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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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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風杞 (仙俠情緣) (全書完)[武俠仙俠]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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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5:20: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十一章

  告別蘇月琴等人,沐風帶著潔兒,雖未全力施為,但依舊身形如電,沒用多長時間,瀛洲的海岸線便已經出現在天邊。這時海面上來往的船隻逐漸多了起來,沐風放慢了飛行速度,沿著海岸線向著一處較為偏僻的海灘飛去。

  兩人正欣賞著沿岸的秀麗景色,從海面上傳來一陣悠揚的漁歌聲,聽聲音唱歌的是個青年男子,歌聲中充滿了歡樂和喜悅,聲音嘹亮,在海面上遠遠傳開。兩人覓著歌聲飛去,只見在海面上出現了一艘漁船,漁船不大而且十分破舊,船上一個青年男子正在撒網捕魚,那青年男子赤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健美的身軀,一邊撒網一邊唱著漁歌,臉上洋溢著歡樂的微笑。看著眼前的一幕,聽著那青年男子的歌聲,兩人也不由得露出會心的微笑。

  兩人從小船上空掠過,沐風忽然發現在漁船下方的海水中閃過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在神嬰感應下,沐風發現那道身影竟然是前幾日為自己帶過路的那條美麗的人魚,她正在海面上將一群群魚趕進那青年男子的漁網之中。潔兒察覺到沐風的異樣,得知事情經過後,兩人對那青年男子和美人魚之間的關係十分好奇,兩人在空中隱去身形,饒有興趣的注視著海面上發生的事情。

  在美人魚的幫助下,那青年男子幾乎每網都收穫頗豐。在撒了幾網後,雖然小船上還有一些空間,那青年男子卻不再繼續,他收起漁網,沖著海面喊道:“小倩,夠了,我們回去吧。”

  隨著一聲水響,那條美人魚從水中一躍而起落在小船上,那青年男子絲毫沒有吃驚的神情,反而臉上滿是柔情,放下手中的漁網,拿出一條毛巾為美人魚擦幹身上的海水。待身上的海水擦幹後,那美人魚身上一道白光閃過,金色的魚尾竟然化作一雙修長的玉腿,她從船艙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和那青年男子宛若一對情侶。兩人收拾停當後,搖著雙櫓,唱著漁歌向海岸方向劃去。

  來到修真界後,在人類和玄靈之間沐風看到的大都是懷疑和仇恨,龍王敖廣的故事更是讓他噓唏不已,沒想到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竟然看到了截然相反的情況,看著那青年男子和美人魚的身影,沐風只覺得內心中一陣暖意。潔兒更是被兩人的情形深深的打動,她執意要跟在兩人身後,去看看他們在普通人中的生活。

  沐風和潔兒跟在小船後面,從兩人的對話中得知那美人魚叫做小倩,而那青年男子名叫齊濤,就住在離此不遠的一個漁村之中,家中還有一個老母,每日靠打魚為生。

  到達漁村,齊濤和小倩在岸邊系好小船,裝好船上的魚蝦,向漁村中走去。這個漁村並不大,只有數十戶人家,村裏的人都是漁民,看見齊濤和小倩紛紛含笑打著招呼,顯然兩人在村中人緣不錯,一些年輕人還和小倩開著玩笑。

  齊濤的家位於村頭,兩間普通的土房,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中一個老婦正在喂著幾隻雞。看見齊濤和小倩回來,那老婦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她顫巍巍的迎了上去。齊濤見狀急忙放下手中的魚蝦,將老婦扶著返回院中,而小倩則在院中收拾著今天出海的收穫。

  沐風和潔兒在空中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兩人都沒有說話。良久,沐風沉聲對潔兒道:“走吧,我們不要打攪他們。”潔兒點點頭。

  兩人正要離開,從村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兩人放眼望去,不知何時村口來了五六個人,為首一人竟然是個修真者。沐風一時也十分驚訝,不知這個修真者到這普通的漁村做什麼。

  沐風意念微動,村口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漁村附近海域特產一種海魚,這種海魚味道鮮美是瀛洲有名的美味,這個修真者便是帶著幾個手下前來收購這種海魚,然而此時不是捕撈這種海魚的季節,村裏沒有存貨,那幾人逼著漁民馬上下海去捕,因此發生了爭執。

  那名修真者神情倨傲,一言不發,他手下一人氣焰囂張的喊道:“大爺讓你們現在下海就現在下海,如果交不出魚來,我們一把火燒了你們的村子。”

  以海為生的這些漁民本就民風剽悍,有幾個年輕人聞言頓時按奈不住,抄起傢伙便圍了上來。那名修真者見狀冷冷一笑,揚手發出一道黃光,這道黃光所到之處那幾個手持兵器的年輕人紛紛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其實這個修真者不過心動期的修為,在沐風眼中和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但在這些普通的漁民眼中卻和神仙相仿佛,圍在周圍的眾漁民驚呼一聲,慌亂的向後退去,場面變得一片大亂。那修真者的幾名手下見狀更加得意,拿著棍棒呼喊追打著四散的漁民。

  村口的騷亂很快驚動了整個漁村,住在村口的齊濤和小倩聞聲也來到院外。那名修真者正神情不屑的看著周圍,忽然目光從跟在齊濤身邊的小倩身上掃過。雖然只是身著簡陋的粗布衣衫,但絲毫掩飾不住小倩秀麗的面容和絕美的身材,那名修真者眼中一亮,嘴角露出驚異的笑容,他不再理會身邊四散奔逃的漁民,徑直向小倩走去。

  見那名修真者向自己走來,小倩露出一絲緊張的神情,她低下頭快步返回屋中,並將房門關上。齊濤也發現了那名修真者的意圖,他手持一柄漁叉守在院門緊緊盯著那名修真者。

  那名修真者對齊濤的敵意示若未見,口中喃喃道:“沒想到這偏僻漁村居然有如此絕色,若將她獻于師尊,一定是大功一件。”

  齊濤見那名修真者已經來到院門前,大喝一聲:“站住!”然而那名修真者絲毫不加理會,依然徑直向院中走去,齊濤見狀忍不住揮叉向那名修真者紮去。

  看著迎面而來的漁叉,那名修真者冷冷一笑,隨手一揮一道黃光將齊濤連人帶叉擊得向後飛去,重重落在地上。從屋中傳來一聲驚呼,小倩飛快的從屋中跑出來,將齊濤扶了起來,只見齊濤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絲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見小倩出來,那名修真者臉上露出色於魂授的神情,他柔聲道:“美人,跟我走吧,我包你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再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了。”

  小倩對那修真者的話恍若未聞,她將齊濤扶起,細心的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哽咽著輕聲喚道:“阿濤,你沒事吧。”

  見小倩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那名修真者臉色一變,厲聲道:“今天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都得跟我走,否則我就將這個漁村夷為平地。”

  看著漁村中發生的一幕,隱身在空中的潔兒已經氣得粉面通紅,如果不是沐風阻攔,她早就沖下去將那個修真者暴揍一頓,然而沐風還想再看看齊濤和小倩在困境中的表現,因此攔著潔兒沒有出手。

  齊濤這時逐漸清醒過來,他掙扎著坐了起來,絲毫不懼的看著那名修真者,堅定的道:“要想帶走小倩,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賈虎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既然你們不識抬舉,我就成全你吧。”說著抬手一道黃光向著齊濤當胸擊去。

  隱身在空中的潔兒再也按奈不住正要出手,攙扶著齊濤的小倩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從她口中突然射出一道青色光芒,在空中將那道黃光攔住。兩道光芒相遇迸發出一聲悶響,賈虎身軀劇震,那道黃光跌落在地,原來是一柄三寸來長的黃色短劍,而那道青光回到小倩手中,確實一柄碧綠色的小叉。

  賈虎看著小倩臉色大變,他收回地上的短劍,厲聲道:“好,好,原來是我走了眼,姑娘也是個同道中人,不知是那位高人門下。”

  小倩注視著賈虎冷冷的道:“你們立刻離開這裏,我不想為難你們。”

  賈虎忽然態度一變,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他向小倩深施一禮道:“竟然如此,賈某剛才多有得罪,還望道友海涵。”說著抬眼向小倩望去,在他雙眼之中閃過一道詭異的黃光,細看之下一雙瞳仁竟然已經變成了黃色。

  小倩生性柔和,見賈虎的態度忽然大變,雖然心中懷疑,依然向賈虎還了一禮,當她目光和賈虎的目光相遇,賈虎眼中突然黃光大盛,小倩身軀微微一震,柔美的臉上露出迷惘的神情。

  沐風和潔兒在空中見到賈虎眼中的黃光,兩人也不禁輕輕“噫”了一聲,這道黃光兩人都不陌生,正是催花魔君黃莒的魔欲心經。沐風一時大感意外,不知黃莒的弟子怎麼突然會出現在瀛洲的海邊漁村。

  那賈虎見小倩著道,臉上的笑容更盛,他柔聲道:“在下和道友一見如故,不如隨在下回去切磋一番可好。”小倩滿臉迷茫的點點頭,竟然放開齊濤,邁步向賈虎走去。

  齊濤也發現了小倩的異樣,他連聲高呼,可小倩卻毫無反應,依然向賈虎走去,賈虎見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齊濤雖然不是修真者,但也猜到小倩的異常一定是賈虎所為,他大吼一聲,將手中的漁叉奮力向賈虎投去。

  賈虎的魔欲心經修為尚淺,而小倩的修為又在他之上,只是因為經驗太少方才僥倖讓賈虎得手。此時賈虎控制小倩已經十分吃力,猛然見漁叉飛來不由得吃了一驚,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漁叉正中右腿。雖然齊濤重傷之下力量不濟,仍然將賈虎的右腿紮了個透穿,賈虎慘叫一聲,右腿上頓時血流如注。急怒之下,賈虎怒吼一聲,竟然反手拔出漁叉向齊濤投去,齊濤躲閃不及被漁叉生生釘在地上。

  這一突然變故讓賈虎心神一松,小倩頓時恢復了清明。看見眼前一幕,她悲呼一聲,手中碧綠小叉電射而出從賈虎身上透胸而過,然而她顧不得理會賈虎,撲到齊濤身邊已是泣不成聲。

  看著自己胸前不斷擴大的血跡,賈虎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小倩的含憤一擊幾乎摧毀了他所有的生機。賈虎慘笑一聲,忽然揚手打出一個玉簡,玉簡在空中炸開形成一個巨大奇特的黃色符號,他看著小倩獰笑道:“我師傅一定會為我報仇的,他一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說完轟然倒地,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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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5:30: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十二章

  賈虎的死讓他的幾個手下鬥志全無,在漁村眾人的圍攻下鼠竄而去。經過這一場風波漁村中的漁民也傷亡不少,眾人都急忙救治著受傷的同伴,然而沒有一個人去幫助齊濤和小倩,眾人投向小倩的目光中夾雜著恐懼和懷疑,只有齊濤的母親來到兩人身邊,看著兒子的傷勢痛哭不已。

  小倩對周圍的情形絲毫不覺,她將齊濤扶起,不斷的將一道道青色元氣注入他的體內。齊濤的傷勢非常重,整個漁叉沒入他的腹中,大量的鮮血從傷口不斷湧出,即使小倩不斷渡入元氣依然無濟於事。

  “這樣即使你把所有的元氣渡給他也是沒有用的。”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在小倩身後響起。

  小倩聞言回頭,只見沐風和潔兒正站在她的身後。小倩曾經為沐風等人領過路,知道他們都是龍王敖廣的朋友,而且沐風獨闖神龍窟的事蹟更是在水族之中廣為流傳。看見沐風和潔兒她微微一愣,忽然轉身跪在沐風道:“小倩求求大人救救阿濤,無論什麼條件我都願意答應。”說著在地上磕頭不止。

  潔兒忙將小倩扶起,對沐風道:“沐大哥,你就幫幫他們吧。”

  沐風含笑點點頭,來到齊濤身邊,揚手一道水藍色的光芒將齊濤的身體罩在其中。這道光芒是沐風在五行秘境中領悟五行之謎後創出的生命之光,它主要由純淨的水性元氣組成,五行之中水性柔,有化生萬物之功,在生命之光的照耀下,齊濤腹部的血跡迅速的縮小,那柄漁叉緩緩的從他腹中退了出來,臉上也重新恢復了血色。

  看著齊濤身上的變化,小倩心知他已經脫離了危險,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她來到齊濤身邊輕聲喚道:“阿濤、阿濤。”

  沐風輕聲笑道:“他已經沒事了,不過要睡上幾日才會醒來。”小倩聞言和齊濤老母一起過來又要給沐風磕頭,被兩人急忙扶起。

  小倩和齊母將齊濤抬入屋中安置在床上。沐風和潔兒也來屋內,只見屋內陳設十分簡陋,不過收拾得非常乾淨,一切顯得井井有條。小倩安頓好齊濤後,為兩人沏上茶水,然後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沐風輕輕茗了口茶,臉色一整道:“小倩,你可知道人魚相戀是為水族所不允許,若有違背,當受重罰。”

  小倩聞言臉色一白,黯然道:“此事乃小倩一人之過,阿濤並不知情,小倩甘願受任何懲罰,不過懇請大人待阿濤傷好之後小倩再回去領罰。”

  沐風沉吟片刻正要說話,潔兒忍不住嗔怒道:“沐大哥,你嚇唬小倩幹什麼?你和蘇姐姐不也是一樣嗎,就算是龍王陛下也好不到那兒去。”

  潔兒的話讓小倩臉色更白,她低著頭一言不發。看著小倩楚楚可憐的模樣,沐風長歎一聲道:“人類和玄靈之間的戀情本就為世俗所不容,即使以龍王陛下之能也只能黯然神傷,何況齊濤只是一個普通人,你難道沒有看見剛才那些村民們的目光嗎?”

  想到剛才眾村民恐懼、懷疑的目光,潔兒也愣在那兒一時無言。沐風頓了頓對小倩道:“你們如果想繼續在一起,以後這個漁村恐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等齊濤醒後,如果他願意你可以帶著他和他母親到龍宮居住,不過以後再也不能離開那裏。如果他不願意,那麼你就忘了他吧。”說著沐風從懷中拿出一支金色的龍王令遞給小倩道:“拿著這支龍王令,你們就可以進入水晶宮了。”

  金色龍王令象徵著水族的最高權威,看著沐風手中的龍王令,小倩露出震驚、感激的神情,她猶豫著不敢接住。潔兒見狀一把拿過龍王令塞在小倩懷中道:“沐大哥給你,你就拿著,如果齊濤那傢伙不願意跟你走,我一定饒不了他。”

  看了看懷中的金色龍王令,小倩眼圈一紅,哽咽著道:“多謝大人成全,小倩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沐風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要你什麼報答,只要你們以後能夠幸福我就很高興了。”說話間沐風忽然臉色一沉,冷笑一聲:“哼!來得到很快。”

  潔兒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沐大哥,是不是黃莒來了?”沐風冷冷的點點頭。

  片刻功夫,在外面院中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是什麼人敢殺害老夫弟子,給我出來。”

  潔兒聞聲臉色一沉,拉著小倩走出屋子,高聲道:“大白天,怎麼有只狗在外面亂叫,再叫,小心我打爛它的嘴。”沐風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也跟在潔兒身後走出屋外。

  院中站著四個人,為首的正是黃莒,他依舊頭帶金冠,身穿大紅錦袍,手中拿著一柄摺扇,其餘三人看情形都是他的弟子。黃莒雖然是修真之人,但依然十分注重個人享樂,他在句曲山洞碰壁之後又奉柳青峰之命前來瀛洲,聽說這漁村特產的一種海魚味道鮮美便命門下弟子賈虎前來採買,沒想到收到了賈虎的求救信號,待帶著門下弟子趕到漁村卻看見了賈虎的屍體。黃莒為人十分護短,若不是對賈虎的死有些疑惑,早就將眼前的漁村夷為平地。

  看見潔兒從屋內出來,黃莒也不由得一愣,在句曲山洞一役可謂是他修道以來最窩囊的一次,此時聽到潔兒話更是三屍神暴跳,恨不能立刻揮掌將潔兒撕成碎片。

  “哼!手下敗將也敢在此倡狂,今天我非要把你打得象狗一樣在地上爬。”看著黃莒暴怒的情形,潔兒心中暗喜,繼續出言激道。

  黃莒畢竟是成名多年大成期的高手,在潔兒的譏諷之下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打量了一眼潔兒身後的沐風和小倩,看到小倩時不禁微微愣了愣。沐風此時的修為已經超越了修真的層次,在他可以隱藏氣機的情況下,在黃莒眼中只是普通人。小倩修為尚淺,在黃莒面前則無所遁形,而她楚楚動人的特質絲毫不遜于身邊潔兒的嫵媚,黃莒心念略動已經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黃莒突然冷靜下來,讓潔兒也有些意外,她冷聲道:“黃莒,今日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黃莒見潔兒這邊沒有別的高手,不由得心中一松,上次在句曲山洞失手于潔兒不過是他一時大意,此時他傷勢已愈,絕對有把握一雪前恥。他將手中摺扇一展,邪邪一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等一下就讓你們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在他身後的三名弟子也會意的發出曖昧的大笑。

  聽出黃莒語意中的意味,潔兒和小倩都不由得臉上一紅,潔兒怒?一聲,催動飛劍向黃莒攻去。

  雖然嘴上說得輕鬆,面對潔兒的攻勢黃莒絲毫不敢大意,展開摺扇迎了上去。有了上次句曲山洞的教訓,黃莒對潔兒的天狐媚影十分忌憚,最擅長的魔功無法發揮,而潔兒有沐風在旁,心中全無顧及,將一柄仙劍盡情發揮,兩人一時間鬥得難解難分。

  激鬥片刻,黃莒對潔兒的實力有了大致瞭解,心中大定,他嘿嘿一笑,手中開折之間散發出一道道桃色的霧氣,片刻功夫激鬥中的兩人便隱沒在霧氣之中。黃莒手中摺扇名為桃花扇,是修真界一件異寶,扇中桃色霧氣是黃莒收集數萬名處子之血秘煉而成,任何人只要吸入少許便會情欲大動,不知有多少修真者就是毀在這桃花扇下。

  黃莒桃色霧氣一出潔兒便發現不對,急忙閉氣屏息,然而急切之間仍然有一絲霧氣被吸入體內。剛開始潔兒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但繼續交手數招後,潔兒忽然感到一團熱氣從下腹升起,只覺得口乾舌燥,眼前的黃莒似乎變得可愛起來,一時鬥志全無,竟然只想投入他的懷中任他輕薄。

  潔兒的情形落入黃莒眼中,他哈哈一笑,柔聲道:“美人,把劍放下,到我懷裏來,我會很疼你的。”潔兒眼中一陣迷茫,手上的劍勢頓時慢了下來,黃莒見機身形一閃向潔兒胸前抓去。

  沐風一直注意著場中的情形,黃莒的桃色霧氣在他的意念下很快就一清二楚,見潔兒失手,他臉色一沉,一股如山的氣勢向黃莒壓去。

  黃莒來到潔兒身前正要出手,忽然發現自己的動作慢了下來,整個人似乎陷入沼澤之中,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大驚之下他也顧不得潔兒,奮起全身功力,飛也似的向後退去,一直撞到院牆才停了下來。

  這時籠罩著半個小院的桃色霧氣在那道壓力下竟然被壓縮成了一個小球,落在靜立一旁的沐風手中,而潔兒則面色潮紅跌坐在地,正在試圖運功逼出體內的霧氣。沐風收掉空中的桃花霧氣後來到潔兒身旁,抬手一道水藍色的元氣注入潔兒體內。在這道水藍色元氣的籠罩下,潔兒很快平靜下來,隱約可以看見一絲絲桃色霧氣從她體內溢出,然後很快被那水藍色的光芒融化掉。

  看著眼前的一幕,黃莒露出驚駭的神情,剛才那道突入其來的壓力以他大成期的修為幾乎也無法抵抗,而自己對桃花霧氣的威力更是十分清楚,一旦霧氣入體,除非立刻和人交和,否則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化解。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卻在舉手之間將自己賴以成名的桃花霧收去,這讓黃莒幾乎無法相信。

  雖然對桃花霧已十分清楚,沐風心中依然有些不安,如果自己的方法無法奏效,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那就無法向月琴等人交待。待見潔兒在自己的葵水精氣下安靜下來,沐風這才放下心來,他冷哼一聲,將目光投向黃莒,沉聲道:“身為一派宗師,竟然使用如此下流的手段,簡直就是修真者的恥辱。”

  在沐風的目光下,黃莒只覺得透體發涼,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變得無所遁形,他忽然對自己的三名弟子喊道:“上,幹掉他。”

  跟在黃莒身邊的三名弟子修為尚淺,並未發現沐風異于常人之處,見黃莒有令,三人發一聲喊,拔出飛劍一起向沐風撲去。見三名弟子將沐風圍住,黃莒竟然毫不猶豫身形一閃,全力展開身形向外逃去。

  黃莒的迅光幻影身法在修真界也十分有名,當年他就是憑藉著這套身法屢次逃過修真各派的追殺。黃莒全力展開迅光幻影身法,片刻之間便遠遁百里,見沐風並沒有追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黃莒剛停下腳步,便聽見身邊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他定睛一看,不禁面如土色,他駭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在剛才漁村的那個小院之中,潔兒和小倩正指著自己笑得前仰後合,而自己的三名弟子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原來剛才黃莒身形一動沐風便發現了他的意圖,沐風意念一動之間將黃莒和他周圍的空間隔離開來,任憑他如何施展身法,始終沒有離開小院這方寸之地。

  看著沐風冷冷的目光,黃莒只覺得腳下一軟,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道:“上仙饒命,小的甘願做牛做馬,只要上仙饒我一條狗命。”說著在地上磕頭不已。

  黃莒的舉動讓沐風大感意外,在他看來黃莒也是修真界一派宗師,大成期的高手,雖然為人無恥,但好歹也應該有一些骨氣。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黃莒,沐風冷哼一聲:“象你這樣的人,殺了你只會髒了我的手,我只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老實回答,我便饒你一命。”

  “上仙請問,小的絕對不敢隱瞞。”黃莒急忙答道。

  “你和柳青峰是何關係?為何會加入天下盟?”沐風略一沉吟問道。

  “昔年我被修真各派追殺時,柳青峰曾經放過我幾次,因此對我有活命之恩。八年前他突然派人找到我,讓我加入天下盟擔任客卿一職,我推脫不過,便答應了下來。”

  “此次你到瀛洲又所為何事?”沐風接著問道。

  “數周前柳青峰命我們兵分兩路,我和正一盟長老章輿等人前往玄素派句曲山洞,而柳青峰親自帶隊前往瀛洲委羽山洞的玉虛觀,準備一舉清除這兩個不聽天下盟號令的門派。沒想到我們這一路在句曲山洞受挫,只好奉命前來接應柳青峰等人。”

  沐風心中一驚問道:“玉虛觀也受襲了?情況如何?”

  在沐風氣勢壓迫下,黃莒絲毫不敢隱瞞,急忙答道:“具體情況小的也不很清楚,只是聽說玉虛觀被破,但是青松道長重傷後卻被人救走,柳青峰已經傳令全力搜索青松的蹤跡。”

  聽到玉虛觀被破的消息,沐風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歎息,十年前天下會盟之時青松對自己雖然有利用之嫌,但畢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而玉虛觀也是天下第二大派,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沐風長歎一聲:“唉!你走吧。”

  黃莒聞言臉上一喜,正要起身,潔兒忍不住道:“沐大哥,不能就這麼放他走了,不然以後他還會害人。”

  沐風淡淡一笑道:“以後他不會再害人了。”說著手中桃花霧氣壓縮成的小球電射而出沒入黃莒體內。

  這桃色霧氣是黃莒收集數萬名處子之血秘煉而成,被沐風壓縮之後更是威力倍增,一入體內黃莒便感到如墜冰窟,體內苦修千年的元嬰被一團桃色霧氣圍住,在霧氣中元嬰內的元氣源源不斷的瀉出,片刻功夫便已經奄奄一息。黃莒頓時臉色大變,慘呼道:“上仙饒命。”

  “這不會要你的命,不過你魔功已破,今後無法再為非作歹,只要你能夠修身養性,重塑元嬰也非不可能。”沐風冷冷道。

  黃莒還想哀求,潔兒厲聲道:“依你平素所為,就算是讓你形神俱滅也不為過,沐大哥網開一面,你還不領情,難道真的不想活了。”

  黃莒不敢再言,起身踉踉蹌蹌的狼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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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5:36: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十三章

  沐風和潔兒離開海邊漁村,展開身形向青丘合穀山飛去。一路上兩人遇見數撥修真者,看他們的情形似乎在搜索什麼。沐風不願和這些人照面,帶著潔兒展開魅影身法從這些人身邊一掠而過,這些人只覺得一陣輕風拂過,便什麼也沒能發現。

  不長時間兩人便已經來到了合穀峰頂的小湖邊,十年時光似乎沒有在這裏留下絲毫的痕跡,湖水依舊清澈見底,湖中央的小竹樓在湖光山色之間透露出幽靜、清雅的味道。

  自從上次和沐風一起離開後潔兒就沒有再回來過,此時故地重遊,潔兒顯得興奮異常,她歡笑著從湖面上掠過,在湖面上灑下一串串笑聲。受潔兒歡樂情緒的影響,沐風也放開了胸懷,兩人在湖面上追逐打鬧,沉寂多年的山頂幽潭似乎又恢復了生機。

  兩人在湖面上嬉戲良久,潔兒依舊意猶未盡,沐風忽然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和潔兒在山頂如此的喧鬧,胡一寶應該早就察覺,可直到此時依然不見他的蹤影。沐風將自己的疑問告訴了潔兒,潔兒頓時興致全無,急忙奔向玄天星陣。

  穿過玄天星陣,胡一寶居住的竹林精舍出現在兩人面前,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從竹舍中隱隱傳來一陣異香。一出玄天星陣潔兒便迫不及待的向竹舍奔去,口中高聲喊道:“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沐風跟在潔兒身後向竹舍走去,剛到門口便聽見屋內傳來潔兒的驚呼聲,沐風急忙推門而入,只見竹舍內床榻上盤膝坐著兩個人。前面一人身著杏黃道袍,白髮蒼蒼,雙目緊閉,形容憔悴,依稀可辯竟然是玉虛觀觀主青松道長。坐在青松身後的正是胡一寶,他雙掌抵在青松後背,神情嚴峻,滿頭大汗,顯然是在為青松療傷。

  沐風進屋後意念一掃之下便清楚了床上兩人的情形,青松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他丹田中的元嬰都幾乎消散,而胡一寶似乎給青松喂服了某種靈丹,正在運功催動藥力,幫助青松修復受損的經脈、補充他元嬰的元氣。不過青松的傷勢實在太重,胡一寶此時已經拼盡全力。

  看見沐風和潔兒進來,胡一寶眼中露出驚喜的神情,他看看青松,似乎想說什麼,但此時正是運功的緊要關頭,一時無法分神說話。

  沐風微微一笑,來到胡一寶身後,伸出右手抵在胡一寶背後,一股精純的元氣源源不斷的送入胡一寶體內。

  得到沐風相助,胡一寶精神大振,在兩人合力之下,青松體內的藥力很快發揮,不一會兒便順利行遍全身,那些受損閉塞的經脈在兩人合力下也被重新一一疏通。青松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了幾分血色,他在兩人的幫助下已經可以自行運功緩緩調息。

  胡一寶鬆開貼在青松身後的雙手,長出了一口氣,轉身抓著沐風的雙肩激動的道:“少主,你可回來了,這些年你都到那兒去了,為何音信全無,讓我們好生掛念。”

  看著胡一寶激動喜悅的面容,沐風感到一陣溫暖,他簡單的將自己被困封神榜的經過講述了一遍,饒是胡一寶見多識廣也聽得驚歎不已,不時關切的問個不停。

  潔兒忽然從一旁沖了過來,揪著胡一寶的鬍鬚嗔怒道:“爺爺,我從元洲這麼遠回來看你,你居然只和沐大哥說話,一點都不理我,早知這樣我就不回來了。”

  胡一寶一邊討饒一邊道:“潔兒,你離開合穀山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想過回來看爺爺,這次如果不是少主回來,我想你一定還是不會回來,外面的世界多好玩,你什麼時候還記得有我這個爺爺。”

  潔兒一時間無話可答,只好賴在胡一寶懷中,揪著他的鬍鬚不放,“我不管,今天反正就是爺爺你不對。”

  沐風含笑看著祖孫兩人的打鬧,他看了看正在閉目調息的青松,問道:“胡伯伯,青松道長為何會在此地?”

  見沐風談及正事,潔兒乖巧的不再胡鬧,胡一寶長歎一聲道:“青松道長是我多年的老友,數日前我無意中得知柳青峰要對玉虛觀不利,我便趕去希望能夠助一臂之力,沒想到我趕到時玉虛觀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我伺機將青松從天下盟手中救出。不過青松所受之傷十分奇怪,我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將其壓制住,剛才若非你出手相助,恐怕連我也要受到牽連。”

  沐風不再說話,神嬰的意念力眨眼之間進入青松體內,很快便發現異常之處。青松體內的經脈雖然大部分已經被兩人剛才修復,可以看見一絲微弱的元氣在經脈中流動,但丹田等重要部位卻被一種奇特的黑色真氣盤踞,這些真氣似乎有著強烈的腐蝕破壞的作用,不斷破壞著剛剛修復的經脈,在這些黑色真氣包圍下青松的元嬰已經變成半透明狀,似乎再支持不了多久。沐風試著向青松丹田中渡入一道元氣,那到黑色竟然似乎有意識一般逆著經脈飛快的進入沐風體內,不過很快便被沐風體內精純的五行精氣煉化。

  “青松道長是被何人所傷?”沐風神色肅然的問道,這些黑色真氣沐風並不陌生,在五行秘境中時沐風便從那條和敖離交手的魔蛟身上感受過類似的真氣,而且青松體內的黑色真氣比魔蛟身上的似乎更加強大。

  “柳青峰”胡一寶緩緩的道。

  雖然已經有所懷疑,但聽到這個答案沐風依然吃了一驚。十餘年來在柳青峰的率領著天下盟在修真界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但一直以來沐風都認為他不過是個野心家,試圖追求更大的權力而已,然而這黑色魔氣的發現讓沐風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原先的種種猜測似乎都變得不再確定,沐風只覺得眼前有如一團亂麻,而他卻偏偏找不到那個線頭。

  “少主,你知道這種奇特真氣的來歷?”看見沐風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胡一寶沉聲問道。

  “不錯,這就是來自幽冥界真正的幽冥魔氣。”沐風神色嚴峻,緩緩的道。

  胡一寶似乎也知道幽冥界的幽冥魔氣,一時間臉色大變,口中喃喃自語道:“幽冥魔氣,竟然是幽冥魔氣。”

  沐風沉吟片刻,來到青松身後,伸手從他背部要穴渡入一道真氣。有著和魔蛟交手的經歷,沐風對幽冥魔氣有了一些瞭解,他緩緩將陰陽兩道精氣送入青松丹田等要穴之中,試圖用陰陽二氣煉化這些異種魔氣。盤踞在這些部位的幽冥魔氣似乎意識到了危險,居然全部退回到丹田之中,聚集在一起展開了激烈的反抗。

  沐風的陰陽二氣是由五行精氣化生而來,這些幽冥魔氣雖然厲害,但依然不是陰陽二氣的對手,經過一番激鬥終於被陰陽二氣煉化。沐風又利用意念力在青松體內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魔氣殘留這才緩緩收回自己的精氣。煉化魔氣並不難,但在煉化魔氣的同時還要保護青松的經脈,即使以沐風之能也感到有些疲倦。收回自己精氣後,沐風閉目調息恢復損耗的元氣。

  當沐風調息完畢後,發現已經日近黃昏,青松依然在榻上閉目調息,看他臉色紅潤、神態安詳,顯然已經沒有大礙,胡一寶守在兩人身邊為他們護法,而潔兒則不知去向。

  見沐風調息醒來,胡一寶面露喜色,道:“少主,你沒事吧?”

  沐風點了點頭,道:“胡伯伯,我這次回來有一事相求,現在修真界可謂暗流洶湧,我希望您能再為我們煉一爐九轉金丹,儘量增強玄素派那些弟子的實力,也好多一些自保之力。”

  胡一寶略一遲疑面露難色道:“煉丹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上一爐九轉金丹幾乎將我收藏多年的靈藥用盡,倉促之間很難將這些靈藥收集齊全。”

  看著胡一寶為難的樣子,沐風忽然想起一事,當年自己和蘇月琴在神農架幽谷之中時,曾經在雪影的幫助下將幽谷中各種藥材移植到漠玄玉之中,這些年來自己顛沛流離,幾乎已經將此事遺忘,而雪影留在句曲山洞,這次回來似乎也沒有見到它的蹤影,自己也沒有留意。

  胡一寶對沐風所說之事並未在意,在他想來世俗界中不可能有真正的靈藥存在,但在沐風的勸說下還是和沐風一起進入漠玄玉之中。

  兩人一進漠玄玉便聞到一股異香,胡一寶臉色一變,露出驚異的神情,徑直向庭院中的藥圃走去。十餘年的時間,雖然沒有人打理,但漠玄玉中這些藥材生長得十分繁茂,來到藥圃旁,那股異香變得十分濃洌。胡一寶站在藥圃中,臉上驚異之色更盛,也不理會沐風,口中不斷自語,“七芝蘭、煢苓草,嗯,這是赤丹樹……”

  沐風站在一旁含笑看著藥圃中的胡一寶,過了許久才得意的道:“胡伯伯,如何?”

  胡一寶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兒靈藥還真不少,有幾味連我也沒有見過,加上我手中的一些存藥基本能夠煉製一爐九轉金丹,不過還差了一味藥,缺了它九轉金丹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沐風聞言忙問道:“還差那一味藥?”

  “還差一味絳芝朱實。”胡一寶道。

  “絳芝朱實?不知產自何處?”

  “絳芝朱實只生長在蓬萊仙山之上,昔年我也是因為救治了一名流生閣弟子才得到幾顆絳芝朱實,不過上次煉丹之時已經全部用盡。”

  “絳芝朱實,蓬萊。”沐風微微一愣,輕聲笑道:“哈、哈,我正要至蓬萊一行,這絳芝朱實就交給我來辦吧。”

  胡一寶狡黠的笑道:“只要你找來絳芝朱實,九轉金丹就包在我身上,不過這藥圃裏的藥可要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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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5:44: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十四章

  兩人離開漠玄玉,見青松仍調息未醒,而潔兒依舊沒有蹤跡。兩人正要出去尋找,潔兒卻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爺爺,沐大哥,外面來了好多人,都是天下盟的人,為首的好像是柳青峰。”

  沐風和胡一寶不禁吃了一驚,沐風看了一眼正在調息的青松道:“柳青峰?難道是為了青松道長而來。”

  胡一寶搖搖頭道:“不會,我出手之時特意運功改變了形象,沒人能夠認出我的身份,而回來之時也非常小心,絕對沒有人跟蹤。”

  兩人正在疑惑之際,從玄天星陣外遠遠傳來一個平和清朗的聲音,“胡神醫在否,在下天下盟柳青峰特來拜訪。”聲音不大,卻有如響在耳邊,充分顯示了柳青峰的深厚修為。

  胡一寶和沐風對望了一眼道:“不管如何,我先出去看看,有玄天星陣諒他們也進不來。”

  沐風想想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點點頭道:“好,我在玄天星陣中接應。”

  三人離開竹舍,進入玄天星陣之中,來到陣門前向外望去,只見在湖邊的空地上站在二十余個修真者,為首之人正是柳青峰,在他身後站著章輿、林珙、葉子遒等正一盟弟子。地上還放在一副軟榻,上面躺著的竟然是黃莒,此時的黃莒神色萎頓,雙目無神,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玄天星陣暗合日月星辰變化玄妙異常,毫不遜色于王屋山洞的無間仙陣,柳青峰留神察看半天卻毫無所得,心中也不禁暗暗吃驚。

  天下盟眾人見許久都沒有動靜,漸漸露出不奈之色,章輿忍不住道:“盟主,我們乾脆闖進去,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闖不過這個破陣。”

  柳青峰搖搖頭,沉聲道:“不可,此陣奧妙無窮,倉促之間很難破解,而且這胡一寶修為頗高,我們本就有求於人,豈可貿然行事。”頓了頓,他再次揚聲道:“胡神醫,我們有一同道不慎身受異傷,特來求治,還望您出手相救。”

  隱身在玄天星陣中的三人這才明白柳青峰等人的來意,胡一寶和沐風傳念商量了片刻,嘿嘿一笑,飛身離開星陣來到柳青峰等人面前。

  見胡一寶現身,柳青峰等人神色一松,柳青峰略一拱手道:“在下天下盟柳青峰,閣下可是胡神醫?”

  在柳青峰等人面前胡一寶又恢復了那個孤傲、乖僻的一寶神醫形象,他微微一頜首,冷然道:“不錯,你們求見老夫何事?”

  對胡一寶的態度柳青峰似乎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指了指軟榻上的黃莒道:“這位道友身受重傷,特來求神醫醫治。”

  胡一寶看也不看黃莒一眼,神色木然一言不發。柳青峰身後的章輿上前道:“只要胡神醫能夠醫好這位道友,我們自有重金相謝。”

  胡一寶冷冷一笑,轉身欲走,柳青峰喚道:“神醫慢走,你看這方琰玉如何?”說著在手中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粉紅色的玉石,玉石之中在夕陽之下隱約可見有煙氣流動,一看便知是一件難得一見的異寶。

  胡一寶看了看柳青峰手中的琰玉,面無表情的來到黃莒身旁,略一察看道:“元嬰已毀,修為盡失,若醫治得當百年後或可重塑元嬰,否則終身無望。”

  柳青峰等人聞言均臉色微變,黃莒更是面如死灰暈厥過去。對一個修真者來說元嬰被毀簡直和殺了他沒什麼區別,雖然說百年後有可能重塑元嬰,但重塑的過程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希望也十分渺茫。

  柳青峰很快恢復了鎮靜,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琰玉遞予胡一寶,道:“還望神醫出手相救。”

  胡一寶將琰玉收入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道:“此瓶中有天香回春丹四十九粒,每日一粒,可保他性命,能否重塑元嬰則要看他機緣如何。”說著將瓷瓶拋于黃莒身上轉身便走。

  柳青峰忙高聲喚道:“神醫留步,方今天下大亂,妖魔並起,神醫有回天之功,何不出山助柳某一臂之力,讓天下重歸太平,創不世之功。”

  胡一寶放慢腳步,頭也不回的冷冷道:“老朽山野之人,但求合光同塵,靜參天地之道,天下之事與老朽何干,柳盟主請回吧。”說完便消失在玄天星陣之中。

  看著胡一寶消失的背影,章輿忍不住怒聲道:“這個老東西,竟然如此倡狂,若非盟主阻攔,剛才我就要他好看。”

  柳青峰看了看一片迷茫的玄天星陣,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淡然道:“這胡一寶一身修為不在我之下,此非常之時,不宜多樹強敵,我們走。”天下盟眾人在柳青峰的帶領下飛身離開了合穀山。

  目送柳青峰等人離開後,沐風三人重有回到胡一寶居住的竹舍,一路上潔兒便不斷責怪胡一寶不該出手救治黃莒,說到憤怒之時恨不能將胡一寶的鬍鬚盡數揪下,無奈之下胡一寶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沐風。

  沐風笑著將潔兒攔住,替胡一寶開解道:“其實胡伯伯並沒有真正出手救那黃莒,我留在黃莒體內的精氣就算胡伯伯不出手四十九之後也會自行消散,而要想重塑元嬰則是癡心妄想而已,柳青峰不過是白白送我們一件寶物而已。”

  胡一寶在一旁連聲附和道:“不錯、不錯,柳青峰送寶上門,我豈有拒絕之理。”

  潔兒這才放過胡一寶,很快將注意力轉到他手中的琰玉之上。潔兒將琰玉一把抓在手中看了看,不禁驚呼道:“好漂亮啊,這塊玉歸我了,嗯,用它做個什麼東西好呢?”

  沐風拿過琰玉,意念掃描之下很快便搞清楚了它的結構,這塊琰玉本質是一塊極品的玉石,在玉石之中蘊含著大量的火性元氣,在修真界也算得上煉器的極品材料,在高手手中甚至可以用它製成一件仙器。

  看著手中的琰玉,沐風也不禁有些手癢,道:“也罷,我就用它為潔兒煉件好寶貝吧。”

  潔兒眼珠一轉,狡黠的一笑道:“好啊,不過如果煉得我不滿意,沐大哥你可要再賠我一塊。”

  沐風毫不在意的笑道:“好,包你滿意。”

  胡一寶也來了興致,道:“無涯仙居中也上好的煉器爐,我們到那兒去吧。”

  “不用。”沐風搖搖頭,在意念力的?明下,沐風將體內一股精純的丙火精氣注入琰玉之中,雖然同屬火性元氣,但丙火精氣的威力遠非琰玉能夠抵擋,很快在熾白色的天火之中整塊琰玉融化成一團液體,在天火的煆燒之下體積逐漸變小,最後只剩下原來的一半大小。這剩下的液體在沐風意念力的催動下不斷的伸展變化,不一會兒一隻火紅的鳳凰便出現在沐風手中,待鳳凰定型之後,沐風又用意念力在鳳凰體內布下了幾個攻擊和防守的陣法。

  這一切過程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已經完成,看著手中栩栩如生的火鳳凰,沐風心中也不禁有幾分得意,剛才他所用的煉器之法就是丹劫中提到的神煉之法,雖然手法還不夠細膩,也已經讓沐風十分的滿意。

  看著沐風手中的火鳳凰,潔兒早就將剛才準備敲詐沐風一番的打算拋在腦後,她一下將火鳳凰抓在手中,一時間愛不釋手。

  胡一寶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顫聲道:“少主,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神煉之法?”

  沐風笑著點點頭,“不錯,不過我手法尚不熟練,只能在火鳳凰中刻下五個陣法,離師傅在丹劫中記載的真正的神煉之法還有很大差距。”

  沐風將火鳳凰的使用之法也教給潔兒,潔兒迫不及待便要在竹林中試驗,驚得胡一寶急忙阻止。雖然據沐風所言這火鳳凰還有很多缺陷,但在胡一寶看來它幾乎已經算得上一件仙器了,如果在竹舍試驗,恐怕整個竹林都會毀於一旦。在沐風和胡一寶的勸說下,好不容易潔兒才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三人一起進入無涯仙居,沐風在仙居之中找到許多煉器的材料,並在潔兒幫助下從寒玉房中搜刮了不少胡一寶煉製的靈丹。兩人的一番洗劫讓胡一寶心痛得愁眉苦臉,卻在潔兒的威脅之下只得忍氣吞聲。

  三人回到竹舍,發現青松已經從入定中醒來,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較先前好上了許多。看見沐風和潔兒,青松不禁露出疑惑之色,胡一寶見狀向青松解釋潔兒是自己的孫女,而沐風則是自己故人之子。

  雖然對胡一寶的話未必全信,青松也未追問,對沐風笑道:“沐公子,一別十載,不想卻在此時相見,沐公子風采更勝當年,而老夫卻已是窮途末路,真是讓沐公子笑話了。”

  沐風上前向青松行禮道:“當年沐風蒙前輩賜教,獲益匪淺,現前輩為宵小所害,望靜心調養,待傷勢痊癒,東山再起指日可待,到時沐風定當助前輩一臂之力。”

  青松向沐風等人講述了玉虛觀遇襲的經過。當年天下會盟之後,青松為柳青峰所傷,在返回玉虛觀途中又多次遇襲,在門下弟子拼死護衛之下才僥倖得脫,不過傷勢卻愈加嚴重。回到玉虛觀青松命門下弟子閉門封派,嚴加防範,自己則閉關療傷。青松的傷勢閉關數年方才痊癒,其間玉虛觀也多次遇襲,不過都被門下弟子一一擊退。青松傷後之後本想再和柳青峰一決雌雄,不想數年之間柳青峰的勢力迅速膨脹,數次衝突都是以玉虛觀敗北收場,這次柳青峰更是親自率領眾多高手,在玉虛觀門人裏應外合之下,一舉攻破委羽山洞,青松苦戰之下被柳青峰擊傷,若非胡一寶及時趕到相救,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柳青峰身上的種種疑團,想到天下盟不斷膨脹的巨大勢力,沐風和胡一寶也不禁心情沉重。閒談之中沐風也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簡單的說了一遍,不過他只說被困在一個奇陣之中,花費十年時光才僥倖逃脫,對當年天下門盟追殺自己的原因則一語帶過。

  見章輿等人已經和柳青峰會合,沐風擔心他們會挾破玉虛觀之威再次前往句曲山洞,不敢久留,和胡一寶、青松寒暄片刻後便和潔兒一起告辭離開。胡一寶則答應準備好煉丹的一切事物,只等沐風取來絳芝朱實便開爐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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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5:52:02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十五章

  瀛洲的最南端矗立著綿延數十裏的一條山脈,山勢不高,但臨海憑風,景色秀麗,因其峰頂之上一棵千年梧桐古木而得名蒼梧山。蒼梧山地處偏僻,平時少有人至,只一些鳥獸蟲魚之屬徜徉其間自得其樂。然而每隔半年的時間蒼梧山便會變得熱鬧起來,周圍數百里的商賈雲集於此,等待著半年一次的蓬萊海市。

  沐風獨自站在蒼梧山頂的梧桐樹下,在他眼前不遠便是一望無際的浩瀚大海,此時正是月半時分,一輪圓月掛在海面之上,月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夜風中夾雜著特有的海水的氣息。沐風靜靜的站在樹下一動不動,眼前的景色讓他急切又帶著一絲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海風中他的思緒又回到了數天之前。

  數天前沐風和潔兒回到句曲山洞,他驚喜的發現胡姬、金鵬和巫氏兄弟等十余人竟然都來到了句曲山洞。這些人在封神榜中封印千年,出來之後才發現早已世事變遷、物似人非,無奈之下不約而同的都來到了句曲山洞。胡姬等人的到來讓沐風大喜過望,在蘇月琴的幫助下將眾人一一安置妥當。有了胡姬等人的加入,句曲山洞實力大增,沐風也終於放下心來,稍事休整之後在蘇月琴的敦促下開始了蓬萊之行。

  “瀛洲之南,蒼梧之巔;月半晨曦,海市蜃影。”從華清塵留下的玉簡中沐風得知原來蓬萊就位於瀛洲極南的大海之濱,不過位置飄忽不定,只有每月十五日出之時方才驚鴻一現。三天前沐風來到了瀛洲的南端的蒼梧山,然而任他如何搜索卻沒有發現一絲蓬萊的影子,無奈之下只好靜待十五日出之時。

  “唉!累死我了。”“哇,好美的景色啊!”一陣喧嘩聲將沐風從沉思中驚醒,隨著聲音山頂上陸續出現了一群人,這些人有老有少,一個個氣喘吁吁,顯然都是一些普通人。看見站在梧桐樹下的沐風,這些人也不驚訝,有幾人還向沐風友好的點了點頭。

  看著這群人沐風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從昨日開始蒼梧山下便陸續來了大批的人,這些人大多帶著滿車的貨物,從他們口中沐風得知這些人都是來參加什麼半年一次的蓬萊海市。剛開始時沐風還感到懷疑,但隨著人越來越多,若非有華清塵的玉簡提示,沐風幾乎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不過蓬萊海外仙山的形象在沐風心目中已經被大大打了個問號。

  一個老者也來到梧桐樹下,看見沐風笑著問道:“小夥子,你也是來參加蓬萊海市的吧?這蒼梧山頂日出可是瀛洲一絕啊。”

  沐風心中一動,點了點頭,道:“老人家,您經常參加這蓬萊海市嗎?我是第一次來,什麼都不懂,還望您老多多指點。”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小夥子,你可問對人了,我從十幾歲開始每年都會來到這裏,如今已有六十個年頭了,方圓數百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蓬萊海市了。”

  “我聽說蓬萊上面都是一些仙人,您這些貨物都是賣給那些仙人嗎?”沐風問道。

  那老者笑道:“蓬萊上面確實有許多仙人,不過也有很多普通人,你到上面就知道了,我這把老骨頭如果不是捨不得那一掬故土,說不定也會搬到蓬萊去定居了。”看著沐風驚奇的神情,那老者和周圍眾人都不禁大笑起來。

  就在沐風還在思索那老者話中的內容之時,一個人突然指著海面喊道:“看!太陽出來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海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抹金色,天邊的雲朵在這抹金色下都被鍍上了一層亮麗的顏色,在四周的夜色中顯得尤為醒目。眨眼之間初升的陽光有如一道金色潮水迅速向四周奔湧而去,所到之處天地間頓時恢復了勃勃生機,而遠方天際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大自然盡情展現著它最美麗的一幕。

  山頂上的眾人都屏息觀看著這絢麗的景色,四周一片寧靜,連最調皮的孩子也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直到第一抹陽光落在梧桐樹梢,眾人才仿佛從夢中醒來重又恢復了知覺,意猶未盡的向山上走去。

  見沐風依舊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之中,那老者善意的提醒道:“小夥子,該走了,不然就趕不上了。”沐風回過神來,道了聲謝,跟在老者身後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從閒談中沐風得知這老者名叫范林,是據此百里的宜蘇城中的一個商人,而每年的春秋兩季月半之時都會帶著大批的貨物前來蓬萊海市,和蓬萊眾人交換各種海中的奇珍異寶。據范林所言蓬萊實際上是一個繁華的小鎮,裏面生活的大多是一些普通人,范林等人交易的物件也是這些人,這些人就是利用每年的這兩次機會獲得平時生活所需的必需品。沐風只是說自己是個遊學的士子,無意間聽說蓬萊之事,故特意前來見識一番。

  眾人來到山腳之下,發現海邊已經聚集著大群的人,此時天已放亮,海面上碧波萬頃,眾人都抬頭向海面上眺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沐風正在疑惑之時,人群中一陣騷動,“出現了,快看,出現了。”

  沐風舉目向海面上看去,心中也不禁一震,片刻之間海面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座城鎮,在陽光的折射下城鎮中街道、行人依稀可見,整個城鎮似乎憑空出現在虛空之中,隨著晨曦不斷的變幻跳動,“海市蜃樓!”沐風輕呼一聲,眼前的景象正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按照沐風所學的現代知識海市蜃樓不過是光線折射產生的幻影,但來到修真界後已經見過太多違背所謂科學常識的東西,一時間沐風也不由得有些迷惑。

  看著海面上空的海市蜃樓,海邊的人群更加的激動,一些人甚至拜倒在海灘之上。范林在沐風身邊激動的道:“看,那兒就是蓬萊仙境。”

  沐風的意念力向海面上的海市蜃樓探去,發現在海面上空出現了一個扭曲的空間,在這個空間四周存在著一個強大的結界,而且這個結界似乎是有意識一般,沐風的意念力剛想破入結界之中,它便有所察覺,幾道強大的力量迅速圍了過來。沐風雖然並不懼怕這幾道力量,但他不想貿然衝突,只好將自己的意念收了回來。

  這時沐風發現蜃影中出現一艘巨大的海船,它徑直向沐風等人存身的海灘駛來。在離海灘不遠處有一個碼頭,那艘船便停靠在碼頭之上。范林拍了拍還在發呆的沐風道:“走,快去上船,這就是到蓬萊的船,錯過了這次機會就要等上半年了。”

  沐風隨著眾人登上船,發現這艘船比自己在修真界見過的所有船都要大許多,海灘上的數百人和大批的貨物竟然盡數裝下。船上有數十名水手,在沐風留意之下,這些水手也都是一些普通人,相反在登船的眾人中沐風反而發現了數名修真者,其中一個老者已經有著空冥後期的修為。這幾名修真者似乎都心事重重,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

  待眾人登船之後,巨船離開碼頭,緩緩向海面上的海市蜃樓駛去。沐風的注意力頓時也被海市蜃樓奇異變幻的景色吸引過去,當巨船進入蜃影範圍通過那道結界時,沐風感到一道柔和的力量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對此早有準備的沐風已經將自己體內的元氣收攏在丹田之中,那道能量從沐風身上一掃而過未作停留。而當掃到那幾名修真者時,那道能量明顯增強了許多,那名為首老者似乎也有所察覺,臉上露出驚疑之色。

  通過結界之後,沐風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妙的世界,海面上的風浪聲突然都消失無蹤,四周一片寧靜,在巨船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島嶼,島嶼上赫然坐落著一個城鎮,這個城鎮和剛才在海市蜃樓中看到的一模一樣,不過沒有了那種虛幻的感覺。

  巨船停靠在城鎮的碼頭之上,船上的眾人頓時忙碌起來,紛紛忙著將貨物卸船。沐風向范林打了個招呼便獨自離開碼頭,進入城鎮之中。下船時沐風留意到剛才那幾名修真者一登岸便被一個白衣女子接走,沐風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跟上去的念頭,決定先到城鎮中看一看。

  沐風這一船人的到來,讓小鎮一下子熱鬧起來,鎮上的人紛紛來到碼頭,同船上的人交換著各種必須的生活用品。沐風發現小鎮中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其中也有一些是修真者,不過這些人修為都不深,基本都還沒有達到元嬰期。沐風駐足片刻,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沉吟片刻,徑直向鎮中走去。

  小鎮不大,漫步街頭沐風幾乎有著一種來到了江南水鄉的感覺,木格窗,朱漆門,白牆青磚,黛瓦屋簷,小巷蜿蜒曲折,水閣亭亭玉立,一切都那麼悠然,那麼嫺靜。站在小橋之上,水面波光粼粼,偶有人撐船而過,水面緩緩激起一圈圈漣漪,不急不徐,輕輕蕩開,給人如夢如幻般的感覺。置身小橋流水之間,沐風幾乎忘此行的目的,只是憑藉著感覺悠閒在其中穿梭。

  “橋邊院對柳塘灣,夜月明時戶半關。遙駕鶴來歸洞晚,淨心禪坐片雲閑。燒丹覓火無空灶,采藥尋仙有好山。瓢掛樹高人隱久,曉晨綠水響潺潺。”走到一個池塘前,沐風忽然聽見從前方傳來一陣吟唱聲,聲音清越,意境高遠,忍不住和了一聲,“好、好詩。”

  在池塘邊垂柳下坐著三個垂釣的老者,剛才吟唱聲便是他們傳出,聽見沐風叫好聲,三人回頭向沐風望來,四人目光相對,不由得都露出訝然之色。

  看見那三名老者,沐風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再想躲避為時已晚。這三名老者正是當年在王屋山洞曾經和沐風交過手的三青鳥,當時沐風以巧計過關,但三人的實力給沐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剛才吟詩之人正是大鵹,看見沐風三人也是一愣,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大鵹微微一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沐公子既然來了,何不過來一敘。”

  沐風心知躲不過,索性放開胸懷,朗聲笑道:“長者有命,沐風安敢不從。”身形一展來到三人身邊,在一塊青石上坐下,神態自若,絲毫沒有拘束之態。

  沐風現在玄功已成,此時不再隱瞞,舉手投足之間有如行雲流水,帶著自然天成之感,落在三人眼中,大鵹不禁輕歎道:“一別十載,不想沐公子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境界,真是讓我們兄弟三人無地自容啊。”

  青鳥怪笑道:“我說沐風,你不會是來找流生閣的麻煩吧,我們可不想再和你打上一架。”

  三青鳥直率的態度讓沐風大生好感,他淡然一笑道:“蓬萊流生閣乃天下修真者的聖地,我可沒有這個膽子來這裏鬧事,我不過是前來求見素心閣主,向她懇求一事而已。”

  少鵹緊緊盯著沐風道:“上仙金諭一事尚未完結,沐公子貿然前來,難道不怕是自投羅網嗎。”

  沐風神色一整,沉聲道:“沐風竟然來了,上仙金諭之事我自會有個交待,不過此事牽連甚廣,我希望三位前輩不要牽涉其中,以免到時候讓在下為難。”

  沐風的話並沒有引起三青鳥意料中的激烈反應,大鵹反而長歎一聲,“唉!大變將至,大變將至啊,天意如此,夫複奈何。”

  四人沉默片刻,青鳥突然問道:“沐風,究竟是什麼事讓你甘冒奇險來此蓬萊?”

  沐風猶豫片刻,才低聲道:“我是為清塵而來。”

  三青鳥聞言都是一愣,接著眼中露出恍然的笑意,“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大鵹連聲道。

  沐風也顧不得許多,長身一揖道:“清塵現在如何,還望三位前輩告知,沐風感激不盡。”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大鵹道:“清塵她無恙,不過是奉閣主之命在問心閣閉關,參習流生閣無上心法而已。”

  沐風聞言不禁松了口氣,問道:“不知我要如何才能見到清塵?”

  少鵹面現難色,道:“清塵奉閣主之命閉關,若無所成不得出關,流生閣心法博大精深,沒有數百年時間休想有所成就,此事恐怕難以辦到。”

  沐風臉色一沉,慍聲道:“沐風誠心請教,三位前輩何必戲弄在下,此次前來,沐風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清塵,還望三位前輩指點。”

  大鵹輕輕歎了口氣道:“這蓬萊小鎮大多是一些避世之人隱居與此,真正的流生閣卻並不在此,若想進入流生閣必須先過雷公、電母這一關。”

  “不知雷公、電母現在何處?”沐風問道。

  “鎮東花圃中便是,”青鳥道:“不過你記住,不要說是我們兄弟告訴你的。”沐風不再多問,向三人一拱手,轉身向小鎮東側而去。

  看著沐風的背影,少鵹輕聲道:“你們看他能夠通過這一關嗎?”

  大鵹沉吟良久,長歎一聲道:“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若天意如此,我等也問心無愧了。”三人一時間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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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十六章

  三青鳥的對話沐風並沒有聽見,但三人的態度讓沐風覺得有些意外,從三人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三人似乎對那上仙金諭並不是十分重視,反而有暗中相助之意,這個發現讓沐風一時間也不得其解。

  出了小鎮東頭,一片花圃立時出現在沐風眼前,在鎮外的空地上各種奇花異草爭奇鬥豔,簡直是一個花的海洋,站在花圃一股花香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心醉神迷。在花海之中,一個矮小枯乾的老者正在給花草施肥,一對和他身高相仿碩大的水桶在肩上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會不堪重負跌倒在地。

  花圃中沒有別人,只有那施肥的老者,沐風略一留意之下立時發現了那老者的異常,那巨大的水桶在那老者肩上雖然不斷搖晃,卻沒有一滴水濺落出來,那老者走在花圃之中,腳下的花草竟然沒有一株被踩倒,沐風在心中斷定這個老者一定便是三青鳥所說的雷公。

  沐風整了整衣冠,來到那老者身邊,深施一禮道:“請問老丈可是雷公前輩,在下沐風想求見素心閣主,還望前輩引見。”

  那老者停下腳步,臉上毫無表情的回頭看了沐風一眼,突然將肩上的水桶交到沐風手中,然後一言不發走到花圃一棵樹下拿出一杆旱煙抽了起來。

  沐風拿著水桶也不禁愣了一下,他略一沉吟,忽又展顏一笑,體內水性精氣源源而出,帶著水桶中的水肥均勻的撒向四周的花圃,在沐風意念帶動下每一株花草都不多不少獲得了相同的水肥。沐風這一手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但其中對元氣的控制卻達到了一個極高的水準,那瘦小的老者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沐風來到那老者身邊,將空桶放在地上,笑道:“沐風幸不辱令,還望雷公前輩替在下引見素心閣主。”

  那老者冷哼一聲,道:“年級輕輕,卻如此輕狂,有何資格求見素心閣主,要想見閣主,需得先過了我這一關。”從那老者身上猛地迸發出一股巨大的氣勢,原本瘦小的身軀仿佛變得高大威猛起來,雙目之中精光閃動,鬚髮飄舞有如天神下凡。

  沐風沒想到那老者會突然翻臉,在他氣勢壓迫下,沐風體內的精氣自行流轉不息,將那如山的氣勢化於無形。沐風臉色一沉,道:“在下以禮求見,前輩為何如此相逼,難道流生閣都是如此待客的嗎?”

  見沐風在自己的氣勢壓迫下似乎毫無所覺,依然侃侃而談,那老者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色,他暴喝一聲:“好,果然有點意思,讓老夫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

  就在兩人一觸即發之際,一個柔和的聲音突然在沐風身後響起,“老頭子,你怎麼又和別人動起手,我不是說過,我們現在年紀大了,不能再和年輕時一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要學著修身養性。”

  隨著話聲,那老者驚人的氣勢突然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轉瞬之間他又恢復成了那個澆花的普通老頭,在他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好像一個孩子做錯事被抓住一般,“老婆子,你怎麼來了,嘿、嘿,我只是在和他開個玩笑。”

  說話間一個老婦人出現在那老者身邊,她滿頭銀髮,身材高大肥胖,幾乎有那老者一倍大小,和那老者站在一起相映成趣,讓人一見之下絕對無法忘記。那老婦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上下打量著沐風,道:“嗯,好俊俏的一個小夥子,老頭子,你欺負他幹什麼?”那老者似乎對老婦十分畏懼,唯唯諾諾的一言不發。

  沐風按奈住心中的不快向那老婦深施一禮道:“兩位前輩可是雷公、電母,在下沐風特來拜見素心閣主,還望兩位引見。”

  “沐風?”那老婦愣了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望著沐風冷冷道:“你就是那個敢違抗上仙金諭,並害得清塵那孩子被罰閉關問心閣的沐風?”

  沐風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在下。”

  那老者在老婦身邊低聲討好著道:“你看,我就是因為這個才準備和他動手的,這回不能怪我了吧。”

  那老婦沒有理會那老者,看了看沐風道:“不錯,我們就是雷公和電母,流生閣的門戶便是由我們看守,沒有我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流生閣。”頓了頓她接著道:“據說你違抗上仙金諭私藏丹劫,今日只要你俯首認罪,和我一起到閣主面前說明事情緣由,或許還可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沐風正色道:“沐風今日本就是前來拜見素心閣主,但俯首認罪卻不可能,兩位都是沐風尊敬的前輩,沐風並不想和兩位動手。”

  “好大的口氣!”雷公忍不住哼了一聲。

  雷公電母昔年也曾縱橫天下,兩人本就性如烈火,退隱蓬萊後脾氣雖然收斂了不少,但在沐風的刺激之下終於按奈不住爆發起來,電母怒聲道:“若不想束手就擒也可以,只要你能擊敗我們,這流生閣的大門自然會為你打開。”

  沐風也不多言,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一旁早就按奈不住的雷公大喝一聲,“好,就讓我看看你有何能耐,敢獨闖流生閣。”隨著話聲花圃四周突然暗了下來,一團巨大的烏雲出現在花圃上空,在一股莫可抵禦的壓力下連空氣也幾乎凝固,雷公瘦小的身軀飄浮在半空之中,整個天地仿佛都和他融為一體,從他身上隱隱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雷聲。

  天空中的異變也引起了小鎮中人的注意,眾人在一陣輕微的慌亂之後紛紛返回各自家中,關門閉戶,不一會兒小鎮上便變得一片寂靜。在小鎮另一邊的池塘旁,三青鳥神色肅然的注視著花圃的方向,一股無形的氣勢從三人身上發出,堪堪抵禦著空中越來越沉重的壓力。

  在雷公幾乎驚天動地的氣勢之下,沐風絲毫不受影響,他靜靜的站在花圃之中,連腳下花草也沒有一絲顫動。在他身體周圍似乎有一個無形的氣罩,將雷公如山的壓力化與無形。

  不一會兒雷公的氣勢已經攀至了頂峰,他瘦小的身軀幾乎漲大了一倍,沐風那種毫不受力的感覺讓他十分的難受,在忍無可忍之下,他終於暴喝一聲,早已蓄滿的氣勢和著一道讓天地為之顫抖的霹靂向沐風擊了下來,一擊之後雷公的身軀又恢復了原樣,看著自己擊出有如一道狂龍的光球,眼中隱約閃過一絲悔意。

  面對呼嘯而來的霹靂光團,沐風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隨著這絲笑容,在他身體周圍的空間如水面般呈現出奇異的扭曲,看上去沐風整個人似乎都模糊起來。雷公發出的巨大霹靂接觸到這道扭曲,原本驚天動地的氣勢竟然神奇的消失無蹤。

  一陣光芒過後,花圃中重又恢復了平靜,除了滿臉難以置信的雷公、電母,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在遠處的三青鳥也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三人對望了一眼,飛身離去。

  沉默片刻,電母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她沉聲道:“好,果然不凡,若是互相切磋,我們夫婦已經甘拜下風,不過職責在身,只好厚顏聯手了,沐公子莫怪。”沐風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花圃上空的雲團再次聚集起來,須臾之間黑沉沉的雲團將整個天空幾乎鋪滿,整個空中唯一的亮點便是被一團電光包繞的電母,而雷公則消失在雲團之中。空中的電母身體縮小了一半,以她為中心空氣中似乎都發出電流的滋滋聲,從她身後的雲團中傳出一陣沉悶的轟鳴,仿佛一頭怪獸正隱身其中,隨時準備沖出來後毀滅腳下的一切。

  看著空中的異象,沐風也不禁露出凝重之色,畢竟雷公和電母都有大成後期的修為,在兩人全力施為下所展現出來的威力絲毫不弱於真正的天雷之劫。沐風催動體內的陰陽兩氣,一個交替閃爍著黑白光線的奇特護罩出現在他體外,在黑白流轉之間,空中的電流似乎被吸引著投入護罩之中,在護罩外也形成了一圈閃爍的電光,和空中的電母相映成輝。

  在沐風護罩的牽動下,電母發現空中原本隨心所欲的電流似乎變得越來越不容易控制,她不再猶豫,一聲曆嘯,空氣中的電流頓時狂暴起來,無數的電光在震耳的轟鳴聲中向沐風所處之處劈下,一時間沐風的身形被淹沒在一片電光之中。

  雲層中的雷公在電母身旁現出身形,看著身下的一片電光,兩人絲毫沒有得意之色,電母這一擊雖然聲勢浩大,但威力和雷公先前一擊相差不多,兩人心知這種程度的攻擊並不能對沐風造成什麼傷害,電母這一擊的目的不過是為兩人真正的攻擊創造時機。在兩人手中各出現了一件奇特的法寶,雷公手中的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錘形法寶,而電母手中的則是一件光芒流動的錐形法寶。蘇月琴若是在此看見兩人手中的法寶一定會大吃一驚,兩人的這兩件法寶都是修真界為數不多的兩件著名仙器,雷公手中的名為雷神之錘,而電母手中的是閃電之錐,兩件法寶分開來威力一般,但一旦合力施展據說有無堅不摧的威力。

  兩人神色肅然的注視著身下的一片電光,手中的法寶輕微的顫動著,似乎隨時都會破空而去。

  漫天電光中突然傳出沐風清朗的笑聲,“兩位前輩不必手下留情,就讓沐風見識見識名震天下的雷公電母的真正實力。”隨著話聲,沐風的身影從電光中沖天而起,神態悠然,絲毫沒有激戰中的緊張。

  沐風的身影一現,雷公和電母毫不猶豫的一聲長嘯,雷神之錘和閃電之錐脫手飛出,兩件法寶在空中組合在一起,雷神之錘突然一聲霹靂狠狠的擊在閃電之錐的尾部,而閃電之錐光芒一閃,幾乎不受時空限制般出現在沐風身邊,狠狠的擊在沐風的護罩之上。護罩中的沐風臉上閃出震驚的神色,幾乎來不及反應便在一聲巨響中被擊得墜落下去,再次淹沒在一片電光之中。

  雷公和電母收回空中的法寶,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雖然沐風的表現出乎兩人預料,但對雷神之錘和閃電之錐的威力兩人還是十分自信,即使是普通的仙人在他們一擊之下也很難倖免。

  雷公心有餘悸的道:“好小子,竟然讓我們使出這一招,不過真是可惜了他那一身修為。”

  電母正要說話,忽然神色一動,“小心!”拉著雷公飛身向後退去。

  兩人剛閃開,兩人身下的電光突然爆裂開去,一道道電光竟然宛如實質般向四下飛去,一些電光徑直向小鎮方向飛去。飛退中的兩人臉色一變,身形閃動奮力攔在這些電光前面,同時從小鎮中也飛出十幾道劍光向這些電光攔去。

  這些電光的威力大得驚人,雖然在雷公等人的合力之下將射向小鎮的電光攔了下來,但兩人都是臉色發白消耗巨大,小鎮中飛出的劍光也稍現即隱,顯然也沒有討得好去,而沒有受到保護的其他幾個方向在電光的轟擊下幾乎被夷為平地。

  雷公和電母顧不得四周的情形,兩人看著花圃的方向臉上難以遏制的露出驚恐的神情。在沐風落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身著熾白火焰仙甲的身影,一團團熾白色的天火在仙甲上跳躍著仿佛一個個白色的精靈,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氣勢挾帶著無可抵禦的高溫從那個身影身上向四周輻射開去,整個天地似乎都燃燒起來。

  在這股氣勢之下,雷公和電母無法控制的顫抖著,手中的雷神之錘和閃電之錐也發出輕微的哀鳴,絲毫沒有了出手抵抗的念頭,一顆顆汗珠從兩人鬢角滑落,若非互相扶持,兩人幾乎要坐倒在地。

  沐風緩緩的向兩人走去,剛才一時大意之下身邊的太極護罩竟然被閃電之錐擊穿,若非緊急關頭喚出離火仙甲,幾乎毀在這一擊之下。沐風只覺得一股難以遏制的殺意從心底湧起,他毫無表情的注視著幾乎喪失抵抗能力的雷公和電母,一團熾白色的火焰在他手中聚集。

  就在沐風即將出手之際,一個柔和的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沐風道友,手下留情!”這個聲音似乎蘊含著鎮靜人心的作用,讓沐風心中一震,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那股毀天滅地的殺意為之一收,身上的離火仙甲也隱入體內。

  那個聲音接著道:“雷公、電母,讓他進來吧。”

  雷公和電母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沐風,齊聲答道:“是。”兩人來到花圃之中,在剛才一擊之下,整個花圃幾乎被夷為平地,地面上滿是焦黑的痕跡,看著眼前的一幕,兩人臉色更加難看。

  穿過花圃,兩人在一塊巨石前停下腳步,這塊巨石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剛才電光的波擊,依舊光滑如鏡,在四周一片狼籍中顯得分外醒目。電母抬手發出一道白光射在巨石之上,白光中一個傳送陣出現在沐風面前,電母冷冷的對沐風道:“從這裏就可以通往流生閣了。”

  沐風向兩人一拱手,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兩位前輩見諒。”說著毫不猶豫的進入傳送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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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6:09:36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一章

  從傳送陣中出來,沐風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腳下是一條蜿蜒的青石路面,竹林外隱約可見一片碧瓦飛簷,空中隱約傳來陣陣琴聲。

  沐風覓聲而去,穿過竹林,一片亭台樓榭赫然出現在他眼前,放眼望去一座座樓臺雕樑畫棟,樓臺間綠水環繞、繁花似錦,一群白衣少女正嬉戲其間,不時傳來陣陣清脆的笑聲。

  沐風信步走入樓臺之中,一路上小橋宛轉,飛簷翼然,回環曲折,有如一幅流動的畫卷。發現沐風的到來,那群白衣少女絲毫不懼,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不速之客。沐風沖著那群少女微一拱手道:“在下沐風,求見素心閣主,還望各位仙子代為稟告一聲。”

  那群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爆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哄笑著散去。看著少女們四散的身影,沐風也只有無奈的搖搖頭,自行向樓臺深處走去。

  轉過幾處水榭,一片荷花池出現在沐風眼前,池中荷葉田田,一朵朵粉紅的荷花正迎風怒放,在荷花池中座落著一個九曲涼亭,亭中有幾個女子,其中一人正在焚香拂琴,剛才沐風聽見的琴聲便是從這裏傳出。此時那幾名女子正沉醉在琴聲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沐風的出現,沐風也未出聲,只是站在池邊靜靜的聽著琴聲。

  那名女子彈的是一曲鳳求凰,琴聲潺潺,有如一個少女在耳邊低聲私語,那女子邊彈邊輕聲吟唱道:“鳳兮鳳兮非無凰,山重水闊不可量。梧桐結陰在朝陽,濯羽弱水鳴高翔。”無盡的相思在歌聲中表露無遺。

  聽著這琴聲,沐風幾乎癡了一般,他忍不住放聲合道:“鳳兮鳳兮歸故鄉,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豔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交接為鴛鴦。”

  亭中的琴聲突然停止,那名女子轉過身來,露出華清塵似嗔似喜的面容,她嬌呼一聲,“風!”不顧一切的向沐風撲了過來。

  沐風將華清塵一把摟在懷中,但心中總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華清塵在沐風懷中揚起頭,柔聲道:“風,你來了太好了,我們以後永遠不再分開好不好。”看著華清塵絕美的面容,沐風腦海中一陣迷茫,剛才的一絲疑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才和華清塵一起的幾個女子也圍了過來,她們和華清塵一起簇擁著沐風離開荷花池,來到一坐花廳之中。華清塵緊緊倚著沐風坐下,不一會兒一道道胗饈美味源源不斷的送到了沐風面前,每一樣沐風幾乎都從未見過,而剛才那幾名女子則拿出絲竹樂器,立時悅耳的絲竹聲就在花廳中響起。

  沐風懷摟著佳人,口中品嘗著美酒佳餚,耳邊還演奏著悅耳的絲竹之聲,一時間幾乎樂不思蜀。不知不覺中沐風已是渾然忘我,而華清塵斜倚在沐風懷中也已是粉面潮紅,眼波流轉,說不出的美豔動人。

  不知何時,花廳中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那幾名演奏絲竹的女子也悄然離去,花廳中只剩下沐風和華清塵兩人。昏暗中隱約傳來一陣窸窣聲,緊接著沐風感到一個柔軟赤裸的軀體投入自己懷中,一股少女誘人的幽香撲鼻而來,“風,我好冷啊,你抱緊我。”耳邊傳來華清塵微微喘息著的聲音,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嫵媚誘人。

  沐風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在了華清塵光滑的肌膚上。懷中的華清塵在沐風的撫摸下蛇一般的扭動著,喘息聲變得更加明顯,一雙柔荑也已經伸入了沐風的衣衫之下。

  沐風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勉強按奈著心中的綺念道:“清塵,我還沒有去拜見素心閣主,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華清塵在沐風懷中扭動得更急,她喘息著道:“不管她,我只要你,只要你永遠陪著我就可以了。”

  沐風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華清塵在他心目中有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主動的表示,沐風猛地將懷中女子推了出去,厲聲道:“你不是清塵,你究竟是誰?”

  隨著喊聲,沐風發現身邊的環境突然變了,剛才的華清塵和花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躺在一張床上,床邊幾個陌生人正看著自己,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

  沐風正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發出的竟然是一陣嬰兒的哭聲,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嬰兒,體內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元氣。

  “我、我變成了嬰兒!”沐風恐懼的在心中大喊著,傳出來的卻是一陣高過一陣的哭聲,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將他抱了起來,並將自己的乳頭送入他的口中。

  在那少婦懷中沐風逐漸安靜下來,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事情的經過,丹劫中關於蓬萊流生閣的一段記載引起了他的注意。蓬萊流生閣有一異寶梵天珠,可產生梵天幻境,乃修真者修心的無上法門,入陣者七情輪回、六欲焚心,非道心堅定者不得過。

  沐風心中恍然,剛才自己所見一定都是梵天幻境中六欲心魔產生的幻境,自己心中牽掛清塵,險些為心魔所乘,而現在陣法已經發動,自己已經墜入七情輪回之中,如果不能保持道心堅定,一身修為恐怕會付諸流水。

  明白事情經過後的沐風終於平靜下來,他完全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注視著自己化身的這個嬰兒身上發生的一切。隨著這個嬰兒的長大,沐風和他一起經歷了幼年喪父、相依為命、洞房花燭、艱辛創業、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客死異鄉等坎坷人生,然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沐風始終保持著自己一顆道心的空明。

  接下來沐風再次進入輪回之中,經歷了各種不同的人生體驗,遍嘗人間百味。他既當過威淩天下的帝王、橫掃四合的將軍、享盡榮華的貴族,也做過顛沛流離的乞丐、強顏歡笑的妓女、默默無聞的農民。在這一世世的輪回之中,沐風嘗盡喜、怒、哀、懼、愛、惡、欲這七情滋味,很多次他都幾乎迷失在這輪回之中,正是心中對蘇月琴、華清塵她們的愛讓他保持著道心的空明。

  歷盡七世之後,沐風緩緩的睜開眼睛,目光中平添了幾分深邃和滄桑。沐風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大廳之中,腳下是一個傳送陣,頭頂之上一枚鵝蛋大小的珠子正發出粉紅色光芒,沐風心知這就是這梵天幻境的根源梵天珠,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居然會在不知不覺中入迷,這梵天珠的威力可想而知。

  雖然成功從梵天幻境中脫身出來,沐風對剛才經歷的一切仍然心有餘悸,他小心的避開梵天珠光線的範圍向廳外走去。

  剛走道門口便聽見門外傳來兩個女子的對話聲,“清靈師姐,你說裏面那人能不能從梵天幻境中出來?”

  “他入陣這麼久了都沒有一點動靜,我看一定是迷失在幻境之中了,沒有師父的幫助,絕對出不來的。”

  “可是聽說他很厲害,連雷公、電母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的梵天幻境玄妙無比,即使他再厲害,如果心靈的修為不夠,也只會迷失在幻境之中。”

  沐風聞言心中一陣慚愧,他修真以來雖然修為突飛猛進,可一直只注重力量方面的修為,對心靈的修為卻沒有十分重視,剛才在幻境之中,如果不是心中對蘇月琴等人的執念保持靈台一絲空明,可能真的會迷失在七情輪回之中。

  門外兩個女子突然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師姐,聽說他是為了清塵師姐才硬闖我們蓬萊的。”

  “是啊!據說清塵師姐也是因為他才被罰閉關問心閣的。”

  “唉!要是有個人能夠對我也這麼好,就是死我也甘心了。”

  “珠兒,你這個小妮子,怎麼也動心了,小心師傅知道,把你也關到問心閣去。”門外傳來兩個女子的嬉鬧之聲。

  終於聽到華清塵的消息,沐風心中一陣激動,幾乎忍不住立刻破門而出,飛奔到華清塵身邊將她攬入懷中肆意疼愛。沐風努力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推門而出,只見門外站在兩個清秀的白衣少女正鬧作一團,其中年齡稍長的顯然就是那清靈,而另外一個還稚氣未脫的少女則是那珠兒。

  沐風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兩個女子這才發現沐風,兩人都是一愣,珠兒脫口叫道:“咦!你出來了。”說完方才發現不妥臉上頓時一片緋紅。

  沐風微微一笑道:“兩位仙子,能否向素心閣主通秉一聲,就說沐風求見。”

  兩個女子好奇的打量著沐風,對沐風的話似乎絲毫不覺,無奈之下沐風只好加大聲音再重複了一片剛才的話,這兩個女子方才回過神來,但臉上的紅暈更甚。清靈輕聲道:“師傅有令,如果公子能夠從梵天幻境中出來,就讓我們帶你去見她老人家。”說完兩人不待沐風答話,急忙轉身而去。

  兩人童真未泯的話語讓沐風有些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他淡淡一笑,跟在兩人身後,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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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二章

  流生閣中的環境和剛才沐風在梵天幻境中見到的差不多,到處是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一些沐風從未見過的珍禽異獸徜徉其間,對沐風等人的到來恍若未覺。不過在沐風的神嬰感應之中沐風發現眼前的流生閣看上去雖然十分平靜,但在美麗景色下隱藏著無數的禁制和仙陣,一旦這些陣法發動起來,沐風自問也只能勉強脫身。而且憑藉著對空間奧秘的認識,沐風發現整個流生閣似乎是由許多個相連的空間組成,自己現在置身的只是其中一個。每個空間通道處都有厲害的陣法封鎖,沐風不願驚動流生閣中人,只是略一探索便收回了意念。

  走了一會兒,清靈和珠兒逐漸恢復了常態,兩人重又嬉笑著快步向前走去,並不時回頭打量沐風幾眼。

  三人轉過一道拱門,從前方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站住。”沐風抬眼望去只見在路邊一個涼亭中坐著一人,此人錦衣玉帶,面如冠玉,頜下三縷美髯,雙眼開合之間隱隱可見光芒流動,雖然端坐不動,卻給人高山仰止般的感覺。幾名妙齡少女正在為他沏茶倒水,而在他身後靜立著幾名侍衛,即使還隔著一段距離,沐風也能感覺到從那幾人身上發出的淡淡煞氣。

  看著涼亭中人,沐風也不由得暗暗心驚,那端坐之人可能是沐風修真以來遇到的修為最高之人,連敖廣、司幽等人似乎也無法和他相比,而他身後的幾名侍衛竟然也有著不下司幽等人的修為。

  對涼亭中人清靈和珠兒似乎有些畏懼,兩人畏縮的向那人施禮道:“拜見井木犴大人。”

  “井木犴大人?”沐風心如電轉,飛快思索著眼前這人的來歷,從此人修為來看絕對已經超越了修真者的境界,難道他屬於仙界中人,想到這個可能,沐風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雖然對自己的修為有著極大的信心,但第一次真正面對仙界中人,沐風仍不禁有些緊張。

  井木犴沒有理睬清靈和珠兒的見禮,他目光一掃沐風的神態盡落眼中,他心中冷哼一聲,對顓頊帝君派自己前來頗有些不以為然,在他眼中這一界的修真者和那些普通的賤民並沒有什麼區別,連多看一眼都有損自己星官的身份。他微合著雙目,看也不看沐風一眼淡淡的道:“你就是那個沐風,交出丹劫,可饒你一命。”

  井木犴藐視的態度反而激起了沐風天性中的傲氣,初遇仙界中人的緊張頓時被拋在腦後,他冷冷看了亭中的井木犴一眼,對清靈和珠兒道:“我們走,素心閣主還等著呢。”

  井木犴臉色微微一變,在他看來自己給沐風的條件已經是無比的優厚了,沐風應該馬上跪倒在自己腳下痛苦流涕,感激自己的仁厚才對。站在井木犴身後的一個侍衛忍不住出聲呵斥道:“大膽,竟然感對大人無禮,還不快快磕頭認罪。”

  沐風眼中神光一閃直刺入那名侍衛眼中,冷冷一笑道:“附顏仗勢之徒,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在沐風目光之下,那名侍衛神為之奪,氣勢一澀,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看著沐風嘴角露出的嘲諷的笑容,那名侍衛不待井木犴發話,暴喝一聲,拔劍向沐風撲了過來。

  這名侍衛其實有著不下於司幽等散仙級別的修為,但在沐風接連相激下暴怒出手,雖然氣勢驚人,可在沐風眼中卻是破綻百出。沐風有意拿他立威,冷哼一聲身形一閃,竟然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名侍衛身後,抬腳向其臀部踢去。

  那名侍衛猝不及防之下,只覺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臀部一痛,身不由己的向前飛去,四腳落地的摔在地上。

  “這樣才對,做狗也要有個做狗的樣子。”沐風撣了撣衣袖淡淡的道。

  看著那名侍衛狼狽的模樣,清靈和珠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緊接著兩人發現不妥,忙低下頭,但兩張俏臉依舊脹得通紅。

  那名侍衛雖然狼狽,但並沒有真正受到傷害,他從地上一躍而起,一張臉已經變得和豬肝一般,眼中露出狂怒的神情,怒喝一聲便欲再次向沐風撲去。

  沐風剛才一擊有如電光火石,井木犴在也未看清其中的奧妙,只是認為手下侍衛大意之下被沐風偷襲得手。他冷喝一聲止住了那名侍衛,狠狠盯了還在忍俊不禁的清靈和珠兒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了沐風。

  井木犴在仙界便以護短聞名,此時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他眼中神光暴射,一股有如實質的氣勢如山般向沐風壓了下來。井木犴的氣勢和一般修真者不同,他似乎只是針對沐風一個人而發,對周圍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影響。

  看著井木犴的神色,清靈和珠兒神態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清靈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從身後打出一物,一道肉眼難辨的光影一閃便消失無蹤。

  沐風在井木犴的壓力之下反而暗暗松了口氣,井木犴的氣勢雖然驚人,遠比自己以前遇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上數籌,但在無涯心法的催動下應付得並不吃力。他的神態愈加從容,口中繼續激著井木犴,“井木犴,如果你技僅如此,我勸你還是早早收手,以免自取其辱。”

  井木犴臉上怒色更甚,怒哼一聲,一直緊緊壓迫著沐風的如山氣勢竟然化作了一柄宛如實質的巨斧,挾著開天闢地之勢向沐風劈了下來。

  沐風口中十分輕鬆,但心中卻一直絲毫不敢大意,見井木犴出手,也不敢怠慢,一聲長嘯,早已蓄勢待發的冰炎化作一柄熾白色火焰巨劍向著空中的巨斧迎了上去。

  井木犴雖是震怒中出手,心中卻並未將沐風視為真正對手,剛才一擊不過是利用仙靈之氣普通的抑形手段。而沐風卻動用了實質的法寶,並用離火精氣催動,此消彼長之下,井木犴的巨斧被冰炎輕鬆擊得粉碎,而且一團熾白色的天火還閃電般的向井木犴擊去。

  一見冰炎上的熾白火焰,井木犴便臉色大變,驚呼道:“天火!”待見天火向自己擊來,以他仙界星官的身份也不敢硬接,無奈之下衣袖一展帶著身邊幾個侍女飛快的向後退去,那幾名侍衛見勢不對也紛紛四散奔逃。

  隨著白光一閃,剛才井木犴存身的涼亭在天火中竟然無聲無息的化為一堆粉末。看著沐風一擊的威力,連清靈和珠兒也不由得目瞪口呆,仿佛看見一個怪物似的看著沐風。

  井木犴向後暴退近百米才穩住身形,他放開手中的侍女,面沉似水,眼中神光有如實質般燃燒起來,在他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副青灰色的仙甲,一股莫可抵禦的壓力猛地向四周擴散開去,除了沐風場中的所有人在這股壓力下紛紛遠遠向後退去,只留下井木犴和沐風遙遙相對。

  沐風也召喚出了自己的離火仙甲,一團團熾白色的天火在仙甲上歡快的跳躍著,從他身上發出絲毫不弱于井木犴的氣勢。

  井木犴臉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一柄青色的巨斧出現在他手中,斧身上刻著奇特的花紋,即使隔著百米之遙,沐風也清楚的感覺到巨斧上蘊含的驚人的力量。巨斧一出,井木犴的氣勢更甚,他曆嘯一聲,揮動巨斧有如巨靈開山一般向沐風劈了下來,巨斧所到之處,連虛空似乎也被它劈開一般。

  巨斧的強大壓力反而激起了沐風無盡的鬥志,他大喝一聲,全力催動冰炎向著巨斧迎了上去。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沐風和井木犴分別向後跌了開去,緊接著兩人又毫不停留的飛身而上再次戰在一起。兩人均身形如電,在旁觀的眾人眼中只能看見兩道肉眼難辨的光影不斷的撞擊發出巨大的響聲,庭院中的一切在兩人的激鬥中均化為灰燼。

  沐風這是第一次進行這種層次的爭鬥,剛開始時不禁有些手忙腳亂,被井木犴牢牢的壓制住,只有挨打的份。井木犴的巨斧是一件威立強大的仙器,威力遠在冰炎之上,不過井木犴對沐風身上的天火卻十分忌憚,急切之間也無法真正擊敗沐風。

  沐風一邊應付著井木犴的攻勢,一邊思索著無涯子在丹劫中有關戰鬥的一些經驗。為了找到突破金仙之境,無涯子挑戰了仙魔兩界幾乎所有的高手戰鬥,他在丹劫中留下了大量和仙魔兩界戰鬥的經驗,而井木犴正好是沐風眼下最佳的練功對象。在仙界之中井木犴並算不上最頂級的高手,但在沐風不動用破天和太極真氣的情況下,也能給沐風強大的壓力,讓沐風在實戰中快速的吸收著丹劫中以前無法實踐的大量經驗。

  在井木犴強大的壓力下,沐風快速吸收著無涯子留下的大量經驗。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招式越來越流暢,逐漸和井木犴有攻有守起來。而井木犴卻是鬱悶異常,好幾次眼看就可以將沐風傷在斧下,卻因為忌憚他身上的天火,只好無奈的坐失良機,眼睜睜的看著沐風一點一點的將劣勢扳回。

  沐風斗得興起,手中的冰炎化作一柄火焰巨劍,在他大喝聲中,愈發的矯若游龍,劍身上騰起的一團團熾白色天火發出灼人的熱浪,不知不覺中沐風已經掌握了主動,逼得井木犴連連後退。

  井木犴的臉色變得愈加難看,作為顓頊帝君座下星官,卻被一個修真者接連羞辱,井木犴已經處於狂怒的邊緣。仙界中每個星官都有一件威力遠超普通的仙器的法寶,這也是星官超越普通仙人的原因,不過因為這件法寶威力太大,在修真界使用可能引起仙界和修真界之間空間的塌陷,顓頊帝君曾有嚴令禁止在修真界使用這類法寶。

  井木犴的法寶名為九亓,是仙界有名的仙器之一,井木犴便是憑藉它奪得星官之位,此時狂怒的井木犴已經將顓頊帝君的嚴令拋之腦後,不顧一切的催動著九亓準備給沐風致命一擊。

  九亓一出,沐風便覺得從井木犴身上猛地發出一股絕大的力量,空中的冰炎在這股力量之下攻勢頓時為之一頓,四周的空氣也幾乎凝固起來。沐風雖然心知有異,卻絲毫不懼,戰意反而更加旺盛,他索性收回冰炎,全力催動體內的離火精氣,準備和井木犴一較高低。

  井木犴雙眼已經通紅,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暴喝一團白光猛地從他身上發出,仿佛憑空突然升起一個太陽,從光團中一條白色的巨龍呼嘯著向沐風撲了過去。

  沐風見狀大喝一聲,“好!”手中早已蓄勢待發的冰炎也化作一隻火鳳向著白色巨龍迎了上去。

  火鳳和巨龍在空中相遇迸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連沐風和井木犴也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九亓畢竟是頂級的仙器,冰炎的天火雖然厲害,仍然不是其對手,很快白色的巨龍便將火鳳吞噬,接著向沐風撲了過去。

  面對呼嘯而來的白色巨龍,沐風神情自若,在他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不斷流動的太極圖,聲勢驚人的白色巨龍遇見太極圖,竟然有如陷入泥潭一般,片刻功夫便消失在太極圖中。

  井木犴臉色一變,長嘯一聲,身上的白光更甚,一條遠比剛才巨大宛如實質的巨龍出現在他身後,這條巨龍其實是遠古一條神龍的魂魄,被井木犴封印在九亓仙器之中,九亓的威力大半都在這條巨龍身上。

  看著空中緩緩伸展著身軀的巨龍,沐風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他不再保留亮出了破天劍,破天被沐風關在漠玄玉中,此次放出來後顯得興奮異常,看見空中的巨龍,它一聲劍鳴,化作一個金甲巨人,和巨龍遙遙相對。

  眼看局勢一觸即發,空中突然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不可,住手。”隨著話聲一道七彩的霓虹從天而降,將空中的巨龍和破天分別纏住,這道霓虹似乎有著吸納元氣的作用,在它的纏繞下巨龍身上的光芒頓時黯淡下來,體形也小了許多。看見那道霓虹,井木犴臉色一變,略一猶豫收回了空中的九亓。

  破天對霓虹的纏繞似乎絲毫不懼,從他身上猛地迸發出一道道劍氣將霓虹斬得七零八落,不過眨眼之間霓虹便又恢復原樣,兩者一時間在空中相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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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7:04: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三章

  經過沐風和井木犴一番激戰,原本清新雅致的庭院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雖然兩人已經停手,但暗地裏無數的氣流還在庭院中衝突激蕩,除了他們兩人其餘的人都被逼得只能遠遠觀戰。

  隨著剛才的聲音,庭院外出現了一群人,沐風抬眼望去心中不由得一震,在一群年輕女子的簇擁下,一個青衣女子緩步走入庭院之中,如果華清塵和蘇月琴還可以用人間的語言來形容她們的美麗的話,在這個女子面前沐風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語言的匱乏,在她臉上流動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煙氣,使人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她綽約的身姿,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魅力使人絲毫不覺得遺憾,反而平添了幾分縹緲的感覺。

  這女子對庭院中激蕩的氣流似乎絲毫不覺緩步向沐風和井木犴走去,她所到之處空中的暗流立時被一道柔和的勁力消於無形。看見空中還在和霓虹僵持不下的破天,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將清澈如水的目光投向沐風。

  在那女子的目光之下,即使素來灑脫的沐風也感到一些不自在,他訕訕一笑,收回了空中的破天,向那女子深施一禮道:“沐風拜見素心閣主。”

  那女子向沐風微微一笑,然後將目光轉向井木犴,用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道:“井木星官,你難道不知在這一界亂用刑天仙器的後果嗎,即使在帝君面前恐怕也無法交待吧。”

  想到帝君的嚴令,井木犴也不禁臉色一白,低聲道:“井木犴一時忘形,多謝星君出手尚未釀成大錯,還望星君恕罪。”

  “修真界不是井木星官久留之地,還是早返仙界,丹劫之事我自會給帝君一個交待。”素心淡淡的道。

  井木犴應了一聲,狠狠望了沐風一眼,帶著手下人轉身離去。

  素心和井木犴的對話讓沐風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井木犴竟然在素心幾句話下便?羽而去,而素心似乎也不僅僅是流生閣主這個身份,從她和井木犴的對話顯示在仙界她的身份還在井木犴這個所謂星官之上。

  素心似乎看透了沐風的疑惑,井木犴離開後,她看了看已經化為廢墟的庭院,淡淡一笑對沐風道:“此地不宜待客,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談吧。”說完領著那群女子轉身離去,沐風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眾人身後離開庭院。

  穿過數重庭院,素心領著眾人進入一間佈置雅致的花廳之中,待沐風坐定後,素心淡然道:“道友此行的來意素心大概已經知曉,不過清塵正在問心閣閉關,恐怕要辜負道友的一番美意了。”

  沐風沒想到素心居然不待自己開口便開門見山的將其來意一口回絕,這讓他準備多時的大段說詞一時沒有了用武之地,遲疑半晌方說道:“清塵與我真心相對,還望閣主成全。”

  素心沒有直接回應沐風的請求,她起身來到窗前,指著窗外的浮雲問道:“道友修為已是大成,然可知何為之道?”

  沐風微微一愣,對素心忽然和自己談起天道之事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略一沉吟答道:“夫道者,乃大化之根,大化之師長也。自然之道,非色非空,至無而含至有,至虛而含至實。”這是引用無涯子在丹劫中論道的一段話,對何為道做了一個十分深刻的解釋,因此沐風將這段話用來回答素心的提問。

  素心對沐風的回答不置可否,她繼續問道:“那又何謂之情呢?”

  沐風忽然明白了素心提問的目的,她竟然是想通過論道來打消自己和華清塵之間的情欲之心,雖然素心的問題看起來十分簡單,但如果不能在這場辯論之中獲勝,別說帶走華清塵,就是自己的道心也會留下一個陰影,對今後的修為影響極大,這一番論道的兇險已經遠在剛才和井木犴一戰之上。沐風神色凝重的沉思良久才緩緩的道:“道始於情,情生於性,性自命出,命自天降。性之與情,猶波之與水,靜時是水,動則是波;靜時是性,動時是情,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故只有極于情方能極於道。”

  修道之人大多提倡要斬情滅性方能達到天道,而沐風在回答中將道與情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提出只有極于情方能極於道,和絕大多數修真者的觀點截然不同,連素心一時也無法反駁他的觀點。

  素心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目光,她轉過身來用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目光直視著沐風道:“那道友修道又是為何呢?”

  在素心的目光之下,沐風剛剛取得的一絲優勢頓時又消失殆盡。沐風走上修真之路可以說完全是為了蘇月琴,而來到修真界見到的一切讓他對修道成仙也喪失了興趣,雖然現在沐風修為大進,可這幾乎都是為形勢所迫被動而為之,在他心中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帶著蘇月琴等人隱居山林過那種夫唱婦隨的平靜生活。此時突然被素心問及,急切之間沐風竟然發現自己無話可答,頓時愣在那裏。

  素心沒有理會沐風的窘態,緩緩的道:“道友所求之情,不過是世俗肉欲之情,天道無常,窮我等一生也難知其萬一,又豈能沉迷於這世俗情欲之中,罔廢了無涯子的一番心血。清塵與你不過是心魔作祟,問心閣十年面壁之功悟透七情,達成我流生閣功法中劍心通明的圓滿境界飛升在及,俗世間的情欲已經和她無關,我勸道友還是放棄了吧。”

  沐風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掙扎著低聲道:“不可能。”

  從沐風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歎息,“唉!師傅說的沒錯,沐大哥。”

  沐風猛地回過頭去,華清塵絕美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前,她依舊白衣如雪,綽約如仙,原本清雅的氣質中又多了幾分出塵的味道。迎著沐風如電般的目光,華清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眼神,她緩步來到素心身前,輕聲道:“師傅,我已經決定了。”

  沐風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他急聲道:“清塵,你決定什麼了?”

  素心輕輕歎了口氣道:“剛才你已經知道了,我其實早已是仙界中人,不過是為了蓬萊一脈的責任才留在這一界,現在仙界有事,我不得不回到仙界,蓬萊一脈邊只有交給清塵了,因為她是她們一代中唯一一個達到劍心通明境界的弟子,而只有達到劍心通明境界的人才能夠成為流生閣主。”

  “那又如何?”沐風問道。

  “劍心通明的境界絕對不能有一絲人世間的情欲,沐大哥,對不起了。”華清塵輕聲道。

  沐風覺得腦海中仿佛炸響了一聲巨雷,全身的力量忽然間都被抽空了一般,他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緊緊盯著華清塵沉聲道:“這是最後的決定?”

  迎著沐風的目光,華清塵微微而堅定的點了點頭,“沐大哥,你也早點醒悟吧,如果不能悟通七情,不止是你,就是蘇姐姐她們在今後的修真中都會是危機重重,稍一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沐風仿佛沒有聽見華清塵的話,他緩緩的站起身來,竭力保持著自己最後一絲鎮定,一字一頓的道:“既然如此,沐風便告辭了,今後天高水長,還望多加保重。”說完也不待華清塵回答,轉身緩緩向來時的路走去。

  看著沐風略有些蹣跚的身影,花廳中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過了許久華清塵的雙肩突然難以遏制的顫抖起來,從她口中傳出極力遏制的抽泣聲。

  素心來到華清塵身後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長歎一聲道:“癡兒,真是難為你了,你所做的也都是為了他好。三界之亂眼看在及,我等雖有心,卻無力回天,據我推算,那沐風便是此次應劫而生之人,只有他或許還有一線機會挽救這場浩劫,不過若他不能真正悟通天道,將來面對真正危機之時只能是飲恨收場。清塵,你現在做出的犧牲也許能夠挽救無數的生命,為師在這裏謝過你了。”

  華清塵悲呼一聲撲入素心懷中一時泣不成聲,哽咽著道:“師傅,他、他不會有事吧。”

  素心看著沐風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心中喃喃自語道:“素心啊,素心,你號稱仙界神算第一,但這一次你真的算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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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5 17:13: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四章

  離開花廳後,沐風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在下意識中要遠遠的離開這裏,他本能的展開身形不顧一切的向外沖去,所到之處不時傳來陣陣驚呼之聲,但沐風毫不理會,反而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只有在這近乎瘋狂的速度中才能稍稍發洩此刻心中的鬱悶。

  不知跑了多遠,沐風只覺得一陣力竭,體內那似乎無窮無盡的元氣在這一陣狂奔之中也幾乎耗盡,終於沐風感到眼前一黑,腿下一軟,整個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這時在沐風身後的天空中已是烏雲密佈,隱隱傳來陣陣雷鳴之聲,一道霹靂之後豆大的雨點從空中傾盆而下,片刻之間便將沐風整個淋透。沐風一動不動的趴在泥漿之中,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反應,所有的生命跡象似乎都已經離他而去。

  暴風雨肆虐許久才慢慢散去,天空逐漸放晴,一道彩虹出現在天際。趴在一片泥漿之中的沐風忽然動了一動,他慢慢的抬起頭,目光茫然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過了良久,沐風才逐漸恢復了記憶,在他的目光中飽含著難以描述的痛苦,他緩緩的從泥漿中站起來,身上的衣衫在狂奔之中早已破爛不堪,滿是泥漿的臉上掛著一絲苦澀的表情。

  沐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小島之上,小島不大,四周全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這裏應該離蓬萊很遠了吧,沐風只覺得心中一痛,眼中的光彩再次黯淡了下來,他緩緩的坐在海邊一塊礁石之上,再次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沐風並不是一個真正堅強的人,當初李靜離開他時,他選擇和蘇月琴一起來到這修真界,在他內心深處隱隱也是為了逃避。這一次華清塵的拒絕再次深深的刺激了沐風那根脆弱的神經,而且素心的話幾乎動搖了他對蘇月琴和慕容靜的信心。修真之人要清心寡欲,為了追求天道往往需要放棄塵世間的七情六欲,這一點沐風其實早就知道,不過在內心深處他一直在編制著一個美好的夢想,認為自己和蘇月琴她們之間會是一個特例。然而華清塵的話徹底的粉碎了這個夢想,連帶著沐風幾乎也不敢再去面對蘇月琴和慕容靜,生怕同樣的事情再次在她們身上發生。

  沐風就這樣一動不動坐在礁石之上,除了一雙眼中偶爾還會閃過一絲光芒外,整個人似乎已經和礁石融為了一體。不時有一隻只海鳥落在他的肩上,絲毫沒有察覺沐風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海面上突然出現了兩個帆影,這兩個帆影徑直向著沐風置身的小島駛來,隨著帆影逐漸接近,已經可以清楚看見兩艘船竟然是在追逐之中,前面是一艘常見的商船,而後面赫然是一艘雙桅戰船。

  戰船的速度明顯比那艘商船要快一些,在離小島不遠處終於追上了那艘商船,兩艘船並在了一起,從戰船上躍出數十道身影落在商船之上,立刻從商船上傳來廝殺哭喊之聲,不時有人從商船上落入水中,片刻功夫海面上便人頭攢動,一些人拼命的向沐風置身的小島遊去。

  “海盜?”沐風腦海中出現了這個有些陌生的稱呼,然而經歷了華清塵的事情後,沐風對周圍的一切幾乎都喪失了興趣,他只是略一掃視海面上的激戰便不再理會。

  商船上人數雖然較多,但實力顯然不及那些常年刀頭舔血的海盜,在海盜們的瘋狂進攻下節節敗退,眼看支撐不了多久。這時商船上突然出現了兩道劍光,這劍光竟然是修真者的兩柄飛劍,雖然使用者的修為不高,但也不是那些普通海盜能夠抵擋,在這兩道劍光之下那些海盜頓時潰不成軍,而商船上的眾人無不士氣大震,隨著兩道劍光拼命反撲,一時間將居然將船上的海盜紛紛逼落海中。

  眼看商船上人即將大獲全勝之際,從海盜的雙桅戰船上竟然也飛出兩道青光,這兩道青光似乎是兩件奇形的法寶,和商船上的兩柄飛劍戰在一起。海面上的激戰頓時演變成了修真者之間的爭鬥,海盜船上的兩人修為較深,不長時間便佔據了上風,不過商船上兩人卻十分頑強,雖處在下風,急切之間海盜船上兩人也奈何不了他們。

  海面上交手的幾名修真者修為都不高,商船上兩人一個只有辟谷期的修為,另一人則心動期的修為,而海盜船上兩人也不過剛剛元嬰期而已。在沐風眼中這些修真者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然而商船上那兩人卻讓他隱約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意念微動之下,海面上交手的四人的相貌立刻清楚呈現在沐風眼中,海盜船上兩人均是一身黑衣,所用的是兩件鉤形普通道器級的法寶,處於上風的兩人正在眾海盜的助威下,面露嗜血的狂笑,全力催動兩件法寶向著商船上兩人瘋狂進攻。

  商船上兩人其中心動期那人是個年輕人,劍眉朗目,神情堅毅,雖然實力不濟被對手壓制,但絲毫沒有氣餒之色。另一人則是一個皮膚黝黑,面容樸實的中年壯漢,此人修為不高,但舉手投足之間卻給人以堅如磐石般的感覺。看見兩人的相貌,即使是心喪如灰的沐風也不由得有些激動,那名中年壯漢正是沐風初至修真界時曾一起劈波斬浪的破風號船長鐵柱,而那個年輕人臉上依稀可以看出王滕的影子。當年沐風曾經傳授過一些修真入門的心法給他們,並答應收王滕為徒,沒想到此後事故連連,沐風幾乎已經將此事遺忘,此時突然見到兩人一絲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此時鐵柱和王滕形勢已經岌岌可危,雖然兩人心志堅毅,但元嬰期和元嬰未成的修真者之間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兩人的飛劍已經被徹底壓制住,只能堪堪護住自己的身體。海盜船上兩人也不急於擊倒兩人,催動法寶有如貓捉老鼠般慢慢戲弄著兩人,圍觀的眾海盜臉上露出瘋狂的表情,拼命用手中兵器敲打著船沿發出巨大的響聲,而商船上的人則聚集在一角,均露出絕望的神情。

  經歷蓬萊一行的打擊,沐風的情緒變得十分的不穩定,看著海面上的情形,一股嗜血殺戮的感覺在他心中滋生,不知不覺間原本清澈的眼神變得猙獰起來,體內無涯心法飛快的轉動起來,一道冰冷的殺氣向著海面上席捲而去。

  在沐風殺氣籠罩下,海面上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一團團黑壓壓的烏雲飛快的在正在激戰的眾人上空聚集,天空頓時暗了下來,空氣中不時發出電流的滋滋聲,夾雜著刺骨寒氣的風呼嘯著從眾人身邊掠過,幾乎將每個人身上的熱量都帶走。

  正在交手的四人都發現了海面上的異樣,海盜船上兩名修真者的攻勢頓時緩了下來,兩人驚疑不定的注視著海面上詭異的變化,觀戰的眾海盜紛紛罵罵咧咧的返回艙中尋找著禦寒的衣物。鐵柱和王滕則顧不了這許多,兩人抓緊時機調息著幾乎耗盡的元氣。

  在沐風意念驅動下,海面上的元氣突然瘋狂的流動起來,元氣掀起滔天的巨浪猛地的向那艘海盜船卷去。海盜船上兩名修真者臉色一變,正要呼喊,從烏黑的雲層中一道巨大的閃電毫無徵兆的向兩人劈了下來。這道閃電威力遠遠超乎眾人的想像,兩人法寶布下的護罩在這道閃電面前顯得不堪一擊,隨著一道耀眼的亮光閃過,那兩名修真者在閃電一擊之下竟然被直接氣化,連元嬰也未能逃脫。閃電的餘威將海盜船生生擊成了兩截,在緊接而來的巨浪下眨眼之間便消失在海面之上。

  這驚人的一幕讓商船上的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一些膽小之人已經跪倒在甲板之上,正在調息的鐵柱和王滕也被剛才閃電一擊的威力震驚,拿著飛劍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

  擊沉海盜船後,海面上的風浪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呼嘯著向鐵柱等人的商船撲了過來,鐵柱畢竟是久經風浪的老手,短暫的震驚後很快的鎮定下來,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的向眾人發出。在鐵柱的感染下商船上眾人也恢復了些常態,所有能夠幫忙的人在鐵柱的命令下奔赴各自的崗位準備迎接接下來的風浪,連殘留在商船上的一些海盜也不例外。

  剛才的殺戮讓沐風苦悶的心情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洩的管道,看著海面上正在巨浪中掙扎的商船,沐風眼中露出一絲嗜血的快意,他的身體從地面升起飄浮在半空中,在無數道閃電的簇擁下緩緩向商船方向飛去,他所到之處的海面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平靜,和前方波濤洶湧的情形形成了一個詭異而強烈的對比。

  商船上的眾人均發現了這詭異的情形,王滕和鐵柱均感覺到了這平靜背後隱藏著的巨大危機,兩人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恐懼的神情。

  看著越來越近的沐風,王滕突然長嘯一聲,催動手中的飛劍不顧一切的向空中的沐風擊去。王滕手中的劍光在沐風身後巨大的閃電面前幾乎是微不足道,看著空中的劍光,沐風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一個熾白色的光球出現在他手中。

  眼看王滕逐漸接近,沐風手中的光球無聲無息的迎面飛了過去,就在這時王滕也看清了空中沐風的相貌,他微微愣了一下,突然露出狂喜的神情高聲喊道:“師父。”

  空中的沐風聞言身體猛地一震,眼神為之一清,看著和王滕越來越近的光球,不禁臉色一變,高呼一聲:“小心!”身形一閃向王滕撲去。

  王滕也發現了危險,他竭盡全力催動手中的飛劍向空中的光球擊去,然後不再在理會自己的飛劍,飛速向海中落去。雖然王滕反應神速,但沐風一擊的威力實在非同小可,他只覺得一道熾熱的巨力襲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商船上的眾人只見海面上猛然閃過一道耀眼的強光,強光中眾人的眼睛頓時一片白茫什麼也看不見。待視力重新恢復,眾人驚奇的發現剛才海面上的烏雲、閃電和巨浪竟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不過是一場夢魘,海面上僅殘留著幾片木屑證實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在鐵柱身邊多了一個人,雖然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然而站在那兒散發出強大的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人不敢多看一眼。王滕躺在那人的腳下的甲板上一動不動,身上一片漆黑仿佛被火燒過一般生死不知。

  鐵柱也認出沐風來,黝黑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一把抓住沐風的手道:“沐兄弟,是你。”

  沐風眼中閃過愧疚的神情,沉聲道:“鐵大哥,對不起。”

  在剛才的風浪之中,商船上先前落水之人幾乎全部被巨浪吞沒,而王滕在沐風一擊之下也險些喪命,這些人中有一些是跟誰鐵柱多年的水手,鐵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之色,他頓了頓,長歎一聲道:“這也不怪你,畢竟你幫我們消滅了那些海盜,否則我們也許全都會喪命在那些海盜手上。”

  王滕身上的傷勢很重,沐風剛才一擊暗含著天火的威力,即使是大成期的高手也不一定受得了。王滕雖然在沐風提醒下見機得早,沐風又及時收回大部分力量,但在餘波之下,其性命相關的飛劍被擊毀,身體也被天火嚴重燒傷,如果不及時醫治,一身修為便會毀於一旦。

  沐風也不再和鐵柱多言,讓他準備一間靜室,好為王滕療傷。而鐵柱也忙著收拾劫後的商船,處理那些殘留下來的海盜。

  王滕傷勢雖然重,但在沐風手上也算不了什麼,在沐風元氣、丹藥雙管齊下之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為了補償自己的過失,沐風索性利用自己強大的元氣將王滕的修為直接提升一級,達到了靈寂後期,不過要想進入元嬰期便只能依靠他自己的努力了。

  鐵柱處理完船上的事情,也來到靜室之中,三人見面一時不由得唏噓不已。沐風簡單的將自己這些年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而王滕也講述了自己的事情。

  原來當年沐風離去之後,王滕便潛心修習沐風留下來的功法。沐風留下的雖然不過是修真入門的功法,但丹劫中記載的無一不是修真各派的精華,不過十年時間王滕進境驚人,竟然達到了心動期的境界,連鐵柱和王伯也收穫不小。近幾年來王伯年事已高,出海的事便交給了王滕和鐵柱打理,這次出海兩人便是準備前往聚窟洲。

  經過遇見王滕等人之事,沐風的心結雖然未解,但心情已好了許多,在王滕和鐵柱的勸說下,沐風決定和他們一起前往聚窟洲,並好好指點一下兩人修真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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