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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蒼天白鶴-[蒼天霸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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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3:08: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噩耗-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駕……駕……駕……”

  隨著一陣陣呦喝聲遠遠傳來,數輛馬車緩緩地從官道上馳來。然而惹人注目的並不是這幾輛過於奢華的馬車,而是馬車之後隨行的人。

  每輛馬車之後,都有百餘名軍士跟隨,三人一排,站得密密麻麻。如果內行人看見了,定然大吃一驚。這些人一路行來,站得筆直,走得迅捷,數千人大步躍進,竟不聞絲毫喧嘩之聲,如果不是整齊的腳步聲昭示了他們的存在,不用眼睛的話,還真的未必能發現這隻部隊。

  不用猜,這群人馬正是許海風的進京隊伍。

  自從方向鳴走後,許海風抓緊時間,好在這批愷撒人的素質遠超以往,只用了一個月就重新練成了一隻鐵軍。由於安德魯三人在場,他們還挑選出了百來個身具武功的愷撒勇士,在血酒的藥力提升下,他們的武功勉強可以達到江湖二、三流之間的身手了。這群人被許海風特意劃出,組成了新的親衛軍。待一切準備妥當,許海風便提前二個多月出發,他早就打算好了,在家裡起碼要滯留一個月以上。

  當然,出發之前,他將一切轉交給童一封,有那個老狐狸把關,他心中也是很放心的。至於安全問題,就更加不用擔心了。此次一戰,愷撒人在東方的精銳部隊被殲滅了十之八九,無論他們是打算從西方派兵,還是就地重整旗鼓,都絕非一蹴而就之事,沒有三、五年的修身養息,愷撒人已不足為慮。所以許海風才能放心帶領黑旗軍上京,當然了,林婉嫻這樣的絕代尤物那是絕對不會丟下不管。

  “停車。”

  在此刻能夠有資格發號施令的,也只有一人,許海風從馬車上下來,望著前方不遠的山峰,心中有些激動,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

  後面一部的車子慢慢上來,車簾打開,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緩步行出。此女之美,實是世間絕色,一雙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夠看透整個世界,她的美目注視著許海風,詢問道:“將軍為何停下來,是否快到了?”

  許海風苦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翻過這座山峰,就是我的老家了。眼看馬上就要到家,不知怎麼地,我的心就是平靜不下來。”

  林婉嫻微微一笑,頓時如百花齊放,她輕聲地道:“所謂近鄉怯情,將軍這樣也無可厚非。”

  “倒也不是什麼怯不怯的,而是突然帶這麼多人回去,是否有些不妥?”許海風回來看著後面黑壓壓一片的整齊隊伍,皺眉道。

  “如果將軍真的不習慣,不妨帶一部分人先行一步就是。”林婉嫻淡淡地道。

  雖然已經與林婉嫻相處一個多月,但二人還是沒有逾越男女之防,不是許海風不想,而是在面對林婉嫻之時,他始終無法開口,更不用說用強了。何況,林婉嫻冰雪聰明,又見多識廣,與她在一起談話,聽著她清脆悅耳的聲音,聞著她芳香動人的體味,亦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許海風沉吟一陣,道:“好,就依你之見,我帶安德魯兄弟,哲別和林長空先走一步,你與秦勇率部隨後跟來。”

  “好,我會讓秦勇士緩慢行軍,將軍你就安心去吧。”

  許海風將秦勇喚來,交代清楚,然後率領哲別等人打馬而去。

  在所有的血酒戰士中,只有哲別和秦勇才具有與人溝通的能力,其他人除了許海風之外,都不會理睬任何人。所以許海風一旦要離開自己的隊伍較遠的地方,就必須留下哲別和秦勇這二人中的一個,否則根本就無人能指揮的動這隻隊伍。

  他們幾人騎著快馬,速度極快,幾個小時之後,就穿過了蜿蜒的山路,來到了山腳下的一處村落。

  一路行來,望著眼前異常熟悉的場景,勾起了許海風的回憶,特別是回想到兒時在這裡渡過的美好時光,讓他的嘴角遁出一絲微笑。突然,眼前的景色一邊,一座寬大的庭院出現在他的面前,許海風眨了眨眼,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在這塊地方怎麼會多出一座如此龐大的建築了。雖然這個建築遠比臨安城內的房舍要小的多,但出現在這麼個小村莊裡,就是一件足以轟動一時的大事了。

  他策馬來到庭院大門前,看到牌匾上的金光大字,頓時為之一呆。那分明就是一個“許”字。

  這時,許海風才想起方向鳴曾經說過,他派人到自己的家鄉為父母兄嫂蓋了間新房,莫非那個新房就是眼前的這座建築。

  他們一行人騎著高頭大馬,實在是惹人側目,只是許海風特意命令眾人換了身普通服飾,才沒人看出他們竟是大漢軍士。只是許海風目前身家雄厚,所準備替換的衣服都是極品的綾羅綢緞,那些村民再沒有眼光,也知道這批人非福即貴,見到他們走近,都是趕緊避開,只是在遠處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短長。

  “風哥兒,前面的可是風哥兒麼?”

  看到許海風等人在許府前停住,終於有人認出了離家一年多的遊子了。

  許海風轉頭一看,連忙跳下馬,向那人走去:“大太爺,怎麼連您也驚動了,真是失禮了。”

  那個招呼他的人正是本村的村長許度歷。許海風出生的這個小村就叫做許家村,村中住戶姓許的十之五六,其中就以許度歷輩分最高,年紀最大,所以被推舉為一村之長。近十年來,老一輩大都過世,許度歷的輩分在許家村無人可及,所有許家的小輩都尊敬的叫他一聲“大太爺”。雖然此時許海風的身份地位遠非以往可比,但是見了這位老人,也只有乖乖下馬行禮的份兒。

  “唉,回來就好,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是有錢就盡力去疏通一下,只求能夠保住你哥那條命吧。”許度歷哀嘆道。

  許海風聽後如同晴天霹靂,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的心頭,他急問道:“您說什麼?保住我哥的命?那是怎麼回事?”

  許度歷驚訝的問:“你還不知道?那你怎麼回來了。”

  許海風雙眉一揚,心道這裡是我家啊,我為什麼不能回來,難道回家也需要理由麼?但是這番話可不能與眼前的這位老人說,他只好細聲細語地說道:“此番回來,只是掛念家人,最多一個月就要再次出發了。”

  “哦,那你還真是來的巧了,唉,十天前,你哥他犯了命案,已經被關入滄州大牢,你可要想辦法救他啊。”

  “我哥犯了命案?那不可能,他那麼老實巴交的一個鄉下漢子又怎麼會殺人?”許海風感到難以置信。

  這時,許府的大門“吱”的一聲大開了,二人同時望去,只見一個中年漢子滿面憂鬱地走了出來,正是許海風的父親許家平。

  許海風連忙迎了上去,叫道:“爹……”仔細看去,雖然分別僅有一年,但許父蒼老了很多,才四十多的人頭上就已經有了半滿的白髮,臉上更是掩飾不住的焦慮不安。

  突然聽見許海風的聲音,他明顯一振,待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後,他的臉上流露出狂喜之色,激動之下,語無倫次地道:“好啊,小風,你回來的正好啊。”

  許度歷上前勸解道:“家平,既然風哥兒回來了,有什麼難處你就與他多商量商量。風哥兒畢竟見過世面,比我們這群老傢伙有本事多了。或許能救天哥兒的一條命啊。”

  許家平點頭道:“是啊,是啊,大太爺教訓的是。”

  許度歷指著林長空等人道:“還有啊,這些都是風哥兒帶回來的客人,你先招待一下,免得人家笑我們許家村不懂待客之道。”

  許家平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一個個膀大腰粗,更可怕的是面帶煞氣,一雙眼睛更是凌厲之極,讓人不敢直視。他是個老實本分的鄉下人,哪裡見過如此人物,頓時低下頭來,不敢再看,轉頭問道:“小風,他們是……?”

  許海風隨意地道:“他們是我的屬下,爹,您不必管他們,先把哥的事情告訴我。”說完,他一揮手,林長空等人整齊劃一的躍下馬來,拱衛在他的身側。

  這一次,連許度歷都大吃一驚,他畢竟擔任村長多年,早年當兵時,更是曾經遠赴北疆與匈奴作戰過。早就看出這幾位非比常人,身上更是透露著一股子凶狠暴戾的氣息,那是殺氣,絕對是殺氣,而且還是那種手上沾滿了血腥的老兵身上才獨有的殺氣,這些人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他本以為這群人是許海風的師長一流,如果他們肯出手幫忙,許海風的哥哥或許可以得救,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許海風的手下,有這麼厲害的人為手下,風哥兒這一年到底是怎麼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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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3:0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前因-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所有人在許家平的帶領下來到了正廳,許海風一路看來,這裡的裝飾雖然遠不能與臨安城相比,但相較於以往的小木屋,那可是有著天壤之別。不過他的心思並不在這裡,一旦大家團團坐好,便陰沉著臉問:“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哥身上怎麼會有命案啊。”

  許家平正要回答,廳後突然奔出一群人來,其中一人對著許海風雙膝一跪,哭道:“叔叔慈悲,請救你大哥一命吧。”

  許海風定眼一看,卻是大嫂洪淑芬,他連忙站起,道:“大嫂快快請起,您這是幹什麼啊?”

  許家世代務農,許海風的大哥許海天老實憨厚,卻是娶了個好媳婦。洪淑芬的父親是村裡唯一的教書先生,她在村裡,甚至於鎮裡都算得上是頗具艷名,最後下嫁於許海天,不知讓多少人惋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但二人自從婚後,便一直恩恩愛愛,次年更是生了個大胖小子。一年前,徵兵令發到他們家,二兄弟必須要去其一,許海風主動請纓,也是為了不想拆散他們這對恩愛鴛鴦。

  “叔叔啊,您若是不施以援手,這一次你大哥怕是在劫難逃。小寶,小寶呢?快過來……”洪淑芬並未起身,反而從身後抓了個小孩子,按住他的頭,道:“小寶,快給你叔叔磕頭,求他救你爹啊。”

  許海風仔細看那個孩子,只有三、四歲模樣,虎頭大腦的,極是可愛,只是此刻受到驚嚇,撅著嘴,又不敢哭出來,著實可憐。他連忙搶上一步,一把抱起寶兒,道:“大嫂放心,大哥是我親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見死不救。”說完,他轉身對哲別道:“哲別,去發連環三響箭,催促秦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

  哲別應了一聲,走到天井處,取下開天弓,拿出特製的三隻響箭,依次射上天空。只聽得一陣尖銳的急嘯聲劃破了寧靜的天空,飛一般地朝西方遠去,接連三次,每一次都如鬼哭狼嚎,讓人心悸不已。

  這是黑旗軍的特殊聯絡方式,普天之下,也只有哲別才有此能力,將響箭射的高入雲霄,無論是聲音的長短還是箭枝的距離,都無人能與他比肩。

  一座山頭之後的秦勇突然聽見遠方傳來一陣輕微的尖嘯聲,他仔細一看,竟然是最緊急的三箭連環,那意思就是無論人在哪裡,只要是黑旗軍的麾下,在看到響箭後,必須放下一切,盡快趕到發箭地點。當下哈哈一笑,回頭道:“孩兒們,將軍在催我們了,現在開始急行軍,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將軍家。”

  本來緩慢行走的部隊仿佛打了一隻強心針,突然加快了起來,所有人都是不遺餘力的向前奔跑,用百米衝刺的速度來跑長途,也只有秦勇這樣的變態將領會下這樣的命令,而天下也只有黑旗軍的血酒戰士才有這樣的耐力和實力。

  坐在馬車中的林婉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千多黑旗軍就在秦勇的率領下跑了個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百名向童一封借來的輜重兵。任林婉嫻聰明絕頂,也想不通許海風為何要改變主意,召喚秦勇。她想了半響,終於還是決定繼續前進,於是吩咐輜重部隊的百人長,全力趕到許海風的家中再做打算。

  這段時間,林婉嫻與許海風形影不離,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二人的關係不一般,所以那個百人長沒有半句廢話,立刻下令加速前進,不過他們的速度可就無法與全力衝刺的黑旗軍相比了。

  看到哲別這三箭之威,已經完全鎮住了場面,許海風滿意的點頭,突然覺得手臂上濕答答的,同時一股尿騷氣直衝鼻中。他低頭一看,寶兒的褲子上一大片濕污,竟是被嚇得撒了一泡尿。

  待寶兒被他母親抱走,許海風換了套衣物,才在其父的講述下,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原來,方向鳴派人為許家蓋好房子後,又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財富,其中有幾件首飾更是極品。前幾日,許海天拿了其中一件,進城去珠寶行,想要詢問一下價格。不料,被正在選購的城西張家三公子看見,起了貪慾。想要向許海天購買,但許海天死活不肯,他惱羞之下,大罵許海天一個泥腿子又如何能擁有如此珍寶,定是來歷不明。

  由於當時許海風只是暫領將軍之銜,所以方向鳴派來的負責人只是說許海風在軍中表現突出,已經升官發財而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年不到,許海風竟然就已經榮升將軍。

  許海天本來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哪裡解釋的通。張三公子一聲令下,要將許海天扭送衙門,許海天情急之下,拼命反抗,無意間推了張三公子一下。張公子立足不穩,摔了一跤,也是他命中註定,當有此劫數,後腦勺正好砸在一張桌子的銳角處,頓時血流如注,腦漿崩裂,當場身亡。在場的眾人都被這個變故嚇得呆住了。

  這一下可是捅了馬蜂窩,張家是滄州的大戶人家,在此落地生根已有百年之久,可謂是根深蒂固。在場的二個下人將發呆的許海天捉住,張家派人報了官,知府曾大人不敢怠慢,立即開堂審理此案,由於許海天殺人證據確鑿,他本人也不否認,再加上張家在背後推波助瀾,於是當庭判了個死刑,只待刑部文書批下,就要挨那斷頭一刀。

  許海天出了這樣的大事,許家又豈能坐視不理,雖然許父百般營救,但又如何比得上張家在此的勢力雄厚,這錢流水般花了出去,但卻沒有半點效果。收錢的人欺他們無權無勢,生怕得罪了張家,都是隻管拿錢,不去辦事。就這樣,許父將方向鳴贈送的東西送了個十之八九,卻連許海天的面也沒見過一次,只是探聽到了一點消息,許海天在獄中飽受折磨,只怕等不到刑部批文就要一命嗚呼了。

  若非與許海天同去的一個鄰居回家報信,他們連此事的前因後果都無法得知,由此可見張家在滄州的勢力之大了。許家平無計可施,只有求助於村長許度歷,但許度歷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那事不是自己能夠擺得平的,只好對他們說,如果是許海風回來或許有辦法,其實在他心中都不信,許海風這個才當了一年兵的人有什麼辦法。

  許家平說完後嘆了口氣道:“若是天兒當時能夠賣了那首飾也就是了,可他就是一時糊塗,現在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許海風聽得是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道:“爹爹怎麼這麼說啊,哥做的對,人家已經欺負到頭上了,難道還能任由他們拉屎麼?”

  許家平看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當初離家之時那個懦弱少年郎的絲毫影子,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朝氣蓬勃,志比天高的男子漢。看著那張充滿了自信和憤怒的臉龐,一直以來煩亂的心突然間平靜下來,仿佛肩頭的重擔被卸了下來,自己的這個兒子已經成長到了可以承擔一切的地步了。

  看著老父如釋重負的目光,許海風心中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其實他以前也是如此,總是以為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是有些時候,這個做法卻代表了怯懦,反而會更加惹起他人的欺凌之心。

  直到他與方向鳴詳談,了解到自己本身的實力和價值,他的思想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一味退讓,而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無論好壞,皆是如此,當然想要這麼做,首先要擁有相應的實力,否則一切都是一個笑話而已。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後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只聽那聲音的整齊劃一,就知道是一隻訓練有素的隊伍。夾雜著越來越大的喧嘩聲,顯然發現的人更多了。

  許家平茫然四望,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許度歷則是面色大變,以他當兵多年的經驗,這肯定是一隻戰無不勝的百煉雄獅,而且人數在千人以上。這樣的一隻部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村子裡呢?他轉頭正好看到許海風開懷的笑容,心中一突,想到了哲別的那三隻響箭,目光由詫異變成了驚懼和難以置信。

  “將軍,秦勇等人已經奉命趕到。”守在門外的林長空進來稟報道。

  “好,爹,您說大哥他在獄中已經是生死不知了,對麼?”許海風點了個頭,算是應過了,轉身對父親問道。

  許家平滿面愁容道:“是啊,這是我唯一打聽到的消息,真是難為天兒了。”

  許海風強按心頭無名之火,咬著牙齒,從縫隙處崩出幾個字來:“您認得去大牢的路麼?”

  “當然認識了,我每天都要去試試看,能否有機會進去見天兒一面。”

  “那好極了,爹,我們走吧。”許海風站起來道。

  許家平也隨之站起,奇怪的問:“我們去哪裡?”

  許海風嘿嘿一笑道:“當然是滄州大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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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3:08:4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破城-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通往滄州的官道上出現了一隻衣甲鮮明、精神抖擻的軍隊,當先一騎,坐著一個青年將領,他面色陰沉,雙眼微紅,一對拳頭將馬韁緊緊拽住,一言不發,只是不時的虛揮一鞭子,以發泄心中的不滿。與他同乘一騎的中年漢子坐在馬上左顧右盼,有幾分激動,但更多的則是欣然。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身材無比魁梧的大漢,他站在地上,卻並不比那位騎著馬兒的將領要矮,更奇怪的是,他雙手各自夾著一隻極大的銅獅子。只是看他那毫不在意的輕鬆模樣,大多數人都懷疑這只是個鍍銅的紙獅子。

  青年將領的左邊是三個深目高鼻的外國人,他們面貌皆有幾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三兄弟。

  右邊則是二個虎背熊腰、身形挺拔的漢子,其中一人身後背著一把極為巨大的鐵弓,可以想見他的臂力之強,絕對非同小可。

  他們的後面則是一群雄糾糾、氣昂昂,身著黑色鎧甲的軍隊,這些人的鎧甲極為厚實,走起路來發出沉重的金鐵之聲,但他們背著如此份量的鎧甲卻依舊是健步如飛,其間沒有一個人掉隊或叫苦。所有人經過長時間的行軍,卻未聞粗重的喘息之聲,可見其耐力之強,堪稱天下無雙。更奇怪的是,那麼長時間的行軍,每個人都是目不斜視,仿佛他們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向前趕路一般。

  這隻部隊所過之處,行人無不側目,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大陸正中,兩邊來往的車輛無不暫避左右,就算有人心中咒罵,也不敢顯露在臉上,生怕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他們就是許海風一行人,自從秦勇一到,許海風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帶著老爹,下令全體向滄州開發。

  他們雖然行軍迅速,但目標太大,還未到滄州就被高塔上的瞭望手發現,連忙大聲呼喝,下面的軍士手忙腳亂地關上了城門,拉起了吊橋,他們更本不知道來者是誰,但小心一點則不會有錯。

  許海風到了城墻的五百米之外,停住了馬兒。後面的軍隊頓時停止前進,就像原本翻動的黑色浪潮突然定格了一般,給人一種奇異深沉的感覺,一股透心涼的寒意彌漫在滄州城上空。

  滄州城是滄州的州府所在,裡面駐紮著一支五千人的部隊,擔任守備的卻是一位叫做陳信宏的副將,不過這種地方守備的副將,雖然官職較大,但其軍力不足,只有五千勉強稱做精壯的隊伍,無論是裝備、士氣還是戰鬥力都遠不如守衛邊境的正規軍。

  此刻他正與知府曾志宏一起立與城墻之上,二人滿面憂色的看著城下的鐵軍,以他們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這隻部隊的不同凡響,數千人在一起,除了風聲洌洌,就不再聞得半分喧嘩,如此軍紀,讓他們看得頭皮發麻。再看看守城的兵丁,一個個露出懼色,這些沒上過戰場的菜鳥又如和能與這般如狼似虎的軍隊對抗。

  只是人家既然已經停在眼前了,那麼陳信宏也只好硬著頭皮問道:“將軍何人?為何帶兵犯我滄州城?”

  許海風冷冷的看了城頭一眼,他可沒有哲別的眼力,自然不知道對方已經是色厲內荏了。但以黑旗軍目前的實力,可以穩吃滄州城,所以也不會與他客氣什麼:“我是黑旗軍的許海風,要進城辦事,給我開門。”

  曾志宏和陳信宏面面相覷,漢賢帝早就將第五縱隊的事跡傳遍天下,黑旗軍的勇武之名,已是人盡皆知。他們二人看城外軍隊的旗號、鎧甲顏色和表現出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假。只是對方來勢洶洶,言語之中更是毫不客氣,顯然是來者不善,若是貿然開門,只怕連個抵抗之力都沒有了。

  見到城上久久沒有音訊,許海風憂心自己的兄長,大怒道:“哲別,給我射下這座吊橋。”

  哲別應了一聲,取下開天弓,隨手就是四箭連環射出。這四隻箭就像天外流星在眾人的眼睛裡留下了一道亮麗的箭痕。“叮叮”二聲巨響之後,勾住吊橋的二個生鐵所鑄的鐵鏈攔腰而斷。失去拉力的吊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隆聲。

  “秦勇,給我把門去砸開。”許海風大聲命令道。

  “是。”秦勇樂呵呵的攜著二隻銅獅子,來到關閉的鐵門前。只見他舉起銅獅子,就這樣向前砸去。

  “咚……咚……咚……”數聲巨響過後,這面大門也無可避免地走向了吊橋的命運,竟是被秦勇一人硬生生的砸癱了。

  許海風大手一揮,道:“給我進城。”說完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滄州城。

  在許家平的指引下,他們一路向城南走去。黑旗軍整整齊齊的分成了五人一排,踏著威武的步伐向前,一路上雞飛狗跳,行人避之唯恐不及。曾志宏和陳信宏率領部下遠遠墜在後面,他們心中急怒。黑旗軍雖然名動天下,但許海風畢竟只是一個偏將而已,他們二人的官職地位都在許海風之上,但許海風就是絲毫不賣帳。不過,縱使他們心中再惱怒十倍,也不敢派兵攔截,只好在後面跟著,看看許海風到底要做什麼、”

  “到了,就是這裡。”許家平突然指著前方道。

  許海風看著面前並不算高大的牢房,到處都是一股子霉味,污漬隨處可見。他面色鐵青,那股子的無名火更是燒得他渾身燥熱:“林長空,給我傳話。”

  “是,將軍。”

  數息之後,一道連綿不絕的深沉之聲響起,這聲音並不大,但悠揚深遠,數裡之內,人人可聞:“黑旗軍許將軍有令,滄州牢房之士卒,立即出來列隊。”

  牢房之中,一陣混亂,人聲鼎沸竟似鬧市場般熱鬧,更有無數雙眼睛從縫隙處張望過來,當他們看到許海風一行的鼎盛軍容,驚呼聲更是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這時,林長空又道:“奉將軍令,黑旗軍辦事,閒雜人等一律迴避,凡抗命不遵者——殺,凡行動遲緩者——殺,凡喧嘩鼓噪者——殺,

  凡言行不敬者——殺,

  凡窩藏兵刃者——殺,

  凡挑撥是非者——殺。”

  曾、陳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好狂妄的口氣,好霸道的行為啊,他們對望了一眼,陳信宏突然對副手說道:“你去調集眾兄弟到操場集合,說不得,我們今天要拼了。”

  曾志宏一愣,阻止道:“陳將軍,不可輕舉妄動,你也見過方才那二人的本領,這黑旗軍顯然是名不虛傳,你能有幾成把握,還是不要妄自送了性命為好。”

  他這番話絲毫沒有顧忌到陳信宏的臉面,直接指出若是與黑旗軍放對,他麾下的軍士恐怕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如果是平時,在官場上摸滾打爬數十年的曾志宏絕對不會說的那麼直接,而陳信宏也定然會勃然大怒。但此時,他們都沒有任何心思去勾心鬥角。陳信宏搖頭苦笑道:“曾大人,這點本將豈有不知,但滄州是我的駐地,若是任人這般欺凌而無動於衷,那麼以後我也不用再在軍營裡混了。”

  曾志宏張嘴欲言,終於長嘆了口氣,不再勸阻。

  而這時候,牢房的大門終於打開,十餘人魚貫而出。許海風搶上一步,一個個辨識,竟無一人是兄長,再一看,這些人穿得都是牢卒的服飾,原來竟沒有一個犯人。

  扭頭隨手揪住一個身材肥胖的牢卒,大聲問道:“你們這裡誰是牢頭。”

  等了片刻,竟是無人理他,他怒極而笑,道:“想不到你們到都是一群硬骨頭,好,死於我黑旗軍下的亡魄沒有五萬也有四萬了,就算再多二十幾個也無所謂。”

  “我……咯咯……我……咯咯……是……是……咯咯……牢……牢頭。”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許海風一跳,他低頭一看,原來說話的竟是自己手上的那個身材肥胖的牢卒。原來他就是牢頭,怪不得剛才眾人望向自己的眼中充滿了奇怪的眼神,有幾個想要回答的也不敢說話了。

  “你是牢頭?好我問你一個人。”許海風鬆開了手,盡量放緩了聲音說道。

  “您老只管問,只要是在我的牢中,我就一定能找出來。”看到許海風和顏悅色,他的心也安靜下來,說話也流利了。

  “嗯”許海風滿意的一笑,道:“有個叫許海天的犯人,在哪一件牢房,你把他帶出來。”

  胖子的臉色一變,失口道:“許海天,是那個打死張三公子的死囚麼?”

  “不錯,他在哪裡,你帶領我的兵把他接過來,否則……”許海風也不說下去,就是盯著他的脖子瞧了瞧。

  胖牢頭只覺得一陣惡寒,似乎脖子上的腦袋已經不見了。他連忙道:“是,是,小的這就帶人去將您老要找的人帶出來。”

  過了片刻,二名軍士抬著一張由門板製成的擔架出來了,擔架上之人精神萎縮,昏迷不醒,渾身衣衫破爛不堪,淤血鞭痕隨處可見,一隻右手高高腫起,顯然指骨盡折。

  許家平跑上前去一看,頓時老淚縱橫,邊哭邊叫。不用問也知道擔架上的人就是許海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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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3:08: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怒責-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許海風跟著父親的後面,看見兄長的悲慘模樣,真是驚怒交加,胸口的那股邪火燒得他渾身發燙,他只覺得一定要做些什麼,否則這把火會活生生的將他燒死。

  “林長空,去看看我哥傷勢如何?”許海風咬牙切齒的道,聲音中透露著一種徹骨的寒意。許父本來還在痛哭流涕,聽到小兒子這句話,本能地打了個寒顫,一時間竟不敢作聲。

  林長空等人卻是恍若未覺,他上前伸手閃電般在許海天身上虛摸了一遍,又伸出一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之後,起身道:“回將軍,此人身受重傷,最嚴重的是右手傷勢,手骨寸裂,怕是已經廢了。”

  “其它地方呢?”

  林長空躬身道:“其它地方具有多處傷痕,但只要仔細調養,當可痊愈。”

  許海風冷笑道:“多處傷痕,嘿嘿,好一個滄州大牢。”他對許父說道:“爹,您帶我幾個部下去把全城最好的醫生招來。”接著又對秦勇道:“秦勇,你帶一百人,告訴那些庸醫,務必要盡心盡力,如果稍有閃失,我扒了他們的皮。”

  秦勇高聲應是,在許父的帶領下離去。許海風雖然怒火中燒,但還沒有喪失理智,只有許父才對這座滄州城較為熟悉,而救治兄長之事更是刻不容緩,所以立即讓父親去“請”大夫,至於報仇雪恨,只要人還在,就不怕沒有機會。

  看到父親等人遠去,他又命令將兄長小心謹慎地移到最好的屋子裡,在那些獄卒中挑了二個看上去機靈點的,讓他們好生服侍。不是他信不過自己的黑旗軍,而是這群人殺人是一流好手,但指望他們照顧人那就是奢望了。

  辦好這一切,他轉過頭來,冷冷的望向那個胖胖的獄頭。

  此時,那個胖獄頭已經知道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個煞星,他心中大罵張家有眼無珠,現在惹火燒身,只怕連自己這條小命也危在旦夕了。

  “說吧,是誰做的。”

  “大人,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個小小的牢頭啊。”胖獄頭露出一副難看的笑容,高聲辯解道。

  許海風一腳踢去,將他肥胖的身體踢了個跟頭,怒道:“你到底說不說,不說也行,炸了你的這身油膘,你就會想起來了。”

  胖獄頭渾身的肥肉一陣顫動,哀嚎道:“大人,小人招了,小人招了。這是張家派人做的,他們一共派人來了二次,真的與小人無關啊。”

  “派人來了二次?好一個張家,不把你們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許海風低頭看到猶自打擺子的胖獄頭,火氣更大:“你也不是好東西,既然負責管理牢獄,竟然還容人進來行凶,來啊,給我吊起來,狠狠地打。”

  “是……”二名親衛軍上前一步,老鷹捉小雞般將胖獄頭吊在樹上,許海風搶過馬鞭,推開那個軍士,親自動手,狠狠地抽了起來。

  “噢哦……”胖獄頭開始還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然而十餘鞭之後,便耐不住劇痛,昏迷過去。

  打了十餘鞭後,許海風怒氣漸消,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指著其他獄卒道:“你們都是共犯,這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都給我狠狠的打。”

  眾獄卒本來就是嚇得面如土色,現在更是哀嚎一片,但又如何能擋得住那群如狼似虎的黑旗軍,一個個被吊到樹上,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仿佛一片人間地獄。

  曾志宏站在遠處,雖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許海風正在對那些獄卒動刑。他並非一個膽小怕事之人,只是許海風一上來就蠻不講理的破壞城門,強闖滄州城,他捉摸不出許海風的用意,還以為他竟然率兵造反,所以不敢阻攔。

  但此刻既然知道了許海風動怒的原因,似乎是因為什麼人被捉了,從而惹得他勃然大怒。既然不是造反,那麼想必他還不敢謀害朝廷命官,特別是自己的官職還要比他高上數級,就算不是同一系統,未必鎮得住這種猛將,但諒他也不敢為難。於是,他壯著膽,率領一眾捕快趕來。

  “報將軍,有人自稱是滄州知府,想要求見將軍。”

  曾志宏還未到牢獄,就被黑旗軍攔阻,他不敢硬闖,立即報上身份,誰知那些軍士連正眼也未朝他看向一次,就這麼稟報上去,那神情,仿佛他並不是什麼朝廷的二品大員,而是什麼路邊隨處可見的阿狗阿貓一般。

  許海風揮手叫停,他自然知道那麼大的動靜絕對無法瞞得了人,何況他本來就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於是讓親兵放行。曾志宏來到大牢前,看到一地狼藉,嘴角扯動一下,終究不敢與許海風翻臉,心裡打定主意,等這惡人走後,定要到聖上駕前參他一本。

  許海風按照禮數隨隨便便地行了個不規不范的軍禮,說道:“大人是……?”

  曾志宏一怔,心道我都自報官名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滄州知府,卻故作不知。如果你不知道,又何必給我行禮。他強忍怒氣,勉強拱手道:“本官是滄州知府曾志宏,請將軍大人多多指教。”

  許海風哈哈一笑,指著那些獄卒道:“大人太客氣了,不過既然大人這樣說了,我也就指點一番吧,這些衙役著實可惡,朝廷給他們俸祿,讓他們看守犯人,但他們膽大包天,竟敢私自收取賄賂,放凶手進入朝廷大牢行凶傷人。如此惡隸,百死不足以贖其罪,我建議大人乾脆將他們全數殺了。”

  曾志宏氣得是七竅生煙,他本來只是一句客套話,但沒想到竟被許海風抓住小辮子,借題發揮,倒把他給訓斥了一頓。但這事確實是他理虧,他也只好忍氣吞聲,自認倒霉了。

  天下間哪一處牢獄不是如此,這些獄卒也只是索取些財物,他們當然心中有數,不會去招惹有背景的大人物,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老實巴交的泥腿子竟然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後台,收了張家錢財的後悔不迭,沒有收到的則是遭受無妄之災,但他們也是一樣求救無門。

  “將軍大人,一路行來,不知有何貴幹?”曾志宏知道無法在此事上與他糾纏,乾脆直接詢問正事。

  許海風冷笑道:“本來只是經過貴地,但前幾日,家兄無緣無故被大人打入死牢,我這做弟弟的無奈,只好來此一探了。”

  “打入死牢?令兄是……”曾志宏奇怪地問道。

  “家兄許海天,大人可還記得?”

  曾志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當然不會忘記幾天前自己親手下的命令,事到如今,這個冤仇只怕是已經結下了,只好道:“本官自然知道,令兄在鬧市公然殺人,人證物證確鑿,本官只是秉公辦理,並無徇私之處。”

  許海風怒道:“秉公辦理?那請您來看看。”他將曾志宏帶到許海天的床前,看到許海天如此慘狀,也是默然不語,他早就知道張家肯定會派人報復,要此人在臨刑前吃盡苦頭。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為他出頭罷了。

  “請問大人,這當如何解釋。”許海風惡聲問道。

  曾志宏心中一寒,立即道:“此事定乃獄卒與張家勾結所為,本官並不知情。”

  “喝喝,好一個並不知情。大人推搪的倒是快啊。”許海風嘲諷道。

  曾志宏見他步步進逼,心中也是惱怒,道:“將軍,先莫說本官,你帶人強入滄州城,打壞城門和吊橋,請問又是何道理?”

  許海風雙目一抖,他方才行事全憑一時喜惡,到也沒有想過後果,此事如果捅到軍部,只怕也是麻煩。他心念一轉,頓時計上心頭,獰笑一聲道:“本將軍如此行事,當然有其道理,我是得到情報,有人私通外敵,謀害我大漢軍士,為了捉拿反賊,防備他們事先逃竄,我只好採取雷霆手段,大人莫怪。”

  曾志宏看了他一眼,心道相信你才怪,但嘴上還是應付道:“那麼請問將軍,這反賊現在何方?”

  許海風正要回答,突然一陣喧嘩,二人同時看去,原來是許父帶著二個大夫回來了。

  許家平為人忠厚,到了醫家門口,還要排隊。秦勇哪裡管這許多,直接帶人進去,拿了醫生就走,許家平見他凶神惡剎的模樣,不敢相勸,其餘人等更加不會多嘴。就這樣城南二個最著名的大夫被他們強行帶到這裡,那二個大夫的家人雖然報了官,但連知府和守備副將都為之棘手無策的事情,又有誰還敢多事。

  許海風撇下曾志宏,從懷中摸出二顆明珠,這是從愷撒人那裡搜刮來的精品,價值千金。他將這二顆明珠分別塞到二個大夫的手上,道:“這裡躺著的是我大哥,他受了重傷,還請二位多加照料,區區心意,還請笑納。”

  那二個大夫本來以為得罪了什麼主兒,今日裡凶多吉少,不料只要救治一個人就可以得到如此豐厚的診金,大喜之下,連忙開始盡心盡力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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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圍困-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待一切安排妥當,許海風才回轉頭來對曾志宏道:“本將軍有事擔擱了,還請大人見諒。”

  曾志宏被他不聲不響的曬在這裡半天,雖然知道他是兄弟情深,但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冷笑道:“將軍大人果然重情重義,只可惜令兄犯了命案,就算是完好如初,只怕也是無濟於事。”

  許海風聽他說的惡毒,眼中殺機一閃道:“大人說得好,若是殺了普通人,自然要一命償一命了,但如果殺的是反賊,那麼非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曾志宏腦筋一轉,覺得對方話中有話,心中模模糊糊的閃動著一個可怕的念頭。

  “也沒什麼,大人剛才不是問我反賊在哪裡麼?我現在就帶大人去抓。”許海風說完,下令全隊開拔,朝城西走去。

  他剛才在吩咐那二個大夫的時候,已經把老父找來,許父為了此事也曾去過張家,這帶路的人當然還是非他老人家莫數了。

  城西是滄州城的富豪區,能在那裡安家落戶的,都是在滄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富商大賈,告老還鄉的官員比比皆是,平日裡就連官差一般也不敢到那裡去捉人,怕是無意間得罪了什麼大佬,不好收拾。

  張家在滄州是擁有百年曆史的世家之一,從張家在城西占據的土地之廣就知道他們的實力在滄州城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現任家主張宜和,為人果敢,在商場間縱橫數十年,享有極高的威望。膝下三子,亦是人中之傑,可謂是後繼有人,唯一的不幸是數日前,三子被人謀害,無故慘死,張宜和遭遇喪子之痛,深受打擊,整個人都似老了十歲般。

  在他多年的思維裡,三子是最善解人意的孝順兒子,此次購買珍寶也是為了母親的五十大壽,可惡的泥腿子,竟敢打死如此孝順的孩子,此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非但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就連他的家人亦不能放過,聽說他還有個兒子,明天就去安排人宰了那小雜種,再將這消息告訴他,才能一消心頭之恨。

  張宜和還在盤算如何復仇,突然有下人來報,城中出現大變,他並不知道此事與己有關,還以為是什麼兵變之類的事故,立即下令,全體家丁拿起武器,守好庭院,家中各房一律不準外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團結自守才是正理。

  然而,沒過多久,家丁再次來報,發現院子外出現了許多軍隊,而且已經把張家團團圍困。張宜和心中一哆嗦,他思來想去,還是想不起自己得罪誰了,城中的幾位官家大佬,他每月的孝敬都沒有短缺半分。經商之人,最怕的就是官面上的人物,他對此極是上心,從未出過差錯。他心中對此抱有疑慮,沒有立即疏散家屬,待黑旗軍包圍圈一成,他再想有什麼動作已是為時已晚。

  在哲別的指揮下,黑旗軍迅速的完成了對張家的層層包圍,許海風讓人先把父親送回。許父隱約間已經猜到了小兒子想要做什麼,但他此刻被小兒子那翻天覆地的變化攪暈了頭,心中對自己的兒子起了一絲畏懼之念,竟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回去照顧大兒子去了。

  看著面前的高門大閥,許海風只覺得一股強烈的破壞慾望從心底涌現出來,恨不得要把這裡的一切都砸的稀爛才甘心。

  “秦勇,給我把大門打開。”許海風添了一下乾燥的嘴脣道。

  “是,將軍。”砸門向來是秦勇最大的愛好,只不過,眼前的這扇門實在是過於狹小,他秦大勇士砸過臨安城的門,砸過滄州城的門,就是沒有砸過別人的家門。只見他一個銅獅子砸過去,鐵皮包裹著的大門立即四分五裂,就連門框也斷折了。

  已經來到正門前守候著的張宜和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他現在終於確定,這群人果真是衝著張家來的了。隨後,他看到數人魚貫而入,其中一人竟是知府大人曾志宏。

  他這半生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到了這般田地,雖然心中忐忑不安,但臉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曾大人,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曾志宏拱手道:“張員外,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黑旗軍首領許海風將軍。”說著,他背對許海風擋住了他的視線,不停地給張宜和打眼色。

  張宜和一愣,猜不出曾志宏的意思,但看他的模樣,似乎不是什麼好事。至於黑旗軍,這幾個月來,那是如雷貫耳,想不知道都難。只是這個將領未免太年輕了一點。他叫什麼來著,許海風——張宜和突然間明白了曾志宏的意思。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打死自己兒子的凶手叫許海天,而這個許海風與他只有一字只差,二人的關係白痴都知道了。

  “見過許將軍。”想不到竟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張宜和眼珠一轉,立即決定,今日要忍氣吞聲,絕對不能與他正面衝突,等過了今日,定要發動整個家族的力量與他周旋到底。

  許海風大咧咧的一揮手道:“不必了,姓張的,你的事東窗發了,不想受皮肉之苦的,就快點老實坦白吧。”

  張宜和的雙眉不為人覺地抖動了一下,從他掌管張家以來,還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那神情,仿佛他就是一個階下囚一般。但他城府極深,雖然心中怒極,面上卻愈發笑容可掬:“許將軍說笑了,老夫向來安分守己,秉公守法,又怎麼會做出什麼違法亂紀之事?”

  許海風冷笑道:“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不把你打個皮開肉綻,你定是不招的了。”

  曾志宏聽許海風語氣不對,連忙道:“許將軍,張員外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他不會去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許海風聽後惱火萬分,正要發飆,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叫喊聲:“裡面的人聽著,本官是滄州守備陳信宏,現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放下武器出來投降。”

  張宜和大喜,笑道:“原來是陳將軍到了,當可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

  曾志宏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許海風,心中卻並不樂觀。雖然陳信宏的軍隊人數較多,但真要打起來,又怎麼可能贏得了最近享譽大漢的黑旗軍。果然,許海風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哪個猴子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煩,秦勇,你和安德魯他們一起去把那個聲音的主人揪進來,一路小心,不要出手太重,能不殺的就不要殺了。”

  “是……”秦勇和安德魯等人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只聽得圍墻外人聲鼎沸,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頓飯工夫之後,他們順利回轉,秦勇腋下更是夾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將領。張宜和一看,臉色立即變得異常難看,這不是他指望的陳信宏麼,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人家的階下囚了。

  秦勇把陳信宏向地上一扔,道:“將軍,任務完成。”

  陳信宏被摔得頭暈腦漲,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看向秦勇等人的目光充滿了畏懼。

  他指揮隊伍在黑旗軍的後面布下了半個包圍圈,本以為可以形成一定的威懾力。沒想到,話剛一喊完,就從張府內衝出四名大漢。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沒有好事。陳信宏下令放箭,沒想到,這幾人身懷絕技。當先那個巨人將弓箭視若無物,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衝了上來,所有的弓箭射到他身上,除了帶起幾片破布外,就再無用處。

  而剩下的三個人,也不簡單。他們揮舞著一把黝黑的軟劍,利用地形,速度反而比秦勇還要快上三分。他們三個出手狠辣,基本上是一劍鎖喉,毫不因為是友軍而手下留情。-

  陳信宏見勢不妙,連忙調集人手,想要阻擋他們片刻。但安德魯三兄弟速度實在太快,還未等他布置妥當,就衝到面前,他們三人一身武功怪異之極,出手之時,防不勝防,只是一個照面,就將陳信宏生擒活捉。

  如果陳信宏的五千手下在空曠之地列陣,那麼除了秦勇這個怪胎外,安德魯兄弟再厲害一倍也無法如此輕易的衝出重圍。只是這裡是滄州城內,遍布圍墻小道,又怎能展開陣形,勉強排了個四不象的扇型,卻被人一衝就破。

  “嘿嘿,這位陳將軍,不知有何見教?”許海風望著狼狽不堪的陳信宏,扯出一絲嘲弄的笑容道。

  “你……你擅自攻打滄州城,脅持朝廷命官,該當何罪?”陳信宏色厲內荏的叫道。

  “脅持朝廷命官?”許海風眉頭一皺,道:“陳將軍你這話可就有些重了,本將軍請你前來,只是想讓你做個見證,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陳信宏暗自松了口氣,問道:“什麼見證?”他並沒有意識到,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放軟,心裡已經產生了不敢與許海風為敵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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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栽贓-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張宜和,你到現在還不招供麼?”許海風轉頭望向張宜和,得意的笑了。

  張宜和見到自己指望的救星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心中大罵陳信宏的無能,知道今日只怕難以善了,只好道:“許將軍,老朽確實有錯,並不知道那人與您有關。老朽這就替他聘請名醫,此外,老朽家中備有些許財物孝敬將軍,決不讓將軍失望。”

  他無奈之下,只好答應治療許海天,並許下錢財,但他心中早有定數,只要錯過今日,他便將家人轉移,然後全力與許海風周旋,以他張家百多年來積蓄的實力和人脈,就不信奈何不了區區一個新任偏將。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並不是全部倚仗武力的,錢的作用同樣強大。

  “哼。”許海風冷哼道:“張大員外,您說的是什麼啊,本將軍怎麼聽不懂呢?”

  張宜和心知此刻萬萬動怒不得,他忍氣吞聲地道:“老朽晚年喪子,一時思慮不周,動了妄念,派人傷了您的親友,還請將軍恕罪。”

  “咦?”許海風故作詫異的道:“原來還有此事麼?怎麼我不知道。不過,本將軍從不以權謀私,斷不會以此為藉口難為你們。”

  張宜和等人同時在心中破口大罵,你率人浩浩蕩蕩的強闖滄州城,不是以權謀私,難道還是大公無私了。真是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只聽許海風接著道:“張宜和,你不要心存僥倖,快點把你如何勾結愷撒人,出賣機密,累得我大漢軍士折兵隕將的事實交代清楚。”

  這句話如同晴空霹靂,炸得張宜和好似五雷轟頂,他伸手指向許海風,顫抖地道:“你……你血口噴人。”

  許海風看到他一改方才的那副從容自若的模樣,變得如此氣極敗壞,心中起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他笑得愈發愉快:“血口噴人?張員外啊,你說話可要三思而行,小心我告你誹謗呀。”

  張宜和氣得一口氣幾乎接不上來,他大聲地喘了幾口,怒道:“許將軍,究竟是誰在造謠誹謗,大家心知肚明,曾大人就在此處,就請他來評判一下。”

  曾志宏正要指責許海風,突然看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由地頓了一下,只覺得面前這張笑意晏然的面龐充滿了詭異,讓人不寒而慄。他遲疑了一下,終於緩緩地道:“許大人,你說張員外私通敵國,不知又有何證據?”

  “證據麼?”許海風故作驚訝地問道:“難道我說的話還不算證據麼?好吧,既然是曾大人開了金口,我就把證據找出來,免得讓人說我栽贓嫁禍,。”

  看到許海風說得如此肯定輕鬆,曾、陳二人對望一眼,心中嘀咕,莫非還真有此事不成。

  許海風回過身來,大大咧咧地吩咐道:“秦勇,你派人給我一個個的挨個打,直到有人招供了為止,我就不信那麼多人,就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曾志宏一怔,終於按捺不住,叫道:“許將軍,你這哪裡是找什麼證據,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

  許海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恥笑道:“曾大人,我已經給了你面子,幫你找證據了,至於其它事麼,那就不必勞煩大人您費心了。”

  曾志宏怒極,大聲道:“許將軍,你若執迷不悟,陷害忠良,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許海風別過頭來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冷,眼中的殺氣亦是越來越盛。曾志宏帶來的二個隨從見狀,立即從他身後搶出,擋在曾志宏面前,以防許海風突起發難。

  看著他們二人矯健的身手,許海風立即知道遇到江湖中人了。打量了他們一下,問道:“這二位是……”

  曾志宏面帶得色,介紹道:“這二位是我滄州城的武學名家賀氏兄弟,不知許將軍可曾聽聞。”

  許海風雙眉一揚,這賀氏兄弟是滄州一帶的頂尖好手,他們的大名許海風從小就有所聽聞,只是想不到今日卻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不過以許海風此時的勢力而論,這種地方級數的高手已經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了。

  “賀氏兄弟?你們是一定要趟這次的渾水了?”許海風問道。

  “不敢,天下人管天下事,只要許將軍能夠懸崖勒馬,我們兄弟絕對不敢為難。”賀老大抱拳說道。他們二兄弟一直跟著曾志宏,並沒有看到安德魯兄弟的身手,否則肯定不敢逞強出頭。

  “什麼東西,既然給臉不要,那麼,安德魯,給我……”再次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許海風的嘴角遁出一絲嘲笑,仿佛在嘲弄他們的不自量力,隨後,從他的二片嘴脣中緩緩地,漫不經心地吐出了二個字:“殺了。”

  “是,大人。”安德魯應了一聲,向賀氏兄弟走去。

  賀氏兄弟雖然早有準備,但怎麼也想不到許海風竟然會如此肆無忌憚,當場下令殺人。他們臉色大變,全神戒備,但還是不敢搶先出手,生怕惹了個襲擊官兵的罪名。

  安德魯到了他們身前,隨手就是一拳向賀老大擊去。賀老大冷笑一聲,反手一掌迎上。二人拳掌相交,賀老大立知不妙,對方的這一拳看似氣勢洶洶,帶起的破空之聲■■作響,但是乍一交手,賀老大卻發現對方的這一拳沒有絲毫勁力,反而隱隱生出一種古怪的吸力。賀氏兄弟成名多年,亦非無能之輩,賀老大立刻沉腰坐馬,止住前衝的身體,然而,安德魯手上的勁道再變,就在賀老大全力回收的時候,一股強橫的內力洶涌而入。

  賀老大臉色大變,■■■地連退三步,全力化解對方入侵的內力。賀老二見勢不妙,連忙出手,他萬萬未曾想到只是一擊之下,兄長便已身受內傷。賀老二這次出手與兄長方才不同,他可不敢再有絲毫大意,一雙手掌翻舞如飛,擺出一副全力防守的架勢。安德魯疾風暴雨般的攻了數招,都被他連消帶打的化解了。

  許海風不滿的哼了一聲,亞特蘭大和奧克多幾乎同時踏前了一步。

  他們這一動,在外行人看來也沒有什麼不同,但身在其中的賀老二就叫苦不迭了。這二人的身形剛動,賀老二立即感到二股冰冷徹骨的殺意已經牢牢地鎖住自己,他根本不必抬頭,就知道這二股殺氣是安德魯身後的那二人所發,只看他們二人露出的這一手功夫,自己就絕對不是對手。他心中後悔不已,如果早知道這個許將軍麾下有那許多高手,打死他們兄弟倆,也不敢與其為敵。

  這時安德魯一掌擊倒,賀老二的精力在那一瞬間被亞特蘭大二人牽制了大半,不加思索身形一閃,手臂外擋,將他這一掌格擋在外。突然,安德魯的手臂在二人臂膀相交之處毫無徵兆的向反彎了過去。賀老二一怔之間,安德魯的這一拳已經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胸脯之上。

  賀老二跌跌撞撞地後退了數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膛,心有不甘的看著安德魯,他至死不信,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能夠無視關節的存在,任意轉動手臂的方向,他最後的一個念頭竟是,莫非此人沒有骨頭麼?

  賀老大剛剛調息完畢,就看見自己唯一的弟弟正七竅流血,緩緩躺下,看他的樣子,那是十亭中死了九成九。他怒喝一聲,正要前去與安德魯拼命,突覺胸前一痛,低頭一看,胸口正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全身的力氣隨著鮮血狂瀉而出,他勉強抬起手指,對著許海風的方向點了幾下,嘴巴嘀咕了幾句,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其實以賀氏兄弟聯手之力,雖然還是無法贏得了安德魯,但是支持個百兒八十幾招的還是沒有問題。只是他們二人多年來在滄州自大慣了,賀老大一時輕敵,被安德魯擊成內傷,破了二人的聯手之勢。隨後亞特蘭大和奧林多主動發出殺氣擾敵,賀老二擔心他們偷襲,起碼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沒想到安德魯奇招突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含冤而死。如果他早知道安德魯有這等絕招,定然不會上當受騙,安德魯兄弟的瑜珈功出其不意的使用,效果最好,如果有了防備,那威力就大打折扣了。也是賀老二倒霉,命中註定有此一劫。至於給賀老大最後致命一擊的則是神箭手哲別。

  從賀氏兄弟出頭到他們失敗身亡,前後不過數息功夫,在場眾人,除了許海風一方,其餘人等盡皆臉色大變。以他們兄弟倆人的武功竟然還是不堪一擊,黑旗軍能夠在短短數月內闖下赫赫之名,果然是名符其實。

  曾志宏的臉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此刻的他終於體驗到了瞬息萬變的深刻含意,看向許海風的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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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滅門-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望著面如土色的曾志宏,許海風開心地笑了。

  力量能夠帶來什麼,答案就在眼前,絕對的力量就是絕對的權力。在這裡,只要他願意,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命。無論是傳承百年,身家無數的張氏家族,還是如知府曾志宏,副將陳信宏這等的朝廷命官,他們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

  黑旗軍,所有力量的來源就是他麾下的黑旗軍,如果沒有這批強悍無比卻唯命是從的軍士,他根本就一無是處。只是當他突然擁有了莫大的實力之後,整個人也開始改變了。原先的那個膽小謹慎的許海風已經慢慢蛻變為一個崇尚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武將,如果一件事情使用暴力可以很快解決,那麼沒有多少人會願意再去多繞幾個圈,多轉幾個彎的謀求其它解決途徑。

  當然,想要使用暴力解決事情的前提就是實力,如果本身的實力不足,那麼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但黑旗軍卻正是擁有這等實力的強大勢力之一。

  他對著倚靠在墻上的曾志宏道:“曾大人,現在你怎麼說?”

  曾志宏背靠墻根,他之所以敢孤身隨許海風進入張家,大半是依仗著身邊有賀氏兄弟,就算許海風要翻臉也可以全身而退,但黑旗軍中藏龍臥虎,高手如雲,賀氏兄弟就這樣輕輕鬆松被人像殺狗般宰掉了。此時他退無可退,看著充滿殺意的許海風,知道只要自己一個回答不好,立馬就是身首異處之局,只好答道:“任憑將軍大人做主,本官並無意見。”

  張宜和面色慘然,眼見城中權勢最大的兩個人都成了許海風的階下之囚,今日只怕全家老少都要栽在這裡了。他萬分後悔自己方才的決定,竟然將全家老少都集中在一起,這不是明擺著給人一鍋踹麼。若是早知如此,定要將二個兒子分派出去,為張家保留一條血脈。

  果然,許海風擺平了曾志宏二人,又回過頭來對張宜和道:“張員外,我勸你從實招來,早招早脫身,省得受那皮肉之苦。”

  曉是張宜和一生中見過無數大風大浪,此刻亦是六神無主,他雖然也曾見過無數強梁之輩,但像這樣肆無忌憚的人卻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脫困。

  “嘿嘿,怎麼還不說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啊,給我把他們抓起來,狠狠地打,直到有人招供為止。”

  在秦勇的指揮下,眾軍士如狼似虎地將在場的十數人全部按倒,抽出板子,劈劈啪啪地打了起來。頓時,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頗為壯觀。曾志宏和陳信宏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你們想清楚了,識相的快點招了,誰先招我保證留他性命。”許海風在一邊火上澆油。

  “別打了……別打了……將軍,小人招了,招了……”一個武士裝束的年輕人挨不住疼痛,叫了出來。

  “亦非,不可,招不得啊。”張宜和臉色大變,不顧落下的板子,狂呼道。

  “二弟,招不得啊。”幾乎同時,另一個聲音也高呼起來。

  許海風大奇,吩咐軍士暫停用刑,將那個年輕人拖來,看他的模樣與張宜和還有幾分相似,與是問道:“你是什麼人?”

  “小人張亦非,是張家第二代子孫。”張亦非一手捂著屁股,一手駐地,低頭答道。

  許海風指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張宜和,問道:“此人與你有何關係?”

  張亦非抬頭看了眼張宜和,又低下頭道:“正是家父。”

  許海風哈哈大笑道:“好,好極了,你能明白事理,做到大義滅親,本將軍定保你平安無恙。”

  “是,多謝大人不殺之恩。”張亦非顫聲道。

  “現在你說說,張家是如何勾結愷撒人,出賣我大漢利益的。”許海風也在心中嘀咕,看他為了保命能夠編出怎樣的一套說辭。

  “是,將軍大人……”張亦非一邊說一邊緩緩直起腰來,突然他右手向上一揚,一點寒星從他手中爆出,閃電般向許海風的咽喉飛去,同時他雙腿用力,從地上一蹦而起,向許海風躍去。

  異變乍起,許海風毫無防備,但就在張亦非揮出暗器的時候,他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全身的血液向大腦的方向逆流而上。就在這一瞬間,他的五官六識突然間變得百倍敏銳,他清楚的看到了那點寒星原來是一把無柄飛刀。

  此刻,這把小刀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向他的咽喉疾馳而來。許海風心中大驚,想要低頭避開,然而他的眼睛雖然看得清楚,但身子骨卻沒有辦法做出相應的舉動。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奪命之刀向他的咽喉一點點的逼近。

  就在他以為在劫難逃之時,他的眼角中又發現一隻大手正以更快的速度向飛刀攔截而去。許海風的眼珠豁然縮小,他盯著這隻仿佛天外飛客般的手掌,心中只盼它能夠再快一點。

  寄託了許海風全部希望的手掌終於比飛刀快了一線,只聽“釘”的一聲,這隻手掌攔在許海風的面前,屈指一彈,將飛刀高高地彈了開去。隨後,林長空的身子出現在許海風的面前,他一手握拳,一手劃圈,輕輕一拍,就將跟隨在飛刀之後衝上來的張亦非攔了下來。

  張亦非心中大驚,想不到黑旗軍中除了安德魯兄弟三人之外,竟然還隱藏著這個同一級數的高手。他使出渾身解數,一雙手掌翻舞如飛,化出漫天掌影,但林長空只是不急不緩的拍出幾拳就將其全數擊潰。

  張亦非有心想要轉身而逃,但林長空的雙手仿佛憑空生出一股吸力,將他牢牢的困在方寸之間。再鬥數招,林長空拳力漸重,大喝一聲,一拳當胸擊出,張亦非躲避不及,被他一拳生生打在胸腹之間,只覺一股大力涌來,他的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高高地向上拋起,劃了個圓滿的拋物線,重重的摔在地上。

  張亦非一口鮮血咯了出來,鮮血中竟然夾雜著些許內臟。林長空那一拳用上了十成真力,將張亦非的五臟六腑全數擊碎,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亦是絕無生理。

  “非兒……”張宜和呼天搶地的喊了出來,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兒子死在面前,他的臉龐愈加顯得蒼老,身子一抖,一個蹌踉,幾乎就要摔倒在地。

  許海風亦是魂魄初定,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經歷了數次大戰之後,已經能夠做到漠視生死了。可是剛才那一瞬間他才明白,他所能漠視的只是別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自從軍營一戰開始,他所見過的死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當第一個戰友倒下的時候,他也曾戰慄不已,但當第一百個,一千個同袍死亡的時候,他就自然而然的學會了視若無睹。這並不是說他異常冷血,而是他已經對於死亡的感覺產生了一種免疫。當然,人處於這樣的環境之下,其性格也會隨之發生極大的改變,迅速的成長起來。

  許海風能夠心安理得的下令擊殺賀氏兄弟,說明他已經不太將人命放在眼裡,所謂的人命關天,在他心中已經無法濺起絲毫漣漪。但是這一切都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一旦他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那種強烈的震撼卻是倍感清晰。

  就在剛才許海風突然變得耳聰目明,隨之而來的後果就是更加深刻的體驗到了死亡的威脅。在那瞬間工夫,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留下了極大的恐懼,以致於他根本就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若不是林長空在千鈞一發之時出手相救,他只有命喪黃泉了。

  “姓許的,你殺了我二個兒子,我們張家與你誓不兩立。”張宜和雙目盡赤,聲嘶力竭地喝道。

  許海風慢慢回味過來,眼中的慌亂之色逐漸褪去,只留下越來越冷的目光注視著張宜和,他一字一頓地道:“誓不兩立麼?那麼就是不共戴天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雖然張宜和怒火攻心,但還是不自由主地打了個寒顫,他呼吸為之一窒,就聽見許海風下令道:“秦勇,帶人給我殺,除了曾大人和陳將軍外……雞犬不留。”

  隨後一把鋼刀穿胸而過,張宜和在彌留之際,依稀聽到耳中傳來婦孺的哭叫之聲,兩行濁淚沿著臉龐緩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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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返家-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秦勇等人盡屠張家滿門之後,許海風率眾浩浩蕩蕩的離開滄州城,至於剩下的工作就交給曾志宏和陳信宏二人收尾了。自從見識過黑旗軍的真正實力以及許海風的狠辣手段,他毫不擔心這二人會陰奉陽違,或者去搞些什麼小動作。他在離去的時候擺下了一句狠話,若是日後有人因此找他麻煩,他就派人滅了曾、陳兩家。

  許海風所料不差,他一離開,曾、陳二人就攜手全力查封張家在滄州的產業,所有與張家關係密切的人都身陷囹圄。他們二人在宦海浮沉多年,自然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既然明白無法與許海風對抗,那就只有與他同流合污了。

  張家的所有直系子孫全部被許海風殺得乾乾淨淨,這省了二人極大的力氣。他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屬於那種天怒人怨的典型之一,此事若是泄漏半分,或許許海風能夠獲得赦免,但他們卻是絕對只有死路一條。為今之計,也只有將此案辦成鐵案,辦成那種無可推翻的鐵案。於是,偽造證據,篡改口供等種種手段逐一登台亮相,在許海風離開的一天之後,關於張家勾結外敵,意圖謀反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已經披星戴月的向京師送去。

  張家的百年基業,擁有無數的財富,這次的抄家給二人帶來了豐厚的收穫,在重利的驅使下,他們做到愈發努力。

  許海風一行人磨磨蹭蹭的回到了許家村,由於許海天身受重傷,他們不得已只好緩緩而行,等到了許家村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大隊人馬自然不可能全數開進這個彈丸小村,許海風命令秦勇率隊在村外駐紮,自己則帶領著安德魯三兄弟、哲別和數十名親衛隊回到了家中。

  一到家中,洪淑芬就迎了上來,一眼看到躺在擔架上的許海天,忍不住雙目垂淚,在許母等人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收住眼淚,謝過許海風進內堂去了。

  許度歷本來見許海風氣勢洶洶地向滄州城而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他惹出什麼禍事。在他的心中,許海風雖然統帥了三千人,但想要威迫有五千駐軍把守,且城高墻厚的滄州城無異是痴人說夢。誰知僅過半日功夫,許海風不但全身而返,而且還把判了死刑的兄長給帶回來了,不由地對他刮目相看。

  偷了個空,許度歷扯過許家平,詢問道:“家平,風哥兒是走了誰的門路,這麼快就把海天救回來了?”

  許家平搖頭道:“誰的門路也沒有走啊。”

  許度歷一怔,問道:“沒走門路,那怎麼將海天帶回來的?”

  許家平做了個搶奪的手勢,壓低嗓門道:“風兒他率人砸了滄州城的城門,然後直接到天牢裡把天兒給搶回來了。”

  許度歷大驚,臉上的顏色都變了,他驚呼道:“那怎生得了,這麼做可是禍及全族的大罪啊。”

  許家平苦笑道:“還不止如此呢,風兒還帶人包圍了張家,說是要搜什麼證據的……我也不太明白。”

  許度歷奇怪地問道:“證據?他要張家的什麼證據?”

  恰好此時許海風送走了兄長,吩咐同來的那二個名醫要悉心治療,看見父親與族長大人正在竊竊私語,想到還有些事情要向族長交代,便走了上來。

  許度歷看著這個年輕人,心中莫名的一陣發忤,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道:“風哥兒,這麼快就救出你兄長了,真是了不起。”

  這類奉承的話許海風這段日子裡聽得多了,但面前這位畢竟是看著自己從孩提時代長大的本族之長,他不敢怠慢,躬身道:“大太爺,您過獎了。”

  看到許海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尊敬自己,許度歷暗中松了口氣,詢問道:“風哥兒啊,聽說你帶人去了趟張家,不知道合計的怎麼樣了?”

  “合計?合計什麼啊?”這次輪到許海風莫明其妙了。

  “你沒有與張家商談怎麼解決此事麼?張家畢竟是百年望族,勢力遍及整個滄州,若是無法取得他們的諒解,他日必有後患,此事草率不得啊。”許度歷語重心長的說道。

  許海風露出了個爽朗的笑容,道:“大太爺,您以後不必再為此事操心了。滄州百年張家已經是過往雲煙,不復存在了。”

  許度歷大吃一驚,脫口問道:“你說什麼?”

  許海風面含得色,笑著回答道:“大太爺,張家勾結愷撒人,意圖對我大漢不利,此事已經徹底查明,可謂是鐵證如山,無可抵賴。在知府曾大人和守備陳將軍的指揮下,對這群賣國賊進行了圍剿。”

  “那他們可是被抓了?”

  “張家這批兔崽子,知道死罪難逃,不甘心束手就擒,傷了我大漢不少軍士。不過,托皇帝陛下鴻福,陳將軍指揮得當,終於將他們一舉全殲。”許海風輕描淡寫的說道。

  “一舉全殲?”

  “正是,張家滿門老少,包括奴役婢女,無一人得以倖免。”說到這裡,許海風停頓了一下,道:“其實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也不忍心將他等全數誅除,但張宜和這老兒自知必死,臨死前放火毀屋,我們搶救不及而已。”

  許度歷和許家平聽得心驚肉跳,特別是許家平,他本以為自己的小兒子只是去討個公道,卻沒想到竟然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的全家老少殺了個乾淨,事後還給人扣了個天大的罪名,他看向許海風的眼神少了幾分親切,卻多了幾分畏懼。許度歷更是驚懼萬分,在他印象中一直是膽怯怕事的許海風何時變得如此凶厲狠毒。

  對於許海風說得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說什麼張家私通外敵,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在滄州,稍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相信。偏生他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這分明就是許海風公報私仇,利用手中職權,栽贓嫁禍。

  其實這種手段並不希奇,當官的又有幾個好人,不是心狠手辣的又有幾人能夠爬上高位。只是許海風的手段卻過於毒辣,竟然在談笑間就滅人滿門,而且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顯然根本就沒有將這數十條人命放在心上。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才是讓他感到心驚膽戰的真正原因。

  事實上,也正是經過了此次變故,才使得許海風真正體會到權力的作用,從此一生,他再也沒有放棄對權力的嚮往和追求,而黑旗軍則成了他邁向巔峰的最大臂助。

  看到族長與父親二人的臉色突變,許海風知道他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的轉變,卻也不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說道:“大太爺,父親大人,經過這次教訓,孩兒發現家中護衛力量過於單薄,心中甚是不安。我現在還有些身家,不如去聘請一些武士充做護院,你們以為如何?”

  他們二人互望一眼,還是許度歷說道:“風哥兒也是一片孝心,家平你就應允了吧。”許家平只好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既然取得了他們的同意,許海風逕自離去。他剛到家就聽母親說有個天仙般的女孩子以他妻子的名義住進了後院,不用想就知道除了林婉嫻之外,沒有別人會做出此事。他急匆匆的向內院走去,這個林大美人除了容貌絕世之外,更是聰明絕頂,見多識廣。許海風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他正要向林大美人請教對策,如何才能封住眾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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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論事-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到了內院東廂房,立刻看見一名婢女守在門外,卻是林婉嫻的二名貼身婢女之一婉靈。林婉嫻將自己的名字拆開,給她的二個婢女取名。一個是婉靈,一個是嫻靈。

  許海風看到婉靈守在門口,奇怪的問道:“婉靈,你怎麼這裡,為何不去伺候你家小姐。”

  婉靈向她福了一禮,道:“小姐正在沐浴。您若是想進,小婢替您通傳一聲”不必了,我就這裡等一會吧。”許海風當然想要一睹美人出浴的情形,但又不願意破壞目前二人間這種曖昧的關係,只好裝模作樣的拒絕了。

  婉靈委婉一笑,徑自推門而入。許海風心中一動,林大美人的這二個婢女都是千里挑一的佳人,姿色容顏都在薇薇之上,只是林大美人太過於出色,掩蓋了她們自身的光芒。

  過了一會,又出來一位俏佳人,卻是嫻靈,她微微躬身,行了個禮道:“小姐請將軍入內。”

  許海風點頭,在她的帶領下,來到林婉嫻的臥室。

  只見林婉嫻打散了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寫意地披在後肩之上,臉兒微紅,香氣悠然,正是剛剛出浴。穿著一身粉紅顏色,寬敞的短袖連衣裙,兩截雪藕般的小臂白的耀眼,她撩起了一縷秀髮,隨意地在二指間一扯,綢緞似的長髮波浪般地抖動,讓人目眩神搖。她就這麼毫不避嫌的坐在床邊,床前放了一隻小巧的桌子,桌上擺著一副白玉精雕而成的圍棋。

  許海風心中又愛又恨,自從出了臨安城,林大美人愈發美艷,每次相見,都讓他難以自持,但若說洞房花燭,似乎又是遙遙無期。也不知這林大美人是作何打算,但許海風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情網,只求每日見她一面,天南地北地胡侃一番便已足矣。

  “將軍請坐。”

  許海風順著她的玉手所指坐了下來,婉靈則乖巧地從側房捧出二杯香茗放於桌上,福了一福,關門而去。

  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許海風心中遐想連篇,這個小小的臥房中只有他們二人,鼻中聞著的是她身上淡雅的清香,眼中看到的是她傾國的容顏,若是還能無動於衷,那也不叫男人了。

  “將軍行色匆匆,可是有何難決之事?”林婉嫻淡淡地問。

  許海風猛地一震,清醒過來,連忙道:“正是,確有一事要請小姐指點。”

  “指點不敢當,將軍不妨說出來商榷一下就是。”

  許海風當下也不隱瞞,將如何與張家結怨,最後滅其滿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林婉嫻聽得眉頭略皺,她到不是反感許海風動輒殺人全家的舉動。自從她國破家亡之後,這幾年的經歷讓她深深的了解什麼叫做強存弱食,原吐番國中被愷撒人搞得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幾。

  張家既然與許海風的兄長有殺子之仇,那可是無法化解的仇恨,與其留著這個威脅,不如先下手將之除去。至於滅人滿門,那就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林婉嫻不滿的是許海風行事魯莽,無端的結下了二個仇敵,這樣的舉動對於日後的仕途大有不利。

  “怎麼?事情很嚴重麼?”看見林婉嫻沉默不語,許海風催促道。

  林婉嫻輕搖螓首,嘆道:“將軍的所作所為並無大錯,只是行事之時過於強橫,只有剛柔並濟才是王者之道。”

  許海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雙目一亮道:“小姐的意思是說,那曾志宏和陳信宏會在背後搞鬼?”

  林婉嫻展露了一個開心地笑容,道:“將軍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通。不過聽將軍的描述,這二人並非是那種忠義為先之輩,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只會全力為將軍遮攔,而不會拖您的後腿。”

  “為何?”許海風不解地問,在他原先的想法中,這二人只要不到處聲張就不錯了,又如何會為自己掩飾。

  “因為他們都是惜命之人,知道將軍想要取他們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之事,自然不敢違逆將軍的意思。而此事發生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又鬧出了偌大的動靜,一旦鬧將起來,起碼也是個管制不嚴的罪名。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順著將軍的意思,給張家定了個無可推翻的罪名,如此一來,他們非但沒有過失,反而因為剿匪有功,可以得到封賞。”

  許海風越想越對,連連拍手道:“小姐就是高明,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既然有他們這二個地頭蛇出面,那我豈不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林婉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他們能混跡官場多年,攀升到今日的地位,又豈是易於之輩,你以為他們被你羞辱了一番,就會輕易地一笑置之。”

  由於林大美人甚少做這種小女兒的動作,許海風看得出神,連骨頭都似乎輕了三兩,所以根本就沒有聽清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林婉嫻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被自己迷惑,只怕三魂七魄起碼飛了一半,想到自己全力為他出謀劃策,他卻如此心不在焉,雖然歸根結底這個罪魁禍首還是她本人,但她又怎會承認。重重地“哼”了一聲,問道:“將軍大人以為如何?”

  “什麼?什麼以為什麼……”許海風一時走神,但見她似怒似羞的神情,更是難以自持,大步踏前來到她的面前,伸手欲抱。

  林婉嫻並不驚慌,也不躲閃,只是微微含笑地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目光仿佛一道清泉注入許海風的心中,他幡然醒悟,伸出的雙手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拐了個彎,繞到自己的腦後,摸了摸頭皮悻悻地道:“你怎麼說就怎麼對了,還用得著問我麼?”

  看了他的表現,林婉嫻悠悠地嘆了口氣,再次重複了一遍,直說得許海風連連點頭,最後才道:“妾身早在吐番之時,就聽說大漢有四大家族,皆是權勢通天之流,若是將軍能依附其中之一,方可得保平安。”

  許海風心中一動,立即想到了自己的知交好友方向鳴。他這個兄長的來頭可是非同小可,在方、唐二家都說得上話。而自己與方向鳴的關係林大小姐知之甚詳,她這麼說是擺明了要自己快點上京去拜訪方家,找個靠山,日後行事方便。

  “好,我在這裡安排一下,盡快趕往京師。”許海風雖然極想與家人團聚,但卻明白事有輕重緩急,此事是越早辦越好。

  林婉嫻讚許地一笑,低下頭來,拿出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伸出芊芊玉指,捻起桌上的一枚白棋,按照書中所說的放在棋盤上,思考了一會,再放一枚黑棋,如此時快時慢,過不多時,棋盤上已經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黑白子。

  對於圍棋之道,許海風只能稱得上入門而已,但此時林婉嫻所擺的棋譜已是國手對弈的水準,許海風根本就看不出其中名堂。只是他意不在此,站在林大美人的身側,看她時而凝眉苦思,時而笑逐顏開,竟是完全陷入其中,不理外物,如此正中他下懷,兩隻賊眼色迷迷地盯著林大美人的玉顏,覺得其樂無窮。

  終於,這半局棋譜擺完了,林婉嫻慵懶地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腰肢,突然看見許海風還在身邊,只看他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樣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沒來由地臉兒一紅,嬌嗔道:“你怎麼還不走。”

  許海風驚醒過來,連忙道:“這就走,這就走。”說完,拔腳欲走。

  “且慢。”

  許海風一個激靈,立馬轉身,道:“什麼?”

  林婉嫻把手上的棋譜遞了過來,道:“你替我還給淑芬大嫂,想不到在這種小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善弈之人。妾身以前確實是小看了天下人,原來草莽之間亦有奇人異士。”

  許海風一怔,奇怪地接過棋譜,告辭而去。在他的記憶當中,大嫂的確是喜歡圍棋,那還是她做教書先生的父親培養出來的。只是這父女二人喜歡是喜歡,但在這方面卻沒有什麼天賦,只能說是一般般而已。但林婉嫻可就迥然不同了,她的琴棋書畫授於名家,在每一樣上都有著極高的造詣,就憑洪家父女的水平給她提鞋都不配,又怎麼會反過來誇耀他們呢。

  許海風一走,婉靈就從側門出來,收拾了下房間,對側臥在床上的林婉嫻笑道;“小姐真厲害,連大名鼎鼎的黑旗軍統領都被你給耍得團團轉。”

  林婉嫻瞪了她一眼,只是她們三人情同姐妹,怎麼也凶不起來,一張俏臉繃不到一刻鐘就冰雪消融了,她伸手托著下巴倚在床沿上,心中思量,與他相處已有月余,然而我卻依舊無法在他身上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真是奇哉怪也,他究竟有何等本身,竟然能讓如此眾多的英雄豪傑俯首聽命。

  婉靈打掃完畢,看見林婉嫻呆呆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東西,打趣道:“小姐怎地悶悶不樂了,是否突然想念起許將軍了?”

  “貧嘴……”林婉嫻白了她一眼,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和現在的處境,又有些悲傷,那個許海風雖然不夠完美,但確實是手握大權,又如此迷戀自己,或許真的可以成為自己日後的依靠,那麼自己是否還要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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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3:10: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瘋子-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許海風出了房門,看看天色已晚,吩咐了一聲,就回屋休憩。今日忙了一天,確實有些累了,匆匆洗刷了一番,便蒙頭大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懶洋洋地從舒適的床鋪上爬了起來。

  這一日的午餐才是真正的閤家團員,就連身受重傷的許海天也躺在擔架上出來了。他昨日死裡逃生,心情激動異常,這一切仿佛猶在夢中。經過一夜的修整,又有洪淑芬在旁服侍,終於相信自己已經平安無事。此刻握著弟弟的手,重重地說了聲:“謝謝。”

  許海風鼻子一酸,哽咽道:“哥,都是小弟我來晚了,勞你受苦了。”

  倆兄弟聊了一會,林婉嫻也帶著二個侍女出來了,她給足了許海風的面子,以兒媳的身份拜見了公爹公婆,以她的容貌和聰慧將二老哄得合不攏嘴。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才散席。

  許海風先送父母離去,又把林大美人送回了臥室,來到兄長的屋中,看見那二個醫生正在為大哥做肌肉按摩。原來許海風滅了張家滿門之後,他的凶名像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滄州城,那二個醫生都是土生土長的滄州人,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生怕這個凶神惡霸惦記著自己。於是不遺餘力地為許海天救治,只是希望他能夠早日恢復,而他們也能早日脫離苦海。

  隨口與兄長聊了幾句,許海風取出林婉嫻交給他的那本棋譜,遞給在一旁守候著的洪淑芬,道:“大嫂,這是婉嫻要我還給您的東西。”

  洪淑芬接了過去,訝然道:“弟妹看得這麼快麼?真不愧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啊。”

  許海風笑道:“大嫂,您就別誇獎她了,她說了您才是棋道中的真正高手呢,就憑這個棋譜,就讓她自愧不如了。”

  洪淑芬臉上一紅,道:“叔叔誤會了,這個棋譜並非出於我手。”

  “原來是另有高人啊,莫非是令尊麼?”許海風追問道。

  洪淑芬搖頭道:“也不是家父。”

  許海風眉頭一皺,故意道:“那麼恕小弟無知了,我記得村中棋藝最好的應該就是令尊了。莫非還有更強的麼?”

  洪淑芬尷尬地一笑,她知道自家老父的水平,自然不敢過分推崇,否則就成了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了,但是要她坦然承認老父的棋藝不精又說不出口,連忙岔開話題:“大概是半年前,村裡來了一位落魄青年向人乞食,他衣著古怪,說著一口外地方言,家父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幾天。不想此人竟有著一副好棋藝,家父酷愛此道,二人隨成了忘年之交。不過此人自從習慣了這裡的口音後,就一直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就連家父也私下以為此人已是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現在村裡人都叫他蔣瘋子。”

  “胡話?”許海風的好奇心倒是被她引起,詢問道:“什麼胡話。”

  洪淑芬苦笑道:“此人說什麼他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裡與這兒迥然不同,還說什麼天上有會飛的鐵鳥,地上有會跑的鐵馬,千里之外,二人亦可對望敘話,如此種種,讓人難以置信。”

  許海風也是聽得莫明其妙,贊同道:“確實如此,此人如此胡言亂語,定是不安好心,待我空了,去教訓他一下。”

  洪淑芬搖頭道:“此人已是命不久矣,倒也不必理睬了。”

  “咦,那又是為何?”

  “數日前,此人得了一場重病,高燒不退,家父延請名家為他調理,卻是毫無效果,只好聽之任之,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是可惜了他的一身好棋藝啊。”

  許海風聽後心中一陣躊躇,還是問明了此人的住所,率眾趕去。此人自稱姓蔣,就住在村西最後的那間茅草屋中,他本來身無分文,這間茅草屋還是洪淑芬的父親為他所蓋,用來遮風擋雨。

  來到村西,也不用尋找,就看見了那間簡陋的茅草屋。許海風推門而進,裡面擺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張床鋪,一個破損的桌子,幾個盆盆罐罐外,就再無他物。此刻,唯一的那張床鋪上躺著一個萎縮成一團的人,他面朝墻壁,身上蓋了層厚厚地棉被。

  許海風上前抬手一探,心中一驚,此人的額頭燙的怕人,將他的身子扳過來,只見他滿面通紅,雙眼緊閉,呼吸斷斷續續,若有若無。試著推搡了幾下,卻是毫無反應。就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怪不得洪淑芬不對他的康復抱什麼希望了。

  既然此人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許海風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酒葫蘆交給林長空,令他給此人吞服。此人昏迷不醒,林長空花費了一番手腳才順利完成任務。過了片刻,此人的呼吸逐漸平穩,緊皺的雙眉亦舒展開來。許海風知道血酒已然奏效,心中一喜,他今日才確定原來血酒對於那些重病號也有效果。

  在許海風的指揮下,林長空將此人背到村外的軍營內。許海風看看天色尚早,也就跟著去了。到了軍營,看了一番眾軍士的操練,這批人不愧是從十萬降卒內挑選出來的精英份子,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戰鬥力已經達到巔峰狀態。那些身具武功的親衛軍更是厲害,特別是相互間的配合之術更是前無古人,就連安德魯三兄弟也無法衝出這百餘人的包圍圈。

  過了一個多小時,林長空回來稟報此人已然清醒過來,許海風隨著他來到一個高大營帳內。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蔣瘋子。

  與他對望一眼,許海風的身子猛地一怔。這個蔣瘋子的眼中固然也有那熟悉的一抹詭異紅色,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靈動有神,絲毫不見血酒戰士的呆板和停滯。這樣的情況,許海風只見過二次,他們就是哲別和秦勇。莫非這次的運氣這麼好,竟然又讓他發現了一個成長型的血酒戰士。

  “你叫什麼名字?”許海風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自己的推論是錯誤的。

  “在下蔣洪偉,多謝閣下救命之恩。”蔣洪偉拱手道謝。

  許海風疑惑地擾了擾頭,以他的經驗自然可以看出此人確實服過血酒,只是他的態度不卑不亢,顯得瀟灑自若,使許海風不敢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蔣兄來自何方?”許海風想到了大嫂對他評價,心中好奇,詢問道。

  蔣洪偉徐徐道:“在下從北京而來。”

  “北京?原來蔣兄來自北京啊,真是好地方,久仰久仰。”許海風哈哈笑道,天知道北京在哪裡,不過天下間那麼多地名任誰也不可能全部知曉,誇耀二句總是沒錯的。

  “在下所指的北京,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蔣洪偉突然開口道。

  許海風一愣,這叫什麼話?怎麼聽不懂。他耐著性子,繼續詢問,片刻之後,許海風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答案。只是這些答案太過匪夷所思,許海風全神貫注之下,也不過理解了個四、五成,剩下的就象是在聽天方夜譚了。

  這個蔣瘋子說他來自另一個世界,一次進入深山,迷失了方向,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莫明其妙的回到了古代。除此之外,據他自我介紹,他還學過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雖然大多數都已忘卻,但有些東西卻對處於冷兵器時代的軍士有著莫大的好處。

  許海風知道,凡是飲用過血酒的人都不會對自己撒謊,所以這個蔣瘋子所言都是事實,而聽他所描繪的那個大同世界,更是讓人異常嚮往。如果那裡的人真的能夠製造出蔣洪偉所形容的東西,那麼其科技水平就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峰。

  再與他交談了一會,許海風更加肯定此人的與眾不同。他的態度雖然恭敬,但並非是一個毫無主見的殺人機器。第三個具有完全自主智力的血酒戰士終於誕生了。只是不知這蔣洪偉的特長是什麼,秦勇擁有一身銅皮鐵骨和非人的蠻力,哲別的箭術則是天下無雙,依此類推,這個蔣洪偉必定有一項遠超常人,獨步天下的長處。

  還有一點,這個蔣洪偉與哲別和秦勇二人又有不同,他的腦袋十分靈活,對自己也不是十分恭順,若非眼中的那一線紅絲證明了他確實是個血酒戰士,許海風還真不敢相信他服用過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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