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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西德尼·謝爾頓]禍起蕭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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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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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4 23:42: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泰勒·斯坦福簽發了送瑪戈·波斯納進裡德精神病院的執行文件。這些文件雖然需要經過三名精神病醫生的同意,但是泰勒明白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他從頭到尾回顧了他做的每一件事,認定無懈可擊。德米特裡已在澳大利亞消失了,瑪戈·波斯納也已經被安排妥當。雖然留下了哈爾·貝克,但是他不成問題。人人都有其弱點,他的弱點就是他愚蠢的家庭觀念。不,貝克是永遠不會說的,因為他忍受不了遠離親人而在監獄裡度過一生的想法。
  真是天衣無縫。
  一旦遺囑驗證後,我就回芝加哥去找李。或許我們甚至會在聖特羅佩茲買一幢房子。想到這兒,他開始感到一陣性亢奮。我們要乘自己的遊艇邀游世界。我一直想看看威尼斯……波西坦諾……還有卡普裡……接著我們還要去肯尼亞遊獵,在月光下一起觀賞泰姬陵。這一切要歸功於誰呢?歸功於爸爸,親愛的老爸。「你是個同性戀者,泰勒,你永遠是一個同性戀者。我不明白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東西來的……」
  好啦!誰笑在最後,父親?
  泰勒走下樓去與弟妹們一起吃午飯。他又餓了。
  「朱莉婭這麼急匆匆地離開實在是太遺憾了,」肯德爾說。「我本想和她在一起增進彼此瞭解的。」
  「我確信她會設法盡快回來的,」馬克說。
  這話一點兒不假,泰勒想。不過他肯定她永遠也出不來了。
  大家的話題又轉到了他們的將來。
  佩姬害羞地說:「伍迪打算買幾匹馬球賽馬。」
  「不是幾匹!」伍迪提高嗓門說道。「是一大群。」
  「抱歉,親愛的,我只是……」
  「算了!」
  泰勒對肯德爾說:「你有什麼打算?」
  ……我們指望著你的進一步支持……假如你能在十天之內存上一百萬美元……我們將十分感激。
  「肯德爾?」
  「噢。我打算……把生意再做大一些。我準備在倫敦和巴黎開店。」
  「這聽起來很讓人激動,」佩姬說。
  「兩個星期後我將在紐約舉行一次時裝表演。我得趕到那兒籌備。」
  肯德爾看了看泰勒說:「你那份遺產你打算怎麼處理?」
  泰勒虔誠地說:「大半搞慈善事業。有那麼多值得敬重的組織和團體需要贊助。」
  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聽著大家的談話。他看了看坐在餐桌旁的弟弟和妹妹。要不是我,你們什麼也得不到,什麼也得不到!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佩姬身上。他的弟弟已經吸毒成癮,作賤了一生。錢幫不了他的忙,泰勒心想。錢只能幫助他購買更多的毒品。讓他感到納悶的是伍迪是從哪裡搞到這玩意兒的。
  泰勒的目光轉向他的妹妹。肯德爾精明能幹,事業上很成功。她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才幹。
  馬克坐在她的身旁,正在給佩姬講一件有趣的軼事。他很有魅力。糟糕的是他已結婚了。
  還有佩姬。他覺得她很可憐。他不明白她怎麼受得了伍迪的。她一定非常愛他。她肯定沒有從她的婚姻中得到任何好處。
  他不知道他們臉上的表情會怎麼樣,假如他起身說:「我控制了斯坦福產業集團。是我派人殺死了父親,是我派人掘出了他的屍體,也是我僱人冒充了我們同父異母的妹妹。」想到這兒,他笑了。誰的秘密也沒有他的這麼有趣。
  午飯後,泰勒回到房間又給李打了電話,但沒有人接。他與別人出去了,泰勒絕望地想到。遊艇的事他不信。好吧,我要證明給他看!那該死的遺囑什麼時候能驗證好?我得打電話給菲茨傑拉德,或者給那個年輕律師史蒂夫·斯隆。
  門外驚人敲門。克拉克站在那裡。「請原諒,斯坦福法官,有您的一封信。」
  很可能是從基思·珀西那裡來的賀信。「謝謝你,克拉克。」他接過信,回信地址是堪薩斯城。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覺得蹊蹺,接著他打開信看了起來。
  
  親愛的斯坦福法官:
  我想你應該知道你有一個名叫朱莉婭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是羅斯瑪麗·納爾森和你父親生的女兒。她住在堪薩斯城。她的地址是堪薩斯州堪薩斯城梅特卡夫大道一四二五號三單元B室。
  我確信朱莉婭收到你的信會萬分高興。
  
  
  一個誠摯的朋友敬草

  泰勒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封信,只覺得渾身透著一股寒氣。「不!」他大聲叫了起來,「不!」我不會承認的。現在也不會承認!也許她是個騙子。不過他有一種可怕的感覺;這個朱莉婭是真的。現在這條母狗要來要她那份遺產了!是要我的那份,泰勒糾正自己道。這不是她的。我不能讓她到這裡來。這會毀掉一切的。我得向大家解釋為什麼又出來一個朱莉婭……他渾身顫抖了起來。「不」我得把處理掉,越快越好。
  他伸手拿起電話,撥通了哈爾·貝克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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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4 23:42: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皮膚病專家搖了搖頭。「像你這種病例我見過很多,不過,從來沒見過這麼嚴重的。」
  哈爾·貝克搔了搔他的手,點了點頭。
  「你知道,貝克先生,我們面臨著三種可能性。你的這種病可能是黴菌、過敏或神經性皮炎引起的。我用顯微鏡觀察過從你皮膚表層取下的試樣,結果表明這不是黴菌。你說過你在工作中沒有接觸過化學物質……」
  「是的。」
  「這麼說,我們只剩下一種可能,你患的是一種單一慢性苔癬,或者叫作局部神經性皮炎。」
  「聽起來怪可怕的。這病你能治嗎?」
  「還算巧,有方可治。」醫生從放在辦公室角落處的一張櫃櫥裡拿出來一支膏藥,打開蓋帽。「現在你的手還在癢嗎?」
  哈爾·貝克又抓了起來。「是的。感覺像著了火似的。」
  「把這膏藥塗在手上。」
  哈爾·貝克擠出一些軟膏,開始往手上塗。這藥感覺像一種奇跡。
  「不癢了!」貝克說。
  「好,那就用這種藥,這樣你再也不會有痛苦了。」
  「謝謝你,醫生。我簡直沒法說清我現在的感覺有多麼輕鬆。」
  「我給你開個處方。你可以把這支軟膏帶走。」
  「謝謝。」
  在驅車回家途中,哈爾·貝克高聲歡唱著。自從遇到泰勒·斯坦福法官以來這是第一次他的手不發癢。他感到自由自在,痛快極了。他吹著口哨,將車開進了車庫,然後走進廚房。海倫正在等著他。
  「有你的電話,」她說。「是一位瓊斯先生打來的。他說有急事找你。」
  他的手又開始發癢了。
  他曾經傷害過一些人,不過,那是出於無奈,因他太愛他的孩子了。他也犯過一些罪,不過那也是為了這一家子。哈爾·貝克並不認為他真的有什麼過錯。而這一次情況不同。這是殘酷的謀殺。
  他回電話的時候曾提出異議。「這件事我不能幹,法官。你得另找別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說了一句:「我的家人怎麼辦?」
  在飛往堪薩斯城的途中沒有出現什麼情況。斯坦福法官已跟他說得很清楚。她的名字叫朱莉婭·斯坦福。你有她的住址和寓所號碼。她想不到你會去。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到那兒去把她幹掉。
  他從堪薩斯市的市政機場乘出租車前往堪薩斯城的市中心。
  「多好的天氣,」出租車司機說。
  「是啊。」
  「你從哪裡來?」
  「紐約。我家在那兒。」
  「那可是個過日子的好地方。」
  「誰說不是。我家房子需要作些修理。讓我在一家五金店門口下車,行嗎?」
  「行。」
  五分鐘以後,哈爾·貝克跟店裡的一位營業員說:「我要買一把獵刀。」
  「我們恰好有這玩意兒,先生。請到這邊來,好嗎?」
  這把刀的式樣很漂亮,大約六英吋長,有鋒利的刀尖和齒狀刀刃。
  「這把行嗎?」
  「一定可以,」哈爾·貝克說。
  「付現錢還是賒帳?」
  「現錢。」
  他的下一站是一家文具店。
  哈爾·貝克仔細地察看了梅特卡夫大道一四二五號的公寓大樓有五分鐘之久。他查看了大樓進口處與出口處,隨後便離開了這兒。可是晚上七時天黑下來的時候他又回來了。他想要弄清楚假如朱莉婭·斯坦福有工作的話,那她就已經下班回家了。他已經注意到這幢公寓大樓沒有門衛。雖然有電梯,但他還是從樓梯上去。千萬不能使自己處在封閉式的小空間裡;這些地方最容易陷進去出不來。他來到了三樓。公寓大樓三樓B室就在大樓過道的左邊。他將獵刀插在上衣內口袋裡。他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門開了,面對他的是一位嫵媚動人的女子。
  「你好。」她的笑容很美。「有什麼事嗎?」
  她比他預想的要年輕。霎時間,他心裡納悶起來:為什麼斯坦福法官要殺害她?哎,那不關我的事。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她。
  「我是體育俱樂部尼爾遜公司的,」他不露聲色地說道。「在這個地區我們沒有任何觀看尼爾遜節目的家庭。我們正在尋找那些對我們節目可能感興趣的人。」
  她搖搖頭。「我沒興趣,謝謝!」她準備關門。
  「我們一周付給一百美元。」
  門半開著。
  「一週一百美元?」
  「是的,太太。」
  門現在敞開了。
  「你只要寫下你觀看的節目的名稱。我們將與你簽訂為期一年的合同。」
  加起來有五千美元哪!「進來吧。」她說。
  他走進寓所。
  「坐下。先生貴姓……」
  「艾倫。吉姆·艾倫。」
  「……艾倫先生,你怎麼會選中我的呢?」
  「我們公司正在搞抽樣調查。為了使我們的調查十分精確,我們得確保不能有與電視節目有牽連的人參加。你與電視節目的製作或電視網沒有任何關係吧?」
  她大聲笑了起來。「哦,太巧了,沒有。我具體得怎麼做呢?」
  「實際上很簡單。我們給你一張表,所有的電視節目都列在上面。你每觀看一個節目,在上面作一個調查記號就行了。這樣,我們的計算機就能計算出每一個節目有多少觀眾。尼爾遜家族遍佈整個美國,所以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哪些節目在哪些地區深受歡迎。你有興趣嗎?」
  「噢,有。」
  他拿出一些印好的表格和一支鋼筆。「你每天看多少小時電視?」
  「不很多。我整天工作。」
  「可是你總得看一些電視節目吧?」
  「哦,那當然。晚上我看看新聞,有時候看看老影片。我喜歡拉裡·金。」
  他記了下來。「你教學節目看得多嗎?」
  「我星期天看看公共廣播公司播出的節目。」
  「順便問一句,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我有一個室友,不過,她這會兒不在這裡。」
  如此看來,就她們兩個住在這裡。
  他的手又癢了起來。他將手伸進內口袋正準備抽出那把刀,卻聽到外面樓道裡傳來了腳步聲。他停住了手。
  「你是說我只要這樣做一下,一年就可得到五千美元?」
  「對。噢,我忘記說了。我們還給你一台新的彩色電視機。」
  「太棒了!」
  腳步聲離去了。他又將手伸進口袋,摸到了刀柄。「請給我侄杯水,好嗎?我一整天都沒喝上一口水。」
  「當然。」他看著她站起來走向角落裡的小碗櫃。他悄悄地把刀拔出了刀鞘,向她身後移去。
  她說:「我的同屋看公共廣播公司的節目要比我多。」
  他舉起刀,正準備下手。
  「不過,朱莉婭的腦子比我好使。」
  貝克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朱莉婭?」
  「就是我的同屋,或者說曾經是。她已經走了。我到家時發現了一張便條,上面說她走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她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杯水,一眼看見了他手裡高高舉起的那把刀。「你要干……?」
  她尖叫起來。
  哈爾·貝克轉身逃走了。
  哈爾·貝克給泰勒·斯坦福打了個電話。「我在堪薩斯城,可是那姑娘已經走了。」
  「你說什麼——走了?」
  「她的同屋說她已經離開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有種預感,她去了波士頓。我要你馬上到這裡來。」
  「是,先生。」
  泰勒·斯坦福「砰」地放下了聽筒,開始踱起步來。一切都一直進展得天衣無縫!必須找到這姑娘,把她幹掉。她是一門沒有保險的大炮。泰勒知道,就算他獲得遺產的控制權,只要她還活著,他就不會安穩。我一定得找到她,泰勒心裡說道。務必要找到她!可是她在哪兒呢?
  克拉克走進了房問。「請原諒,斯坦福法官,有一位朱莉婭·斯坦福小姐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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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0-10-24 23:43: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那是因為肯德爾的緣故,朱莉婭才決定去波士頓的。有一天,朱莉婭吃完午飯後回家途中經過了一家服裝專賣店,櫥窗裡陳列著肯德爾獨創設計的服裝。朱莉婭看了許久。那是我姐姐的作品,朱莉婭想。我不能為我母親的遭遇而責怪她。我也不能責怪我的哥哥。她內心突然激起了一種強烈的願望:我得去見他們一面,與他們談談,我得有個家。
  朱莉婭一回到辦公室就對麥克斯·托爾金說她要出去幾天。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們能否預支我工資?」
  托爾金笑了笑。「當然。你也快休假了。給你,痛痛快快地玩一玩。」
  我能痛痛快快地玩嗎?朱莉婭暗暗自問。或許我正在犯了一個可怕的錯誤?
  朱莉婭到家時,薩莉還沒有回來。我不能等她了,朱莉婭作出決定。如果我現在不這樣做,那麼,我永遠也去不成了。她收拾好行李,給薩莉留下了一張便條。
  在去汽車站的路上,朱莉婭又想了一下自己的決定。我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我會突然作出這樣的決定?接著,她固執地想,突然嗎?這個決定在我心頭徘徊了整整二十年了!她內心十分激動。她的家庭該是什麼樣子?她知道她有一個哥哥是法官,另一個是有名的馬球運動員,她的姐姐則是一位著名的服裝設計師。他們事業上個個做有所成,朱莉婭想。而希望他們不要瞧不起我。僅僅想一想這趟旅行結果如何,就足以使她感到心悸。她登上「灰狗」公司的一輛公共汽車,踏上了旅途。
  公共汽車到達波士頓南站後,朱莉婭叫了一輛出租汽車。
  「去哪兒,夫人?」司機問道。
  朱莉婭全然不知所措。她本想說「去玫瑰山」,可是她卻說了句「我不知道」。
  出租汽車司機回過頭來看看她。「哎呀,我也不知道。」
  「你能開車兜兜風嗎?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波士頓。」
  他點點頭。「當然。」
  他們驅車沿著聖姆爾大街西行,直到波士頓公園。
  司機說:「這是美國最古老的公園。過去這地方是絞刑場。」
  朱莉婭彷彿聽到了她母親的聲音。「冬天我經常帶孩子們到公園溜冰。伍迪是個天生的運動員。你要能遇到他就好了,朱莉婭。他是很英俊的小伙子。我經常想他將成為這一家子唯一有成就的人。」彷彿此時她母親就與她在一起,共同分享這一時刻。
  他們來到了查爾斯大街,這是公共公園的入口處。司機說:「看見那些青銅小鴨了嗎?你信嗎?它們可都有名字。」
  我們以前經常到這個公園去野餐。進口處有可愛而有趣的青銅小鴨子。它們都有名字:傑克、卡克、拉克、麥克、納克、派克、夸克。朱莉婭覺得這多麼有趣兒,她讓母親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些名字。
  朱莉婭看了看計價器。計價器上的數字越來越大。「你能不能給我推薦一家價格便宜的旅館?」
  「當然。科普利廣場旅館怎麼樣?」
  「請把我帶到那裡去吧。」
  「行。」
  五分鐘以後,他們在旅館的前面停了下來。
  「希望你能喜歡波士頓,夫人。」
  「謝謝你。」我會喜歡波士頓嗎?抑或它是摧毀我希望的災難?朱莉婭付了車費,走進了旅館,來到接待員面前。
  「你好,」接待員說。「需要幫忙嗎?」
  「我要一個房問。」
  「單人的?」
  「是的。」
  「打算在這兒住多久?」
  她猶豫起來。一個小時?十年?「我不知道。」
  「好吧。」他查看了一下鑰匙掛架。「給你四樓的一個很好的單人問。」
  「謝謝你。」她工工整整地在住宿登記簿上簽了名字:朱莉婭·斯坦福。
  接待員將鑰匙遞給她:「給你。祝你在這兒過得愉快。」
  這個房間雖小了一點,但不失整潔、乾淨。她解開行李後便打電話給薩莉。
  「朱莉婭嗎?我的天哪!你在哪裡?」
  「我在波士頓。」
  「你沒事吧?」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歇斯底里。
  「沒事。怎麼了?」
  「有人到寓所來找你。我想他要殺死你!」
  「你在說什麼呀?」
  「他有刀,而且……你沒看到他臉上的那副表情……」她氣喘吁吁地說。「他一發覺我不是你,就跑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
  「他說他是尼爾遜體育俱樂部的,但是我給他們的辦公室打了電話,他們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你知道有什麼人想傷害你嗎?」
  「我當然不知道,薩莉!別瞎猜了!你打電話報警了嗎?」
  「我打了。可是他們只告訴我要小心一點,沒採取什麼措施。」
  「好了,我確實很好,別擔心。」
  她聽到薩莉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吧,你沒事就好。朱莉婭?」
  「嗯。」
  「當心一點,好嗎?」
  「當然。」薩莉就愛疑神疑鬼!有誰會要殺害我呢?
  「你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嗎?」
  接待員也一再問過她同樣的問題。「不知道。」
  「你是去看你的家人的吧?」
  「是的。」
  「祝你好運。」
  「謝謝,薩莉。」
  「保持聯繫。」
  「我會的。」
  朱莉婭將電話放下。她站在那裡,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假如我有頭腦的話,我該乘公共汽車回去。我一直在這兒消磨時間。難道我是來波士頓觀光的嗎?不。我來這裡是要會見我的家人。我會去見他們嗎?不會……會的……
  她坐在床邊,心裡亂作一團。假如他們恨我該怎麼辦?我不該這麼想。他們會愛我的,我也會愛他們的。她看了看電話,心想也許我最好先給他們打個電話。不。他們可能不想見我。她走向壁櫥,挑選了最好的衣服。假如我現在不做的話,那我永遠也不會做了,朱莉婭拿定了主意。
  半個小時之後,她坐上出租汽車去玫瑰山和家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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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4 23:43: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泰勒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克拉克。「朱莉婭·斯坦福……來這裡了?」
  「是的,先生。」男管家帶著一種困惑不解的聲調說。「不過,她不是早先來過的那位斯坦福小姐。」
  泰勒勉強地笑了笑。「當然不是。恐怕這是一個江湖騙子。」
  「一個江湖騙子,先生?」
  「是的。她們一個個從陰暗的角落裡爬出來,克拉克。她們都來宣稱有權繼承這一家的財產。」
  「這太可怕了,先生。我要不要叫警察?」
  「不,」泰勒迅速地說,這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我來處理這件事。把她帶到圖書室去。」
  「是,先生。」
  泰勒的腦子裡不停地在思考著。如此看來,真正的朱莉婭·斯坦福終於露面了。幸運的是家裡的其他人這時都不在家。他得立即把她除掉。
  泰勒走進了圖書室。朱莉婭站在房間中央,看著哈里·斯坦福的照片。泰勒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仔細地察看著這個女人。她長得很美,糟糕的是……
  朱莉婭轉過身來看見了他。「你好。」
  「你好。」
  「你是泰勒。」
  「對。你是誰?」
  她的笑容消失了。「難道他不……?我是朱莉婭·斯坦福。」
  「真的嗎?請原諒我這麼問你。不過,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哦,有……我……那……不是什麼證據。我僅僅是認為它……」
  他走近她。「你怎麼會碰巧到這裡來的?」
  「我拿定主意這是我會見我家人的時候了。」
  「事過二十八年以後?」
  「是的。」
  看著她的樣子,聽她說話的腔調,泰勒已經完全肯定她是真正的朱莉婭,對他來說也是危險的人物,必須迅速把她除掉。
  泰勒強作笑顏。「是啊,你能夠想像得出這對我來說是個多麼大的震驚啊。我的意思是你出乎意料地突然出現,而且……」
  「我知道。我很抱歉。也許我應該先打個電話。」
  泰勒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是一個人來波士頓的?」
  「是的。」
  他的腦子在飛速地旋轉著。「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在這兒?」
  「沒有。嗯,與我住在一起的人,薩莉,她在堪薩斯城……」
  「你在哪裡下榻?」
  「科普利廣場旅館。」
  「那是一個很好的旅館。住在幾號房間?」
  「419室。」
  「好,你為什麼不回飯店在那裡等著我們呢?我要讓伍迪和肯德爾有個準備。他們也會像我一樣感到驚訝的。」
  「抱歉。我應該……」
  「沒關係。既然我們會過面了,我確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泰勒。」
  「別客氣……」他差點沒透過氣來,「……朱莉婭。我給你叫輛出租車。」
  五分鐘以後,她走了。
  哈爾·貝克剛剛回到他在波士頓市中心旅館的房間,電話鈴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了電話。
  「哈爾嗎?」
  「抱歉,我還沒有得到消息,法官。我搜遍了整個城區。我去過機場和……」
  「她在這兒,笨蛋!」
  「什麼?」
  「她就在波士頓。她住在科普利廣場旅館419房問。我要你今天晚上就除掉她。我不想再有任何失誤。你明白嗎?」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是我的……」
  「你明白嗎?」
  「明白,先生。」
  「那麼,去吧!」泰勒「砰」地一聲把聽筒放回原處,去找克拉克了。
  「克拉克,還記得剛才到這兒來的那位冒充我妹妹的年輕女郎嗎?」
  「記得,先生?」
  「我不想讓家裡的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這只會使他們煩惱。」
  「我明白,先生。你考慮得真周到。」
  朱莉婭步行前往豪華的卡爾登飯店吃飯。這家飯店很漂亮,正如她母親曾描述的那樣。星期天,我常常帶著孩子們去那兒吃早中飯。朱莉娜坐在飯廳裡,她能想像得出她母親與小泰勒、小伍迪和小肯德爾一起坐在餐桌旁的情景。要是我能與他們一起長大就好了,朱莉婭心想。不過,至少我現在來看他們了。她不知道她母親是否贊同她現在的這種做法。泰勒的接待使朱莉婭感到吃驚。他似乎顯得……冷漠無情。不過,那也合乎常情,朱莉婭想。一個陌生人突然走到他面前說「我是你的妹妹」,他當然會起疑心。不過,我確信我能夠使他們信服。
  送來的帳單讓朱莉婭吃了一驚。我得小心一點,她想。我得留有足夠的盤纏回堪薩斯城。
  當她來到科普利廣場外面時,一輛旅遊車正準備出發。她想也沒想就上了車。她要盡情地觀賞她母親生活過的這座城市。
  哈爾·貝克邁步走進了科普利廣場飯店的大廳,好像他就生在這兒似的。他沿著樓梯來到了四樓。這一次不會出差錯了。419房間就在走廊的中問。哈爾·貝克反覆察看了過道,確信周圍沒有人他才敲門。沒有回音。他又敲了一下。「斯坦福小姐?」仍然沒有回音。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小盒子,挑選了一把鑿子。幾秒鐘後門打開了。哈爾·貝克走了進去,隨手關好門。房間裡面沒有人。
  「斯坦福小姐?」
  他走進了洗澡間。裡面沒人。他從口袋裡把刀拿了出來,從外面拿進一把椅子放在門後,坐在黑暗中等著。過了有一個小時,他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向房間走來。
  哈爾·貝克迅速站了起來,站在門後,手裡拿著刀。他聽到鑰匙在門鎖裡轉動,門開始慢慢打開。他藏在門後,把刀高高地舉過頭頂,準備下手。朱莉婭·斯坦福走了進來,她打開了電燈。他聽見她在說:「很好。進來吧。」
  一群記者擁進了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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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是科普利廣場飯店的夜班經理戈登·威爾曼無意之中救了朱莉婭的性命。那天晚上他六點開始當班。他習慣性地查看了飯店的住宿登記簿。突然,朱莉婭·斯坦福的名字躍入他的眼簾,這使他驚奇不已。自從哈里·斯坦福去世以來,各家報紙都充斥著有關斯坦福家庭的各種報道。他們重新發掘出當年斯坦福與其孩子的家庭女教師的風流韻事和斯坦福妻子自殺的那樁過時醜聞。哈里·斯坦福有個私生女,名字叫做朱莉婭。有傳聞說她已經秘密來到波士頓。據說在大買特買東西以後就立即去了南美洲。現在,她似乎又回來了,而且就下榻在我的飯店!想到這兒,戈登·威爾曼十分激動。
  他轉身對前台接待員說:「你知道這對我們飯店意味著多大的廣告效應嗎?」
  一分鐘以後,他撥通了新聞單位的電話……
  當朱莉婭觀光後回到飯店時,大廳裡擠滿了記者,他們正急切地等待著她。她一走進大廳,他們便蜂擁而上。
  「斯坦福小姐!我是《波士頓環球報》的記者。我們一直在找你,但是聽說你離開了這個城市。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一架電視攝相機的鏡頭正對準著她。「朱莉婭小姐,我是WCVE電視台的記者,我們想請你發表一個聲明……」
  「斯坦福小姐,我是《鳳凰報》的。我們想知道你對……。」
  「請朝這裡看,斯坦福小姐!笑一笑!謝謝你。」
  閃光燈在發出啪啪的響聲。
  朱莉婭站在那裡,心中亂作一團。哦,我的天哪!她在想。我那一家人一定會認為我成了某種宣傳品了。她轉向記者們說:「抱歉,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她逃進了電梯。他們緊跟著蜂擁而上。
  「《名人雜誌》想要報道你的生活情況,你能談談與家人隔離了近三十年是什麼滋味……」
  「我們聽說你已去了南美洲……」
  「你打算在波士頓定居嗎……?」
  「為什麼你不呆在玫瑰山……?」
  她在四樓下了電梯,沿著走廊急匆匆往前走。他們緊跟在後面。她沒有辦法擺脫他們。
  朱莉婭拿出鑰匙打開了她的房問。她走了進去,打開了燈。「很好。進來吧。」
  哈爾·貝克藏在門後面,驚呆了。他仍然高舉著手中的刀。當記者們連推帶搡地從他身旁經過時,他急忙把刀放回口袋,與他們混在一起。
  朱莉婭轉身對記者說:「好吧,一次一個問題,請吧。」
  貝克又失手了。他退到門口溜了出去。斯坦福法官要不高興了。
  在隨後的三十分鐘裡,朱莉婭盡可能地回答記者們提出的問題。最後他們終於離去。
  朱莉婭鎖上房門,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晨,各家電視台和報紙都特別播報或刊登了有關朱莉婭·斯坦福的消息。
  泰勒看了報紙後勃然大怒。伍迪和肯德爾也在餐桌旁表示憤慨。
  「對於一個自稱為朱莉婭·斯坦福的女人,哪來這麼多閒言亂語?」伍迪問道。
  「她是個江湖騙子。」泰勒不假思索地說。「昨天,她上門要錢,我把她打發走了。可我沒料到她會使出這種下賤的花招來。別擔心,我會處置她的。」
  他鄭重其事地打電話給西蒙·菲茨傑拉德。「你看過晨報了嗎?」
  「看過了。」
  「這個詐騙慣犯四處張揚宣稱她是我們的妹妹。」
  菲茨傑拉德說:「你要我把她抓起來嗎?」
  「不!那樣只會更加引起公眾的注意。我要你把她趕出這座城市。」
  「行。我馬上去辦,斯坦福法官。」
  「謝謝你。」
  西蒙·菲茨傑拉德派人叫來了史蒂夫·斯隆。
  「有麻煩了,」他說。
  史蒂夫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已聽過早間新聞,也看了報紙。她是誰?」
  「顯而易見,準是個認為她自己有權繼承這家財產的人。斯坦福法官建議將她驅逐出城。你去處理,好嗎?」
  「非常樂意。」史蒂夫堅定地說。
  一個小時以後,史蒂夫敲響了朱莉婭的旅館房門。
  朱莉婭打開房門,看見他站在門口。她說:「抱歉,我再也不想跟任何記者談話了。我……」
  「我不是記者。我可以進去嗎?」
  「你是誰?」
  「我叫史蒂夫·斯隆。我是代表哈里·斯坦福財產的律師事務所的。」
  「哦,我明白了。進來吧。」
  史蒂夫走進了房問。
  「你對報界說你是朱莉婭·斯坦福?」
  「我沒防備。我沒有想到他們會來,你知道,我……」
  「可是你確實聲稱你是哈里·斯坦福的女兒,對嗎?」
  「是的。我是他的女兒。」
  他看了看她,譏諷地說:「那你一定有證據囉。」
  「嗯,沒有,」朱莉婭慢吞吞地說。「我沒有。」
  「得了,」史蒂夫堅持說。「你總得有某種證據。」他打算用她自己的謊言來戳穿她。
  「我什麼也沒有。」她說。
  他仔細地觀察她,感到很驚奇。她不像他所預料的那樣。她身上有一種坦誠,這種坦誠能使人消除敵意。她似乎很聰穎。她怎麼會愚蠢到沒有任何證據就到這裡來聲稱自己是哈里·斯坦福的女兒呢?
  「很不幸,」史蒂夫說,「斯坦福法官要把你從這座城市攆出去。」
  朱莉婭瞪大了眼睛。「什麼?」
  「沒錯,要你滾出這座城市。」
  「可是……我不明白。我還沒有見過我的另一個哥哥和姐姐呢。」
  如此看來,她決心要繼續虛張聲勢了,史蒂夫想。「喂,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在耍什麼把戲,不過,衝著這一點你就可能會進監獄的。我們在給你機會。你的所作所為是違反法律的。你可以作出選擇。你要麼離開這座城市,停止騷擾這一家子,要麼等我們叫人把你拘捕起來。」
  朱莉婭吃驚地站在那裡。「要拘捕我?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由你自己決定。」
  「他們甚至連見都不想見我?」朱莉婭麻木地問道。
  「那樣做是為了給你機會。」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好吧。如果他們要這樣的話,那我就回堪薩斯去。我向你保證,他們將永遠不再聽到我的音信。」
  堪薩斯。你打老遠來就是為了這種小把戲?「那才是非常明智的。」他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不解地看了看她。「好吧,再見!」
  她沒有回答。
  史蒂夫回到了西蒙·菲茨傑拉德的辦公室。
  「你見到那個女人了嗎,史蒂夫?」
  「見到了。她就要回家。」
  「好。我來告訴斯坦福法官,他會感到高興的。」
  「你知道我在為什麼煩惱嗎,西蒙?」
  「什麼?」
  「狗兒沒叫?」
  「你說什麼?」
  「那是個福爾摩斯偵探故事。線索就在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裡面。」
  「史蒂夫,你沒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嗎?」
  「她到這裡來,卻又沒有任何證據。」
  菲茨傑拉德不解地看了看他:「我不明白。這應該使你感到信服的。」
  「與此相反。為什麼她一路風塵地從堪薩斯趕到這裡來聲稱是哈里·斯坦福的女兒,卻又沒有任何證據來證實它呢?」
  「世上的怪事多著哩,史蒂夫。」
  「可她一點兒不怪,你沒見到她。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讓我困惑不解,西蒙。」
  「什麼?」
  「哈里·斯坦福的遺體不見了。當我去與斯坦福事件的唯一見證人德米特裡·卡明斯基談話時,他卻失蹤了。還有,似乎沒有人知道這第一個朱莉婭·斯坦福去了什麼地方。」
  西蒙·菲茨傑拉德緊鎖雙眉。「你在說什麼?」
  史蒂夫慢條斯理地說;「現在發生的一些事情需要作出解釋。我打算再去找那位小姐談談。」
  史蒂夫·斯隆走進科普利廣場旅館的大廳,來到總台。「請你打個電話給朱莉婭· 斯坦福小姐,好嗎?」
  接待員抬起頭來:「哦,抱歉。斯坦福小姐已經結帳走了。」
  「她有沒有留下通訊地址?」
  「沒有,先生。恐怕沒有。」
  史蒂夫站在那裡,感到失望。他已無能為力。唉,也許是我錯了,他冷靜地暗自思忖。也許,她真是一個騙子。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轉身離開旅館,來到大街上。門衛正在將一對夫婦領進一輛出租車。
  「對不起。」史蒂夫說。
  門衛轉過身來。「要車嗎,先生?」
  「不,我想問你個問題,今天早上你有沒有看見斯坦福小姐從旅館裡出來?」
  「我當然看見了。人人都注視著她。她可是個名人。是我給她要的車。」
  「我想你不會知道她去哪兒了?」他覺得自己屏住了呼吸。
  「當然知道。是我告訴出租車司機將她帶到哪兒去的。」
  「那麼,去哪兒了呢?」史蒂夫焦急地問道。
  「去南站的『灰狗』長途汽車站了。我覺得奇怪,一個那樣有錢的人竟會……」
  「我可真的要車了。」
  史蒂夫走進擁擠不堪的「灰狗」長途汽車站,四下張望著。哪兒都看不見她。她走了,他絕望地想。這時廣播裡在播發車通知。他聽到播音員在說「往堪薩斯城的班車……」,便急忙向站台衝去。
  朱莉婭正準備上車。
  「停下!」他大聲地叫道。
  她驚訝地回過頭來。
  史蒂夫急忙跑上前去對她說:「我想跟你談談。」
  她怒氣沖沖地看了看他。「我再也沒有什麼要對你說的了。」她轉身要走。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等一會兒!我真的得和你談談。」
  「我乘坐的班車就要開了。」
  「還有一班呢。」
  「我的手提箱在上面。」
  史蒂夫轉身對一個搬運工說:「這位女士就要臨產了。把她的手提箱拿下來。快!」
  這個搬運工驚訝地看了看朱莉婭。「好的。」他急忙打開行李廂。「哪一件行李是你的,太太?」
  朱莉婭轉身面對史蒂夫,感到莫名其妙。「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
  「不知道!」史蒂夫說。
  她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作出了決定。她指著她的手提箱說:「那一件。」
  搬運工將它拖了出來。「要不要我給你叫一輛救護車或者什麼的?」
  「謝謝你。我不會出事的。」
  史蒂夫提起了手提箱,兩人向出口處走去。「吃過早飯沒有?」
  「我不餓。」她冷冷地對他說。
  「你最好吃些東西。你知道你現在是為兩個人吃飯。」
  他們在比巴飯店用早餐。朱莉婭坐在史蒂夫的對面,氣得渾身發僵。
  他們點過飯菜後,史蒂夫說:「我對某件事情感到好奇。是什麼東西使你認為你沒有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就能聲稱你有權擁有斯坦福的部分財產呢?」
  她看了看他,氣憤地說:「我沒有去那裡索要斯坦福的財產。我的父親是不會給我留下任何東西的。我想去會會我的家人。很明顯,他們不想見我。」
  「你究竟有沒有證明你身份的什麼文件……?什麼證據都行。」
  她想起了堆放在她寓所裡的那些剪報,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也沒有。」
  「我給你引見一個人,你跟他談談。」
  「這是西蒙·菲茨傑拉德。」他遲疑了一會兒。「嗯……」
  「朱莉婭·斯坦福。」
  菲茨傑拉德帶著懷疑的神情說:「坐下吧,小姐。」
  朱莉婭坐在椅子邊上,隨時準備起身離開。
  菲茨傑拉德在仔細地觀察著她。她擁有斯坦福那樣深邃的灰眼睛,不過,有這雙眼睛的人成千上萬。「你聲稱你是羅斯瑪麗·納爾森的女兒。」
  「我不是來要什麼財產。我是羅斯瑪麗·納爾森的女兒。」
  「那麼,你母親在哪裡?」
  「她去世多年了。」
  「哦,我很難過。你能給我們講講有關她的事情嗎?」
  「不能,」朱莉婭說,「真的,我寧肯不說。」她站起身來。「我要離開這兒。」
  「瞧……我們在盡力幫助你。」史蒂夫說。
  她轉身對他說:「是嗎?我的家人不想見我。你們要把我交給警察。我不需要這種幫助。」她開始向門口走去。
  史蒂夫說:「等一等!假如你真的如你所說,是斯坦福的女兒,你必須出具證明你身份的東西。」
  「我告訴過你,我沒有。」朱莉婭說。「我母親和我都把哈里·斯坦福從我們的生活中抹掉了。」
  「你母親長得怎麼樣?」西蒙·菲茨傑拉德問道。
  「她很美。」朱莉婭說,聲音變得溫和起來。「她是最可愛的……」她想起了什麼。「我有一張她的照片。」她從項鏈上解下一隻雞心狀小金盒,把它遞給了菲茨傑拉德。
  他抬起頭來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打開了那只盒子。一邊是哈里·斯坦福的照片,另一邊是羅斯瑪麗·納爾森的照片。上面刻著「愛心獻給羅斯瑪麗·納爾森,哈里·斯坦福贈」。年份是1967年。
  西蒙·菲茨傑拉德注視著那只盒子好長一段時間。他抬起頭來時,聲音變得嘶啞起來。
  「我們應該向你表示歉意,親愛的。」他轉身對史蒂夫說:「這就是朱莉婭·斯坦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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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肯德爾的腦海裡老是盤旋著她與佩姬的那次談話。佩姬似乎不能獨自對付這種情況。……伍迪在努力戒毒。他的確在努力。你不知道他有多麼了不起……哦,我是那樣愛他!
  他需要大力幫助,肯德爾想。我一定得做到什麼,他是我的弟弟。我必須跟他談談。
  肯德爾去找克拉克。
  「伍德羅先生在家嗎?」
  「在,太太。我猜想他在房間裡。」
  「謝謝你。」
  她想起了桌子邊的情景,還有佩姬青腫的臉。出什麼事了?我撞在門上了……她怎麼能夠一直忍受這種事情呢?肯德爾上樓去敲打伍迪的房門,但沒有回音。「伍迪?」
  她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裡瀰漫著一種苦澀的杏仁味。肯德爾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然後向浴室走去。通過開著的門她能看見伍迪。他正在一片鋁箔上給海洛因加熱。當海洛因液化並蒸發的時候,她留神觀察著伍迪從衡在嘴裡的捲成筒形的麥稈管中猛吸煙霧。
  肯德爾走進浴室說:「伍迪……?」
  他四下看了看,咧嘴笑著說:「嘿,姐姐!」他轉過身去,又深深地吸了起來。
  「看在上帝的分上!別吸了!」
  「嘿,別緊張。你知道這叫什麼嗎?追龍嬉戲。看見那條小龍在煙霧中繚繞升起沒有?」他樂滋滋地笑著。
  「伍迪,請聽我說。」
  「當然,姐姐。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呢?我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是億萬富翁了!你看起來那麼沮喪幹什麼?太陽出來了,這是多美的天啊!」他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肯德爾站在那裡看著他,內心充滿了憐憫之情。「伍迪,我與佩姬談過了。她告訴我了你在醫院裡是怎麼染上吸毒的。」
  他點點頭。「是的。這是我以往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好的一件。」
  「不。這是你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可怕的一樁。你知道你是怎樣對待自己生活的嗎?」
  「我當然知道。這就叫作及時行樂。」
  她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說:「你需要幫助。」
  「我?我才不需要什麼幫助呢。我很好!」
  「不,你不好。聽我說,伍迪,我們都在談你的生活,而且這不只是你的生活。想想佩姬吧。多年來你讓她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因為她那麼愛你,所以才默默地忍受著。你不只是在毀掉自己的生活,也在毀掉她的生活。對此,你一定得採取措施,現在還來得及。你是怎樣開始吸毒的這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你要將它戒掉。」
  伍迪的笑容消失了。他死死盯住肯德爾的眼睛,嘴裡開始在說些什麼,然後又停住了。「肯德爾……」
  「什麼?」
  他舔了舔嘴唇。「我……我知道你是對的。我想戒毒。我努力過。天哪,不管我怎樣努力,就是戒不掉。」
  「你當然能夠戒掉,」她熱切地說。「你能夠做到的。我們一起戰勝它。佩姬和我都支持你。誰給你提供海洛因的,伍迪?」
  他站在那裡,驚訝地看著她。「我的天哪!你不知道?」
  肯德爾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佩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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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0-10-24 23:44: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西蒙·菲茨傑拉德看了那隻小金盒好長一段時間。「我認識你母親,朱莉婭。我喜歡她。她與斯坦福的孩子們在一起很愉快,他們很愛她。」
  「她也很愛他們,」朱莉婭說。「她常常跟我談起他們。」
  「你母親所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你想像不出這引起了多大的醜聞。波士頓可能是個非常小的城市。哈里·斯坦福的行為惡劣透了。你母親別無選擇,只有一走了之。」他搖了搖頭。「對於你們兩個人來說,生活一定是非常艱難的。」
  「母親的日子很不好過。讓我不解的是,儘管發生了這些事情,她仍然愛著哈里· 斯坦福。」她看了看史蒂夫。「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的家人不想見我?」
  這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讓我來解釋吧,」史蒂夫說。他遲疑了一下,十分謹慎地說:「不久前,一個女人到這裡來聲稱她自己是朱莉婭·斯坦福。」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呀!」朱莉婭說。「我是……」
  史蒂夫舉起一隻手。「我知道,這家人僱傭了一個私人偵探來調查她是否是真的朱莉婭。」
  「他們肯定發現了她不是真的。」
  「不,他們查明她是真的。」
  朱莉婭困惑地看了看她。「什麼?」
  「這個偵探說他找到了那個女人帶來的她十七歲時在印第安納州辦理駕駛執照時的指紋,那指紋與自稱是朱莉婭·斯坦福的女人的指紋相吻合。」
  朱莉婭更是困惑不解。「可是,我……我從來沒有到過印第安納州啊。」
  菲茨傑拉德說:「朱莉婭,有人正在精心策劃一個陰謀,想要得到斯坦福的部分財產。恐怕你也被捲進去了。」
  「我簡直不能相信!」
  「任何隱藏在這件事後面的人,不管他是誰,都不可能請兩位朱莉婭·斯坦福都到家裡來作客的。」
  史蒂夫補充說:「實現這個計劃的唯一方法是把你趕走,使你不能擋道。」
  「你說『不能擋道』……」她停了下來,這讓她想起了什麼。「哦,不!」
  「什麼事情?」菲茨傑拉德問道。
  「兩天前,我與我的室友通話,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她說有人持刀到我們的寓所想要襲擊她。兇手把她當作我了!」朱莉婭幾乎說不出話來:「誰……誰在這麼干呢?」
  「很可能是這個家庭的一個成員,」史蒂夫告訴她說。
  「可是……為什麼呢?」
  「有一大筆財產得保住啊,而且幾天之內,遺囑就要被驗證。」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的父親甚至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我。他不會給我留下任何東西的。」
  菲茨傑拉德說:「事實上是,假如我們能證實你的身份,你的那份遺產大約是十億美元。」
  她坐在那裡,愣住了。過了許久,她才說:「十億美元?」
  「對。有人垂涎那筆錢,那就是你險遭不測的原因。」
  「我明白了。」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們,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恐懼。「我怎麼辦呢?」
  「我會告訴你不可以做的事情,」史蒂夫對她說。「你不要再回到飯店去了。在我們查明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不要露面。」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堪薩斯去?」
  菲茨傑拉德說:「我認為假如你呆在這裡的話,朱莉婭,那會更好些。我們會找一個地方把你藏起來的。」
  「她可以呆在我家裡,」史蒂夫建議說。「沒有人會想到上那兒找她。」
  這兩個人轉身看著朱莉婭。
  她遲疑了片刻。「嗯……行。那敢情好。」
  「好。」
  朱莉婭慢吞吞地說:「假如我父親沒有從遊艇上掉下海的話,這些事情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嗯,我認為他不是掉下去的,」史蒂夫告訴她說,「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們乘工作人員使用的電梯來到辦公大樓的車庫,上了史蒂夫的車子。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史蒂夫說。「以後幾天我們得不讓你露面。」
  他們沿著斯泰特大街驅車向前。
  「吃點兒東西怎麼樣?」
  朱莉婭看了看他,笑了笑。「你好像老是在叫我吃。」
  「我知道一家僻靜的餐館。那是格洛塞斯特街上的一幢老房子。我想沒有人會在那兒看見我們的。」
  萊斯巴利爾是一幢非常雅致的十九世紀的城鎮住宅,靠近地處波士頓其中一處上佳風景區。史蒂夫和朱莉婭走了進去,領班立即迎上前來。
  「下午好,」他說。「請到這邊來。我為你們準備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史蒂夫說,「我們寧肯要靠牆的桌子。」那位領班眨了眨眼睛。「靠牆的桌子?」
  「是的,我們喜歡清靜。」
  「當然。」他領著他們來到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
  「我馬上把服務員叫來。」領班注視著朱莉婭,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啊!斯坦福小姐!你來這裡真讓人高興。我在報紙上見過你的照片。」
  朱莉婭看了看史蒂夫,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史蒂夫突然大聲叫道:「我的天哪!我們把孩子遺忘在車裡了1讓我去把他們帶來!」他對領班說:「我們想要兩杯馬提尼酒,要不帶甜味的,不要放橄欖。我們馬上回來。」
  「是,先生。」領班注視著那兩個人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餐館。
  「你這是在幹什麼?」朱莉婭問道。
  「離開這裡。他只要給報界打個電話,我們就麻煩了。我們到其他地方去吧。」
  他們在道爾敦大街找到了一家小餐館,點了飯菜。
  史蒂夫坐在那裡,仔細地看著她。「當名人的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請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我感到很可怕。」
  「我知道,」他後悔地說。「抱歉。」他覺得她很容易相處。他想起了他們首次見面時他是多麼粗暴無禮。
  「你……你真的認為我有危險,斯隆先生?」朱莉婭問道。
  「叫我史蒂夫。是的,恐怕是有危險。不過,這不會太久的。到遺囑驗證時,我們就會知道誰在幕後操縱了。這段時間,我會負責你的安全的。」
  「謝謝你,我……我很感激你。」
  他們相互注視著,一名服務員走上前來,看到了他們倆臉上的神情,知趣地離開了。
  在車子裡,史蒂夫問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來波士頓?」
  「是的。」
  「這是個非常有趣的城市。」車子正在經過古老的約翰漢孜克大樓,史蒂夫指著塔樓說:「你看見那座燈塔了嗎?」
  「看見了。」
  「它是用來預報天氣的。」
  「一座燈塔怎麼能……?」
  「你問這樣的問題我很高興。當燈光是一種不變的藍顏色時,它就表示天氣晴朗。假使它發出閃爍的藍光,就知道可能出現陰天。穩定的紅光表示天要下雨,而此時紅燈正在閃爍。」
  朱莉婭笑了。
  他們來到了哈佛橋。史蒂夫放慢了車速。「這是一座連接波士頓和坎布裡奇的橋樑。它正好是三六四點四斯姆特和一耳朵長。」
  朱莉婭婭轉身盯著他說:「你說什麼?」
  史蒂夫咧嘴笑著說:「那是真的。」
  「什麼叫斯姆特?」
  「斯姆特是用奧列佛·裡德·斯姆特的身長作為一個長度單位,他的身長是五英尺七。開始的時候它是個玩笑,可是當這個城市重建這座橋樑時,他們沿用了這種標注。斯姆特於1958年成為長度的一種標準單位。」
  她大聲笑了起來。「這簡直不可思議!」
  當他們驅車經過班克山紀念碑時,朱莉婭高聲叫道:「呵!那是班克山之戰發生的地方,不是嗎?」
  「不。」史蒂夫說。
  「那是什麼地方?」
  「班克山之戰是在布裡德山上進行的。」
  史蒂夫的家在波士頓的紐伯裡公園地區,是一幢漂亮迷人的兩層樓的房子,屋內有舒適的傢具,而且牆上掛著色彩鮮艷的藝術品。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朱莉婭問。
  「是的。我有一個管家,她每星期來兩次。我打算告訴她往後幾天不要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在這裡。」
  朱莉婭看了看史蒂夫,熱情地說:「你知道,我真的非常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很樂意。來,我讓你看看你的臥室。」
  他把她領到樓上的客房。「就是這一間,我希望你感到舒適。」
  「哦,會的,這兒很不錯,」朱莉婭說。
  「我去拿些食品來。我通常在外面吃飯。」
  「我會燒……」她欲言又止了。「想一想,我最好還是不燒。我的同屋說我做的飯難吃死了。」
  「我想我的烹調手藝也不怎麼樣,」史蒂夫說。「但還是我來做飯吧。」他看了看她,慢條斯理地說:「我以前還沒有給人做過飯。」打退堂鼓吧,他告誡自己。你大錯特錯了。你不可能長期取得她的歡心的。
  「我希望你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在這裡你絕對安全。」
  她瞧了他好長一會兒,然後微笑著說:「謝謝你。」
  他們回到了樓下。
  史蒂夫指著各種家用設備,說:「電視機、盒式磁帶錄相機、收音機、激光唱機…… 你會感到很舒適的。」
  「好極了。」她想說,就像和你在一起時的感覺一樣。
  「好吧,假如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他侷促不安地說。
  朱莉婭朝他溫情地笑了笑。「我想不出什麼事情了。」
  「那麼我就要回辦公室去了。我還有好多問題沒有解決。」
  她注視著他向大門走去。
  「史蒂夫?」
  他轉過身來。「什麼?」
  「如果我打電話給我的那位同屋,行嗎?」
  他搖了搖頭。「絕對不行。我不想讓你打任何電話或者離開這幢房子。這與你性命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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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0-10-24 23:44: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我是威斯汀醫生。這次談話是要用磁帶錄下來的,你知道嗎?」
  「知道,醫生。」
  「你現在感到鎮靜一點了嗎?」
  「我很鎮靜,可我感到氣憤。」
  「你為什麼要氣憤呢?」
  「我不應該在這個地方。我沒有發瘋。我被誣陷了。」
  「哦?誰誣陷你了?」
  「泰勒·斯坦福。」
  「泰勒·斯坦福法官?」
  「對。」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為了錢。」
  「你有錢嗎?」
  「沒有。我的意思是,有……也就是說我本來能夠得到的。他答應給我一百萬美元,還有一件貂皮上衣和珠寶。」
  「斯坦福法官為什麼給你這些許諾?」
  「讓我從頭說起吧。我並不是真正的朱莉婭·斯坦福。我的名字叫瑪戈·波斯納。」
  「你來到這裡的時候,你還堅持說你是朱莉婭·斯坦福呢。」
  「別提它了。我真的不是。瞧……這就是事情的原委。斯坦福法官僱傭我去冒充他的妹妹。」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因為這樣做了,我就能夠得到斯坦福的一份遺產,然後移到他的名下。」
  「所以他就答應給你一百萬美元,一件貂皮上衣和一些珠寶嗎?」
  「你不相信我,是嗎?那好吧,我能夠證實這件事情。他把我帶到玫瑰山。那是斯坦福那一家子在波士頓居住的地方。我能給你描述那幢房子,我還能告訴你那一家子的所有事情。」
  「你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你在進行非常嚴肅的指控?」
  「我敢說是的。可我也知道你們對此不會採取什麼措施的,因為他本人恰巧就是一名法官。」
  「你錯了。我向你保證我們會徹底地調查你的這些指控的。」
  「好!我要把這個雜種像他關押我那樣關押起來。我要離開這裡!」
  「你知道除了我的檢查以外,我的兩個同事還得對你的精神狀況作出鑒定。」
  「讓他們鑒定吧。我的神志就像你那樣清醒。」
  「吉福德醫生今天下午來,然後我們再決定如何進展。」
  「愈快愈好。我實在不能忍受這該死的地方了!」
  當護士長給瑪戈送午飯來的時候,她說:「我剛才對吉福德醫生說過了。他一小時以後來。」
  「謝謝你。」她隨時都準備他來。她一切都準備好了。她打算把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他們。我講完以後,瑪戈想,他們會把他關起來而讓我走的。想到這兒,她感到一陣滿足。我將獲得自由!然後瑪戈又想:自由後做什麼呢?我又要流浪街頭了。也許他們會取消我的假釋期又把我關進監獄!
  她用力將飯盆往牆上一摔。那些該死傢伙!他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昨天我還擁有一百萬美元,而今天……等等!等等!瑪戈突然想到一個點子。這個主意讓瑪戈感到渾身激動。神聖的上帝啊!我這是在幹什麼呢?我不是已經被證明為朱莉婭·斯坦福了?我有證人。那一家人都聽見弗蘭克·蒂蒙斯說我的指紋表明我是朱莉婭·斯坦福,為什麼我明明能成為朱莉婭·斯坦福的時候卻偏偏要想當瑪戈·波斯納呢?難怪他們把我關押在這裡。我準是瘋了!她按鈴找護士長。
  護士長走了進來,瑪戈激動地說:「我馬上要見醫生!」
  「我知道,過一會兒他會到……」
  「現在。馬上。」
  護士長看看瑪戈的表情說:「鎮靜。我就去找他。」
  十分鐘以後,弗朗茲·吉福德醫生走進了瑪戈的房問。
  「你要見我嗎?」
  「是的,」她歉意地笑了笑。「很遺憾,我一直在開一個小小的玩笑,醫生。」
  「真的嗎?」
  「是真的。挺使人難堪的。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我非常厭煩我的哥哥泰勒,我本想懲罰他一下。但是現在我認識到我錯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回到玫瑰山家裡去。」
  「今天早上我看了你的談話記錄。你說你的名字叫瑪戈·波斯納,你是被人陷害了……」
  瑪戈笑了起來。「我真是太淘氣了。我那樣說就為了讓泰勒不得安寧。我不是瑪戈 ·波斯納。我是朱莉婭·斯坦福。」
  他看了看她說:「你能證明嗎?」
  這正是瑪戈一直在等待的時刻。「哦,能!」她洋洋得意地說。「泰勒親自證明了這一點。他僱傭了一個名叫弗蘭克·蒂蒙斯的私人偵探,他把我的指紋與我前些年留在駕駛執照上的指紋作過比較,它們完全一致。這一點是毫無問題的。」
  「你說的是弗蘭克·蒂蒙斯偵探?」
  「對。他就是芝加哥這裡的地區律師事務所的。」
  他仔細地觀察了她一會兒說:「現在,你肯定這一點了?你不是瑪戈·波斯納…… 而是朱莉娜·斯坦福?」
  「絕對,肯定。」
  「這位弗蘭克·蒂蒙斯私人偵探能證明這一點嗎?」
  她笑了笑。「他已經證明了。你只要打個電話給地區律師事務所,找到他並與他聯系就行了。」
  吉福德醫生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的。」
  第二天早上十點鐘,吉福德醫生由護士長陪同回到了瑪戈的房問。
  「早上好。」
  「早上好,醫生。」她急切地看了看他。「你有沒有跟弗蘭克·蒂蒙斯談過?」
  「談過了。我想再澄清一下。你說斯坦福法官讓你捲入某種陰謀不是真的?」
  「完全是假的。我之所以要那樣說是因為我想懲罰我的哥哥。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我準備回家了。」
  「弗蘭克·蒂蒙斯能證明你是朱莉婭·斯坦福嗎!」
  「完全能夠。」
  吉福德醫生轉身向護士長點了點頭。她向一個人示意了一下。一個又高又瘦的黑人走進了房問。
  他看了看瑪戈說:「我是弗蘭克·蒂蒙斯。需要我幫忙嗎?」
  他完全是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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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4 23:45: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時裝表演正在順利進行著。模特兒們在表演台上風度翩翩地走動著。每一種新的款式都贏得了熱烈的掌聲。舞廳裡擠滿了人。座無虛席,而且後面還站著人。
  後台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肯德爾轉過身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名身著制服的警察正在向她走來。
  肯德爾的心開始怦怦直跳。
  其中一位警察說:「你是肯德爾·斯坦福嗎?」
  「是的。」
  「我以謀殺瑪莎·賴安的罪名拘捕你。」
  「不!」她尖聲叫道。「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這是個意外!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她被嚇醒了。全身都在顫抖。
  她已不止一次地做這種惡夢了。我不能再像這樣繼續下去了,肯德爾想。我不能!我得做些什麼。
  她渴望與馬克談談,他已不情願地返回紐約了。「我有自己的工作,親愛的。他們再也不會讓我抽出什麼時間來了。」
  「我明白,馬克。再過幾天我也回紐約了。我得為我的時裝表演做準備。」
  那天早上,肯德爾正要動身去紐約,可是動身之前突然想起有件事她非做不可。與伍迪的那次談話十分令她不安。他把他的問題都歸咎於佩姬。
  肯德爾在陽台上找到了佩姬。
  「早上好。」肯德爾說。
  「早上好。」
  肯德爾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得跟你談談。」
  「什麼?」
  肯德爾不知怎麼開口。「我與伍迪談過了。他的健康狀況不好。他……他認為是你一直在給他提供海洛因。」
  「他告訴你了?」
  「是的。」
  佩姬沉默了很長時間。「嗯,那是真的。」
  肯德爾疑惑地睜大雙眼。「什麼?我……我不明白。你告訴過我你在盡力幫他戒毒,為什麼還要繼續讓他吸毒?」
  「你真的不明白,是嗎?」她的語氣中帶著苦澀和尖刻。「你生活在你自己那個小圈子裡。好吧,讓我給你說件事吧,著名的設計師小姐!伍迪使我懷孕的時候,我只是個女招待。我從來就沒有想到伍迪·斯坦福會娶我。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娶我嗎?這麼做他覺得他比他父親好。是的,伍迪是娶了我,沒錯。但是大家都瞧不起我。當我的哥哥霍普來參加我們婚禮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就好像他是某種敗類似的。」
  「佩姬……」
  「老實告訴你,當你的弟弟說他要娶我的時候我也驚呆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懷的孩子是否是他的。我本來是能夠成為伍迪的好妻子的,可是大家甚至不給我機會。對於他們來說,我仍然是個女招待。我沒有打掉這個孩子——我流產了。我想伍迪也許會與我離婚的,可是他沒有。我好像成了他多麼民主的標誌。告訴你吧,夫人——我不需要這樣。實際上,我與你或其他任何人一樣好。」
  每一個詞都那麼剛勁有力。「你究竟有沒有愛過伍迪?」
  佩姬聳了聳肩。「他長得很帥,而且很風趣,可是後來他在馬球比賽時摔成重傷,從此一切都起了變化。醫院給他毒品,但是,他出院時他們指望他不會上癮。有一天晚上他很難受,我說:『我給你一點兒藥。』打那以後,每當他難受的時候,我就給他一點點海洛因。很快,不管他難受與否他都需要它了。我哥哥是個毒品的非法銷售商,我能搞到我所需要的海洛因。是我讓伍迪染上海洛因的。有時我會告訴他海洛因沒有了,目的就是要看著他拚命地喊叫——哦,伍德羅·斯坦福先生是多麼需要我啊!這時他就不再是那麼高傲和威武了!我惹得他動不動揍我,接著他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可怕,而且會帶著禮物回來向我求饒。你知道,當伍迪不吸毒的時候,我什麼也不是;可當他有了毒癮時,我是那麼的神氣。他可以是斯坦福家的一個成員,我也許只是個女招待,但是我控制了他。」
  肯德爾恐怖地瞪著眼睛看著她。
  「不錯。你的弟弟已設法戒過毒,每當他的情形不妙時,他的朋友總帶他去戒毒中心,而我也會去拜訪他,看著這位偉大的斯坦福忍受地獄般的種種折磨。每次他出院後,我都會帶著我那小小的樂趣等候著他。這叫一報還一報。」
  肯德爾感到呼吸困難。「你是個魔鬼,」她慢慢吞吞地說。「我要你從這兒滾開。」
  「當然!我巴不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呢!」她咧嘴笑著。「當然,我不會這麼便宜就離開的,我會得到多少財產?」
  「不管怎麼樣,」肯德爾說。「你會得到很多錢的。現在你從這兒滾出去!」
  「好吧。」緊接著她用一種裝模作樣的腔調又補了一句:「我要讓我的律師打電話給你們的律師。」
  「她真的要離開我嗎?」
  「是的。」
  「那就意味著……」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伍迪。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情嗎?」
  他看了看姐姐,笑了笑。「我想會的。是的,我想我能夠。」
  「我相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謝謝,肯德爾。我自己是永遠也不會有勇氣來擺脫她的。」
  她微笑著說:「否則,要姐姐幹什麼呢?」
  那天下午,肯德爾動身前往紐約。時裝表演將在一個星期後舉行。
  服裝業是紐約最大的行業。一個成功的時裝設計師對全世界的經濟都會有所影響。設計師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念頭,對印度的采棉農夫、蘇格蘭的紡織工人,乃至中國和日本的桑蠶,都具有廣泛而深遠的促進作用。它對羊毛工業和絲綢工業也都會有影響。唐娜·卡倫斯,卡爾文·克萊因斯和拉爾夫·勞倫斯都是具有重大經濟影響的人物,肯德爾也加入了這一行列。有傳聞說她會獲得設計師最高榮譽獎——考提獎。
  肯德爾·斯坦福·勒諾的生活十分忙碌。九月份她主要看看一大批各種各樣的紡織品,十月份她為新設計的款式選擇她所需要的衣料,十二月份和一月份用來設計新的款式,二月份用來修改和完善這些款式,三月份又著手籌備她的秋季時裝展覽。
  肯德爾·斯坦福時裝設計公司位於第七大道五五○號,與比爾·希拉斯和奧斯卡· 德拉倫塔這些設計大師合用一幢大樓。下次時裝展覽將在布賴恩特公園的大帳篷裡舉行,那兒能容納上千人。
  肯德爾來到她的辦公室時,納丁對她說:「我已經得到好消息,時裝展覽的票已經訂購一空!」
  「謝謝你。」肯德爾心不在焉地說。她的腦子裡正在考慮其他事情。
  「順便說一句,桌子上有你一封信。是郵遞員送來的。」
  聽到這話,肯德爾全身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她向桌子走去,看了看信封。回信地址是紐約州紐約市公園大道三○○○號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她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根本沒有公園大道三○○○號這個地方。
  肯德爾雙手顫抖著,打開了信。
  
  親愛的勒諾夫人:
  我的瑞士銀行通知我,他們沒有收到我協會需要的那一百萬美元。鑒於你的懈怠,我必須通知你,我們的需求已增至五百萬美元。如果你能支付這筆款項,我保證我們今後不再麻煩你。十五日之內將錢存到我們的帳號上。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我遺憾地奉告你,我們將與有關部門聯繫。
  沒有落款。
  肯德爾驚恐地站在那裡,一遍又一遍地讀著這封信。五百萬美元!那是不可能的。她想,我怎麼也不能那委快就籌集起這麼一大筆款子,我多傻啊!
  那天晚上馬克一回到家,肯德爾就把那封信給他看了。
  「五百萬美元!」他怒吼道。「簡直是荒唐可笑!他們把你當作什麼人了?」
  「他們知道我是什麼人,」肯德爾說。「問題就在這裡。我必須很快搞到一些錢。可是從哪兒籌到這麼多錢呢?」
  「我不知道。我想銀行會根據你的遺產繼承權給你貸款的,不過我認為這種想法不可行……」
  「馬克,這涉及到我的生活。我們的生活。看來我只能考慮貸款了。」
  喬治·梅利威瑟是負責紐約聯合銀行的副總裁。他六十來歲,他從一名小出納員一直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他是個很有抱負的人。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董事會成員的,他想,然後……誰知道?他的思緒被他的秘書打斷了。
  「肯德爾小姐要見你。」
  他高興得哆嗦起來。作為一個成功的設計師,好多年來她一直是個可靠的顧客,而現在她又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之一。幾年來他一直想爭取哈里·斯坦福這位客戶,但沒有成功。而現在……
  「請她進來,」梅利威瑟對秘書說。
  肯德爾走進他的辦公室時,梅利威瑟站起身來笑臉相迎,熱情地伸過手去。
  「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他說。「你請坐。喝點咖啡還是來點帶勁兒的?」
  「不,謝謝,」肯德爾說。
  「對你父親的過世我深表哀悼。」他的聲音嚴肅而又恰到好處。
  「謝謝你。」
  「有什麼事,盡請吩咐。」他知道她要說些什麼。她打算把她的幾十億美元交給他去投資……
  「我要想借些錢。」
  他眨了眨眼睛。「對不起,你說什麼?」
  「我需要五百萬美元。」
  他的腦子在飛快地轉動著。據報界說,她那份遺產應該超過十億美元,即使扣除稅款……他微笑著說:「這個,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你知道,你一直是我們的最佳顧客之一。你願意用什麼來做抵押呢?」
  「我是我父親遺囑裡的一個繼承人。」
  他點點頭。「是的,我看過他的遺囑了。」
  「我想用我的那份財產作抵押。」
  「我明白。你父親的遺囑有沒有經過驗證?」
  「還沒有,不過快了。」
  「那好,」他傾身向前說。「當然,我們得看看那份遺囑的副本。」
  「當然,」肯德爾急切地說,「我可以去安排。」
  「我們得有你那份遺產的確切數目。」
  「我不知道確切數目。」肯德爾說。
  「嗯,銀行裡的規矩是很嚴格的,你知道。遺囑驗證需要一些時間。遺囑驗證以後你再來,我會很高興地……」
  「我現在就需要這筆錢。」肯德爾絕望地說,幾乎要叫起來了。
  「哦,親愛的。當然,我們想盡力給你提供方便。」他舉起雙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可是,令人遺憾的是我的雙手被束縛住了,除非……」
  肯德爾站起身來:「謝謝你。」
  「一旦……」
  她已經走了。
  肯德爾回到了她的辦公室,納了激動地對她說:「我得與你談談。」
  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聽納丁的煩惱。
  「什麼事情?」肯德爾問。
  「我的丈夫幾分鐘前給我打了個電話。他的公司要派他駐巴黎。因此,我也要離開了。」
  「你打算去……去巴黎?」
  納了面露喜色。「是的!真是太妙了,你說是嗎?離開你我感到很難過。不過,不要擔心,我會與你保持聯繫的。」
  這麼看來,毫無疑問是納丁了。可是沒有辦法對此來加以證實。首先是她的貂皮外衣,現在又是巴黎。有了這五百萬美元,她能夠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生活。我怎樣處理這件事情呢?如果我告訴她我知道的話,她會否認的。也許,她會要價更高。馬克會知道怎麼做的。
  「納丁……」
  肯德爾的一名助手走進來。「肯德爾!我得跟你談談有關橋式台道時裝表演的事情。我認為我們還沒有足夠的款式來……」
  肯德爾再也受不了了。「請原諒,我身體不舒服。我要回家。」
  她的助手驚訝地看著她。「可是眼下正在……!」
  「抱歉……」
  肯德爾走了。
  肯德爾走進她的寓所時,裡面沒有人。馬克工作到很遲才回家。肯德爾四下看了看房間裡所有漂亮的陳設,心裡在想:他們在達到目的之前是絕不會罷休的。他們要把我的血吸乾才會心甘。馬克說得對,那天晚上我應該去找警察的。可現在我是個罪犯了。我得去坦白。不,只要我的勇氣尚存。她坐在那裡,思量著這事給她、給馬克、還有給她的家庭會帶來什麼。少不了會有駭人聽聞的頭條新聞和審訊,還可能要進監獄。這將意味著她事業的終結。可是我可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肯德爾想。我會發瘋的。
  幾乎是在一片茫然惶惑之中她站了起來,走進了馬克的書房。她記得他總是把打字機放在壁櫥的書架上的。她把打字機拿下來,放在桌子上,裝好紙,開始打了起來。
  
  各有關人員:
  我叫肯德爾……
  她停住了。字母「E」是破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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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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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肯德爾痛苦不堪地說:「怎麼啦,馬克?天哪,到底怎麼啦?」
  「這是你的過錯。」
  「不是的!我告訴過你……這是一件意外事故!我……」
  「我並不是在談論這個事故,而是在說你!你這位了不起的功成名就的妻子,忙得連陪丈夫的時間都沒有。」
  聽了他的這番話,她好像是被他抽了一巴掌。「你說的不是事實。我……」
  「肯德爾,你只為你自己著想,無論我們走到哪兒,你總是一顆名星,讓我像一隻哈巴狗一樣尾隨著你。」
  「你太冤枉我了!」她說。
  「難道不是嗎?你到世界各地去參加時裝表演,各種報紙上都刊登著你的照片,而我卻獨自一人坐在家裡等你歸來。你認為我甘願做『肯德爾先生』嗎?我要的是一個妻子。別擔心,我親愛的肯德爾,你不在家時我有別的女人來填補你的空缺,這使我得到了安慰。」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們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虛假的空殼。她們有時間來陪伴我。」
  肯德爾怒吼道:「住口!」
  「當你告訴我那個事故時,我發現了一條可以擺脫你的出路。你想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親愛的?看到你讀那些信時痛苦不堪的模樣真讓我感到愜意,因為我總算為自己曾經所承受過的羞辱稍稍得到了補償。」
  「夠了!收拾你的包裹,滾出這裡。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馬克咧嘴一笑。「這不大可能吧。順便問一句,你仍然打算去警察局嗎?」
  「你滾!」肯德爾厲聲說。「立刻從這兒滾出去!」
  「我這就走。我打算回巴黎去。親愛的,我敢說你也會去的。祝你平安。」
  一小時以後他走了。
  早晨九點,肯德爾給史蒂夫·斯隆打了個電話。
  「早晨好,勒諾夫人。您找我有事嗎?」
  「我打算今天下午回波士頓,」肯德爾說。「我想去自首。」
  她面無血色,神情沮喪,木然地坐在史蒂夫對面,難以啟齒。
  史蒂夫鼓勵她說:「你告訴我說你要去自首。」
  「是的。我……我撞死過人。」她哭了起來。「這是個意外的事故,可是……我當時逃跑了。」她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自己逃跑了……卻把她拋在了那兒。」
  「別著急,」史蒂夫說。「請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她開始敘述起來。
  半小時後,史蒂夫坐在那兒沉思著剛才所聽到的一切。
  「所以你想去警察局?」
  「是的,我當初就應該這麼做。我……我現在不在乎他們會如何處置我了。」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說:「因為你是主動去投案的,並且這本身是個意外事故,我想法院會從寬處理的。」
  她竭力鎮靜地說:「我只是想了結這件事。」
  「怎麼處理你丈夫呢?」
  她抬頭說:「他怎麼了?」
  「敲詐是一種犯法行為。瑞士銀行有你的帳號,他把你寄往那兒的錢悄悄取走了。你只需登報起訴,並且……」
  「不!」她氣急敗壞地說,「我不願意再和他有任何牽扯。我倆從今後各走各的路。」
  史蒂夫點點頭。「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準備把你交給警察總局。你可能要在牢裡呆一晚上,但我會很快讓人將你保釋出來。」
  肯德爾疲倦地笑道:「這樣我就可以去做自己從前想做而沒做的事了。」
  「什麼事呢?」
  「設計一件條紋服裝。」
  那天晚上,史蒂夫回家把發生的事講給朱莉婭聽。
  朱莉婭給嚇壞了。「她自己的丈夫居然向她敲詐?太可怕了!」她打量著史蒂夫好長一會兒工夫。「我很欣賞你這種樂意助人於危難之中的精神。」
  史蒂夫注視著她想:我自己正處在困境之中呢。
  咖啡的芳香和燒鹹肉的香味把史蒂夫從睡夢中喚醒。他驚奇地從床上坐起來。難道今天管家回來了嗎?史蒂夫穿上晨衣和拖鞋急忙向廚房走去。
  朱莉婭正在那兒做早飯,她一抬頭正好看見史蒂夫走進來。
  「早晨好,」她興高采烈地說。「你喜歡吃什麼樣的雞蛋?」
  「嗯……炒雞蛋。」
  「好,雞蛋燒鹹肉是我的拿手菜。實話告訴你,我是個蹩腳的廚師,只有這點本領了。」
  史蒂夫笑道:「你用不著親自動手做飯。只要你願意,你可以雇幾百個廚師。」
  「我真能獲得如此可觀的一筆錢嗎,史蒂夫?」
  「沒錯。你繼承的那份財產將會超過十億美元。」
  她簡直無法相信。「十億……?我不相信。」
  「確實如此。」
  「世界上哪會有那麼多錢,史蒂夫。」
  「是啊,可世上大部分錢都在你父親名下。」
  「我……我真不知該說什麼。」
  「那麼讓我來說行嗎?」
  「當然可以。」
  「雞蛋燒糊了。」
  「噢,真抱歉。」她馬上把鍋端開。「我來重做一鍋吧。」
  「別麻煩了。這燒糊的鹹肉足夠我們吃的了。」
  她笑了。「真對不起。」
  史蒂夫走到碗櫥前,拿出一盒麥片。「來一頓美味冷餐如何!」
  「太好了,」朱莉婭說。
  他在各人碗裡倒了些麥片,從冰箱裡取出牛奶,然後他們一起坐了下來。
  「你難道沒有人給你做飯嗎?」朱莉婭問。
  「你意思是說我有沒有戀人?」
  她臉紅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沒有。我曾經和一個人戀愛了兩年,但後來吹了。」
  「我很抱歉。」
  「你有嗎?」
  她想起了享利·韋森。「我想沒有。」
  他好奇地看了看她。「你自己都不清楚?」
  「很難說清楚。我們兩人中其中一人想成婚,可另外一人不願意。」她說得比較圓滑。
  「我明白了。這兒的事辦完後,你打算回堪薩斯州嗎?」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住在這兒給我一種新奇感。我母親曾常對我談起波士頓。她出生在這兒,對這兒有一種眷戀之情。因此,我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但願我從前就瞭解我父親。」
  史蒂夫暗想:不,你不會瞭解的。
  「你熟悉他嗎?」
  「不熟悉。他只和西蒙·菲茨傑拉德打交道。」
  他們坐著談了一個多小時,彼此談得很投機。史蒂夫告訴了朱莉婭許多以前發生的事--那個自稱為朱莉婭·斯坦福的陌生女人的出現、沒有屍體的墳墓以及德米特裡· 卡明斯基的失蹤。
  「真是不可思議!」朱莉婭說。「是誰幕後操縱這一切的呢?」
  「我不知道,但我會設法查出來的。」史蒂夫很肯定地對她說。「這段時間,你住在這兒會非常安全的。」
  她笑著說:「在這兒確實有一種安全感,謝謝你。」
  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打住了話頭。他看了看表。「我得穿衣服去辦公室了。我有許多事要處理。」
  史蒂夫和菲茨傑拉德開了個碰頭會。
  「有進展嗎?」菲茨傑拉德問。
  史蒂夫搖了搖頭。「仍然是一片迷霧。那個策劃者真不愧為一個天才。我正設法追蹤德米特裡·卡明斯基。他已經從科西嘉飛往巴黎,然後再去澳大利亞。我和悉尼警察局通了話。得知卡明斯基到了他們國家,他們都為之愕然。國際刑警組織已發出通緝令,正在追捕他。我認為哈里·斯坦福在打電話告訴我們他要改變自己的遺囑時,已簽署了自己的死亡證明。有人力圖阻止他這樣做。那天晚上快艇上發生的事,唯一的見證人是德米特裡·卡明斯基。如果我們能找到他,我們就能弄清楚許多事。」
  「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應該叫警察局來調查這個案子?」菲茨傑拉德提議說。
  史蒂夫搖了搖頭。「事情還懸而未決呢,西蒙。唯一確鑿的罪行是有人將屍體挖了出來--可是我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幹的。」
  「他們雇的那個偵探怎麼樣,是他證明那女人的指紋的吧?」
  「他叫弗蘭克·蒂蒙斯。我已三次給他留言。如果他今晚六點鐘之前不給我回電,我就飛往芝加哥。他的嫌疑最大。」
  「你認為他們打算如何處置冒名者將得到的那份財產?」
  「我的預感是策劃者讓她簽字將分得的財產轉到他們的名下。這個人也許使用了偽造的委託書作掩蓋。我確信我們應該在家庭成員中尋找此人。我想,可以排除肯德爾為懷疑對象,」他把他和肯德爾的談話告訴了菲茨傑拉德。「如果她是策劃者的話,她不會主動前來招供,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她該等到財產分配完,錢拿到手。至於她的丈夫馬克,我認為也可以被排除在外。他只是個蹩腳的詐騙犯罷了。他沒有能耐來設計這樣的陰謀。」
  「那麼其他人呢?」
  「斯坦福法官。我和一個在芝加哥酒吧聯合會的朋友談過他。我的朋友說人們對他的評價都很不錯。前不久他被提升為首席法官。另一個有利於斯坦福法官的因素是他指出了第一個冒充朱莉婭的騙子,他堅持要進行DNA檢驗。伍迪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可以斷定他在吸毒。那需要很多錢。我調查了他的妻子佩姬,發現她不具備幕後策劃這種陰謀的聰明才智。不過傳言說她有個兄弟,生意做得很不景氣。我打算去瞭解一下。」
  史蒂夫通過對講機對他的秘書說,「請給我聯繫一下波士頓警察局的邁克爾·肯尼迪中尉。」
  幾分鐘後秘書告訴史蒂夫:「肯尼迪中尉的電話接通了。」
  史蒂夫拿起話筒。
  「中尉,感謝您接我的電話。我是朗坎斯特--朗坎斯特--菲茨傑拉德律師事務所的史蒂夫·斯隆,我們正在查找一個與哈里·斯坦福財產處置一事有關的親屬。」
  「斯隆先生,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請您向紐約市警察局查詢一下他們那兒是否有關於伍德羅·斯坦福夫人的哥哥的檔案材料。他的名字叫霍普·馬爾科維奇。他在布朗克斯區的一家麵包房上班。」
  「沒問題,我一定給你回音。」
  「謝謝。」
  午飯後,西蒙·菲茨傑拉德路過史蒂夫辦公室時停了下來。
  「調查進展如何?」他問。
  「太慢了,跟不上我的需要。策劃者把自己的詭計掩蓋得簡直是滴水不漏。」
  「朱莉婭情況好嗎?」
  史蒂夫笑了笑。「她好極了。」
  他似乎話裡有話,這使得西蒙·菲茨傑拉德把他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她的確是個非常迷人的年輕女郎。」
  「我知道,」史蒂夫若有所思地說,「我知道。」
  一小時後,澳大利亞的電話來了。
  「斯隆先生嗎?」
  「是的。」
  「我是悉尼麥克菲森警長。」
  「噢,警長。」
  「我們已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了。」
  史蒂夫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動。「好極了!我想立刻派人將他引渡回國……」
  「哦,我想你們不必那麼心急。德米特裡·卡明斯基已經死了。」
  史蒂夫感到心一沉。「怎麼回事?」
  「我們剛剛找到他的屍體。他的手指被砍掉了,身上中了數槍。」
  俄國人有一種古怪的風俗。他們先將你的手指砍掉,再讓你慢慢流血,最後開槍打死你。
  「我明白了。謝謝您,警長。」
  線索斷了。史蒂夫坐在那兒,兩眼盯著牆發愣。他的一切線索都斷了。他心裡明白自己對德米特裡·卡明斯基的證詞寄予了多麼大的期望。
  史蒂夫的秘書打斷了他的思緒。「三號線上有蒂蒙斯先生給你的電話。」
  史蒂夫看看手錶,已是下午三點五十五分。他拿起話筒。「是蒂蒙斯先生嗎?」
  「是的,很抱歉沒能盡早給你回電。前兩天我出城了。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能做的事多著呢,史蒂夫心裡想。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偽造那些指紋的。史蒂夫謹慎地說:「我是為朱莉婭·斯坦福的事找你。前不久你來過波士頓,證實了她的指紋,而且……」
  「斯隆先生……」
  「對嗎?」
  「我從未去過波士頓。」
  史蒂夫很吃驚。「蒂蒙斯先生,假日旅店的登記簿上記載你曾來住過,日期為……」
  「有人盜用了我的名字。」
  史蒂夫聽了後驚得目瞪口呆。這最後的一條路又給堵死了。「我想你不會一點不知道這是誰幹的?」
  「嗯,這事很奇怪,斯隆先生。有個女人聲稱我曾經到過波士頓,並且鑒定她為朱莉婭·斯坦福。我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
  史蒂夫頓時產生了一線希望。「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她叫波斯納,瑪戈·波斯納。」
  史蒂夫拿起筆。「我能在什麼地方找到她?」
  「她在芝加哥的裡德精神病康復中心。」
  「謝謝了,我確實很感激你的配合。」
  「希望我們保持聯繫,我本人也很想瞭解事情的真相,我討厭別人冒充我。」
  「行。」史蒂夫放下話筒。「瑪戈·波斯納。」
  那天晚上史蒂夫回到家,朱莉婭正在迎候他。
  「我已做好了晚飯,」她對他說。「嗯,確切地說不是我親手做的。你喜歡中國菜嗎?」
  他笑了笑。「喜歡極了!」
  「太好了,我準備了八盒。」
  史蒂夫走進餐廳,看見桌上插著鮮花和蠟燭。
  「有進展嗎?」朱莉婭問。
  史蒂夫謹慎地說:「也許我們找到了第一個突破口。我查到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她似乎參與了這一陰謀。我打算明天上午飛往芝加哥去找她談談。我預感到我們明天可能會有答案。」
  「太好了!」朱莉婭興奮地說。「我真心希望這件事盡快了結。」
  「我和你一樣,」史蒂夫對她說。我真這樣想的嗎?如果她成為斯坦福家庭成員,我便高攀不上她了。
  晚餐持續了兩個小時,但是他們對食物的味道絲毫沒有在意。兩個人海闊天空無所不談,似乎是相識已久的老朋友。他們談論過去和現在,就是隻字不談未來。沒有屬於我倆共同的未來,史蒂夫沮喪地想。
  最後,史蒂夫好不情願地說:「好吧,我們得睡覺了。」
  她朝他翻翻眼,然後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我是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晚安,史蒂夫。」
  「晚安,朱莉婭。」
  肯德爾痛苦不堪地說:「怎麼啦,馬克?天哪,到底怎麼啦?」
  「這是你的過錯。」
  「不是的!我告訴過你……這是一件意外事故!我……」
  「我並不是在談論這個事故,而是在說你!你這位了不起的功成名就的妻子,忙得連陪丈夫的時間都沒有。」
  聽了他的這番話,她好像是被他抽了一巴掌。「你說的不是事實。我……」
  「肯德爾,你只為你自己著想,無論我們走到哪兒,你總是一顆名星,讓我像一隻哈巴狗一樣尾隨著你。」
  「你太冤枉我了!」她說。
  「難道不是嗎?你到世界各地去參加時裝表演,各種報紙上都刊登著你的照片,而我卻獨自一人坐在家裡等你歸來。你認為我甘願做『肯德爾先生』嗎?我要的是一個妻子。別擔心,我親愛的肯德爾,你不在家時我有別的女人來填補你的空缺,這使我得到了安慰。」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們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虛假的空殼。她們有時間來陪伴我。」
  肯德爾怒吼道:「住口!」
  「當你告訴我那個事故時,我發現了一條可以擺脫你的出路。你想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親愛的?看到你讀那些信時痛苦不堪的模樣真讓我感到愜意,因為我總算為自己曾經所承受過的羞辱稍稍得到了補償。」
  「夠了!收拾你的包裹,滾出這裡。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馬克咧嘴一笑。「這不大可能吧。順便問一句,你仍然打算去警察局嗎?」
  「你滾!」肯德爾厲聲說。「立刻從這兒滾出去!」
  「我這就走。我打算回巴黎去。親愛的,我敢說你也會去的。祝你平安。」
  一小時以後他走了。
  早晨九點,肯德爾給史蒂夫·斯隆打了個電話。
  「早晨好,勒諾夫人。您找我有事嗎?」
  「我打算今天下午回波士頓,」肯德爾說。「我想去自首。」
  她面無血色,神情沮喪,木然地坐在史蒂夫對面,難以啟齒。
  史蒂夫鼓勵她說:「你告訴我說你要去自首。」
  「是的。我……我撞死過人。」她哭了起來。「這是個意外的事故,可是……我當時逃跑了。」她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自己逃跑了……卻把她拋在了那兒。」
  「別著急,」史蒂夫說。「請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她開始敘述起來。
  半小時後,史蒂夫坐在那兒沉思著剛才所聽到的一切。
  「所以你想去警察局?」
  「是的,我當初就應該這麼做。我……我現在不在乎他們會如何處置我了。」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說:「因為你是主動去投案的,並且這本身是個意外事故,我想法院會從寬處理的。」
  她竭力鎮靜地說:「我只是想了結這件事。」
  「怎麼處理你丈夫呢?」
  她抬頭說:「他怎麼了?」
  「敲詐是一種犯法行為。瑞士銀行有你的帳號,他把你寄往那兒的錢悄悄取走了。你只需登報起訴,並且……」
  「不!」她氣急敗壞地說,「我不願意再和他有任何牽扯。我倆從今後各走各的路。」
  史蒂夫點點頭。「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準備把你交給警察總局。你可能要在牢裡呆一晚上,但我會很快讓人將你保釋出來。」
  肯德爾疲倦地笑道:「這樣我就可以去做自己從前想做而沒做的事了。」
  「什麼事呢?」
  「設計一件條紋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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