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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子紋 ]【典妻 上、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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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48: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典妻(上)

  老天爺開的是哪門子的玩笑啊?

  讓她嫁個同性戀悶騷男已夠悲哀,

  沒想到公婆居然要她去色誘「敵軍」!

  火大!不砸些東西難消心頭之恨!

  慘的是,她非但不慎被把古劍刺傷,

  昏迷醒來後竟跨越時空來到古代,

  還多了個十歲小丈夫?這下可好,

  她要拿什麼填飽兩個人的肚皮啊?

  唉,先別想了,瞧瞧眼前好戲吧!

  哈哈,這驕氣千金真是個大花癡,

  沒看到人家大帥哥根本懶得理她嗎!

  咦,怎麼大伙都不敢笑,

  反而還自動讓開路讓帥哥走向自己?

  怪了,他還真像兒時被她欺負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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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49:1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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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可愛小女孩,在一座廟前的廣場玩著跳格子。

  這座廟也還算是香火鼎盛,來往的人不少,鮮少有人會注意到在不起眼角落裡的她。

  細看她,雖然小小年紀,但卻可由那細緻的五官看出,長大後肯定會是個標緻的大美人兒。

  「芷兒,媽媽要去燒紙錢,你別亂跑。」

  被稱為芷兒的小女孩胡亂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揮了揮手。她是陸家的掌上明珠,因為母親年近四十才生下她,所以她可以說是個集三千寵愛為一身的天之一驕女。

  老來得子的陸家兩夫妻,對這個小女娃的降臨充滿了期待,而欣喜當然是可以預見的。

  聽說在受孕之前,陸媽媽就是上這間廟拜了注生娘娘才能一舉得女,所以每年注生娘娘聖誕時,陸家兩老便會帶著陸芷兒來這裡拜謝神恩,不過今年因為陸爸爸上海的公司出了點事,所以只有陸媽媽帶著十歲的她來這裡。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玩?」

  陸芷兒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不自覺的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個身材圓滾滾的老人,此刻他正帶笑的看著她。

  「我媽媽在那裡。」她指著金亭的方向說。

  「喔。」他朝金亭方向看了一眼,讚賞的對她點了點頭,「你那麼乖,一個人在這裡等媽媽?」

  「對啊!」她點了點頭,眼前這個老人慈祥得就如同鄰家老爺爺似的。「你也來燒香啊?」

  老人搖了搖頭,「不是,我在這裡等人。」

  「等誰?」小小的陸芷兒一點都不怕生,好奇的直視著眼前的他。

  「等我師父。」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蹦蹦跳跳的來到他面前,這個人已經那麼老了,看來他的師父肯定老得快走不動了。

  正當她這麼想的當頭,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年輕男子朝他們的方向走來,他一副大學生的打扮,手上還拿了本書,挺有書卷氣的。

  「師父!」就見坐在椅上的老人忙不迭的站起身,恭敬的如同一個小學生般喚著他。

  陸芷兒驚訝的目光穿梭在兩人之間,這有沒有搞錯啊?!

  師父?她看了看年輕男子;徒弟?她又看著一副恭敬的老人……真是個古怪的畫面。因為她怎麼看都是老爺爺比較像是師父。

  「福伯,你來很久了嗎?」年輕男子搔著頭問。

  「還好。」被叫做福伯的老人笑了笑,「有這個小妹妹陪著聊天,時間過得很快。」

  「是嗎?」年輕男子瞄了陸芷兒一眼,然後他驀然蹲了下來。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要幹麼?」

  「小妹妹,你的手可以借給哥哥看一下嗎?」他直視著她,一點都不客氣的對她伸出手。

  陸芷兒皺起眉頭,謹慎的瞪著他的大手掌。

  「小妹妹不要怕,」福伯也蹲了下來,加入遊說的行列,「我師父很厲害喔!他可是個大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會觀星,什麼都難不倒他,甚至連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都知道喔!」

  她懷疑的看著兩人,不是很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最後,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然後伸了出去,反正給他看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的手才伸出去,年輕男子一把就捉了過去,她正打算抗議,卻因為他專注的神情不自覺的閉上了嘴。

  就見他嘴巴不停嘟嚷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搞不好她是碰上瘋子了?!她目光梭巡著四周,沒有見到她媽媽的身影。

  「小妹妹,你原本跟個男人有著三世情緣,只可惜前兩世都是悲劇收場,第一世是你為救他而死,第二世則是他為救你而亡,而這世……」他驀然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莫名其妙!陸芷兒硬是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

  「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她覺得這個年輕男子真是瘋狂,什麼三世情緣……雖然她只有十歲,但現在被偉大的電視教導下,她約略懂得他的意思,而她壓根不相信他。

  什麼前世今生,八成是騙人的!

  「我沒錢給你!」她正經八百的說,電視都是這麼演的,算命的十之八九都是騙錢的。

  年輕男子的表情驀然一楞,有點尷尬的搖著手,「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跟你收錢的,只是……」

  「只是什麼?」她懷疑的盯著他。媽媽說,現在這個社會上有很多的壞人,不一定今天就給她碰上一個。

  他突然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看在前世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告訴你,你的男人已經出現了,變成了前世的你最想要的那一種人,要相信他,尊重他,而最重要的,這一世,你要記得避開刀劍,明白嗎?」

  不明白!她直截了當的搖著頭。

  「就是──」正打算解釋清楚的他,突然被一聲吼聲打斷。

  「你們在幹麼?」已經燒完紙錢的陸媽媽,一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身旁有陌生人,急忙跑上前去,將女兒給拉到身後。

  看了她一眼,年輕男子站起了身。「對不起,這位太太,我沒有惡意,只不過是因為我跟這位小妹妹有緣,所以才跟她──」

  「少來了!」陸媽媽厭惡的看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這一帶,有很多像你這種拐騙兒童的敗類。」

  「這位太太──」

  年輕男子制止了福伯的話,「太太,或許你不相信,但我真的跟令千金有緣,也看在這份上,我奉勸你一句,日後請你小心搭乘交通工具,因為你命中會有有關交通意外的劫難。」

  「我呸、呸、呸!聽你在胡說八道。」陸媽媽火大的拉著女兒就走,當自己是遇上了瘋子,一個轉身就把他不中聽的話給甩在腦後。

  陸芷兒硬是被牽走著,她回過頭,看著越離越遠的一老一少,雖不懂他的話,但奇異的,她竟記下了他所說的每一句……

  也不知是上天注定還是怎麼著──五年後,陸家夫婦搭乘的飛機失事,留下了年方十五的陸芷兒。年輕男子的話似乎慢慢的印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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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49: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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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螢幕裡正上演的豆豆秀,不時爆出誇張的笑聲。

  剛滿二十二歲的她,就某個角度上來說,還挺幼稚的,喜歡加菲貓,不吃正餐,喜歡吃冰淇淋、巧克力,而她也就是有那個好本錢,亂吃一通,卻依然身材曼妙。

  這棟房子是她死去的爸媽留下來的,擺設一如他們去世前的模樣,陸家兩夫婦平時沒事,就喜歡收集些奇奇怪怪的古玩,所以客廳只能用四個字形容──古色古香。

  因此那部四十吋的液晶電視擺放在這個空間裡顯得有點唐突,不過這卻是陸芷兒的最愛,也是在陸家兩老去世後才添購的。

  察覺到身旁的沙發一陷,她只是瞄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到螢幕上,身旁的人也挺乖的,不發一言的等著她看完。

  「要不要吃?」她將爆米花推過去給他。

  他搖了搖頭。

  她露出嫌他一點都不懂得享受的表情,又看向螢幕。

  「芷兒。」柳靖亞忍不住開了口。

  「幹麼?」她口氣不善的問。

  他忍不住縮了下脖子,一臉的懼意。

  看他那副死樣子……她對天一翻白眼,拿起遙控器將DVD給關了起來。

  「你最好有個打斷我看影片的好理由!」她雙手抱著小抱枕有些不悅的看著他。

  幾乎從她有印象起,他就存在她的生命之中,一個比她還愛哭、還膽小、還娘娘腔的男人,身體一副比她還要瘦弱的斯文模樣,有時她都懷疑是不是老天爺將他倆給搞錯了性別?!

  「別哭喪著臉。」她推了下他的肩膀,「有什麼事就說吧。」

  「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柳靖亞忙不迭的握住她的手,「真的!一定要幫我!」

  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她真想要一巴掌打醒他,提醒他再怎麼樣都是個男人,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說吧!」抽回自己的手繼續抱著小抱枕,她克制住想打人的衝動,「是Andy欺負你了嗎?」

  提到Andy柳靖亞的臉一紅,搖了搖頭。

  我的媽啊!陸芷兒看到他臉上的紅暈,覺得受不了。Andy是柳靖亞交住近一年的「男朋友」。沒錯!他不單娘娘腔,還女人得很徹底,交起了男朋友。

  「那是怎樣?」她的口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是我媽。」

  提到柳靖亞那個媽,陸芷兒的眉頭一挑,「啥?」

  「媽說……媽說……」

  「說什麼?」

  「她說,她要你……」

  「怎樣?」她瞪了他一眼。

  柳靖亞忙不迭的說:「過一陣子,美國升爾科技集團會派一些高級幹部來台灣。」

  「關我什麼事?」她疑惑的問。

  「本來是不關你的事,只是媽說……媽說……」

  講句話到底有什麼困難的?!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她不耐的用力一捶桌面,「說什麼?」

  他嚇得差點跪了下來,一古腦的全說了,「媽說,要你出面去跟他們的決策者見個面。」

  出面跟決策者見面?!丟了顆爆米花入嘴裡,陸芷兒看著他的目光有著不解。

  「為什麼?」

  「因為……因為……」

  她這次雙眼微瞇,警告似的瞪著他,「你最好講快一點,不然我就把你給丟出去。」

  「好,我說,你不要生氣,」柳靖亞慌亂的點著頭,忙不迭的說道:「這次若沒有意外,決策者是升爾的年輕副總裁,還沒有結婚,而且聽說一向不近女色,所以對男女關係那方面的經驗應該是挺生澀的,所以……所以……媽說、媽說……」

  「怎樣?」聖人的耐性都會被他給磨掉,她的口氣再次出現火氣。

  「媽說,」他的聲音低了八度,「或許我們可以用美人計,不一定、不一定可以拐到他,讓他放過柳家的事業。」

  實在很像他那對小人父母會做的事,陸芷兒不屑的將嘴一撇。

  「聽來不錯。」她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可是她打算用什麼美人?!不是她吧?我想升爾的副總裁,應該對五十歲的女人沒興趣。」

  柳靖亞聽到她的話,笑容硬是僵在臉上。

  「不過也難說,」她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說不定那個副總裁有怪癖,到時若你媽媽殺出一條血路,我會送束花恭喜她挑了個好人家,梅開二度。」

  「芷兒──」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看到他的表情,陸芷兒無奈的收起了嘲弄的笑臉,「幹麼?」

  「事實上,我媽是打算把你送給他,她說,若他能看上你,把你收成情婦更好,那以後我們柳家就一帆風順了。」他可終於把重點給講出來了,柳靖亞鬆了口氣,不過一看到陸芷兒的表情,他打了個冷顫,一下面無血色。

  果然,她倏地起身不客氣的一腳踢了過去。

  他閃躲不及,被她踢中了肚子,他捂著肚子,冒著冷汗。

  「你該死!」她一點都不秀氣的踩著他的肚子,「他媽的要我去給別人當情婦?!再怎麼樣,我身份證的配偶欄寫的可是你柳靖亞的名字,你現在竟然要把妻子當物品給送給別人?你還是不是人啊!」越說越氣,她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

  柔弱的柳靖亞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雖然個頭比她還高,但他根本就怕死她了。

  他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在陸芷兒十五歲那年,她的父母雙亡,她被帶來柳家那一刻起,他爸媽就告訴他,這人是他未來的妻子。

  可當年十九歲的他,很肯定自己的性向,他壓根就不喜歡女人,雖然身為男兒身,但他愛的可是男人。

  而就在有一個晚上,他正在房裡跟當時的男友打得火熱時,陸芷兒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還大剌剌的站在床旁看著他們上演「妖精打架」,嚇得他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不過她的反應倒也令他意外,她平心靜氣的接受了他是個同性戀的事實,還很義氣的替他瞞了下來。

  然後,在她二十歲那年,他們結婚了,她依然讓他到外頭去交男朋友,且一概替他隱瞞。

  老實說,他真的覺得很愧對她,所以當爸媽把腦筋動到她頭上時,他也是百般不願意,可是沒辦法!他們逼著他來講,而他除了怕芷兒外,也很怕他們,所以……他的視線心虛的躲著她。

  陸芷兒死命的瞪著他,她稱不上愛他,但也不討厭。嫁給他,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早在十歲那年,她最喜歡的「娃娃」離開之後,她就知道,以後不管跟誰在一起,她都不會快樂。

  而柳靖亞有著跟娃娃一樣的軟弱個性,就如同她有印象以來,一直存在著保護娃娃的念頭一樣,她想保護他,但他們畢竟還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很快的,她便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娃娃是個很漂亮的小男生,有著白嫩嫩的皮膚,美麗的大眼睛,講話輕聲細語,這使得他常常被人欺負,而她便負起了保護他的工作,她的名言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娃娃,除了她以外。

  但沒想到,漂亮的娃娃走了,聽說是他媽媽再嫁,嫁到了很遠的地方,而他跟著一起去。從那天之後,她的心好像就缺了一個角,雖然那時她只有十二歲,可她明白,自己真的很喜歡他。

  最後,她嫁給看來同樣需要她保護的柳靖亞,但事實證明了自己又錯了,但這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困擾,她一樣上學,做個普通的學生;跟柳靖亞則過著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反正他們的婚姻雖是你情我願,但卻不是彼此相愛,所以這樣疏遠的相處模式倒是讓她覺得自在極了。

  除了……她的目光閃過狂怒,她是單純不解人事,但可不代表這與笨蛋劃上了等號!

  「芷兒,你不要生氣,這是我爸媽的意思。」

  「你爸媽的意思?!」陸芷兒火大的重複一次,「我是你老婆,你爸媽要把我賣給別人,你不會說話嗎?」

  「我……」柳靖亞像是要說什麼,最後卻歎了口氣。「其實也不算是賣,頂多是……」

  「是什麼?」她瞪著他問。

  他戒慎恐懼的吞了口口水,「你就當只是寄放在別人家裡幾天,過幾天就可以回來了。」

  「寄放?!」她真想一刀宰了他,「你他媽的真把我陸芷兒當成東西啊!」

  「不是啊!」他忙不迭的搖著手,「你誤會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反正就各取所需嘛!」

  各取所需?!她可不認為她是從中得利者,說實話,她是一點好處也沾不到,還要像妓女一樣的去賣。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陸芷兒握緊拳頭,正打算把他揍一頓,但一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她一個跺腳,「阿亞,我替你保守秘密多年,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膽敢把我……套句你剛才說的話,寄放到他人家的話,我們就走著瞧!」

  「芷兒!」柳靖亞看著她堅決的態度都快哭出來了,「可是若你不幫忙的話,我們柳家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關我什麼事!」她忍不住啐道。

  當初她嫁進柳家時可帶來一筆為數不少的嫁妝,是死去的父母留下的遺產,而她竟笨得相信柳氏夫婦,將所有的金錢都交給他們處理。

  不過人倒楣就是這麼一回事,他們在瞞著她的情況底下花盡了她的錢,竟然還救不了兵敗如山倒的事業,最後落得將要被收購的地步。

  偏偏走到這步田地,這柳氏夫婦竟然還不死心,吃人不吐骨頭的將腦筋給動到她頭上來,就因為這次收購柳家事業的外國集團副總裁親自前來,所以他們就異想天開的要送上她做為談判的交易。

  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又把她當什麼?不惜把她給賣給副總裁做牛做馬,只求留得柳家事業嗎?

  真是王八蛋!她在心中詛咒著。要賣他們去賣,他們以為她會乖乖聽話?那才有鬼,真是混帳!

  「你給我滾出去!」她拉起了他,指著大門,「回去告訴你家的老頭,要賣可以──去賣你老媽!」

  聽到她的話,柳靖亞不由傻眼。奇怪,當初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怎麼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潑婦?

  門才關上,屋內立刻傳來瘋狂的物品碰撞聲,想來陸芷兒正在摔東西洩忿,這個時候,他還是走人的好。

  一這麼想,他立刻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啊!」

  突然從屋內傳出一聲尖叫,使他停住腳步,他的心一驚,連忙沖了回去,狂擊著門。

  「芷兒,你開開門啊!」

  沒有回應,柳靖亞連忙繞到一旁,經過窗戶時不經意的一瞥,不由一楞,陸芷兒的肩上竟插了把劍,倒在血泊之中,而鮮紅的液體還不停的從她肩上冒出來。

  他嚇得慌了手腳,只好打破窗戶,進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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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50: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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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

  陸芷兒的眼睛還未睜開,從身上各處傳來的莫名強烈疼痛使她猛然皺眉。此時,她聽到週遭有著細微的啜泣聲。

  是誰?

  誰在哭?

  她想要張開眼睛,但卻發現自己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然後她腦海中閃過驚險的一幕──原本她在丟東西,卻沒想到那麼剛好小抱枕丟中放在櫃子上頭的宋朝瓷瓶。

  開玩笑,那是爸媽生前的最愛,若讓她給毀了,他們半夜不回來找她「聊聊」才怪!所以她有驚無險的在瓷瓶落地前搶救到它,但卻沒留意到擺在花瓶旁亦跟著直墜而下的一把劍,然後劍鋒就直挺挺的刺進了她的肩頭。

  聽說那是把明朝的古董劍,她一向不喜歡。十歲那年,在廟前遇上了那位奇怪的大哥哥之後,她就對刀劍這一類的東西避之唯恐不及。

  加上最後父母真的因飛機失事死亡,她便真的相信有些事冥冥中似有定數,所以便把家中的利器幾乎都丟了,除了這把劍,因為她怕死去的爸媽不開心。不過若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就把它賣給收「壞銅舊射」的了……

  身上的疼病讓陸芷兒痛呼了聲,她睜開了眼。

  入目的景像是全然的陌生,她坐起身喘了口氣,聽到聲音,坐在床邊的男孩倏地跳了起來。

  她轉過頭,困惑的瞪著嚇得瞪大雙眼的他。

  「你怎麼穿得那麼奇怪?」她不解的問,一身粗布衣裳,頭上還綁了個髻?「這是現在流行的嗎?」

  他骨碌碌的眼睛轉啊轉,然後嘴一撇,放聲大哭之餘,竟然在下一刻衝進她懷裡。「安芸姊姊!」

  陸芷兒被他突來其來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

  「你在做什麼啊?」她不客氣將他給推開了點,「你是誰啊?」

  男孩一楞,哭得更是淒慘。

  「喂,你別哭啊!」她皺起了眉頭,他撞得她好痛,「我有話要問你,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爸爸媽媽呢?」

  「安芸姊姊,我是小石頭啊!」

  小石頭?!

  什麼樣的父母會給自己的小孩取這麼怪的名字?她打量著骨瘦如柴的他,看來他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

  「隔壁村的牛二說要娶你做填房,你不要,被他打了一頂後就昏死了過去,剛才蘇大嬸說,你已經沒氣兒了,要我幫你辦後事。」

  什麼牛二、什麼蘇大嬸?她根本沒有印象;填房?好像遠古時代的人類才會用的辭彙。

  就在陸芷兒思索的當頭,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香燭紙錢。

  「蘇大嬸!」小石頭一見到來人,興奮的喊道:「安芸姊姊沒有死,你看,她活過來了。」

  蘇大嬸看到坐著的陸芷兒錯愕得嘴巴大張,香燭紙錢也散落了一地。她方才很確定她已經沒氣了,怎麼現在……

  她連忙走向前,左右打量著她,待確定她無恙後,才露出笑容。

  謝天謝地,原本她還擔心小石頭以後沒人照料了,現在可好,陸安芸沒死。

  「安芸,你沒事就好,」蘇大嬸的口氣滿是欣慰,「小石頭可守在你身旁好幾天了。」

  他們是誰?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還叫她安芸?!這蘇大嬸的穿著也很怪,活像古時候的人。

  「我不叫什麼安芸,我叫陸芷兒。」她義正辭嚴的指正,「這裡是哪裡?」

  蘇大嬸不解的看著她,以為她在開玩笑。

  「我問你,這裡是哪裡?」皺著眉,陸芷兒的口氣加了些許冷硬。

  「洛陽。」蘇大嬸沒想到一個柔弱的姑娘怎麼一覺醒來像變了個人似的,凶巴巴得令人不敢靠近。

  「洛陽?!」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她在書本上念過,可是──「哪個洛陽?」她想問得更仔細。

  眨了眨眼,蘇大嬸困惑的想著,她該不會被牛二那個惡人打壞腦子了吧?

  「安芸,你沒事吧?」她擔心的問,她是很想替安芸請大夫,但她家也是一窮二白的,實在沒有多餘的錢請大夫上門看診,但看安芸這個樣子……

  「我沒事。」除了身體有點痛外,她應該是還好。「你還沒回答我呢,這是哪個洛陽?」

  「明朝洛陽。」

  「明朝洛陽?!」陸芷兒忍不住大笑,「這個玩笑好,快去把柳家那兩個老傢伙叫來,叫他們別耍花樣了。」

  想半天,一定是柳家那兩個狠心的老鬼搞出來的花樣,她若這麼被騙,她就不叫陸芷兒!

  柳家老傢伙?!蘇大嬸跟小石頭不由面面相覷,這方圓百里內可沒有一戶人家是姓柳的。

  突地,小石頭再次放聲大哭,「怎麼辦?安芸姊姊瘋了!」

  蘇大嬸一邊安撫的拍著他的背,一邊急道:「這可不成,我去找大夫來看看你,瞧你這模樣可瘋得厲害啊!」

  「我才沒瘋,瘋的是你們!」聽他們左一句她瘋了,右一句她瘋了,陸芷兒氣得七竅生煙,將蓋在身上的被子一掀,雙腳踏地,光裸的小腳卻使她一楞……

  顧不得身體的痛處和後頭兩人的叫喚,她突然衝了出去,放眼望去的景像是全然的陌生。

  來往的人除了穿著古裝還是古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到了中影文化城嗎?她迷惑的看著四周。

  她在作夢,一定是在作夢!她猛然一個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好痛!捂著臉,她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不是作夢!但這該死的是哪裡?真是洛陽、真是明朝!

  不可能!她已經夠倒楣了,父母死了,得到的遺產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別人花個精光;嫁了個同性戀老公,不愛女人,只愛男人,所以碰都不碰她一下;最慘的是他們還打算把她賣給別人以換取利益!不過現在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陸芷兒站在大街上,不顧眾人投射在她身上奇異的目光,放聲尖叫……  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穿梭時空?那是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她才不要!

  聽說古代連煮個飯都要生火,天啊,她要怎麼活下去啊?!她越叫越瘋狂,最後暈倒在大街上。

  


  再次轉醒,陸芷兒的情緒穩定多了。

  不吵不鬧,只是呆呆的坐著,剛才蘇大嬸的話不停的在她腦海中轉著,而她正在消化歸結整理所得到的訊息。

  小石頭乖乖的坐在一旁,方才蘇大嬸拿了點飯菜過來,左鄰右舍都說安芸姊姊瘋了,他一想到這裡,眼眶又紅了。

  看著他傷心的哭泣,陸芷兒在心裡歎了口氣。真不知這個小鬼在哭什麼?現在該哭的人應該是她吧!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落後」的朝代,還住在一楝破屋子裡,她放眼四周,家徒四壁的景象真的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字形容,身無分文不打緊,竟然還有一個小老公──小石頭要照顧。

  「小石頭,你幾歲了?」她有氣無力的問。

  他楞楞的看著她,「十歲。」

  「陸安芸什麼時候嫁給你的?」

  小石頭側著頭想了一會兒,「娘說,在我三歲的時候爹在河邊撿到你,就把你帶回來給我當媳婦。」

  古代人真是有病,隨便撿個人就給自己的兒子當老婆,也不顧對方年紀大自己兒子那麼多。

  她只手撐著下巴,看著他,「你爹娘死了之後,就是陸安芸在照顧你嗎?」

  小石頭點頭,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安芸姊姊要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的名字。

  「那陸安芸做什麼養活你?」

  「替人縫衣服。」

  陸芷兒聞言,眼睛快要掉出來,這輩子她連針都沒拿過,要她替人縫衣服賺錢?算了吧!

  「看來,若我要在這裡待下來的話,就得想點別的辦法了。」

  「安芸姊姊──」

  「別叫我安芸姊姊了!」她瞄了小石頭一眼,「我是陸芷兒,你就叫我芷兒姊姊吧。」

  他一臉的困惑,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他怕自己若不聽話,安芸姊姊又會像方才一樣到街上去大吼大叫,到時若被衙差抓進瘋人塔,他就沒親人了。

  就這樣,陸芷兒一夜無眠,腦中的思緒亂成一團,她不知道這種荒唐的事怎麼會落到她頭上,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因為再怎麼掙扎,她也是回不去,既然回不去,就待在這裡好了。

  反正,她也不想回到二十一世紀去賣給別人。

  而留在這裡,至少要做什麼都是自己作決定,所以不一定留在這裡會比回去好!一這麼想之後,她的心也稍稍釋懷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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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50: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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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從二十一世紀而來,只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除了吃喝玩樂還會什麼嗎?答案當然是什麼都不會。

  陸芷兒走了一個上午,最後累了,帶著小石頭坐在一座香火鼎盛的廟宇前的大樹下休息。

  來來住往的人都帶著笑,看來這個時代的人過得還算不錯,生活安定富裕,不過……看著穿著一身破補丁衣裳的小石頭和自己,貧富差距還真是挺大的。

  「安芸、小石頭,你們怎麼在這?」蘇大嬸才踏出觀音廟,就看到坐在樹蔭底下的一大一小。

  陸芷兒的眼睛一轉,似乎沒必要再去解釋自己的身份,以免又被當成瘋子。她露出一個淺笑──

  「大嬸!」

  蘇大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今日來觀音廟上香的人不少,擠來擠去,擠得她快暈了。

  「你們也上這來上香啊?」她打量著陸芷兒。奇怪,她的頭髮怎麼綁得亂七八糟,就一根長長的辮子在背後晃啊晃的?

  陸芷兒搖頭,「我是出來找工作的。」

  「找工作?!」

  「是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家一點米都沒了,還帶了個小石頭,不做事怎麼養活自己啊!」

  「這……」蘇大嬸是一臉的不解。

  原本陸安芸替人縫補衣裳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至少也餓不死,只不過這次被牛二打了一頓,臥床月餘,生活才會捉襟見肘,怎麼現在人好了,也不替人縫補衣裳了嗎?

  在她思索的當頭,前頭傳來斥喝聲,一個乞兒被個家丁打扮的男子踢了一腳,痛得全身蜷成一團,家丁還不放過他,用力再踢了好幾下,就見他狼狽的被踢到路旁。

  陸芷兒見了,不由皺起眉頭,才踏前一步,就被眼明手快的蘇大嬸給拉住。

  「別管,那是朱家大小姐的人。」她細聲的在她耳際說道:「朱大小姐等會要來這上香,所以家丁便先把廟裡的閒雜人等全都趕出來了。」

  果然,蘇大嬸話才說完,原本在廟裡的人全都被趕出了廟門,須臾,一頂華麗的轎子從街角出現,緩緩朝廟宇接近。

  「這麼大排場!」陸芷兒不屑的一撇嘴,在二十一世紀她的身份也不差,可還沒囂張到這等田地。

  「你難道不知道朱家財大勢大嗎?」蘇大嬸困惑的解釋,怎麼眼前這陸安芸好像外地人似的。「而且這個朱大小姐,過幾個月就要嫁給嚴家的大少爺,嚴家的大小姐可是當今貴妃娘娘,上個月才回洛陽省親,城裡為此足足熱鬧了三天三夜呢!所以嚴朱兩家的結親,可是咱們這的大事。」

  是嗎?陸芷兒一臉的不以為然,在她心中,現在能讓她吃飽穿暖才是大事,至於誰娶誰、誰嫁誰,與她何干?!

  「走吧,小石頭。」她對自己的小老公側了下頭,舉步離開,她可沒空看戲。

  「可是我想看。」小石頭的腳不願移動,他好奇的拉長了頸子,轎子已經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有什麼好看的?」她皺起了眉頭,但見他看得正興起,她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一個穿著上等絲綢黃衫的妙齡女子,儀態萬千的下了轎,長得是不錯,但就那副高傲的模樣讓人看了討厭。

  幾乎在第一眼,陸芷兒就決定自己不會喜歡這個人,她在那女子的眼神流轉之中看到了她對圍觀人群的鄙夷。

  「真是的!」朱楚楚看著週遭,柳眉一蹙,「怎麼這麼多閒雜人等?」

  「因為小姐臨時說要來上香,來不及趕人。」在一旁的婢女明珠忙不迭的安撫,「可是廟裡已經沒人了。」

  「這就好。」她嘴一撇,她是金枝玉葉,可不想跟這些個下等人靠得那麼近。「怎麼嚴爺還沒來嗎?」

  她在今早已經派人送帖到嚴府,請未來的夫君一起上這來拜觀音。

  「這……」明珠也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派去送帖的小廝說,嚴爺不是很高興小姐的唐突邀約。

  她正在思索該怎麼跟自己的刁蠻小姐說時,突然馬蹄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黑一灰的駿馬由遠而近踏來,最後停在不遠處,黑馬上的男人俐落的下馬,然後將韁繩丟給灰馬上的男人,走向他們。

  朱楚楚見了,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迎了上去,「嚴爺!」

  嚴拓天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為那回鄉省親、現下住在家裡的姊姊硬要他赴這個約,他才懶得來。

  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逕自越過她身邊,走向廟門。

  朱楚楚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一變,她可是洛陽第一大美人,這嚴拓天竟然視她於無物?!

  站在人群中的陸芷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個叫嚴爺的男人很好看,就連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看盡各國帥哥的人都不得不極力稱讚他,帶著三分傲氣的俊美面容和頎長挺碩的體魄,在在都充滿著獨特的男性魅力。

  而且,他還有點眼熟,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看過他?不過怎麼有可能!他與她生存的年代差了那麼遠,她怎麼會跟他見過面?不過他真的好像……

  耳邊傳來一名女子的悅耳笑聲,嚴拓天停下了腳步,側了下頭,但笑聲卻消失了,他還來不及尋找,就被身後趕來的人撞了一下。

  「嚴爺!」看他停下腳步,朱楚楚以為是他慢半拍的想起了還有她這號人物,所以連忙黏上去。

  她婀娜的玉體幾乎要掛到他身上去了。

  嚴拓天覺得厭惡的推開了她。

  真不知道他死去的爹是哪根筋不對,竟然跟他許了這麼一門親事,這個朱楚楚看起來是不錯,但每次見到他就如同個花癡似的,令人受不了。

  朱楚楚踉蹌了下,面子再次覺得掛不住。

  「小姐!」明珠連忙扶住她。

  看到這一幕,陸芷兒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次笑得更大聲。

  一旁的蘇大嬸連忙拉拉她,不管是朱家或嚴家,都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幹麼?」她不解的看著她。

  蘇大嬸用食指比了個噤口的手勢。

  陸芷兒才不理會,因為這很好笑啊!對她而言,這就好像是在看古裝劇一樣,那個朱家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那個帥哥根本就懶得理她,自己還拚了命的黏上去,簡直是自討沒趣。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指著走近廟門的兩人,她問。

  蘇大嬸臉色慘白的搖著頭。

  陸芷兒嘴角帶笑,不過這下,她才注意到四周沒人在笑,除了自己以外!一察覺氣氛不對,她的笑容立刻隱去。

  她吐了吐舌頭又搔了搔頭,在這個陌生的朝代裡,似乎很多事是禁忌。

  突然間,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們自動退開來,讓出了一條路。

  就在她納悶的當頭,嚴拓天竟然走向了她──

  他越走近,她便越覺得他好看,俊逸的臉龐像是會勾人魂魄似的,這人若活在二十一世紀,不做偶像真是浪費了。

  嚴拓天直視著這個陌生女子的雙眸,就見她也無懼的回視著他,他心中暗暗一驚,自他懂事以來還沒有一個女人,甚至男人敢如此無懼的看著他,他打量著她,這可有趣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就見她抬起頭,依然直視著他。

  不自覺的,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線。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陸芷兒不由一呆,真是帥斃了!

  「哇靠!你真的帥呆了。」不經思索,她脫口而出,而且他長得好像她的娃娃喔!

  嚴拓天側頭打量著她,他不是很懂什麼是「哇靠」,不過他肯定她口氣中有著對他的稱讚。

  「謝謝。」他有禮的回了聲。

  「不客氣,」她對他揮了揮手,「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她清麗的臉龐上有著晶亮雙眸,神采飛揚的模樣令他幾乎移不開眼,她身上有股媚人的特質,但至於是什麼,他卻又說不上來。

  不遠處的朱楚楚見狀,連忙趕了過來。

  「哪來的賤民!」人未到,她刻薄的話便傳進兩人的耳裡。

  嚴拓天看著陸芷兒的雙眸裡凝聚了寒氣。他的神色一斂,雙手抱胸,微退了一步。

  「我在問你話,怎麼不答腔?」朱楚楚高傲的站定在陸芷兒面前質問著,「你是啞了嗎?」

  「你才瞎了哩。」她啐了句。

  朱楚楚一楞,指著她,「你……你說什麼?」

  「搞了半天,你還聾了啊!」陸芷兒冷冷一笑,「長得還不錯,竟然又瞎又聾,真是可憐。」

  朱楚楚聞言,杏眼圓睜。從小到大,她哪有受過這樣的對待,這個不知從哪來的寒磣女子,竟然當眾給她難堪?!

  她揚起手,正要揮下之際,卻被嚴拓天給攔住。

  「嚴爺?!」她有些錯愕。

  他一臉的冷硬,「大庭廣眾,別失了你朱大小姐的身份。」

  朱楚楚正想說些什麼,陸芷兒又笑了出來,看來這個嚴拓天真的討厭這個未婚妻。

  「笑什麼?!」朱楚楚火大的問:「你是誰?」

  「陸芷兒。」她簡短的報上名字。「你又是誰?」

  「我……」朱楚楚氣忿的瞪著她,又巴上了嚴拓天,「嚴爺,你看看這個刁民竟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我們同樣都是平民百姓,你別左一句賤民右一句刁民的。」嚴拓天將她的手給拉開。

  「可是咱們嚴府可出了位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是貴妃娘娘,」他不耐煩的指正,「我只不過是個平凡的商賈。」

  白癡都看得出他現在是站在誰那一邊,陸芷兒聽了,樂不可支。

  聽到她的笑聲,朱楚楚氣忿得一個跺腳,「你是哪來的不三不四女人,看看你的頭髮綁成什麼樣子?」

  陸芷兒摸了摸自己的辮子,老實說,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幾乎至腰的長髮,只好隨便扎個辮子,要不是怕出門被當成瘋子,她根本就不想理會。

  「我看挺好的。」嚴拓天冷淡的應了句。

  朱楚楚可沒料到自己未來的夫君,竟然敢在她面前明白表示對別的女人的好感,這真是……她忍不住又一個跺腳。

  「你腳不舒服嗎?」陸芷兒恥笑的看著她問。

  她聞言臉色潮紅,要不是礙於嚴拓天,她早一巴掌揮過去了,順便叫家丁教訓她一頓。

  陸芷兒的嘴一撇,看著她的手死命巴在嚴拓天的手臂上,不由眉頭微皺,她牽起了小石頭,「走吧!沒好戲看了。」

  「你等等。」嚴拓天叫住了她。

  她微轉過身,「幹麼?」

  「你是哪家的姑娘?」

  她眼睛轉啊轉,「我是石家的媳婦。」

  媳婦?!他的臉色微變,「你已許人?」

  「是又如何?」她俏皮的回道。

  嚴拓天審視著她,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實在令人摸不清她說的到底是真抑或假,這樣的女人……有趣!

  「在下嚴拓天。」

  陸芷兒眨了眨眼,「陸芷兒。你叫住我有事嗎?」

  直截了當的口氣令他差點失笑,「沒什麼,只是嚴某從沒看過像你這樣的姑娘。」他一向嚴峻的神情底下出現一絲的輕鬆自在。

  甩了甩辮子,她反問:「是因為這頭怪發嗎?」

  嚴拓天沒有回答,只是淺笑。

  「芷兒姊姊。」小石頭拉了拉她的手,「我們可以走了嗎?」小孩子不懂潛藏在大人眼神底下流轉的詭異,只在乎自己的肚皮,「我肚子好餓。」

  聞言,她才想起兩人從早上起來都還未進食。

  「好,我們去找吃的。」她也不遲疑,牽著他的手就走。

  這個叫嚴拓天的帥是很帥,但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畢竟他長得帥也不能使她填飽肚子……等等!

  她方才聽蘇大嬸說,他有個當貴妃的姊姊,而且還富甲一方……

  「喂,嚴拓天!」突然,她的腳跟一轉,走回他面前,連名帶姓的喊著他。

  她唐突的態度令眾人錯愕,但似乎並沒有惹惱嚴拓天。

  「有事?」他微笑的問。

  「你可以給我份工作嗎?」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

  「工作?」

  「對。」她點頭,「我極需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和老公。」

  「老公?!」他不解的重複。

  「就是夫君。」她沒好氣的解釋。

  「你的夫君?!」他的眼神一冷,「他不養你嗎?」

  她忍不住一笑,將小石頭往前推了一步,「你指望我這個小老公養我嗎?」

  嚴拓天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小孩,「這是你老……」察覺自己差點跟她一樣胡言亂語,他連忙改正,「夫君?」

  她點頭,自嘲的一翻白眼,「對啊,這小石頭就是我的夫君,連你也覺得我老牛吃嫩草對不對?」

  老午吃嫩草,這女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遣辭古怪極了。看著她生動的表情,嚴拓天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好一會兒。

  聽著從她嘴中吐出的字眼兒,他真的很想放聲大笑,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淡淡的一個點頭,「好!」

  「好什麼?」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要工作,我給你。」

  簡短的回答令陸芷兒雀躍不已。

  一旁的朱楚楚臉色大變,她拉著嚴拓天,「嚴爺,你怎麼可以隨便就收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進府,更何況她還是個有夫之婦。」

  「喂!」竟然一直針對她,真是過分!陸芷兒硬是擠進兩人之間,不善的說:「你是姓朱,不是豬,怎麼會說我來路不明,我已經說了,我叫陸芷兒。至於有夫之婦,誰規定有老公的女人不能出去工作?那如果我找個老公『嘸討歎』,我不就得等死啊!」

  朱楚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到底是哪來的怪女人,講話怎麼……她聽不太懂?

  「嘸討歎?!」

  「就是不工作嘍!沒想到你真是隻豬。」

  「你──嚴爺!」朱楚楚一臉的愕然,然後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擠出眼淚,想要博取同情。

  「要哭回家去哭!」她那點小把戲看在陸芷兒眼裡簡直是貽笑大方。

  「你──」

  「你什麼你,還不走!」陸芷兒打斷了她的話。

  朱楚楚就這麼僵在原地,她的目光穿梭在嚴拓天和陸芷兒之間,嚴拓天的沉默宣判了這一局的勝負。

  她一個跺腳,掩面跑回轎子裡。

  「你未婚妻跑了。」陸芷兒的口氣有些幸災樂禍。

  「無所謂。」簡短的三個字,證明了驕縱的朱楚楚在他心目中可有可無的地位。

  竟然人家未婚夫都說無所謂,那就更不關她陸芷兒的事了。

  「你會做什麼?」嚴拓天不顧眾目睽睽,逕自拉起了她的手,還用眼神示意跟在他身旁的總管照料小石頭。

  「什麼都不會。」看著他明亮的雙眸,她老實回答。

  他有些意外她的答案。

  「不過我願意學,」怕他反悔,她連忙補上一句,「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給了她若有所思的一瞥,「這是你說的?」

  「君子一言,駟──」

  嚴拓天一笑,沒等她把話給說完,不顧她驚慌的神色,逕自將她給帶上馬,兩人一馬逐漸遠離。

  朱楚楚在轎子裡看著他們離去氣得直跳腳,眾人的指指點點更令她顏面盡失。這個仇她記住了,總有一天她會跟嚴拓天和那個姓陸的狐狸精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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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50: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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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這就是古時候的有錢人!」一進入嚴府,陸芷兒就好奇的東摸西摸,什麼小東西都可以勾起她的興趣。

  她跟著嚴拓天穿過雕樑畫棟的雄偉建築,一路上嘴裡不住讚歎。

  「喂!你別走那麼快,我想看看這裡的環境。」

  嚴拓天瞄了她一眼,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似的,腳步絲毫沒有放慢,發現她有意拖慢他的步伐,他索性伸手攬住她的腰際,微微一抬,下一刻,她雙腳幾乎是懸空的被他給抱著走。

  真沒想到他的力氣那麼大!她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那麼小氣,也不讓她多參觀一會,反倒一副急著帶她上哪去安排工作的樣子。

  她被帶進一間氣派的房裡,嚴拓天反身將門關上後才放開了她。

  陸芷兒有些不快的將雙手給背在身後。

  「說吧,你要我做些什麼?」她看多了不讓人占一絲便宜的有錢人,只是沒想到嚴拓天也是其一。

  嚴拓天打量著她,奇怪她對他的碰觸怎麼一點都不覺得不妥。

  「那小鬼真是你夫君?」

  她側著頭,考慮了一會兒,「應該算是吧。」

  「這是什麼答案?」

  「因為他說他是,他就是嘍!」

  他不解的看著她,站定在她面前,「把話給說清楚。」

  她歎了口氣,若老實跟他說的話,他可能會以為她是個瘋子。她抬起頭看著他,驀然發現他耳朵下方有個月形胎記。

  這個胎記牽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某一個記憶……她不自覺的伸出手撫向他,記得她的娃娃也有一個同樣的胎記。

  她出神的用手指劃過熟悉的形狀,以前她最喜歡揪著他的耳朵玩,惹得他滿臉通紅,但是……她的目光移向了嚴拓天的雙眼,就見他也專注的直視著她。他的個性跟娃娃也差太多了吧?!

  娃娃很溫柔膽小的……

  看著她困惑的美麗神情,嚴拓天忍不住低下頭,印上她嫣紅的唇瓣。

  他的舌竄入了她的口中與她交纏,她呆楞了一下,對事情的轉變有些訝異。

  真是有趣極了,她竟然在古代遇上了娃娃,而且他還對她那麼熟情。她開心的伸出手緊緊攀著他,回吻著他,她覺得自己全身都熱了起來,一股又一股的熱力催化著她所有的感官神經。

  他的手沿著她姣好的身軀上下移動著,她熱情的反應使他有些訝異,她真的跟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不同。

  「你好美……」嚴拓天的手滑過她的臉龐,看著她因激悄而泛著紅暈的容顏,「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她的腦子慢半拍的接收他話中的意思,久久……

  「你是什麼意思?」陸芷兒雙眼微瞇,眼底閃過一絲警告。

  「當我的女人,」他重複了一次,「我要你成為我嚴拓天的女人。」

  她立刻伸手覆住了他的,阻止它在她身上放肆的蠢動。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娶我?」

  嚴拓天困惑的看著她,「你是在跟我要名分?」

  這個自傲的口氣使她的臉色一沉,退了一步。「你不娶我,卻要我成為你的女人是什麼意思?」

  「你在嚴府的工作就是服侍我。」他大手伸向她,想把她再次拉回自己的懷裡。

  這是哪來混帳男人,她的雙眼冒出火花,躲過了他的手。沒想到她陸芷兒到了這個落後的年代,還要淪為當人家情婦的下場。

  這嚴拓天真是該死!

  在嚴拓天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就看到一隻擺在几上的前朝古董花瓶朝他迎面飛來,他機靈的一閃,隨後破碎聲響起。

  「你做──」

  他還話沒說完,又是另一隻花瓶,然後一下子,他的房裡物品四散,陸芷兒瘋狂的拿東西往他身上砸。

  若他之前不知道自己惹了個潑辣的女人,現在他也該看清楚了。

  「陸芷兒,立刻把東西放下,」嚴拓天愕然的看著她使勁全力抬起一張木椅朝他丟來,他身子倏地一閃,「你會傷了你自己。」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這個大色鬼。」

  大色鬼?!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會被她這麼叫喚。

  她用力的推著銅鏡。

  她不是想把銅鏡給拆了吧?!就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時,砰地一聲,陸芷兒給了他答案。

  「你這該死的女人!」他也動了肝火,幾個大步上前要抓她。

  但她靈巧的閃過他的手,只要是能拿能丟的,她全都抓了往他身上甩。

  兩人一追一躲,弄得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嚴拓天帶一名陌生女子回府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進了他的胞姊,當今受封為麗貴妃的嚴淨柔耳裡。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聽完太監來報,眉頭不由微皺。

  太監退到一旁沒有答話,嚴淨柔坐著想了好一會兒。這嚴府自從拓天當家之後發展得極好,但這也不代表他可以亂來啊!

  她原本打算等今夜用膳時再向弟弟詢問,但最後還是沉不住氣的站起身,準備去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她才走近嚴拓天所住的松濤館,便聽到裡頭傳來物體碰撞和女子的尖聲吼叫……

  「這……」一時之間,她感到莫名其妙。

  就見一群下人也圍在松濤館外,個個面面相覷,就是沒一個人敢進去瞧瞧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怎麼著?」

  「娘娘!」一看到嚴淨柔,眾人連忙跪下。

  「起來吧。」她將目光移向緊閉的房門,「嚴爺呢?」

  「在裡頭。」一位婢女向前代表發言。「還有一位嚴爺帶回來的姑娘。」

  就在此刻,屋裡又傳來物品破碎的震天巨響,而這次在女子吼叫聲中,夾了句男人的詛咒聲。

  嚴淨柔怕裡頭發生慘案,立刻下令,「把門打開!」

  她話是說了,但就是沒有人敢動,誰都知道嚴拓天是個嚴厲的人,沒人敢去惹惱他。

  「還不把門給打開!」嚴淨柔對著自己的貼身宮女說。

  「是。」小翠不敢遲疑,連忙將門推開。

  一個花瓶突然朝她飛來,她驚呼了一聲,連忙一閃,就見花瓶落地應聲碎裂散落在迴廊上。

  「這……」嚴淨柔啞口無言的看著地上的碎片,然後她神色一斂,走了進去。

  就見裡頭如同打仗似的亂成了一團。

  「娘娘,這裡危險,你先出去。」嚴拓天有些狼狽的推了下她,「小心傷了自己。」

  「你在做什麼?」這是他一向威風颯颯的弟弟嗎?她不禁傻眼。

  「沒事。」他沒有多解釋,又推了她一把。

  「拓天!」她難得硬了口氣。

  嚴拓天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陸芷兒就拿著一個硯台跑了出來,這房裡能丟能用的都給她給丟盡甩盡,就剩這個硯台。

  「你給我放下!」看到她的舉動,他一吼,「小心傷了人。」

  「傷了人不是更好!」她火大的回道。

  「這位姑娘……」嚴淨柔打出娘胎可沒見過這麼潑辣的女子,不由柔聲問道:「是舍弟惹惱了你嗎?」

  她輕輕柔柔的聲音令陸芷兒著實一楞,她瞥了一眼站在嚴拓天身旁的天仙絕色,她出色的外表和婀娜多妾的體態,讓她不由得看直了眼。

  「舍弟?」她指了指嚴拓天,「他是你弟弟?」

  嚴淨柔點了下頭。

  這世界真不公平,這嚴家姊弟怎麼都生得那麼好看?!

  「怎麼……」嚴淨柔伸出玉手指了指四周,「弄成這副景象?」

  「還不是這個色鬼!」指著嚴拓天,陸芷兒一把火燒了上來,「他竟然要我做他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有老公──就是你們說的什麼相公,他還死要我跟他上床。」

  聽到她一連串的話,嚴淨柔的臉色是一青一白,她瞄了嚴拓天一眼,「你真這麼對這姑娘要求?」

  他點頭,一點也不覺有何不妥,「她的夫君不過是個孩子。」

  「那又如何?」陸芷兒反駁,「我在二十一世紀的老公還是個同性戀。」

  同性戀?!嚴家兩姊弟對看了一眼。

  「你還有另外一個夫君?」嚴拓天問。

  被他這麼一問,陸芷兒倒不知道該承認還是該否認,畢竟那個柳靖亞在他們眼中可以算是個「未來人」。

  「可以這麼說。」她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嚴拓天一聽臉色變得很難看。

  嚴淨柔則一下就把她打入那些不三不四女人之流。

  「這個女人不能留。」她簡短的下了命令。

  「我要她!」嚴拓天嚴肅的口吻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拓天!」她有些惱怒。

  「事情就這麼決定。」在嚴家,嚴拓天的話才是聖旨,就算嚴淨柔現在貴為娘娘,但還是個嫁出去的人。

  「他媽的,你說決定就決定嗎?」陸芷兒再次使潑,「我偏不要在這裡面對你這個大色鬼。」

  大色鬼?!

  嚴拓天一時傻了眼,這個死丫頭,從進門開始便對他無禮不馴,他都給了最大的包容,現在她竟然左一句色鬼右一句色鬼的叫喚他。

  他長手一伸,正耍抓住她,陸芷兒卻俐落的一閃,還將臉莫名其妙的嚴淨柔拖過來擋在自己的面前。

  「姊,你走開!」

  她也想啊!嚴淨柔驚慌得想要離開,但陸芷兒不放手,她能有什麼辦法呢?一時之間,她就被陸芷兒左扯右甩的,而嚴拓天則伸長了手,企圖捉住躲在她身後的她。

  「你們夠了!」嚴淨柔被他們一來一往的動作弄得頭都痛了,忍不住拉開了嗓門用力一吼。

  嚴拓天和陸芷兒同時停下了動作。

  「娘娘?」嚴拓天這才注意到胞姊一臉的蒼白。

  「你……」指著他,嚴淨柔問道:「希望她留下?」

  他點頭。

  「好!」她快速的作下決定,「那她會留下來。」

  「喂──」

  「叫我娘娘。」嚴淨柔的美目掃了一臉不滿的陸芷兒一眼。

  她不是很情願的喚了聲,「娘娘!」

  「你不想留在他的身邊?」

  她忙不迭的點著頭。

  「那你就跟著我,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近你。」

  陸芷兒聞言,眼睛立刻一亮。

  「那有錢嗎?」她問了最要緊的事。

  「如同宮女俸銀。」嚴淨柔淡淡的回答。

  「成交。」陸芷兒喜孜孜的說。

  「姊!」嚴拓天感到不悅。

  「叫我娘娘。」嚴淨柔口氣冷淡的打斷了他的話,她才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被親情攻勢打動。

  「娘娘──」他只好改口,但才一開口卻又被打斷。

  「什麼都不要說了!本宮已經決定了。」嚴淨柔對一旁的陸芷兒說道:「我們走吧。」

  陸芷兒聽了,不敢有遲疑,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後,離去前,還不忘對黑了張臉的嚴拓天扮個鬼臉。

  最好氣死這個徒有長相但卻一肚子壞水的男人,她果然不是他,她的娃娃才不會是個急色鬼。

  


  跟在嚴淨柔身旁其實挺輕鬆的,因為她單單光是侍女就有七個之多,所以事情都輪不到陸芷兒,除了偶爾打打雜外,其他時間她可以說是悶得發慌。

  沒有電視可以看,這可是來古代最大的一個缺點。她好懷念可愛的「豆豆先生」啊!

  「小石頭。」沒事做的她偷溜到後院去找自己的小老公。

  「芷兒姊姊!」小石頭興匆匆的丟下手上的樹枝,跑向她。

  「你在幹麼?」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一旁,就見地上寫著歪七扭八的字──石定安。

  「在學寫自己的名字啊?」她笑著問。

  他興奮的點著頭,「嚴爺說,只要我會寫自己的名字後,他便做主請個先生來教我讀書。」

  「是嗎?」她很懷疑,那個大色鬼哪會那麼好心。

  「對啊,嚴爺對我很好。」小石頭一提到嚴拓天就像把他當成神祇似的崇拜,「我以後也要變成像他那樣厲害的人。」

  陸芷兒吐了吐舌頭。厲害個鬼,第一次見面就像要把她當成上床的男人會是什麼好東西?小石頭別讓他教壞了才是。

  這幾日,她跟在嚴淨柔身旁,那嚴拓天三不五時就上門去串門子,就連嚴淨柔也被他的態度給搞糊塗了。

  嚴淨柔方纔還問她,願不願意到他房裡服侍……開什麼玩笑!她為什麼要屈就自己去服侍男人?

  「想什麼?」

  突然耳際傳來的輕呼令她嚇了一跳,她一個轉頭,正好對上嚴拓天美麗的雙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驚慌的退了一步。

  「怎麼?」他看到她的反應,不由皺起了眉頭,「像見鬼似的?」

  「你本來就是個鬼,不折不扣的色鬼!」她的聲音不大,但卻正好可以聽進他耳朵裡。

  「你──」

  「我什麼都沒說,若你聽到什麼,都是你聽錯了。」陸芷兒打斷了他的話,打算來個打死不認。

  嚴拓天嘴角帶笑的看著她,奇怪,她越是躲他,他越是想要得到她,他沒見過像她那麼奇特的姑娘,就算是她有夫君他也不在乎,縱使小人,他也一定要她專屬於他一人。

  一旁的總管──胡相安不由看得傻了,跟在嚴拓天身旁多年,他還真沒看過他如此輕鬆的一面,而且還對個姑娘表現出那麼大的縱容。

  聰明的他立在一旁,靜靜看著事情的發展。

  「小石頭。」嚴拓天將注意力從陸芷兒的身上拉開,低頭看著小石頭,「你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嗎?」

  他立刻點頭,指著方才寫字的沙地。

  嚴拓天見了,點了點頭,「很好,明日你就到我的書齋來,我有事與你商討。」

  「你要幹麼?」瞪著他,陸芷兒問。

  「你管我。」

  三個字令她愣了好一會兒。這個成熟的男人怎麼會吐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三個字,這是她的專利才是。

  正想上前去向他理論的她,卻被他突然吻上她唇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該死!竟然在她不察的情況底下偷吻她,她推著他的胸膛,正想破口大罵,卻突然有個異物溜進了她的嘴裡……

  他很有技巧的吻著她,吻得她腦袋空白,要不是他抱著她,她可能會癱倒在地上。

  須臾,他的唇離開了她,她的美目與他的相視。

  這可糟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是不是該給他一巴掌呢?

  然而陸芷兒一向是個動作永遠比腦筋快一步的人,所以在思考的當下,她已經揮出一巴掌──

  嚴拓天輕鬆自在的攫住了她的手。

  受制於他,又見到他一副偷香得逞的討厭樣,她氣得踢他一腳,而且還快狠準的正中他的命根子。

  他沒有料到她會來這一招,閃避不及,被她偷襲到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他滑稽的抱著下體跪了下來,五官都擠在一起了。

  「活該!」她忍不住啐道:「下次再碰我,我就閹了你!真不知道你老爸老媽怎麼生出你這麼不要臉的孩子……」

  一旁的小石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陸芷兒對著快痛昏過去的嚴拓天張牙舞爪。

  至於胡相安則是傻了眼,一時之間呆楞在原地,被她的舉動給嚇傻了。這到底是哪來的潑辣女人啊?!

  「嚴爺,你沒事吧?」他忙不迭的上前詢問主子。

  等陸芷兒痛痛快快的罵盡了嚴拓天祖宗十八代後,小石頭這才鼓起勇氣,怯生生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幹麼啦?」她不悅的低頭問道。

  他指了指原本是跪在地上,現在則已經躺在地上的嚴拓天,至於胡相安則一臉指控的瞪視著她。

  看到這個情況,原本掛在陸芷兒臉上的得意笑容緩緩消失。

  奇怪?照常理判斷,他應該跳起來鬼吼鬼叫,或者把她給修理一頓才對,怎麼會……動也不動一下?!

  她腦袋飛快的思索著,從古至今,她可有聽過被踢到「小弟弟」而上天國報到的個案?

  應該沒有才對!她遲疑走向前站在胡相安身旁,然後伸出小腳踢了踢嚴拓天。

  沒有反應,這可糟了!她可不想殺了這個宇宙無敵大帥哥,她只是要教訓他一下而已。

  她立刻蹲了下來,「嚴拓天,你不要裝死!喂、喂!」

  沒有反應。這下真完了!她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臉,卻沒料到才打一下,他竟然倏地張開一雙死魚眼,死命的瞪著她。

  他眼神中的殺戮使她嚇得跌坐在地上。

  媽啊!她惹火了他,她非常肯定,陸芷兒連滾帶爬的起身,也顧不得一臉無措的小石頭,現在自個兒逃命要緊。

  可她才跨出一步,腳踝就被握住,她不察,硬是趺了個狗吃屎。

  去他的!她詛咒了聲,她的鼻子肯定斷了。

  「你這該死的女人!」嚴拓天索性壓在她身上,「若我嚴家絕子絕孫,我要你負責。」

  「關我什麼事啊!我不過是踢了你『小弟弟』一下而已,若真絕子絕孫也是你這個『大哥哥』能力不足,與我何干?」

  「你──」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想要掐死一個女人,這個口無遮攔,連粗話都講得理所當然的女人。

  「嚴爺?!」胡相安手足無措的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兩個人,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很多人看著你。」陸芷兒被他壓在身下,她緊張的看著他,「你若殺了我,會吃上官司的。」

  四周早在他們吵鬧之初就跑來一些圍觀的家丁婢女,現在可是越來越多了。

  「官司?!」

  「對。」她要自己理直氣壯,「就是……要坐牢。」

  「若要坐,也是你坐。」嚴拓天一把便將她給拉了起來,不顧她意願的扛著她就走。

  「你幹麼?」她猛捶著他的後背。這個該死的男人,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女性,這樣扛著她,她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他大手用力打著她的屁股,「不要亂動,不然掉下來我可不負責。」

  「去你的,你這個三八蛋竟然敢打我屁股!」陸芷兒火大的用力咬著他的背,巴不得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似的,可是他的背好硬,咬不太下去。

  「你這個女人──」他皺著眉頭,冷著一張臉,大剌剌的將她給扛進松濤館。

  胡相安拉住了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的小石頭。

  「芷兒姊姊……」

  「他們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他拍了拍他的頭,「大人的事很複雜的,你別管。」

  須臾,松濤館裡又再次傳來物品飛散碰撞的聲音。

  門外的下人們都覺得奇怪,嚴拓天這個天之驕子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何卻偏偏獨中意這個又潑辣又古怪的姑娘呢?

  面面見覷的眾人在沒有好戲看,又在胡相安的指示下,只好做鳥獸散,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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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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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相安靜靜的站在嚴拓天身旁,方纔他已派人去叫小石頭來。

  嚴拓天俊美的臉龐上,有塊不自然的黑紫,就在額頭的地方,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胡相安在心中歎了口氣,硬著頭皮開口喚了聲,「嚴爺。」

  「嗯?」

  「有一事我不知該問不該問?」

  「你已經開口了不是嗎?」他淡淡的反問。

  他一楞,然後尷尬的笑著說:「其實是關於那位姓陸的姑娘……」

  提到陸芷兒的名字,可勾起了嚴拓天的注意,「芷兒如何?」

  「她畢竟是有夫之婦,」胡相安冒著可能惹火主子的風險開了口,「你就這麼將她給留在你房裡,實在──」

  「我做事自有分寸!」

  簡短的一句話令胡相安閉上了嘴,他很明白主子一但下定決心,別人休想左右他的思緒半分。

  「嚴爺。」小石頭蹦蹦跳跳的從門外進來。

  這些天可說是他這一生過得最幸福的日子,有吃有穿還有得住,現在還可以讀書識字,有了學問之後,他就可以出去工作賺錢了。

  「過來這裡。」嚴拓天指示他站在書案面前。

  他聽話的照做。

  「在嚴府習慣嗎?」

  「習慣,府裡的大哥大姊都對我很好。」小石頭開心的說道。

  「那就好,」嚴拓天點了下頭,「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幾件事。你已經不小了,可有打算將來要做什麼?」

  他側著頭想了好一會兒。「賺錢!」他崇拜的看著他,「就像嚴爺一樣賺很多銀子,成為了不起的人。」

  嚴拓天淡淡一笑,有錢可不代表就會了不起。不過小石頭可能還不懂這層道理。

  「你與芷兒的感情很好?」

  小石頭點點頭,「對啊!不過……她現在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

  聽到他的話,嚴拓天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上,「怎麼說?」

  「以前我都叫芷兒姊姊──安芸,她很內向,跟男人多說句話都會臉紅個半天,可是現在……」他聳了聳肩。他想不要他說,嚴拓天自己也明白,畢竟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他的存在似乎總能引起陸芷兒血液裡頭的潑辣勁。

  「為什麼會如此?」他覺得好奇。

  「不知道。」小石頭老實的回答,「我們隔壁的蘇大嬸是說,芷兒姊姊的腦袋撞壞了。前一陣子,有個叫牛二的要輕薄她,她不要就被他打了一頓,差點連命都沒有,等她醒了之後就變成這副樣子了,還口口聲聲說,她不是什麼陸安芸,她叫陸芷兒。從此之後,她就要我叫她芷兒姊姊。」

  嚴拓天與一旁的胡相安交換了個疑惑的眼神,然後嚴拓天再次將目光移到小石頭身上。

  「小石頭,我有個不情之請。」

  小石頭眨了眨眼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嚴爺,請你別這麼說,我小石頭受了你那麼大的恩惠,你讓我有吃有住,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你要什麼說就是了,我小石頭做得到的,一定做。」

  小小年紀就懂得報恩,嚴拓天讚賞的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我喜歡你的芷兒姊姊。」

  「我知道。」

  他覺得有些意外,「你知道?」

  「對啊!」小石頭點頭,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嘛知道,若不是喜歡芷兒姊姊,他幹麼任她打?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來。

  「既然你知道,你可否將她給讓給我?」

  「嚴爺?」一旁的胡相安臉色大變。

  嚴拓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只好將滿肚子的話給吞回去。

  「讓給你?」小石頭困惑的看著嚴拓天,不是很瞭解他的意思。

  「沒錯。」他點頭,「休了她!」

  「嚴爺!」胡相安的聲音拉高了八度。

  「你先出去。」嚴拓天冷冷的下了命令。

  「可是……」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在嚴拓天生硬的眼神示意下,只得垂頭喪氣的離開,現在怎麼看都像是自己的主子在欺騙幼小孩童啊!

  小石頭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我爹娘死時說,因為安芸姊姊照顧我很多,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能休了她。」

  書齋裡的一大一小正在打著商量,不過顯然那個大的踢到了鐵板。

  「可是就像她自己說的,她不是安芸,她是芷兒。」嚴拓天說道。

  這麼說好像也對。搔了搔腦袋,小石頭更覺得為難,嚴爺對他有恩,他的要求也不會太過分,但是……

  嚴拓天帥氣的看著他,「你現在多大?」

  「十歲。」他挺起小小的胸膛說。

  「十歲?!不然這樣好了,」他換個方式,「你可以暫時不把你芷兒姊姊休了,但要先把她交給我。」

  小石頭不是很瞭解的看著他。

  雖然這麼騙個孩子很過分,但為達目的,管他小人不小人!

  「這麼說吧,反正你現在有人照顧,我還會找先生教你讀書識字,那麼芷兒就來照顧我吧。」

  「你沒人可以照顧嗎?」他困惑的問。嚴爺身旁一大堆人,為什麼硬要跟他搶芷兒姊姊呢?

  「這……這不同。」嚴拓天聳了聳肩,只好找個最簡單的理由,「其實我娘已經死很久了!」

  「你也是孤兒啊!」

  他一楞,就某個角度上是可以這麼說,但是……看著小石頭,最後他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個孤兒,而且我看芷兒很像我死去的娘,所以就想要她陪在我身旁。」

  「你死去的娘?」小石頭被唬得一楞一楞的。「可是芷兒姊姊才十七歲,怎麼會像你的娘呢,你娘應該很老了吧?」

  「啊?!」嚴拓天的酷臉呆了呆,這小鬼倒比他所想得還要機靈。他索性一拍桌案,「總之要不要借一句話?」

  小石頭困惑的看著他,真是搞不懂大人們是在搞什麼鬼!「我要先去問芷兒姊姊。」

  「不用。」嚴拓天想也不想的拒絕,去問陸芷兒,不代表什麼都白搭。「出嫁從夫,你既然是她的夫君就有權利替她決定一切,所以你說了就算。」

  小石頭還是不明白,以前一向都是芷兒姊姊替他作決定,怎麼到了嚴爺這裡就全變了樣呢?

  「不然這樣吧!」嚴拓天決定道:「我給你銀子,你不是說你想賺錢嗎?這就當你所賺的第一筆銀子,而你就把你的芷兒姊姊借我,這樣可以嗎?」

  小石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要我把芷兒姊姊當給你!」

  「當?!」

  他興奮的點了點頭,「對啊!我們家以前沒銀子的時候,芷兒姊姊就會拿比較值錢的東西去當鋪換銀子回來;等到有銀子之後,又回當鋪去把東西給換回來。所以你就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嚴拓天想了想,這麼說好像也對。

  「沒錯。」他笑了開來,「如何?」

  「好!」小石頭沒有多想,立刻點頭成交,「反正芷兒姊姊還是會回來,只要我賺到了銀子。」

  「是的。」嚴拓天露出讚賞的神情,並順其意,寫好一張「當票」,「如果我們達成了共識,你就將你的名字寫在這裡,我們白紙黑字寫清楚,以免日後有爭議。」

  「好。」小石頭拿起毛筆,歪歪斜斜的在他所指之處寫下自己的大名。

  「你打算要多少銀子?」一大一小正在書房裡頭談交易,而被當的那個人還被嚴拓天給關在房間裡。

  他想了一會兒,「十兩銀子。」

  嚴拓天一楞,「十兩?!」

  小石頭肯定的點頭。

  嚴拓天一笑,若讓陸芷兒知道他被小石頭當了十兩銀子,她可能會氣炸。

  「好吧,就十兩。回頭我就叫帳房拿給你,你出去吧!」他拍了拍他的頭,讓他出去玩。

  「謝謝嚴爺!」小石頭興匆匆的離去。

  這小子還打算把人要回去?他慢慢等吧!嚴拓天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他嚴拓天的女人只能專屬於他一人。

  看著手中的「當票」,這下陸芷兒可沒理由再拒絕他了吧。

  小石頭才出去,一臉不安的胡相安就走了進來。

  「什麼都別說。」嚴拓天瞄了他一眼,「你先替我替我對個帳,我要先去處理些私事。」

  不用問也知道私事是什麼,胡相安的目光隨著他飄出了書房。那陸芷兒是長得挺美的,不過那麼凶悍,真不知道主子是看上了她什麼。

  


  門一開,陸芷兒就以跑百米的速度衝了過去,但對方的速度比她更快,門在她面前被闔了起來。

  嚴拓天輕而易舉的拉住了她,一臉得意。

  她火大的瞪著他,真搞不懂這男人到底哪根筋不對勁,她已經講得很明白,她對他這「古人」口中所言的侍寢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可以理解他大男人主義的心態,但他總不可以逼她去迎合吧?!

  「別這麼看著我,我的小芷兒!」

  陸芷兒聽到他的輕喚,對天一翻白眼。哪來的噁心稱謂?!她努力想把手給抽回。

  嚴拓天也不強迫的鬆開了她的手。「你是我的人了。」

  他獨佔的口氣,惹來她一聲輕哼。

  「別不以為然,」他將手中的當票放到她的手上,「你識字嗎?」

  「要是女人能應考,我鐵定是第一位女狀元。」她大言不慚的回答。

  嚴拓天聞言,嘴角微揚。「很好,那你就自己看。」

  陸芷兒,雖然不是很懂什麼文言文,但這張當票上寫的簡短字句,也能清楚讓她明白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她看得眼睛圓睜。

  「他媽的嚴拓天!」她一躍跳上了椅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跟我說清楚,你現在是在搞什麼鬼?」

  他有些驚訝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抬起頭看著她,「芷兒,大家閨秀不該跳上椅子,更不該口出惡言。」

  她哼了一聲,打算將當票給撕得稀爛,但卻被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搶回去。

  她瞪視著他,「去你媽的大家閨秀。」

  他神色再次一震,「芷兒,我再跟你說一次,我不准你再口出穢言。」

  陸芷兒火大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比出中指。

  嚴拓天一楞,「這是什麼意思?」

  「叫你去死!」她哼了哼。

  他的臉色一沉。

  看到他的表情,她的怒氣跑了一大半,她記得這個神色,就是他想「修理」她的神情。

  她想也不想,撩起裙擺就要跳下椅子逃跑,但才移動半寸,人就被拉了回來。

  「你敢打我屁股試試看!聽到沒有,你若敢動我一下,」她一張嘴不停的喳呼著,「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讓我生不如死。」嚴拓天冷冷一笑,將她壓在自己的膝上,手掌用力的一落──

  她尖叫了聲,「你這該死的狗屎,下十八層地獄都太便宜你了,你把我放開,我要宰了你。」

  聽到她罵得更過分,他的手更是不留情的上上下下。

  上天真不公平,竟然讓她到這個遠古時代被人打屁股?!雖然柳靖亞那個同性戀不討人喜歡,但至少他不會打她,相反的,柳靖亞是讓她打好玩的;而來這裡,什麼都變了。

  想著想著,陸芷兒忍不住號啕大哭。

  她……哭了?!聽到她的哭聲,嚴拓天的手僵在半空中,輕輕的將她給翻了過來,仔細的看著她。

  實在不能說她哭得梨花帶淚,楚楚可人,因為她一點都不淑女的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當著他的面,把鼻涕甩在他的衣服上。

  「別這樣。」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的眼淚可以弄得他心煩意亂,他皺眉說道:「我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

  「是嗎?」她火大的用雙眼指控他,「我都快被你打死了,你說沒用力?我是你前世的仇人還是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說仇人也未免太嚴重了點吧?

  「你口出穢言!」

  「那又如何?我打出娘胎起也沒人管我怎麼說話。」

  「可是,這是嚴府。」

  「嚴府了不起啊!」她呻道:「大不了我現在就走人。」

  他拉住正打算起身的她,「別忘了,小石頭已經把你當給我了。」

  說到這個她就火。「小石頭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當我?你又是哪根蔥姜蒜,憑什麼買我?」

  「沒憑什麼,就憑小石頭是你的夫君,就憑我要你。」

  聽完他的話,陸芷兒又想咒罵他,但髒話到了嘴邊又給吞了回去,不過她依然火力十足的說道:「你這個人到底要不要臉,我是別人的妻子,你幹麼對別人的老婆有興趣?」

  他捏了捏她方才哭得通紅的小鼻子,「我對其他人的妻子沒興趣,只對你有興趣。」

  她一掌將他的手給打掉,想從他的膝上離開,但他不准,她瞪了他一眼,「可是我對你沒興趣。」

  「是嗎?」他竟然好脾氣的對她一笑。

  這個笑容使陸芷兒心中突生不安,但她依然硬著頭皮說道:「沒錯。」

  「那真是太遺憾了。」他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親了她嘴巴一下。

  她嚇了一大跳,大睜的雙眼與他帶笑的黑眸直視著。

  她眼角一瞄,想也不想的拿起放在桌上的書,用力敲打著他的頭,「果然是個大色狼!我怎麼會以為你就是他。」

  她已經算不清自己到底被他偷襲了幾次,一想到這裡,她越打越用力。

  嚴拓天大手一揮,就把她手中的書給打掉,陸芷兒還差點重心不穩跌下他的大腿,他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你真是個潑婦!」他淡淡的語氣裡,有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縱容。

  「你才是個色鬼!」她瞪著他,對他的批評感到不以為然。

  嚴拓天仔細打量著她,「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個色鬼!」

  他無奈的搖著頭,「我不是問這個,你以為我是誰?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陸芷兒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怎麼覺得他的口氣裡有一絲的妒意呢?她皺著眉頭,「我幹麼告訴你?」

  他做勢又要親她,她哇的叫了一聲,「說就說!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就住我家隔壁,長得很英俊不過個性很軟弱,他媽媽再嫁後就搬走了,偏偏在他搬走前一天,我還打了他一頓,我想十之八九是我逼走他的。從此我就沒見過他了。」

  什麼樣的男人會被女人打一頓之後,就逃之夭夭呢?

  「原來,你喜歡的是軟腳蝦?」嚴拓天覺得不可思議。

  「才不是。」陸芷兒不以為然的挺起了胸膛,很有骨氣的說:「我只是喜歡保護弱者的感覺。」

  「你是個女人,保護弱者是男人的責任。」他指正她。

  「呿!」她啐了聲,「別說得好像男人一定不會是弱者似的。」她戳著他的胸膛,「我就是喜歡弱者。」

  他搖了搖頭,「你真這麼討厭我?」

  他這麼直截了當的問,反而讓她楞住了。

  討厭?!看著眼前這張俊臉,老實說,他長得挺賞心悅目的,若不是他劈頭就要她當他的女人的話,她對他的印象其實不錯。

  畢竟他長得很像娃娃,而她對娃娃確實有絲愧疚,但是……

  她皺了皺鼻子,不太情願的說:「其實也不討厭,只是──」

  「既然不討厭,那就沒問題了不是嗎?」

  語畢,嘴又要壓下來,她詛咒了一聲,推了他一把,「你嘛差不多一點!我說不討厭可不代表你可以毛手毛腳。」

  連嚴拓天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潑辣的她吸引,她是古怪,但卻古怪得很可愛,甜美得令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別忘了,小石頭以十兩的代價將你當給我了。」

  「十兩?!」陸芷兒一把火燒了上來,那小石頭真是頭殼壞去,十兩就當掉了她!「本小姐好歹也值個千萬兩吧!你竟然才出十兩買我?」

  「不然我多出十兩好了。」他意興闌珊的回道。

  她怒視著他半刻,管他會不會打她,她忍不住了,出口就問候了他的娘。

  聽到她的話,他的臉色一陣青紫,正打算教訓她時,房門被人輕敲了聲。

  「誰?」他怒問道。

  「貴妃娘娘請嚴爺上紫軒樓用膳。」門外的宮女輕柔的聲音傳來。

  「我隨後便到。」嚴拓天的目光須臾不離陸芷兒,「你剛才說什麼?」他眼底閃著危險的光芒。

  她的嘴巴才一開,他便低下頭,唇與她的相疊,她模糊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掄起的拳頭也被他緊握住壓在胸前,她只能被迫仰頭接受他的掠奪。

  「等會兒我會派人送晚膳來。」他的額頭靠著她的,「別再讓我聽到你出言不遜,不然就再用這個方法教訓你。」

  他的話讓陸芷兒倒抽了口冷氣,有生以來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栽了,竟然栽在一個「遠古人類」的手上,真是令她難以置信。

  「聽明白了嗎?」他霸道的問。

  她頭上冒出許多的圈圈叉叉,但最後也只能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聽到了。」

  嚴搞天滿意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果然,她柔順點還是可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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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11-14 01:51: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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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實在……

  「芷兒呢?」終於,嚴淨柔還是打破了沉默。

  「在我房裡。」嚴拓天平靜的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可你答應了將她派給我。」

  「原本是如此,不過事情有了變數。」

  「什麼?」

  「她的夫君同意將她讓給我。」

  她聞言呆楞住了,「什麼?」

  他將手中的碗筷放下,直視著她楚楚可人的面容。「他的夫君,就是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個小男孩,同意將她以十兩的代價典當給我。」

  嚴淨柔的嘴巴張張闔闔好半晌,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十兩?!」久久,她才吐出這兩個字。

  他點頭,「芷兒有點不高興,所以我又加了十兩。」

  她感到太陽穴開始痛了起來……實在很難接受一向穩重的弟弟盡說些幼稚的話語。

  「娘娘,你沒事吧?」嚴拓天明知故問,他心裡明白是自己的態度讓她感到頭痛,但他一向我行我素慣了,他所決定的事物,別人休想左右。

  輕歎了口氣,嚴淨柔明白自己弟弟的性子,說一不二。

  「那芷兒怎麼說?」

  他聳了聳肩,「她有點不開心,不過我會解決。」

  「是嗎?」她苦惱得眉頭微蹙,她實在很懷疑他所謂的有點不開心是到了什麼程度?「芷兒看來不像是個好安撫的女人。」

  確實不是。嚴拓天心想。「我自有辦法。」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嚴淨柔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再過幾天她就要回京了,這裡的事就算想管,也已是有心無力。

  「總之別惹麻煩,別忘了娘過世前曾說過──」

  「我明白,說我今年重陽會有一劫,凡事小心。」他打斷了她的話,一向剛硬的他是不信那些江湖術士所言,但因為娘親生前耳提面命的交代,他也只有凡事小心一點了。

  


  陸芷兒爬窗逃出了嚴拓天的房間,直奔下人房。

  遠遠的,就看到小石頭在一個人造池塘邊玩著,她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

  「芷兒姊姊,你看!」小石頭一看到她,沒有注意到她不悅的神色,逕自開心的拿出懷中的一錠銀子,「嚴爺給我的。」

  她一把將它搶了過來,然後丟到池塘裡去。

  小石頭眼睛眨啊眨,看著銀子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眼前,眼眶立刻盈滿淚水。

  「你有沒有骨氣啊!」她生氣的說:「十兩銀子就把我給賣了,雖然我不是那個什麼陸安芸,但現在我可是住在她的身體裡面,也就是你老婆,你竟然什麼不好當,當你老婆?!」

  看她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小石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喂!」她呆住了,現在該哭的人是她吧?被當掉的人又不是他。「你哭什麼?!」

  「芷兒姊姊罵小石頭,芷兒姊姊討厭小石頭了,芷兒姊姊不要小石頭了……」

  這些指控實在來得很莫名其妙,又壓得陸芷兒快喘不過氣來,她可不會欺負小孩子的。

  「好啦!你別哭了,哭得我頭都痛了。」她這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而這小石頭硬是吃定了她這點。

  他依然哭得淒慘。

  她對天一翻白眼,把這筆帳又算到嚴拓天的頭上。要不是他,她也不會來指責小石頭,惹得他哭得那麼可憐。

  「算我錯了,可以嗎?」她只好小心翼翼的將他給抱在懷裡,安撫的拍了拍他。

  「嚴爺自己說,」小石頭抽抽噎噎的表示,「等我長大賺了銀子之後,就可以把你給贖回來了。」

  是喔!陸芷兒壓根不以為然,那個嚴拓天不會那麼就簡單放過她,除非……他對她沒興趣。

  一想到他可能對她只是一時迷戀,她心裡就不舒服,奇怪?這輩子,她還沒那麼在乎過一個男人對她的想法。

  她臉一沉,「算了,反正事已至此,當就當吧!我就不信嚴拓天真敢對我怎麼樣。」

  小石頭窩在她的懷中哭泣,顫抖的小手指著池心,「可是嚴爺給我的銀子,怎麼辦。」

  她露出遲疑的神情,她雖然會游泳,但這樣貿然下水只為了找十兩銀子,實在不值得,可是小石頭又哭得那麼傷心……她突然靈光一閃。

  「別哭了,芷兒姊姊帶你去找嚴拓天拿。」

  「可是嚴爺已經將銀子給我們了──」

  「拜託,才十兩!」一想到自己十兩就被這個笨蛋小老公給賣了,她就一肚子的火。

  「十兩夠我們省吃簡用半年了。」從小苦慣了,小石頭知道金錢的重要。

  「半年是嗎?」陸芷兒啐了口,「我們去跟他拿可以生活一輩子的銀子。」

  小石頭一楞一楞的被她拖著走。

  開什麼玩笑?!她陸芷兒就算要貼上標價也是個高檔貨,嚴拓天想拿十兩買她?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突然看到陸芷兒牽著小石頭出現在紫軒樓,嚴拓天有些意外。

  「娘娘!」畢竟已經跟在嚴淨柔身邊好幾天,該有的禮數,陸芷兒早就記得一清二楚,她拉著小石頭跪了下來。

  瞄了弟弟一眼,嚴淨柔輕柔的開口,「起來吧。」

  「謝娘娘。」牽著小石頭,陸芷兒站起身上立在一旁。

  「來這裡有事?」她問道。

  「我找嚴拓天。」

  當聽到陸芷兒連名帶姓的叫他,嚴淨柔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瞄了弟弟一眼,就見他閃避著她的目光。

  她微微一笑,「找他有何事?」

  「有些恩怨要解決。」陸芷兒瞪著嚴拓天說道。

  「是嗎?」她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可否說出來讓本宮聽聽。」

  「當然。」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我會上這來,就是要娘娘幫忙評理,做公親。」

  「做公親?」

  「就是──仲裁。」

  「什麼事那麼嚴重?」嚴拓天問著陸芷兒。

  她瞪了他一眼,逕自對嚴淨柔說道:「嚴拓天欺騙小石頭,讓小石頭在莫名其妙之下把我當給了他。」

  嚴淨柔瞄了弟弟一眼,她就知道陸芷兒沒那麼好安撫,果然吧!

  嚴拓天聳了聳肩。「小石頭。」他輕喚了聲。

  小石頭抬起頭看著他。

  「我可有騙你?」

  他一楞,然後搖頭,「嚴爺人那麼好,怎麼會騙小石頭?不過,你給我那十兩銀子被芷兒姊姊丟進池塘裡了。」

  「你這個笨蛋!」陸芷兒輕敲了他的頭一下。

  小石頭一臉的無辜,在他心裡真的認為嚴拓天沒有欺騙他啊!

  嚴拓天帶笑的看著一臉氣急敗壞的陸芷兒。

  嚴淨柔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的笑臉,她很少看到他笑。一直以來,身為嚴府大當家的他肩上擔著太多的責任,也因此他總是不輕易的流露出情感,而現在他竟然笑得那麼開心?!

  她將目光移向陸芷兒,或許她是古怪,但或許她也有可取之處,畢竟……她可以讓嚴拓天快樂。

  「拓天,」她喚了聲,「你打算怎麼辦?」

  嚴拓天打量著怒視著他的陸芷兒,突然靈光一閃,「既然你不想被當給我,那就算了。」

  他的話令陸芷兒大大吃了一驚,這麼樣就放棄了?!這可跟她心中所想的腳本不同,她原本還想好好把自己「賣」個好價錢,現在是什麼情形啊?

  「怎麼?」他帶笑的問:「這樣不正合你意了嗎?」

  她眼神一冷,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拳頭在他的面前揮舞著,「你在耍我嗎?」

  他笑看著她的潑婦樣,「此話怎講?」

  「一下要我,一下不要我,你把我當什麼?」她火大的問。

  他伸出手,神色自若的握住了她不停舞動的手。「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呢?我要你,你不願,我不要你,你又生氣,你也很矛盾不是嗎?」

  「這……」被他反將一軍,陸芷兒有片刻啞口無言,最後──「總之,現在我說了算。」

  「既然如此,」嚴拓天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我倒想聽聽,你打算怎麼辦?」

  她想了一會兒,反正在二十一世紀,柳家人也是把她當交易,那來這裡,用自己做交易也沒不可以的,重要的是,這個交易還是自己主導,對象也是自個兒挑的,沒話可說。

  「小石頭的銀子被我丟了,我要你再給他。」

  「沒問題。」他同意。

  「還有,本姑娘很值錢,十兩銀子就想買我?你作夢!你至少要給小石頭一千兩我才同意跟你。」

  一旁的嚴淨柔聽了倒抽了口冷氣,這陸芷兒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我同意,不過他還只是個孩子,放這麼多銀子在身上不太妥當。」

  「那就給我好了。」陸芷兒得意的說:「反正我是他娘子,我們是一體,啊──好痛!」

  嚴拓天握住她手腕的手突然一緊,令她驚呼出聲。

  「該死的你在搞什麼鬼?」她皺起了眉頭,「你弄得我好痛。」

  他一臉的陰沉,「我會將銀子放在大利錢莊,等他大一點之後,就可以自由動用。」

  這樣似乎也行。她點了點頭,「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先放手。」

  他沒有放,只是放鬆了自己的力道。聽到她說她跟別個男人是一體時,他心底不舒服到了極點。

  陸芷兒瞪了他一眼,他不放手,她也只有隨他,然後逕自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著小石頭。

  「你看吧!我隨便就要到了一千兩,哪像你那麼沒骨氣,十兩銀子算什麼東西?塞牙縫都不夠。」

  一旁的嚴淨柔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女子果然奇特,被賣了個高價竟然還一臉的得意。

  小石頭一楞一楞的看著一臉笑意的陸芷兒,和一臉若有所思的嚴拓天,這筆賣買到底誰輸誰贏似乎還有得瞧吧!

  「真希望這真是你要的。」嚴淨柔指了指陸芷兒對弟弟說道。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他語帶肯定的回答。

  是嗎?對天一翻白眼,嚴淨柔實在懷疑,若有時間,她還真想留在這裡多看幾天好戲,偏偏這幾日她便得整裝回京了。

  歎了口氣她手一揮,「本宮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嚴拓天二話不說,拉著陸芷兒便走。

  小石頭慌慌張張的跟在兩人身後離開。

  才出了紫軒樓,嚴拓天就很不客氣的將小石頭交給了在外頭等候的胡相安,自己則帶著陸芷兒疾步離去。

  


  「以後不可單獨與小石頭在一塊。」才將房門給闔上,嚴拓天立刻交代。

  「拜託,他只是個孩子。」陸芷兒大剌剌的坐在椅上,看著他將門落了鎖。

  「但與你關係不同。」

  「不同又如何?」她諷刺的看著他,「我讓你騙到手了不是嗎?」

  這樣的字眼她竟然如此自然的就脫口而出,他搖頭失笑,「或許我是施了點小手段,但卻是對你最好的安排,你總不想面對個小老公一生吧?!」

  她瞪了他一眼,「你肯定對著你比對著小石頭幸福嗎?」

  她這話當真是侮辱了他,他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緊緊摟住。

  陸芷兒覺得自己都快被他給揉進身體裡面了。

  「你幹麼把我抱那麼緊?」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的開口,「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聞言微微放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打從第一眼看到你,我便要你。」

  她看著他好半晌,最後,遲疑的伸手撫著他的胎記。

  老實說,她實在不知道他是看上她哪一點,她是長得不錯,但個性跟這個時代溫柔婉約的女人實在差太多,以他的身份地位,她很明白他要什麼女人都有,但他卻偏要她……

  她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胎記,氣惱他是氣惱他的霸氣,實際上,她並非真那麼討厭他。

  他的耳根一陣熱,沒料到她會突然有這個舉動,突然,她摟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用力的吻著他。

  他先是因她的主動而一楞,然後也熱情的回吻著她。

  「夠了。」嚴拓天微將她推開,喘著氣,「你吻得我快斷氣了!」

  「斷氣最好,」她俏皮的說:「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嗎?」

  「你──」她的話堵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底是怎麼樣的環境才造就出像她這樣的女子?

  他拉開了她的腰帶,大手伸進入了她的衣服裡頭,在她身上游移著。

  她的手捉著他的衣襟,學著他的動作,濕熱的舌尖劃過他的頸項。

  她的熱情幾乎使他無法招架,他早該知道她是個奇特的女子,與他之前所認識的女人截然不同。

  嚴拓天極盡所能的挑逗她的極限,狂野的吞噬著她的紅唇、頸項,靈活的舌尖在她的身上含吮著,讓她不自覺的發出低吟。

  陌生的情慾充斥在陸芷兒的血液之中,她順著本能回應著他,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與她命定中的男人緊緊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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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52:1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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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算小,尤其是有關大戶人家的閒言閒語很快就傳了開來。

  嚴拓天原本出門都只帶個胡相安,現在身邊卻黏著一個嬌小可人的美麗姑娘,看來他在還沒成親之前,已經納了個貌美如花的小妾,而這個傳聞很快的就傳進朱府裡。

  此刻,朱楚楚正在大廳裡跟自己的爹娘大發雷霆。

  「楚楚,你也別這樣。」看著女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搞得朱家兩老頭發昏眼發直了。

  「我不管!」朱楚楚仗著自己是洛陽的第一大美人,又是朱家的掌上明珠,那股驕縱性子可沒幾個人可以招架得了。「你們要替我做主。」

  可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還沒嫁進門,丈夫就已經心有所屬的事實,更何況是她這個一向被眾人捧在手心上的朱楚楚。

  「我們現在不就在替你想辦法了嗎。」朱向問無奈的說。

  「你們坐在這裡就叫想辦法了嗎?」朱楚楚無理取鬧的嚷道:「我要你們去把那女人殺了!」

  「楚楚,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呢!」聽到女兒說出如此惡毒的話,朱夫人吳氏不由皺起了眉頭。

  朱楚楚見爹娘不採自己的建議,立刻掩面痛哭了起來,「我不管,如果那女人不死,那你們就看著我死好了。」

  她這一說可嚇壞了朱家兩老。

  「老爺!」吳氏看著丈夫一臉的擔憂。「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朱向問也是頭痛不已,這個寶貝女兒可是他們朱家唯一的希望,若有個萬一可怎麼是好?

  這些天他趁著幾個跟嚴拓天碰面的場合,明講暗示都來,要他早點將楚楚娶過門,偏偏那嚴拓天根本就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也因此楚楚天天在家鬧個不停,惹得他們兩老煩心不已。

  雖說朱家在洛陽也是小有名氣,但一跟嚴府相比可又差了一大截,若惹得嚴拓天不快,別說是親家做不成,以他的能耐,想使朱家消失在洛陽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說……看著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戲碼的女兒,朱向問滿是無奈。

  「老爺,不如趁著貴妃娘娘還在洛陽時,去嚴府一趟吧!」吳氏在一旁幫著獻計,「雖然那嚴拓天一向我行我素慣了,但若咱們有貴妃娘娘撐腰,我看,他也得敬咱們三分吧。」

  「有道理。」朱楚楚聞言,臉立刻從手中抬起,興奮的說:「我們就上嚴府去找貴妃娘娘,請她做主。」

  看到女兒情緒突然轉變,朱家兩老交換了無奈的一瞥。

  雖說這門親事是朱家兩老與嚴家老爺過世前做的主,但楚楚在第一次見到嚴拓天之後,整顆芳心都在他身上了,所以為了能早點嫁進嚴家,他們看,她可能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成了人家眼中的笑柄吧?!

  


  陸芷兒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這才明白當人「情婦」的感覺其實還算不錯,當然這是在不顧道德規範之下所發表的言論。

  用過膳之後,如同往常,她隨意將自己的長髮綁了辮子就走出了廂房。

  原本嚴拓天想派個人來服侍她,但她不想當廢物,硬是拒絕了,還不惜為此跟他大吵大鬧,最後他氣得由她去,雖然過程不是很平和,但她終究還是達到了目的。

  她走到湖畔,蹲下身子,清澈的湖水下,有著無數肥碩的大魚游來游去,想不到這嚴府裡就連魚都吃得肥滋滋的。

  她左右看了看,唇角揚起了一絲甜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替晚膳加點菜也不錯。

  她想到了嚴淨柔,看那貴妃娘娘美則美矣,就是身子體瘦弱了些,就替她補補身子好了。

  她隨意的找了根樹枝,又跑回房裡找到了針線,將針給弄彎,胡亂弄了一番,克難完成的釣竿倒也還像個樣子。

  她愉快的坐在湖畔,就這麼釣起魚來了。

  沒有一會工夫,幾條笨魚還真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給她給釣上了岸。

  「看來我可以出國比賽了。」陸芷兒得意揚揚的說著。

  「什麼出國比賽?」

  身後的聲音著實嚇到了她,她驚魂未定的轉頭。

  「你要嚇死人啊!」她揮動著手中的釣竿火大的說。

  嚴拓天的嘴角帶笑,遠遠的便看到了她,看她忙進忙出,還好奇她到底想幹麼,沒想到她竟然悠然自得的釣起魚來了。

  「小心點!」他伸長手小心翼翼的取走釣竿並丟到一旁,她這麼亂揮動,一個不小心傷了自己可不好。

  「這魚是我要給貴妃娘娘加菜的。」她指著草地上數條還活蹦亂跳的活魚說道。

  「貴妃娘娘?!」嚴拓天是知道她跟自己的姊姊還挺有話聊的,可沒想到兩人感情這麼好。「那我呢?」

  「你幹麼?」陸芷兒不明所以的反問。

  「你這麼辛苦,難道全為了貴妃娘娘?」

  他的口氣好像沒糖吃的孩子!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要吃,給你一條好了。」

  她的話令他有些愕然,「我的小芷兒,你這是施捨嗎?」

  一聽到他對她的稱呼,她就渾身不對勁,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這麼噁心的叫喚著她,不管她怎麼向他抗議,他就是依然我行我素。

  「你要不要?」她仰起下巴,傲然的問。

  嚴拓天見狀,露出一個笑容,鉗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要,你給我的東西,我都要。」

  「就會耍嘴皮子。」捏了他耳朵一下,她不由嬌嗔。

  從外頭走來的胡相安,一看到兩人之間親匿的打情罵俏先是站在不遠處,想等小倆口鬧完再上前,但看他們似乎沒有結束的打算,他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向前。

  「嚴爺。」他的口氣很無奈,因為想也知道壞了主子的興致,他的臉會有多臭,果然──

  「怎麼了?」嚴拓天不快的瞄了他一眼。

  陸芷兒整個人還是偎在他的懷裡,在她的觀念裡,可沒有第三人在場就要與他保持距離那一套,她喜歡膩在他身邊,所以不管任何人事地物有所改變,她還是會這麼做。

  「朱家老爺夫人、小姐來訪。」胡相安表示。

  嚴拓天的身軀微微一僵。

  「他們說要來拜見貴妃娘娘。」

  嚴拓天直覺不對勁,他將陸芷兒給微微推開,「你先回房去,我上趟紫軒樓,去去就來。」

  「我也想去找貴妃娘娘。」她一下又巴上了他的手臂。

  「晚點吧。」怕她會鬧事,所以他堅持的道:「你先回房等我。」

  不等她的反應,他便偕同胡相安離去。

  有古怪!

  看著離去兩人的背影,陸芷兒直覺不對勁,而她這人一向喜歡追根究底,腳跟一轉,她也往紫軒樓的方向而去。

  


  紫軒樓內,嚴淨柔儀態萬千的坐在椅上,看著朱楚楚,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楚楚真是越大越漂亮了。」

  朱楚楚她嬌滴滴的笑著,「娘娘過獎了。」她嘴上是這麼說,不過表情卻是自得意滿。

  誰不知道她朱楚楚艷名冠天下,雖然嚴淨柔未出閣前也是洛陽的大美人之一,但自個還是美上她幾分。

  「朱老爺,不知今日前來何事?」嚴淨柔不解的問。

  這嚴府一向是拓天當家,有事當然是找他,來找她實在有些奇怪。

  「回娘娘,」朱向問必恭必敬的表示,「其實這事,老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看著他為難的樣子,她一笑,「朱老爺,有事不妨直說,若本宮能幫得上忙的,定會相助。」

  說實話,嚴淨柔一向不太喜歡朱家人,總覺得他們一家商賈味太重,但沒辦法,死去的爹娘替拓天定下了這門親事,好歹以後是親家了,總要賣對分三分薄面。

  朱向問聞言,神情一亮,「那老身就先謝過娘娘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楚楚也已經過了一十八了,若再不嫁人,就成了笑柄。」

  嚴淨柔的笑容有一瞬間僵在臉上,早知道她就不該承諾得那麼早,有關拓天的事,她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原本拓天還算挺尊重她這個姊姊的,不過自從那姓陸的古怪姑娘出現,似乎情況也有些微的轉變。

  「關於這事,你老不是該去找拓天談嗎?」她神情未變的將問題丟回。

  朱向問重重的歎了口氣,「若找拓天有用,老身也就不用叨擾娘娘了。」

  嚴淨柔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既然如此,本宮就找個機會跟他提提吧。」

  「謝娘娘。」朱向問喜上眉梢。

  朱楚楚聽了卻不甚滿意,「娘娘,人說長姊如母,難道你無法替楚楚做主嗎?」

  嚴淨柔瞥了她一眼,「怎麼,你不滿意本宮的處理方式嗎?」

  「我──」

  「楚楚怎麼敢呢!」朱向問用眼神警告著女兒,再怎麼說,就算不敬人家是她未來夫婿的姊姊,也要敬人家是個貴妃娘娘,一個不好,項上人頭不保。

  「是啊!」朱楚楚擠出了一個笑,「楚楚怎麼敢呢!」

  「不敢最好。」嚴浮柔的聲音有些冷。

  「娘娘。」嚴拓天帶著胡相安大步走進了紫軒樓,他用眼角瞄了朱向問一家三口,說他不知道他們是來幹麼的就太自欺欺人了。

  「你來得正好。」嚴淨柔平靜的口吻沒有顯示出太大的起伏,「朱世伯說楚楚年紀已經不小,你該挑個吉日迎娶人家過門了。」

  「關於此事,我自有打算。」他傲然的站定在她身旁,口氣冷淡的表示。

  嚴淨柔看了他一眼,對他這種對朱向問這未來的岳父視而不見的態度感到不以為然,縱使再不喜歡人家,但表面上也得虛應一番。

  「拓天。」她輕喚了聲。

  「朱世伯、伯母,楚楚姑娘。」毋需再多暗示,嚴拓天的目光掃過三人。

  他的態度讓朱氏夫婦的老臉有些拉不下,但朱向問還是硬是擠了個笑容,「怎麼這麼見外,你現在該叫咱們爹、娘了。」

  嚴拓天沒有回應,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他眼角瞥到了一抹熟悉身影,看著陸芷兒探頭探腦的樣子,他不由嘴角一揚。

  陸芷兒見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也不以為意,索性大剌剌的站在窗外,明目張膽的看著廳裡的動靜。

  「嚴爺,你好歹也要給我個時間吧?」朱楚楚柔情萬千的看著俊朗的嚴拓天,「楚楚的年紀也不小了──」

  「若真等不及,我也不好耽誤了你,你自己另外找戶好人家吧!」

  她聞言,臉色大變。

  「嚴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她縱然想發飆但礙於自己大家閨秀的身份,硬是壓下了不滿,「楚楚非你莫嫁。」

  「那你就慢慢等吧!」窗外冷不防的冒出了句寒若冷霜的話。

  朱楚楚訝異的轉過頭,認出了陸芷兒,一見到她臉上閃著俏皮的神情,新仇舊恨霎時湧上心頭。

  「這是哪來的賤丫頭!」她顧不得身份,指著她大嚷。竟然在外頭偷聽主子們談話。」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聽了?」陸芷兒一副慵懶卻自滿的模樣走了進來,她對嚴淨柔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娘娘千歲!」

  看到她,嚴淨柔不自覺的放柔了自己的五官,在宮中生活久了,學會了戴著生硬的面具做人,她不自覺的總被活潑的芷兒給吸引。

  「起來吧。」她柔聲的對跪著的她道。

  「謝娘娘。」陸芷兒站起身,老實不客氣的打量了朱楚楚一眼,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每次都要打扮得像只孔雀似的。她幾個碎步就到了嚴拓天的身旁,還不避諱的勾著他的手。

  大庭廣眾下嚴拓天實在不習慣兩人這樣的親密,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姊姊面前,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陸芷兒拉得更緊。

  「你幹麼?」她嬌嗔的看著他,「想跟我撇清關係嗎?小心回房我讓你跪算盤喔!」

  嚴拓天聞言差點失笑,但在外人面前,他也得要有他的尊嚴。

  「別胡鬧了。」他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乖乖站好。」

  她不快的瞪了他一眼,立在一旁。

  他們打情罵俏的舉止落入了朱楚楚的眼裡,一時之間,她心中妒海翻騰。

  「嚴爺,難不成她就是外面人說……你新納的小妾?」

  小妾?!這個頭銜倒挺新鮮的!陸芷兒心想。

  「與你無關。」對著朱楚楚,嚴拓天臉上的柔情再不復見。

  她表情一僵,「嚴爺,你此言差矣。再怎麼說,我也是嚴府未來的女主人,我總要明瞭嚴府多了哪些閒雜人等;而且就我所知,這個女人不是已經許人了嗎?」

  他銳利的眼神射向她,對她口氣裡透露的干預感到不悅。

  「許人又如何?」陸芷兒沒被激怒,反而嘻皮笑臉的回應,「我那小老公不爭氣,把我當給了嚴爺,我現在可是嚴爺的親密愛人了。」

  說著說著,她的手還勾了勾嚴拓天的下巴。

  她的舉動使在場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嚴淨柔沒料到她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做這般調情的動作,而嚴拓天則是錯愕得僵在原地。

  「你、你、你……」朱楚楚指著她,好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幹麼?」陸芷兒斜睨了她一眼,「傻了啊?」

  「在這裡的人都傻了。」忍著笑意,嚴淨柔說道。

  「為什麼?」陸芷兒明知故問。

  嚴淨柔對她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弟弟,看來他錯愕是錯愕,但似乎還是喜在心頭。

  「拓天,楚楚的事你要好生安排。」她輕而易舉的將問題丟到嚴拓天頭上,「過幾日我便要回京,這忙就算想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真是對不住了,朱世伯。」

  她的一番話說得朱向問瞠目結舌,嘴巴張張闔闔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才好。

  「怎麼,朱世伯不滿意本宮的答覆嗎?難不成要本宮修書回宮稟報聖上,說要留下來處理你朱家的事,你才滿意嗎?」

  他聞言連忙慌張的表示,「娘娘快別這麼說,老身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拖了娘娘回宮的行程。」

  「這樣最好。」嚴淨柔也不客氣的揉了揉太陽穴,她用眼神示意了下嚴拓天,「本宮要小寐片刻,你們下去吧。」

  朱向問一家三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但也只有聽命的份。

  一行人神色各異的離開了紫軒樓。

  「嚴拓天,你行情果然不錯。」陸芷兒暗暗給了他一個拐子,「娘子都親自送上門來了。」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看來芷兒有些不悅啊!

  「男人擁有三妻四妾自是平常。」有外人在場,男性的尊嚴還是要顧一下,於是他冷著臉表示,「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是嗎?」陸芷兒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不過也對啦!我是什麼身份,充其量不過是個暖床的。」

  他們若活在二十一世紀,她早把他給痛揍一頓,這般沙豬的言語及態度惹得她一肚子火,她真是頭殼壞去才會愛上他!而他竟然還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嚴拓天給了她無奈的一瞥,不明白她幹麼這麼貶低自己?

  「嚴爺。」朱楚楚忝不知恥的貼上他,企圖拉走他的注意力。

  「有事?」嚴拓天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婚事。」朱楚楚有些埋怨的看著他,「你總不會真要楚楚去嫁別人吧?人家的一顆心可全都在你身上啊!」

  好噁心的話!陸芷兒對天一翻白眼。

  「嚴爺。」突然,陸芷兒柔弱無骨的靠向了嚴拓天。

  他連忙大手一攬,「你怎麼了?」

  「頭暈。」她虛弱的說。

  嚴拓天皺起了眉頭,突然將她一把抱了起來,不顧朱家三人逕自離去。

  「嚴爺!」朱楚楚在他的身後聲聲呼喚但卻得不到他絲毫的回應,她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

  「楚楚。」總是沉默的吳氏連忙拉住寶貝女兒。

  「娘,你看那個狐狸精!」

  「男人總是這樣的。」她安撫道:「等你進了門,嚴爺就會知道你比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好上百倍。」

  就算如此,她還是巴不得殺了那個窩在嚴拓天懷裡的陸芷兒,三番兩次壞她的事,等她進了嚴家,看她怎麼治她!

  可是嚴拓天三番兩次推辭娶她進門,可怎麼是好?總不能真讓她等到七老八十吧?!

  「爹、娘!」朱楚楚焦急的看著父母。

  「我們回去再想辦法吧!」朱向問一臉無奈。

  或許他可以請他的好友──刺史大人原石吉優幫幫忙。想著想著,他們上了馬車,離開嚴府。



  「眼睛可以睜開了。」才將她給放在八腳大床之上,嚴拓天的聲音便在她頭頂響起。

  陸芷兒吐了吐舌頭,睜開了眼睛。

  「幹麼玩這麼無聊的把戲?」他冷著臉數落她。

  她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既然無聊,你幹麼陪我演?」一句話,她反將了回去。

  嚴拓天啞口無言的瞪視著她,老實說,他也巴不得擺脫朱楚楚那個花癡女人,但不代表芷兒可以隨意的左右他。

  「楚楚以後可是嚴家的當家主母──」

  「我不想聽這些話。」陸芷兒俐落的一個翻身,坐上了他的大腿,「等她進門再說吧!」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因為你而不娶她進門吧?」

  她仔細的打量著他,內心深處她是希望他能這麼說,但她太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這裡可是重視門當戶對的「遠古時代」。

  她嘴一撇,「我才不會自貶身價的求你這些不可能的事。」說這話的同時,心裡還是滑過了一絲的苦,但她以平靜的表情掩飾過去。

  「說話酸溜溜的不像你。」

  「我又該像什麼?」她狐疑的問。

  他對她一笑,「那個我第一眼就愛上的俏皮姑娘啊!」

  他提到了愛嗎?

  看著他,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是啊!他所眷戀的是那個俏皮的陸芷兒,可不是現在被別的女人惹得心情不快的陸芷兒。

  「真希望能少跟那女人打交道。」她玩弄著他的衣襟,咕噥的說。

  「你可別動什麼歪腦筋。」點了點她的額頭,嚴拓天的表情雖然滿溢著對她的嬌寵,但口氣卻有著警告。

  陸芷兒瞪了他一眼,他口氣說得她好像總是有很多壞心眼似的!雖然她是很想把那個趾高氣揚的朱楚楚給打一頓,但被嚴拓天洞燭先機的講了出來,倒令她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我才不會把心思放在那女人身上!」她嚷道。

  他吻了她一下,「若能如此,自是最好。」

  她在心中咒罵了他一聲,然後用力的吻住他。

  每每只要他惹她不快,她就會這麼狠狠的吻著他,像是要吸光他胸腔所有的空氣似的,直到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才放開他。

  「你這女人,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吻死。」他的額頭靠著她的,抱怨的口氣裡可沒有一絲的不悅。

  她嬌柔的看著他,忍不住笑了,往後躺在床上,「這話聽來,怎麼一點都沒有遺憾的意思?」

  「是沒有。」嚴拓天含笑的俯身看著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男人啊!」她嘲弄的搖了搖頭想坐起身。

  他伸出手阻止她。

  「幹麼?」她不解的看著他。「我要起來。」

  「不急。」他的嘴攫住了她,不消片刻,他便移到她的上方,壓住了她。

  陸芷兒有些訝異的喘了口氣。

  可沒想到這個保守的古人類在大白天也做這事兒?!不過他不在意,她當然也不會令他失望!她的眼睛充滿迷醉和激情,熱情的對他反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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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4 01:52: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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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的市集裡人來人往,第一次踏足這裡,陸芷兒興奮得東跑西奔,只有在嚴拓天叫她走慢點時,才會放慢速度,不過不一會兒,她又從這一個攤位飛到另外一個攤位。

  她在一個賣女人家首飾花鈿的攤位停了下來,一個一個拿起來玩弄著。她只是好玩,根本就不想買,畢竟買回去她也不會用。

  「喜歡什麼就買吧!」嚴拓天在她的耳際輕聲說道。

  陸芷兒瞄了他一眼,存心捉弄他,她隨手一指,「那我全要了。」

  他對她一挑眉,然後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叫人全包了。

  這下錯愕的人換了。她拉住正打算離開的他,「喂,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他點了點她的鼻子,「你不是說你全要嗎?只要是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聽到他這麼說,她不由失笑。

  「相安,你過來看著芷兒。」嚴拓天交代著不遠處的胡相安,「我得上布莊去看一看。」

  「是。」他立刻步向前,在距離陸芷兒一步之遙之處停了下來。

  「芷兒──」嚴拓天低頭想對她交代什麼,卻被她打斷。

  「我知道,不要亂跑,不可走遠,注意陌生人,對吧?」

  他聞言,點了點頭。

  陸芷兒對天一翻白眼,他還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她就不信她這個未來人的腦袋會比這些遠古人類笨。

  「要什麼就跟相安說一聲。」他摸了下她的臉頰,寵愛的交代。

  「若有一天我敗光了你家產,你可別後悔啊!」

  嚴拓天聞言,無奈的笑了笑,往嚴家的布莊方向走去。

  拿著一枝糖葫蘆,陸芷兒愉快的走著,還不停的問著身後的胡相安一些她不懂的習俗。

  而正當她拿起攤子上的一條絲巾在手上把玩時,透過黃色薄暮,她看到遠處一票人浩浩蕩蕩的走來。

  原本熱鬧的市集突然失去了嘈雜的聲響,安靜得有些詭異。

  人群自動自發的散了開來,就見朱楚楚被一群強壯的家丁如同眾星拱月似的護著,傲然的走在大街上,附近的人一律被驅趕開來。

  「她以為她是誰啊!」陸芷兒不以為然的嘴一撇,將絲巾給放下,「既然怕人多,就不要來逛街啊,出夾,就像是皇帝出巡似的,擺明了擾民嘛!」

  聽到她的話,胡相安微微一笑,但一想到她目前的特殊身份……他的笑容微微一斂。

  「芷兒姑娘,」他走到她面前,用自己的身軀巧妙的擋住了朱楚楚看到她的機會,「我們先迴避吧!」

  迴避?!

  為什麼不是朱楚楚避她,而是她要避她?陸芷兒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但一想到嚴拓天可能不喜歡她闖禍,所以聳了聳肩,轉身就走。

  就在這個時候,似乎躲也躲不過似的,朱楚楚瞧見了打算離去的她。

  「你給我站住!」她嬌聲嬌氣的嚷了一聲。

  聽到聲音,陸芷兒先是一楞,但依舊沒有理會的繼續往前走。

  「你是聾子嗎?我叫你站住!」朱楚楚的聲音加了些火氣。

  陸芷兒對天一翻白眼,看著一旁神色有異的胡相安,她無奈的咕噥,「胡總管,你倒是跟我說說,那嚴拓天到底哪根筋不對,怎麼會想娶這樣的女人當妻子?」

  他的笑容有些牽強。「這是嚴家死去的老爺定下的親事。」他率先停下了腳步,縱使滿心不願,還是轉身面對嚴府未來的當家主母。

  朱楚楚腳步堅定的走向陸芷兒,眾人也自動散開,讓她方便迅速通過。

  胡相安見狀,連忙站到陸芷兒面前。

  「朱小姐。」他有禮的喚了聲。

  「胡總管。」朱楚楚露出一個笑容,但眼神卻銳利的射向他身後的陸芷兒。「怎麼不見嚴爺呢?」

  「嚴爺上布莊查帳去了。」他察覺身後的人兒有動作,連忙一側身,擋住了打算站出來的陸芷兒。

  陸芷兒火大的瞪著胡相安的後背,不懂他幹麼要一直擋著她?

  「是嗎?」朱楚楚對一旁的家丁示意了下,家丁立刻會意,將胡相安給「請」到一旁。

  「朱小姐!」他有些焦慮的看著朱楚楚走向陸芷兒。

  「別緊張,胡總管,我不過是想看看這個近來洛陽城裡傳說的美人兒罷了。朱楚楚越過了他,傲然的站在陸芷兒面前。

  陸芷兒也大大方方的讓她瞧,反正她對自己的外貌向來就是深具信心,雖然不敢說是第一美人,但至少不比站在她面前的朱楚楚差。

  古代人沒什麼事好做,就是喜歡說長論短,說哪家的女兒沉魚落雁、哪家的女人貌美如花,還三不五時來個大排名,而就那麼恰好,原本落在朱楚楚身上那洛陽第一大美人的稱號,隨著陸芷兒的出現而出現了變化。

  可是在朱楚楚的想法裡,洛陽城的百姓是瞎了眼,竟然認為陸芷兒這賤女人貌美過人,讓她這第一大美人的稱號莫名其妙的拱手讓人。

  看到陸芷兒不屑的模樣,她的眼神一冷,輕蔑的打量了她兩眼,而後冷哼了聲。

  「你憑什麼被稱為第一美人兒,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婊子罷了!」

  陸芷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這個女人竟然說她是──婊子?!

  「你說什麼?」她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擺明了要她有種再說一次。

  「你聽不懂嗎?我說你是婊子,嚴爺的婊子,被人玩玩就算的婊子!」

  「你──」手指著朱楚楚,陸芷兒一句話都還沒說,對方就快她一步的揚起手揮了她一巴掌。

  陸芷兒何曾受過這種侮辱?她撫著臉頰,杏眼圓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開了朱楚楚身旁的家丁,飛快的還了她一巴掌。

  「你打我?」她的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朱楚楚只能撫著發紅的臉頰,一臉難以置信。

  「我連嚴拓天都敢打了,更何況是你。」

  「你這潑婦!」

  「潑婦?!」這算什麼,打人的喊救人嗎?陸芷兒一口氣怎麼也吞不下去,於是她又在朱楚楚的尖叫聲下給了她兩巴掌。

  要不是此刻胡相安甩開了家丁的鉗制擋在她前面,陸芷兒還打算再踹她幾腳。

  「他媽的,竟然敢罵我婊子?!」她火大的大吼著,「朱楚楚,你才噁心得讓人想吐!」

  「芷兒姑娘,別這樣!」胡相安一個頭兩個大的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知道她發起潑來是不顧一切的,可是她也太沒腦子了,朱家的家丁們一人一拳都可以把她送上西天,她竟然還這麼不識相。

  「胡相安,我警告你,不要擋著我,不然我連你也宰了!」陸芷兒硬是把他給推開,又要衝向朱楚楚。

  縱使男女授受不親,他也沒辦法了,胡相安心一橫,將她給拖住,心中暗自希望嚴拓天能立刻出現在面前。

  「芷兒姑娘,冷靜點,」他忙不迭的出聲安撫著,「我想,這之中一定有誤會。」

  「他媽的什麼誤會!」她的腿不留情的朝朱楚楚踢去,不過腿太短,踢不到還差點跌倒,「去你的胡相安,把我放開。」

  他搖著頭,想把她給帶走。

  「你們這樣就想走嗎?」朱楚楚站在數名高大的家丁後頭,她的臉被打得火辣辣,這下可說是新仇舊恨一併湧上了心頭。「來人啊!給我打,用力的打,打得那賤人破相殘廢我重重有賞。」

  家丁聞言,立刻一擁而上。

  「你們別亂來。」胡相安將陸芷兒拉到了自己身後,口氣沉穩的警告,「若讓嚴爺知道你們動了芷兒姑娘,他不會輕饒你們的。」

  「胡總管,你似乎搞錯了,我才是嚴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你若要巴結也得看對象吧?」朱楚楚忿怒的看著他。

  他的眼神不由一冷,「我只聽嚴爺的命令辦事,不懂巴結任何人。」

  「大膽!難不成你們嚴府的人都沒有人管教嗎?等我嫁進府,就有你們受的了,你現在給我讓開!」

  「嚴爺要我照顧芷兒姑娘。」胡相安打斷了她的話。「所以屬下職責所在,不能容許他人動芷兒姑娘一根寒毛。」

  朱楚楚臉上掛不住,縱使知道他是嚴拓天跟前的大紅人,但現在她也是騎虎難下了。

  「你們幹麼?人多欺負人少啊。」陸芷兒捲起了衣袖,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式,「來啊,你以為我怕你啊!」

  「芷兒姑娘,拜託!」他都快擺不平了,她又跳出來插花,搞得他快要崩瀆了。

  「幹麼?我是不怕他們啊!」她依然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胡相安歎了口氣,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胡相安,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給我打!」朱楚楚漲紅著張臉退了一步,下了令。

  五、六名家丁立刻一擁而上。

  胡相安將陸芷兒推到一旁,專注的對付那些家丁。

  陸芷兒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小子平時一副斯文樣,打起架來卻還有兩下子,以一敵五還游刃有餘,然後她看向一旁的朱楚楚。

  她的目光也正巧與她對上。

  「你要做什麼?」看到她掛在嘴角的笑容,朱楚楚一楞,不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你說呢?」她朝她走近。

  朱楚楚左右看了看,週遭圍了一大群人,但就是沒人挺身而出,都只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她們。

  「你別亂來,」她落了單,氣焰明顯消了一大半,「我可是朱家小姐,朱家的掌上明珠,朱家的寶貝,朱家的──」

  「我管你是朱家的什麼碗糕!」陸芷兒對她啐了句後便火速的衝向她,拉住她的頭髮,「你說我的頭髮綁得古古怪怪,你又綁得多好看,插那麼多花花草草,活像只求偶的孔雀似的。」

  她一下就把朱楚楚給壓在地上,將她頭上的裝飾花鈿全都給拔掉,還不忘將這些名貴的飾品給丟進人群裡,讓他們有好戲看又有好東西拿。她陸芷兒發誓會讓她後悔動手打了她還罵她婊子!

  朱楚楚怒極了也反擊,兩個女人就在地上扭成一團。

  洛陽城的百姓曾幾何時看過這麼精采的「女子摔角」,個個睜大了眼瞪著地上翻滾的兩人。

  「這是怎麼回事?」趕到的嚴拓天先幫胡相安解決了家丁,才開口問道。

  「嚴爺,你可來了……」他一口氣還沒順過來,就看到眾人圍成一個圈不知道在看什麼。

  嚴拓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色愀然一變。

  他擠開了人群,看到中心處兩個大打出手的女人,他呆楞了會兒,就見陸芷兒騎在朱楚楚的背上,不停的扯著她的頭髮。

  「芷兒,你在做什麼?」嚴拓天吼了一聲。

  陸芷兒聽到身後的狂吼,身軀一僵,瞄了聲音來源一眼──

  「夭壽!」她忙不迭的停下動作,吐了吐舌頭,立刻從朱楚楚身上爬了起來。

  她摸了摸頭髮,試圖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不過努力的結果,還不是一副狼狽樣,衣衫鬆垮垮的歪斜著,她動了一下,還很不淑女的拉了下有些下滑的繡裙。

  嚴拓天看著她,有好半晌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就在這時,陸芷兒看到地上的朱楚楚動了下,忍不住的踢了她一腳。

  「芷兒!」嚴拓天吼了聲。

  她連忙收回腳,然後看著他,眨了眨大眼睛,無辜的聳了聳肩。

  他幾個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好像在生氣。」她裝瘋賣傻的說道。

  他瞪著她。

  「你好像是很生氣,」她陪著笑,「而且──非常生氣,萬分生氣,氣上加氣的樣子。」

  他還是瞪著她。

  她瞄了他一眼,看來這次不好過關。「好吧!我承認我打了她,不過是她先動手的,你可不要以為現在是我佔上風,就以為是我欺負她,這些人可以替我作證──」

  地上的朱楚楚呻吟了一聲,陸芷兒下意識的又抬起腳,但一看到嚴拓天的眼神,她只好不太情願的將腳給縮回。

  「反正不是我先動手就對了。」簡短一句話,她作了結語。

  指責的看了她一眼,嚴拓天長手一伸將朱楚楚給扶了起來。

  朱楚楚一見到他,哇地一聲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她抽抽噎噎的數落著陸芷兒的罪狀,不過卻將自己先動手、出言不遜的事給避而不談。

  「喂!你這豬八戒,」陸芷兒不悅的打斷了她的話,「明明就你自己先動手打人的,現在怎麼──」

  嚴拓天看了她一眼,冷硬的眼神讓她一楞,不自主地閉上了嘴。

  「相安。」嚴拓天說道:「把芷兒帶回府關起來,看好她,不准讓她再亂來。」

  關起來?!陸芷兒懷疑自己聽錯了,正打算問清楚,卻見他抱著朱楚楚離開。

  「你要去哪裡?」

  「送楚楚回府。」他頭也不回的離去,「至於你,等我回府再做發落。」

  說得好像錯都在她似的!瞪著他的背影,陸芷兒的怒火不自覺的燒了起來。

  「芷兒姑娘。」胡相安才喚了聲,她便一個跺腳,自顧自往嚴府的方向而去。

  胡相安忍不住又歎了口氣,這世上當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連忙跟上她的步伐。

  祈求陸芷兒不要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要不然現在主子正在氣頭上,若她再出什麼紕漏,連他都會有事啊!

  


  陸芷兒回嚴府之後,就被關到嚴拓天的房裡去。

  她不停的詛咒著守在門口的胡相安,那些髒話聽得他這個大男人都自歎弗如,奇怪,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把粗話說得那麼流利還不會結巴?

  他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要不是主子有令,他還真不想站在這裡聽她怒罵他的祖宗十八代。

  掌燈時分,嚴拓天回來了,一臉的生人勿近,遠遠的胡相安看到了他,不禁為房內的陸芷兒捏了把冷汗。

  「嚴爺。」他喚了聲。

  「人呢?」沒有看他,嚴拓天問道。

  「房裡。」他將門上的鎖給打開。

  嚴拓天不等他有所動作,逕自將門給推開,再迅速的闔上。

  「你為什麼叫人關我?」一看到他,陸芷兒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向他。

  「你做錯了事,還敢問為什麼?」他生硬的表示。

  「我做錯了什麼事?」她火大的反問。

  「當街打人。」

  她嘴一撇,「那又如何?」

  他沒有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就算再不顧世俗眼光但也不該如此膽大妄為,有哪家正常人家的女兒會在大街上打架的?!

  「你得上朱府登門道歉。」

  看著他一張酷酷的臉,她緩緩的搖頭。

  「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她簡短的拒絕,「我又沒錯。」

  他一個大步抓住了她。

  「你要幹麼?」她黛眉一挑,挑釁的看著他,「你敢打我試試看,若你敢動我一下,我就──」

  她的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反壓在大腿上,他火大的打了她好幾下。

  「你這個混蛋!」沒料到他真的又動手打她,陸芷兒怒氣瞬間狂飆。「有種放我下來,我們一對一單挑。」

  聽到她的話,嚴拓天當真是頭發昏,眼發直。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教會她規矩?

  「一對一單挑?!」他將她給捉起來,狠狠的搖晃了下,「你是個女人,怎麼說話這麼口沒遮攔。」

  「女人又怎麼樣?在二十一世紀,女人跟男人平起平坐,越來越多男人都靠女人過活了,你以為男人多了不起,只不過是集自大、自私於一身的物種。而你就是當中的翹楚。」

  她一席話說得嚴拓天一楞,「陸芷兒,我不管你是打哪裡來,也不管你來的那個地方是怎麼樣的亂七八糟,總之,現下你在這裡,你就得聽我的。」

  「聽你個大頭鬼!」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忍不住又賞了她幾下屁股。

  王八蛋,這一點都不好玩,他似乎真的打她上癮了,這口氣說什麼她也嚥不下去,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他被她突然失控的情緒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扶了起來,「你怎麼了?」

  「我要宰了你!」她衝著他的俊臉說道。

  「陸芷兒──」

  他話還沒有說完,她突然用力的吻向他,力道之猛,差點讓兩人都趺下椅子。

  嚴拓天有些驚訝她會突然來這一招,他的手托著她的後腦勺用力的吻著她,舌頭伸進她的口中與丁香交纏,但冷不防地,她將嘴闔了起來,他的舌頭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他嘗到了血腥的味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芷兒倔強的對他仰起了下巴,就算他會更生氣,她也一點都不後悔。

  但令她意外的,他沒有生氣,只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我真摸不透你是怎麼樣的女人。」

  他勾起她的下巴,熱吻著她的紅唇。

  她身體微微一僵,「你不怕我再咬你嗎?」

  「如果真是如此,我也沒辦法。」對天一翻白眼,他摟著她說。

  她一楞,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話,倒令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看著他,他也直視著她。

  該死!陸芷兒在心中咒罵了他一聲,只是簡單的一個吻、一句話,她腦中的怒氣竟然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山水有相逢!」她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你總是這麼打我,有一天我要討回來。」

  「若你有那份能耐的話。」他抬起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她一掌拍掉他的手,「我會的。」

  嚴拓天抱緊她,然後低頭親吻她。

  「我不上朱府去。」她抵著他的唇低喃。

  他的反應是將舌頭霸道的探入她的唇內,探索著她口裡的每一處,大手同時鑽進她的衣襟之內,急切的撫摸著她。

  陸芷兒低吟的迎合他……但最後,她還是被押去了朱府一趟,不過,從頭至尾,她都沒道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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