遠遠的拋下一句,翠兒趕緊奔出去,一路小跑的往聽風樓奔去.

    天是高朗的,疏疏的云朵隨意的飄浮著,陽光破云而出,灑下千絲萬縷的光芒,屋頂上琉璃的光華輝映著紅瓦,栩栩生輝.

    長廊下,欄杆外,花木扶疏,假山流水,村木蔥綠,遠處,河堤輕岸,垂柳輕曼,柳絮飄飛.

    柳柳一邊走一邊感歎,這里留下了她多少的歡樂,曾幾何時,一切都遠去了.

    迎面走過柳府的下人,恭敬的打招呼,很多人還是改不了."叫她二小姐,相較于那貴重的娘娘,小咖更讓她感到親切,她哪里願意做一個冷宮中的娘娘了,甯願做柳府里受大家喜愛的小姐.

    不知不覺走到了哥哥的院子,院子里栽種了數百棵的翠竹,綠得郁蔥,在風雨中飄搖過的竹,越發的綠意盎然,分外挺拔俊秀,哥哥對竹情有獨鍾.

    院子里有下人看到輕手輕腳的娘娘,正想叫喚,卻被柳柳噓了一聲制止住了,她還是像兒時一樣的頑皮,總會躲在哥哥的窗根下,小心眼的偷聽哥哥說什麼?

    下人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她站到窗台下,聽到屋子里的人,輕悠悠的說著:"我們家的柳兒咋還像小時候一樣頇皮呢?"

    柳柳一聽,哥哥都知道她來了,不依的嘟嚷:"哥哥."

    "進來吧",柳霆溫潤如玉的聲音透過窗菲傳出來,他怎麼會不知道她過來呢,只要她一走到他的身邊,他便會感應到她站在哪里,正做著什麼奇怪的動作.

    柳柳閃身走了進去,哥哥正趴在床榻上,旁邊有下人把早膳撤了下去,柳柳見幾乎沒動什麼,心疼的走過去:"哥哥,是不是疼得難以下咽."

    柳霆一看她欲哭欲泣的小臉蛋,搖了一下頭:"沒那麼疼了,哥哥是不活動便沒什麼胃口,你可別想太多了."

    柳柳哪有不知道哥哥怕她難過的心思,既然他不願意她擔憂,她便不能讓他難安,坐到一邊嬌笑著開口.

    "哥哥,你知道嗎?娘親竟然擔心你不娶親,哥哥這樣的俊朗的男人,可是全天下女人爭奪的目標,娘親真的好笑啊,竟然還擔心哥哥不娶老婆,哥哥,要是你娶了一個漂亮的嫂嫂,你不會不疼我了吧?"她故意皺起眉,蹙起小嘴,事實上她一點不擔心這些,正如娘親所說的,她會收服嫂子的心,多一個人疼愛她的.

    柳霆的眼神在一瞬間迷蒙起來,嫂嫂?他怎麼可能疼別的女人超過柳兒呢,永遠不會有這樣的女人存在著,當他一眼看到粉嫩的小嬰兒,他便下定了決心要保護她,照顧她,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她是他妹妹,而他是她的哥哥,注定了他只能永遠在背後默默的關注她,唇角浮起苦笑,即便是以哥哥的身份愛著她,他也知足了,娘親擔憂的是這個吧.

    "好了,哥哥的事你不要擔心了",他笑,語氣中帶著情有的狂妄,好似女人只要他想,便會有,柳柳不由得笑起來.

    翠兒從門外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小盒金創膏.

    柳柳拿過金創膏遞到哥哥的床榻前,放下,要是在別的地方,她非纏住哥哥給他上藥不可,可是卻在那種讓人尷尬的地方,柳柳臉色一紅.

    "哥哥,這是上好的金創藥,我上次得了的,聽說效果十分的好,你找人給你上些吧."

    "好,謝謝柳兒了",柳霆笑點著頭,知道小丫頭有些含羞了,便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翠兒掃了一眼坐在床榻邊的娘娘,小聲的開口:"娘娘,外面有人找你?"柳柳一聽,倒哥了,是誰要見她啊,但見翠兒不願意開口,便站了起來:"哥哥,你息著吧,柳兒出去了."

    "嗯,去吧",柳霆揮手,等妹妹走出去,拿起床頭的金創膏,緊緊的握在手里,久久不願意放開口

    柳柳望著一臉神秘的翠兒,奇怪的開口:"誰啊?"

    "黛眉來找娘娘了,就在府門外",翠兒掃視了周遭一眼,因為黛眉是青樓中的老鴇,有很多人認識她,要是被丞相府的人認識,那可就麻煩了,柳柳微挑了一下眉,黛眉一向很精明,必然是有急事找她了,忙悄聲吩咐翠兒.

    "把她從偏門領進來,不要讓別的人發現."

    "是,娘娘",翠兒點頭,飛快的走出去,迎面見到林管家領著小安子走過來,小安子打著千兒恭敬的開口:"主子,我們該回宮了."

    "今兒個我還有點事,柳管家,好生照顧小安子,如果回宮我會派人叫你的",柳柳揮手示意小安子安心住下來,她一個不受寵的娘娘誰會管她呢,她現在還有事要處理,黛眉一定查出師博為什麼要殺皇上的事了,身形一移,越過小安子的身側,小安子站起身,無語的望著遠去的娘娘,走出宮的娘娘真有點像那種不歸籠的野馬,他一大早聽說娘娘不見了,都不知有多害怕,好不容易娘娘回來了,她竟然還不願意回宮,這可怎生是好,小安子搓著兩只手,身後的柳管家,忙客氣的開口.

    "安公公,你安心住下來吧,娘娘做事一向有分寸的,你別擔心",柳管家可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別看小姐在老爺夫人面前是個嬌嬌女,可下人都知道她是個很有威信的主子,做事有她的一套,雖然心地善良,不過狠起來,比誰都狠.

    聽風樓,門前色蕉掩映,碎石堆徹,揚柳掛著金色的絲縷,在輕風中輕蕩.

    廳里,柳柳坐在高處,變過裝的黛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中年老婦,真是虧了她的,愣是把自已變成一個黃臉婦人,使得人不願意靠近她.

    "黛眉,找我什麼事?"柳柳示意黛眉在一邊坐了,小丫頭翠兒奉上茶水,退到門外去,對于主手說的事,她大部分都不懂,所以還是站在門外擋擋人倒是真的.

    黛眉挑了一下眉,雖然臉色枯黃,可嫵媚的五官還是那般的妖嬈,如果細看還是能分瓣的,只是那臘黃的臉把大多數人嚇住了,還以為她生了重病而不敢靠近,黛眉的墨黑的眸子里閃過焦慮,她知道主子讓查的對象,是樓主的師傅,因此才會擔憂.

    "樓主,我派了人查出來,那個庵堂里的小道姑都是前朝的遺孤,不過黛眉查不出來明惠道姑有什麼來曆,因為無跡可查."

    黛眉的話落,柳柳的臉陰暗下來,她果然沒猜錯,師博是前朝的人,那麼她為什麼特意的收了自已這個徒弟呢,難道是利用她嗎?一想到這個,她的心便感到透心的涼,如果說八年的寵愛只為了一個目的,這真的讓她難以接受.

    "我知道了,你陪我去一趟十里坡吧",柳柳眸子里難掩驚濤駭浪,眉尖處點著凌寒,如果幃博真的騙了她,她該怎麼做呢,八年的寵愛化于汪洋,卻原來她只成了師傅眼中的一顆複仇的棋子.

    "行",黛眉點頭,她看出主子心里很難過,別看主子外表一副滿不在乎,其實她是個很重視親情的人.

    柳柳喚了翠兒進來,侍候她換上男裝,戴上人皮面具,她便成了翩翩佳公子七夜,只是她的神色有些恍惚,翠兒不知道娘娘是怎麼了,看她的眸子陰寒,一臉不願意開口的神情,翠兒聰明的不開口,黛眉示意翠兒留在丞相府,她和主子一起去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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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七星樓現江湖
    云淡風清,天還是那麼的藍,村還是那麼郁蔥,滿山頭的蒼翠,鳥雀穿過云頭發出啾啾的叫聲.

    庵堂里很靜,香火繚繞,有客人在析福,早有眼尖的小勳古認出柳柳來,過來把她領進後院.

    湖堤岸邊,揚柳輕拂.

    一個身著道服,手執拂塵的女子斜依在柳干上,神情落寞,那雙水眸迷茫的望著遠處的山水,思緒卻飄到好遠的地方去.

    柳柳望著那纖細柔韌的身影,慢慢的走過去,站在師倭的身後,明惠師太沒有回頭,柔身開口:"柳兒怎麼有空過來的?"

    "來看看師博的傷有沒有好點?"柳柳輕聲的開口,望著穿著道服的師父,頗有些仙風道骨,想像著也許師傅曾是前朝那哪個官員的千金,因為前朝被滅,很多悍衛前朝的官員被滅,也許她真的和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她為什麼要利用自已呢,這幾年她是真心的把師緣當成親人的,一想到這個,她的呼吸便有些不順,心里像針刺一樣疼痛.

    "那點小傷沒事,柳兒不要擔心了",明惠師太掉轉頭,望向柳柳,她彎月一樣的細眉,漆黑的眸子里總是布著愁思,使人看不清道不明,這雙眼睛只有看到柳柳時,才會露出亮灼灼的光芒.

    "師傅,你究竟是誰?和皇上有什麼深仇大恨?"柳柳走過去,直視著她,以前她只知道在師博的眼前撤嬌,但這一刻她的臉冷凝,黑色的瞳乳里閃著深深的質疑,唇浮起輕嘲,她不敢相信如果這個人欺騙了她,她該怎麼去設定她和她之間的位置.

    "柳兒,這是師傅的家事,你別問了好嗎?"明惠師太的眸子在一瞬間黯然失色,飛快的掉轉頭望著湖心,一只飛鳥輕點水面,蕩起一片漣旖,一如她的心,不能平靜,柳兒質疑的眼神,使得她的心很疼,她該怎麼和她說那些呢,何況她還成了天鳳朝的皇後娘娘,明惠師太思湘翻滾,再回過頭來,眸中一片清明,定定的望著柳柳.

    "柳兒,師侍是前朝的人,但是我和皇帝並沒有什麼仇怨,我之所以會向皇上出手,是因為你受了委屈,我不想讓任何人欺負到你,即便是皇帝也不行",明惠的這句話說得很真摯,柳柳仔細的回味著師博的話,心內松了一口氣,但願真的如師傅所說的那樣嗎?為什麼她感到不是那麼回事呢,因為她會下了狠心的殺皇帝嗎?

    "師傅,我敬你愛你,所以我不希望有一天聽到你是為了報仇,而把我當成了一顆棋子,那樣的話我是不會原諒師博的."

    柳柳不望師傅,眼眸盯著湖心,落花飄過,順水而下,她的周身罩上寒氣,臉上是深沉的暗芒,她對親近的人總是那麼輕易敞開心菲,但不希望這成為她們利用的武器,那樣的話,她將永遠不原諒她們.

    "柳兒,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嗎?"明惠聽了柳柳的話,好似有些激動,拂塵一甩,伸出手拉住柳柳的手,指尖冰涼,帶著些微輕顫,那是壓抑著的憤怒,柳柳暗自心疼,難道是自已錯怪師傅了,掉頭望過去,師倭的臉一如她們最初相遇時那般溫馨,眸中是柔和的光澤,還帶著幾不可見的疼寵,絲毫沒有那種陰暗的算計,她是該相信她嗎?

    "好,師博,我相信你",柳柳唇角浮起淺笑,一笑,滿臉生輝,心底留下淺淺的輕歎,師傅,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明惠師太松了口氣,執起柳柳的手,走回院子里,黛眉立在院門外候著.

    柳柳在屋子里陪師博說了會話,師傅顯得很開心,只要她和師倭在一起,她總是開心的,以前她理解成師倭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但是現在她不敢確定,如果這是一種偽裝,她想問問,八年來,這樣做累嗎?但是她什麼也沒有問,她害怕傷了師博的心,如果她是真的愛她的,那麼便會受傷,所以她把疑惑裝在心里.

    等到柳柳出來,天已中午了,兩個人出了庵堂.

    天上浮云輕蕩,遠處青山欲翠,山戀間,連接成一道碧色屏障,那麼翠,那麼綠,還夾雜著細細的金縷.

    近處,玉石流水,水聲潺潺,溝壑間不時的飄落朵朵的野花,在水面上掃過,她們越過幽徑的小路,往山下行去.

    柳柳掃了一眼身側的黛眉,她嫵媚的臉靜靜的,好似一朵玲瓏的解語花,只要她心里煩,她總是能恰當的不言語,讓她沉浸,直到心里的陰驁煙消云散,就像現在,她笑起來,唇角飛揚.

    "黛眉,我請你去喝茶,正好把黑街的店鋪情況說些給我聽聽."

    "好",黛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極是迷盛人心,是男人只怕逃不過她的媚惑,除非是定力極好的人.

    兩個人一起去了望月茶樓,正是中午,茶樓的客人挺多的,不過掌櫃的竟然還記得柳柳和黛眉,因為兩個人長得太醒目了,俊男美女走到哪里都讓人過目不忘,掌櫃的親自迎出來,把她們安置到二樓的雅間,卻不是上次的那間,那間應該是金紹遠他們專用的.

    憑湖而依,湖心有蓮,不過蓮花不再,換上了小小青嫩的蓮篷,有精致的畫舫穿梭在其中,偶有那調皮的小丫頭,探手采了幾只,在船頭之上得意的嬉戲.

    "那些店鋪都賣了嗎?"柳柳收回視線,望向對面的黛眉,黛眉輕品著香茗,秀眉舒展,笑意盈然的點頭,柳柳便知道處理得差不多了,想想也是,黑街地段好,她們又以低了一成的價格出售,那些精明的商販即有不要之理,柳柳滿意的點頭.

    兩個人品茶,用點心,這望月樓的點心做得不錯,酥軟可."入.即化.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柳柳不悅的皺眉,想不到如此高雅的地方,竟也有粗俗的人,黛眉的眸子卻閃過清亮,悄聲開口:"樓主,你聽他們的話?"

    柳柳細聽,竟聽到樓下那些人正在議論什麼武林大會的事,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說話的聲音不免大了些.

    武林大會?柳柳的眸子也亮了一些,她組建了七星樓,江湖上很多幫派並不知道七星樓是什麼地方,所以她正在想著怎樣打廣告,讓江湖人知道七星樓的存在,沒想到竟然出了武林大會的事情,既然有這個免費讓大家知道的地方,她何樂而不為,唇角浮起笑意,輕聲的開口吩咐黛眉.

    "你去打探一下,這武林大會在什麼地方開的?到時候我們七星樓會出面力挑群雄,這樣七星樓便可在江湖上聲名鶴起."

    "是,樓主",黛眉淺笑低語,一聽到有事可做,而且還是這些有趣味的事情,她周身的毛管都張了開來,這算不算一種變態的行為,黛眉暗暗想著.

    柳柳站起身,茶也品了,點心也吃了,她也該回去了,省得大家擔心,丞相府不同于別處,如果她有一丁點把柄落到有心人士耳朵里,柳家便會遭殃,所以她還是小心點才是真的,如果有什麼行動,可以進宮後再做,反正華清宮里面沒人去,她就是失蹤個十天半個月,大概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好了,我回去了."

    "走吧,我送你",黛眉站起身,陪著柳柳一起下樓,兩個人只顧著低頭說話,沒在意從有人上來,拐角處直直的撞了上去,柳柳飛快的穩住身形,卻還是有半邊身子歪到人家的身上去了,只聽到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原來公子喜歡投懷送抱?"

    柳柳抬頭冷眸,直掃過去,眸子有一瞬間的錯愕,她撞到的人是一個身著灰衣的男人,那灰本是暗沉的,可穿到他的身上,竟然有一抹耀眼的光芒,再配上他俊美的五官,一下子吸引住茶樓里很多人的視線,柳柳的唇角浮起涼薄的笑意,又是一個愛現的家伙,不慍不怒的開口.

    "公子多想了,如果有人愛現寶,請別搭上我."

    一句話完,轉身准備離去,卻不想那長長的手臂伸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他:"你這個公子好奇怪,本公子剛才救了你,你竟然連個謝語都沒有,難道就這樣走了?"

    "救我?"柳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說救她,只不過順手扶了他一把,竟然說救她,她是遇到什麼被人殺被人砍的事了嗎?而且就算他不伸手,她會摔下去嗎?這個笑話有點好笑,不過臉色可就難看了,陰沉著.

    "讓開,我沒空跟你亂扯",柳柳開口,細眉點上冷氣,她可不想在這里吸人注目,而且已經有很多人注視他們了.

    黛眉一看到這灰衣男人好似故意纏上了樓主,嫵媚的臉上閃過迷惑人心的笑意,身形一移,飛快的搭上灰衣男子的手臂,柔軟無骨的開口:"公子,你何必讓我家主子謝你呢,奴家例願意謝謝你."

    黛眉的話音一落,茶樓里多少男人,恨不得化成一汪春風,癱倒在黛眉的腳邊,偏就那灰衣男子一臉的若無其事,還伸出大手拈起黛眉的玉手,輕輕的拿開,還殫了撣黛眉碰過的地方,好似黛眉是病菌一樣,柳柳忍住笑,沒想到黛眉竟然吃癟,只怕她心里不甘心,柳柳正想著,黛眉的臉色果然變了,眼角冷下來,這男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公子,這是干什麼?奴家這樣漂亮的人想謝過公子都不行嗎?"

    "我對女人沒興趣",灰衣人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那茶樓里此次彼伏的抽氣聲,沒想到這灰衣人竟如此開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已對女人沒興趣,難道是對這位俏公子有興趣了,難怪不放過人家,真是可恥,大部分人望向灰衣人的眼眸有些卑夷,不過那灰衣人一點也沒受影響,好像不知道似的,一雙幽深的瞳孔直對上柳柳的眸子,好像在放電似的,閃著爍華,柳柳不屑的撇嘴,哼.

    "我對男人沒興趣."說完准備離開,可那男人手又伸出來,好似不准備放她離開了,柳柳的一張素顏冷意陡起,一雙素淨的小手凝成強勁的掌風閃電般的擊向灰衣人,灰衣人趕緊一縮手讓開,沒想到眼前的瘦弱少年竟然有如此混厚的內力,當下不敢小覷,全力應付,兩個人竟然從茶樓的樓梯.一直打到樓外的長廊下,柳柳實在有些煩了,當下,玉手一抖,腰間的玉帶化成利劍握在手里,原來那銀灰的束腰竟是一件寶物,銀玉劍,此玉劍可不比黛眉腰間的長凌,銳利無比,削鐵如泥,劍身光芒四射,在陽光下閃過耀眼的強光,使得灰衣男子眼睛眯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柳柳一劍刺過去,那灰衣男人一躍,跳到長廊欄杆上,柳柳玉足凌空而至,一腳把灰衣男子掃到湖里去,只聽得撲通一聲響,男子沉沉浮浮的在湖里掙紮,還不忘沖著柳柳大叫.

    公子,在下戰云,佩服公子的大名,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

    柳柳軟劍一抖,照舊束上纖腰,好似沒聽見戰云的話,領著黛眉離開望月茶樓.

    戰云從湖心躍上來,眸子驚濤閃過,陡地冷魅,果然名不虛傳啊,他們會在見面的,七夜.

    柳柳先進了丞相府隔壁一座簡樸的府邸,這座府邸是柳柳花了很便宜的價錢買下來的,打通了後院的一扇小門,便可以直通丞相府聽風樓,她的院子,別人不知道,除了她近身的幾個人.

    聽風樓里,翠兒一看到柳柳,便心急的開口:"娘娘,你可回來了,皇上派了小玩子公公過來接你回宮了."

    "接我回宮?"柳柳愣了一下,眸子幽芒冷冽,鳳邪又想搞什麼名堂,她絕不相信,他會好心的過來接她回宮,他把自個兒扔在華清宮里,一向是不聞不問的,或者是為了做給自已的爹娘看的,真有夠虛偽的:"知道了,"柳柳不緊不慢的卸了妝,恢複女人的面容,那血色的胎痣在銅鏡里分外妖嬈.

    小玩子一見到柳柳,早高興的笑了,打著千兒給柳柳請過安:"奴才見過娘娘,娘娘身體可安康,皇上不放心娘娘的身子,命奴才接娘娘回宮了.

    柳柳不置可否的淡笑,望向上首廳堂之上的爹娘,拜了三拜:"爹娘,既然皇上派人來接柳兒,柳兒就回宮了,改日再來看爹娘."

    柳夫人不舍的盯著女兒,溫柔的笑:"去吧,娘和爹沒事,你不要掛心家里,進宮去吧,難得皇上惦記著柳兒",柳夫人知道皇上大概只是做做樣子,可她只能這麼說,一旁的柳丞相亦笑點著頭:"去吧."

    柳府的管家領著一堆下人,把柳柳送到大門外的豪畢輦車:"恭送娘娘回宮."

    翠兒扶著柳柳上了翠屏圍錦的輦車,車內極端豪華,柳柳歪到座榻上閉目養神,小安子和翠兒一左一右的坐在她的身側,小玩子和駕車的太監坐在車駕前,輦車駛動著離開丞相府.

    等到輦車離開,大門前一抹白色俊美的身姿動也不動一下,盯著那遠去的車影,眸子沉痛.

    輦車不緊不慢的往皇宮的方向駛去,柳柳緊閉雙眸動也不動,忽然空氣中掃過沉悶的氣流,隨之是蕭殺之氣,她的眸子陡的睜開,清冷,不屑,是誰想殺了她?身子一動也不動,從四面八方湧來大批的黑衣人,街面上的商販一看此種光景,嚇得紛紛扔掉貨物,落荒而逃,眨眼的功夫,只留下她們一輛輦車,孤零零的停在大衙中間.

    天依舊那麼藍,云依舊那麼白,空氣中暗香流動,陡的刮起一陣旋風,風起花飛舞,刀光閃過,直直的疾向她的轎子,她身形未動,等待著一個該出手的機會,忽然車身晃動了一下,兩道影子閃過,小玩子和駕車的太監騰空而起,和大批的黑衣人博斗起來,原來那駕車的人是宮中的侍衛,而小玩子竟然是個身懷功夫的太監,而皇上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接她,無非是把她推到刀尖上,以她試刀罷了,她不由得笑了,這笑如秋夜的水一樣,涼絲絲的.她掀簾往外瞧去,只見衙市上,大約有十幾個黑衣人,他們都是什麼人呢?前朝的遺孤,還是宮里的人派出來的,還是皇上的一幕自導自演,她白晰的小手緊握著窗簾,指尖呈現魚肚白,冰涼一片.

    小玩子和那個侍衛的功夫不錯,但顯然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她相信他們一定還有援手,抬頭看天,雖然太陽桂在天空,于她卻是那麼的寒冷,緩緩的放下車簾,果然聽到小玩子喲喝一聲,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侍衛,大叫著沖出來,十幾個黑衣人頓時慌了,有慌必亂,很快,輩車外面安靜下來,血腥的味道濃烈,小玩子走到車前,打著干兒開口.

    "奴才等該死,娘娘受驚了."

    小玩子詫異的請著安,這種時候是一般女人早慌了,而娘娘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聲響,難道是娘娘嚇昏了,所以他才會試探的叫了一聲.

    柳柳即會不明白小玩子的心思,冷笑著輕語:"回宮吧,我累了."

    "是,娘娘",小玩子才知道娘娘並沒有大礙,只是這聲音很冷,不帶一絲的暖意,聽到他的耳朵里有些磣人.

    殺了這些黑衣人,輦車平安的駛進皇宮,小玩子把柳柳她們一直送到華清宮的門前,請了娘娘下豐,只見珠簾晃動,娘娘若無其事的走下輦車,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事,那就是她的臉色愈發的冷了,眸子看不見半點光芒,寂靜如平波無奇的湖水.

    "奴才告退了",小玩子打著千兒,柳柳好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的走進華清宮,小玩子苦笑了一下,他是怎麼得罪這娘娘了,他們可是救了她啊,回身領著人去稟報皇上.

    柳柳一言不發的走進華清宮,她的臉色有些冷,華清宮里的宮女和太監誰也不敢說話,輕手輕腳的奉茶,輕手輕腳的退到一邊候著,等她的吩咐.她一言不發的端坐在高座上,身上穿的是一件鈍白的織錦長裙,是南宮月准備的那一套.她在等,等那個可惡的男人,鳳邪,他該得意洋洋的過來看她的笑話,不過恐怕讓他失望了,她笑,那冷蕭的神色,使得諾大的宮殿涼颼颼的,侍候她的人都知道,娘娘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她們要小心侍候著.

    但是等來的人卻不是皇帝,而是炎親王鳳冽,一路狂颶進華清宮,上下打量著她,直到確定她是完好無缺的.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可惡?竟然敢行刺皇後娘娘?"

    柳柳淡笑不語,神色間總算好些了,不過仍冷著臉,鳳冽後知後覺的開.:"你怎麼了?"

    剛才聽到皇兄說有人想殺她,他不等皇兄的話說完,便奔了過來,此時細想,她武功高深,根本不需要他擔心啊,就算沒有那些侍衛,也沒有人輕易傷得了她,看來是自已亂了心神,鳳冽俊美的臉上染上暗湘,眸子卻是堅定不移的光芒,他一定要讓皇上下旨把柳兒賜給他,皇兄一點也不喜歡柳兒,可以對外宣詔,皇後娘娘病死宮中,連後把她賜給他就是了,鳳邪想得很入神,為自已的計戈,很完美的想像,卻不知有些事錯過了,便是一生.

    "沒事,只是有點累了",柳柳清冷的開口,鳳冽,曾是她少年時期唯一的朋友,多少次她幻想過,他會來娶她,讓她免于流言菲語,那怕他想三妻四妾,都行,她只要一方安靜的天地,但是她沒有等來他的花轎,卻等來他連納兩妾的消息,她的心便在失望後,不再存在幻想,原來他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都在意外表,曾經以為他會是她的良人,因為他總會在清晨采一束嬌花擺放到她的窗前,會帶她吃遍京城的每一個小吃,但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個朋友,一個難得的朋友,直到後來她才懂了,慶幸自已沒有愛上他,雖然她准備投入感情,但最後利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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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15:09 |只看該作者
現在他又摻合到她的生活中干什麼?她永遠不會把他再納入到她所能思考的范圍,男人永遠擺脫不了他的劣根性,失去了的才是最珍貴的,可那又怎麼樣,他已不再是她所珍貴的.

    "炎親王回去吧",她的語氣不慍不怒,淡淡的,似一縷清風,讓人捉摸不定.

    鳳冽俊美張揚的五官上,閃過錯愕,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疏離,自從她進宮開始,他便不再是她的朋友了,一想到這個他的心便會疼,最初以為是失去了朋友的疼,直到一次一次的疼,那疼慢慢的加深,拉扯到他的周身,他才明白,那是一種叫喜歡的情結,他喜歡上眼前的女子了,雖然她是當朝的皇後娘娘,可是她是個不受寵的娘娘,那麼他要了她又何防,雖然皇兄先前拒絕了,但他不會放棄的.

    "柳兒?你在怪本王是不是,本王明白過來了,所以一定會求得皇兄的旨意,把你接出宮去的",鳳冽竟然敢在大殿上宣言,此時大殿上靜謐得可怕,太監宮女的嘴巴張得老大,好半天合不擾,這是不是太驚人了,當朝的炎親王,向皇後娘娘求愛,讓她嫁給他,他們的小心髒可真有點受不了.

    柳柳秀眉一蹙,不悅溢于臉上,他們之間的事,不是皇上放不放的原因,而是她已經不要了,他怎麼不明白呢,柳柳臉色陰沉,冷森森的開口:"炎親王,本宮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這種話以後最好不要再提了,本宮是天鳳的皇後娘娘,你是天鳳的炎親王,這個事永遠不會改變."

    柳柳的話音落,鳳冽白晰的臉上,紅絲布起.

    大殿門口卻響起清朗的鼓掌聲,聲線戈過半空,緊隨而來的是一句魅感的話:"果然不恍為朕的皇後,這話說得真是太好了,炎親王,你聽得明白這是拒絕嗎?以後把你的心思收回去,若想選妃,還是看看有哪家名門千金適合你?"

    身著明黃龍袍的鳳邪出現在大殿門口,他的身側緊跟著太監小玩子,正一臉緊張的望著高深莫測的皇上,他可以看出皇上鼓掌的手,青筋有些突出,這是他壓抑的怒意,心內不禁小聲的嘀咕,炎親王爺,你還是快點走吧.

    柳柳聽到鳳邪的聲音,心里阻著的那一口氣,不禁溢出來,臉色比冰還要寒,緩緩的走下來,清冷的開口.

    "柳兒見過皇上."

    鳳邪俊美的五官輕笑,鳳眉輕挑,薄唇邪勾,眸中卻是深不可測的暗芒,一雙白晰的大手伸出來,那手晶瑩得像上等的美玉,緩緩的托了柳柳一把,柳柳不動聲色,在他未碰到她之前,先行起身,淡然而語.

    "謝皇上."

    鳳邪見這女人避他如蛇蠍,那停在半空的手根本還沒碰到她,她便避開了,以前是他有潔僻,現在好像光她有潔僻了,不過他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好看的黑眸愈發的潦黑如墨,頭側過去,貼著她的身子狀似關心的問.

    "皇後沒事吧."

    一聽到他的話,柳柳暗咬牙,面色遽變,眼神冰冷,呼吸粗重了一些,深深的開口:"這一切不是皇上意料中的事嗎?把柳兒推到刀.上會皇上試刀,皇上好厲害的謀略,只可惜這心計不用在國策上,卻用在個小女子身上,柳兒無話可說."

    鳳邪手指一僵,原來她都知道,緊盯著她的臉,肌膚如凝脂般透明,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此時閃過冰冷的慧詰,周身不怒而威的架勢,為什麼一個女人能如此冷靜的對待自已所受的欺凌,她究竟是如何辦到的,他用力的緊盯著她的半邊胎痣,希望找到厭惡,這樣他就不會受她吸可了,可是卻一點厭惡的感覺沒有,有的只是自然,看久了也不覺得丑的自然,相反的,看她因為憤怒而潮紅的小臉,他竟然覺得生動,看來是他太久沒碰女人的原因,今晚他要召寢,再不能讓這麼個丑女人影響自已了,鳳邪一甩手走向高座.

    "炎親王,剛才皇後娘娘的話,你都聽到了,下次不許再說這些話了,如果這些流言傳出去,"鳳邪說完,一雙鳳眸掃過華清宮的大殿,宮女和太監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跪下來:"奴才,什麼都沒聽到."

    "那就好,送炎親王出去吧."鳳邪大手一揮,沉穩的命令,他不希望皇弟陷入到皇後的深淵中,此時收手還來得及.

    鳳冽木木的跟著小玩子身後走出華清宮,他是太震憾了,一直以為皇兄是因為沒整到柳兒才不肯放手,剛才的一幕,他站在側位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兄眸中的一抹激賞,他已經注意到柳兒的好,只是他自已還不知道罷了.

    華清宮里,等到鳳冽走出去,翠兒領著其她人退下去,只留下一對帝皇帝後冷眼面對著.

    "柳兒記得皇上說過把柳兒囚禁在華清宮,而且皇上永遠不會再踏進華清宮,不知道皇上此時是何意思?"柳柳冷冷的開口,望著坐在上首一臉高深莫測的男人,身穿明黃的龍袍,腰束蟒玉帶,金銀絲錢勾勒出九龍盤旋的圄案,腳蹬黑色金底的龍靴,臉如冠玉,飽滿光潔,肌膚浮著瑩光,那眼眸深邃如潭,好似一塊千年的玄鐵,把人深深的吸付進去,如果她不是曾受到了傷害,時刻警惕的提醒著自已,早就不受控制的深陷其中了,也許從她十二歲那年便陷進去了,是他的一記重捶敲醒了她.

    "朕聽小玩子說今天竟然有人敢行刺聯的皇後,所以過來探詢一下,即便是囚後,也該適當的關心一下,不是嗎?"

    柳柳的後背挺得筆直,眼神輕潤,冷淡的開口:"柳兒很好,讓皇上費心了",淡漠的語氣,輕而易舉的把他隔絕在外.

    鳳邪眸子幽深的閃了閃,不怒而笑,這女人還真當自已有多關心她呢,陡的站起身,他鳳邪從來就不缺女人,周身的尊貴之氣蕭殺冷凝:"如果皇後有事,朕是怕丞相傷心,既然皇後沒事,那朕放心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柳柳站著望向他的背影,陽光的余輝灑在他的身上,背影修長挺拔.

    華清宮總算安靜下來,柳柳斜臥在軟榻上休息,這都什麼事啊,鳳冽竟然想娶皇後娘娘,當初她等著他提親,他不提,現在竟然公開說想娶她,就算她是不受寵的皇後,也輪不到王爺娶皇後吧,一入宮門深海,那里那麼容易啊.

    三日後,她得了消息,武林大會在黑風城舉行,此次武林大會聽說黑白兩道齊集,武林盟主廣發請貼,凡是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都得了貼子,那些沒得貼子的小門小派,也可以自行參加,但是所有的費用自負,得了請貼的都是武林盟主的朋友,可以住到武林盟主的青蓮山莊去,聽說青蓮山莊是黑風城最大的莊園,占地廣闊,住多少人都沒事.

    而黛眉想弄到這種貼子自然是小事一樁,所以柳柳決定以七星樓樓主的身份參加此次武林大會,讓七星樓在江湖上占上一席之地,這樣的場合,可是替她們做免費的廣告.

    皇宮里,這三天可謂喜氣洋洋,當然這喜氣是從廣陽宮和長信宮傳來的,因為皇上寵幸了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這兩個女人可謂志得意滿,一時間諾大的後宮傳得紛紛揚揚,連華清宮的人都聽到了,當然這其中不泛有心之人的故意為之,總之這兩日華清宮的小丫頭總躲在一邊氣憤的議論此事,替自家的主子不平,而柳柳卻早已耳聞,心下雖然酸澀,但更多的是坦然,還有一抹欣喜,既然皇上寵聿這兩個美人,想必不會再到華清宮來了,她可以出宮去黑風城了.

    華清宮里的奴才一聽到娘娘要私自出宮去,什麼人也不帶,齊刷刷的跪了一地,他們可沒忘記上次娘娘被刺殺的事,如果娘娘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就是死幾次也沒辦法彌補.

    "娘娘,要不然你帶了我們去吧",下跪著的幾個人異.同聲的叫起來,柳柳好笑的望著這些家伙,一個個瘦弱的跟小雞差不了多少,跟她出去,能跑還是能打,到頭來恐怕還要她保護她們呢.

    "好了,你們別爭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安心些呆在宮里吧,這件事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我就回來了,所以你們要裝得像一些,千萬不要慌了,露出馬腳來,知道嗎?"

    柳柳一雙剪水瞳眸中漬澈透明,卻帶著不可抗拒的清冷,目光掃過大殿上的幾個人,下跪的人誰也不敢再說話,只能垂首點頭.

    "是,娘娘,奴才(婢)遵旨",幾個人磕了頭,柳柳示意她們起身,細心的叮嚀:"我不在宮中之日,你們緊閉華清宮的大門,除非有皇上的聖旨,否則誰來也不理,知道嗎?"

    "奴才遵旨",小安子和小玩子苦澀的應聲,娘娘都決定了,她還能說什麼呢,娘娘可是神通廣大的,在皇宮里來去自如,他們做奴才的還能說什麼呢.

    月夜,光潔如輝,幾朵浮云隨意的漂浮著,彎彎的月亮掛在半空,光亮雄偉壯麗的皇宮,浩瀚的星空,星星眨著眼睛,俯視著人間萬物,輕風柔和的吹過,到處一片清麗,枝葉上的露珠往下滴落,村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她身著一襲白衣,飄然蕩出高牆,來去無蹤,就像天邊飄過的一朵云彩.

    黛眉和端木正在門前等她,一見到她的影子早高興的把她引進去,樓前的空地上林立著數十名的高手,都是以往他們收留的人,這些人落魄的時候,斷手斷腳,後來她收留了他們,慢慢的請醫用藥,使得他們的生命又鮮活起來,所以他們的命是他的,江湖人是最講義氣的,知恩圖報,別看他們惡名遠播,可是骨子里比別人更多一份忠義,聽說他要建立七星樓,自然全力以負.

    月色下,人人神情激昂,望著一身白衣的七夜主子,等候他的安排.

    柳柳踱步繞圈子,把這些人評估了一下,清朗的聲音響起來,暗夜中,如魔障入耳,一點一滴溢入到人心里.

    "我知道大家都是真心想入七星樓,但是我要說的是,只要你入了七星樓,就是樓里的人,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主子,而且只負責做事,不問出處,如果有人背叛了七星樓,我會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讓他後悔從死處活過來,如果此時後悔還來得及,我會送你們一筆銀兩,讓你們下半輩子無憂,聽明白了嗎?"

    那些人摩肩擦掌,群情豪邁,相互議論起來,奶奶的,老子就等著干這筆事了,命也不要了,反正死過一次了,沒想到還可以再干一場,一起響亮的回答:"樓主,你就吩咐吧,以後樓主怎麼說,我們怎麼做?"

    "好",柳柳輕拍了一下手,聲線悅耳,唇角浮起淺笑:"既然大家如此講義氣,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你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沒有親人的,只要加入七星樓,這里便是你們的家,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只到你們老死,樓里自會有人了理你們後事,而且你們的付出會得到相應的報酬,那可是一筆相當高的酬勞."

    柳柳的話音一落,人群頓時一陣嘩然,可人的不是酬勞,而是他們可以有一個稱之為家的地方,而且樓主連他們身後事都考慮到了,錢財對于他們來說乃是身外之物,可是一想到死後無人過問的淒慘,心里就倍覺淒寒,可眼下樓主連這個都考慮到了,怎不叫他們感動川

    "樓主,你吩咐吧,我們以後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響徹云宵的喊聲.

    "好,以後楚風,黛眉,端木就是七星樓的三大總管,以楚風為首,你們幾十個人編排到他們手下,聽任調用",柳柳站到樓前的白玉石階上,盯著月色下的人,這些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曾是江湖高手,其中有毒娘子芷姑,她此時只有一個手臂,另一個手臂被人砍了,還有瘋怪五郎君,聽說他早年曾為情所傷,性格怪異,在江湖人眼中是異類,總是無辜遭受人追殺,後來被柳柳收留了,還有莫老邪,聽說他排陣厲害,還懂奇門八卦,此時正好讓他去逍遙島幫助楚風,把逍遙島設計得天衣無縫,就是一只蒼蠅飛進去,都讓它自尋死路,柳柳心下思量好,分派了任務.

    "芷姑,你領著一部分人以後聽命于黛眉,五郎君領著一部分聽從端木的指揮,基于莫老邪,就跟著楚風吧,明日你把這些人全部領回逍遙島去,只留下幾個人隨我前往黑風城參加武林大會."

    柳柳一身白衣勝雪,俊魅不可抵招,冷邪的分派完任務,那些手下心悅誠服的抱拳:"是,樓主,一切聽從樓主的調派."

    二日,風和日麗,天高氣爽,疏疏的云朵從半空飄過.

    柳柳領著黛眉,端木,並妾娘子芷姑,和瘋怪五郎君,一行人前往黑風城.

    黑風城離京城不算太遠,但也不近,認真趕起路來,幾天的時間可到.

    一路上,看到很多佩刀帶劍的人,策馬狂奔,看樣子都是去黑風城參加武林大會,看來此次黑風城的武林大會一定會熱鬧非凡,柳柳唇角浮起笑意,卻是冷蕭的.她終于想起望月茶樓的那個人是誰了?戰云,武林盟戰云,難怪當時一直覺得這名字怪怪的,原來是久負盛名的戰云,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戰云公子,竟然喜歡男子,這真是個大料子,可是他不是娶親了嗎?身為他的夫人看來是挺可悲的.

    柳柳一拉僵繩,雙腳一夾馬肚,馬兒嘶鳴著撤蹄狂奔,身後的四個手下,如影附隨的跟著她,一起前往黑風城.

    黑風城,熱鬧非凡,街道兩邊,商鋪林立,青樓楚館,繡莊茶肆多不勝數,形形式式的人穿梭在其中,每人不是佩刀就是佩劍,但是到處一片祥和,這要歸功于武林盟主戰云的管轄,使得黑風城井井有條,即便武林人士眾多,也絲毫不紛亂吵雜.

    圓月之夜,如水的月光傾瀉下來,滿天五顏六色的焰火,混合著熱鬧喜慶的說話聲,這些都是從黑風城最有名的青蓮山莊傳出來的,武林盟主戰云在莊里大宴賓客.

    花園里姹紫千紅的花兒在月光的浸潤下,彙成一片徇麗花海,輕柔的夜風拂過,花影扶疏,月色蕩人.

    一座明淨的亭湖纏繞著山莊四周,焰火映襯著湖水的蕩漾,波光粼粼,輕歌曼舞,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就在眾人喝得正熱鬧的時候,忽然天際飄過一頂五彩的轎輦,踏塵而來,輕風拂過,清香撲鼻,一路上,凡是轎輦走過的地方,鮮花灑過,滿天飛花雨,群宴受驚,大家一起望向半空的彩轎,七色彩帶飄過,轎輦緩緩降落,直至停在空曠的莘地上,眾人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小聲嘀咕:"這是什麼人啊?好大的派頭,從沒聽說過啊."

    黛眉和端木一左一右的立在輦轎兩側,黛眉伸手打起簾起,恭敬的開口:"樓主,到了."

    柳柳笑如春風般從輦轎走下來,那眸卻銳利如刀,她一向不喜歡如此招搖,但是為了打好七星樓的名聲,所以才會偶一為之,掃視了一眼吃得熱鬧而停下動作的武林之士,日光穿透眾人直落到高座上的男子身上,今日他穿一襲織錦的藍衫,身側美女環侍,冠玉俊臉閃過志得意滿,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此時挑釁的望著她們,不言語,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果然有人看武林盟主不說話,便料到這不過是無名小輩耍的花招罷了,為這幾個人敢如此招搖而挑囂,罵罵咧咧的站起了身,指著柳柳,這娘的長的太俊了,就連手下都長得男俊女貌,真是讓人嫉恨和眼熱.

    "奶奶的,你們都是誰啊,搞這麼大的排揚?連戰盟主都不識得你們?今兒個老子要好好領教領教你們?"

    那說話的人是個五尺高的漢子,渾身肥胖,一走便肌肉晃動,腦門上全是汗珠子,柳柳但笑不語,黛眉上前一步,妖魅魅惑人心的話響起:"我們七星樓樓主來拜訪戰盟主,不知戰盟主是何意思,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嗎?最起碼也要挑個棒得上場面的人來挑戰一下?"

    此話一出,群雅嘩然,很多人不屑鄙夷的眸光射過來,顯然不相信黛眉的話,七星樓?相互間打聽了一下,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地方,看來又是那些無名之輩搞出來的花招,那走向黛眉的肥胖漢子先前還沉浸在黛眉的美色中不能自披,此時一聽黛眉的話,那張胖臉立刻紅赤赤的,不滿的冷哼.

    "好大的口氣,今日就讓俺老朱來會會你們什麼七星樓的人?"

    一言落地,便向著黛眉撲了過來,黛眉身形一側讓了開來,仰天大笑,那笑聲內力混厚,震人耳膜,當下很多門派大驚,不敢小覷,沒想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大的內力,更別提她的主子了,看來這個七星樓是有備而來,他們還是小心些才是,黛眉嬌笑聲完,銀鈴似聲音響起.

    "這位老朱,你確定你能比武嗎?"

    黛眉的話音一落,那老朱立刻感到胸口氣悶難受,撲通一聲掉趴到地上,喘著粗氣指著黛眉:"你對我做了什麼?"

    "好遲鈍的家伙,若是我想害你,你早就死了,還說得出話來嗎?你被下了三笑斷魂香,還是安靜些吧."

    黛眉的話剛說完,宴席上的人好像一下子炸開了鍋,三笑斷魂香,他們可是如雷濯耳,這可走二十年前名滿江湖的毒娘子的拿手絕技,三笑斷魂,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會這邪門的迷香,當下很多人瞼神運力,神色大異,面面慘白,顯然都知道他們被下了委,其中有些根基好的,內力深厚的開始全神貫注的運力的排毒,而那些武功較低的,當下人心惶惶,一起望向高座上的武林盟主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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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16: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納後為妾?
    戰云身形一動,如神抵般高站在上首,眸中暗芒流轉,唇角浮起一抹狠厲的笑意,看來這七夜是有備而來,不過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他一抱拳,聲如風嘯輕扣,沉穩內斂:"原來是七星樓的樓主七夜啊,久仰了,來者是客,來人啊,給樓主安排座位川"

    隨著戰云的話,從旁邊走出一溜兒美婢來,飛快的設了一桑,卻是上首的位置,眾人也不敢多言,只有那自偷為名門正派的人臉色閃過不屑,小聲的嘀咕,看來這七星樓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這些家伙一看就是邪類,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柳柳身著一襲白衣,月色下,眸如耀眼的寶石,灼灼閃爍,玉村臨風,俊俏不凡,眼光隨意的掃過宴席,那些名門正派的千金莫不臉紅心跳,輕握著玉手,這七夜公子好俊啊,而且狂傲不桀,風流侗倪.

    柳柳溫文爾雅的一笑,輕揮了一下手,黛眉身形一展,長凌舞動,身形若翩纖的彩蝶從半空掃過,陣陣花香飄過,眾人只覺得神情氣爽,卻原來是解了三笑斷魂散,她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需要傷人性命.今日過後,江湖上便多了一個七星樓,柳柳踱步走向桌席,跟著她的幾個人等主子坐下來,才依次而坐.

    絲竹之音再次響起,歌姬們翩翩起舞,可是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再沒有了先前大.喝酒,大聲調笑的意味,剛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出來,每個人都心有余悸,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中了三笑斷魂散,最起碼高座上的那個男人就沒有中斷魂散,所以說只要內力深厚,定力夠強,基本上不會中三笑斷魂散,這宴席之中多的是臥虎藏龍之輩,真正的高手他是不會露出其銳利的鋒芒,但是柳柳她們今日例外,如果不是為了打出七星樓的名聲,她們根本沒必要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她們又不想奪武林盟主之位,而且這戰云一看就是個陰狠手辣的家伙,雖然看上去很懦雅不凡.

    可披著人皮的狼才是毒辣的,這個道理柳柳懂.

    焰火還在半空跳躍,聲樂不絕于耳,眾人只顧著用膳,大家都在心里狠狠的咒罵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子,完全無心再欣賞歌舞,戰云即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輪廓鮮明的五官上忽爾浮起笑意,劍眉下勾人心魄的眼睛,漆黑如深不可測的湖水,神秘深邃,手執透明的琉璃盞,海棠紅的玫瑰酒像血一樣濃厚香醇.

    "來,今日各位能賞光,是戰云的榮幸,剛才的小小插曲希望大家都忘記,不打不相識,大家照舊暢開懷來喝酒吧."

    盟主敬酒,大家即會不識好歹,紛紛站起來飲酒,話語又多了起來,剛才的不愉快一掃而光,又興致勃勃的欣賞起歌舞來,一時間,絲竹聲聲縈繞,歌聲,樂聲,笑聲,人聲,響成一片,好不熱鬧.

    戰云隨意的斜靠在上首的軟榻上,旁邊有美婢侍候著,不時的列一些葡萄送進他的口中,他古銅色的大手端著琉璃酒盞輕晃著,優雅而迷人,但是那雙眼眸不斷的評估著下面的人,整個人靜臥著就像一只蓄意待發的獵豹,隨時准備著吞食掉欲侵占他地盤的人.

    柳柳執起琉璃盞同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宴席上的各門各派,蔥玉樣白晰的纖手映著紅豔的酒色,分外的妖嬈,輕蕩著,把玩著,輕輕的啜一口入喉,淡香,帶著果疏和花香的味道,.感很強,柳柳素來不喜喝酒,所以淺嘗即可,她可知道上首那一雙燒灼的瞳孔中驚濤洶濤,正緊迫的盯著自個兒,徒的抬起頭,舉高琉璃盞挑釁的望過去,輕抿了口氣.

    那男人如狼般凶狠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被撞破的淺怒,不過很好的隱藏了下去,回應著她,喝了一口酒,旁邊立刻有美婢遞了一點心喂進他的嘴里.

    人說武林盟主很會亨受,果然不假,美婢環侍,鶯歌燕舞,他是拿什麼服眾的呢?不是說名門正派一向清廉嗎?從今晚的群雄宴上她可沒看出來,這些所謂的名門正謂,可都是大.的吃肉,大碗的喝酒,還色迷迷的欣賞著場中的姬女.

    夜已經很深了,可這些人還沒絲毫倦意,相反的神采奕奕.

    月影西斜,白露晶瑩,壯滿了花朵,青草滕曼,在燈籠的映照下閃閃發光.

    柳柳微側過身子,掃了一圈一席,很多人都醉意朦朧,東例西歪的湊到一起小聲的說話,柳柳收回視線,望向坐在自已身側的四個手下.

    "芷姑,這些人中有多少人你是認識的?"

    毒娘子芷姑抬起略有些混濁的眼睛,掃視了一圓,不屑之色充斥眼眸,壓低聲音:"那些自偷為名門正派的我都認識,少林,武當,娥嵋,青城,唐門,還有崆峒派,這些人一向和武林盟主交好,自偷為正義的化身,凡是他們認為邪魔歪道的教派,他們便會聯合起來鏟除異已,還打著唯護和平的忠旨,其實他們暗地里做的那些勾通,可比邪派陰暗得多,要不然那些大門大派要養活那麼些人,難道不吃飯?"

    毒娘子芷姑的話了起了柳柳的深思,不錯,這些名門正派手下教徒眾多,如果不做營生的行當,他們靠什麼過活呢,難道只靠那些微薄的香火錢過日子,那恐怕也不夠吧.

    "嗯,你們都小心些,別看今晚一派和樂融融,其實這武林大會上暗藏著很多殺機,我們七星樓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後要小心謹慎些才是."柳柳細心的叮嚀著手下,別的人她側不擔心,尤其是毒娘子和瘋怪五狼君,行走江湖多年,根本不怕這些,可是端木卻是個莽撞的家伙,一次參加這麼大場面的活動,自然興奮異常,一雙亮眸閃爍著東張西望,一看就讓人知道他是個初闖江湖的.

    "是,樓主",四個人同時開口,端木見主子掃視了他幾眼,知是警告他的,忙收斂起過度興奮的神情,他已經害得主子損失了四十萬兩銀子,可不能再中了別人的詭計.

    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星星暗隱下去,只有朦朧暗沉的月色,宴席上早沉靜了下去,很多人東側西歪睡著了,舞姬退了下去,周圍一片沉寂,在這片沉寂中,不時的響起鼾聲,只有少數幾桌意志堅強的人仍然若無其事的坐著.

    戰云慵懶的站起,滿意的掃視了一眼少數清醒的人,隨意的伸展了一下手臂,象極了醒過來的野獸,張開他的銳利的爪牙,等待著將要到.的食物,柳柳知道,他是不會拱手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讓出來的,至于他們為什麼要舉行武林盟主的大會?她還沒搞清楚,但她相信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把七星樓和點蒼閣的人按排到天字號客房梅院去",霧氣越來越濃,彼此間的面容已不真切,只能聽到冷溢的氣息和蕭殺的話.

    "是,盟主,"恭敬的聲音過後,便有丫頭管家的走過來一堆,請了柳柳她們前往天字號客房梅院.

    柳柳回身望向高處,那里已經一個人影不見,戰云果然身手了得,來去無蹤,看來她們要小心才是,原本還以為只是單純的切磋武藝,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霧稀而單薄,一行人跟著青連山莊管事的身後往客院而去,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可步法矯健,行動敏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不弱,顯然這青蓮山莊才是真正臥虎藏龍的地方.

    青蓮山莊占地廣闊,一眼望不到頭,亭台水謝,回廊花園,雖然霧氣籠罩,可仍隱約看見花園里的奇花散漫,遠處有湖,湖上有亭,九轉十八彎的長廊,總算走到盡頭,一座翠閣別院立在眼前,圓形雕花的古門上方,橫書梅院兩個大字,那門菲半掩半開,管事的走到門前恭敬的對著她們一行人垂首.

    "客人請進去吧,有什麼需要可跟這些小丫頭提,她們會立刻稟報給我的."

    管事的說完便散身離開了,柳柳有些咋舌,就這麼把她們扔在這了嗎?正錯愕著,便有一排穿紅衣的婢子走過來,對著她捫深深的一福身子:"公子,請跟奴婢來,管事的已經把任務分派給奴婢們了."

    這些婢子不卓不亢,一看就是身份極高的,柳柳唇角含笑,望著領首的紅衣婢子,她忘了自已此時身著男裝了,直看得紅衣婢子面色紅赤,羞澀的垂下頭,柳柳才回過神來,輕嘲的笑了一下,自已在做什麼?逐恢複神態,淡漠的點頭.

    而另一隊綠衣婢子卻走到她們的身後,對著點蒼閣的人福了身子,請了他們往另一邊而去.

    點蒼閣,江湖上很有名氣的殺手機構,聽說他們專殺無情無義之人,如果所殺之人真的殘暴猥淫,即便分文不取,他們也會完成任務的,因為平素不與任何幫派交好,神龍不見首尾,所以在江湖中並沒有過高的評價,反而把他們列到怪邪之例.

    點蒼閣的閣主,蒼狼,一身黑衣遮休,臉罩銀灰的面具,只露出一雙平波無奇的眼眸,不經意間走過柳柳的身邊,兩個人相視一眼,未說一句話分開,跟著青蓮山莊的婢子身後往自已的居住地而去.

    梅院,地方極寬闊,中間有一座小小的池潭,把東西兩院隔開,池上栽種著粉色的睡蓮,在水中輕輕搖拽,蕩漾著,霧氣化成露珠滑落到水中,發出極細膩的聲響.

    柳柳她們住在東挎院,點蒼閣的人住在西挎院,雖司住一院,但只要不是有心的,基本上彼此之間沒有交集.

    江湖中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探人**,因此兩個門派之間倒也相安無事,每日的飲食起居,一應俱全,那些丫頭不但長得嬌麗美貌,而且個個都身懷武功.

    武林盟主戰云,自從那日盛宴之後,再沒看到他的人影,柳柳利用兩天的時間,把青蓮山莊摸索了一遍,畫了方位圄,想不到小小的青蓮山莊之內竟然遍布機關暗道,如果沒有婢子的帶領,不小心便可能觸動機關喪命,柳柳幸好輕功絕佳,所以才沒傷到,但仍驚險重重,這戰云把一個莊院遍布殺機,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有什麼重大的陰謀吧.

    彎月如鉤,夜幕厚重,柳柳身著粉紅的一件長裙,梳一時桃花髫,髻邊斜插著兩支碧澄澄響鈴簪,走起路來細碎清靈,雖然臉上的紅色胎痣仍在,可是在夜色中卻別有一番韻味,那胎痣被她描繪過後,倒像一大朵的豔紅的牡丹,富貴妖嬈.

    黛眉換了一身男裝,緊跟著柳柳的身後,不滿的抗議.

    "樓主,你這是千什麼?如果有人認出你怎麼辦?"

    柳柳停住身子,舒展了一下手臂,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麼自由過,以前只要這個樣子走出去,人家會一眼認出她是丞相府那個丑千金,但這里離京城近千里,誰也不知道她是誰啊,相反的那個假面七夜倒是人人熟悉的,如果她戴著面具上衙,一定會有人指指點點的,那像現在這樣,根本沒人注視到她們.

    "好了,開心點,難得來一次黑風城,我們好好玩玩."

    黛眉聽到柳柳如此說,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主子的話沒錯,難得到黑風城來玩一回,何必掃興呢,而且現在他們只是一主一婢的打扮,這種熱鬧的此刻,沒人會在意別人的,便點頭.

    "好,那我們就開心的玩一圈",想到端木被樓主禁足的苦樣子,黛眉的唇角浮起壞笑,樓主不但不讓端木出來,還派了芷姑和五郎君看住了他,想來今晚他是脫不了身的.

    黑風城東首有一條請澄澄的湖泊,叫明湖,明湖的水就像一條閃光的藍綢子,如水的月光灑在湖面上,霧氣繚繞,湖邊停泊著無數的畫舫,絲竹之音響起,醉人心魄,岸邊的成排的揚柳,用水晶串起,吊著一盞盞明晃晃的紅燈籠,映得湖面亮如白晝,卻又帶著夜的朦朧婉約.

    岸上熱鬧非凡,才子佳人無數,還有那些風流綢僥的大俠客,這其中有很多黑風城的名緩千金,經過精心裝扮過後,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每個人的眼里都盛著期盼幢憬,嬌笑時以袖掩面,可那雙眼睛卻到處掃瞄,每看到有俊美的公子經過,便滿目含情,夜旋旎浪漫起來.

    柳柳和黛眉游走在人群里,抬頭打量著湖上的畫舫,裝點得極豪華美麗,不由得抬頭笑望著黛眉.

    "黛眉,我們也去租條來玩玩?"

    黛眉一雙亮色眸子望著自個的主子,她向來都是清冷而淡漠的,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高興過,也許是少了那份束搏吧,無數次黛眉為主子心疼過,看她今晚難得的有些雅興,而且還是一副小女兒嬌態,使得黛眉不忍心拒絕她任何請求,哪怕冒著被人認出來的危險,她也要讓主子開心而歸.

    "好,我們一起去租",黛眉伸出手拉柳柳的手,只聽到耳邊響起抽氣聲,原來有幾個女人暗中緊盯著黛眉,沒想到這翩翩佳公子竟然緊拉著那丑丫頭,對她的要求全然不拒絕,不由得眼紅嫉妒起來,可這小小的怒意維持不了一會,便聽到她們驚呼起來.

    "哇,盟主來了",人群一起湧過去,只見青翠郁蕭的揚柳岸邊,立著兩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著朱紅錦袍的,墨發披肩的戰云,另一個人卻身著黑衣,臉戴銀色面具,月色耀著銀輝,面具散發著冷魅的光芒,柳柳遠遠的望著,只覺今晚的蒼狼,和前兩天見到的不一樣,只單單的站在哪里,便彌漫著一股令人無法靠近的冷漠.

    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到一起去了?柳柳思慮著,抬頭卻發現身邊擠滿了人,黛眉不知道被擠到什麼地方去了,她掉頭,掃視過去,可惜人太多了,把她往東擠一下,往西擠一下,大家都想往武林盟主戰云身邊擠,所以帶動得柳柳整個人也往前去,此時,離戰云和蒼狼已經很近了,她又不好運用內力,只得忍耐著,先前的好心情全都不見了,小臉蛋冷沉下來,打量著身側這些興奮過度的女人,如果她沒有記錯,戰云好像是有夫人的,那麼她們還有必要高興成這樣嗎?

    戰云,狂放英挺的五官,兩道細眉狹飛入鬢,細長的眼眸好似天上的上弦月,古銅式的肌膚映著他粉色的唇,說不出的性感,偏偏今晚他還穿了一襲張揚的朱紅色的錦袍,顯得那麼醒目,遙遙望過去,像一塊千年的玄鐵緊緊吸附著人的眼線,也許這就是他要的效果吧,柳柳唇角含著譏諷的笑.

    忽然身後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一個收手不及,直直的往前面撞去,眼看著就要和地面親吻了,這時候她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好似有火云飄過,一道有力的臂彎托住了她的身子,讓她免于和地面親切,只見來人抱著她旋轉了一個弧度,兩個人緩緩的落好,她,抬起頭正准備說聲謝謝,便望進湊黑如潭的眸子里,深幽暗沉,使人看不清道不明.

    沒想到竟然是戰云接住了她,她傻笑,他一定不會知道她就是前兩天挑釁而來的七夜,一雙眼睛小鹿似亂動著,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好似極端膽怯,小心翼翼的樣子,戰云望著懷中的女子,心里莫名的柔軟了一下,這女子有讓他寵著的念頭,即便是臉上長了一塊胎痣,也絲毫不讓他感覺到丑.

    "願意做我的小妾嗎?讓我寵你",戰云突如其來的話,使得明湖邊的人群一下子啞雀無聲,所有人都呆了,多少女人想做當今武林盟主的小妾,而他竟然選擇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為妾,在一陣靜謐過後,有暴發的尖叫聲,還有咒罵聲,直到柳柳飛快的起身,她只不過想試試戰云有多害怕女人,記得他上次說過喜歡男的,既喜歡男人還娶了一個美嬌娘,沒想到這男人上次是騙她的,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想納她為妾.她想笑,做小妾的不都該長得水性揚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嗎?她這樣一個丑女人竟然可以為妾,難怪人群像炸開了鍋,可惜她不喜歡做人小妾,臉色冷下來,欲起身卻掙脫不開他的手,他竟然理所當然的把她鎖在臂彎之中,怒意陡生,正准備發作,身後響起一道冷森的聲音.

    "原來戰盟主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話音里帶著濃濃的鄙夷,卻又夾雜著一種山雨欲來的狂怒,柳柳透過戰云的臂彎掃過去,是他身後的蒼狼在說話,雖然他的話有些難聽,但是柳柳直覺上感覺他是在幫自已,可惜他的話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戰云的手臂收得更緊了心

    柳柳此時的小臉別提多難看了,若非不能用武功,她真想一腳踢飛這男人,而且她感覺到身後蒼狼的眸光有些意味深長,完全不似先前的平波無奇,戰云竟然當著黑風城這麼多人的面說要納她為妾,武林盟主要納一個丑女為妾,相信這消息明天便可在黑風城傳揚開了.

    月白如涓,兩雙眸子里司時耀了輕輝,氣息厚重了些,柳柳俏麗的小臉蛋凝著,冷笑浮上唇角,正准備給戰云一記重擊,卻從人群里直直的沖進一個人來,一個香氣撲鼻的女人,直直的擠開她的身子,不依的開口.

    云哥哥,我和爹爹說過了要做你的小妾,你怎麼能娶這個丑女人呢?"說話的是一個俏麗姑娘,一身銀朱紅的織錦廣凌合歡長衣裙,和戰云身上的朱紅相映成輝,燦燃生動,真是郎才女貌.

    柳柳松了口氣,總算沒讓她動用武功便擺脫了,不過想想這男人的自以為是,她臉色便如十二月的冰霜一樣寒,筆直的走過去,仰起臉冷盯著被纏住了身的戰云,一揚手狠狠的甩了他一記耳光,冷魅的話在夜色中響起來.

    "你也太抬舉你自個了吧,我可沒有為人妾的習慣."說完飛快的離開,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看來今晚失策了,沒想到一個丑女也有桃花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讓她離開,因為太震驚了,這個女人竟然就這麼甩了武林盟主一記耳光,而且若無其事的走了.

    戰云的臉色在月色下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沒想到這女人如此冷寒,完全不似先前的楚楚可憐,想不到他竟看走眼了,打了他就想走嗎?抽開手臂怒喝:"小蟬,放開口"

    "我不放",叫小蟬的女子正是本地的富商葉家的女兒,一心想嫁戰云為妾,哪里理會戰云的怒喝,依舊緊拽著他的長臂,這眨眼的功夫,柳柳以融入人群中,明湖岸邊人流如!"哪里去找一個弱小女子的身影,而他竟然還被她打了,即便被她打了,自已依然想納她為妾,那種讓人捧在手心里寵著的呵護的女人.

    戰云幽瞳一暗,已無耐心理會杜在手臂上的女人,一甩手,葉小蟬甩到地上去了,氣得嚎聲大哭,引得明湖邊的很多女人竅聲偷笑,誰讓這個林小蟬以總是盟主的小妾自居了,這下總算受教心了,看來盟主一點也不喜歡她,可一想到盟主竟然喜歡一個丑女人,黑風城的這些小姐們無論如何心理都不平靜,那樣一個丑女竟然還不願意做盟主的小妾,要知道那可是她們競爭了多長時間也沒得到的位置.

    蒼狼和戰云上了畫舫,站在遠處的柳柳松了口氣,真怕他們找過來,正准備回身眼角的眸光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皇帝的人,日影,她知道日影和月影是從來不離開皇帝身邊的,那麼鳳邪也來黑風城了,他來做什麼?柳柳皺眉抬頭,本來明潔的天空蒙上了一層灰暗,難道這場武林大會還另有玄機,她的臉色陰沉沉的,一句話也不說,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細聽,便知道是黛眉.

    "主子,剛才嚇死我了,那戰盟主好奇怪的人,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抓住一個人就要納為妾啊,他不是有夫人嗎?"

    柳柳搖頭,對于這點她也不了解,為何戰云有了夫人還要納妾,還是那腫隨便從大街上拉來便為妾的,她實在無法想像他的行為,柳柳遠遠的望過去,只見日影竟然上戰云的那艘畫舫,而戰云一看到日影便從畫舫中走了出來,兩個人低頭竅竅私語起來,柳柳愕然,難道戰云是皇上的人,這太不可思議了吧,武林盟主竟然是皇上鳳邪的人.

    黛眉不知為何主子的臉色變了,神色冷凝起來,嚴肅而認真,周身蓄意待發的隱忍,黛眉還以為主子在為戰盟主的莽撞生氣,正准備勸勸主子不要放在心上,卻聽到柳柳冷寒的聲音響起來.

    "皇上來黑風城了",

    黛眉聽了柳柳的話,早嚇了一跳,掉頭四處尋找,小聲的嘀咕:"哪里,哪里?"

    "走,我們跟上前面戰云的影子,離他們遠一些,這兩個人武功高強,身手了得,如果跟得近了,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柳柳領頭往隱暗的地方走去,手指著遠處戰云消失的地方,趕緊陪著主子緊跟上去.

    因為武林大會即將召開,街上人山人海,很多人都在西郊看熱鬧,那里早搭起了比武用的高台手,四周吊著大紅燈籠,彩綢高懸著,此時有歌姬正在載歌載舞,很多人圍在台子四周看歌舞.

    戰云和日影雖然警惕,但是柳柳她們離得較遠,再加上路人很多,他不相信有人會注意到他們兩個,所以便大意了.

    柳柳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進一家豪華的酒樓,這酒樓一看就氣派不凡,朱門高樓,進出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士,尋常人根本住不起這樣的酒樓,柳柳本想和黛眉跟過去,可生怕露了身份,還是隱在街對面的小茶館里看著.

    月色照耀著酒樓的名字,滿月樓,三個大字灼灼生輝.

    滿月樓最豪華的房間里,一道健碩的身子隨意的斜臥在鋪著長毛氈毯的軟榻上,那純白色的皮毛,映得男人本就白晰的肌膚如上等的織錦綢緞般光滑,纖長的手指輕敲著握在手里的茶盎,那手指細白如蔥,如無暇的美玉,周身高貴凌駕于他人之上的霸氣,漆黑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黑幽幽的一點情緒也沒有,隨意的一笑,那唇角間卻浮起絲絲的冷意,屋子里站著的手下,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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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17:29 |只看該作者
男子慵懶的換了一個姿勢,一張璞玉般精致高貴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耐,屋子里的冷意更甚,鳳眉輕挑起一點,冷凝如冬日的寒冰,不動不怒,仿如神話中冷冷怒放的蓮花,聖潔高雅,只是在他一動時,周身便罩著地獄修羅的睹殺,眉一挑.

    "人還沒到嗎?"話里沒有一絲的溫度,站在門邊的手下,恭敬的開口:"主子,還沒到呢?"

    話剛說完,門上響起輕叩聲,手下便走了過去,拉開門看了一下,果然是他們等的人,輕聲的提醒:"主子不耐了,怎麼現在才來?"

    進來的人正是戰云和日影,聽到月影的提醒,自然格外謹慎,小心的走進去.房中人正是當今英明果斷的皇上鳳邪,誰會想到,武林盟主原是皇帝一手栽培出來的,目的是制止住江湖的動蕩,天鳳建國二十年,他自然不敢小,覷這些江湖人,所以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便培養了三個頂尖的高手,戰云,日影和月影.

    "主子",日影和戰云小心的叫了一聲,鳳邪冷哼一聲,不悅的開口.

    "此次武林大會都有哪些新倔起的門派啊?"

    戰云小心的望著眼前的皇上,皇上的心思深暗幽沉,無人能猜透,每一步棋都走得極好,而他只不過是棋中人,唇角浮起苦笑,可是他是主子撿回來的,自然要誓死效忠,所以連主子賜的女人,他都恭敬的接受了,其實他心知肚明,那女人也是主子培養出來的,目的在于兩相制衡.

    回主子,此次倔起的教派眾多,但其中最厲害的就是點蒼閣,閣主蒼狼高深莫測,戰云一直未查出他的來曆,另有花無幽的魔宮也極端厲害,但是花無幽還沒有露面,至于他參不參加本次武林大會,屬下還不清楚,到目前為止,他一點動向都沒有,還有一個從沒聽過的教派叫七星樓,陣容也很強大,里面竟然有毒娘子芷姑和瘋怪五郎君,這些人都是極厲害的,至于七星樓的樓主,主子是認識的,就是京城的黑街上的流氓七夜."

    戰云的稟報完,鳳邪好久沒動靜,那長長的細密的睫毛慢慢的扇動著,唇角浮起邪冷陰暗的笑,七夜,難怪他把黑街上的所有店鋪都盤了出去,原來他建了七星樓,很好,白晰的手指彈了一下琉璃盞,幽暗的眸子里跳動著耀眼的火花,冷冷的開口.

    "你該知道怎麼做?"

    "是,屬下知道怎麼做?"戰云朱色錦袍一揚,抱拳領命站到一邊去,鳳邪隨意的調頭打量了一下身後,他的三個手下生得俊美,不過戰云更出眾些,是不是武林盟主做久了,心便有些野了,看來有必要給他一個小小的警戒,鳳邪的桃花眼眸微眯,風起,簾動,一道白光閃過,快得令人咋舌,戰云的身子一顫,皇上的一只手已經輕輕的抵在他的死穴上,在他耳邊似有若無的開口.!!戰云,我能棒你上去,也能讓你立刻捧下來,你不會蠢到想試試吧?"話是柔的,可那指尖卻帶著嗜殺陰辣,只要他動一下,戰云就會當場喪命,手心冒出一些冷汗,恭敬的開口:"主子,屬下從未想過背叛主子."

    "那就好",鳳邪冷冷的松手,身子一動已落到軟榻上,依舊優雅慵懶的斜歪著,好似剛才只是眼花了一場,但戰云知道主子生氣了,看來自已要當心些了.

    主子冷漠蠟血,性格不定,心思難以捉摸,不過聽說他娶了天下最丑的女人為後,一定心里不平衡吧,只是他為什麼沒有廢後呢,也許是在等一個適當的時機吧,他不相信俊美如神抵的主子真的甘心一輩子和一個丑女人和平共處,他是暗夜的修羅,嗜血冷漠,只是不動,一動只傷人性命.

    "好了,回去吧,有事我會派人叫你的,對采雪好點",鳳邪冷魅的揮手,身形一閃不見了,戰云和日影月影打了招呼,離開滿月樓,想到主子的提醒,心里不由得懊惱,采雪又向皇帝告信了是嗎?說自已冷落她了?她就是一個奸細,別指望他有對她好的一天,他們兩個人本來都是棋子,一想到這個他就無法對那個女人坦露心菲,他們終其一生只是一對怨偶罷了,想到剛剛撲倒在他懷里的女子,那雙小鹿似的水眸,定格在他的心中,他一定要找到她,那樣的女子才是他想疼寵的.

    柳柳和黛眉足足喝了兩壺茶,還吃了一些點心,看到戰云走了出來,日影把他送到門前,小心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回身叮嚀守在門前的便衣侍衛,連後走進去,柳柳可以肯定,鳳邪就住在這滿月樓里,沒想到他竟然來黑風城了,看來自已不能再這幅模樣見人了,要是被他認出來就麻煩了,臉色幽幽暗暗的,黛眉見樓主不悅,忙關心的問.

    "怎麼了?樓主."

    "皇上就在對面的滿月樓里,"柳柳輕聲的開口,黛眉嚇了一跳,差點沒失聲叫出來,這皇上好好的不呆在皇宮里,跑到黑風城來干什麼,難道他也想參加武林大會嗎?

    柳柳巴掌大的小臉蛋閃過輕冷的光輝,她已經知道此次武林大會的主要目的了,是鳳邪穩固江山的一顆棋子,想必那些名門正派都是朝廷的爪牙,看來自個以前是小瞧了鳳邪,一直以為他是養在深宮之中的,卻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慎密,國有些君,是百姓的福氣,天鳳會越來越興旺的,柳柳暗歎了口氣,可惜她們就要小心謹慎了,千萬不能強行出頭,要不然會引來禍端的.

    "哪我們怎麼辦?"黛眉掃視著周遭,小心的問樓主,皇上來了,如果知道主子到這里來,會不會懲罰主子呢?暗自猜測著,柳柳不置可否的聳肩:"別忘了,他認不得我?"

    "我們回去吧",黛眉越想越覺得不安全,就好似暗處有眼眸偷竅她們似的,還是回青蓮山莊去吧.

    "好",柳柳點頭,黛眉付了茶錢,兩個人往外走,忽然一陣香風飄過,身邊走過一個長發披肩的男子,柳柳不以為意的走過去,可是那男子的長發在風中拂過,竟然勾到了柳柳頭上的響鈴簪,兩個人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然脫不了身.!!你這個混蛋,沒事頭發長那麼長干什麼?"柳柳冷瞪向那著紅衣的男子,一身妖嬈,聽到柳柳的嬌語,緩緩轉過頭來.

    頓時茶館里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抽氣,然後是死一樣的沉寂,柳柳的氣息有些急,如果算上小時候看到鳳邪的那一次,這是她三次看到一個男人抽氣了.

    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個妖孽,一個美到不像人的妖孽,她有一瞬間甚至懷疑,他是狐妖呢,還是貓妖,總之是啥妖都成,就是別是人,是人能長得這麼極端嗎?一頭及腰的銀發,不是那種蒼白,卻是閃閃發光的銀色,帶著耀眼的光芒,眉絲如柳,眼如一汪碧波,那眼珠竟然是藍色的,清徹明淨,唇薄且完美,肌膚晶瑩似雪,身上的紅衣輝映著五官,竟然有人能把這麼多的顏色搖和在身上,還能美得這麼自然的.

    那男子唇角彎成譏諷狀,以為柳柳是嚇呆了,這是一般人看到他時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雖然他外表冷酷,可是每一次還是有些受打擊,緊跟著他身後的手下,殘忍的問.

    "宮主,要把這女人的頭砍下來嗎?"

    此話一出,茶樓里的人面如死灰,這麼血淋淋的話竟然說得如此輕松,很多人從身子到手都抖個不停,臉埋到桌子上,茶樓的掌櫃和店小二早躲到櫃台里面去了,誰敢看血淋淋的殺人畫面啊,還是一個小姑娘.

    黛眉一聽那男子手下所說的話,臉色冷凝下來,怒瞪過去,咬著牙低吼:"你有膽再說一遍看看?"

    那手下看黛眉冷酷的樣子,正待發怒,卻被銀發男子一舉手阻止住了,如天簌之音的話便緩緩響起:"好了,下去吧."

    "是,"手下說一聲不敢吭,小心的退到身後去,眼角仍不忘瞪視了一下黛眉.

    柳柳早在他們說話的空檔,伸手去解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頭發,手一摸上那銀灰的發,但覺柔軟光滑異常,有一種讓人捧在手心里摸著的感覺,因為怕損壞了這發,她伸手拔下頭上的響鈴簪,細心的解下他的發,抬頭璨然的一笑.

    "好了,差點傷了這麼漂亮的頭發",說完准備離開,卻沒想到那銀發男子聽了她的話,紅色的披風一揚,眼里是一抹驚愕,唇角浮起難以置信,快速的擋住了柳柳的去路.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柳柳愣了,說什麼啊,看著他眸中變幻莫測的光芒,不明白自已那句話怎麼惹著他了,不過她可不是好欺負的人,理直氣壯的開口.

    "說你頭發漂亮啊,摸起來很有手感,光滑柔軟,有點像上等的絲綢,"柳柳想了一下,細致的描繪了一下,看他能拿她怎麼辦?她以為他是氣惱自已把他的頭發形容得很漂亮,卻不知他心中蕩起絲絲漣漪,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的頭發漂亮,只說他是妖孽,自古只有白發,那來的銀發之說,更甚是還有一雙藍眸.

    "你不覺得我很怪嗎?"他開口問,終是說不出妖孽兩個字,那是別人用來形容他的.

    "怪?"柳柳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不明白他所說的怪在哪里,難道這男人腦子有問題,一看到人便追著問人家自已哪里怪,真可惜了,她想著搖搖頭,淡漠卻又肯定的開口.

    "一點不怪,你是那種少見的美男子,好了,我該走了."

    柳柳說完,越過他的身側走出去,她還要想想怎麼對鳳邪呢,可沒空理這個男人,雖然他美得不像人,可是她可沒有撲例美男的習慣.

    銀發男子怔住,好久才回過神來,心竟然暖暖的,原來他不是妖孽,他是美男子,那麼那些說他是妖孽的人,應該是嫉妒他了,唇角浮起笑,掉頭卻發現身邊的女人已經走了,那樣一個不害怕不畏懼的小丫頭,真能暖人心啊,面色陡一寒,冷聲命令身後的手下.

    "立刻跟上剛才離開的小丫頭,看看她是誰家丫頭",不管是誰家的,他要定了,誰讓她不怕他呢?

    柳柳和黛眉走出去不遠,便知道後面有人跟著她們,她們快身後的人也快,她們慢身後的人也慢,柳柳不由得冷笑,街上人頭攢動,燈火輝煌,香車寶馬!流不息,想甩兩個尾巴還不容易嗎?柳柳一伸手拉著黛眉的手,雖然在武功修為方面不敢保證,但是輕功對于她來說,是很少有人能力的.

    兩道影子,忽閃忽閃的,眨眼間便失了蹤影,跟蹤的兩個家伙擦擦眼睛,再看哪里還有人家的影子,懊惱的捶頭,這下宮主又要懲罰他們了.

    柳柳施展了輕功很快回到青蓮山莊的後院,兩個人從僻靜的小路回了梅院.

    燭火如豆,不時的跳動著,柳柳已經換回原來的裝束,依舊是一襲男裝,黛眉換回女兒家的身份,想到剛才跟蹤的人,不免好奇的停下手里的動作:"樓主,你說剛才究竟是誰在跟蹤我們哪,我們一直很小心哪."

    柳柳坐在梳妝鏡前攬鏡自照,直到找不出一點的瑕疵,淡淡的挑眉:"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那個銀發男子的手下,不過那男人確實長得美,如果生為女兒家,黛眉只怕也比不過."

    "就算是男子,他也美得可怕,不過那種美好像很多人接受不了",黛眉說出事實,那男人不但美,而且周身暴戾,讓人不敢親近,個性好像也很怪僻,看茶樓里那些人的眸光便知道了,人家都害怕他.

    "銀發藍眸其實沒什麼?只是種族的問題,那個男子身上大概有什麼別的國家的血統,所以才會生得那樣特別",柳柳站起身子,今兒個晚上端木怎麼這麼安靜啊.

    黛眉也發現這個問題了,奇怪的掃視了一圈,諾大的梅院里格外的靜謐,就連芷姑和五郎君都不在院里,他們去哪了.

    "他們呢?"

    黛眉的話剛開口,三個人走了進來,月色斜照在他們身上,端木一抬頭,見柳柳和黛眉站在廳堂之上望著他們,趕緊遮掩的側過身子,但是柳柳還是看到他的半邊臉上好像擦破了皮,冷冷的盯著他.

    "又怎麼了?不是說讓你不要出去嗎?"

    端木一看柳柳生氣,早理虧的垂下頭,小聲的開口:"我沒想出去,只是想在莊里轉轉,誰知這山莊之內遍布機關,所以不小心觸到了."

    柳柳臉色一凝不言語,回身坐到上首,神色威嚴,語氣清冷的開口:"這是你自找的,我和你說過,這莊園里到處布著機關,一不小心會喪命的,你偏不聽,這下嘗到厲害了吧."

    端木聽著老大的訓斥,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眉輕蹙了一下,身子一動都不動,柳柳揮手:"下去休息吧."

    "是,老大",端木和芷姑還有五郎君退了下去,黛眉見柳柳臉色冷凝,心情不悅,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樓主,你別生氣了,端木那家伏一向莽撞."

    "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剛剛他差點就沒命了,你去吧,給他上點藥,我一個人靜靜."

    黛眉聽了柳柳的話,點頭,樓主一向不放心端木,他的個性有些暴燥,但他是跟著樓主最早的一個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最深厚的了,其實樓主不知道,很多時候端木所做的那些事,只是因為他想她了,但她又不來看他們,所以他便闖禍,因為只有闖禍了,樓主便會在一時間過來關心他們.

    涼夜如水,月色正濃,輕風蕩碧莘,旋漪成波.

    風吹簾動,花飄落,輕輝如玉,瀉了一室的銀紗.

    這樣靜謐的夜,她忽然來了雅興,想彈一首春江花月夜,幸好屋子里有琴,雖然只是普通的琴,但已經足夠了.她跪坐在案前,月光灑到琴弦上,亮了一半暗了一半,她輕拈玉指,輕輕調試了一下,忽爾指尖一按,悠揚的琴聲從指間流過,暗夜中仿如睡醒了的小精靈,靈動輕快的奔跑在綠意氤氳的森林中,狂歡,嬉笑,忽爾低緩下去,好似撲面而來的是泥土的芳香,帶著甘草的青甜,柳柳忘我的沉浸在自已的琴聲中,卻不知諾大的青蓮山莊好像被吹開了一道龐咒,所有人的心靈都在這一刻停滯下來,好美妙的琴聲啊,好似能洗淨人心里的邪惡,還以一片淨土.

    此曲只應天上有啊,眾人感歎,直至一曲終了,久久回味著,是誰撩動了暗夜的魂魄,是誰彈出了如此輕靈如嬰兒般純淨的歌聲?

    黛眉輕快的鼓掌,走到柳柳的身邊去.

    "樓主的琴聲越來越厲害了,真是讓人聽了還想聽."

    "你啊,就知道俏皮,快休息吧,明兒個你們可要上場比武呢,千萬別太勞神了",柳柳起身,慧光流轉,唇角勾起笑,彈了一首曲子,心里果然好多了,這是她排遣的方法.

    "端木沒事吧."

    黛眉搖頭,他本來還在擔心樓主生氣呢,一見主子讓她過去上藥,又眉飛色舞起來,其實她都知道,別看他表面上張牙舞爪的,其實是太害怕失去了,所以只想緊緊的抓在手里,而現在他想抓住的就是樓主.

    "我們洗洗睡吧"兩個人說著話兒盥洗休息.

    二日,比武正式開始,用過早膳,大家早早的便到了武場,武場新搭的台子,高兩米,四周懸杜著紅色紗縵,吊著燈籠,台子上下人早搖好了幾把交椅,那是武林盟主和幾位德高望重的人坐的,如果發現有人手段卓鄙或行為可恥的,立刻逐出比武場.

    當然對于這些人的行為,柳柳不予評價,只低頭認真的叮嚀五郎君:"千萬不可傷人性命,哪怕輸了都不要緊,我們七星樓又不想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只是想露個臉,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來的用不著再費神了."

    "是,樓主?"五郎君懶散的應了一聲.

    "你拿了號嗎?"柳柳關心的問,每門派都有一個號碼,按號上場,柳柳掃視了一眼端木手里的號,二十幾號呢,這號要等一會兒呢,所以她們不心急,安心的坐下來,先看看別家門派的功夫如何,其實比武越往後排的號越好,可以集合眾家之長,避自家之短,這樣更容易取勝.七星樓的幾個人安心的望向高台,台子上的已經有人陸續出現了,武當,少林等名門正派的幾位大師坐上位置,最後出場的是一身藍衣的武林盟主戰云,他一出現便引得無數尖叫聲,還有鼓掌聲,柳柳亦輕拍了兩下,知道皇上是戰云的人,她便知道今日的武林盟主之位除了戰云,誰也拿不走,即便是武功勝出了,到時候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一樣來個拒不承認,因為他們是戰云的人,也是皇帝鳳邪的人.

    "你們知道嗎?戰盟主竟然一大早命人張貼了畫像,找一個臉上有胎痣的丑女人,聽說誰報信了就可以拿到一千兩銀票."

    兩個聲音不大不小的傳進柳柳的耳朵里,柳柳身子一震,臉色驚愕的望向黛眉,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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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1:18:5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畫像風波
    黛眉同樣也受到了驚嚇,這戰盟主搞什麼名堂啊,竟然為了主子還張貼畫像了,要知道他和主子只不過一面之緣罷了,竟然到處張貼畫像找她了,看來主子嚇住了.

    柳柳身形一閃,離開比武場,黛眉緊跟著她身後奔出去.

    街道兩邊的白粉牆上果然貼著白色的畫像,那畫里的人和自已惟妙惟肖,尤其是那紅色的胎痣,相信天下間再不會有二人,像她長著這麼大的紅色胎痣了,柳柳的臉色陡的暗沉下來,眸子閃過蕭殺,她真想沖進去,把戰云拉下來痛揍一頓,可是眼下她還是七夜樓主,所以只能命令自已深呼吸冷靜下來.

    黛眉發現子反常過了,要知道平常她可不會如此失態,這回怎麼了,就算戰云貼了畫像,又沒人認出她來,怕什麼,伸出手拍拍樓主的手,那手指竟然冰涼青白,很顯然主子心里很憤怒,甚至是恐慌.

    "怎麼了?樓主?"

    "黛眉,明日一早我便離開黑風城,趕回京城去,你和端木留下來比武,勝負不問,反正我們又不想搶那個盟主之位,只是打好七星樓的名氣."柳柳神色已鎮定下來,不慌不忙的吩咐黛眉,黛眉好看的細眉一挑,失聲輕呼:"出什麼事了?"

    "你忘了皇上在黑風城了嗎?只要他一看到這張畫像,就會認出我來,你說他會怎麼做?如果知道我不在宮里,竟然還成了戰云口中的小妾,你說柳家會沒事嗎?"

    柳柳一雙剪水瞳孔里閃過冷澈的光芒,頭上的青絲桀傲的隨風輕擺,她身影一移回身往比武場走去,黛眉木然的跟著她的身後,難怪主子臉色變了,她忘了皇上在黑風城的事了,只怕這件事他很快便會知道的,看來主子還是趕緊回去的好,緊趕上幾步.

    "樓主,要不然你現在就走吧?接下來的事,我來安排吧."

    柳柳停住身子,思緒了一下,還是天黑後再走吧,要不然會引人注目的.

    "我天一黑便離開黑風城,你們留下."

    "好",黛眉點頭,兩個人悄無聲息的走進去找到先前的位置坐下來,端木見她們兩個人走進來,小聲的開口:"輪到我們了."

    柳柳和黛眉抬頭,果然是五郎君在場中和人比武,他的對手是武當派,武當的列術是相當有造詣的,不過上台的那個小子顯然沒修到皮毛,只三兩下便被五郎君給擒獲了,而就是這幾招,有很多人已經認出五郎君,人群發出嘩然之聲,不明白為什麼名滿大江南北的五郎君竟然聽一個小娃兒的話,即不是丟了自個的臉面.

    可惜瘋怪五郎君根本不當回事,縱身躍下高台,走到柳柳的面前抱拳:"樓主,勝了."

    "好,坐下吧",柳柳揮手示意他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今天白天可能要連打四場,還是養精蓄銳的好.

    端木見主子和黛眉出去一趟,兩個人神色都有些深沉,不禁心下猜疑起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湊過身子小小聲的開口:"樓主,出什麼事了?"

    柳柳忙扯出笑,她哪里能讓端木知道這些事啊,他那個個性說不定能當場罵起戰云,這樣不是露了馬腳嗎?

    "沒事,你還是專心點吧,千萬不要在青蓮山莊里到處亂跑了."

    "我知道了",端木撓頭,望向高台,不再追問柳柳事情,柳柳松了.氣,早半場總算散了,武場里的人陸續的離開,戰云和武當少林的那些大師互相寒喧著離開高台,柳柳也揩著屬下回青蓮山莊.

    風微涼,天氣漸轉,翠綠的技條間染上了淡淡的淺黃,花草蕭條了許多.

    金風細細,葉落梧桐墜.

    柳柳站在石階上望著天空,明淨堪藍,終于又是一個由夏到秋,身後黛眉走過來:"樓主,用膳了."

    "好",點頭走進內院去用膳,今天晚上她必須離開黑風城,要不然只怕柳家就會遭到災難了,她不怕自已受傷害,但怕親人受傷害.

    下午場的比賽激烈了很多,但是那些對手對于五郎君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因此大家都注視到了七星樓,心中暗自估摸著,以後這七星樓還是少惹為妙,千萬不要惹上這些亦正亦邪的家伙,搞不好就是惹火上身.

    眼看著下午場已經結束了,柳柳和黛眉正准備離開,誰知突然生出變故來,正在大家看得激動的時候,只見空中閃過一片火云,銀絲飄蕩,紅衣妖嬈,眨眼間高台之上立著一絕色妖男,邪媚的掃視著武場之外,陰冷的笑了一下,一收手寬大的紅云袖緩緩的散落下來,回身望向高台之上坐在正中的藍衣男子.

    "戰云,你為什麼把我女人的畫像貼得到處都是."

    柔魅性感的話生生的把柳柳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身子輕顫了一下,她是被氣的,本來有一個戰云已經夠荒唐了,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這是誰啊?臉色陰森森望過去,卻聽到武場外響起多少道驚慌的聲音.

    "花無幽,大魔頭花無幽",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大魔頭花無幽,柳柳不禁有些佩服自已了,只不過露下臉,就把武抹盟主和大魔頭給引住了,看來自個的魅力還真大啊,唇角浮起冷笑,一點暖意都沒有.

    花無幽,銀發藍眸,妖嬈絕代,一身紅衣,邪魈得令女人尖叫,可就是沒人敢出聲,因為他的邪惡,和他的美貌是成正比的,如果惹了他,男子挫骨揚灰,女子要被千人唾萬人睡,所以沒有人敢隨便得罪他.

    戰云,黑發黑眸,周身正義的光芒,一身冰湖藍的衣服映襯得他的臉,晶瑩勝雪,他就是正義,正義就是他,大義凜然,劍眉星目,唇角浮起冷笑,一揚手,手中便多了一把寶劍,直指著花無幽,冷硬的開口.

    "花無幽,你在胡說什麼,這分明是找碴,你想和我比試一場不是嗎?那就來吧",戰云早就想會會花無幽了,他總算冒出來了,即有放過他的道理,身形勢如破竹,執劍疾使過去,花無幽眸光一暗,紅袖一甩,一個銀球器具閃了出來,灼灼生光,卻是雙鏈銀環,一各銀鏈子,兩頭吊著一對拳頭大小的銀環,隨著他的運氣,那銀環好像活了一樣,直撲向戰云的面門,以氣奴器,這功夫真是高深莫測,常人所不及的.

    高台之上的各大門派的掌門相視起來,心內大急,沒想到這大魔頭竟然敢公然挑戰,盟主竟然應戰了,剛才應該讓他們一舉拿下他才是,他們就不相信這麼多人打不過一個魔頭,可眼下兩人已打了起來,他們只能全神貫注的准備出手支援盟主.

    戰云是一柄長劍,而花無幽卻是銀鏈環,而且那環根本不用手拿著,以氣奴器,只見那銀鏈環在空中越轉越快,眾人只覺得台子上萬道光芒閃爍,刺人眼目,而戰云便被困在白光之中,手中的利劍狠狠的擊向銀漣環,銀器和寶劍相互撞擊出尖銳的響聲,震耳欲聾.

    柳柳心下暗驚,看來戰云必敗無疑了,本來她是不欲多管閑事的,可是戰云是鳳邪的人,而他這麼做都是為了穩固住江山,所以她不能不管,正等出手幫忙,忽聽得空中響過一聲嬌喝:"看流星鏢."

    一只五角形的流星鏢帶著強大的內力擊向銀鏈環,發出澎的一聲響,流星鏢震得火花直冒,但是銀鏈環的力道減小,緩緩的回旋到花無幽的手中,那流星錁也回落到來人手里.

    眾人望過去,在台子上多了一個女子,女子皎若朝霞,面若薄粉,舉手投足間清麗出塵,穿一件曳地的金黃色長裙,裙上用金銀絲錢勾勒出攢千葉的海棠和棲枝飛鶯,裙擺綴上千萬顆的珍珠,貴氣逼人.

    黛眉飛快的詢問身邊的人:"這女人是誰啊?"

    "盟主夫人啊,林采雪",那人顯得有些奇怪,說完還打量了黛眉一眼.

    柳柳不禁疑慮,這盟主夫人長得如此出塵,為何那戰云還想納她為妾呢,而且她住到青蓮山莊多日,也沒看到這女人的影子,台子上,戰云對林采雪的出手好似根本不感激,甚至可說有一絲惱怒.

    只見林采雪雙手一抱望向台邊的花無幽:"在下林采雪,剛才多有得罪了,希望花宮主不要計較."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花無幽怎麼可能再斤斤計較,那不是顯得他太小人了嗎?因此臉色和緩下來:"我希望戰盟主立刻派人把那些畫像揭下來.

    花無幽的話音一落,林采雪的神色黯然了一下,但此時已由不得她多想,身後的戰云冷硬的聲音響起來:"花無幽,你做夢吧,想都別想."

    "你?"花無幽臉色冷冽下來,好似又要發怒了,林采雪飛快的擋了過去,抱拳:"來者是客,今晚青蓮山莊做東,請花宮主一定要賞光,至于那畫像之事,如果確實是花宮主女人的畫像,我們會派人揭下來的."

    花無幽總算滿意,點了點頭,一揚手,紅衣閃過,人已失去蹤跡,只遠遠的拋下一句話:"今晚准時赴宴."此話可謂狂妄至極,那些名門正派的臉色都難看極了,下午的比武場就這麼散了,柳柳只能等夜晚再離開青蓮山莊了,這畫像事件搞得如此之大,想必皇上也知道了,她一定要搶在他們之前趕回京城去.

    青蓮山莊的一處別院,臨近池畔的亭閭里,燈火輝煌,小丫頭們穿梭其中,宴席搖好,柳柳領著黛眉跟著小丫頭的身後走進亭子,迎面見到戴著銀色面具的蒼狼,兩個人相互間點了一下頭,不再開言走進亭子.

    亭子里坐著武林盟主戰云,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一看到他們進去,抬頭笑著吩咐兩個人坐下:"來,想來那個男人是不敢來了,坐下吧."誰知戰云的話音一落,夜色下響起譏諷的笑聲,冷哼:"難道我會怕你戰云不成."

    隨著話音一落,花無幽火紅的身形從亭外走進來,一身妖嬈的豔紅在白紗環繞的亭子里,顯得分外的刺人眼目,亭子里的人和他一比明顯的失了些色,不過看著他張揚的狂笑,其他三個人不悅染于眼底.

    "花無幽,沒想到你膽子竟然如此之大,難道不怕本盟主害你嗎?"戰云眼角揚起冷寒,一雙黑眸深不可測.

    "怕你害我?你不是自偷為名門正派嗎?如果你害我,即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你的小人,今天白天可是你夫人當眾邀請我來的,如果我花無幽出事了,肯定和青蓮山莊脫不了干系,到時候你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亭子里響著花無幽自信滿滿的冷魅之言,眸子因為耀著月色的光輝,愈發清冷,幽暗,深不見底,唇角卻閃著邪魅的笑,好似暗夜下的修羅.

    柳柳看他們斗氣,心下暗急,因為今夜她要離開黑風城,千萬不能耽擱了,因此一抱拳,冷冷的開口:"你們究竟在干什麼?如果不用膳,在下就告辭了."

    "七夜?"花無幽輕聲開口,看來他的消息倒靈通,柳柳沉住氣,見他微眯起眼睛,認真的打量著她,不會被認出來了吧,好在他很快開口:"怎麼是個娘娘腔的家伙."

    "花無幽,看來你就是欠扁的那一種人,怪不得走到哪都是人人喊打,"柳柳的肚子餓了,也不管別人,徑自坐到膳桌邊,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也不理這些人,招呼著黛眉自顧吃了起來.

    亭子里的其他三個男人面面相覷,目瞪.呆,這就是那個邪魅的七夜,怎麼看好像餓死鬼投胎的,三個人依次坐下來,把酒言歡,席間還不忘相互奚落,柳柳很快吃飽了,抬頭見那三個男人除了喝酒,筷子都沒動一下,彼此間狠命的緊盯著,人家說一山不容二虎,這里有三只老虎擠到一起了,能不打起來嗎?她還是盡早脫身才是,柳柳放下筷子站起身.

    "各位慢飲,在下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可惜她的沒能如意,那花無幽長臂一伸生生的拽住她,冷邪的命令:"坐下,不准走,既然都是來喝酒的,你怎麼能不喝酒呢?"

    柳柳當下臉色一沉,准備發作,坐在花無幽身邊的蒼狼飛快的擊掉他的手,那張銀灰的面具上,一雙眼睛好似千年的冰潭般凌寒蕭殺:"你別強人所難."

    "蒼狼,沒想到你竟然護著這個七夜,不是說點蒼閭冷血無情嗎?我怎麼看著不是那麼回事啊?"花無幽可就不依了,挑釁的望著蒼狼,他特然好想看看這家伏長得什麼樣子,這念頭一起,一只手快如鬼魅的伸到蒼狼的面前,蒼狼顯然早有防備,頭往邊上一移,飛快的反擊,兩個人竟然在亭子里打了起來,旗劃目當,身手都極狠辣,招招逼人于死地的那種,柳柳望著他們躍到半空中,勁風橫掃,擊飛了滿襯的村葉,葉落滿天,飛舞中,兩個人身形如影附隨的進攻著對方,柳柳望了一眼,不再感興趣,兩個高手對招,打個兩三百招是常有的事,難道她要一直坐在這里看嗎?

    "你不去幫蒼狼,他可走為了你才打的架?"戰云靠在柳柳身邊說話,柳柳往邊上讓了一下,森寒冷漠的望著戰云,這小子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她會不知道,想讓他們三敗兩傷,好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省了吧,我又沒讓他多此一舉",柳柳站起身准備回去了,戰云正想攔住她,卻從亭子外面走進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湊近他的跟前小聲的說著什麼,只見他的臉色瞬間閃了一下,抱拳望向柳柳:"好,樓主也累了,請回去休息吧",抬頭望過去,剛才還在半空打斗的兩個人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也顧不得管他們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柳柳和黛眉走出別院,走在莊院的長廊里,小丫頭在頭前領路,一直把她們送到梅院門前.

    幽徑無人的小道上,柳柳抬頭望著月夜,星辰遍布,腦海中閃爍著剛才戰云的神情,能讓堂堂武抹盟主變色,只怕這世上只有一人,看來他知道了,她還是立刻回京吧,要不然柳家便出事了.

    "黛眉,他已經知道了,我要立刻離開這里回京,你和端木留下來參加接下來的比武,記住千萬不要逞強,我們的目的不是得到盟主之位,而是讓江湖人記住七星樓這個地方,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只要等著結束就是了,另外如果有什麼情況,就讓小白給我送信."

    小白是柳柳養的一只信鴿,非常通人性,因為通體潔白,所以樓主便給它起名小白,小白是樓主巾養大的,所以只要把樓主的東西拿給它聞一遍,他就能准備無誤的把信送到樓主手里.

    "好,那你回去吧,當心點,東院門外,我讓芷姑駕了馬車在外面候著,讓她送你回京吧,"黛眉立刻點頭,嫵媚的臉上閃過心急,她自然害怕樓主家里出什麼事情,樓主是最喜歡家里人,不願意讓家里任何人受到傷害,甯願那個受傷的人是她自已.

    柳柳不再多話,只叮嚀一聲當心點,便縱身離開青蓮山莊往東院門外疾駛而去,東院門外果然有一輛馬車,芷姑正坐在馬車前面,不過芷姑她並不知道柳柳是個女兒身,還是個當朝的娘娘,她只聽命做事,雖然詫異主子連夜回京,但她什麼都不問,駕起馬車迅速的離開黑風城.

    黑風城最豪華的酒樓,雅致高貴的房間里,此刻一片靜謐,歪斜在鋪著白色軟榻上的男人,一張俊美的五官上染著殺人的狂怒,鳳眉高挑,琉璃一樣的眸子里閃過黑沉沉的狂風驟雨,涼薄的唇角緊抿成陰寒的線條,此時手里正拿著一張畫像,大手緊拽著那幅畫像,隨著他的怒意漲高,大手一揚,那畫像眨眼間碎成紙屑,紛紛揚揚的在房間里飄過.

    "主子,你別氣壞了,也許這只是個誤會",手下小心翼翼的勸解著,主子每次遇到娘娘都會失去控制,在外人面前從來是冷漠的不桀的,不知道主子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對娘娘如此易怒呢?

    這盛怒的絕美男人正是鳳邪,得到手下的稟報,說武林盟主戰云張貼畫像找一個丑女人為妾,本來他也沒什麼意見,因為男人納妾是正常的,可誰知道至晚上日影把畫像遞給他時,他差點沒掀了這家客找,這畫像的女人竟然和他的皇後長的分毫不差,惟妙惟肖,尤其是臉上的那個大胎痣,想來整個天鳳再也找不到二個有這麼獨特記號的女人了,雖然那女人不討喜,可現在她是自已的皇後,皇帝的女人竟然要輪為一個屬下的小妾,他怎能不憤怒.

    窗外,風吹起,村枝搖曳,卷起村葉飛舞,房間內燭光搖曳,窗影斑駁,寒氣四拂,殺機頓起.

    門忽然被輕扣了兩下,月影走過去開門,果然是日影回來了,身後跟著戰云,他不明白這夜半三更的主子召見他所謂何事,雖然不明白,卻感受到了房間的冷氣,還有主子的怒意.

    "把戰云給我拿下."一道如地獄修羅般凌寒嗜殺的話出口,屋子里的三個人同時一震,卻在同一時間有所動作,日影和月影身形一動,寶劍出鞘,而戰云雙手垂立,一動也不動的聽任兩個人抓著他,一張俊美的臉上閃著困惑,他做了什麼讓主子憤怒的事嗎?

    "戰云不明白自已做了什麼錯事,請主子明示?"

    鳳邪冷哼一聲,絕美的五官上,眸子閃過森冷陰驁,唇角粲然一笑,卻帶著帝皇的冷漠無情:"黑風城牆上的畫像是你貼的嗎?"

    皇上的話音落,戰云的臉上浮過苦笑,想不到主子連自個納個妾都要過問,一定是林采雪那個女人偷偷的來見了皇上,可惡的女人,她別想他有一天會給她好臉色,他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她連他的一個妾都容不了,還妄想得到他的關注,而且皇上竟然因為她的話便抓了他,如果說這女人不是皇帝棄之不要的女人,他實在無法相信.

    "是",他低頭應對,自然皇上要抓他,他任憑他們處置了.

    "采雪那麼好的女人你竟然不珍惜,還要娶這麼丑的女人為妾,那丑女人你見過嗎?"鳳邪低沉凶狠的語氣,臉上鬼魅般神秘惑人,緊盯著戰云的唇,他希望聽到否定的話,但是戰云點了一下頭:"是的,戰云見過那個女人,她並不像皇上說的那麼丑,臉上的胎痣並不難看,相反很獨特,像一朵盛開的蓮花,使得她整個人聖潔而高雅,高雅中又帶著小汝人的我見猶憐.

    戰云說得如癡如醉,皇上的臉越來越陰暗,難道那個女人真的來黑風城了,因為朕冷落她了,所以她不甘寂寞跑到黑風城來勾引男人,不過她臉上的胎痣真的像蓮花嗎?還是戰云看到的是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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