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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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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風杞 (仙俠情緣) (全書完)[武俠仙俠]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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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11:37: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集 第十二章 街頭懲凶(二)

  玄素派眾人吃完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在蘇月琴的帶領下準備離開天一客棧,而秦琳則來到櫃檯前結帳。

  羅得財從外面走了進來,見玄素派眾人要離開,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各位仙子怎麼不多休息一會,讓我也盡盡地主之誼。”

  蘇月琴淡淡一笑,“羅師兄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會盟在即,我們也要儘快趕到王屋山洞,只好告辭了。”

  羅得財聞言也不再挽留,但對眾人的房錢是堅辭不收,秦琳等人也沒有堅持,客氣一番後眾人便告辭離開。

  出門時,沐風來到羅得財身邊,抱拳道:“今晨在下和貴派門下有些小誤會,不知羅師兄是否知道。”

  羅得財毫不介意的搖搖頭,笑道:“今晨之事我已知曉,那幾人並非我門下弟子,不過是街上的幾個無賴,打著我正一盟的旗號招搖撞騙,我還要多謝沐公子為我們教訓了一下他們,以後他們不會再敢這樣胡作非為了。”說著看了看沐風身邊的小穎,“這就是那個小姑娘吧,如果以後那幾個無賴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好嗎?”

  沐風見狀也不好多言,讓小穎給羅得財見禮。小穎看著沐風,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過來給羅得財行了個禮。

  羅得財忙將小穎扶了起來,白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但低頭時不經意間閃過一道精光。

  在羅得財面前的小穎正好看見了他的目光,微微一愕,低著頭回到了玄素派眾人身邊,一言不發的跟著眾人離開了天一客棧。

  眾人剛在大街上走出不遠,遠遠看見一群人向這邊走來。沐風微微一笑,對蘇月琴道:“麻煩來了。”

  來的正是重玄派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沐風在流雲城遇見過的重玄長老陳訓秋。

  重玄派一群人來到蘇月琴等人面前,陳訓秋見到和沐風等人在一起的冉圻幾人,臉上一絲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

  李雲龍指著眾人之中的潔兒對陳訓秋道:“師叔,就是這個妖女。”

  自從陳訓秋等人出現,潔兒就已經躍躍欲試,此時聞言不禁大怒,躍了出來,指著李雲龍怒?道:“你才是妖人。”

  李雲龍在眾人面前被潔兒責?,臉上不由得有些掛不住,但想到潔兒的厲害又心有餘悸,一時愣在那兒。

  發現李雲龍的窘狀,陳訓秋不悅的冷哼一聲,“雲龍,你先退下。”然後神色倨傲對潔兒道:“你就是昨天用妖術迷惑我門下弟子的丫頭,堂堂玄素門下竟然有如此弟子,難道清儀就沒有好好管管你們。”

  潔兒對著陳訓秋做了個鬼臉,“哼,老傢伙,是你那些門下弟子沒用,怎麼還誣陷我使用妖術,不行再讓他們和我比一比,看誰厲害。”說完指著陳訓秋身後的重玄眾弟子道:“你們誰不服氣,就站出來。”

  雖是不經意間,潔兒的天狐媚影仍散發出強大的魅力。看著潔兒在眾人面前嗔怒的模樣,陳訓秋身後的眾年輕弟子均露出色於魂授的神情,對潔兒的話沒有一個人答復。

  看著門下眾弟子的樣子,陳訓秋瘦削的臉上露出一絲怒容,沉聲道:“玄素派難道沒有人了嗎,讓這個小丫頭如此胡鬧。”聲音不大,但直透耳鼓,在他身後的重玄派眾人頓時精神一振,不再受潔兒天狐媚影魅力的影響。

  見陳訓秋動怒,站在一旁的蘇月琴微微笑道:“潔兒,別胡鬧了,回來吧。”

  潔兒聞言不情願的盯了陳訓秋一言,撅著嘴回到了蘇月琴身邊,仍用挑釁的目光注視著重玄派眾人。

  玄素派眾人大多用輕紗遮面,蘇月琴先前並未出聲,而她的修為又已經在陳訓秋之上,因此陳訓秋並未發現她的存在。此時陳訓秋將目光投向蘇月琴,頓時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禁臉色微微一變,“咦,恕老朽眼拙,不知是玄素派那位高人駕到。”

  蘇月琴輕輕掀起面紗,來到陳訓秋面前,“在下蘇月琴,是現任玄素派掌門,還望陳老前輩多多指教。”

  陳訓秋對蘇月琴的身份顯然有些意外,聞言愣了愣,“什麼時候玄素派換了掌門,老夫都不知道,清儀怎麼了?”

  蘇月琴肅容答道:“清儀掌門已經歷劫了。”

  陳訓秋臉上露出一絲傷感的神色,沉默半晌,沉聲道:“也罷,看在清儀面上,今天我就不再追究昨日之事,但他得留下。”說著指了指沐風。

  沐風一直站在眾人身後,沒想到陳訓秋還是把矛頭指向了自己,不由得搖了搖頭,來到蘇月琴身邊,沖陳訓秋一抱拳,“不知陳老前輩找在下有何見教?”

  陳訓秋冷冷的看了沐風一眼,“魔教妖人,竟然敢明目張膽混入我八大門派,還不束手就擒。”

  沐風沒想到陳訓秋竟然把自己當作魔教中人,不禁有些愕然。而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羅得財眼中則閃過一絲異彩。

  蘇月琴忍不住道:“陳前輩恐怕誤會了,這位沐公子乃我玄素派之人,絕對不會是什麼魔教中人。”

  陳訓秋對蘇月琴的解釋毫不理會,依然緊緊盯著沐風,“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沐風雖然不願此時和重玄派發生衝突,但看著陳訓秋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也不由得心頭火起,冷然道:“若我不願留下,你又待如何。”

  此言一出,陳訓秋身後的重玄派眾弟子紛紛怒喝著拔出寶劍,大有一湧而上之勢。而玄素派眾人也早已按奈不住,見勢也毫不示弱的拔劍相向。

  陳訓秋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縮,閃過一道寒光,一股懾人的氣勢鋪天蓋地向沐風壓來。

  蘇月琴眉頭一皺正要出手,沐風一橫身攔在她的前面,“讓我來。”蘇月琴也不再堅持,帶著玄素派眾人向後閃開一塊空地。

  見蘇月琴等人退開,沐風回頭對陳訓秋淡淡一笑,“今日我就陪陳長老玩玩,在下輸了自然是成為各位的階下囚,但若僥倖贏上一招半式,陳長老又該如何。”

  沐風的無涯心法已經進入觀微的境界,從外表上看卻和剛來修真界時沒什麼不同。雖然對沐風在自己的氣勢下仍然談笑自若有些奇怪,陳訓秋仍然沒有將沐風放在眼裏,聽到沐風所言,忍不住狂笑一聲,“好、好,若你能勝我,今日我調頭就走,既往和你等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沐風大笑一聲,“好。”也不再多言,手中冰炎化作一道火光向陳訓秋擊去。

  看著撲面而來的火光,陳訓秋冷冷一笑,鞘中的青冥劍一聲脆鳴,化作一道青光將空中得火光正正攔住。在青光的一擊之下,沐風發出的火光頓時被擊散,空中的冰炎也露出劍身,向地上落下。

  見沐風如此不堪一擊,觀戰的重玄派弟子忍不住一陣歡呼,而玄素派眾人則神色自如,有幾人還在竊竊私語,對場中的激鬥似乎毫不關心。

  在一旁觀戰的羅得財見沐風的飛劍被陳訓秋擊落,眼中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可看見玄素派眾人的態度,微微一愣,忙又全神貫注的盯著場中的激鬥。

  陳訓秋擊落沐風的冰炎之後,狂笑一聲,禦劍向沐風擊去,卻發現沐風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心中不禁一動,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門下弟子的驚呼聲,同時後背感到一股炙熱。

  陳訓秋實戰經驗豐富無比,發現不對也不回頭,猛地加速,同時向側方就地滾去。身形剛剛閃開,陳訓秋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一道火光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自己一側的衣服都被火光點燃。他也不敢稍停一連滾出十余米方才停了下來。

  場中的突變顯然大出重玄派眾人的意料,剛才的歡呼聲頓時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玄素派年輕女弟子門清脆的笑聲。

  站在一旁的羅得財臉上也不禁露出震驚的神色,剛才他看得十分清楚,當陳訓秋向沐風攻去時,本來落在地上的冰炎突然再次騰起陣陣火光,仿佛有人操縱一般向陳訓秋後背擊去。這種駕馭飛劍的技巧絕對不是一個心動期的修真者能夠掌握的,看著手持冰炎的沐風,羅得財陷入沉思之中。

  陳訓秋隨手撲滅衣袖上的火焰,長身而起,雖然並沒受傷,但已是滿身的塵土,面上的鬍鬚也被燒得捲曲起來。陳訓秋並沒有如眾人想像的那樣暴跳如雷,起身後沉靜的看著沐風,臉上看不到一絲剛才的浮躁,“好,果然是後生可畏,看來老夫不得不要全力出手了。”

  看著陳訓秋的變化,沐風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還望陳長老不吝賜教。”

  陳訓秋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一聲清嘯,他手中的青冥劍猛地顫動起來,隨著青冥劍顫動的速度和幅度逐漸增大,場中響起了一陣劍鳴聲,劍鳴聲越來越大,片刻之間天地間似乎都被這陣劍鳴聲充滿,一股如山的壓力將沐風緊緊的困在中間。

  四周觀戰的眾人不堪重壓,紛紛向後退去,只有蘇月琴等少數幾人仍站在原地,而剛才還神情自若的蘇月琴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在青冥劍氣的壓迫下,沐風手中的冰炎也不甘的顫動起來,一團團火焰從劍身上飛騰而起,圍觀的眾人只覺得仿佛置身與一個巨大的火爐旁。

  對峙中的兩人對周圍的情形卻毫無所覺,彼此互相注視著,試圖找出對方的一絲破綻。

  過了良久,陳訓秋見沐風在自己劍氣的壓力下始終泰然自若終於按奈不住,一聲長嘯,手中的青冥劍化作滿天劍影向沐風襲來。

  看著眼前如山的劍影,沐風心中也不禁豪情勃發,大笑一聲,催動冰炎迎了上去。

  頓時兩人的身影被重重的劍光所吞噬,圍觀的眾人只看見兩道身影在劍光中忽隱忽現,卻無法分清彼此,而那些修為尚淺的人則連人影也無法分辨。

  一旁觀戰的慕容靜用盡目力也沒能看清場中的情形,心中記掛沐風的安危,忙向蘇月琴詢問。

  蘇月琴注視良久,輕聲對慕容靜道:“現在兩人是勢均力敵,不過阿風並沒有使出全力。”說完仍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場中的變化,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畢竟激鬥之中實力並不是唯一的因素,經驗、智慧和運氣缺一不可。

  慕容靜則沒有蘇月琴那麼多擔心,聽到蘇月琴的回答後頓時輕鬆了起來,並向其他的玄素弟子轉達著蘇月琴的話,眾人也恢復了先前的自如,變得有說有笑起來。

  一直注視著場中激鬥的羅得財也發現了玄素派眾人的變化,心中不禁更是驚詫,他用盡了目力也只是判斷出兩人此刻勢均力敵,誰能勝出尚難預料,可玄素派眾人卻一點也不擔心,是她們眼力遠勝與己,還是盲目的樂觀,羅得財沉思片刻,招手喚來一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便迅速的離開。

  就在場邊的眾人各懷心事之時,場中的激鬥卻風雲突變。激鬥中的沐風不想過多暴露無涯心法中的法門,又不願和陳訓秋久戰,故在激鬥之中突出險招,試圖快速結束戰鬥。不想陳訓秋的經驗遠在沐風之上,對沐風的誘招不為所動,催動青冥劍化作一道青光向沐風的胸前刺去。

  一旁觀戰的蘇月琴一聲驚呼正要出手相救,場中卻變化再起,就在青冥劍要刺中沐風之時,沐風胸前的漠玄玉突然發出一道白光將青冥劍擋住,陳訓秋猝不及防之下手中一頓。

  高手交手可謂瞬息萬變,沐風會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手中冰炎一下突破陳訓秋的護罩,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場中的風雲突變讓觀戰的眾人看得目不暇接,待看到沐風得勝,玄素派一幫年輕弟子頓時高興得跳了起來,而重玄派眾人則一個個面如死灰,垂頭喪氣。

  ?當一聲陳訓秋手中的青冥劍落在地上,整個人也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他艱難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輸了。”

  沐風微微一笑移開陳訓秋脖子上的冰炎,俯身將地上的青冥劍撿了起來,遞到陳訓秋手中,“其實應該是平手,若非有這寶物相助,我已經敗在老前輩之手,剛才實在是情非得以,還望陳老前輩恕罪。”

  陳訓秋低頭看著手中的青冥劍,眼中露出一絲暖意,沉默半晌,沉聲道:“也罷,既往和你等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以後有機會再向沐公子請教。”說著也不招呼門下弟子自行轉身離去,那些重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發的跟在陳訓秋身後離去。

  見陳訓秋等人離去,玄素派眾人歡呼一聲一下上來將沐風圍在中間,“沐大哥,你好厲害啊。”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這時一旁的羅得財也走了過來,滿面笑容的對沐風道:“哈哈哈,沐公子經此一戰,一定會名揚天下。”

  沐風對羅得財沒什麼好感,但也不便得罪,只好隨口敷衍了幾句。

  羅得財似乎對沐風十分感興趣,對沐風明顯敷衍的態度視若未見,不斷在話語中打聽著沐風的師門來歷。好在沐風對此早有準備,只說自己是冉圻的子侄,一個家傳的修真者,用已經編好的一番話蒙混了過去。

  眾人正在說話間,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穎突然跑了過來,撲通一下跪在蘇月琴面前,“求求你們帶我一起走吧。”

  對小穎的舉動蘇月琴明顯感到意外,愣了愣才道:“小穎,不是我不想帶你走,實在是我們這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帶著你會很危險的。”

  小穎還略帶稚氣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連連磕頭哀求道:“我不怕危險,而且我還能幫大家做飯,求求您,帶我走吧。”

  看著小穎苦苦哀求的模樣,一旁的玄素派眾人臉上都露出不忍神色,紛紛將目光都投向了蘇月琴,蘇月琴一時也難以抉擇。

  站在一旁的冉圻忍不住道:“月琴,我看這孩子不錯,你就收下她吧,這次會盟也不一定有什麼危險,我們大家到時候注意照顧一下她就行了。”

  蘇月琴本來就對小穎十分喜歡,見冉圻為她求情,也不好再堅持,將小穎扶了起來,“好吧,小穎,你就跟著我們吧。”

  小穎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一時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蘇月琴頓了頓,接著道:“不過你現在還不算我玄素派弟子,這段時間我還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不行,我還是會把你送回來的,知道嗎?”

  小穎堅定的點點頭,“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的。”說著又來到冉圻面前,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謝謝爺爺。”

  冉圻一把將小穎抱了起來,笑道:“哈哈哈,這一下我又多了個孫女。”眾人聞言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沐風在一旁笑道:“小穎,還不再給冉爺爺磕幾個頭,冉爺爺就缺個孫女了。”

  冉圻捋了捋頜下的長髯,“不錯,以後就算蘇姐姐不要你,也可以到冉爺爺那兒去。”

  玄素派眾人也一下圍了過來,尤其是慕容靜和潔兒更是高興異常,拉著小穎不斷問長問短。小穎一時還不適應這突然的改變,在眾人中間顯得還有些拘謹,不時將目光投向沐風。

  沐風見狀將小穎拉到身邊,對慕容靜等人笑道:“小穎還小,你們別欺負她,靜兒我就將她交給你和潔兒,如果小穎有什麼事,我就找你們算賬。”

  慕容靜和潔兒笑著將小穎從沐風懷裏搶了過去,“放心,小穎這麼可愛,我們怎麼會欺負她呢,你就交給我們好了。”

  小穎這一鬧,眾人又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時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看見站在街上的玄素派眾人都露出好奇的目光,不過看見和眾人站在一起的羅得財等人則又紛紛低著頭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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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11:44: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集 第十三章 情海生波(一)

  蘇月琴讓秦琳帶著小穎回家去收拾一下東西,自己則和眾人一起向羅得財告辭後向城中的傳送陣走去。慕容靜和潔兒在哀求了蘇月琴一陣後,也和秦琳一起陪著小穎離去。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羅得財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中露出幽邃難測的目光。不一會兒離去那人又來到羅得財身邊低聲稟告道:“羅師叔,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羅得財微微點點頭,沒有理會那人,自言自語道:“這次玄素派的實力大出意料啊,還有那個沐風也不可小視,看來師兄的計畫要重新改動一下了。”

  正南城也和修真界其他的大城一樣,有通向祖洲其他城市的傳送陣。蘇月琴帶著玄素派門下弟子來到了傳送陣前,在路邊找了一間茶館小憩片刻等著秦琳等人。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眾人才看見秦琳帶著慕容靜、潔兒和小穎匆匆趕來。小穎身後背著一個小包裹,臉上紅撲撲的顯得興奮異常,而慕容靜和潔兒則一本正經的跟在秦琳身後。

  看見慕容靜等人走進茶館,蘇月琴面色微微一沉,“靜兒,你們是不是又惹事了?”

  慕容靜微微一愣,愕然道:“蘇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沐風忍不住笑道:“你們兩個如果沒有惹事,回來的時候還不大呼小叫,現在一本正經的模樣去豈不是掩耳盜鈴一般,一看就知道肯定又惹了什麼事。”

  眾人聞言不由得大笑起來,慕容靜和潔兒則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秦琳在一旁解釋道:“其實這次也不能怪她們兩個,連我也忍不住出手了。”原來三人帶著小穎回到她居住的地方,正好碰見先前那三個無賴在毆打那些街坊追問小穎的下落,慕容靜和潔兒一怒之下就出手教訓了三人一番。

  潔兒偷偷看了蘇月琴一眼,低聲道:“我們也沒有傷他們的性命,不過以後我想他們再也沒有膽量欺負人了。”

  蘇月琴微微搖了搖頭,“算了,以後注意一點,這兒畢竟不是我們的地方。”

  經過這次事情,小穎和慕容靜等人變得十分親熱,見蘇月琴不再怪罪她們,頓時又恢復了原態,和眾人有說有笑起來。

  眾人在茶館中略微休息片刻,離開茶館,通過傳送陣離開了正南城。

  正一城是修真界的第一大城,位於王屋山山腳,依山傍水,祖洲第一大河湜江從城中蜿蜒而過,將正一城分為東西兩個半城。

  正一城的傳送陣位於東城之中,東城也是正一城中較為繁華的地方,巨富商賈大多居住在東城之中,因此東城也有天下第一市之稱。

  一陣白光閃動,蘇月琴等人從傳送陣中出來,略一打量周圍的環境,一些年輕的玄素弟子不禁驚呼出聲。

  眾人正置身與一個巨大的傳送陣中,這個傳送陣足足有鎮海城中傳送陣的三倍有餘,傳送陣中不斷白光閃動,來往的人川流不息,仿佛是一個熱鬧的集市。

  冉圻在眾人之中最為見多識廣,見狀笑著解釋道:“這正一城巨富雲集,使用得起傳送陣的人很多,因此這兒的傳送陣也是修真界最大的一個。”

  在冉圻的帶領下,眾人離開傳送陣,沿途所見連沐風也不禁暗暗稱奇。正一城和他先前所到過的其他城市大有不同,城市的規模要大了許多,而且所有的街道都規劃得整整齊齊,一棟棟精美的建築沿街而建,道路上一輛輛華麗的馬車井井有條的從街上駛過,一切顯得秩序井然,讓沐風有一種回到了現代都市的感覺。

  玄素派眾人大多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兒,一個個好奇的打量著城中的一切,不時興奮的竊竊私語。

  “看來這正一盟的柳青峰確實非同反響,看看這正一城就知道他的能力。”沐風對蘇月琴道。

  蘇月琴點了點頭,“昔日我也聽師傅提過,這柳青峰絕對是一個人傑,可惜就是野心太大,這些年來祖洲大大小小的修真門派除了全真教其餘的都已經被正一盟吞併,現在更是把勢力逐漸擴展到了其他大洲,這次天下會盟恐怕也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冉圻介面道:“這柳青峰我曾經見過一次,確實是人中之龍,而且據說他的天一真氣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恐怕已經有了大成期的修為,離渡劫飛升也不遠了。”

  玄素派年輕弟子們仍然為正一城的雄偉而興奮不已,而蘇月琴幾人卻為前途的莫測而沉默不語,跟在眾人身後緩緩的向城中走去。

  走了不久,前面街道上擁擠的人群突然向兩旁閃開,一個清朗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月琴,真的是你。”聲音中帶著驚喜。

  隨著話音兩個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其中一人青衣長衫,挺拔不凡,正是當初給玄素派送信的葉子遒。他看見人群中的蘇月琴眼中露出了驚異的神情。

  但眾人的目光卻都集中在葉子遒身邊那人身上,那人一身白衫,站在人群中仿佛鶴立雞群一般,臉上雙眼如晨星般璀璨,他的目光似乎不受人群的阻隔,緊緊的盯著蘇月琴,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蘇月琴看見那人,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情,回頭看了沐風一眼,低聲道:“這是柳青峰的大弟子林珙。”

  秦琳聞言訝然道:“他就是當年和蘇姐姐齊名的八傑之一的劍公子林珙?”

  蘇月琴微微點了點頭,“所謂八傑不過是好事之人所為,不過這林珙確實修為不凡,被譽為修真界百年一遇的奇才。”

  那林珙見蘇月琴和一旁的沐風私語,如電的目光也一下投到了沐風身上,沐風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自己身上掃過,體內的元氣在壓力下也變得蠢蠢欲動,似乎在為遇見一個對手而興奮不已,沐風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將險些外溢的元氣控制住。

  林珙的目光在沐風身上略一停留就又回到了蘇月琴身上,街上的行人似乎都認識他,紛紛恭身施禮閃到一旁。林珙對眾人的反應毫不理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月琴身上,他徑直穿過人群向蘇月琴走來。

  站在原地的葉子遒看著林珙的背影,眼中嫉恨的目光一閃而過,隨即也露出一絲微笑迎了過來。

  林珙來到蘇月琴面前,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火一般的熱情,“月琴,我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當年聽說你出事,我傷痛欲覺,曾經花費數年時間找尋你的消息,可惜都是一無所獲。今日聽聞門下弟子來報你的消息,開始我還不信,真是蒼天有眼,居然還能讓我再見到你。”

  蘇月琴眼中也露出感動的神情,“林大哥,我又何嘗不想見到你呢,這麼多年你還好吧?”

  林珙苦笑一聲,“沒有月琴的日子,有什麼好的呢。”

  蘇月琴沉默片刻,道:“林大哥,我給你介紹個人。”說著指了指沐風,“這是沐風,我的夫婿。”

  林珙聞言渾身猛地一震,雙眼如電般的射向沐風,“月琴,你說什麼,他是你的……”

  蘇月琴微微的點了點頭。

  在林珙的目光下,沐風終於按奈不住,體內的元氣飛快的轉動,雙眼也變得精光畢露,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發現沐風突然的變化,林珙微微一愣,一股如山的氣勢由然而生,沐風也毫不退讓,兩人之間突然產生了一道巨大的氣流,周圍的人經受不住壓力紛紛向旁邊退去。

  見沐風的氣勢絲毫不弱于自己,林珙眼中露出凝重的神情,大喝一聲,“好。”全身衣袖無風自動,仿佛天神一般威武異常。

  沐風也長笑一聲,整個人突然變得高大起來,一頭的長髮掙脫發帶的束縛自由的在空中飛舞,眼中露出如火的戰意。

  四周的人也發現了兩人的異樣,在兩人的壓力下閃開了一塊空地。兩人對周圍的變化恍若未見,緊緊的盯著對方,眼中的神光在空中相遇激起一陣火花。

  就在一觸即發之際,一個身影一閃出現在兩人中間,蘇月琴似乎絲毫不受兩人氣勢的影響,面對林珙肅然道:“林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要和月琴兵戎相見嗎。”

  對蘇月琴的態度,林珙明顯感到十分意外,原本如山的氣勢頓時一滯,呆了呆不可置信的問道:“月琴,你是說會為了他和我動手?”

  蘇月琴冷然的點了點頭,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猶豫。

  林珙聞言臉色大變,先前的風度也蕩然無存,深深的看了蘇月琴一眼,仰天狂笑一聲,也不顧是在市集之中,徑直飛身離去。

  看著林珙的背影,蘇月琴也臉色慘白,站在那兒半晌無言。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葉子遒這時走上前來沖眾人一拱手,“在下奉師尊之命前來迎接各位,各位一路辛苦,不妨先到館驛中休息。”

  蘇月琴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恢復過來,默然點了點頭。看著蘇月琴的表情,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葉子遒欲言又止,也不再多言,領著眾人向城外走去。

  經過剛才一鬧,玄素派眾人也沒有了先前的心情,一個個默默的跟在葉子遒身後,連一貫活潑的慕容靜和潔兒也變得老實起來。

  自從林珙離開後,沐風一直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眼中不時閃過的一絲精光顯示他的心中也絕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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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十四章 情海生波(二)

  正一盟的館驛位於正一城外不遠,臨水而建,環境清幽,和正一城中的熱鬧喧嘩仿佛兩個世界。

  離會盟還有數天的時間,葉子遒讓玄素派眾人先在館驛中暫住,待其餘的人都到了再一齊上山,蘇月琴等人雖然對正一盟的安排有些奇怪,但葉子遒沒有解釋,蘇月琴等人也未異議。葉子遒似乎神色匆匆,將玄素派眾人安頓好後便告辭離開。

  眾人安頓好後便紛紛藉口離開,只留下蘇月琴和沐風兩人單獨相處。兩人坐在屋中,相對無言,過了良久蘇月琴才沉聲道:“當年我和其他幾派的幾個弟子一起被人稱為修真八傑,他也是八傑之一,八人之中我和他的關係最好,曾經一起遊歷天下,後來就發生了丹劫之事。”

  蘇月琴猶豫一下,看了沐風一眼,接著道:“如果沒有遇見你,也許我和他會走到一起。”

  沐風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沉默了片刻,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我的月琴如此美麗,怎麼會沒有人追求呢,不過從今以後,這些人只好要失望了,有我在這兒,他們只有靠邊站的份了。”

  蘇月琴一直神情嚴肅的盯著沐風,聽見沐風的話,神色一松,臉上也露出了俏皮的微笑,“那你可要小心了,當年我的仰慕者可是車載斗量的哦。”

  沐風一下拔出冰炎,故作兇悍狀,惡狠狠的道:“哼,我答應,我的冰炎還不答應呢,看誰不怕死敢來惹我。”蘇月琴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來,滿天的陰霾一掃而光。

  沐風突然對著門外叫道:“聽夠了沒有,還不進來。”

  門外傳來一陣嬉笑聲,緊接著潔兒和慕容靜兩人互相推搡著走了進來。蘇月琴剛才心神不寧,並沒有發現潔兒和慕容靜躲在門外,此時見兩人進來,頓時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狠狠的盯著兩人。

  一進來潔兒就搶著解釋道:“我們沒有偷聽,是大家讓我們來請示蘇姐姐能不能出莊到城裏去逛一逛。”

  沐風故作嚴肅的問道:“你們真的沒有偷聽?”

  慕容靜調皮的伸了伸舌頭,“就只聽到了最後一點,我們真的好佩服蘇姐姐啊,居然有這麼多人喜歡,沐大哥,你完了。”

  蘇月琴大羞道:“靜兒,你也和你沐大哥一起來欺負我,以後他欺負你的時候,看我以後還幫不幫你。”說完之後臉上的紅暈更甚。

  見慕容靜和潔兒都跑到蘇月琴的身邊,一起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沐風忙轉移話題道:“潔兒,你說大家要到城裏去玩?”

  潔兒和慕容靜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過來,“對啊,大家都沒有來過正一城,所以求著冉伯伯帶我們去逛一逛,冉伯伯讓我們來請示一下蘇姐姐。”

  蘇月琴略一沉吟,“有冉莊主帶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好吧,你們去吧,不過記住不要在外面惹事。”

  慕容靜應了一聲,“蘇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蘇月琴搖搖頭,“正一城我來過,你們去吧,我要想點事情。”

  見慕容靜將目光投向自己,沐風也笑著搖搖頭,“算了,我也不去了,我在這兒陪陪月琴。”

  慕容靜還想勸說兩人,潔兒已經迫不及待的道:“靜兒,大家還等著我們呢。快走吧。”說著拉著慕容靜跑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沐風一把將蘇月琴摟在懷裏,雙手恣意的伸入她的衣襟之下,“好了,她們都走了,我們也可以好好談談正事了。”

  蘇月琴剛剛恢復的臉色再次變得紅暈起來,微閉雙眸,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沐風正要進一步的行動,蘇月琴微微喘息著低聲道:“不要,現在不行,我還有些正事要談。”

  沐風聞言手不由得停了下來,蘇月琴乘機從沐風掙扎著離開,整了整淩亂的衣衫,在沐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蘇月琴道:“你不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嗎?”

  沐風盯著蘇月琴仍帶著幾分紅暈的臉頰調笑道:“沒有啊,現在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我們還是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時光。”

  蘇月琴臉上紅暈更甚,微嗔道:“別鬧了,我和你說正經的。”

  見蘇月琴發怒,沐風收起笑容,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不錯,這件事確實有些不合常理,千里迢迢請我們來會盟,到了這裏卻不讓我們上山,而要我們在這兒暫住,而且我發現在這館驛之中不止我們一派,還有好幾個門派都住在這兒。”

  蘇月琴點了點頭,“我也注意到了,在這館驛之中還有好幾個門派,雖然不是八大派之一,但也都是修真界有一定實力的一些門派。”

  沐風想了想道:“正一盟這樣做一定有什麼原因,難道是王屋山上有什麼佈置沒有安排好,因此不讓我們上山。”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我想正一盟再強大,也不可能和天下所有的修真者為敵。”蘇月琴搖了搖頭。

  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原因來,最後沐風無奈的道:“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今夜我們倆不妨來個夜探王屋山洞,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蘇月琴輕輕歎了口氣,“也只好這樣了。”

  兩人等了一會兒見玄素派眾弟子還沒有回來,便離開屋子,隨意的在館驛中轉了轉。

  說是個館驛,兩人一轉才發現實際上是個不小的莊院,重重疊疊有數十個院落,有好些院落中都已經住著有人。這些人也都是些修真者,有幾個似乎還認出了蘇月琴,臉上都露出驚異的神情。當年丹劫一事可謂是轟動修真界,有許多的修真門派都牽涉在其中,因此蘇月琴的突然出現也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對眾人的反應,兩人早已在意料之中,蘇月琴邊走邊低聲向沐風介紹著在這些大大小小的門派,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莊外。

  莊外不遠就是祖洲第一大河湜江,原本波濤洶湧、一瀉千里的湜江在王屋山腳下轉了個灣,突然變得平靜下了,仿佛一條玉帶在山腳下蜿蜒盤旋,然後橫貫正一城直奔東海。而巍峨挺拔的王屋山則象一個巨人屹立在湜水之濱,俯視著腳下的沃野千里,一股頂天立地的氣勢油然而生。

  沐風雖然已經見識過浩瀚無垠的大海,但也被眼前這壯美的景色所深深吸引。兩人站在江邊,看著眼前滾滾的江水,沐風不禁豪情勃發,放聲吟道:“雲日相輝映,空水共澄鮮。表靈物莫賞,蘊真誰為傳。”

  “哈哈哈,好一句雲日相輝映,空水共澄鮮,想不到沐公子竟有如此才情,區區數語就將眼前這水光山色盡收筆下,真是讓人佩服。”突然從水面上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沐風循聲望去,只見一葉扁舟從江面上飄然而至,一個中年文士屹立舟頭,挺拔的身姿隨著風浪起浮,一眼看去說不出的飄逸出塵,正是沐風在流雲城遇見過的無雙神劍孟清輝。

  沐風對孟清輝的印象極好,此時突然遇見他,臉上不由得露出驚喜的神情,“孟大俠,想不到您也來了。”

  孟清輝向兩人招招手,“今日雲淡風輕,水天一色,兩位何不上船一敘。”

  沐風含笑應了一聲,拉著蘇月琴的手飛身而起向小舟飛去。看著兩人在空中的身形,孟清輝臉上閃過一絲驚異的神情。

  兩人一落在小舟上,蘇月琴就向孟清輝施禮道:“玄素蘇月琴拜見孟師叔。”

  看見蘇月琴,孟清輝露出難以遏制的驚喜,“月琴,是你,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蘇月琴眼中也含著熱淚,“孟師叔,我也是。”

  孟清輝大笑著從船艙中拿出一壺酒,幾樣小菜,“好,好,為了月琴無恙,我們三人今天也要好好喝一杯。”

  沐風和蘇月琴也欣然在孟清輝身邊坐下,三人任由小舟在江面上隨波飄蕩,坐在船頭把酒言歡。

  玄素派和無雙門自來交好,當年蘇月琴和無雙門下弟子也十分熟悉,而無雙門的長輩之中最疼愛蘇月琴的就要算孟清輝了。言談之中,蘇月琴將自己的經歷一一向孟清輝訴說了一遍,除了有關沐風的丹劫之秘因為牽連實在太大沒有說之外,連自己的身世也沒有隱瞞。

  當聽到清儀因為括蒼偷襲而歷劫身亡之時,孟清輝已是鬚髮飛舞,怒容滿面,“可惡、可恨,月琴,你放心,這次會盟之時我一定會為玄素派向何天風討回一個公道。”

  蘇月琴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孟師叔,這個仇,我們要自己來報。”

  孟清輝微微愣了一下,朗聲笑道:“好、好,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支持你們的。”

  小舟不知不覺已經漂到了江中央,江水漸漸變得湍急起來,大有一瀉千里之勢。蘇月琴腳下微微一沉,小舟就像生了根似的在江中停了下來,“孟師叔,你對這次會盟怎麼看?”蘇月琴正色問道。

  孟清輝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還有什麼?不過是爭名奪利而已,這些年來修真界已經變得不像是修真界了。”

  見孟清輝說得如此直白,蘇月琴也微微歎了口氣,“唉!這次重返修真界發現各種名利之爭多了許多,而真正的修真向道之心卻所剩無幾,還談什麼討伐魔教,若不是想借這個機會向括蒼派討回個公道,我們真不想參加這個什麼會盟。”

  孟清輝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我們無雙門對這次會盟也是有些異議,因此只是讓我帶著一些年輕弟子來敷衍一番。我們比你們早到一日,住在離此不遠的另一個館驛之中。”

  “據我這幾日的觀察,正一盟的實力似乎比我們原來瞭解的要強上許多,如果再加上蓬萊流生閣和方丈大悲寺的支持,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抗拒的。”蘇月琴有些擔憂的道。

  “哼,我就不相信柳青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且蓬萊和方丈也未必就一定站在他那邊。如果柳青峰確實是為天下修真者著想,我自然會全力支持他,否則……。”孟清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見氣氛有些沉悶,沐風端起酒杯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有什麼可擔心的。來來來,我們不談這些了,你們看這千里澄江似鏈,何不幹上一杯,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景色。”

  孟清輝聞言笑道:“不錯,不說了,來,我們共飲一杯。”

  三人放下心懷,在舟中舉杯共飲,任由小舟順水而下,欣賞著兩岸的壯麗景色。

  孟清輝談吐儒雅,學識淵博,和沐風一見如故,對沐風描述的現實世界的一切十分感興趣,而他口中的修真界各處見聞也讓沐風大開眼界。三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小舟已經順水漂出數十裏遠,天色也漸近黃昏。

  孟清輝將自己杯中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抬頭看了看天色笑道:“不知不覺竟已過了半日,我那些弟子們恐怕都等急了。”

  蘇月琴也意識到了時間不早,略帶歉意的笑道:“嗯,看來我們也該回去了。”

  沐風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今日聽孟前輩一席話,讓我是受益匪淺,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

  孟清輝搖頭笑道:“沐賢侄將來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只要你願意,我孟清輝隨時歡迎二位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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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12:00: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集 第十五章 夜探王屋(一)

  兩人向孟清輝告辭後,徑直向暫住的正一盟館驛飛去,數十裏的距離對兩人來說不過是轉瞬即到。

  前去正一城遊玩的玄素派眾人已經回來,兩人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似乎有些不對,眾人都表情嚴肅的坐在房中,就連慕容靜和潔兒也板著臉,一點沒有遊玩回來後應該有的高興。

  一見兩人回來,慕容靜便迫不及待的迎上來,“沐大哥、蘇姐姐,你們可回來了。”

  蘇月琴眉頭微微一皺,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秦琳。

  秦琳上前解釋道:“今天我們在正一城中遇見了何天風那幫括蒼派的狗賊,若不是冉莊主攔著,大家險些上去和他們拼命。”

  “你和沐風都不在,我們的實力遠不如何天風等人,況且還有正一盟的人和他們在一起,因此我只好攔住了靜兒她們。”冉圻道。

  蘇月琴聞言心中也是一震,雖然括蒼派來參加這次會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突然聽見他們的消息心中仍然掀起滔天巨浪。蘇月琴平靜了一下思緒,來到冉圻面前道:“多謝冉莊主將她們攔住,否則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

  慕容靜在一旁忍不住不服的哼了一聲正要開口說什麼,蘇月琴聞聲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定又是你們兩個對不對?也不想想你們的實力能夠抵擋得住何天風嗎?”

  慕容靜臉漲得通紅的低下頭不再說話。蘇月琴停了一下接著道:“括蒼派和我們的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我也不希望各位姐妹不要再出意外,以後重振玄素派的任務就靠你們了。”

  本來因為蘇月琴的訓斥而垂頭喪氣的眾人聞言都抬起了頭,眼中露出激動的目光,齊聲道:“是,我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見眾人重又恢復了士氣,沐風笑著問道:“括蒼派這次來了多少人,你們看清楚了嗎?他們發現你們沒有。”

  秦琳最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沉聲道:“括蒼派大約來了四十多人,大多參加過上次的事情。當時我們正好在街邊的一家店鋪裏,他們並沒有看見我們,不過和他們一起的就是正一盟在正南城的那個羅得財,而且雙方似乎交往甚密,因此我想何天風一定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一直在一旁聽著眾人說話,但又不知道大家說的什麼的雷澤突然說道:“要打架,那一定要帶上我,我一定會把那個括蒼派給打扁。”說著還從身後拖出一根不知什麼地方找來的鐵棒,躍躍欲試的就要往外走。

  沐風忙笑著攔住雷澤,“好,打架的時候一定會叫上你,不過不是現在。”

  雷澤愣了一下才有些不情願的回到房中坐下,但仍不停撥弄著手中的鐵棒。

  雷澤的突然插話讓本來變得十分沉悶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連一直垮著臉的慕容靜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月琴簡單的將遇見無雙門孟清輝的事說了一遍,眾人聽說無雙門會支持自己氣氛變得更加熱烈,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對這次王屋山之行充滿了信心。

  蘇月琴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來到冉圻身邊,“冉莊主,您見多識廣,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冉圻沉吟片刻道:“無雙門願意相助當然是件好事,不過這次會盟表面上平靜,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湧,正一盟處心積慮之下,恐怕無雙門會自顧不暇,到時候不一定幫得上忙,因此我們主要還得靠自己才行。”

  蘇月琴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看來這一次王屋之行恐怕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正在說話間,館驛中的下人送來了酒菜,因為白天奔波了一天,眾人用過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沐風和蘇月琴回到房中,各自在床上靜坐調息,準備夜間的王屋之旅。

  至半夜子時,沐風和蘇月琴換上黑色的衣服,離開館驛展開身形向王屋山洞飛去。

  王屋山離正一城不過數十裏,山勢雄偉,在夜色之下仿佛一個巨人靜靜的屹立于湜水之濱,王屋山洞位於王屋山的主峰天柱峰之上,號稱十大洞天之首,是修真界第一福地。

  昔日蘇月琴曾經數次到過王屋山洞,對上山的道路十分熟悉,在蘇月琴的帶領下,兩人徑直向天柱峰飛去。

  天柱峰是王屋山第一高峰,山勢險要,遠遠望去仿佛一柱擎天。兩人在天柱峰腳下停下身形,蘇月琴道:“這天柱峰四周都布有結界,從空中進去一定會被人發現,只有從這兒步行上山了。”

  兩人避開上山的正道,穿行于密林峭壁之間向山上爬去。天柱峰除了上山的一條青石小道之外,其餘的地方處處是懸崖峭壁,雖然兩人現在的修為已今非昔比,但到達山頂時也累得氣喘吁吁。

  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略微調息了一下,然後打量著山頂的形勢。天柱峰的峰頂經過正一盟數千年的修理已經成了一塊平地,上面坐落著一間間整齊的房屋,在房屋的前面還有一個山門,山門上正一盟幾個大字在月光中依稀可辨。

  沐風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情形,低聲問道:“這裏就是正一盟?怎麼沒人看守,而且我們上來得也太容易了,怎麼說正一盟也是天一第一大派啊。”

  蘇月琴依然仔細的觀察著山頂上的情況,臉上露出慎重的神情,“這兒只不過是正一盟的一些週邊建築,是給正一盟中那些打雜的下人們住的,真正的王屋山洞還在上面。”

  沐風抬頭望瞭望,除了漆黑的夜空什麼也沒有發現。蘇月琴解釋道:“王屋山洞是位於天柱峰上空的虛空之中,平時都被雲霧籠罩,普通人根本無法發現,山洞四周還有和氤氳仙陣齊名的無間仙陣,我們想上去就必須從這山頂上去,從別的地方都會陷入仙陣之中。”說著蘇月琴指了指山頂正中的一個平臺,“那兒就是無間仙陣的入口。”

  沐風隨著蘇月琴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片房屋的中間有一小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形古怪的傳送陣,傳送陣四周還鑲嵌著幾個仙石。

  沐風利用自己神嬰的精神力向山頂上空探去。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沐風的神嬰又有了一些進步,探索的範圍也大了許多,連句曲山洞外的氤氳仙陣也不能夠阻擋。

  果然在山頂上方不遠沐風的意念就發現有一個奇怪的結界擋在那兒,雖然沐風的意念可以透過這個結界,但在結界中能量的損耗十分迅速,沐風只是勉強看見結界中的一些輪廓就已經力竭,無奈之下只好收回了神嬰。

  見沐風睜開眼睛,蘇月琴忙問道:“怎麼樣?”

  沐風搖了搖頭,“不行,雖然勉強能夠通過,但卻沒有餘力繼續探索,看來我的修為還是不夠啊。”

  蘇月琴低聲笑道:“已經不錯了,就算是仙人也未必能夠透過這無間仙陣,看來只有用我的辦法了,我們直接從這兒上去。”

  兩人正要動身,突然不遠出一道黑影憑空出現,這黑影似乎對周圍的環境十分熟悉,身形在月光下化作一道淡淡的輕煙徑直向廣場中間的那個傳送陣撲去。兩人見狀忙又伏下身形,緊緊盯著那道身影。

  眼看那道身影就要進入傳送陣中,突然傳送陣不遠的一間房屋中傳來一聲冷哼,一道黑光激射而出,正好在那道身影進入傳送陣之前將他攔住。

  那道黑影的反應也十分迅速,黑光一出現便發現情況有變,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頓,堪堪避開那道黑光,那黑影見已被發現也不停留,身形一展便欲向山下而去。

  “閣下竟然來了,就不妨留下。”隨著一聲冷喝,一個青色的人影從剛才那個小屋中電射而出,在空中將那個黑影攔了下來。同時廣場四周也一下出現了十餘名正一盟弟子,將那黑影的去路封死。

  沐風和蘇月琴對望了一眼,眼中都露出驚異的神情,剛才如果早動片刻,現在被困在場中的恐怕就是自己二人。

  借著正一盟弟子手中的火把,場中眾人的情形兩人看得清清楚楚。正一盟剛才出手的是一個青衣老者,面白無須,眼中露出一股陰冷的神情。

  看見這老者,蘇月琴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湊到沐風耳邊道:“這老者叫闒非,是修真界有名的一個散修,修為已經到了合體初期,平時為人亦正亦邪,不知何時投入了正一盟門下。”

  沐風只覺得蘇月琴在耳邊吐氣如蘭,幽香襲人,不禁心中一蕩,忍不住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蘇月琴微微一驚,低聲嗔道:“風,你正經一點,這些人都修為深厚,被發現了就麻煩了。”

  見蘇月琴真的有些生氣,沐風忙放開手,兩人再次將注意力投向場中的眾人。

  那黑影見去路被攔,也不再跑,停下身形靜靜的站在場中看著闒非,他一身黑衣,臉上黑巾蒙面看不清面容,但從頭上已經花白的頭髮判斷應該也是個老者。

  闒非來到那黑衣人面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閣下還不束手就擒,難道還要老朽動手不成。”

  那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闒非,什麼時候你成了柳青峰的看門狗。”

  闒非眼中露出濃厚的殺機,“死到臨頭,你還嘴硬,等一下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說著抬手放出一道黑色的氣柱向那黑衣老者襲去,那黑色的氣柱似乎比四周的夜色還要黑上幾分,眨眼之間就將那黑衣老者罩在其中。

  蘇月琴一見那黑色氣柱忍不住在沐風耳邊低聲驚呼道:“萬毒煞。”沐風聞言心中也是一驚,在丹劫之中對萬毒煞也有記載,這萬毒煞是修真界中最毒的一種功法,是搜集天下毒物的精華而成,功成之後可以殺人於無形,所含之毒無物可解。這闒非的毒氣還是黑色,雖然沒有到無色無形的境界,但也是非同小可。

  那黑衣人顯然也認識這種功法,見黑氣襲來,一直鎮定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一聲輕嘯,突然發出一股白色的霧氣將自己護在其中,這白色的霧氣也十分厲害,將闒非的毒煞牢牢的擋在了外面。

  “渾天罡氣?原來是玉虛觀的朋友。”闒非輕咦了一聲,“渾天罡氣雖然厲害,但我看閣下能夠堅持多久。”說著全力推動毒煞向那黑衣老者襲去。

  那黑衣老者也知道眼下的情形不容久戰,面上的黑巾無風自動,突然一聲長嘯,護身的白色罡氣猛地一漲,闒非猝不及防之下毒煞被擊散了不少,四周的正一盟弟子知道毒煞的威力紛紛向旁躲避,原本嚴密的包圍圈頓時露出了縫隙。那黑衣老者毫不猶豫身形如電向山下沖去。

  闒非的反應也是非常之快,眼看在那老者要衝出之際堪堪趕了上去,只聽得一聲巨響,闒非的身體倒飛了回來,重重落在地上,而那黑衣老者腳下略一踉蹌,身形閃動消失在夜色中。

  正一盟的弟子正要追上去,被闒非攔住,“不用追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中了我的萬毒煞,不死也要脫層皮。”闒非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絲紅暈,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不過這渾天罡氣果然名不虛傳,連我也險些經受不住,我要去運功療傷,你們在此看好門戶。”兩個正一盟弟子忙上來扶著闒非離開了廣場。

  沐風和蘇月琴對望一眼,心知此時正一盟眾人因為剛才一場打鬥思想都有些放鬆,而闒非又受傷離開,正是潛入正一盟的最佳時機。兩人不再猶豫,將身法施展至極限,仿佛兩道輕煙投入廣場中的傳送陣中,那些正要回到各自哨位的正一盟弟子只覺得兩道微風吹過,回頭看時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兩人一進傳送陣就停下身形,傳送陣中的情形和外面截然不同,在兩人面前出現了三條道路,在道路的入口分別寫著仙道、魔道和人道幾個大字,沐風極盡目力也沒有發現三條道有什麼不同。

  蘇月琴微微笑道:“其實這三條道都可以通過這無間仙陣,不過我只知道人間道的走法,你就跟在我後面就可以了。”說完徑直走入人間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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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14:12: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集 第十六章 夜探王屋(二)

  沐風跟在蘇月琴身後,發現她對陣中的道路似乎十分熟悉,只是偶爾停下來辨認一下方向,而一路走來也未發現這陣中有什麼特別。

  似乎知道沐風心中的疑問,蘇月琴邊走邊解釋:“你以為這無間仙陣怎麼好過,平時這仙陣並沒有完全發動,而且我走的是正一盟門下弟子日常進出的通道,因此才如此順利,否則你我很難通過這仙陣。”

  “你怎麼知道這條通道的?”沐風話剛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蘇月琴臉色稍稍一黯,沉吟片刻才答道:“是林珙告訴我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默默的穿行在仙陣之中。好在無間仙陣的範圍並不大,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仙陣的出口。

  蘇月琴的神色變得慎重起來,回頭對沐風道:“要出去了,小心。”

  無間仙陣的出口也在一個廣場之中,蘇月琴仔細觀察了一下傳送陣外的情形,向沐風打了個手勢,兩人再次全力展開身形從傳送陣中掠了出去,徑直落在廣場旁邊的一顆大樹上,兩人身形一落在樹上便不再移動,仿佛和大樹融為了一體。

  過了片刻,兩個正一盟弟子突然從廣場邊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來到兩人藏身的大樹下四處張望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咦,剛才我好像看見兩道人影從傳送陣中出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另一人道:“一定是你眼花了,傳送陣那頭有闒前輩看守,而且還得穿過這無間仙陣,如果沒有本門弟子帶領,什麼人能夠進得來。”兩人在樹下停留了片刻便又回到先前的隱身之處。

  又過了片刻,躲在樹上的兩個身影慢慢的動了起來,漸漸移到了一起,“好險。”沐風輕聲道。

  蘇月琴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打量著四周的情形。

  王屋山洞原來是位於一座飄浮的山峰之上,這山峰就懸浮在天柱峰的上空的雲海之中,山峰之上赫然依山修建著一棟棟精美的房舍,雖然是夜晚,依然可以看見一團團白雲在房舍之間流動,將整個王屋山洞裝點得仿佛仙境一般。

  兩人游目四顧,發現大多的房舍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東南方的一座庭院還透出點點燈光。蘇月琴正要展開身形,沐風一把將她拉住,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

  蘇月琴身體微微一顫,身子一軟倒入沐風懷中,雙手緊緊摟住沐風的脖子,柔軟的雙唇深深的吻了上來。兩人現在雖然已有夫妻之實,但蘇月琴對一些親昵的舉動還是有些害羞,每次都是沐風主動。此時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下,沐風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撥動了蘇月琴的心弦,讓她一時變得熱情如火。

  兩人緊緊的摟在一起,危險的環境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刺激,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熱度。良久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蘇月琴雙眼仿佛要滴出水來,眼波中仍然帶著迷醉的神色,嬌柔的雙峰順著呼吸微微的顫動。

  沐風強忍住心中的衝動,在蘇月琴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指了指那座仍亮著燈的庭院。

  在沐風的提示下,蘇月琴也回過神來,臉上微微一紅,拉著沐風向那座庭院潛去。

  夜間的王屋山洞雖然沒有什麼巡邏的弟子,但道路之中隱藏著各種各樣的機關和陣法。不過蘇月琴對王屋山洞的佈置有一些瞭解,而沐風在水晶宮養傷時也對這些東西下過一番功夫,有了丹劫中記載的有關內容和水晶宮中那些隱居的長者的指點,沐風在這些方面的造詣已經遠在一般修真者之上。

  兩人很順利的就避開這些機關和陣法來到了那座庭院外。這座庭院十分的普通,庭院四周甚至沒有任何的陣法和機關守護,乍看之下毫不起眼,但沐風總覺得庭院之中有什麼東西讓自己感到十分不安。

  兩人心意相通,雖然蘇月琴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對沐風的判斷也是堅信不移,兩人在庭院外的一個陰影中停了下來,連交談也改用神念。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由沐風利用自己的神嬰去搜索眼前的小院,而蘇月琴則為他護法。

  修真的高手對周圍虛空中神念的波動十分的敏感,雖然沐風的神嬰和普通修真者的神念完全不同,但生處險地,沐風仍十分小心。沐風在院外不遠找了一個隱秘之處坐下,先調息片刻將體內消耗的元氣補足,然後再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神嬰的精神力向那庭院中探去。蘇月琴則守在沐風身邊,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沐風的無涯心法已經進入了觀微的境界,隨著神嬰精神力向四周擴散,沐風又產生了在無涯仙居時那種奇妙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融入了周圍的夜色中,四周的一切似乎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沐風慢慢將自己的精神擴大到那庭院之中,那院中的一切頓時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在小院的廳中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自己在正南城見過的羅得財,此時的羅得財臉上沒有了平時時刻掛在臉上的笑容,正表情嚴肅恭恭敬敬的和一個中年人說著話,此人瘦削的臉龐,高挺而微勾的鼻子,雙眼似開似閉之間時有精光閃動,坐在那兒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淵停嶽移的氣勢,赫然是一個大成期的高手。

  但吸引沐風注意的確是坐在一旁的另一個人,此人頭戴高冠,古拙的臉上顯得死板板的,微閉雙眼對廳中兩人的對話似乎毫不在意。沐風修煉無涯心法以來,雖未大成,但眼力之高非一般人可比,但對眼前這人卻生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隱隱覺得此人和一般的修真之人不同。

  沐風的精神力向此人探去時他竟然似乎有所察覺,眉頭微微的一皺,一道神念飛快的從院中一閃而過,若非兩人早有準備,險些就被發現。沐風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留下一絲意念潛伏在房中靜靜的聽著房中三人的對話。

  只聽得羅得財對那中年人道:“柳師兄,剛才下面傳來消息,說有一個玉虛觀的高手想潛入進來,和闒長老兩敗俱傷後逃走。”

  沐風心中一動,已經知道眼前這中年人正是正一盟的掌門柳青峰。

  柳青峰眼中精光一閃:“玉虛觀此次來的人中能夠傷得了闒非的只有那幾個老牛鼻子了,不管是誰中了闒非的萬毒煞恐怕也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絕對無法復原,對我們的計畫十分有利。”

  羅得財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師兄高見,這次天下會盟我正一盟一定會威震天下,完成亙古未有之偉業。”

  對羅得財的奉承之言柳青峰似乎毫無所覺,依然冷冷的道:“其他各派還有些什麼動靜?”

  羅得財收起臉上的笑容答道:“修真各派大多已經到了正一城,都被安排在各處的館驛之中,八大派中只有丹鼎派和全真教沒有到。不過無雙門只來了個孟清輝,而玄素派則是由蘇月琴帶領,據說她已經繼承了玄素派的掌門之位。”

  “蘇月琴,“柳青峰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就是原來和珙兒一起的那個丫頭?”

  “正是她,當年因為丹劫一事據說已經兵解,此次卻又突然出現,而且修為驚人,但又不像是散仙,在下還在命人追查。”

  柳青峰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這次清儀渡劫,在何天風的偷襲之下玄素派死傷慘重,據說老一輩的幾乎傷亡殆盡,沒想到又冒出個蘇月琴,當年之事我十分清楚,她確實已經兵解,此次又突然出現必有什麼緣故。”柳青峰將目光投向一旁那微閉雙目的老者,“葛前輩,您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隨著那老者慢慢睜開雙眼,沐風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從房中向四下擴散開去,連羅得財空冥期的修為也經受不住,在那老者的注視下腳下一軟險些坐倒在地。那老者聲音乾澀,帶著一種金屬的味道,“兵解之後重塑肉身不外兩種方法,一種就是修成散仙,利用仙靈之氣重塑肉身;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利用鳳凰之血也可以重塑肉身。這女孩兵解不過百年,決然不可能修成散仙,那就只有後一種方法了,不過鳳凰之血也絕非普通人能夠得到,她的身後一定還有什麼人在支持。”

  沐風聽得不禁暗暗心驚,雖只寥寥數語,但對蘇月琴的情況卻恍如親見。房中的柳青峰顯然也對那老者的話大感詫異,沉吟半晌才道:“看來我們對玄素派要重新估計了。”

  那老者古板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嗯,這女孩子有點意思,我很想會會她背後之人,沒想到修真界還有如此高手。”

  沐風聞言一驚,心神一震,心中暗叫“不好”,意念中只見那老者果然有所察覺,雙眼猛地射出一道電光,“何方高人駕到,何不顯身一見。”房中的柳青峰和羅得財都露出愕然的神情。

  沐風忙收回意念,和蘇月琴兩人毫不停留全力展開身形向傳送陣方向奔去。在兩人身後,房中的三人已經出現在院子的上空,柳青峰面沉似水的對羅得財道:“召集人手,攔住他們。”

  羅得財應了一聲,飛身向兩人追去,同時發出一身長嘯。隨著嘯聲一道道身影紛紛從四處向兩人撲來,但卻不能擋住兩人片刻,在兩人聯手之下又慘叫著倒飛出去,眨眼之間就讓兩人搶到了傳送陣的旁邊。

  柳青峰和那老者本來自持身份,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事情的變化,沒想到兩人實力如此強悍,當發現不對之時,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傳送陣中。

  柳青峰的臉色更加難看,冷冷道:“發動仙陣,傳訊下去,讓下面的人一定要留下兩人。”

  而那老者則微微一笑道:“有意思。”說著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青光,竟然憑空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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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十七章 夜探王屋(三)

  沐風和蘇月琴兩人進入傳送陣後絲毫不敢停留,沿著來時的路向出口奔去。沿路兩人已經發現仙陣變得與來時不同,不過好在兩人走的是正一盟弟子通行的路徑,而主持仙陣之人沒想到兩人竟然知道這條路徑,讓兩人幸運的通過了這兇險難測的無間仙陣。

  剛到仙陣的出口兩人就隱隱聽見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兩人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黑巾蒙上臉,一聲輕嘯從傳送陣中沖了出去。

  天柱峰山頂上的廣場此時已是燈火通明,兩人剛一沖出傳送陣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狂笑道:“正一盟門下也不過如此嘛。”只見一群正一盟弟子正圍著一個黑衣大漢,那大漢手提一柄黑色的長刀在人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而先前兩人見過的闒非則在人攙扶下站在一旁,臉色蒼白,顯然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厲大哥,”沐風一見那大漢不禁驚喜的喊道,而蘇月琴則順手打發了幾個圍上來的正一盟弟子。

  那黑衣大漢正是厲絕,聽見沐風的喊聲,厲絕轉過頭來笑道:“是哪位朋友駕到,恕厲絕眼拙,失禮了。”

  說話間沐風和蘇月琴已經來到了厲絕的身邊,沐風正要和厲絕打招呼,蘇月琴急聲道:“先離開這兒再說,正一盟的高手馬上就要到了。”這時從傳送陣中已經陸續有幾道身影閃了出來,看身形都是出竅期以上的高手。

  厲絕也不是一勇之夫,見狀大笑道:“好,先離開這兒再說。”說著三人身形展動,向山下沖去,這些守在天柱峰上的不過是正一盟一些低級弟子,如何能夠攔住三人,片刻功夫就被三人沖出了包圍,只有幾個剛從傳送陣中出來的正一盟門人追了下去。

  厲絕的魅影身法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身法,沐風在魅影身法上的造詣現在也不在厲絕之下,玄素派則也是以身法輕靈著稱,在三人全力施為下,跟在後面的幾個正一盟門下很快就被甩得無影無蹤。

  飛行了一段距離,看看後面沒有人追來,厲絕和蘇月琴都放慢了速度,只有沐風仍然緊張的注視著四周。自從三人離開天柱峰,沐風始終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而且今夜自己三人突圍的也太容易,正一盟的高手一個也沒有出現,一路上沐風用自己的精神力反復搜索卻一無所獲。

  蘇月琴首先發現了沐風的異狀,低聲問道:“怎麼了?”

  沐風沉聲道:“有人跟在後面,我卻找不到他的位置。”

  蘇月琴對沐風的靈覺瞭解甚深,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再次加快身形向前飛去,厲絕也不多問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

  三人又飛行了一會兒在一座小山上停了下來,沐風凝神片刻覺得那種感覺似乎已經消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沐風看著厲絕正要說話,厲絕朗聲笑道:“幾天不見,沒想到沐老弟的修為已經刮目相看了。”

  沐風笑著摘下臉上的黑巾,“厲大哥怎知是我?”

  厲絕大笑道:“沐老弟手持冰炎,又施展的是魅影身法,我若還不能識,豈不是白當這個大哥了。”三人頓時笑了起來。

  沐風拉過蘇月琴正要給厲絕介紹,突然剛才已經消失了的那種感覺再次出現,而且這次就在離此不遠的一片樹林之中。沐風面色一沉,面對那片樹林肅聲道:“閣下竟然跟到了這裏,何不出來一見。”

  “不錯、不錯,年級輕輕居然能夠發現老夫,確有資格和老夫一見。”隨著話音一個人影出現在樹林上空,正是先前和柳青峰在一起的那個老者。那老者一現身,三人便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壓了過來,這股壓力宛如實質,連蘇月琴這合體期的高手也要暗運心法才能穩住身形。

  沐風見這老者現身,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雖然看不出這老者的深淺,但只看他顯現出來的實力就非自己三人可比,此刻只好硬著頭皮道:“不知老前輩有何見教?”

  那老者也不答話,看了三人一眼,冷冷道:“無知小兒竟然敢私闖王屋山洞,膽子真是不小。”

  厲絕見那老者修為深厚,心中早已躍躍欲試,長笑一聲,“閣下竟然來了,何必多言,先打上一架再說。”說著手中的魔刀化作一道黑光向那老者劈去。

  眼看刀光就要劈在那老者頭上,那老者冷冷一笑,揚手一彈正好彈在魔刀的刀尖之上,原本無堅不摧的魔刀竟然被這輕輕一指彈得倒飛回去。那老者動作如電,一旁的沐風和蘇月琴也只隱隱看到個大概,不禁駭然失色。

  厲絕出手受挫反而更加激起他的鬥志,他伸手接住飛回的魔刀,狂笑一聲猛地躍至半空,整個人和魔刀似乎融為一體,帶著驚天動地的氣勢向那老者劈了下來,四周的樹木在厲絕氣勢之下如狂風吹過般向兩邊倒去。

  那老者對厲絕如山的刀風似乎毫無所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抬手一道白光向厲絕擊去。

  這道白光和厲絕的刀風相比顯得毫不起眼,但一旁的沐風卻發現白光之中竟然蘊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絕非厲絕現在可以抵擋。

  “厲大哥,小心。”沐風急忙喊道,同時飛身而起向場中撲去。

  聽見沐風的警告,厲絕微微一愣,但收勢已經來不及了,那道白光已經和厲絕的刀風撞在了一起。兩者剛一接觸,原本毫不起眼的白光突然一下光芒大作,一股莫可抵禦的力量猛地迸發出來,厲絕的刀風在這股力量之下變得不堪一擊,眨眼之間就被擊得粉碎。

  因為沐風的警告,厲絕已經將魔刀之中一部分元氣收了回來加強自身的防禦,此時見勢不對,厲絕狂喝一聲,將前沖的身形硬生生的止住,然後向後飛退。

  厲絕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仍然慢了一步,那道白光眨眼之間就追上了空中的厲絕,厲絕匆忙間布下的一個護罩只是稍稍抵擋了一下就被擊潰。厲絕心知情況不妙,利用這一瞬間奮起全身的餘力向那道白光擊去。

  只聽得一聲悶響,那道白光在厲絕傾力一擊之下竟然被擋了下來,和厲絕一時之間相持不下,但厲絕在壓力之下口鼻之中已經滲出了血絲。

  這時沐風已經趕到厲絕身邊,見狀忙擋在厲絕身前向那道白光迎了上去,沐風一接觸到那道白光就覺得一股巨力襲來,剛剛提聚的元氣險些被擊散。大驚之下,沐風忙運轉無涯心法,四周虛空中的水火兩種元氣如潮水般湧入沐風體內向那道白光擊去。

  隨著一聲巨響,沐風和厲絕被一股巨力推得一連後退了十余步才站住,而那道白光也在兩人的合力之下消於無形,剛才交手的地方仿佛發生了一次猛烈的爆炸,茂密的樹林中憑空出現一塊空地,空地上的樹木像是被暴風襲擊過似的,淩亂的向四周倒下。

  沐風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剛才從虛空中吸收的一些元氣在經脈中不受控制的四處亂竄,帶動著丹田中的元氣也蠢蠢欲動。沐風也顧不得注意那老者的舉動,忙全力運轉著無涯心法調理著體內紊亂的元氣。沐風身邊的厲絕則更是不堪,剛才雖然沐風及時出手相助,但仍然受了不輕的傷,此時已經跌坐在地上閉目調息。

  那老者並未繼續追擊兩人,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哼,你們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老夫親自動手?”

  蘇月琴心知沐風和厲絕此時正是調息的關鍵時刻,攔在兩人身前,警惕的注視著空中的那老者,故意拖延道:“前輩神功蓋世,不知是何方高人,可否讓晚輩一知。”

  那老者顯然識破蘇月琴的意圖,但自持身份,傲然道:“你們既然不服,老夫就給你們個機會,讓這兩人調息之後,再讓你們心服口服。”

  蘇月琴見狀也不再多言,守在沐風兩人身邊為他們護法。沐風剛才只是元氣受到些震盪,略一調息便已恢復,過了片刻厲絕也調息完畢。剛才蘇月琴和那老者的對話兩人都已聽見,剛一恢復便來到蘇月琴身邊,緊緊地盯著那老者。

  厲絕剛才一擊並未使出全力,大意之下吃了一個大虧,此刻全力運起魔教的秘傳心法,身上突然騰起一團黑色的火焰,整個人都仿佛燃燒起來,站在他身邊的沐風和蘇月琴也都清楚感覺到那黑色火焰中蘊含的可怕的力量。

  那老者看見厲絕的變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神情,“黑炎大法!想不到這次出來還能夠見到魔教這無上心法,不過這黑炎大法雖然厲害,憑你這點火候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厲絕狂笑一聲,“好,我就看你如何破我這黑炎魔刀。”說著沖天而起,整個人和手中的魔刀化為一柄巨大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長刀向那老者劈去,這一刀和先前的那一道威力完全不同,刀風之下連虛空似乎也被扭曲。

  看著厲絕這驚天動地的一刀,那老者似乎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抬手一道白光打了出去。見白光擊來,厲絕這次早有準備,狂喝一聲:“開。”黑色的魔刀猛地光芒大作狠狠的劈在那道白光之上,隨著一聲巨響,空中的黑炎和白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厲絕則翻身落在地上,微微有些喘息。

  見厲絕竟然能夠接下自己一擊,那老者也似乎有些意外,輕輕“咦”了一聲。這時沐風和蘇月琴的攻擊也到了,經過數次的出生入死,兩人的攻擊已經十分的默契,冰炎和鳳翔在空中劃過兩道優美的弧線,眨眼之間就來到了那老者的面前。

  雖然兩人的攻擊沒有厲絕剛才那驚天動地的聲勢,但看著空中的兩道光影,那老者臉上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輕嘯一聲,一道白色的光影從那老者手中飛出,向著空中的冰炎和鳳翔劍迎了上去。

  隨著兩聲清脆的聲音,空中的冰炎和鳳翔劍都被那道光影擊得倒飛回來,沐風和蘇月琴重新控制住自己的飛劍,一齊向那道光影看去,只見那道光影原來是一柄一尺來長的玉尺,通體晶瑩透亮,尺身上隱約可見七彩的霞光環繞。

  擋住沐風兩人的飛劍後,那玉尺也回到了那老者的手中,那老者看著月琴手中的鳳翔劍,眼中露出一絲貪念,“仙劍,竟然是柄仙劍,也罷,那女娃娃,只要你留下這柄仙劍,今天我就放過你們。”

  蘇月琴肅容道:“本來我還敬你是位長輩,不想也是個雞鳴狗盜之徒,想要我手中的仙劍,有本事就過來拿。”

  那老者聞言不怒反笑道:“哈、哈、哈,近千年來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和我說話的人,好、好,那我就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能夠出此狂言。”說著手中的玉尺化作七彩的霞光向三人擊來。

  那七彩的霞光在星空之下顯得無比的絢麗,仿佛夜空中的一道彩虹,但霞光籠罩下的三人卻沒有絲毫的心情去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景色,三人只覺得一股讓人窒息的力量將自己困在了中間,連移動都變得困難起來。

  三人在霞光的壓迫下不約而同地奮起全力,將自己手中的兵器放了出去。隨著三聲長嘯,冰炎、鳳翔劍和黑炎魔刀在空中組成了一道光幕將那玉尺的七彩霞光勉強擋住。

  那老者見狀冷冷一笑,“這量天尺的威力豈是你們能夠抵擋得了的。”說著空中的玉尺猛地光芒大作,將三人飛劍的光芒再次壓了下去。

  在量天尺七彩霞光的壓迫下,三人飛劍的光幕越來越小,一直回縮到三人身旁數米處才勉強穩住。

  那老者也不再繼續加壓,臉上帶著一絲貓捉老鼠般戲耍的神情看著光幕中的三人,“你們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否則量天尺一擊之下,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們。”

  量天尺的壓力越來越大,在七彩霞光下三人只能苦苦支撐,不過三人都均非弱者,在全力防守之下,短時間內量天尺也不能攻破三人的光幕。

  過了片刻,那老者漸漸有些不耐,低嘯一聲準備全力發動量天尺將三人一舉擊潰。

  蘇月琴見狀也突然長嘯一聲,空中的鳳翔劍猛地化為一隻火紅的鳳凰,帶著滿天的火焰向量天尺擊去。

  那老者見在此情形下蘇月琴仍有餘力還擊,不驚反喜,忙全力催動量天尺將鳳翔劍困在中間,想一舉將他收服。

  沐風和蘇月琴早就心意相通,苦苦支撐等的就是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忙將積蓄已久的神嬰的精神力注入空中的冰炎之中,隨著沐風意念的注入,空中的冰炎破開虛空在七彩霞光中突然消失,下一刻竟然又出現在那老者的頭頂,化作一團燃燒的冰柱擊了下去。

  那老者此時的注意力都被鳳翔劍所吸引,待發現不對冰炎已是不及,隨著一聲悶響被一團巨大的火焰所淹沒,空中的量天尺沒有了指揮,一時間也光芒大減,失去了威力。

  沐風心知自己這一擊並不能對那老者造成多少傷害,見困著自己三人的七彩霞光消失,忙對蘇月琴和厲絕喊道:“快走。”三人全力展開身形,眨眼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剛離開片刻,場中響起一聲怒喝,困著那老者的那團火焰在怒喝聲中被擊得粉碎,露出了那老者的身形。那老者修為深厚無比,剛才促不及防之下雖然並未受到什麼傷害,但頭上的高冠和頭髮被燒掉了大半,臉上也是漆黑一片。

  那老者收回空中的量天尺,看著沐風等人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靜立了片刻,身形閃動也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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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一章 夜探王屋(四)

  沐風三人一路上絲毫不敢停留,全力展開身形,片刻之間已經奔出去近百里的距離。沐風覺得先前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已經消失,這才和蘇月琴、厲絕兩人在一個小湖邊停了下來,停下來後沐風又用意念仔細的探查了一番,確定那老者沒有追來這才松了口氣。厲絕因為和那老者硬拼了幾招,停下來之後身形一晃,險些坐倒在地。

  見厲絕臉色有些蒼白,蘇月琴關切的問道:“厲大哥,你沒事吧?”

  厲絕在湖邊隨意的洗了洗臉,笑道:“無妨,剛才強運神功,受了點傷,調息一下就沒事了。”然後笑著對沐風道:“這位姑娘沐老弟何不向我介紹一下。”

  沐風這才想起厲絕還沒有真正見過蘇月琴,三人在湖邊坐下,沐風將蘇月琴和自己的事情向厲絕講了一遍,連無涯子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聽完沐風的故事,厲絕也不禁長歎一聲,“想不到沐老弟身上還有這麼多的曲折,真是讓為兄的大開眼界了,不過沐老弟現在可謂是苦盡甘來了。”

  沐風苦笑道:“苦盡甘來?我倒是覺得事情越來越多,已經不是我倆可以控制的了。”

  蘇月琴沉默片刻,問道:“不知厲大哥怎麼也跑到王屋山洞來了?”

  厲絕笑著看了蘇月琴一眼,“你們八大派要結盟討伐我教,我雖然不怎麼理會教中之事,但現任教主是我的師傅,我只好來看看正一盟到底在搞什麼鬼,可還沒有上山就被發現了,稀裏糊塗打了一架,險些連老命都賠了進去。倒是你們兩個,月琴還是玄素派的掌門怎麼也會夜探王屋山洞呢?”

  蘇月琴在湖邊的一塊青石上坐下,沉聲道:“這次天下會盟,實際上是正一盟招起,其他各派恐怕大多也事先並不知情,到了這兒後,我們發現此次會盟背後似乎別有隱情,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厲絕問道:“那你們發現什麼沒有?”

  沐風苦笑著搖搖頭,“我們雖然僥倖潛入王屋山洞,但沒想到正一盟內竟然有如此高手,險些就陷在裏面。”

  三人的修為在修真界都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合三人之力卻依然不是那老者的對手,若不是沐風突出奇招,恐怕三人今日都是凶多吉少。想到那老者的厲害,三人都不禁默然。

  “這老者修為深不可測,以我的修為竟然完全看不透深淺,可我遊歷天下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而有如此修為的人不會憑空就這樣出現啊。”厲絕自言自語道。

  “天下之大,能人隱士不勝枚舉,厲兄沒有聽說過也不希奇。”沐風道。

  蘇月琴搖搖頭,“不對,要想如此輕鬆的擊敗我們三人,就算是大成期的修為恐怕也難以辦到,除非是渡劫之後的修真者,可這些修真者即將飛升,絕對不會來管這些俗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蘇月琴和沐風眼中一亮,不約而同的說道:“散仙,他是個散仙。”

  厲絕也一拍大腿,叫道:“不錯,只有散仙才有這種實力,不過散仙一般也不會管修真界者這些事情,難道他不怕天雷之劫嗎?”

  散仙是修真者兵解之後元嬰修煉而成,修煉過程兇險無比,每百年就有一次天雷之劫,千年後方可修成散仙,但仍然有千年雷劫,稍一不慎則會萬劫不復,因此散仙修煉極難,很少有人能夠真正修成,而且修成者也很少和修真界來往,大多隱居起來準備應付那千年雷劫。

  蘇月琴若不是有鳳凰之血相助,恐怕也只能走這條散仙之路。

  蘇月琴沉思片刻道:“這老者是散仙無疑,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王屋山洞,我想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這個只能我們以後再慢慢追查。”

  沐風猶豫片刻對厲絕說道:“厲大哥,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希望你能原諒。”

  厲絕笑道:“我們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吧,我不怪你。”

  沐風和蘇月琴對望了一眼,將兩人在泛葉湖為了救正一盟葉子遒等人傷了數十個魔教幽冥衛的事講了一遍,說完事情經過沐風面帶愧色道:“大哥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卻傷了大哥的同門,還望大哥恕罪。”

  蘇月琴也肅容道:“這件事我也有份,大哥若有責罰,月琴甘願領受。”

  看著表情嚴肅的沐風和蘇月琴,厲絕微微一笑道:“那些小子死了沒有?”

  沐風搖搖頭,“我只是破了他們的黑魔骷,雖然元氣大傷,但性命應該無妨。”

  厲絕突然沉聲道:“真是便宜了這些小子,若是遇見我,非把他們都宰了不可。”沐風和蘇月琴聞言大出意外,一時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厲絕在兩人身邊坐下,沉吟片刻對兩人道:“當年魔道之爭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沐風和蘇月琴點了點頭。

  “當年兵敗之後我魔教上下困守昆侖,經過千年的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現在已經是元氣盡複,不過因為當年的約定一直隱忍未發。”厲絕說道。

  蘇月琴聞言沉重的道:“那修真界豈不是又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厲絕無奈的苦笑道:“修真各派現在是暗流洶湧,我教也好不到哪兒去,為了此事我教現在分為了兩派,一派認為現在的修真界各派實力已經大不如前,正是我教報仇雪恨、重振雄風的大好機會,主張舉全派之力橫掃修真各派,一雪當年之恥,此派得到了教中大多數年輕弟子的贊同;還有一派則認為不宜和修真界全面開戰,應先憑藉著強大的實力逼迫修真各派接受我魔教重出江湖的事實,承認我魔教的地位,然後再徐徐圖之,以免重蹈當年的覆轍,同意這一派的大多是教中的一些老人。本來兩派不過是觀點不同而已,兩派之人先是互相辱?,到最後變成兵戎相見,若不是我師傅強行彈壓,恐怕我教還沒重出江湖,先要來一場內訌。”

  沐風長出了口氣,問道:“那大哥是站在那一邊呢?”

  厲絕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四肢,抬頭看著無盡的星空,眼中射出炙熱的光芒,“其實以兩派的觀點,都是要和修真各派開戰,只是一急一緩而已,爭鬥的真正目的卻是魔教的大權,我就是看不慣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才離開昆侖四處遊歷。其實我對兩派的觀點都不怎麼贊成,我認為修道或者修魔最終的目的都是在於不斷的突破自我,探尋宇宙的最終奧秘,和這些比起來,區區的一點權力又算些什麼呢。”

  厲絕的話將沐風和蘇月琴也深深打動,三人望著無盡的星空,想著隱藏在星空中無窮無盡的奧秘,一時心神俱醉。過了半晌三人才回到先前的話題,蘇月琴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厲大哥,你師傅不是魔教的教主嗎,他怎麼不管管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厲絕聞言眼中的光芒一黯,狠狠的道:“我師傅他老人家為了參悟我教無上心法,已經閉關百年,早就沒有管理教中之事,否則怎麼會輪到那些人倡狂,上次為了阻止教中之人火拼,他老人家在修行的緊要關頭強行出關,結果元氣大傷,到現在還在閉關療傷。本來他老人家是我教千年來最有希望參透黑炎大法最高境界的人,卻不想功虧一簣,真是氣死我了。”厲絕說著忍不住怒喝一聲,一拳向湖面擊去,一團黑色的火焰擊在湖面上,頓時整個湖水都燃燒了起來,連站在湖邊的沐風和蘇月琴也感受到那驚人的熱量,忍不住向後退去,片刻之間湖水便消失了大半。

  蘇月琴笑道:“據說黑炎大法是天下威力最大的功法之一,黑炎冥火無堅不催,今天可是大開眼界了。”

  沐風看著眼前的景象,訝然道:“這就是黑炎大法,好像比剛才厲害多了。”

  厲絕沉聲道:“剛才那老者似乎對黑炎大法十分熟悉,在他面前我黑炎大法的威力連一半都沒有發揮出來。黑炎大法一共有十二重天,我不過才到七重天,我教千年來只有師傅他老人家到了十一重天,離最高境界只有一步之遙,可恨……。”

  蘇月琴沉吟道:“那老者的來歷確實可疑,可惜現在時間緊迫,不然問問靜玄師伯或者我父王,應該有些線索。”

  厲絕面色凝重的道:“沒想到這次會盟居然有散仙出現,不管怎麼樣我還是魔教弟子,我要趕回派中通知一聲,讓師傅也好有所準備,沐兄弟我們只好以後再聚了。”厲絕也不多言,向沐風倆人告辭後,展開身形徑直離開。

  目送厲絕離開後,沐風和蘇月琴辨認了一下方向,也向正一城方向飛去。回到館驛,天色已經微微放亮,兩人奔波了一夜,都有些疲倦,蘇月琴也沒有讓沐風離開,回房之後便寬衣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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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二章 玉虛門人

  朦朧中沐風被一陣呼喚聲吵醒,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只見慕容靜站在床前,正大聲喊著自己,“沐大哥,醒醒,都快中午了,怎麼還在睡,真是個懶蟲。”

  沐風翻了個身,發現蘇月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也不理會慕容靜的呼喊,依舊閉著眼睛?

  慕容靜見沐風對自己的呼喊毫無反應,哼了一聲,一下子跳到床上,騎在沐風身上,使勁搖著沐風的肩膀叫道:“起來了,你這個懶蟲。”

  無奈之下,沐風緩緩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靜,悠悠的道:“靜兒,你這是幹什麼?”

  猛然意識到自己姿勢的不雅,慕容靜的臉一下脹得通紅,忙從沐風身上下來,站在床邊氣鼓鼓的道:“沐大哥,你欺負我,我要去告訴蘇姐姐。”

  沐風伸出手一把將慕容靜拉住,“來,坐下。”慕容靜略微掙扎了一下,挨著沐風在床邊坐下。

  “這段時間我和月琴都很忙,有些冷落了我的靜兒,你不會怪我們吧。”沐風輕輕握著慕容靜的手道。

  慕容靜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低著頭一言不發。沐風坐了起來,愛憐將慕容靜摟在懷中,“說吧,我的靜兒有什麼要求,我一定答應。”

  慕容靜的臉變得更紅,猶豫半天,才用蚊蟻般的聲音道:“我要和蘇姐姐一樣。”說完將頭埋入沐風懷中,再也不肯抬起來。

  沐風心中也是一蕩,勉強壓住腦海中的綺思,柔聲道:“靜兒的心意沐大哥都知道,不過月琴和我在一起是敖伯伯同意了的,靜兒的事情也要征得你父母的同意,此次事了,我就到靜兒家中正式的求親,你看好不好?”

  慕容靜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沐大哥,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沐風堅定的點了點頭。

  慕容靜不再說話,靠在沐風懷中,微閉著雙眸,俏麗的臉龐嬌嫩欲滴。看著慕容靜的模樣,沐風忍不住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慕容靜熱烈的回應著,身體在沐風懷中不停的扭動,明亮的眼中已經罩上了一層迷霧。

  沐風的雙手已經了探入了薄衫之下,在慕容靜嬌嫩的肌膚上劃過,慕容靜忍不住緊緊咬住嘴唇,輕聲的呻吟起來。沐風勉強克制住自己更進一步的欲望,盡情享受著這迷人的溫存。

  兩人正在意亂情迷之際,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靜兒,你們好了沒有?”

  沐風懷中的慕容靜象觸電般一下子跳了起來,連脖子也變得通紅,嘴中狠狠的叫道:“死潔兒,竟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屋外頓時響起了兩人的嬉笑打鬧聲。

  經慕容靜這一鬧,沐風睡意全無,起床簡單梳洗了一下,來到前廳之中。前廳中蘇月琴和冉圻等人正在說著什麼,慕容靜和潔兒也站在屋中。

  看見沐風進來,潔兒沖著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站在她身旁的慕容靜臉一下子又紅了,在潔兒身上掐了一下,潔兒誇張的慘叫一聲,眾人的目光頓時都被吸引了過來。

  沐風狠狠的盯了潔兒一眼,勉強笑道:“大家都在這兒啊。”

  蘇月琴微笑著看了沐風和慕容靜一眼,對沐風道:“我正和冉莊主他們說昨晚之事,冉莊主見多識廣,也許會有些線索。”

  慕容靜好奇的問道:“是什麼事情,蘇姐姐。”

  蘇月琴臉色微微一沉,“大家都在房中練功,就你們兩個還在到處跑,還不回房去。”

  見蘇月琴發火,慕容靜和潔兒低著頭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出門時潔兒還偷偷向沐風做了個鬼臉。

  沐風訕訕的笑了笑,對冉圻道:“冉莊主可有什麼線索。”

  正在沉思中的冉圻無奈的搖搖頭,“唉,我反復思索,始終想不出此人會是誰。”說著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畢方和房熠,“兩位賢弟可有所收穫?”畢方和房熠也去奈的搖了搖頭。

  蘇月琴輕輕歎了口氣,“看來此事只好以後再說,實在不行我們只有再夜探一次王屋山洞。”

  “不行,那老者一定是個散仙,修為決非我們可以抵擋,昨夜能夠逃出來已經是僥倖,此次再去正一盟一定提高了警惕,恐怕很難探出什麼來。”沐風阻止道。

  “此次會盟背後顯然另有玄機,可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師傅將玄素派託付給我,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現在的玄素派再經不起一點損失了。”蘇月琴娥眉緊皺、憂心忡忡地道。

  沐風輕輕握住蘇月琴的手,“柳青峰機關算盡,爭的不過是天下盟主一位,只要我們不輕舉妄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如今之計,我們只有見機行事,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支援你的。”

  蘇月琴面色稍霽,“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因為昨日遇見括蒼派的緣故,玄素派眾弟子今日沒有出去,都自發的呆在屋中抓緊時間修煉,盡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準備和括蒼派決一死戰。

  沐風和蘇月琴在院中轉了一圈,見雷澤獨自一人正在院中舞著一根鐵棍,雷澤本就天生神力,在他的手中,那根碗口粗的鐵棍仿佛毫無重量一般,被舞得密不透風,遠遠望去只見一團黑影在院中滾動。

  沐風忍不住喊了一聲,“好、好棍法。”

  聽見沐風的聲音,雷澤收住鐵棍,跑到兩人身邊,憨憨地笑道:“大哥,你看我現在很厲害了吧,這次我一定幫你們把那什麼蒼的傢伙打成肉醬。”

  看著雷澤真誠質樸的笑容,蘇月琴沉悶的心情也為之一松,“好、好,那我就先謝謝二弟了,不過要想幫我們的忙,光靠這根鐵棍可不行,我們教你的那些心法一定也要練,否則是打不贏那些壞人的。”

  雷澤抓了抓後腦勺,“大哥教我的東西我一直在練,現在我的力氣比以前大了很多,再比力氣一定不會再輸給大哥。”

  蘇月琴笑著仔細打量了一下雷澤,不禁微微“咦”了一聲,乍看之下現在的雷澤和當初在元洲見到時沒什麼不一樣,但仔細一看便可以發現雷澤的身上的肌肉變得更加的飽滿,每一塊肌肉都象鐵塑一樣充滿了爆炸般的威力,在黝黑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光澤流動,雖然只有融合期的修為,卻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

  蘇月琴笑著向沐風問道:“你教了二弟些什麼東西,好像和一般的修真法門不同。”

  沐風得意的笑道:“二弟生性純樸,普通的修真法門都不適合他,因此我從丹劫中找了一個叫金剛經的法門,這金剛經和一般修真法門不同,是以體術修煉為主,正好適合二弟修煉,看來果然效果不錯。”

  蘇月琴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道:“金剛經?好像沒聽說修真界哪派有這種法門。”

  沐風笑道:“當年師傅他老人家遍覽修真各派秘笈,丹劫中完整留下來的有近百種,每一種都有其獨到之處,這金剛經也是如此,可能因為年代久遠,其門派已經失傳,所以現在已不為人所知。”

  蘇月琴笑著對雷澤道:“二弟,你大哥教你的可是好東西,練好後就沒什麼人打得贏你了,到時候我還要你來保護的。”

  雷澤使勁的點點頭,“嗯,大嫂放心,我現在就去練功,以後誰想欺負你,我雷澤第一個不答應。”說完提著鐵棒急匆匆的離開,回房繼續修煉自己的金剛經。

  經雷澤一鬧,兩人的興致好了許多,見眾人都在自己屋中練功,一時也沒什麼事情,兩人離開館驛,來到了湜水江畔。

  沿著江畔的林蔭小道兩人逆水而上,邊走邊看不知不覺就已離正一城不遠。此時道路兩旁變得漸漸熱鬧起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許多,兩人停下了腳步,在江邊的一間茶肆裏找了一個臨江的座位坐下,吩咐夥計沏上一壺茶,邊喝邊欣賞著沿江的景色。

  坐不多時,從正一城中走出兩個道士,兩人面沉似水,行色匆匆,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一出城門便展開身形,眨眼之間便已來到了近前。

  沐風看見那兩人的身影,笑著對蘇月琴道:“沒想到在這兒遇見兩位朋友。”說話間那兩人已經來到近前,沐風身形一閃已經來到路中,正好攔在兩人身前。

  那兩人見有人攔住去路,也停了下來,正是當初沐風西渡瀛洲時認識的玉虛觀弟子玄真和玄明。沐風向兩人深施一禮,“二位仙長,別來無恙。”

  玄真和玄明也認出了沐風,忙還禮道:“原來是沐施主,貧道有禮了。”

  沐風笑道:“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兩位仙長,正所謂他鄉遇故知,實乃人生一大樂事,兩位何不到茶肆一敘。”

  玄真和玄明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玄真輯首道:“沐施主客氣了,我們現有急事,實在不能耽擱,只好下次再敘了。”

  沐風一見兩人心中已經明白事情的大致緣由,微微一笑道:“不妨,對二位之事,在下也略知一二,二位稍留片刻,必不會耽誤二位的事情,說不定在下還可以幫上點忙。”

  玄真和玄明聞言都是一愣,臉上露出驚疑的神情,看著沐風誠懇的笑容,兩人略微猶豫了一下,跟在沐風身後走進了茶肆。

  三人來到蘇月琴桌旁坐下,沐風吩咐夥計為兩人再沏上兩杯茶,然後將蘇月琴介紹給兩人。

  雖然蘇月琴年齡較玄真和玄明都要年輕,但玄素派和玉虛觀同為修真界八大派之一,聽到蘇月琴是當今玄素派掌門,兩人一驚之下忙起身給蘇月琴見禮。

  蘇月琴忙將兩人攔住,讓兩人重新坐下,玄明性子較急,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迫不及待的向沐風問道:“沐施主剛才說知道我們的事,不知是何意思。”

  沐風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將目光投向蘇月琴,蘇月琴為玄明將茶重新滿上,輕聲問道:“二位師兄可是在正一城中買藥未果?”

  玄真和玄明兩人聞言臉色大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桌上的茶杯也掉在地上,惹得茶肆中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沐風忙起身讓兩人坐下,歉意的向眾人抱了抱拳,讓夥計重新拿來兩個茶杯。玄真和玄明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覺,緊緊盯著蘇月琴問道:“蘇掌門是如何知道的?”

  蘇月琴沒有回答兩人的話,繼續輕聲問道:“不知是貴派那位長老中了萬毒煞之毒?”

  玄真和玄明臉色變幻不定,猶豫半晌玄真才低聲道:“是白雲師叔,不知蘇掌門從何而知?”

  見兩人如此緊張,沐風也不隱瞞,“不瞞二位,昨夜我們和白雲前輩目的相同,也在王屋山上,無意之中目睹此事。”玄真和玄明這才松了口氣。

  “萬毒煞歹毒無比,白雲前輩雖然修為深厚,但恐怕也受傷不輕,要想解萬毒煞之毒有幾味藥必不可少,我想兩位一定是在城中買藥,但看兩位神色沮喪,恐怕此行並不順利。”蘇月琴道。

  玄真長歎一聲,“不錯,白雲師叔回來之後便昏迷不醒,好在當時有一位丹鼎派的前輩在場,這才勉強壓住毒性,今日我和師弟奉命到城中買藥,卻發現所有藥店有幾味藥都被正一盟收購一空,連祖洲其他幾個城市也無一例外,無奈之下只好趕回去稟告師父。”

  “哦,”蘇月琴點點頭,“不知此次天下會盟,貴派是那位前輩率領?”

  “是由我派掌門青松親自帶隊,還有紫霞和白雲兩位師叔。”玄明答道。

  蘇月琴想了想道:“我對解毒之道也略有研究,不知兩位可否帶路,也許可以盡一些綿薄之力。”

  玄真和玄明對望了一眼,“蘇掌門肯出手相助,我們是感激不盡。”

  沐風起身笑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吧。”結賬之後,在玄真和玄明的帶領下離開了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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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三章 妙手岐黃

  玉虛觀眾人並沒有住在正一盟安排的館驛之中,而是住在正一城外的一座莊院中,這座莊院也坐落在湜水江畔,離玄素派眾人居住的館驛不遠,在玄真和玄明的帶領下四人不一會便到了莊院外。

  玄真和玄明讓沐風和蘇月琴在門外稍侯,兩人先進去稟告一聲。沐風和蘇月琴也不介意,站在庭院外的樹陰之下隨意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座莊園傍水而建,綠樹成陰。在綠陰掩映下可見一片片的飛簷碧瓦,在午後的陽光下,整個莊園顯得恬靜素雅,莊門外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寫著“綠柳莊”三個大字。

  無意之中沐風發現這座庭院外的環境有些奇怪,這裏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是按照一定的陣勢排列,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但沐風在龍宮養傷時曾向那些龍族的長老學過一些陣法變化,在他有心注意之下發現整座庭院外竟然是一座九轉金鎖陣。這九轉金鎖陣在丹劫之中也有記載,雖不如氤氳仙陣、無間仙陣那般奇妙,但也非普通修真者能夠掌握,是修真界頂級的仙陣之一。

  沐風將自己的發現低聲告訴了蘇月琴,蘇月琴也是大感意外,沒想到在正一城附近還有這樣一個去處。

  兩人正在驚異之時,從庭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十余個道士打扮的人從院中走了出來,為首一人身著杏黃道袍,鶴髮童顏,手持一柄拂塵,一雙明亮的眼中看不見一絲的塵埃,給人以飄然出塵之感,讓人一見之下不由得心生敬慕。

  沐風和蘇月琴心知這老者一定就是玉虛觀的青松道長,兩人不敢怠慢,忙迎上前去俯身施禮,“晚輩見過青松前輩。”

  青松哈哈一笑,將兩人扶起,“二位不必多禮,老道不過癡長幾歲,如何當此大禮,兩位裏面請。”

  沐風和蘇月琴跟在青松身後進了庭院,來到大廳中坐下,青松將廳中眾人向兩人介紹了一番,兩人忙起身一一見禮。廳中大多是玉虛觀門下弟子,玄真和玄明也在其中,只有坐在青松旁邊的一青衣文士打扮的老者不是玉虛觀門下,青松只是介紹此老者是此座莊園的主人,名叫伯慮,那老者向沐風兩人還禮後便坐到一旁,也未多說什麼。

  沐風因為莊外九轉金鎖陣的緣故,對這老者暗加留意,發現這老者雖然也是修真者,但似乎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為,莊外的九轉金鎖陣卻不是元嬰期的修真者能夠布下的,蘇月琴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大惑不解。

  青松道長顯然發現了兩人的疑問,微微一笑道:“伯慮先生並不是我八派中人,不過是老道方外的一個朋友,此次前來祖洲,暫且借住在此。”

  兩人沒想到被青松發覺,臉上一紅,忙再次向伯慮見禮。伯慮也不介意,笑著向兩人還了一禮。

  青松對蘇月琴道:“老道不久前方才驚悉清儀掌門之事,老道對清儀掌門素來敬佩,不想她卻遭小人暗算,真是命人震驚。”

  蘇月琴眼中一紅,將當日的經過向玉虛觀眾人訴說了一遍,當聽到清儀掌門以身厲劫,與來敵同歸於盡之時,饒是青松修為有成,也忍不住怒斥道:“真是豈有此理,這何天風真乃無恥小人,此次會盟老道一定為清儀掌門討回一個公道。”

  蘇月琴起身向青松深施一禮道:“多謝前輩,這個仇我玄素派一定要親自向括蒼派討回,到時候還請前輩做個公證。”

  青松深深看了蘇月琴一眼,哈哈笑道:“好、好,玄素派有蘇掌門率領,重振雄風指日可待。”

  接下來青松不斷的向兩人詢問一些瑣事,對兩人來此的目的閉口不談,過了半晌,沐風微感不奈,向青松問道:“聽聞貴派還有紫霞和白雲兩位前輩也來參加此次會盟,不知可否讓我二人拜見一番。”

  青松聞言眼中神光一閃,沐風只覺得腦中一痛,青松的目光象利劍一般仿佛要將自己刺透。沐風一驚之下體內的無涯心法已經自行的開始運行,一道意念力堪堪將青松的目光敵住。雖然不知青松為何要向自己攻擊,但在青松的攻勢之下稍一疏忽便不堪設想,沐風也不敢大意,兩人的精神力在大廳中頓時纏鬥在一起。

  沐風神嬰初成之後,在精神力的方面修真界已是無人可及,在神嬰的引導下沐風的意念力如潮水般勢不可擋向青松湧去。青松的精神力雖然沒有沐風深厚,但卻是經過千錘百煉已是精純無比,任憑沐風的攻勢如驚濤拍岸,他卻仿佛閒庭信步,而不時反擊一下,猶如電閃雷鳴,讓沐風防不勝防。

  廳中眾人都發現了兩人的異狀,蘇月琴更是大驚失色,起身問道:“前輩這是何意?”情急之下將鳳翔劍也拔了出來。

  坐在青松身邊,對大廳中的情形似乎一無所覺的伯慮見到蘇月琴手中的鳳翔劍,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似乎發現了什麼,但廳中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青松和沐風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伯慮的異樣。

  青松的精神力讓沐風覺得有力使不出,往往全力一擊之下卻擊在空處,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而青松的攻擊卻象水銀瀉地般防不勝防。沐風心中暗叫不妙,把心一橫,也顧不得許多,集中全力準備對青松傾力一擊。

  就在沐風要發未發之際,青松一聲長笑,忽然將自己的精神力收了回去,沐風猝不及防之下,腦中一陣劇痛,險些跌倒在地,好在沐風神嬰以成,發現不對,體內的無涯心法飛速運轉幾周,腦中的劇痛才逐漸緩解。

  見沐風似乎受傷,蘇月琴臉色一變,冷然對青松道:“我們一片好意前來,不想前輩卻如此相待,不知是何道理?”

  面對蘇月琴的責問,青松歉意的一笑,起身向兩人賠禮道:“蘇掌門恕罪,貧道師弟白雲昨夜在王屋山洞身受重傷僥倖得脫,聽玄真、玄明言及兩位昨夜也在王屋山洞,貧道心中有些不解。蘇掌門雖然修為深厚,但這位沐公子老道卻看不透深淺,故此冒昧出手相試,還望二位恕罪。”

  兩人這才明白,原來青松不相信兩人有能力夜探王屋山洞,蘇月琴面沉似水,“那麼現在前輩可是相信了?”

  青松道:“沐公子修為深厚,老道十分佩服。”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說完蘇月琴和沐風兩人起身準備離去。

  青松忙起身將兩人攔住,“二位慢走,其實老道也是情非得已。此次會盟,明裏是商議共抗魔教,實際上卻沒有這麼簡單,據老道所知,正一盟此次招集了大批的好手,修真界大多數小門派也都依附于它,玄素派此次變故恐怕正一盟也脫不了干係,無奈之下老道只好處處小心,方才出此下策。”

  見青松把話已說明,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也不再堅持離開。待眾人重新坐下,蘇月琴也不隱瞞,將昨夜所見向青松等人講述了一遍。

  當兩人談及昨夜那神秘老者,以及兩人對他的判斷,廳中眾人都是臉色沉重,蘇月琴已經有合體期的修為,沐風的修為剛才也有所瞭解,再加上一個素有耳聞的厲絕,三人居然不是那老者的對手,恐怕大成期的高手也難以辦到。

  青松自己也有大成期的修為,但自付也做不到這樣地步,不禁白眉微皺,陷入沉思之中。

  蘇月琴突然發現坐在青松身邊的伯慮眼中神光閃動,似乎有所發現,不禁心中一動,正要開口相問,腦中突然響起伯慮的聲音:“蘇掌門莫急,此處不便說話,今夜子時老朽在莊外江畔相侯。”

  蘇月琴看了伯慮一眼,伯慮向她微微額首,蘇月琴會意一笑,也不再繼續追問。

  這時沉思中的青松忽然一聲長歎,“看來這次會盟真是風雲際會,連散仙也出現了,本來我以為聯絡了丹鼎派,再加上無雙門和玄素派應該堪堪可以正一盟抗衡,可現在看來恐怕是一廂情願了。”

  隨著青松的話,大廳中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過了良久,沐風見眾人都默不作聲,出聲問道:“昨夜白雲道長身中萬毒煞之毒,不知是否無恙?”

  青松微微歎道:“幸得丹鼎派白石道友相助,白雲師弟暫時無恙,但正一盟將幾味藥物買斷,一時之間也難以痊癒,這次會盟恐怕是無法參加了。”

  蘇月琴起身道:“晚輩對岐黃之術略有所得,不知能否略進綿薄之力。”

  煉丹、制藥是每個修真之人都會的基本技能,青松本人就是其中翹楚,但對萬毒煞也是束手無策,而且丹鼎派白石更是這方面的宗師,也只能勉強鎮住毒性。青松心中對蘇月琴的話不以為然,但禮貌上還是道:“那我在此替白雲師弟多謝蘇掌門了,兩位請跟我來。”

  蘇月琴本是玲瓏剔透之人,對青松的心思豈能不知,也不揭破,跟在青松身後向後院走去。

  兩人隨著青松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廂房前,廂房外站著兩個道童,見到青松忙上前行禮,青松問道:“白石道友可在裏面?”

  一個道童答道:“回稟掌門,白石仙長和紫霞師叔祖都在屋內。”青松點了點頭,領著兩人推門而入。

  廂房內彌漫著一股藥味,床上躺著一個老者,雙眼緊閉,面色中隱隱透出一層黑氣。床旁站著兩個老者,一個一身紫色道袍,面容瘦削,臉上帶著憂色;另一個老者身著青色長袍,容顏古拙,目似寒電,面色冷峻,正和那紫袍老道說著什麼。見眾人進來,屋內兩人止住話語,齊齊將疑問的目光投在了青松身後的蘇月琴和沐風身上。

  青松指著那紫袍老道向兩人介紹道:“這是我師弟紫霞道長。”又指著那青衣老者,“這位是丹鼎派的白石道友。”然後將蘇月琴和沐風向兩人介紹了一番。

  聽到蘇月琴是玄素派現任掌門,紫霞道長忙過來見禮,而那白石則只是微微向蘇月琴頜首,臉上依然冷峻異常,毫無表情。

  青松來到白雲床前問道:“白石道友,白雲師弟情況如何?”

  這白石說話似乎惜字如金,對青松的問話只是冷冷道:“無妨,缺藥。”便不再多言。

  青松對白石的脾氣十分熟悉,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道:“蘇掌門對岐黃之術也頗有心得,特意來為白雲診治,還望道友不要介意。”

  白石聞言看了蘇月琴一眼,面無表情的退到一旁,依舊一言不發,屋內眾人頓時將目光都投在蘇月琴身上。

  蘇月琴也不急著為白雲診治,微微仰首分辨著空氣中的氣味,口中喃喃道:“首烏、馬錢子、牛黃,嗯…,還有生地黃、月桂………”蘇月琴一連說了二十餘味藥,說著眉頭突然皺了皺,似乎遇見什麼難解之事,“咦,怎麼沒有龍舌草和雷公藤。”

  “好,你看。”退到一旁的白石突然道,語氣比先前緩和了許多,而青松等人則面露驚詫之色。

  蘇月琴來到白雲床前,仔細察看了一下他的面色,然後搭著他的脈搏沉吟不語。屋內鴉雀無聲,眾人都默默的注視著蘇月琴,連白石眼中也露出一絲關注之色,只有沐風神色輕鬆,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過了片刻,蘇月琴輕輕放下白雲的手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一旁的紫霞道長迫不及待的問道:“蘇掌門,情況如何?”

  蘇月琴看了眾人一眼,道:“白雲前輩中的是萬毒煞之毒,好在中毒不深,前輩修為深厚,又得白石前輩相助,現在已無大恙,不過因為缺少兩味主藥,體內餘毒未清,故此尚未清醒。”頓了頓,蘇月琴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從瓶中倒出一顆丹藥,“晚輩身上正好帶有一顆靈丹,可解白雲前輩身上餘毒。”

  看著蘇月琴手中的丹藥,白石忽然臉色微微一變,搶步上前,急聲道:“此丹,何來?”

  蘇月琴道:“此丹乃貴派空桑子前輩所贈,據說能解百毒,這萬毒煞應該也能解除。”

  白石聞言面露喜色,“師父,何處?”

  沒想到白石竟然是空桑子之徒,蘇月琴也微感意外,想了想道:“空桑子前輩周遊四海,我也不知現在何處。”白石聞言不禁面露失望之色,蘇月琴心中不忍,接著道:“不過我知道每年年底,空桑子前輩必到一處,屆時我帶前輩前去即可。”

  白石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拿過蘇月琴手中的丹藥遞給紫霞道長,“喂服。”

  空桑子是丹鼎派碩果僅存的長老,金丹之術冠絕天下,聽到這丹藥是空桑子所制,屋內玉虛觀眾人無不面露喜色。紫霞道長忙接過丹藥,親手送水喂白雲服下。

  過了片刻,白石再次為白雲把了把脈,微微頜首道:“好。”屋內眾人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青松留下兩個童子照顧床上的白雲,領著眾人回到了大廳,請蘇月琴和沐風坐下,深施一禮面帶歉意地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剛才老道多有怠慢,還請多多包涵,日後若有用的著老道之處,二位儘管開口,老道決不推辭。”

  兩人忙起身還禮,蘇月琴道:“修道之人本該守望相助,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眾人再次坐下,言談間氣氛十分熱烈,蘇月琴和青松彼此約定此次會盟之時兩派互為奧援,防止正一盟有所圖謀。不知不覺中,兩人見天色已晚,推說不放心門下弟子,拒絕青松等人的反復挽留,告辭離開了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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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四章 龍宮故人

  回到館驛,玄素派眾人都已經練功完畢,正在大廳中等著兩人。見兩人回來,慕容靜和潔兒嬉笑著對兩人私自外出大為不滿,直到纏著沐風答應明日帶著她們外出遊玩方才心滿意足。

  沐風和蘇月琴回到房中,各自靜坐調息,準備夜間和伯慮的約會。

  自從神嬰煉成之後,沐風原以為在精神層面自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但經過今天和青松一戰,沐風發現自己的意念力在量上雖然可以壓倒青松,但在意念力的運用和純度上則還遠遠不足,一旦遇見真正的高手便處處受制,根本發揮不出神嬰的威力。

  沐風在腦海中仔細回想著白天一戰的經過,心中似乎略有所得。隨著無涯心法的運轉,沐風神嬰的意念力逐漸擴大到整個館驛,館驛中的一舉一動莫不歷歷在目,似乎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沐風心中隱隱覺得似乎還有什麼地方不對。

  沐風索性將自己的神嬰完全放出體外,從空中俯視著一切,只見自己的軀體盤坐在床上,身邊的蘇月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調息完畢,正關切的注視著自己。看著眼前的一幕,沐風心中猛地一動,自己的身體,正是自己的身體,自從神嬰煉成之後,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周圍環境的控制上,恰恰忽略了自己的身體這個最熟悉的地方,自己對它的認識還停留在普通修真者的層面。

  在沐風的控制下,神嬰的意念力潮水般的回到體內,但並不象原來一樣任其回到識海之中,而是指揮著它仔細觀察著體內的一切。在神嬰的幫助下,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頓時出現在沐風眼前,一條條經脈、一根根血管在沐風眼中都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能量,而儲存這些能量的細胞則清晰的呈現出來,隨著體內元氣的流動,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吸,從元氣中吸收著能量。

  沐風試著用意念力控制一部分細胞,加快了它們吸收元氣的速度,隨著速度的增加,這些細胞內所含的能量很快多了起來,當能量增加到一定地步,相鄰的幾個細胞的能量竟然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能量團。沐風心中一動,試著將手上的一小段經脈都用這種方法融合起來,因為有了先前的經驗,這項工作比想像中要容易的多。完成之後沐風仔細的觀察著這段經脈,發現體內元氣運行到這兒時速度似乎快了許多。

  修真者修煉神嬰可謂前無古人,連無涯子也無從想像,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經過這番嘗試,沐風的無涯心法終於真正進入了觀微的境界,略窺知著的門檻,並找到了下步修煉的方向。

  因為還記掛著晚上的事情,沐風勉強忍住進一步修煉的想法,從入定中醒來。

  剛才沐風修煉時蘇月琴便發現了沐風的異樣,雖然對沐風此時開始修煉有些不滿,但心知沐風此時絕對不能被打攪,蘇月琴停止了自己的調息,靜靜的守在一旁為沐風護法。見沐風睜開眼睛,蘇月琴佯嗔道:“你看你,修煉也不看看時機。”

  沐風賠笑道:“有月琴在這兒,我有什麼擔心的,誰不知道我的月琴是最最能幹了。”

  “油嘴滑舌!”蘇月琴忍不住撲哧一笑,“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了,剛才如果你還不醒,我就準備用棒子叫醒你了。”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起身出門,正要離開,突然兩個人影攔在兩人面前,“沐大哥、蘇姐姐,你們出去也不帶著我。”沐風仔細一看卻是慕容靜和潔兒,兩人都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連面上都帶著黑色的面巾,顯然兩人是早有準備。

  蘇月琴眉頭皺了皺,“你們兩個跑來幹什麼,我和你們沐大哥只是去赴一個朋友的約會,並沒有特殊的事情。”

  潔兒眼睛轉了轉,“既然是朋友的約會,你們怎麼半夜三更的去,還穿著黑色的衣服。”

  蘇月琴微微一愣,“不管怎麼樣,你們都不能去。”

  慕容靜狡黠的一笑,挽住蘇月琴的手,撒嬌道:“蘇姐姐,今天晚飯後你們便早早回房調息,我和潔兒就猜到你們晚上一定有行動,一直在這兒守著,今天你們一定要帶著我們,不然我們就自己跟著你們。”

  潔兒在一旁也連連點頭,“對,我們就一直跟著你們。”

  看著面前信誓旦旦的慕容靜和潔兒,沐風和蘇月琴無奈的苦笑一下,沐風妥協道:“好吧,今天就帶著你們,不過要先約法三章,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不准私自行動,一切行動都要聽我們的指揮,否則回來後一定重重的懲罰你們。”

  慕容靜和潔兒歡呼一聲,興奮的連聲答應,保證決不惹事,一切行動聽從兩人指揮。

  四人離開館驛,展開身形,向綠柳莊方向飛去。片刻功夫,綠柳莊便出現在眼前。為了避免驚動莊中的玉虛觀眾人,四人在離綠柳莊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沿著江邊步行向前走去。

  今夜月華如水,江面上籠罩著一層薄霧,在月光下仿佛夢境一般。四人沿著江畔緩步而行,欣賞著眼前的景色,連一向活潑好動的慕容靜和潔兒也靜了下來,默默的跟在沐風身後。

  前行不遠,沐風忽然發現不遠處江邊的一塊巨石之上坐著一個人,青衣束帶,身前一副釣竿,在月色中恍如神仙中人。蘇月琴三人也發現了那人,三人輕輕咦了一聲,潔兒已是按奈不住跑了過去。沐風想攔住潔兒已是不及,只好也跟了上去。

  巨石上那人也發現了沐風等人,轉過身來,正是綠柳莊莊主伯慮。伯慮笑著向沐風等人點點頭,示意四人過去。

  四人來到巨石之上,慕容靜和潔兒好奇的打量著伯慮手中的釣竿,沐風上前施禮道:“讓先生久侯了。”

  伯慮索性將釣竿交給慕容靜和潔兒,笑道:“今夜月色不錯,垂釣江畔實是一件樂事,何來久侯,倒是讓你們又多跑了一趟。”

  蘇月琴輕聲笑道:“先生神仙中人,我等凡夫俗子怎能相比,不知先生召我等前來有何見教。”

  伯慮神秘的一笑,“莫急、莫急。二位看了一樣東西便知道我是誰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蘇月琴。

  蘇月琴接過來借著月光一看,不禁驚呼了一聲,伯慮拿出來的是一柄銀色的短劍,劍身之上雕著一條銀色巨龍,在月光下這條巨龍仿佛活的一般,在劍身上騰雲駕霧似乎就要破空而去。這柄短劍除了顏色不同,其餘的和當初龍王敖廣所給的金色龍王令一模一樣。

  蘇月琴拿著銀色短劍,激動地看著伯慮道:“先生莫非也是龍族之人。”伯慮笑著點點頭。

  蘇月琴忙再次向伯慮行禮道:“月琴拜見前輩。”

  伯慮將蘇月琴扶了起來,讓她和沐風在自己身邊坐下,緩緩向兩人講述了事情的緣由。原來龍族雖然從不插手修真界的事情,但對修真界的事情還是必須有些瞭解,因此在各大洲都設有一個據點,由龍族中的一個長老坐鎮,伯慮便是龍族在祖洲的長老。此次會盟是修真界百年來的一件大事,龍王敖廣也囑咐伯慮注意此事。沐風和蘇月琴的事伯慮也早有耳聞,今日在大廳之上看見蘇月琴拔出鳳翔劍,伯慮就猜到了兩人的身份,因此出言相邀。

  聽完伯慮的話,蘇月琴笑道:“這次不光我來了,我哥哥敖離也來了。”

  “哦,離兒也來了,他怎麼沒有和你們在一起?”伯慮問道。

  慕容靜在一旁聽見伯慮的問話,忍不住笑著道:“他呀,最近可忙了,沒時間和我們一起出來。”眾人都會意的笑了起來,連伯慮也不例外。

  蘇月琴忍住笑意道:“回去後我一定把他叫出來,讓他來給您請安。對了,玉虛觀的人怎麼會住在綠柳莊。”

  伯慮道:“玉虛觀的青松與我相識,此次會盟他們不願住在正一盟的館驛,便借住在我那兒,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一直以為我只是個普通的散修。”

  “那對這次會盟您有什麼看法?”蘇月琴接著問道。

  伯慮沉吟了片刻,正色道:“這次會盟恐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據我瞭解八大派之中重玄派、符籙派和全真教已經和正一盟結盟,同時正一盟還收服了大批的中小門派,並得到了蓬萊流生閣和方丈大悲寺的支持,借這次會盟征討魔教之機,柳青峰似乎想一統修真界,成就不世的霸業。”

  “一統修真界?”蘇月琴和沐風聞言都是吃了一驚,沐風對修真界還不十分瞭解,但蘇月琴則不然,修真界雖然有八大派之說,但實際上修真的門派不下百餘個,這還不包括那些散修,這些小門派和散修之中也不乏高手,要想一統修真界談何容易。蘇月琴疑惑的看著伯慮,“正一盟雖然實力雄厚,但想一統修真界恐怕還是不可能的吧。”

  蘇月琴的反應早在伯慮意料之中,他淡然一笑,“光憑正一盟當然是不可能,但正一盟背後應該還有文章。”

  “您是指蓬萊流生閣和方丈大悲寺嗎?”蘇月琴問道。

  伯慮依然搖搖頭,看著伯慮的神情,蘇月琴心中一動,駭然驚呼道:“難道是……”說著用手指了指天。

  伯慮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若非如此,柳青峰怎麼能得到蓬萊和方丈兩派相助,又如何請得動散仙相助呢?”

  蘇月琴面沉似水,沉思片刻道:“他們從來不干涉修真界的事情,這樣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伯慮苦笑一聲道:“我也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斷出來的,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別的解釋,其餘的事情還要靠你們去揭開,這也是今天我叫你們來的原因。”

  沐風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談話,對兩人所指也隱隱有些明白,見蘇月琴面色凝重、沉吟不語,忍不住插言道:“其實我們沒必要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事情有果必有因,他們既然這樣做,那麼一定是修真界有什麼東西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否則這件事就沒法解釋了。”

  蘇月琴神色一動,“不錯,一定是這樣,但又會是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如此重視呢?”說著蘇月琴看了看沐風,又搖搖頭,“不會是你,我們回到修真界不過一年,此事應該早就開始準備方才有如今的局面。難道是龍族?”

  伯慮臉色一變,“自古以來玄靈一脈便不受他們管轄,而龍族又為玄靈之首,此事倒大有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嗯,看來我要向陛下通報一下,以免被他們算計。”

  蘇月琴長歎一聲道:“若果真如此,修真界怕又要興起一場浩劫了。”

  伯慮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峻聲道“因為空間壁壘的存在,他們並不能直接干預修真界的事,所以才搞出這些花樣。既然我們已經察覺,不是沖著我們便罷,若果真是沖著我們龍族而來,管叫他們知道我們龍族的厲害。”

  見蘇月琴和伯慮都是一副表情嚴肅的樣子,沐風輕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太過擔心,任它千變萬化,我們自有一定之規,只要到時候處處留心,不難發現其中的問題。”

  伯慮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看來我真是老了,考慮問題也變得瞻前顧後,不如你們年輕人有魄力,好、好,這件事我就聽你們的,暫且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聽見笑聲,正在一旁撥弄魚杆的慕容靜和潔兒也湊了過來,“沐大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你們不釣魚了?”沐風笑著問道。

  潔兒恨恨地將漁杆還給伯慮,“什麼臭魚,釣了半天,一條都不上鉤,不釣了。”

  伯慮看了潔兒一眼,輕輕咦了一聲,將目光投向蘇月琴。蘇月琴笑著介紹道:“這是胡一寶,胡伯伯的孫女潔兒。”

  “原來是那個老狐狸的孫女,難怪。”伯慮釋然的笑道。

  “你認識我爺爺?”潔兒興奮的問道。

  “何止認識,當年我們還一起拜過把子,一起打架喝酒。”伯慮笑道。

  潔兒一下撲入伯慮懷中,“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又多了個親人了。”看著潔兒可愛的樣子,眾人不禁都笑了起來。

  眾人又一起坐下,蘇月琴和伯慮商量了一下,伯慮決定通知敖廣,派一些龍族的高手前來祖洲以防不測,而蘇月琴則帶著玄素派參加會盟,盡力瞭解其中的內幕。商量完後,四人便和伯慮告辭離開,一路上慕容靜和潔兒仍是興奮不已,向沐風和蘇月琴問個不停,一直回到館驛,在沐風反復討饒下方才各自回房。

  自從上次林珙的事情後,蘇月琴晚上便不再拒絕和沐風住在一起,眾人也默認了這件事,而沐風則當然不會反對,只有慕容靜有些情緒,但在沐風的勸慰下也已是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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