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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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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Chgor]夢醒修真錄[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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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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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29:1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時間、第五章 青史諱言 兄弟開打

看著黃龍悠然而逝,眾人都感概不已。玄穹歎道:“沒想到黃龍兄機緣巧合,竟在臨終前因禪偈觸機而發,頓悟這無量智慧,這佛法大義真是深不可測。”青華也在一旁贊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黃龍兄也是因數百萬年的漸悟累積,方才有今日這一刻的剎那超越,這修行吃得苦中苦,方是人上人,此語不虛啊。”說話間,眾人盡皆你一言我一語地交錯贊歎。

劉迦體內白玉蟾突然高聲叫道:“哎呀,糟啦,可惜,該死。”劉迦、小雲、辛計然同時問道:“什麼意思?”白玉蟾連聲歎道:“唉,剛才只顧著驚訝歎息去了,卻忘了大事。那黃龍既能隨意化形,我等何不求他也幫咱們化一個身體出來?他片刻間做的事,咱們要做百千年去了,卻又是何苦來?他這一去,又到哪裏去找他?”辛計然一楞,也是連聲怨道:“我說老白啊,你這人就是這樣,該糊塗的時候呢,你一個勁兒地亂認真,可到這大事緊要處,你卻顛倒糊塗,難怪你會修成無體元神啊。”白玉蟾急道:“文老,您老人家不也一樣沒記著這事嗎?再說了,您老不也一樣是無體元神嗎?”辛計然一時支吾不下去,竟轉而惱道:“我……我一把年紀了,比你老上一千多歲,這記性能和你這年輕人相比嗎?再說了,你那無體元神和我這無體元神相比嗎?你是純粹的學藝不精、膽大誤事,我是因為……算了,不說也罷。”他似乎有難以之隱,一時間竟說不下去了。劉迦等人很少問過辛計然何以成為無體元神,此刻見他突然提起此事,卻又說不下去,不禁大感好奇,劉迦問道:“文老,你是因為何事成為無體元神的?”小雲和白玉蟾也跟著問道:“是啊是啊,文老,繼續說下去呢,大家都想知道呢。”辛計然欲說又止,一時間支支吾吾,不再說話,幾人均感奇怪無比,不知他有何難以啟齒之事,但他既然不願意說出來,也就不好再問。

玄穹看了看眾人,說道:“沒想到此事如此了結,雖然幾經生死,卻也算功德圓滿。”轉而他拉著劉迦的手,笑著說道:“小兄弟,成此大事,也多虧你們出手相助,玄穹必不相忘。”他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這仙界每輪回一次,便有諸多劫難,此刻大劫已去,但依然混亂無比,我和青華兄等人立志重建仙界,讓一切回歸正常,這事沒有上百萬年的努力,只怕難以有功。他日各位倘若記得玄穹,可用我今日所授口訣直入我大殿相聚。”

劉迦自從見到黃龍無恙以後,心情早已爽朗無比,此刻再聽玄穹如此許諾,自是更加開心,不禁問道:“玄哥,你說的那大殿就是這些日子帶我們去的那個大殿嗎?這大殿該如何稱呼啊?”玄穹笑道:“對,就是那大殿,今後我會把它改造一下,可大可小、隨意變化,叫它靈宵殿吧。”劉迦一楞,不禁莞爾,原來靈宵殿由此而來。

眾人一聽玄穹許諾,個個喜上眉梢、興奮無比,均感這次用生命換來的交情大是值得。並且想到:以玄穹今後在仙界的至尊身份,一般仙人要去他家拜訪,不知要預約通報多少時辰,我等有此口訣,正如有他家的開門鑰匙,隨進隨出,就像自已便是那靈宵殿主人一般,那身份和自在確是難以表述了。明正天更是立刻又在心中反複習練此口訣,怕日久忘記,那時不得其門而入,今日的殷勤豈不是白獻了?雖然人雲施恩不求報,可那畢竟是面子上的東西,我老明的帳從來都是清清楚楚,既對得住朋友,也不會辜負了自已,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玄穹既當眾人為生死之交,本欲相邀這群人一起重建仙界,但畢竟這重建之事甚為幸勞,自已不便開口,看看眾人並未開口提及此事,也就不作此念,點點頭說道:“各位,他日有緣至靈宵殿來,玄穹必當倒履相迎,後會有期。”說罷與青華等人消失不見。

眾人沒想他說走即走,一楞之間,不禁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一時間玄哥長、玄哥短的說個不停,只有齊巴魯方從剛才的事中緩過神來,兀自在一旁歎息,或喜或憂之間,情緒起起伏伏。一會兒翻出經書,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不知他在想啥。劉迦有些奇怪,上前問道:“老齊,你這是幹嘛?”齊巴魯表情甚是急切,一邊翻書,一邊說道:“黃龍師父從一句禪偈而悟道,我得看看經中還有沒有其他的話,搞不好能找到些經文,也來觸觸我的機緣。”劉迦一楞,不禁苦笑道:“老齊啊,我聽青華上人說,黃龍大師也是百萬年修行,才有今日此頓悟的,想來他從前積累的修行功夫甚多,才有今天的功效,怕不是找到兩句話就能速成的吧?”齊巴魯一怔,轉而苦笑道:“小白臉,你說得是,我這是想成佛想瘋了。”

瑪爾斯從一旁走過來,將手臂搭在齊巴魯肩上,表情沈痛地說道:“胖仔,你修了多少年?。”齊巴魯低頭想了想,認真答道:“兩千年左右吧。”瑪爾斯點點頭,繼續問道:“這兩千年不全是修行吧?也包括了吃喝拉撒、打架鬥毆、貪玩好耍,甚至本來是參禪打坐時間,結果坐著坐著就變成了冬眠之類的事,是吧?”齊巴魯哭喪著臉,盯著瑪爾斯說道:“被你說中了。”瑪爾斯皺著眉頭,緊了緊齊巴魯的肩膀,歎道:“明白了吧?知道自已和那老和尚的差距了吧?你和我這窮神是一路貨,還是安於現狀比較快樂些,別想那些完全沒譜的事。”齊巴魯無奈地點點頭,長歎不已。

李照夕走到劉迦面前,突然說道:“師兄,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咱們也算參加了這仙界創建前的大戰,就算是在凡間,這開國英雄裏面多少也會有咱們點點名份是吧?可我剛才查了一下李淳風前輩留下的史料裏面,何以竟完全沒有提及我等眾人呢?”

他話音剛落,眾人立時圍了過來,明正天大驚道:“不可能吧?咱們與玄哥共患難這麼久,被活捉的時候,還裝在同一個口袋裏面,怎麼會沒有咱們的名字?你定是看錯了。”袁讓因也在一旁奇道:“玄哥修為那麼高,不可能忘了吧?”玉靈子一臉彤紅地說道:“我等雖然沒出大力,可多少也是放屁添風地鼓噪吶喊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迦立時將觀心院所收藏內容翻閱了一遍,發現果然沒有關於自已這群人的記載,一時竟有些納悶,但又想不通,正與眾人面面相覷,大醜走過來說道:“不知道會不會和咱們此刻所處的時間段有關系,雖然我也說不出道理,但咱們不妨離開這個時間段去看看,也許仙史記載會有所不同。”非所言也道:“大醜說得是,而且現在這裏此刻正是群雄逐鹿的時代,危機四伏,爭鬥甚多,倘不小心再遇上幾個像忤作秀那樣的角色,可就慘了。咱們犯不著在這裏淌混水。”

劉迦想了想,將小雲宇宙內關於混沌牒的印記提至,很快便知鐵腳二人的方位,於是說道:“這樣好不好,反正我也想繼續去找鐵腳二人,把混沌牒拿回來,咱們就跟著鐵腳二人的方向走,想來他們對空間的認知比咱們多得多。說不定跟著他們可以最終找到回淡月群星的路。同時,咱們離開此時間段後,也可以再看看那曆史到底改過來沒有。”這一行人都是走遍天涯的修行者,去哪兒都無所謂,現在急著要換個環境看看自已是否已垂名青史,於是都點頭贊同。

大醜一邊將傳送光圈拿出來,一邊向劉迦詢問鐵腳二人的時空方位,劉迦告訴他以後,又繼續問道:“這光圈好用嗎?我怎麼老覺得有些不穩定似的。”大醜笑道:“無所謂啦,反正這兩人現在不是大家的對手,到哪兒都是一樣被捉住痛扁,這傳送光圈雖然質量不夠好,定位不是百分百准確,但也不會差距太遠。”明正天一聽到什麼“不穩定”、“不確定”、“推論”之類的話,這心裏就像裝進一只小兔子般跳個不停,不禁又在一旁嘀咕道:“從來就沒見你那玩意兒徹底修好過。”

小雲突然在劉迦腦中說道:“混沌牒的蹤影有些奇怪呢,飄忽不定的,就像一個人喝醉了似的。”劉加一楞,說道:“這兩次見到他,他都在呼救,可能是鐵腳想制服他,把他弄得有點慘是吧?”小雲不置可否地說道:“不清楚,但感覺鐵腳散人使用混沌牒的方法沒怎麼對。”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突聽白玉蟾笑道:“可能是功力所致,他功力不夠,沒法像小雲師父那樣輕松自在地使用混沌牒,所以不知用了什麼變通的方法,不過混沌那牒那小子鬼得很,沒那麼容易吃虧的。”

大醜啟動傳送光圈,眾人立時進入無間時空,大醜笑道:“這光圈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對時間和空間同時定位,而且還能在穿越無間時空的時候保持相對穩定,不像我們人,人做為個體進入無間時空的話,很容易被亂流扔來扔去的。”話音剛落,傳送光圈異樣地震蕩了一下,眾人一楞,均問道:“何事?”

大醜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好像遇到什麼異常亂流。”明正天沖過來抓住他胸口,滿臉彤紅地叫道:“你每次就只會說不知道。”大醜一邊將明正天的手格開,一臉苦相道:“我確實不知道,你別老抓著我啊。”明正天哭喪著臉罵道:“你這偽科學家,你的理論每次都要闖禍,誰還會信你?”

大醜一生搞科研,勤勤墾墾,一絲不苟,此刻聽到有人居然罵他是偽科學家,一股無名之火直沖大腦,再加上眼前所遇到的問題自已又確實不清楚,一時惱羞成怒,大罵道:“誰是偽科學家?我是僵屍界的科研專家!你這不懂科學的蠢豬,膽小鬼,偽君子。”

明正天從來以斯文儒雅自居,只要不遇到急切之事,自有一種君子風度,一聽有人罵他偽君子,無疑正踩上其痛腳,大怒道:“你也配稱專家?只怕是吸血專家!好!今天我這君子風度也不要了,看我教訓你這吸血鬼!”說完,雙手已猛然抓住大醜胸口,欲將其提起來。大醜怒吼聲中,雙掌齊分,將明正天來勢化開,一掌已襲向其脈門所在。

眾人大驚,雖然大家剛才也在為那仙史上沒有留名而頗感不滿,但畢竟大家都是修行之人,隨便罵幾句發泄一下也就釋然了,可沒想到這兩人說著竟動起手來,更何況這動手的地方是正在運行的傳送光圈之中,這東西質量本就不好,倘若兩人再大打出手,只怕這玩意兒就要毀在無間時空裏了。

驚呼聲中,袁讓因和岐伯已沖上去將兩個抱住,口中大叫:“使不得。”劉迦伸手化開大醜遞向明正天那一掌,急切地叫道:“兩位,千萬不可在這裏打架啊,這玩意兒本來就不穩定,再打就徹底崩掉啦。”兩人一聽此語,方才安靜下來,但依然惡狠狠地看著對方。但見瑪爾斯和齊巴魯卻在一旁笑嘻嘻地叫道:“打啊,打啊,看看誰厲害些。”劉迦轉頭怒目而視,兩人擠眉弄眼,嘻嘻哈哈了半天,不再說話,但兀自在給明正天和大醜遞眼色,示意再打。

劉迦看著瑪爾斯和齊巴魯,心中有氣,正要說話,突然傳送光圈停了下來。眾人立時安靜無聲,等到四周光暈散去,環顧張望,只見青山綠水,風景如畫,這才放下心來,不禁大贊此地真是修行好境。

明正天走到劉迦身邊,急著道:“大哥,快查查仙史,看看史書上有無我等?”劉迦神識過處,已將觀心院中關於仙界曆史的部分查了一遍,有些疑惑不解,說道:“上面只是寫著玉帝與辟支佛黃龍聯手,率二十八宿大戰忤作秀逆賊的妖魔鬼怪軍團。玉帝以寡敵眾,百轉千!,終成大業。沒看見我等的名號啊。”明正天大驚,結巴道:“妖魔鬼怪軍團?不是只有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兩人嗎?我們怎麼沒看見還有其他人?”玉靈子也急道:“這是怎麼回事?哪是什麼以寡敵眾,咱們明明是群歐忤作秀那兩個混蛋啊,就算以寡敵眾,那也該是說忤作秀二人對付咱們啊,這種話卻又是從何說起?”

眾人面面相視,殊不可解,瑪爾斯撓了撓頭,表情古怪地說道:“那玄老大的記性怎麼這麼差,這曆史怎麼記得那麼離譜啊?”

突然間李照夕長歎一聲,搖頭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眾人立時向前問道:“快說說看。”

李照夕歎道:“玄哥畢竟是一界之尊,哪能讓人記載他曾經被人痛扁甚至是裝進口袋裏面的這種事,更不能說他帶著一大隊人馬群歐忤作秀了,否則其他仙人一見玉帝原來如此卑鄙小人,心中焉能服他?這古往今來的曆史都是這樣,皇帝未達至尊前的那些耍賴皮、不要臉的事情,是不能記載的,就算不小心廣為流傳,也必然會用一種更神奇的手法記述下來。比如明明是街頭霸王,橫行鄉裏,打架鬥毆,收保護費,曆史上也一定會說,那是少有勇力,一鄉異人,征戰四方,眾鄉紳是時以金帛贈之,諸如此類的話,那是因為王者需要一定的諱言,不能說得太難聽了。就算明明生下來時難產克母,也必是因為神力所致,凡母哪能承受如此貴子?”

眾人一聽此語,盡皆鄂然,轉而大怒,痛罵玉帝老兒忘恩負義,沒江湖道義,劉迦讀過曆史,想起史書上的種種,自然明白,不禁歎道:“他已是一界至尊,早非咱們這種浪跡江湖之人,也不必和咱們講什麼江湖道義了。”明正天一氣之下,盤腿而坐,急著道:“我要念念那口訣,直接上靈宵殿去問問他。”可這念了半天,竟毫無反應。劉迦也暗自念誦那出入口訣,混元力片刻慣通如意,可依然沒有移動,不禁奇怪。

李照夕苦笑道:“大家別瞎折騰了,他既要重寫曆史,這幾百萬年下來,那靈宵殿的出入口訣不知都改了多少遍了,這密碼哪有一直都不變的?不變的還能叫密碼?”眾人一楞之下,此刻終於恍然大悟,自已還未曾寫進曆史,卻已被曆史拋棄了。雖然心中頗有不平,但畢竟大家的身份比起玄穹的地位來,只算是一群社會上的小混混,這攀龍附鳳的事,哪有那麼容易的?別說眾人此刻沒了靈宵殿的出入密碼,就算這密碼一直存在,眾人這突然闖入,只怕玄穹不會倒履相迎不說,眾仙家護衛不當場將一眾擅闖仙宮的刺客打死,也就算萬幸啦。

眾人罵罵咧咧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再也想不出什麼新鮮話來了,也就終於釋然了,只有明正天兀自在想:有機會還得去找玄穹說說這事,說不定貴人多忘事,多提醒一下也就好了。念及此,心中開懷不已,腳步也輕快許多。

劉迦試著探察混沌牒的方位,確認混沌牒就在附近,心中大喜,正要告訴眾人,但混元力卻猛然異動起來,他心中一驚,立時將混元力極致鋪展,眼前的高山流水、田野村落在他眼裏立時化為一座極為龐大的城堡,這城堡中有數不清的廊回曲折,數不清大小房間,處處都是禁制陣法,竟似一座大型迷宮,而眾人此刻正站在這幻化成田園風光的城堡之中,卻看不到出口在哪兒。他驚訝莫名,不禁開口叫道:“我們這是在一個迷宮裏面!這田園風光是假的,是幻境!這整個星球都是假的!”

話音剛落,明正天已“啊”地大叫一聲,加上剛才玄穹亂寫仙史的事情,鬱悶在一剎那疊加起來,大吼一聲:“都是你這偽科學家幹的好事!”猛然間再次撲向大醜,同時雙掌翻飛,化為千百掌影,已將大醜圍繞,他胸中惡氣已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大醜跟著吼叫了一聲:“混蛋。”玄陰深寒掌齊齊推出,一變二、二化四、四幻八……剎那間也是萬掌相隨,四周寒氣逼人。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拍手歡呼道:“好個幻影大法。”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兩人中間飛身而過,伸手一邊提起一個,將瑪爾斯和齊巴魯扔向遠處,同時沖向戰團,雙掌橫至明正天和大醜之間,隔斷掌力,口中叫道:“拜托你們兩位,就算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別打了。現在還不團結起來,只怕就要出不去了。”正是劉迦飛身過來勸架了。

劉迦剛至,這邊眾人也跟著沖上來將兩人拉開,七嘴八舌開始勸解。非所言在一邊道:“老明啊,你多少也是一派掌門,這穩重二字才應該是你的風範啊,你兩個加起來都快超過一萬歲了,怎麼還這樣沖動?”瑪爾斯不知何時又跑了過來,在一旁跟著說道:“越老越能打呢。”

那邊李照夕也說道:“大醜兄,那明老也是一時急切,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了,這人有時候鬱悶起來,情緒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齊巴魯也不知從哪兒又趕了回來,在一旁接著說道:“不打打架,這鬱悶如何消得了?”

劉迦突然發現眾人身陷幻境,本來已焦急萬分,此刻這幻境尚未摸清底細不說,自已人卻先打起來,而這瑪爾斯和齊巴魯頑心不改,竟在一旁扇風點火、勸人惡打,心中氣苦之極,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聲:“姓瑪的,姓齊的,我和你們打!”說完已向瑪爾斯撲了過去,同時另一只手猛然伸長,恍眼間已抓住齊巴魯胸口衣襟,瞬間將其提起來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時一慣脾氣溫和、性格可愛、沒有主見、隨遇而安的劉迦,竟會突然大動肝火,而且這“打”字才說出口,已然動手,一時間竟皆鄂然,不知所以。連明正天和大醜都被這眼前奇事怔住,竟忘了剛才自已還在打架。

瑪爾斯見劉迦大怒而至,立時後退一丈避開其沖力,同時開心叫道:“來來來,小白臉,好久沒和你打過架了。”這邊齊巴魯被摔在地上,一躍而起,也是向劉迦猛撲過來,滿臉歡笑道:“小白臉,不打翻老子,今天可要你好受!”

這邊眾人本想上前勸解,但轉念間,同時想到劉迦最近修為似乎提高不少,也都想看看他如何應付兩人群歐,這念頭一起,竟皆放下勸架的意思,幹脆就地而坐,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像看電影一般欣賞起來。唯有崔曉雨,一見三人開打,不禁暗自著急,跑到岐伯身邊,搖著岐伯肩膀說道:“岐伯大哥,你快勸勸他們啊,你們是結義兄弟的,兄弟之間哪能這樣?”岐伯拉著曉雨在一旁坐下,笑道:“沒事沒事,讓他們打打,我敢打賭,小白臉對付得了。”崔曉雨聽他這麼一說,心中稍安。

劉迦一聲大喊之後,心中頓感暢快不少,猛然間瑪爾斯雙掌已襲至胸前。他很少和自已人打架,此刻正面相迎,才注意到瑪爾斯神力透處,竟是銀光耀眼,這光茫中竟似還有一個身披金色戰甲的高大威猛之人在同時襲至,他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瑪爾斯的小宇宙已然升騰,不敢大意,動念處,混元力已布滿全身。瑪爾斯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但對於打架這種事卻甚為精明,他在前些日子與眾人共抗忤作秀時,早注意到劉迦修為有所改變,似提高不少,但他對混元力卻又完全不熟,只是感覺這混元力渾厚之極,是以劉迦剛一撲至,他立時催動小宇宙,全力一擊,想試試小白臉的功力到底是何境界。

劉迦曾在幫藍沁恢複內魔的過程中,了解過修魔和修神的諸多要領,知道小宇宙修為的關鍵在於天生體內另一個自我的培養,修時在內,用時在外,是以修練者能看到一個狀如自身的形象在體內,而在交戰中,那小宇宙卻自顯影像攻擊對手。他眼疾手快,右掌沈力卸掉瑪爾斯來勢,右手已疾速指向瑪爾斯體內小宇宙所在處。瑪爾斯本擬全力一掌和對方硬拼,沒想到劉迦竟直接攻向自身修練根本之地,心中大驚,身後影像立消,正要回掌相護,劉迦見其上當,呵呵一笑,翻掌已抓住他胸前衣襟,勁力急透,將瑪爾斯震了出去。自已卻同時向旁急閃,避開身後齊巴魯的般若勁風,混元力意到形至,順手已搭上齊巴魯右腕,趁勢一甩,齊巴魯收腳不住,也跟著飛向瑪爾斯,倆人撞在一起。

眾人本來均知劉迦修為怪異,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甚至大多時候不知他在修啥,從前他與人動手時,尚能感到其真元力揮灑蕩漾,後來竟連真元力也沒了,更不知他的修練是何境界。此時再見他恍眼之間,已將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震飛扔出,不禁目瞪口呆,大為驚奇。非所言見他一技至斯,心中豪情大起,也想試試劉迦到底修為如何,猛然間站起身來,高聲叫道:“單純王兄弟,大哥也來試試。”話畢已然飛出。岐伯一看非所言沖了出去,不禁搖頭笑道:“這小白臉何時修得如此境界的?只怕這三人圍攻,也討不了好去,我也去試試看。”說話間人已急竄而出,他後發先至,竟與非所言一左一右同時撲向劉迦身後。

明正天一看劉迦主動邀戰,本已驚詫,而一招過後竟演變成四人群歐他一個,不禁結結巴巴地轉頭向大醜問道:“大醜,剛才好像是咱倆在打架是吧?”大醜正專注觀戰,被明正天一問,也是無言以對,楞了半天,只好說道:“是啊,他們好像是在勸咱們別打架呢。”明正天一臉困惑道:“這……咱們何時變成了看打架的?”大醜撓撓著,也是一臉迷惑道:“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這確實有些離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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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2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時間、第六章 偷師成高手 無奈小人物

劉迦自從和鐵腳散人單挑過後,自信心澎漲不少,是以此刻在數招間即將瑪爾斯和齊巴魯震飛扔出,多少也在自已意料之中,但這群人中惹是生非者、唯恐天下不亂者又豈在少數?不等他將瑪爾斯和齊巴魯徹底制服,岐伯和非所言已在其身後不邀而戰。他尚未來得及轉身相迎,眼前瑪爾斯和齊巴魯已同時殺回,片刻間已發現自已被困在中間,剛才對付瑪齊二人多少還用了些巧力的打法已完全沒用。

他深知這四人雖然此刻功力不如自已,但閱曆見識、經驗積累卻遠在自已之上,既見瑪爾斯和齊巴魯被打,哪有重蹈複轍的道理?是以一見四人圍上,立時凝神應戰,不敢稍有大意。數招一過,立感這四人難纏之極,這夥人既知他勁力渾厚,絕不與之硬拼。非所言雙手變來變去,總是在他的掌風間借勢化力,順便尋隙攻擊;岐伯則環繞著他不斷遊走,極寒掌力像鬼魅一般忽悠而至,忽悠又逝,捉摸不透,飄移不定;瑪爾斯和齊巴魯則一前一後猛攻猛打,使他不得不全力應付,以便讓另外兩個找機會一擊而中。他沒有這些人善於應變,一時間只有靠混元力的威猛使眾人不會立時靠得太近,同時見招拆招,雖然沒有頃刻落敗,卻也疲無應付,心中漸感吃力。

他體內白玉蟾突然罵道:“非所言那凶器好像是木中帶金的體質啊,這人很會針對自已的體質修練,連身體都像樹藤一樣,扭來扭去,讓人瞧著大不舒服,一不留神變一把劍出來,嚇你一跳,可惡之極。”辛計然呵呵笑道:“老白,你看著,老夫自有法子收拾他。”說完高聲叫道:“臭小子,還記得玄穹那口訣吧?念個午字,然後給凶器那小子拍過去,毀木克金。”

劉迦念動形起,體內混元力應訣而化,滾滾大潮湧至手臂,他隨手向非所言拍出一掌,非所言懼他掌力渾厚,身形一側,已纏住他手腕,剛一觸碰,一股莫名熱浪洶湧而至,體內真元力立感翻騰起伏、混亂不已,頭腦一陣暈眩,連退數步。心中不禁駭道:“這是何法術?”

辛計然哈哈大笑道:“老白,如何?這招管用吧?”白玉蟾也是開心無比,呵呵笑道:“文老,還是您的鬼點子多,咱再來試試。臭小子,那岐僵屍寒氣奇重,自以為是的老鬼,你念個子字,看看誰冷的更厲害些?”劉迦看到非所言的情形,已知午字訣大有成效,心中暗喜,此時子訣提至,混元力極寒而出,正好與岐伯對上一掌。岐伯此時已全力催動屍寒,不曾想迎面一股陰柔力道撲面而來,透骨刺心,渾身顫栗,竟原地哆嗦,無法出手,口中結巴道:“啥玩意兒?比我還冷?”

劉迦見到兩字如此管用,心中大為開懷,只聽那白玉蟾高聲笑道:“文老,這混元力當真好用,一熱一寒,轉換之間,竟分毫不爽,咱再來教訓一下瑪爾斯那蠢豬。”辛計然笑道:“瑪爾斯那窮神一看便知是純火性體質,一天到晚急燥不安,咱再來個更大的火燒死他,如何?臭小子,念個卯字,扇風點火吧。”劉迦此刻已不再多想,攸然間襲至瑪爾斯跟前,一掌拍過即走。瑪爾斯見他突然撲向自已,大驚之下,小宇宙全力催動,誰知這小宇宙突然就像被補藥補過了頭似的,一股熔漿般熱浪直沖腦門,渾身極度燥熱,似在煎熬,連聲高呼:“他媽的,這小宇宙難道也有用過度的時候?”

劉迦心下暗暗好笑,白玉蟾和辛計然更是嘻嘻哈哈,開心無比。白玉蟾一邊狂笑,一邊高聲道:“那胖仔是土性體質,念個寅字了事。”劉迦此時也是大喜過望,沒想到混元力如此圓轉如意,見那齊巴魯飛身而至,劈空一掌揮出,寅字訣起,混元力如巨木直撞而去,齊巴魯就像撞在一堵牆上一般,倒飛而出。

四人見此大驚,一時不知他用的是何種法術,無奈之余,各自拿出法器相迎,岐伯向後叫道:“後面瞧熱鬧的,你們也都上吧,小白臉怪異得不得了。”明正天等人本在一旁觀戰,正以此戰印證自身修為,一聽此語,心中大喜,除了崔曉雨和瞻南山,其他人均立撲而至。明正天同時高聲道:“大哥,你隨便照顧小的們兩招就是,不必太認真了。”

劉迦此時在兩個無體元神的指導下,連連得手,心中歡快之極,再見眾人群撲而至,心中豪氣頓生,也自高聲叫道:“來來來,要打就打個痛快。”岐伯一聽此語,搖頭苦笑道:“這小白臉居然越打越精神了,真是怪啊。”說話間已和大醜分攻而至。

劉迦正在暗自回憶那其余口訣,突然聽到大腦中小雲咯咯笑道:“太好玩了,我也要來,咱們把十二字訣一起用上試試吧。”劉迦本有此意,再經小雲提醒,立時沈下心神,將地支十二字全部提至,猛然間混元力急速流轉,金木水火土五行突變而行,竟立感身體虛脫、亂流沖撞,難以續力,正道不妙,突然一股巨潮澎拜而至,竟是小雲興之所致,催動體內宇宙靈力直接趕來參戰了。

劉迦一得小雲助力,渾身上下頓感舒暢之極,十二字訣剎那間陰陽互變,交錯疊加,就如海水翻滾,時起時伏,時現時隱。他心中將口訣一字排開,字字不漏,句句無差,就在念完第九遍的時候,突然腳底一熱,一股沖天大浪急速升起,瞬間沖至頭頂脈心處,再猛然返回胸口大穴,竟在那裏積聚鼓漲起來,越積越難受,劉迦漸感呼吸困難,但又有一種興奮莫名的沖動,禁不住仰天長嘯,剎那間體內混元力就像有了出口,立時沖向四肢百胲。他感到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精力,雙掌翻飛處,竟是越來越猛,越來越快,全忘了自已在與人過招,仿佛稍有停頓,這無窮精力便會有所滯礙而難受無比一般。

眾人正在全力與他纏鬥,突然間戰團中氣氛大異,忽而冷若冰霜,忽而熾如熔漿,轉而又金戈鐵馬,剎那又是秋意陣陣,一時間陰陽大亂、五行不調。眾人從未見過如此打法,不管是誰,只要距他稍近,其自身體內真元力必受沖擊而紊亂不已。再見他身形急速飄移,陣陣能場狂怒而至,眾人連連叫苦,明正天和玉靈子已作勢要逃。

劉迦此刻已完全沈浸在十二字訣引起的能場轉換中,這字字靈敏、句句連貫,仿佛再也停不下來一般。眾人也完全被他這突然而來的變化震住,見他一會兒如猛虎咆哮,一會兒又如弱兔靜憩,一時間都怕被他這發瘋似的表演誤傷,全都離他數仗之外,看他如何做秀,面面相覷之下,不明所以。誰知劉迦正處於體內陰陽五行調和的極致時刻,情緒起落也隨之怪異絕倫,突然間感受不到對手的沖擊,沒有了發泄之處,反而沖向眾人窮追猛打,一會兒捉住瑪爾斯,將其小宇宙先降溫再加熱,一會兒又抓住岐伯,把那僵屍白臉燒至彤紅,轉而又捉住明正天,將其提在手中胡亂揮舞,眾人慘呼連天,吃盡苦頭,哇哇亂叫,瘋狂逃竄。

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劉迦猛然沖天而起,又再次頓然落地時,他才慢慢停了下來,口中兀自嘰哩哇啦念個不停,仿佛巫師跳大神一般。眾人見他好像逐漸正常,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圍了上來。

劉迦站在原地,環顧眾人,神色呆滯,兀自沈浸在剛才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中。李照夕雙手叉在胸前,轉頭對玉靈子說道:“他好像終於進入角色了,以前從沒見他這樣瘋狂過。”玉靈子面帶疑惑地說道:“不錯,以前他確實不像個修真的人,可這會兒又好像修過了頭似的,這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岐伯兩手叉腰,搖頭歎道:“如果走火入魔就有這般威猛,不妨大家都走走火、入入魔,也算在修行路上走點捷徑吧。等他呆會兒清醒過來,這筆帳還得慢慢算,他媽的,燒得老子這身上滾燙之極,現在都還涼不下來。”

明正天又是豔羨、又是痛苦地說道:“大哥每次提升境界的時候,都讓人意外無比,這修真修得如此天地變色,讓人不得不佩服啊。不過被他提起來當棍棒使,這滋味太難受了,我現在都還想再吐吐。”

瑪爾斯蹲在地苦笑道:“我是不是該改行去修真算了?這小宇宙如此不濟,不如送人罷。”齊巴魯在一旁搖頭道:“可惜我現在打不過他,如此詭異,便當妖魔鬼怪除了他,也算一件大善事。”大醜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道:“會不會是基因突變?”

劉迦好不容易緩緩安靜下來,聽到體內白玉蟾笑道:“這臭小子居然能在小雲師父的幫助下將地支十二字訣融彙貫通,也算不容易啊,以後多少也有了一套與眾不同、拿得出手的本事了。”辛計然呵呵笑道:“雖說這十二字訣比那二十二字疊加的威力相差甚遠,不過要收拾那鐵腳散人,只怕不出三招。”白玉蟾贊道:“這也是多虧了小雲師父的大力支持和鼎力相助,臭小子才能將這十二字訣徹底融入混元力中啊,否則就算是飛升成仙之輩,哪有如此功力來調和這五行陰陽的瞬息轉換,早被折騰至無體元神了。”小雲聽見兩人如潮吹捧,銀鈴般的笑聲四散洋溢,開心無比。

劉迦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眾人,只見這些人個個表情痛苦,神色萎靡,不禁奇道:“咦,你們怎麼站那麼遠?像在看我一個人表演似的?不打架了?”岐伯苦笑道:“小白臉,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你把大家夥折騰得要死不活,這帳怎麼算?自已說吧。”瑪爾斯一躍而起,不怒反喜,跑到劉迦身邊,一臉諂媚地說道:“快全招了吧,大家一起跟著學幾招。”明正天想到自已受盡折磨,無論如何那是要討回些補償的,叫道:“大哥,有此絕活何不傳授給小的們,這隨意轉換陰陽的本事,以後應劫飛升時可大大用得上啊。”大醜在一旁擔憂道:“劉先生,你是不是胡亂吃錯了什麼東西?”

劉迦生性隨和,無甚心機,此刻既知道自已剛才的表演確實給大家帶來了無盡煩惱,眾人只需各自呈堂驗傷,無需再多講其他理由,他也自覺有責任處理善後諸事,於是連聲道歉之余,立刻救死扶傷,該降溫的降溫,該發熱的補熱,受了傷的輸點混元力過去,真氣亂了的幫忙調息一下,掌拍指點,隨心所至,片刻間眾人皆恢複正常,甚至大感這陰陽調和處更勝於從前,不禁大為歎服。

但這群人何等狡猾,哪能如此輕易放過他?身體雖然無恙了,這心靈傷害如何清算?一時間盡皆強烈要求將其修為秘訣全盤公開以作精神賠償。劉迦非善辯之輩,無奈之余,只好盡量避開一些諸如體內有個宇宙和兩個無體元神之類的敏感話題,將自已不知如何修成混元力,又如何將玄穹十二字訣運轉如意等等諸事一一招供出來。他深知這群人個個能言善辯、心思機巧,這苦苦追問之下,自已一不留神便會把給藍沁療傷這種事也順口抖落出來,立時打住話題,細細講解這地支十二字訣如何應用倒轉,如何配合真元力攻守兼備。

這群人雖然都是好事之徒,但畢竟都是修行者,對於如何提高自身修為的關注程度,終究還是遠勝於其他花邊新聞,乍聽如此天人化生、精深奧妙之學問,大開眼界之余,個個都是興奮無比,均有一種偷學玉帝老兒成名絕技,以此報複其忘恩負義的快感。

想來大家給那玉帝老兒賣力打工,雖然沒分享到事業成功的果實,但也學到了他的成功秘笈,有此資本,將來就算再創一個仙界,未必就輸給那玉帝老兒了?有此收獲與回報,總勝於雁過寒潭而不留影、風過竹林而無聲。那種幾經磨難、九死一生所付出的努力,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就像chgor精盡人亡地寫下幾十萬言的小說後,猛然回首,卻發現下面的評論中只有一個“頂”字,而且還是某位善良的網友貼錯了地方而留下的,這樣的絕望與無助,想來大家都是可以體會得到的。雖說眾人每天修練都在大談“虛無”、“放下”,但那畢竟是黃龍這等修為才能真正得拿得起、放得下的,我輩後學小兒,也不必太苛求自已了,修行之路甚長,一步一個腳印終究要踏實些。這諸多念頭既起,眾人學起來自是更加的心安理得,歡天喜地,笑逐顏開,詳和無比,竟忘了眾人此刻身處幻境。

但乍練幾時,立刻發現不對,瑪爾斯和齊巴魯、岐伯、大醜、瞻南山五人所修的內容與五行陰陽太難調和,劉迦此刻對五行的認知也遠未達到玄穹的地步,他不懂何以這小宇宙既有五行之性,卻不能隨意轉換?也搞不懂佛門禪功為何與五行運用竟全不沾邊?更別說岐伯、瞻南山這等另類修為該如何運轉陰陽。劉迦無奈之余,只有讓他們增強唯一屬性,熱的更熱,冷得更冷。

反倒是崔曉雨心念不貪,只學五字,真元力很快便有反應,但忽而妖媚盡現、忽而嬌聲哆氣,轉而又細腰慵懶,剎那又萬轉愁腸,片刻間妖氣漫延,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心血澎拜,定力大受沖擊,劉迦怕引發集體走火入魔事件,立時制止她繼續修練此法,曉雨方才恢複常態,但兀自菲紅上臉、櫻口嬌喘,慌亂中媚聲飛出一句:“哥,發生了何事?”婉轉動人處,雖沒將劉迦魂魄蕩散,卻也是氣血翻湧,連呼:“到此為止!到此為止!”那白玉蟾在他體內大歎道:“唉,妖惑眾生,妖惑眾生。”辛計然也急道:“這陰陽二力的調和大有學問,這群人修為不夠,是以陰的更陰,陽的更陽,這不陰不陽處又平衡不了,當心出事啊。”

而其他諸如明正天之流,卻也因功力尚淺,根本不能平衡諸多屬性的轉換,只有先默記下來,以後在漫長的人生路途中漸漸領悟。

眾人此刻方知玉帝老兒有此成就也非易事,那至尊之位畢竟不是偷了秘笈就可以速成而窺視的。一時間大歎人與人不同、仙與仙有異,這根器資質的差別決定著未來成就的高低,而我等不幸竟是那草根劣質,如何能修貴族神功?自卑之感偶又升起,嗟歎之聲不絕於耳。

劉迦給眾人講解完畢,大腦短暫空白處,立時想起身在何地,正擬提醒眾人,突然半空中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清脆地說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吵醒我?”這聲音天真爛漫,竟似這孩子只有十來歲一般。眾人急向空中仰望,渺無人影,立時想起這一切本是幻境,聲音雖在半空,但說話者必在幻境深處。

瑪爾斯見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不禁樂道:“小朋友,這幻境是你設的嗎?快把這幻境打開,哥哥要出去啦,當心惹火了哥哥,打你屁股哦。”話音剛落,只聽到瑪爾斯一聲慘叫飛了出去,直撞上遠處的一棵大樹,這大樹猛然搖晃,眾人眼前環境立時大變。四顧之下,這才發現眾人所處在一個圓形大殿之中,除了幾根大柱之外,這殿內一無所有,四壁看似有無數通道,黑漆漆地不知通向何方。劉迦低聲對眾人說道:“才到此地的時候,我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城堡。”

李照夕忙著說道:“老瑪剛才撞到的那棵樹好像是一個機關。”劉迦點點頭,高聲說道:“小朋友,我們沒有惡意的,只是路過此地,你有辦法打開幻境嗎?”那小女孩似乎有些興奮,聲音極為頑皮地說道:“好不容易才有幾個人進來陪我玩,我才不會放你們出去呢。前些日子進來的那兩個就比較好玩,不過現在快玩死了,正好有你們可以接著玩,太好啦。”眾人一聽前些日子也進來過兩人,一念急轉,同時驚呼道:“鐵腳二人。”眾人都知那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修為見識均在眾人之上,這兩人尚且快要被玩死了,眾人焉有生理?一時間渾身冷汗,驚恐莫名。只有小雲在劉迦大腦內嗔道:“討厭,這小家夥學我說話的口氣呢。”

非所言為人細致,沈吟片刻後立即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如何才能陪你玩?”這小女孩聲音開心之極,高聲道:“叫我玄女啦,這是爺爺送給我修練的城堡呢,來了的人都要陪我玩。咱們捉迷藏吧,找到我就算贏哦,找不到我就把元神送給我當寵物哦。”眾人一聽,渾身巨震,這天下捉迷藏的遊戲,誰在兒時沒有玩過?可又有誰玩過賭資如此巨大的捉迷藏?

劉迦稍稍鎮定,立時問道:“如果我們找到你就算贏了是吧?贏了又如何呢?”那小女孩想了想,轉而更加開心地說道:“這個簡單羅,如果你們能找到我,說明我藏得不夠好,我就又藏起來,咱們重新玩過。”眾人一聽此語,盡皆暈眩,明正天體內真元力適才被打亂陰陽平衡後,尚未調整恢複,心靈上忽又遇到這被人無盡愚弄的鬱悶,立時暈倒過去。

瑪爾斯破口大罵道:“他媽的,這算啥賴皮規距,完全不講道理,老子不陪你玩!”他有了剛才被摔的經驗,知道玄女發怒時要摔人一跤,已提前准備,沈力雙腳,誰知一股莫名大力迎面而來,依然將他扔了出去。

袁讓因的南瓜臉東張西望地說道:“他這幻境好像是隨心而動的,想要如何擺弄來者,心念一動,即起動作,咱們可別亂說話,免得白挨打卻還不了手。”那玄女咯咯笑道:“大圓臉果然聰明呢,你們現在就來找我吧。我先睡會兒,每醒來一次我就要吃些東西的,吃完了就不好玩了,你們可得趕快來找我哦。”劉迦心中一凜,不禁高聲問道:“你……你醒來的時候都吃些啥?”玄女嘻嘻笑道:“這個小哥哥真笨,自然是吃你們的真元力羅。好啦,不理你們了。”說完竟立時寂靜無聲,好似就已睡著了一般。

眾人楞了半晌,良久之後,發現這玄女再無聲音,這才面面相覷,岐伯結結巴巴地說道:“難怪鐵腳兩人快被她玩死了,只要找不到她,真元力就會被她一點點抽掉,最後給她當寵物。找到了她,卻又要重新開始,這玩下去,無論如何大家都是死路一條了。只怕這玄女就是靠不停地吸人真元來完成自我修練的,這卻如何是好?”瞻南山沈吟片刻,搖頭說道:“我不這麼看。這城堡搞不好就在無間時空中,如果真要靠吸人真元力來修練,那肯定是修真者越多的地方越好,何必設在這樣一個偏僻之境?我有個感覺,這定是某個高手用來避世的環境,畢竟誰會想到在這無間時空裏面會有這樣一個環境?應該說這城堡本身的目的,並非是用來針對什麼人的,更多的作用在於與外界徹底隔開。”

明正天坐在地上垂淚道:“這世間的高手太多了,完全不把咱們這些無名之輩當回事,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天下難道就沒有公理了嗎?”眾人心中皆作是想,但轉眼念及自已的修為在這大千世界確實渺不足道,被人玩弄也屬正常,雖有不平但也只能神傷嗟歎。

劉迦心中漸漸安靜下來,安慰眾人道:“大家也別垂頭喪氣的,這種事在我們地球那兒也是一樣的,有錢有勢的特權層,哪會把咱們這些小人物放在眼裏,要欺負你也就欺負了,沒人會在乎你的感受的。咱們只有團結一致,自我奮鬥,找到出路,才是正道啊。”眾人都是江湖中人,對這些道理的領會自是比他更有感性認知,此刻經他提醒,立時便放下顧影自憐的悲哀,重振精神,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憤然立誓要將這天下最痛苦的捉迷藏玩到極致,讓眾人的名號橫掃宇宙各大遊戲排行榜之首位,給後人留下百折不撓、無法磨滅的遊戲精神,在仙界曆史上以捉迷藏至尊而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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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29:5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時間、第七章 論修行道德 看神威戰士

眾人面對大殿四周太多的通道,不知哪個通道才是最佳選擇,劉迦隨口道:“不如就走第一個通道算了,懶得去想那麼多。”明正天一聽如此隨意之語,立時急道:“大哥,咱們還是多考慮一下比較好吧,走錯了路要回來可就難了。”

李照夕在一根大柱旁停下來看了看,轉身對眾人說道:“你們來看看這柱上面的雕刻。”眾人一齊圍了過去,細看之下,均吃了一驚,齊巴魯更是呵呵笑道:“老瑪,這柱上雕刻的人像長得很像你哦。”瑪爾斯撓了撓頭,有些怪異地笑道:“是,這雕像是長得有點像我,難道說造這殿的人是那些崇拜我的fans?”李照夕搖搖頭道:“難說,你們看,還有其他的人像。”瑪爾斯一看,不禁奇道:“咦,這柱上的人像好像都是神界的名人呢,這不是阿波羅嗎?這不是海神波塞冬嗎?咦,這不是維納斯嗎?誰把我老婆也刻在這上面的?”

眾人一聽,盡皆驚訝,劉迦奇道:“我從書上看到過,說維納斯是美神,她真是你老婆?”說話間心中大贊瑪爾斯女人緣非同凡響,居然能與美神維納斯共攜連理。瑪爾斯一臉得意,笑呵呵地說道:“咱們還生了一個女兒呢。”眾人一聽,不禁大是豔羨,均上前說道:“等哪天你重回神界,咱們定要去好好拜見一下這位嫂子呢。”瑪爾斯臉上突然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後來……後來,咱們感情破裂了,分手了。”眾人一楞,同聲歎息,一時間竟難以想明白瑪爾斯既然擁有號稱天下第一絕美性感女人,如何竟會導致感情破裂?就算身為美女,脾氣大些,為人刁鑽古怪,其丈夫也必能忍辱負重而堅持這段美麗而眩目的婚姻,左思右想之下,唯一結論只有一個,那必是瑪爾斯情敵太多,而維納斯也不守三從四德之婦道,因此就算以戰神之尊,最後也不得不作出壯士舍豔妻而全其名的艱難選擇。

非所言似乎很能體涼他的痛苦,拉著他的手臂說道:“老瑪,你也不必難過,這漂亮女人也是很傷人的,碰不得,你離開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瑪爾斯無言以對,只有苦笑道:“非兄說得是,說的是,老子為了她得罪了神界不少哥們兒,唉。”劉迦想了想,突然問道:“不對啊,我在書上看過你們的事,好像沒結婚吧,是未婚同居吧?”瑪爾斯一怔,頓時耳紅脖粗、極度鬱悶,連連點頭歎道:“是是是,是沒真正結婚,她後來甩了老子。瞧瞧,這事還寫在凡人世界的書上去了,這……如何是好?我以後還怎麼混?”言語間,愁眉苦臉,心中酸楚,竟難以解脫。一時間,眾人皆大歎紅顏禍水,誤已誤人,同時各人都暗自提醒自已今後要注意言行,倘若一個不小心出了名以後,所行之事、所說之話終將被記錄至諸界教科書,好名自可流芳百世,醜名恐怕只有如瑪爾斯一般,連三歲小兒都知道他被人送過無數頂綠帽子了。

崔曉雨聽眾人對美女大發厥詞,她心中倒沒任何想法,只是間或想道:“那維納斯既能稱為美神,定然是美得不得了,不知道真人是什麼樣子?”明正天轉身注意到她在一旁發呆,猛然想到眾人大罵美女無情的同時,竟然忘了身旁還有一個大美女在側,剛才那些話必然得得罪了大哥的妹妹,更何況這美女還是我老明的債主,這話勢必得重新說過才是,心中一凜,立時走過來,正色道:“曉雨妹妹,咱們說的那些人都是盡可夫的壞女人,你與她們完全不同的,你如此超塵絕俗、清麗絕雅,哪是那些普通女人可相提並論的?”眾人一聽此語,盡皆醒悟,心中均大歎明正天心思縝密,確非一般人所能及,轉而都圍過來對崔曉雨一陣贊歎,如非所言、李照夕等人,心中更是歎悔道:“唉,倘不是明正天這小子見機,大家險些得罪了債主,還好崔曉雨性情開朗,否則紅顏嗔怒,拿出眾人在麻將桌上寫下的欠條,立時催債,這……這筆爛帳如何算得清楚?”崔曉雨本無妒心,猛然間遭遇眾人吹捧,不禁面紅耳赤、嬌羞不知所措,還好她與此等人相處已久,於習慣中漸能莞爾。

眾人走到另一根大柱前,發現這柱上雕刻又有不同,特別是其中有一人帝冠蟒袍,威風凜凜,眾人齊聲驚呼道:“玄哥。”這雕像正是玄穹之形象。李照夕搖頭道:“這大殿怪異得很,何以竟雕上不同界的名人之像,讓人費解。”瞻南山低頭想了想,突然閃身至其他幾根大柱之間掠過,剎那又回到原地,說道:“怪,其他柱子上完全空白,什麼都沒有。”眾人一時間均感不可思議,無法從柱上的雕刻猜測出這城堡主人的真實身份。

劉迦見眾人兀自在原地揣測,不禁有些急道:“喂,各位,你們還准備在這兒呆多久?這捉迷藏的規則你們可是知道的,那玄女一旦醒來就會幹什麼事,你們可都很清楚哦。”眾人一聽此語,立時從種種猜測與暇想中清醒過來,明正天慌張道:“大哥,咱們還沒確認走哪個通道啊?”岐伯頓足叫道:“管他哪個通道都一樣,這捉迷藏的樂趣在於找人卻又找不到,反複不斷地找,倘若咱們這麼快就死掉了,那藏起來等著咱們去找的那位豈不是毫無樂趣、無聊透頂?”眾人一聽,此話倒也不錯,於是便隨著劉迦走向第一個通道。

眾人剛進通道,立是眼前一亮,原來這裏是一間大屋。劉迦發現這大屋天花板上挂著點著蠟的吊燈,難怪這屋異常明亮。但大屋內卻是殘敗荒蕪之象,幾張椅凳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到處都是蜘蛛網,似乎已很久沒人來過了。李照夕說道:“那鐵腳二人肯定走的不是這個通道,否則多少該留下些痕跡。”

眾人細看之下,這大屋內尚有數具骷髏,地上好些各式的法器,劉迦拾起一把羽扇,吹落灰塵,見上面畫著一副水墨丹青,也沒有其他什麼記號,便即扔下,自言自語道:“這些人定和我們一樣,也是不小心闖進來的,結果沒能出去,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非所言在一旁拾起那羽扇,看了看,微驚道:“這是羅長浩的隨身之物。”明正天一聽,也走過來,拿著扇子瞧了半天,說道:“我雖沒見過此人,但羽扇冠巾羅長浩的名氣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是外河星系修羅門下極厲害的角色。”劉迦轉身向非所言問道:“這修羅門在外河星系排名第幾?”非所言一邊查看四周,一邊說道:“排名第六,這羅長浩早飛升了,也是個不受拘束的閑散仙人,可能修為不低於悟苦。”

劉迦奇道:“我以前去淡月的時候,發現常有仙人來往,這些人既已修成仙,又不登仙界,依然生活在修真界,那不是對修真界會有不少幹擾或是影響,倘若作起亂來,那可很難約束啊。”非所言搖頭道:“修真界那麼龐大,特別是外河星系,各種管理機制相當完善,就算你是仙人又如何?想要在修真界作亂,一樣有辦法收拾你的。這天下哪有絕對的強勢,也不會有絕對的弱勢,更何況一個人修為境界上去了,所做之事更多的是想著如何更上一層樓,哪有功夫去惹事生非的。當然,也有像忤作秀這等野心極大之輩,但天理昭昭,自然也有收拾這等打亂自然平衡之輩的人。”劉迦一時難以明白,心中想道這修為級別上去了,功力差異也就極大,任憑修真者眾多,倘若仙人作起亂來,修真者又如何能是對手?想想那忤作秀,剎那間即可將眾人一網打盡,倘若沒黃龍之輩,大夥又如何活得下來?

其實這本來是極為簡單的道理,可他自從將玄穹地支十二字訣融彙貫通後,與眾人相較之下,自感孔武有力大勝往昔,個人英雄主義的情緒不自覺中澎漲起來,但畢竟所見高人太多,自信開心之余,轉念想到的必然是還有比自已更為強大的人,這些人不見得都如自已這般善良可愛,是以才有這慵人自擾的擔心反而不明非所言之語了。他卻不知,這在地球上也是一個道理,一個國家之中,再怎麼樣也都有一些相當富裕的人,這些人在巨大的財富開路之下,政治資源和社會資源自然比一般人豐富和優越,再加上進進出出保鏢和美女隨侍左右,普通人的生存狀況確實不能與之相比。但倘若要仗勢作亂,自然也有更強勢的國家機器來對付他的。畢竟越是上流社會,其實越想維持一個基本合理的社會運轉規則,否則社會一亂,就算有錢又到哪裏去享受?就算逃到文明程度更高的國家,那國也自有一套更嚴厲的約束機制,一樣不能讓其為所欲為。再倘若亂世之下英雄倍出,劫富濟貧之下,豈不是百年家業,毀於一旦?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飛升成仙而又不願離開修真界的仙人,比普通修真者更希望修真界穩定繁榮,畢竟天下大亂時,修真者相對於仙人,無異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修為境界有限,犯起事來也就沒有更多的顧慮。而這些散仙由於受礙於自身修為,低不願屈就修真者的境界,高又無法隨便混入仙班,高不成低不就之勢,反倒是比普通修真者更難找到一種適合自已的生存環境。是以那些滯留修真界的散仙,當這些人剛完成級別跨越時,必然會有劉迦此刻這種與眾不同的優越感,但很快也會有相當的憂慮產生,接著便會為了維持這種優越感的長存,反而加倍維護修真界現有的穩定與繁榮,甚至做出比一般修真者更努力更模範的事跡來。雖然不乏有無知之徒仗勢而越軌,但不僅會受到修真者的普遍譴責而大失身份,同時也更會受到其他成仙之人的制裁,這些維持正義的仙人雖然一方面也在維護其自身利益,但另一方面也在制裁違法仙人的過程中提高了自已的威信,受眾修真者擁戴之時,成仙後的內在和外在價值同時體現,豈不更爽?

非所言沒有注意到劉迦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看著明正天在一旁擺弄那把羽扇,便說道:“老明,那把羽扇你可好好收藏煉化,這東西可不能小覷了,當年羅長浩僅憑此扇便擋住了飛升時應的天劫。”明正天一聽,險些興奮得又暈了過去,當下坐在地上運力煉化。劉迦看他有些費力,擔心他這一坐醒來,只怕那玄女差不多也該醒了,急切之下,兩指輕抬,混元力二性相交,配合著明正天木中帶水的體質,已然注入他背後陽脈,明正天得此大力,瞬間融煉,立時一躍而起,滿臉堆笑道:“大哥,真不知如何謝你才好,沒有你這一助力,老明這一坐只怕要些時日去了。”劉迦微笑搖頭,示意不必客氣,往一旁走開。

袁讓因將大南瓜臉貼在明正天一側,笑道:“你靠著大哥的外力倒是將這東西裝進去了,可到那要用的急切之時,自已沒那本事,又如何把它取出來?”明正天一楞,不禁苦笑道:“說得是,不過我會加倍修練,一定要用自已的本事運化這玩意兒,現在先裝進去再說。”玉靈子在一旁搖頭道:“裝進去又如何?這羅長浩這麼厲害,不也死在這兒了?你此刻裝進去,到時候走不出這城堡,不也和那羅長浩一樣變成一堆骷髏,這扇還不是一樣落在外面?不如現在就放在外面,何必拿進拿出的淘神費力。”明正天一怔,心中悲情頓起,歎息無語。

劉迦看見地上一把長劍暗透深綠,神識過處,發現此劍火性十足,大有靈動之意,拿起此劍向非所言問道:“大哥,你認識此劍嗎?”非所言看了半天,搖頭笑道:“你大哥不是白玉蟾那種收藏家,啥都認得,我見識有限,不過這玩意好像有些與眾不同吧。”白玉蟾在劉迦體內高聲叫道:“非所言這凶器,到底是在罵我呢,還是在贊我呢,這言語多古怪啊。”轉而又自開心笑道:“不過這劍我確實識得,那是靈宵殿下三十六天將之一石遠信的法器,倘有真力能運轉起來,可將此劍化為一條綠色火龍,厲害得很。”辛計然奇道:“咦,老白,你既識得此劍,卻又沒去收藏,這倒有些奇了。”白玉蟾苦笑道:“文老,瞧你說的啥?好像我真有通天本事,見啥收啥似的,我如果真有那本事,還會變成無體元神嗎?這收藏也是一種緣份,緣份沒到,收不了的。”辛計然笑道:“這緣份現在來了不是?石遠信多半也是死在這兒了,現在此劍在這臭小子手中啦,等他收進體內,與你親自收藏何異?還省了自已動手時的煞費心思。”白玉蟾樂道:“說的是,緣份這東西真是有趣得緊,竟然說到就到。”

劉迦本想收煉此劍,但轉而想到玉靈子曾經將如意青光劍送給自已,這劍如此之好,當可贈送給他,畢竟在他心目中,玉靈子修為雖低,但卻是那改變自已一生命運的人。他轉身將劍遞給玉靈子道:“師兄,我瞧著你是火性體質,這劍你收了如何?”玉靈子一聽此語,雙眼放光,來不及道謝,急切中說道:“兄弟,給師兄我助助力。”劉迦呵呵一笑,一掌拍至他左肩,玉靈子手中長劍應力而化。劉迦隱約聽到體內辛計然笑道:“老白,那緣份來了又去了,果然有趣得緊,呵呵。”白玉蟾一楞之下,張口結舌,歎息不已。

玉靈子正興奮處,明正天忽然走到他身旁,呵呵笑道:“你現在也不怕到時候拿進拿出太淘神費力了啊?”玉靈子哂笑道:“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拿出來用。”明正天奇道:“那你裝進去幹嘛?”玉靈子笑道:“以我的功力,哪能將這玩意兒運轉如意?可我偏要裝進去,氣死那些有本事裝進去卻又沒東西可裝的仙人,讓他們瞧著心急。”明正天一楞,搖頭大歎此人心態極不健康。

眾人正在閑談聊天中,突聽李照夕急道:“大家不可在此久呆,誰知道那玄女啥時會醒過來?”眾人一怔之下,盡皆慚愧,眼見地上各種法器誘惑,一時間竟忘了身處險境。立時往下一個房間走去。眾人連走了十多個間房,皆是大同小異,也有不少骷髏法器盡在其中,但眾人不敢過多停留,只是由劉迦順手之下,能拿多少法器算多少,同時也說好了到時候大家均分之類的話,其他人這才放心地一個勁兒向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間大屋,這屋與先前走過的那些房間沒多少不同,只是中間多了一尊雕像,這雕像身材高大,外批青銅凱甲,左手持盾、右手持矛,郝然立在屋中,儼然是這屋的衛士一般。眾人看了一會兒,不禁贊歎這雕刻者手藝非凡,竟能刻畫出如此逼真的一個形象來。正說話間,只見這雕像身上流光一閃,竟在剎那間已如一個真人手持長矛向眾人刺了過來。

劉迦見此大驚,眼疾手快,已將長矛握在手中,混元力透臂而出,直接將長矛震斷。誰知這長槍折斷後,竟恍然間又長出一個槍頭,勢頭不減地直刺過來,劉迦詫異之下,就著手中斷矛將其擋開,一掌直接擊在來者所持盾牌之上,這人立時飛向牆邊。眾人本擬將此人捉住,細細拷問之下,當能得知此城堡諸多細節,誰知這人被一撞之後,竟直接穿牆而過,消逝不見。瞻南山走到牆邊,神識過處,連聲歎道:“唉,他這牆也是有靈性的,這城堡內的守衛者,隨時可穿牆出入,咱們卻被禁制了。”他轉身向劉迦問道:“兄弟,剛才這人功力如何?”劉迦搖了搖頭,有些不解道:“這人只是力大,看不出功力如何,而且好像並非有生命似的。”

瑪爾斯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沒有生命跡像的話,多半整個人就是青銅做的,神界不少人都會用這法術,用神力控制金屬做的人,沒有生命,只知道受神力的指揮而攻擊對手。”瞻南山驚呼道:“你說的是神威戰士?”瑪爾斯大點其頭道:“老瞻有見識,這應該就是神威戰士。”岐伯笑道:“怕他個鳥,剛才小白臉一擊之下,也沒見他怎麼樣了,最多大家拿出法器來,三下五除二把這些廢鐵大卸八塊,看他還能怎樣?”瑪爾斯搖頭笑道:“老僵,沒見識了吧?這玩意就算被打得稀巴爛,每一個碎塊又能變成一個新的神威戰士,你下手越狠,砍出來的碎塊越多,新的神威戰士就越多,而且一直纏住你不放,除非你跑得太快太遠,他追不上你了,否則就會一直糾纏,直到累死你為止。”

眾人一聽瑪爾斯的話,盡皆驚詫,方知此物甚難對付,逃命雖然是這群人最擅長的本事,可現在身處此迷宮,沒了逃命之地,倘若真遇上數量龐大的神威戰士,只怕真的只有累死了。瑪爾斯心中一凜,突然急道:“咱們趕快離開此屋,老子的小宇宙有感應了,這玩意兒只怕說到就到。”話音剛落,眾人四周青光忽閃,十多個手持各種武器的神威戰士已站立在這群人身旁,眾人驚呼之下,一陣狂劈亂砍,這些青銅衛士隨著一陣鏗鏘之聲,被剁成無數碎塊散落在地下。

玉靈子笑道:“如此不濟,就算再來幾個又如何?”眾人乍見如此輕松便搞定這群銅人,正要相互調笑,忽見一旁瑪爾斯捶胸頓足地罵道:“你們沒聽見我剛才說過的話嗎?一口氣砍了這麼多碎塊出來?本來只有十多個的,現在地上有一百多個碎塊了,馬上就會變成一百多個神威戰士出來。這一百多個怪物出來後,咱們為了保命,還得再砍,起碼又是幾百個變出來。這樣砍下去,越來越多,大家鐵定沒命了。”眾人一聽,盡皆一身冷汗。剛才乍見這神威戰士現身,大家一急之下,揮劍猛砍,習慣性地將對手置於死地並讓其永不超生,是以一劍下去,二劍相隨,數劍連至,絕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竟忘了瑪爾斯此前說過的話。

劉迦放眼地上無數碎塊,只見這些碎塊果然每一個都在漸漸長大,再多過一會兒,一百多個神威戰士只怕就要出現在眾人身邊了,這房間本來不小,裝下一百多人也顯寬闊,可在對手攻擊之下,哪能不還手,一還手對手勢必增多,如此循環下去,就算不被對手幹掉,這越來越多的神威戰士擠在一起,也足夠把大家夥給擠成爛泥了。

他一急之下混元力正要透臂而出,作勢要將眾人瞬移離開,岐伯伸過一巴掌將他手臂拍落,口中急叫道:“別隨便亂移,這裏面到處都是機關,你對這裏又不熟,想直接移過去送命啊?還是用兩條腿安全些,跑吧。”一個“跑”字出口,眾人一陣叫囂,呼嘯著徑向下一個房間而去,瑪爾斯隨手將後面的大門拉上,似乎這神威戰士只要看不見大家,就不會再追來一般。他自已心中也在暗自罵道:“我真是蠢到家了,關上這門有何用?神威戰士倘若連這木頭門也打不爛,還能叫神威戰士?”但轉念間又總覺得關上門心裏畢竟要踏實些。

眾人一路狂奔,見房就入,見道就走,特別是遇見曲折彎道,更是多多益善、必走無疑,心想那青銅做的家夥畢竟不如人的四肢靈動,走起彎道來想必要慢一些,搞不好這金屬關節轉換間不夠靈活,一個不留神便摔倒一群,眾人也能順勢脫險了。

這急奔之下,不知不覺竟奔入一個圓形大院中,眾人抬頭一見大院上方竟是無盡藍天,心下各自大喜,立時群飛升空,瞻南山和劉迦動念之間,已發現不妙,同時大叫道:“別上去,上面有禁制!”眾人大驚之下,神識探處,果然層層禁制,煞氣無比,轉眼間又立刻折返下來,明正天和玉靈子逃命心切,飛得太急,一時收不住去勢,立刻撞上禁制,兩人一聲慘叫,被彈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兩人剛一落地,立時躍然而起,玉靈子渾身酸痛,不住地埋怨道:“下次有急事,記著早些說出來,都快撞上了才叫兩聲,不等於沒說嗎?”劉迦趕緊上前連聲道歉。

眾人見著大院四周也有無數房屋和通道,正在疑惑不知該走哪條道時,突然間人群中青光一閃,又是一個神威戰士出現在眾人之間,眾人一見之下正要動手,突然憶起剛才的事,立時放下念頭,原地不動。劉迦心念閃過,說道:“有了,我用混元力將他移走。”正要動手,只見這神威戰士的腦袋竟然“鐺”地一聲,自已脫落掉在地上,眾人大感奇怪,接著這神威戰士的手腳也自脫落,一下子變成五塊,每一個塊都在迅速重新成形,竟在片刻間就要變成五個神威戰士了。眾人大感詫異,這神威戰士如此靈性,似乎在等待眾人來幫他分解卻未遂其願後,竟自行分解了。玉靈子哭喪著臉指著地上的碎塊,破口大罵道:“這東西好不要臉,不是說好了要砍成碎塊才增加數量的嗎?咱們這次可沒動手,他居然自已就分成五塊了。”眾人大驚,也來不及質問這神威戰士何以如此不守規距,竟然假裝被人砍成碎塊而隨意變化,如此賴皮的捉迷藏也不知有沒有裁判來說句公道話,誰知道這青銅做的東西會變多少出來,一時間盡皆向一側的通道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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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30: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時間、第八章 臨絕境而超然 手談者毛病多

眾人沖進離自已最近的通道後,一路埋頭急竄,岐伯一邊跑,嘴上一邊兀自念叨著:“怎麼跑了這一會兒,就不見個轉彎的道啊?”李照夕心中一凜,忽然叫道:“各位,等一下,這通道好像有點不對勁兒。”這群人現在對於諸如“不對勁”、“糟糕”、“快跑”之類的詞都是異常敏感,一聽此語,均立時停下,仿佛李照夕剛才的話竟是軍隊中的口令一般,令出即止,毫不猶豫。

劉迦轉身問道:“什麼事?哪兒不對?”李照夕有些茫然道:“你們看,咱們也跑了一段時間了,可這條道竟然沒有盡頭似的。而且,大家往回看,一樣沒有盡頭,看不到咱們進來的入口在哪兒。”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這才注意到大家狂奔之下,已不知跑了有多遠了。

非所言微驚道:“這兩邊都是石壁,倘若那神威戰士前堵後追,咱們卻又往何處去?”瑪爾斯罵道:“這通道這麼窄,倘若前後被堵死,咱只有撞死在這牆上了。”說著一腳踢向他身旁的石壁,他這一踢之力極大,眾人本以為這撞擊之下,再怎麼樣也會有一聲回響,誰知瑪爾斯的腳竟如踢進了空氣一般,沒受到任何阻礙,直接踢進了牆內,整個人也隨著瑪爾斯一聲“哎喲”,順勢消失在了牆內。不等眾人驚呼,劉迦體內的白玉蟾已高聲罵道:“每次都是這蠢豬闖的禍,他這一進去,臭小子只怕也要跟著進去了。”

劉迦一驚,立時用雙手擊向石壁,頓然發現這牆竟沒有任何觸感,再一用力,整個人也順勢陷了進去。他人剛到牆的這一側,立時發現這又是一間大屋,同時也看見瑪爾斯正在用腳踢牆,發出“!!”巨響,口念不斷罵道:“混蛋,這牆穿過來容易,要再穿回去可就難了。”正說話間,眾人也一個接一個地從牆的外側穿了進來。

這群人同劉迦一樣,進來後一見瑪爾斯的動作,再聽他罵罵咧咧的內容,已立時知道這大屋沒有任何出路,心中都是一凜。劉迦念動處,想試試能否瞬移出去,卻發現這大屋已被強大的禁制鎖住,眾人陷在了一個沒有出路的小空間內,倘若神威戰士忽然間大量出現,那後果只怕難以想像。

他看著眾人說道:“有點麻煩,這大屋沒有其他出路,而且是被禁制鎖定的。”眾人一聽之下,都搖頭不屑道:“早就知道啦。本以為你要說點其他什麼的,原來就這事。”劉迦一楞,一時也是不知所措。只得隨著眾人一起,四處查看,但盼能找到出路,但很快這群人就失望了,這裏徒有四壁之外,竟再無任何讓人提起希望之所在,眾人就如被裝進了一個完全封閉的匣子之中。

突然崔曉雨在一旁奇道:“這裏有點怪哦。”眾人順著她的聲看去,原來她指的是被蜘蛛網蓋住的兩個骷髏。瑪爾斯苦笑道:“曉雨妹妹,咱們一路上這骨架子見得還少了嗎?”李照夕挑開蓋在骷髏上的蜘蛛網,不禁奇道:“咦,你們來看。”

眾人走到骷髏旁,這才發現這兩個骷髏原來是對視而坐的,在兩人中間放在一盤圍棋。劉迦歎道:“想來這兩人定是發現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最後實在無聊,幹脆在這裏下棋打發日子,後來隨著真元力一次次被抽光,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眾人正在歎息,忽聽李照夕問道:“老瑪,你們神界的人也喜歡下圍棋?我以為仙界的人才玩這個。”瑪爾斯咧嘴笑道:“咱們更多的時候是玩象棋,什麼皇後、戰車之類的東西,不過神界和仙界在我出生前就是相通的,大家往來頻繁,偶爾互通有無,想來也是有的。”

岐伯走過來看了看,搖著頭說道:“誰知道這棋是誰的?如果是這城堡主人放在這兒的,那多半是為了讓大家在死之前也有個消遣之物,總勝過無聊等死,這說明城堡主人雖然惡毒可惡,但對咱這落網之魚,卻也體貼有加。可也說不定這兩人本來就是棋迷,自家身上就有這物事,實在沒法出去,幹脆一邊下棋一邊了此殘生,這下棋專心起來,啥事都會忘,下著下著,不知不覺地就死掉了,卻也死得毫無痛苦、高明無比。”

劉迦正在想如何才有出路,那瞻南山走了過來,表情極為失望地說道:“我和大醜一起查過了,這間屋完全沒有出路,不知道如何出去?”岐伯無奈之余,苦笑道:“咱這捉迷藏的倒有趣得緊,找人的尚未把人找到,先自個兒開墳入墓,倒像是技不如人、自已了斷一般。不知那睡著的何時醒來,說不定那玄女吃了幾口大家的真元力後,覺著味道不錯,心情一好,一口氣吃個精光,大夥立時完蛋,倒也落得個爽快。”說著他轉念又想到,倘若那玄女真的以為大家的真元力味道不錯的話,說不定一時也不急著吃光,把大家飼養起來,想吃的時候隨時吸上那麼兩口,倒如圈養了一群奶牛一般。但念及此,心中大感惡心,一時竟暗自罵道:“我何以會有如此古怪的念頭?岐伯啊,你變了僵屍後,這心智只怕也大成問題了。”

劉迦正在歎息,突聽玉靈子在一旁“咦”了一聲,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他手指放在棋盤之上,似欲將其中一個白子提起,但用力之下,那棋子竟緊緊貼在棋盤之上,紋絲不動。眾人均感怪異,都圍了過來。玉靈子一提無功,有些尷尬,臉上一紅,正欲加勁,李照夕突然說道:“等一下,看看棋盤。”說著他伸手試了試棋盤,然後蹲下看了看棋盤下面的棋桌,站起來笑道:“玉靈兄,別費力了,這棋盤棋子好像是長在一塊兒的。”

劉迦一聽,也上前伸手試了一下,果然這棋子、棋盤和下面的方桌,竟然是被人用一種未知的金屬做在一塊兒、融為一體的。他不禁奇道:“棋盤和下面的方桌是一體,這倒能理解,畢竟這樣做可以穩固棋盤,可棋子也和棋盤是一體,如何走子下棋啊?”他本以為此語一出,總該有人在一旁應個話,誰知半晌沒人理睬,轉頭看去,卻見眾人坐在一旁聊天閑談,他心中一凜,暗道:“這群人每次坐成這種姿勢,下一步就是准備開賭,難道他們這麼大膽,在這裏也敢賭?命都不要了?”此念剛起,果見崔曉雨拿了麻將,瑪爾斯拿出了紙牌,一時間眾人熱情高漲,竟准備又開始玩樂起來。

劉迦心下甚急,走過去高聲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啊,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裏開賭?那神威戰士隨時都可能出現,再說了,那玄女不知何時會再次醒來,大家命在頃刻啊。”

岐伯歎了口氣,問他道:“你有辦法出去嗎?”

劉迦一楞,說道:“暫時沒有。”

岐伯又問道:“神威戰士來了嗎?”

劉迦急道:“雖然沒來,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剛才不是突然就出現了嗎?”

岐伯歎道:“既然神威戰士還沒來,那你這麼緊張幹嘛?反正出不去就是死,既然要死,也要死出個像修行者的樣子來。”劉迦怔了一下,依然急道:“你們這樣一邊賭博,一邊被玄女吸光真元力,難道這就是修行者死的時候該有的樣子?”岐伯一臉無奈指向那兩個下棋的骷髏,苦笑道:“你沒見看那下棋的?”

非所言一副苦中作樂的表情,笑了笑說道:“兄弟,修行的人拿得起、放得下,順勢而為,切莫做那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咱們既到此絕境,不如放下心來,甩掉包袱,任性而為,何必為一條小命斤斤計較?”

劉迦大驚,沒想到此等人不僅完全沒把生命當回事,居然為了賭博竟找了那麼些堂皇的理由來安慰自已,一時想不通這些人的古怪心思,正待反駁,突然見到齊巴魯一邊埋頭鬥地主,一邊扔過來一本書,同時說道:“上面有句禪偈,自個兒看看吧,雖然不能幫你解脫,但看了以後,心情多少也會好一些,省得在那兒胡思亂想。”

劉迦一楞之下,看著他書上的四言禪偈,不禁口中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挂心頭,日日都是好時節。”剛念完此偈,就見岐伯一邊出牌,一邊說道:“明白了吧?這心中只要了無牽挂,隨時都是最好的時光,與其在那兒毫無益處的胡思亂想,不如過來與眾同樂。”崔曉雨也在一旁柔聲說道:“哥,別那麼苦悶嘛,反正現在啥事都做不了,不如和大家一起玩玩,你一個人呆著多無聊啊。”言語間竟似把生死當作輸了一場麻將一般輕松。

劉迦苦笑道:“曉雨,面對這生死大事,你的念頭還真是通透無比,比我這當哥的簡單明了多了。”岐伯在一旁笑道:“小白臉,這念頭想通了,比那經脈打通了還重要哦,經脈通了只是修身,這念頭通了,可是修心啊。為道之人,修心者上之,修身者次之,這級別高低,不說你也該明白吧?”

劉迦心潮起伏,他雖然不通佛理,但他也絕不相信那四句禪偈的深義就是讓眾人此刻打麻將、鬥地主,但他拙於辯論,又乏機變,一時竟不知是自已的想法對,還是這些人的做法對,他搖頭歎道:“唉,反正我是辯不過你們的,但我絕不可以這樣隨便放棄。”瑪爾斯笑道:“那正好啊,你趕快呆一邊去繼續捉摸咱們該如何出去,別只顧著在這兒掃咱們的興,等你想明白了以後,咱們立刻就走。在你想明白以前,咱們這些自甘墮落的家夥也趁機娛樂娛樂。”

他一時間欲說無語、欲哭無淚,他沒有這些人的見識與口才,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隨意放棄生命的做法,雖然他明知此刻找不到出路,但只要沒死,總覺得有一線希望尚在。他一生所信奉的就是任何事都要堅持到底,永不言棄,此時這群人的做事方式與他的習慣差距太遠,他很難去揣度這些人的真實想法,甚至有些懷疑眾人是不是已經另有出去的高招,只是故意瞞著他,到時候給他一個意外驚喜也說不定。但轉念又想到,在這隨時都可能決定生死的一刻,這種玩笑只怕開得也太大了點。而且眼前這群人於玩樂間如此投入的神情,他左看右看,最多也就是自暴自棄後的自得其樂,又哪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正在疑惑中,忽聽一旁明正天竟有些開心地說道:“大哥,咱們和瞻兄商良好了,倘若大夥真沒命了,這魂魄一定相邀結伴而行,有瞻兄帶路,去冥界的時候自有相識的照顧。瞻兄在冥界混了上萬年,從上到下都是他的朋友哥們兒,大家此去冥界,就如去瞻兄家做客訪友一般自在。以大家夥的修為,憑著瞻兄在冥界的職位,大家就算不能混個一官半職的,起碼也是在冥界的上流社會出入。而且剛才聽瞻兄說了,冥界是最寬容、最自在的地方,去看看也沒啥不好的。”玉靈子也不斷點頭道:“有瞻兄的關系在那兒給大家夥照著,咱們在冥界說不定比現在還要混得好,就算在冥界呆不慣,想要轉世重修,也免去很多麻煩,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多少保住一些今生的修行成果,來生也好接著修。”

劉迦一楞,向瞻南山急問道:“瞻大哥,你們剛才聚在一起聊天,商良的就是此事?”

瞻南山一邊洗牌,一邊有些尷尬地點頭笑道:“大家夥本身也沒造太多惡業,就算去了冥界,想來也不該受苦。而且大家修為也不算太低,加上為兄的在冥界也頗有些資曆,靠著一幫兄弟哥們兒的幫忙照應,大家就算不繼續修行,在冥界做做生意,開個賭場飯館什麼的,日子也該混得不錯。其實冥界也不過就是諸界中的一界而已,諸多規則和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差距也不是太大。”

劉迦一聽此言,微怔之下,終於恍然大悟。他剛才就壓根不相信岐伯等人的鬼話,並且在心中一直懷疑這群人是不是另有想法,因為他看著眾人嘻皮笑臉的無賴之像,那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把這些人同什麼“頓悟”、“徹悟”、“放下”之類的詞彙聯系在一起的。只是他沒想到,這群人臨至絕境,居然在片刻間已想好了無奈之余的退路,此刻這些人敢在這裏設賭作樂、視死如歸,心中所恃就是那瞻南山的冥界身份,是以雖然死亡就在眼前,眾人除了認命之外,卻又在“去了冥界說不定混得更好”這種妄念的支撐下,反倒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超然。

劉迦心中漸感陣陣苦水湧至,酸楚無比。他當初決定出來修行,雖然由於生性格懶散,沒有想像中的勇猛精進,可畢竟也算是堅持信仰,相信就算自已比別人多修些時日,到頭來多少也是個正果,沒想到這輾轉千迴地受盡折磨後,只是完成了從修真界的混混轉變為冥界小無賴的過程,這條路越向前走,竟似與他的初衷越來越遙遠了一般。雖然瞻南山口中對冥界的描述也並非和他想像的一樣,但他始終覺得這並非他的願望與選擇。此刻終於明白這群人再也無法理喻後,他的心情鬱悶極度,咬牙頓足,竟一口氣走到那棋桌旁,一腳踢開那凳上的骷髏,自已坐在那兒鬱悶起來。

白玉蟾忽然在他體冒出一個古怪的聲音,似在猜測,又似有些不自信地口氣在說道:“喂,臭小子,看看那棋如何?”劉迦以為他想下棋,搖頭歎道:“前輩,他們在這個時候自暴自棄,我已經夠鬱悶了,麻煩您別再來添亂了好不好?”白玉蟾呵呵笑道:“他媽的,你以為老子想去冥界啊?好不容易修行這麼些年,哪有反倒修回去了的道理。”劉迦心中一喜,不禁問道:“前輩,你也這麼想?太好了,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是這麼想呢。”辛計然在一旁歎道:“臭小子,你也別埋怨你那群兄弟啦,他們的修行時間遠在你之上,所遭遇的磨難與痛苦也比你豐富千萬倍,這人受的挫折多了以後,知道這世上人力不可為之事十之八九,也就容易放棄啦。”

劉迦心想這話也有道理,一個人做事的時間長了,倘若遭遇的失敗比別人多,這自信也會跟著大折扣,漸漸沒有了當初的熱情與沖動。念及此,心中漸漸開朗起來,問道:“兩位前輩,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白玉蟾嘿嘿笑道:“小雲師父剛才發現這棋桌好像些異樣的能場關聯,你用神識深探一下看看?”

劉迦釋出混元力,立時感到棋桌內部確有一股莫名能場,像是陣法又像是某種機關,但這能場似乎沒有攻擊力,只是融在棋桌內。他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問道:“是有些古怪,不過看不出來這能場有什麼用。”白玉蟾笑道:“呵呵,你想想看,既然是捉迷藏,那等著被捉的那位可不想急著現在就把你們整死吧?否則這遊戲就不好玩了。一定會有出路的,這整個大屋啥都沒有,就這一盤棋,能不古怪嗎?這出去的法子多半就在這盤棋上。”

劉迦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端詳起這棋局來。他以前曾學過圍棋,雖然只是為了娛樂,但在朋友圈中也算個手談高手,偶爾也會參加當地一些比賽,拿個小獎什麼的。此時細看之後,不覺有些吃驚。這棋局中進退、取與、攻劫、放收之勢錯綜複雜、生死交疊,多看一會兒,竟感撲朔為離、眼花繚亂,稍稍往一步想,居然感到混元力有所異動。他心中微微驚訝,自言自語道:“這棋局好像並非死棋,黑白雙方僵持在那兒,似乎誰都走不下去了,如果有誰先動一下,就意味著誰就先將破綻暴露給對方,這倒是和棋了。”

白玉蟾有些詫異地笑道:“咦,臭小子也並非一無是處啊,能在這短短時間內看出這其中奧妙,這心思也算機敏啊。”劉迦一楞,不禁說道:“我不覺得這有啥了不起啊,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圍棋高手多得很,我不算啥,只是個業余的。”白玉蟾微微一怔,立明其理,不禁笑道:“呵呵,我明白了,這臭小子生活的時代,這圍棋已曆經千百年演變了,其間高手層出不窮,必然留下太多經典和秘笈,是以他乍見之下,就算不一定能解盤,但起碼也看得懂。”辛計然笑著應和道:“是這個理,沒想到這小子也能手談,等這事了結,咱三人一起來放對廝殺那麼幾個回合,卻也樂趣無窮,看看是後世小兒厲害,還是你我兩個老鬼厲害些。”白玉蟾呵呵笑道:“文老,還好這手談只是您老的業余愛好,否則只怕會有一本《手談真經》了。”辛計然猛然醒悟,興奮地說道:“老白,虧你提醒,我對手談興致極濃,竟忘了記下生平所悟,也算不智,呆會有空,咱們就開始寫吧。你提醒有功,可以讓你代序好了。”白玉蟾大驚,不知所措道:“這……文老……我這是開開玩笑的,你可別認真啊。”辛計然此刻興奮之極,已開始自言自語地草擬綱目、定卷分章,哪會理他?

劉迦心中暗笑,沒想到在這兒居然也能遇上和自已有共同興趣的人,正欲和辛計然開開玩笑,忽然想起這大事還未了,心中又急切起來。他稍稍沈默了片刻,見白玉蟾兩人沒有說話,便問道:“咦,你們怎麼不說話了?”過了良久,只聽到那白玉蟾說道:“你再看看這棋局,如果真是和局,還真不好辦。”劉迦一怔,又仔細觀察起那盤棋盤。

看了良久,他突然發現這棋局雖然看似和局,但細細捉摸以後,那白方所占優勢好像要明顯些,他試著用心將雙方的趨勢向前演練了一番,頓然明白,不禁說道:“我明白了,這棋局有些怪,白子雖然和黑子所占地盤一樣,可白子邊角處只要一動,黑子立時便面臨劫殺,而且此劫一過,後面可能面對的是全面崩潰。黑子雖然看似不弱於白子,其實是因為白子尚未動手而已。”

白玉蟾沈吟片刻,忽然說道:“那就對啦,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執黑之人多半是因為下到此處,也看出端倪來了,所以與其徹底戰敗,不如就此停下,找個什麼借口到一邊涼快去了,打算想通了下一步後再回來繼續下這盤棋。”劉迦一聽,立時笑道:“有這個可能,我以前下棋的時候就這樣,遇到對手太厲害時,總會不斷找些借口離開,到一邊去獨自考慮,想通了再回來,呵呵,下棋的人可能都有這毛病,特別是遇到比自已藝高的人,不是水喝得特別多而勤上廁所,就是脾氣特別大,看誰都不順眼。”

白玉蟾呵呵笑道:“那執黑的先行,本該占便宜的,卻終成弱勢,肯定是死要面子不願就此認輸,所以將此棋定在這格局上,小子,咱試試,說不定這黑棋活過來了,大家這命也活過來了。”劉迦心中一顫,急道:“前輩,你的意思是說,這棋是城堡主人放在這兒讓後人來續局的?”白玉蟾接著笑道:“那倒不一定,但想來如果你執白而滅黑的話,只能叫順勢而為,以大家目前這狀況,所謂順勢而為,就是在這裏等死吧。但如果執黑而反擊成功的話,那就叫化險化夷,倒也頗如咱們希望的樣子。反正這屋內也只有此處有能場關聯,咱們就當自已是那黑子吧。”

劉迦心中恍然,雖說此刻依然不能確定這盤棋是不是出去的關鍵,但畢竟正如白玉蟾所說,這裏是此屋內唯一有能場異動的地方,也是自已唯一可以嘗試的機會,想罷,他放下心來,試著執黑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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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時間、第九章 河洛縱橫奪命處 為學日增為道損

劉迦漸漸沈下神識,眼前棋局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暗自在心中演化了幾步,但皆不可行。他又試著站在白子的角度來推演,片刻間便發現這白子所布之局,比他想像得要複雜得多。其間正正奇奇、虛虛實實,棄取緩急之勢、攻守進退之端,看似平淡無奇,但傍險作都,扼要作塞,寓間極深。而黑字雖然壤址相借,鋒刃連接,看似攻守兼備,但倘若敢跨出一步,白子立時便可將其劫殺,再由此劫殺處,單師奮進,黑子立時便面臨全面防守之境。而白子倘若得勢不饒人,占盡河洛要地不說,更直搗邊腹根基,這黑子棄守難攻之下,定然死得非常難看。

看到此處,劉迦心中不禁暗道:“難怪這黑子走到這裏便停下來了,再向前走,破綻大露之下,任憑白子狂攻濫打,倒有些自取其辱的感覺。大家就此罷棋,雖然心照不宣,但多少在棋面上黑白數量看起來差不多,面子上還過得去。”他既是棋迷,與人對弈不下千百次,對弈者的心理變化自是清清楚楚,了如指掌,畢竟這些心理變化大多都在自已與人對弈時,間或有之,也不覺得奇怪。

他在心中反複推演了多次以後,發現黑子向前走任何一步,都是自陷死地、自取滅亡之道,轉念想到《弈旨》中曾提到:“久攻不下,可舍地衛都,作亡我之勢,而誘敵深入,聚殲之。”他心上一凜,想到從前與人下棋時,常常有陷入困境而無法自拔者,老師常常會說,既然進攻對方不能取得有效空間,不如在已方空出有效戰場,雖然這種自毀長城而邀戰於野的作法,甚是危險,但總勝於被對手一步一步地逼死。

想到此,他又在心中推演,但這種推演的棋局著數過多,他一時無數走得太遠,不禁感到大腦有些滯澀。忽聽白玉蟾說道:“他這棋盤上的黑白子,沒強大的真元力是走不了的,你試試把混元力透進棋盤,看看能不能感覺到棋子的方位?”

劉迦雙手握住棋盤邊緣,混元力緩緩透出,立感這棋盤極為怪異,竟在他混元力所觸之時,生出一股引力,似要把混元力引入棋局之中。劉迦微感詫異,試試將混元力釋放,任其引導,片刻間他已感到整個人與棋盤有了某種關聯,不僅感受到棋盤的厚重與沈穩,同時竟能感受棋盤上所有落點的真實存在。他動念之下,稍稍加強了混元力,立感心中一顫,他怵地一驚,混元力已開始按照某種既定規則在棋盤上遊走,他細細分辨這種感受。但覺混元力一會兒呈攻城掠地之勢,一會兒又似在安營紮寨一般,有時又像在巡弋探敵,間或又出現兩軍對陣。更奇怪的是,稍過半會兒,混元力在棋盤內竟分作兩股,面面相對,各自為戰。他順著這感覺看向棋盤,立明其理,不禁暗道:“原來混元力進入棋盤後,被棋盤能場引導,竟直觀地將黑白雙方的攻守狀態,用能場對弈的方式演化出來,倒也清清楚楚。”

待他徹底熟悉對弈雙方的能場對恃之後,他感到混元力全集中於黑子一方,而白子則完全由棋盤中的能場所控制。

這一演化,他整個神識立即對棋局中的種種要著有了非常明確的感知,片刻間已感受到黑子外強中幹,危險之極;而白子卻大局已定,成竹在胸,只等對方出手而殲滅之。他試著想了想剛才推演的變化,欲在已方自暴其弱,騰出空間,誘敵深入,此念剛起,混元力應念而動,棋盤內的能場仿佛也知其意,隨即運轉。黑白子便隨著棋盤內部的兩股能場開始對弈起來。他神識推演著心中的棋路,而雙眼則盯著棋盤上雙方的變化。只見黑白雙方在棋盤上迅速遊走,白子盡情攻殺,圍營占地,黑子急速奔走,漸退漸出,一片戰場已然空出。他的神識也跟著混元力感應,在被對方沖殺一陣後,微微感到大腦有些累,混元力似有不繼,深吸了一口氣後,後勁勃發,精神為之一振,混元力又趨穩定。

他見戰場已然空出,而白子卻在這時停止了攻擊,似乎對於黑方如此瞬間潰敗,大為懷疑,恍然間,白子在棋盤能場的引導下,並不急著進攻,卻在中央腹地重新布局,大有步步為營之勢。他見此大急,黑子冒此大險,意在將對方引入包圍圈而決戰,對方卻沒有上當,反而悠然自在的在腹地打掃戰場,整軍肅營,似乎看破了黑子准備誘敵死戰的念頭。而黑子此時勢如騎虎,進不能、退無路,誘敵不成,反倒憑空喪地,全軍覆沒只在頃刻之間。

混元力也感受到了大難臨近的危機,在棋盤內左沖右突,盡皆無功,慌亂急燥間,劉迦神識起伏不定,陣陣氣血隨之翻湧,似乎黑子的滅亡,也意味著自已將面臨傾覆一般。他神識有些難以支持,想將混元力退出,稍息再戰,誰知棋盤能場竟將他的神識牢牢鎖定在棋盤之上,大有不決出勝負,不讓走人的架勢。他心中大驚,暗暗急道:“我認輸還不行嗎?”此念剛起,棋盤中能場立時感應,殺氣陡生,作勢要毀掉他的神識。白玉蟾大聲急道:“臭小子,別急著認輸,認輸在對弈中就相當於死棋,死棋之時便是殺你之機。”劉迦一聽此語,神識大震,但既知生死已在棋中,慌亂之下,神識立時回歸棋局,痛楚稍減。

岐伯的聲音突然在屋的一邊響起來:“別急著尋死。”他心中一怔,一時不明其意,崔曉雨已跑至身邊,蹲在他一旁,用香巾替他拭去汗水,柔聲說道:“哥,你別急,剛才你開始下棋後,岐伯和瞻大哥他們也在這邊擺上一盤棋,與你同步呢,大家都在幫你想,並非你一個人獨自作戰呢。”她言語中雖然甚是憂慮,但一份淡然與灑脫卻也悄然而現。劉迦本來已至絕望,突然見到曉雨溫柔相慰,更知眾人正與他共同作戰,心中大是寬慰,自信漸漸回升,心態轉複安穩。他不知這群人雖然認命,但卻個個都是心思機敏、應變神速之輩,當他乍入棋局之時,眾人立時感知他的能場四溢,動念間,已然知曉這棋局是生死出入的關鍵。岐伯當機立斷,手指飛舞,已於片刻間用內力在地上劃出阡陌縱橫,設下與劉迦同步之局,眾人共同研究。畢竟既見一線生機,這群人個個都會咬住這救命稻草而絕不放棄的。

劉迦體內那白玉蟾見他心緒稍定,自已也長出一口氣,歎道:“這棋大是凶險,臭小子一念之差,大家夥險些一屍四命了。”辛計然急道:“老白,現在可不是歎氣的時候,雖然大家夥一時不會死,可臭小子現在這棋已然騎虎難下,這下一步再有差池,還不如剛才就順著這小子的一念了結,起碼少受些煎熬,慢慢被折騰至死的痛苦可更讓人難受。”白玉蟾也自急道:“文老,你別催我啊,咱們也跟著那小子走了這半天了,這看來看去,咱倆這棋藝只怕還不如這小子呢,他看的秘笈遠遠多出你我二人,尚無法脫困,就你我這臭棋婁子,丟人現眼不說,只怕胡言亂語之下,大家死得更快。”辛計然惱道:“咦,老白,你罵我是臭棋婁子?你有資格這麼說我嗎?咱倆可是半斤八兩。”白玉蟾急道:“文老,我不是說了嘛,你我二人都是這臭棋婁子啊。”辛計然默然不語,似在生氣,白玉蟾長歎無語。

劉迦此時的神識被定在棋局中,進退兩難。好在執黑者有優先權,只要他不動手落子,能場之間的相互平衡也不會立即被打破,是以在左思右想沒有出路後,只要他安心下來,用混元力支撐,想來隨著時間過去,眾人該有解決之道。但他心中也兀自在想:“不可能老是這樣不動的,現實中的比賽到一定關頭便有讀秒等時間限制,不知到他這棋局會不會時間方面的限制?”

眾人正在一旁議論紛紛,大歎棋局險惡,突間大屋中青光一閃,五個神威戰士已出現在大屋內。眾人大驚之下,目瞪口呆,此屋完全封閉,已沒有逃路,就算眾人拼得一時,但早晚會將神威士剁成數塊而越來越多,更何況這邊劉迦沈浸在棋局之中,無法分開神識,面對神威戰士,此刻就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一般。

這五個神威戰士剛一出現,立時手腳脫落在地上,迅速開始成長,眾人面面相覷,驚恐之下,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正天帶著哭腔,顫聲道:“咱們還從沒遇到過這種事,面對敵人,連還手都不敢,這……這叫什麼事?”玉靈子急道:“哎呀,就算不能還手,要是有個什麼東西能把這些大鐵塊給裝進去就好了。”白玉蟾在劉迦體內更是急道:“唉,上次李靖那塔可惜毀了,不然那玩意對付這神威戰士只怕效果最好。”辛計然連聲長歎道:“這……這真是應了先人的話啊,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咱這次只怕無路可逃了,老白,你我二人修練一生,本以為靠著無體元神,終能化形成就,沒想到這最後也還是一場春夢罷了。”白玉蟾頓足良久,已想不出任何主意。

一時間,眾人眼睜睜地神威戰士自行分裂增量,卻毫無辦法,急切之間,胡言亂語者有之,破口大罵者有之,揮拳踢腳而又不敢真正上前動手者有之,更有甚者已開始和瞻南山商良後事,請教這魂魄入冥界時需要辦何種手續,或又是冥界消費指數如何,一個法器能換多少冥幣,高尚社區的房價如何等等,諸如此類,亂七八糟。但神威戰士仿佛也不急著與眾人爭個高下,只是不斷分離,不斷增多,漸漸地已在大屋中占據了越來越的空間。

白玉蟾突然急道:“哎呀,我知道了,這神威戰士是來催棋的。你以為只要不走出下一步,沒實現最後的敗局,便可維持現狀,他可不會讓你這麼耍賴的,只怕這神威戰士變化結束,黑子能用於思考的時間也就沒啦。”

劉迦本來神識專注於棋局中,並不知道神威戰士忽然而至,忽聽到白玉蟾和辛計然在體內連聲歎息,再加人一旁明正天等人的埋怨,方知瞬間大難已在眼前。他此刻既不能退出棋局,又不能轉身迎敵,心中暗暗叫苦。他此刻神識被鎖定在棋局中,無法向用其他方向透力,別說來的是神威戰士,只怕就如chgor這等文弱書生,此刻拿出一把彈弓也能將其幹掉。

小雲一見此狀況,突然開始大哭起來:“嗚嗚……咱們大家夥終於完蛋啦,這次可再也沒啥好法子想啦……嗚嗚……”她一這哭,劉迦體內混元力立時動蕩起來,兩個無體元神所在的宇宙也開始風雲變色,隨時都可能傾覆。兩人大懼,狂呼不妙,白玉蟾急著叫道:“小雲師父,您老人家千萬別急,辦法是有的,一定會有的,急不得啊,你這一急,我和文老……哎喲,不好,這大地開始震動啦。”

小雲一聽白玉蟾有辦法,立時停止哭泣,體內宇宙稍稍平息下來,轉而問道:“老白,你平時不是有那麼鬼點子嗎?現在有什麼好辦法?”白玉蟾此刻心中一片空白,剛才那幾句話純粹是為了哄小雲安靜,以解兩個無體元神眼下之困,誰知小雲不依不撓,立時就要他拿出辦法來,白玉蟾心中叫苦不迭。小雲見他沈默,不禁又問道:“老白,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是騙我的嗎?”白玉蟾故作鎮定道:“小雲師父,我哪敢騙你老人家呢,這……這辦法肯定是有的嘛,剛才那玉靈子不是說了嗎?找個什麼東西把這些大鐵塊裝進去就行了,咱們這就找找看。”小雲一楞,轉眼間立時知道這白玉蟾在騙自已,哭罵道:“死老白,要是能找到這東西,你早扔出去啦,還會在這兒著急嗎?你騙我!”說話間,再也忍不住悲憤交加的情緒,終於放聲大哭起來。白玉蟾和辛計然見被識破,大叫一聲“哎呀”,二人已同時升起,欲飛離小雲宇宙後,再設法沖出劉迦身體,然而兩人剛一嘗試,便大喊命苦,原來小雲情緒大亂之下,整個宇宙已混亂不堪,當初進來的入口早已不見,兩個無體元神急竄至雜亂紛呈的星河中,四散奔逃,哀聲震天。

劉迦體內頓時潮起潮湧,亂作一團,一會兒亂流沖向胸口,一會兒煞氣直逼丹田,一會兒四肢熱浪流注,一會兒前胸後背冷汗凜冽,兩大主脈冷熱交加,顫抖不已。他本已強大的體感,此刻幾近失控,雙臂似乎漸要失去知覺,呼吸也漸感困難,看看就要支撐不住,那棋盤中的能場見他的混元力又現離去之意,殺氣頓起,作勢就要逼向其神識。劉迦已苦苦堅持了太久,此刻眼見棋盤中奪命之意已經勢不可擋,心中長歎一聲,暗道:“我終究死在這個地方了。”

他正准備徹底放棄,忽然眼前一黑,轉而又有淡淡瑩光,他一楞之下,尚未來得及想通發生了何事,只聽到腦後右側那明正天的聲音有些激動、又有些尷尬地在說道:“大哥,不好意思,大家在這兒躲躲,你只管忙你的事,別管咱們,就當咱們不存在吧。”他此刻無法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從明正天的口氣聽來,好像大家一時並不急著去死,動念之間,再次勉力將混元力定在神識處,棋盤中的能場見對手又重回戰場,殺氣立消。

他正捉摸著這群人在幹嘛,突然聽到體外體內一片嘩然,各種贊歎、慶幸、互相安慰之聲此起彼伏,有嘻嘻哈哈的,有笑中帶哭的,也有歎息不已的,還有自鳴得意的,一時間亂七八糟,但不管怎麼樣,他多少也感到這氣氛好像不錯,總得來說,高興愉悅多於痛苦憂傷。他自已卻苦於神識被鎖定於棋局,難以開口,他又不會黃龍和玄穹的傳音之術,一時只能聽人說話,自已卻無法插嘴。可見為學之道,切忌偷懶,以劉迦此刻之功力,勤學之人早已遍試諸技,將自已修為所在層次的種種應用爛熟於胸,區區傳音之術早該學會了,而懶惰如劉迦者,總是習慣於臨時抱佛腳,是以此刻危難之中,竟連說話與同伴交流都不可得,甚是悲哀。好在他體內還有小雲、白玉蟾和辛計然三人,大家可以用心念勾通,否則他此刻神識既被鎖住,雙手又不敢離開棋盤,兩眼半睜半閉,連眉目傳情都成了奢望,更複何言?

正疑惑中,體內突然平息了下來,剛才的亂流湧動,驟然平靜,混元力緩緩輸出,他立時大感輕松,忽聽小雲帶著哭腔大聲笑道:“好啦好啦,瑪爾斯不愧是戰神呢,竟能想出這麼一個好玩的辦法來,太棒啦。”劉迦心念一動,問道:“小雲,發生了何事?”

不等小雲開口,只聽到白玉蟾無盡疲憊地喘著氣,但兀自笑著說道:“他媽的,沒想到瑪爾斯這蠢豬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計,這戰神之名,倒也多少名副其實,呵呵。”轉而又問道:“咦,文老,大家死裏逃生,你老人家不和咱們一起高興一下,這東跑西竄地在找啥?”辛計然口吻大是著急,不斷地念叨著:“哎呀,剛才這宇宙天翻地覆的時候,我剛擬好的《手談真經》之綱要不見啦,這卻又要到哪兒才能找到啊?”白玉蟾苦笑道:“文老,你老人家大還真是執著啊。”小雲高興過後,聽著二人的對話,只是在一旁嘻嘻哈哈笑個不停,不再言語。

劉迦大感奇怪,忽聽四周的吵鬧聲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瑪爾斯在他頭頂方向嘿嘿笑道:“這龜頤盾真是不錯,能大能小,雖說沒法把那群神威戰士吸進來,可咱們自個兒鑽進來總成了吧?”岐伯也歎道:“老瑪,能在這種時候想出這鬼點子的人,只怕也只有你這十分之一戰神了吧,我還真服了你。只不過咱們非得這樣一直貼在這內壁上嗎?”瑪爾斯笑道:“安全第一,倘若咱們都站著,靠那小白臉太近,這多人的能場相互撞擊,他只怕立時就要死在這棋局裏了,反正以大家的修為,貼上個一天兩天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劉迦心中漸漸明白發生了何事,聽這兩人的言語,此刻眾人似都躲在龜頤盾中,可自已又在何處?一時竟難以理解。忽聽崔曉雨柔聲說道:“哥,我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不過你放心好了,咱們大家暫時不會有事啦,大家都躲在老瑪哥的龜頤盾裏面,剛才是瞻大哥把盾頤盾豎著從你頭上直接罩下來的,現在應該沒事了,瞻大哥進來後已在出口處下了數道禁制。”又聽到那瞻南山有些不好意道:“從這玩意的屁股處鑽進來,確實有點讓人尷尬,呵呵。”

話音剛落,就聽到龜殼外面“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眾人立時安靜下來,聽了半天,發現龜頤盾毫無動靜,盡皆哈哈大笑,再無陰鬱氣氛。瑪爾斯一邊笑著一邊叫道:“隨便那群廢鐵在外面如何打,咱們不理會他就是,看他要打到啥時才能打爛這玩意兒,嘿嘿。”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到得此時,劉迦方知這前因後果。原來剛才眾人大懼之時,瑪爾斯急中生智,讓眾人鑽進龜頤盾後,由瞻南山在外面將龜頤盾倒豎直立,由入口處直接從劉迦頭上罩了下來,最後瞻南山從出口處進來,封住了上面的出口。只不過這龜頤盾雖然可大可小,但總不能無限之大,是以眾人此刻都貼在這龜殼的內壁上,盡可能離他遠些,以避免不小心幹擾到他在棋局中的能場。這些人經驗都極為豐富,適才早已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他與棋局之間的能場聯系大非尋常,稍有異動,只怕就有殺身之禍,是以個個都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此刻危難暫離,劉迦放松下來,片刻間也心無旁鷲地專注於棋局之中。他沈吟良久,依然看不出黑子有何解救之法,想來想去,突然念頭一轉,心中叫道:“小雲,我想將心神徹底融進棋局裏面去看看,反正現在也被這棋盤定住了,不下完這盤棋是出不來的,我想試試到能場中央去看看。”話音剛落,就聽見白玉蟾大罵起來:“臭小子,你找死啊,這神識不管在何種修練方式之下,都是生存之根本,你直接進到棋局之中,倘若神識被棋局中的能場壓死,大家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又要送出去了。哦,你以為你把這神識改個名稱,叫什麼心神,這念來念去的,只要大家不知道是啥玩意兒,就夠安全啦?回不來一樣得死!”

劉迦被白玉蟾這麼一頓痛罵,臉上微微一紅,自已剛才確實覺得“心神”二字更有想像力一些,沒想到這白玉蟾耳力極為聰辨,哪能讓他隨口瞎說?一時不知該作何選擇,忽聽小雲輕聲說道:“嗯,可以去試試看,只要你別在棋局中動念走子,我就能控制住混元力,而且對方見你沒有下一步,也不會有所異動,但如果你的神識想在棋局內走子的話,念動之處,雙方能場互相搏弈之下,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劉迦被白玉蟾這老江湖痛罵之後,自已的膚淺與無知立現無疑,是以慚愧之下,竟不敢還嘴。但轉而又得到小雲這實力派後盾的支持與承諾,立時又感到信心回升,神勇非凡,竟躍躍欲試起來。在他心目中,小雲的實力要強大得多,說起話來自然也讓人感覺可靠得多。白玉蟾雖然狡猾機智、經驗豐富,但畢竟其尚在小雲的庇護之下。兩相比較,雖然他也認為白玉蟾的話有道理,但小雲的話似乎更有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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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31: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時間、第十章 棋逢知已 留影驚魂

劉迦將身體坐正,神識緩緩遊移至棋局之中,停在黑子的能場內。他發現在此刻根本看不到棋子本身,而是陣陣交叉組合的能場。自已的混元力略透金色,或左或右、或遠或近的排列著,有的強勢集中,有的松散遊走,有的像有埋伏待敵,有的又似在探哨逡巡,正如龐大卻又安靜的陣地,諸多兵種看似紛雜,卻各據要塞,各施其職,相互策應。

他對這盤棋已相當熟悉,不用細細分辨,頃刻即能感知這諸多能場的種種變化和後著,此時乍見自已所布戰局,多少也是錯落有致,攻守兼備,心中略略有些得意,感覺自已現在正如一個將軍視察陣地一般。

突聽那白玉蟾苦笑道:“臭小子,你得意個啥?錯落有致就好啦?換句話來說,那也叫亂七八糟,一盤散沙,你啥時見過遊兵散勇能和別人威武之師抗衡的?居然還有臉說什麼攻守兼備,你現在就剩那麼一點點地盤,要攻沒有機會,要守又是節節敗退,只怕這攻不能掠地、守不能全節,叫做顧此失彼還恰當些。”他無法阻止劉迦神識進入棋局之中,鬱悶之極,又不敢得罪小雲,是以找個機會給這小子一頓臭罵,心中卻也痛快,但轉念想到這小子面臨如此絕境死地,自已活命機會也就更加渺茫,不禁又大為沮喪起來。

劉迦自從修真以來,在別人的嘲弄與恥笑中漸漸提高修為,這臉皮也比從前厚了許多,此刻既要專心做事,也就抱定一個念頭:“走自已的路,讓別人說去吧。”自顧自地觀察四周環境,對白玉蟾話的充耳不聞。那辛計然無奈笑道:“這念頭有趣,他倒是走自已的路去了,這棋局中的能場殺機四伏,稍有行差踏錯,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候咱就算是想要說點啥,也沒機會啦。”白玉蟾本想再配合著多罵幾句,但又擔心痛罵之下,這小子心理倘若不夠堅強,情緒起伏不定,一個閃失,大家全得完蛋,也就忍住,沒有繼續嘮叨下去。

劉迦稍稍將神識移至兩軍陣前,立感一陣巨大壓力撲面而至。他沈心定息,壓力稍減。此刻沒有了從高處俯視的輕松,直接面對敵方戰陣,方知此戰凶危之極。那白子大軍已將腹地盡皆占據,中盤合軍聚眾,廓地霸野,左右分兵據道,相機而動。那厚重穩健,奇正相生之處,雖然寂寂無聲,但堂堂正正、威風凜凜,盡顯大國雄軍之風範。自已剛才本以為已方黑子尚有軍威,雖戰局不利,但在氣勢上也不會輸給對手,此刻相形見拙,才發現自已的黑子隊伍竟如綠林草寇一般,雖然可以學那蚊子給對方搔搔癢,但那白子明顯沒有蒼天好生之德,大軍壓境,屠殺即在頃刻之間。

他心念一動,忽然想到這世事哪有完美的,就算這白子此時雄霸疆場,但想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弄不好自已能找到對方點點漏洞,便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想及此,他大著膽子將神識逐漸遊稱至白子能場附近。由於白玉蟾譏笑痛罵在先,他此刻便不敢隨意妄為,凡是所遇能場稍微強勁凜冽之處,他便立時移開,決不進去硬闖。

漸漸來到白子右側邊路,剛一到此,他便感覺這裏的能場壓力比其他地方要輕松許多,心中一喜,神識立即遊移過去。他記得這右側邊路,曾是白子早就據為已有的地盤,此前的激戰中,自已感到右路機會不大,一直沒有關注這邊,因此這一側的白子布局也未發生過任何改變。此刻能場所觸,竟是輕松無比,心中微感詫異,不知是對方所設陷井誘敵深入呢,還是這裏確然是對方忽略而留下的軟肋。他猶豫良久,怕自已因無知上當,一時間竟不敢隨意深入。

白玉蟾忽然笑道:“臭小子,被人教訓了幾句,就嚇破膽了?”劉迦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萬一是對方設下的陷井,這麼冒然闖進去,豈不糟糕?”白玉蟾呵呵贊道:“這就對了嘛,人在江湖,安全第一。但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無功而返吧?剛才我和文老研究了一下棋盤中的白子布局,看似嚴謹複雜,但也未必就沒有破綻了,而且這右路戰局一直就沒有動過手,不該有太多防備,危險相對小些。我們兩人從外面觀察棋局時,往後面捉摸的招數有限,你就當自已是探哨的,到裏面去看看吧,直接在能場強弱中感受一下,想來多少會有不同。”

劉迦心中大喜,這白玉蟾如此惜命之輩,尚同意自已冒冒險,想來這危險也不該有多大了。他選擇了能場中的空隙,一溜而入。進去後,發現四周能場雖然緊緊相逼,但也並非死路,每到一處受到阻礙時,總能在兜兜轉轉中找到新的出路,一直走到一個能場最弱的地方,發現此處已被全面被封死,再無曲折,心中不禁失望,暗道:“本以為總有出路的,誰知道這也是個死胡同。”

他正在喪氣,突聽白玉蟾和辛計然二人狂笑不止,那白玉蟾似乎高興得過了頭,笑聲居然都有些異樣起來,他喘著氣道:“臭小子,你又開始犯傻了不是?那是被對手封住的地方嗎?那是棋盤底線啊!”話音剛落,劉迦怵然驚醒,也跟著嘻嘻地笑起來,轉而開心無比道:“原來白子果然有未封死的區域,咱們還有一條活路!”正想放聲大笑,轉而感覺有些奇怪,不禁問道:“不對啊,咱們在棋局外為何沒有看到這條出路呢?”辛計然歎道:“唉,那本該落子之處是圍棋中的禁著點,高手交戰,很少去理會這個地區的,這落點四周沒有生氣,又不能吃掉對手落子,何必浪費精力去打理照料?可誰知此刻你已主動退出空間,這禁著點竟在無意中與你所占區域連通,反倒成了沒有棧道後的陳倉之路了。那漢王劉邦進蜀地而燒棧道,而後有韓信暗渡陳倉之計,與你今日之勢頗為相似。”劉迦此刻終於恍然大悟,興奮之下,作勢要將神識帶離白子區域。

他此念乍起,忽感一股極細能場悠然而至,神識尚未來得及細查,已聽到白玉蟾大叫道:“臭小子快跑,你這偵察兵被人發現啦!”劉迦大驚,正欲逃命,那能場已將其圍住,頃刻大力襲至,欲將這無恥間諜抓回中軍大帳請功領賞了,倘若再知道充當這間諜的,竟是對方主帥自已,只怕連升三級之下,由跑龍套的變成主角,也未必不可。

劉迦恐懼之下,忘了小雲的叮囑,動念之間,混元力已加速提至棋局之中。那棋盤能場立時響應,原本安靜的棋局深處,瞬間風雲變色、動蕩起來,劉迦立感神識漂忽不定,難以穩固。那白子軍營內的各大戰區,此刻正如聽到了號角一般,將上馬、兵出營,整裝肅容,列隊吶喊,戰鼓轟然間,大軍已准備向前廝殺。劉迦的混元力救主心切,不等那衛戍小隊將劉迦制住,已頃刻從劉迦進來的小道偷襲而至,剎那間將這小股部隊一口氣幹掉。

劉迦神識既將混元力提至,心力相融之下,剛才無依無靠的感覺已然消失,但見四周能場正波濤洶湧地從兩側急速向前,他心知黑白雙方因他的混元力大動之下,前方已然開戰,心想我這當主帥的總得回大營指揮作戰吧,正欲奪路狂奔,忽聽白玉蟾急叫道:“別走,用神識直接落子!我給你報方位!”

劉迦被白玉蟾一句點醒,雖感興奮,但恐懼更增,雖然在棋局中,所有白子能場都按既定規則排列,不會自亂陣形地放棄陣地來收拾他這間諜,但剛才那小隊護衛棋局公正的能場會不會有後續大軍,這卻是難說得很。

正在猶豫處,忽聽白玉蟾叫道:“起東南七位放一子吧。”劉迦來不及思考,動念間混元力已將黑子落下,同時右側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襲了過來,他知道那是白子跟著黑子落下時的應戰,不敢硬接,只有用混元力順勢將其卸掉,但依然大感暈眩。他神識尚未平靜,又聽到白玉蟾叫道:“起正南二位再放一子。”他念動之處,黑子已然落下。這次他有了經驗,心念過後,立即將神識移至一側,他尚未站穩,果然又是一股大力襲至,那白方又在身旁落下一子。好在這些棋子甚守規距,落子即停,並不死死纏糾。

他心中對這盤棋極為熟悉,既知那白子已准備在此局部廝殺,他已十分小心謹慎。此刻棋局中凡有所動作的能場,皆是對方的精兵良將,不比小股衛戍部隊,落子時的強勢逼壓,是他絕不敢硬接的。是以他一聽白玉蟾所叫方位,心念動處,預知白子會在某處搶點,提前跳開。

這時又聽到那白玉蟾高叫道:“你先向後跳,然後起東南六位放一子,同時向左跳。”他心中一凜,立明其意,神識後移,念動走子,更同時移向左側。他心中暗道:“這老白連如何避開能場沖擊都幫我想好了,真是敬業。”正在暗笑,忽聽白玉蟾大吼道:“說錯了,快躲開!”

劉迦一聽“錯了”二字,想都不想,立時向後退開,迎面一股巨浪撲至,正是一粒白子已落在他剛才站立之處。他此刻身邊雖然漸漸已聚集不少了混元力的能場,但畢竟依然弱勢,被這巨無霸般的惡浪猛然一撞,神識站立不穩,極度暈眩,心中大苦道:“前輩,我還是按我自已的判斷來躲避吧。”話音剛落,已聽到那辛計然痛罵道:“老白,你這臭棋婁子再瞎指揮,可真要把大家給害死了!你沒資格說話了,還是由老夫來指揮吧。”說罷,竟欲取代白玉蟾的指揮權,自已親自坐陣。

白玉蟾急道:“文老,我只是在預測白子落點這事上犯了點小錯誤,咱們的黑子可沒走錯啊。”辛計然罵道:“小錯誤?你險些害死四條性命,還算小錯誤?就算是誤殺,按律也得當斬。你還是到一邊涼快去吧,老夫的性命可不放心交到你小子手上,還得自已負責。”

白玉蟾正要搶白,瞥眼間看見棋局中黑白雙方殺氣大盛,黑子已自已移動起來。兩人見此大奇,立時停止爭論。只見棋盤上黑白子盡皆飛速起落,又在瞬間被對方大量取走,一時間此起彼伏,交錯相映,速度越來越快,眨眼的功夫,黑白雙方漸已互相深入,不分你我地廝殺起來。一會兒黑子在局部連連圍劫對手,一會兒白子大軍橫沖直撞,但黑子很快又在邊路打開斷點,將白子攔腰截斷,聚而殲之。倆人越看越奇,那辛計然自言自語道:“咦,臭小子自已動手了。”

劉迦剛才險些被白玉蟾的小錯誤害死,心驚膽戰之余,怵地聽到辛計然又要坐陣指揮,更是暗暗叫苦。心想這樣下去,自已早晚會死在這兩個臭棋婁子手裏。趁著兩人爭論不休,他估算了一下剛才騰挪跳躍之間的距離,算出了神識在棋局中感知的方位與在棋局外俯視時的兩者空間比例,加上他本已熟悉此局,於是便開始自已動念走子了。

開始時,每落一子,他都需要片時的方位確定,數子過後,他神識對棋局內外已有了完整的方位對應。對於圍棋的認知程度,他原本就比那兩個無體元神要高明得多,此刻沒有了方位距離的障礙,再加上剛才幾個落點過後,身旁黑子所帶來的混元力已然越趨強勁,他也更加確認自已所發現的棋局盲點,正是白方弱勢所在,是以自信心猛然回升,左沖右突,越走越快,由局部爭劫而瞬間演變為整條右邊的廝殺。

那白子沒想到對手利用棋局中的盲點暗渡陳倉,一著失手,對方大軍已狂湧而至,急切之中,欲亡羊補牢,拆東牆補西牆,卻無意間自亂節奏,片刻間已被劉迦將棋局右側連成一片,堪堪然已出現相持局面。走到此刻,黑方雖未取勝,但由於打破了白方在棋局中的盤面壟斷之勢,已然有劃江而治的相對。劉迦見到黑子已從根本上擺脫覆滅之危,不禁大松一口氣,這時方感心力憔悴,難以續力,動念之間,離開棋局能場,回歸原態。

劉迦剛才棋局返回,就聽到小雲開心叫道:“喂,那個我,沒想到你這麼笨的人,下棋倒是有一手啊,比那兩個老家夥厲害多了。”劉迦此時正累得要死,喘息之余,甚至略有天旋地轉之感,嘔心想吐尚且不及,哪有心情與之同樂?

那兩個無體元神聽到小雲如此贊歎,本自頗為尷尬,但想到劉迦既能於絕境之處而奪下半壁江山,只怕一鼓作氣地將對手徹底幹掉,也並非只是瞎想,這保命第一,面子第二,是以轉念即已釋然,反倒開心無比,竟相附和。白玉蟾笑道:“文老,我看你那《手談真經》不寫也罷,這小子只是憑著興趣,所閱棋經、所學棋藝,已遠超我等,你就算寫了,也沒人看啊。”辛計然知他所說是實,一時間歎息不已,但畢竟習慣了理論研究,當慣了寫手,哪能說封筆就封筆?鬱悶之余,轉念又開心道:“嗯,老夫不再寫這手談方面的書了,臭小子這次以主帥之尊而深入敵後,出生入死,幾經波瀾,倒也算一段傳奇。老夫不如將他這次經曆記載下來,給大家留個紀念,也算功德一件。書名就叫《臭小子曆險記》如何?”

他此語一出,白玉蟾鄂然相向,小雲大笑不止,劉迦無奈歎息,一時間沒有了前時生死交錯的緊張與恐懼,歡快與欣慰揮灑如初。

劉迦稍息片刻,准備接著應對棋局,忽感棋盤中的能場已沒有了前時的敵意,似乎由於他既能起死回生,對手也肅然起敬一般。他試著將混元力調離棋局,不僅沒有遇到棋盤中的能場阻止,反倒是初時殺氣騰騰的棋局,此刻竟有款款相留之情,似乎乍見知已,心心相印,千杯嫌少,哪能說走就走?

劉迦心中大感詫異,暗道:“這棋局怎麼如此靈性?竟似有人的感情一般。”他心念一動,試著用混元力傳遞給對方一些信息,他問道:“我能離開這屋子嗎?”那棋局中的能場立時感應,也同樣傳回信息,那口氣竟如一個女子不舍情人離去般地怨道:“一定要走嗎?”劉迦一愣,他沒想到這險些將其置於死地的能場居然有如此溫柔的感觸。

他稍稍定下心來,繼續轉換混元力問道:“我們誤入此地,不知該如何出去,你能幫助我們嗎?”那棋局能場沈默許久,而後悠悠說道:“我只能送你們離開此屋,其他的一無所知。”劉迦心想,能離開此屋就已經算是大幸了,正要相謝,突然間對方能場恍然而逝,棋局中只剩下自已的混元力獨自飄移,一時間竟感空曠,略有孤獨之意。

他正暗自出神,突聽瑪爾斯的聲音問道:“咦,龜頤盾外面的聲音沒了?難道說那神威戰士打得太久,全累趴下了不成?”劉迦被他一語驚醒,歎息之余,也自釋然。轉而開心地對眾人說道:“應該已脫險了吧?”眾人一聽這話,立時均知劉迦已在棋局中找到答案,瞻南山解開禁制,眾人魚貫而出。

一行人既出龜頤盾,立刻發現已不在原先的房間之中,四周鮮花爛漫,蝴蝶飛舞,眾人竟然站在一個大花園內。此時好不容易擺脫困境,眾人皆感概不已、相互安慰。岐伯笑道:“那烏龜殼甚是有用,雖說做了縮頭烏龜,有辱聲名,可咱修行之人,視名利為糞土,就算多做幾回縮頭烏龜又何妨?”明正天劫後余生,更是大歎生命來之不易,今後得更加珍惜,在一旁及時說道:“岐伯大哥之言甚是精辟。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那王八烏龜之所以能長命百歲,除了善能調息之外,任何時候都絕不做那出頭之鳥,極為低調,卻也是修行要訣中的重點。”

眾人正在開心相慰,轉眼見到李照夕、崔曉雨和大醜在一邊悄聲嘀咕,手中不知在擺弄何種事物,正要相問,只聽那李照夕美滋滋地說道:“咦,這次只怕沒問題了。”劉迦走過來,好奇道:“你們在幹嘛?”李照夕極為開心地笑道:“這段時間大家四海奔波,就似旅遊一般,風景絕勝之處,卻也是臨危奪命之境。雖然大家終能化險為夷,但倘若就此忘懷,豈不可惜?我一直想要拍些照片,做個留念,可出地球的時候,竟沒能想到此節。剛才在烏龜殼內閑著無聊,想到大醜是科學家,對機械結構與機制了如指掌,便和他說起此事。我告訴了他照相機的原理,他已在龜殼內煉制良久,想來現在可以用了。”

劉迦聞言大喜,拉著大醜的手笑道:“大醜,你真煉制了一個照相機出來?”大醜兩手一攤,呵呵笑道:“我聽李老弟說了地球照相機的原理後,發現這東西極為簡單,本想做個複雜的或是動態記錄信息的器械,誰知道他只喜歡這簡單的玩意兒。只是我身邊沒有可利用的材料,還好曉雨給了我一把質材極為優良的長劍,我就把這玩意兒融煉後,按李老弟說的方式,做了這照相機出來。”崔曉雨在一旁嘻嘻笑道:“哥,我聽李大哥說,這東西可以把大家的樣子記錄在上面,永遠保留呢。”

劉迦再也忍不住心中歡快之意,不禁連聲贊道:“是是是,這玩意兒挺好玩的,我以前就有兩台相機,到處留影紀念呢。”說著伸手接過相機,只見這相機狀如小盒,但精致靈巧,棱角圓滑,晶瑩透明,甚至連觸感都軟硬有致,不禁大歎道:“如果把這照相機拿到地球上去賣,不知要風迷多少攝影好愛者。”

眾人本不知這照相機為何物,聽李照夕細細解釋後,一時間盡皆整頓衣冠,連連演化出自已最美好的一面,齊齊整整地站在花園中間,准備拍照。唯有崔曉雨在一側拿出小鏡,勾眉畫眼、塗脂抹粉,良久尚未整妝完畢。劉迦不斷催促,甚至叫道:“曉雨,咱們拍了照以後,還得想法盡快離開這裏,否則那玄女醒來後,要吃真元力早餐啊!”崔曉雨在一旁連連搖手,更為急道:“你們先照第一張,我化好妝以後照第二張。”劉迦正要再次催促,但轉念醒悟。要知道女人如果沒化好妝,是絕不會隨便留影的,也就不再勉強。

明正天拿出誅仙筆,在眾人頭頂上方憑空寫下幾個閃亮大字:“玄女城堡無名花園”。劉迦混元力稍稍透出,將照相機平平移開一段距離,口中叫道:“一二三,大家說:茄子。”眾人跟著齊聲道:“茄子!”閃光過處,眾人又齊聲驚呼道:“哎呀!”一時間所有人均感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惡心想吐。

劉迦大驚道:“大醜,這是怎麼回事?”他體內混元力急速流轉,已在頃刻間將暈眩平息下來。大醜強忍體內亂流洶湧,在一旁喘息道:“不知道啊,可能與這相機的材質有關。”劉迦轉身見到崔曉雨站在一旁,手拿化妝包、一臉疑惑地看著眾人。他急問道:“曉雨,你給大醜用來煉制相機的,是一把什麼劍?”崔曉雨搖搖頭,不知所謂地說道:“就是你給我的那把巫盅惑魂劍啊,怎麼了,這劍不好嗎?我剛化完妝,大家一起再照一張吧。”眾人聞言盡皆大懼,連聲慘呼道:“不必了,你一個人照就好。”

瑪爾斯和與摩巫氏交過手,知那巫盅惑魂劍的厲害,聞言之下,一臉淒容,無奈地指著崔曉雨,連連搖頭道:“曉雨妹妹,你……你不如把那劍送給我這窮神,多少也算一件善舉,如今……唉,我不說了。”玉靈子連連嘔吐,聲嘶力竭地大叫道:“我以後絕不拍照了,絕不!”李照夕一邊喘氣,一邊歎道:“修真界果然與凡間大不相同,一張照片都拍得這般回腸蕩氣的。”岐伯稍稍平息下來,坐在地上苦笑道:“這劍從此以後倒有了新的用途,遇到對手時,可以打著給人拍照的名義,不知不覺地就把對方幹掉了。”袁讓因連連吞下兩顆護元丹,喘息稍定,搖頭歎道:“難怪這玩意兒似比我那迷魂沙霧還厲害,原來竟是摩巫氏的巫盅惑魂劍,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劉迦既明其理,也覺無可奈何,不禁苦笑道:“曉雨,那是摩巫氏的法器啊,可惜,那劍威力無比,能場極大,你居然……”話沒說完,曉雨滿臉無辜,極為委屈地喃喃道:“哥,我做錯了什麼嗎?”劉迦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表情,不忍心責備她暴殄天物或是間接殺人,只有強裝笑顏地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既然要煉制器械,總得盡可能找個質材優良的嘛。你做得好,非常好。”心中卻暗自道:“難怪剛才一閃之下,眾人均感不適,那摩巫氏的法器,盅惑之力極為強大,眾人拍照時又全無防備,還好這群人修為不差,否則不被那巫盅惑死幾個才怪。曉雨忙著化妝,沒趕上這一張,否則她也能親身體會一下那盅惑的恐怖。”

劉迦體內的兩個無體元神此時卻是嘻嘻哈哈,笑得開心無比,相互慶幸自已是無體元神,不用拍照,否則也必如眾人一般惡心嘔吐了,一時間大贊無體元神之妙不可言。劉迦看著手中的相片,只見其中眾人呲牙咧嘴、手舞足蹈,盡是難受驚恐的表情,心中大歎道:“這張照片算是廢了,但只怕今後沒人敢用這相機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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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31: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法相、第一章 多選題難做 超女大PK

眾人好不容易才在罵罵咧咧中整頓精神,劉迦見花園盡頭似有路可走,但幾經磨難後,不敢擅專,轉身對眾人說道:“前面好像有個十字路口,咱們過去看看如何?”瑪爾斯笑道:“除了那十字路口,其他三面好像都是房間,這裏有還有誰敢再進去的?”劉迦點頭笑道:“我這也是發揮一下民主嘛,一個人說了算,這樣多不好?”岐伯搖頭苦笑道:“多半是怕找錯了道,大家都罵你一個人是吧?倘若事先問一問,到時候遇到了麻煩,可以說是大家做的決定,與你無關是吧?”劉迦被兩人搶白,一陣臉紅,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的經驗沒你們豐富嘛,群策群力之下,總好過一個人瞎想。”非所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大家身處險境,危急之時,難免心中窩火,罵你一個人,總好過互相埋怨之下,不能齊心協力吧。”說著他轉身問道:“前面是十字路口,有誰不願去的說一聲?”眾人齊聲道:“走路口!走路口!再不去任何一個房間了。”非所言看著劉迦,雙手一攤,莞爾道:“這不結了?”劉迦暗笑不已。

一行人剛到路口,發現眼前左中右三個方向竟然都有指示路牌,不禁好奇,細看之下,左面路牌上面寫著“生路”二字,右面路牌上寫著“死路”二字,正前方那個路牌居然寫著“生死未蔔”四個字。

眾人一見均感詫異,岐伯一臉疑惑地說道:“這天下哪有將生死之路如此明確地告訴路人的?既寫上死路,又有誰敢走?”玉靈子搖頭道:“那倒不一定,說不定此城堡主人甚是厚道良善,將生死之路就此明言,免我等誤入歧途,卻不是一番良苦用心?”明正天在一旁小聲道:“只怕有詐,一般人看著生路二字,又哪會自蹈死路?這城堡主人煞是陰險,說不定這生死二路正好相反,他誘咱們走上寫著生路的道,卻不是正好踏上死路。”

非所言轉頭笑道:“那咱們就按明老的意思走走?”明正天大驚,雙手亂搖道:“這哪是我的意思是啊?我只不過說出來供大家夥參考一下而已,沒其他意思,絕對沒有。”岐伯搖頭苦笑道:“他媽的,現在沒人敢亂說話了,這修行時間越長,人越膽小了不是?”眾人聞言,均搖頭歎息。可見人生最痛苦的不是走投無路,而是做選擇題。那些明確自我方向的老大,自然是健步如飛,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要幹嘛,就算選項眾多,甚至遇上諸如“山上有虎”之類的指示路牌,他也會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不會被其他誘因或恐嚇所幹擾;而如劉迦等人,不明方向,不知未來,做起選擇題來,雖然只是三選一,但也感眼花繚亂、不知所措,前怕狼後怕虎的心理,皆因心中沒有明確的目標使然。

齊巴魯大嘴一咧,呵呵笑道:“不如咱們向上扔個石頭看看,那石塊兒落在哪邊,咱就走哪道。天意如此,也算無怨無悔。”眾人齊聲道:“好主意,大和尚果然聰明。”可轉眼間又為到底由誰來扔這石塊犯愁了。畢竟雖然是天意,可結果倘若差強人意,這扔石塊的人難免要受盡眾怨,被人大罵“衰哥”。是以一時間眾人都相互推辭起來,忽然明正天說道:“咱們這群人中,只有崔姑娘是女子,獨一無二,不如請她來扔,這樣也免咱們在這裏謙讓起來,甚是麻煩。”眾人聞言,皆以為然。

崔曉雨本無心機,見眾人力捧她來完成此重任,也就不再推辭,嫣然笑道:“嗯,我來扔吧,不過倘若扔向死路,大家可別怨我就好。”玉靈子在一旁嘀咕道:“倘若真扔向死路,那就再扔一次!”

崔曉雨隨手拾起一個小石塊,站在十字路口中間,向上拋出後,自己立刻退向一側。那石塊向上勢竭,掉頭下落。玉靈子眼尖,見那石塊似向“死路”一側落下,心中大急,手指微動,一股勁風已然將石塊輕輕轉向,徑向“活路”偏去。石塊尚未落地,只聽“嗖”的一聲,石塊又被另一股更強的勁風擊向“死路”,正是岐伯暗中透力,將石塊再次擊偏。他擔心對手耍詐而將死活之路顛倒,自襯江湖經驗豐富之下,豈能中那虛虛實實地詭計?是以心中畢竟希望選擇有“死路”標記的一邊,但又怕此語出自己口,倘若真選錯了,豈不是被眾人所不齒?此時見這石塊微偏,急切之間,麼指暗中發力將其轉向。

這石塊於下落中,片刻間在半空一左一右,大大違背了自由落體垂直下落的原則,眾人盡皆驚訝,再加上剛才耳中似聽見兩股不同修為的勁風悄然而逝,疑惑之余,已大明其理。一時間各顯神通、指力盡出,“吱吱吱”、“嗖嗖嗖”之聲此起彼伏,皆欲將石塊按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偏轉。那石塊被崔曉雨扔至半空後,早該落地,此時卻被眾多神通指力一陣哄抬,不僅沒有自由下落,反倒在左右搖擺中漸漸升高起來。這群人公然無賴作弊,但卻也顧著修為千年萬載老而不死的面子,皆不點破,反而全都面不改色、談笑風聲地等著石塊下落。大醜為掩飾尷尬,一邊暗中發力,一邊苦笑道:“這城堡中的力場果然古怪,自由落體竟會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反向上升,力學原理的適用範圍畢竟太窄了。”

那石塊正在空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之時,半空中陡然傳來一個孩童天真的聲音說道:“嗯,終於睡醒了,看看這頓有啥好吃的呢?”眾人聞言盡皆倒吸一口涼氣,指中勁力嘎然而止,那玉靈子反應相對較慢,收不住去勢,再加上心中大懼之下,控制不住真元力的強弱,隨著一聲清脆破空之聲,那石塊在半空“呯”然而碎,四散落下。

眾人面面相覷之余,不知是該逃呢,或是該頑強應戰呢?但倘若要逃,卻又逃向何處?要應戰卻又不知對手在哪裏?一時間四野無聲,寂靜無比。

只聽那玄女說道:“咦,這是誰在百花園裏玩呢?這裏有誰看到過青牛的?他說了要陪我玩的,怎麼這幾次醒來都沒看見他啊?”眾人一聽,這玄女並沒有提吃真元力的事情,不禁有些詫異。劉迦一直擔憂著眾人被她吸光真元力而終成廢人,此刻聽見這玄女似乎在找那青牛,急中生智地說道:“小姑娘,你要找那個青牛是不是?不如我們幫你找它如何?只要你不吃大家的真元力……”話音剛落,非所言已伸出一掌將他的大嘴捂住,其他人盡皆轉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那玄女聲音忽然歡快起來:“哎呀,小哥哥,虧得你提醒,我都忘了咱們在捉迷藏呢,你們沒找到我,該輸給我真元力啦。”

劉迦剛才急切之中,本想用找青牛一事與玄女作個交換,免去大家夥被玄女吸去真元力之苦。卻沒想到那玄女乍醒之時,壓根兒就忘了捉迷藏這回事。他這先入為主之下,自作聰明,反倒提醒了玄女。這群人中除了他和崔曉雨外,個個都是見機行事之老手,初聞玄女之言,心中也無比恐懼,但轉而聽她未曾提到那捉迷藏之事,片刻間都已立明其理。正在暗自思量對策,沒想到劉迦一語點醒夢中人,就連非所言那疾如閃電、應變神速的千變萬化手,也未能阻止這自作聰明的傻蛋。

那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劉迦此時縱然後悔萬分,已於事無補。他痛苦地看著眾人憤怒的表情,知道所有的歉意與悔過都無法平息這群人此刻欲將其碎屍萬斷而後快的難耐,無奈之下,咬牙切齒地猛然跨上一步,對著上空吼道:“我是傻蛋!”但轉念已知這句話毫無意義,就算他再果敢、再猛烈地承認“我是大傻蛋”又如何?這捉迷藏的遊戲中可沒這條規距:只要公開承認自己是傻蛋,真元力即可免吃,元神即友情贈送之類。否則以眾人之圓滑,在此規則之下,就算以“我是傻蛋”為主題,唱歌跳舞,哄那玄女開心,也只當是小菜一碟。更別說如齊巴魯這等一天到晚深究佛法、心理素質良好之輩,說不定還當此為自晦滔光、妙悟禪理之良機,從“我即是傻蛋,傻蛋即是我”而印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甚深佛義。

劉迦急切之中,諸多混亂念頭忽來忽去,一時找不到有更好的辦法來彌補自己的過錯,狠下一顆心,大叫道:“你不是要吃真元力嗎?我給你!”動念之間,手臂向上急揮,一股滔天巨浪破空而出,直接擊在上空禁制所在。但見微光過處,力道已被輕易卸掉,那禁制絲毫無損。眾人見此,不覺更為驚異,這城堡的外圍防護直如銅牆鐵壁般難以捍動,不知那創設此堡之人是何等修為?

忽聽那玄女開心笑道:“咦,小哥哥,大浪是什麼啊,好像比真元力、神力、魔力和僵屍的寒血力都更要好吃些呢。”話音剛落,就聽那瑪爾斯和岐伯齊聲應道:“確然如此!獨一無二,只此一家。”言下之意似乎在說,其他的食物皆屬家常便飯,吃多了也就膩了,可這混元力卻是天下美味珍饈,尋常難見,實屬貢品,過了這村便沒這店一般。兩人說著,轉頭惡狠狠地盯著劉迦,小聲喝道:“反正你小子的混元力充沛,給她吃吃也無妨,總算對大家有個交待。否則大夥變作厲鬼也饒不了你。”

劉迦點點頭,無奈地苦笑道:“你吃我吧。”話音剛落,一股寒氣已撲面而至,他大驚之下,神識微顫,意欲抵抗。但那玄女一覺醒來,正在饑餓之中,美味當前,哪能就此放過?不容他不從,那寒氣已直入其身,心脈大震,隨著那寒氣剎那間又猛然退卻,體內的混元力竟已傾至胸口,欲澎拜而出。

這大力一進一出之間,寒氣透心,劉迦一陣暈眩,不覺大聲驚呼。不待他倒下,崔曉雨和岐伯等人已將其扶住。崔曉雨急道:“哥,你沒事吧?”她手足無措,心中亂成一團,只是向半空哭叫道:“玄女,我不在乎自己的修為有多高,你吸我吧!”

劉迦正感暈眩氣促,忽然那已至胸口的混元力轉而又猛然回至體內,大腦中小雲的聲音已憤然響起:“我討厭這玄女學我說話的口氣,討厭!”原來是小雲催動體內宇宙,將玄女已提至劉迦胸口處的混元力硬生生地拉了回來。這一去一回,竟在剎那之間,動作既快,猛烈異常,劉迦只感天旋地轉,胸悶無比,難過之極,無法開口說話。

那玄女一吸無功,大感詫異,不禁奇道:“咦,小哥哥,你這是什麼本事啊?力量好大,我沒吸到呢。我再吸。”話音剛落,那寒氣無影無形,再次陡然而至。劉迦神識剛定,立時對小雲說:“我不如從了吧,一點點混元力,我給得起。你倆這樣來回拉扯,早晚得要了我的命。”念頭剛起,卻聽那小雲嬌聲叫道:“偏不給她!”那剛被寒氣提至的混元力再次被小雲拉了回來。

劉迦被那玄女加強後的大力猛然急拉,身子立時不穩,竟欲向前跌跪下去。但轉眼間又被小雲拉回站立,同時又不自覺地後急退兩步。眾人見此大奇,皆不知他何以有如此怪異的動作。但聽那玄女之言,這小子的混元力似乎異常穩固,不覺都又驚又喜。驚的是那對手完全不用現身露面,即可摧毀自身修為;喜的卻是小白臉居然沒有立刻落敗,這修為只怕在鐵腳二人之上了,眾人對逃離城堡的信心不覺大增。

那岐伯、瑪爾斯、齊巴魯不禁叫道:“小白臉,撐住!”非所言、李照夕、玉靈子、瞻南山等同聲齊道:“兄弟,拿出男子漢的樣子給這小妞看看!”明正天和袁讓因高聲呼喊:“大哥,別輸給她!”大醜和崔曉雨兩人則是咬住牙關、雙拳緊握,似在用意念為劉迦助力。

玄女忽然高聲大叫道:“這麼多人都在吵鬧,好煩啊,再鬧下去,先把你們吃了再說。”這群啦啦隊一聽此言,立時閉嘴,再也言語。劉迦趁此稍息之機,稍稍緩過氣來。低著頭,滿臉彤紅,身子左搖右晃,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們倆……別爭了,這爭來爭去的,難受的可是我啊。”眾人皆不知他所說的“你們倆”所指是誰,不覺微感詫異,崔曉雨在一旁急道:“哥肯定是被玄女折磨得太厲害了,腦子不清楚了。”

玄女見眾人安靜,轉而又高聲道:“小哥哥,你答應了讓我吃,卻又不給我,說話不算話,討厭!我偏要!”說話間,那透骨寒氣竟似猛然間增強數倍,從劉迦全身各處急湧而入,同時又大力回拉。劉迦大驚,正欲沈力站穩,忽然間身體就如萬孔洞穿,混元力竟如大壩決堤,四散奔逸,心中頓感空虛透涼,便如無體元神一般。

忽聽小雲急聲罵道:“我才不怕你呢!偏不給你!”劉迦聞言更驚,心中苦道:“算了吧,小雲!”可這兩個小女生都是倔強之極,今天不分個勝負,哪能就此罷休?說話間,混元力再次渾然凝聚,竟似比從前更為堅強穩固。劉迦得此大力,神識稍安,但兀自大口喘氣,暈眩依舊,不知所以。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不知這兩人要折騰至何時方才罷手?

那玄女再次無功,不禁大為惱怒,急切中再無他話,只是高聲叫道:“我要!”那小雲也是頑強無比地喊道:“偏不給!”剎那之間,兩個小女生各顯神通,你來我往,就如在劉迦身體內外拔河一般,力道竟是越來越大、下手也越來越狠,似乎完全不在乎劉迦這根繩子會被拉斷一般。而劉迦此時肝膽欲裂、魂魄翻騰,早已被這兩人折騰至由鬱悶而痛苦、由痛苦而無奈,最終萬念俱灰,任其擺布,反正有苦說不出、死活不由己,不如隨遇而安。那此刻早已撲朔迷離的神識,若存若失,麻木之余,似已感受不到痛苦。體內各種異聲相隨而至,耳邊不斷地傳來兩女鬥嘴之聲,幻覺紛飛,諸念亂起,竟以為自已身處三角戀情,終於東窗事發,二女相爭、左拉右扯之際,縱然舌吐蓮花、妙辯因緣,早晚也得被活活整死。

眾人見那劉迦微閉雙眼,忽前忽後、或傾或仰,一會兒如醉漢滿臉彤紅,一會兒又“哦”來“啊”去地猛然驚呼,加上他身體已無法自控,手舞足蹈之間,似在學那李白酒後狂草退蠻書,又似在效那愛麗斯靈魂出竅而夢遊仙境。眾人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劉迦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此時身臨其境,見那宇宙轟然雷動,混元力潮起潮落,四周勁風呼嘯來往,早已嚇得語無倫次、驚心動魄,所幸劉迦體內宇宙在小雲親自操縱下,雖急速運轉,卻也並非混亂不堪。那白玉蟾不停地顫聲道:“文老啊,你看這如此渾厚的天地靈力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沖出宇宙,你我二人一個不留神,只怕就要被捎帶出去呢。”辛計然哀聲歎道:“小雲師父這一發火,與天地震怒何異?天誅地滅之下,你我二人行將近矣。”那白玉蟾正要跟著訴苦,忽然心念一動,急中生智地叫道:“小雲師父,不如打開宇宙黑洞,順著玄女那寒氣所來的方向,看看能不能把那小雜種給扯出來?”

小雲聞言大喜,開心喊道:“老白果然聰明,咱們試試吧。”話音剛落,兩個無體元神已見那星河深處異光閃過,立時狂呼遠循,眼前超女PK,我等業余選手,自慚形穢,速離現場為妙。

眨眼間,劉迦體內宇宙黑洞頓然大開,那玄女寒氣剛至,即被黑洞立時套住,回掙不脫之下,竟然源源不斷直入小雲宇宙。眾人正在欣賞劉迦奇姿異舞,忽聽那玄女尖聲怪叫道:“哎呀,這小哥哥好壞!”眾人不知發生何事,但既然玄女驚詫,想來劉迦的醉拳已然湊效,不禁高聲齊道:“耶!”轉念又想到倘若判斷失誤,那玄女終獲勝利,當時爾等立場站錯,事後必遭報複,心中立時惴惴不安。但猛然間又想到,倘若劉迦戰敗,那玄女吃盡這稀世珍饈後,照樣回來吃家常便飯,更感絕望。

這群人諸念極轉,忽見崔曉雨已然沖至劉迦身後,將其搖擺身軀扶住。眾人猛然醒悟:兄弟還是自已的好。不等有人召喚,齊聲吶喊下,已然盡皆奔至劉迦身邊替下崔曉雨。這群人皆是江湖老手,話不多說,不用指揮,已然各盡其事。那袁讓因扳開劉迦嘴唇,兩粒護元心丹強行塞入;瞻南山等人立時圍繞劉迦團團坐下,各出神通為其助力。一時間真元力、神力、僵屍血寒、佛門禪功、冥界摧魂神通盡皆湧至劉迦體內。

劉迦早已恍恍惚惚、不知所謂,而後小雲大開黑洞吸納玄女寒氣,遍體驚顫之下,雖然極寒難耐,但卻已無前時來回拉扯的撕心裂肺,漸感清醒。忽得諸多屬性大力助功,那混元力立時響應,地支十二字五行訣應念而動,頓感體內陰陽極速幻化。更見朋友仗義相助,大喜之下,信心回升,頃刻間將那諸多怪力隨手拈來、交揉融合,雙掌齊出,排山倒海地向空中硬生生地推了出去。

眾人正在全神貫注地作這最後一搏,猛然間眼前一陣眩目暈光閃過,眾人大吃一驚,盡皆後退站起。瞻南山忽然叫道:“禁制打開了。”眾人抬頭一看,本是藍天白雲的上空,此時出現一個大洞,洞外五光十色、亂流湧動。大醜興奮地叫道:“那是無間時空!這城堡果然在無間時空裏!”眾人齊聲歡呼。

忽聽玄女略帶悲淒地聲音哭道:“嗚……我輸了,我要去告訴我爺爺,他會給我報仇的,嗚……”劉迦死裏逃生,加上剛才體內五行再次融和,精力旺盛無比,開心地叫道:“玄女,就算把你把爺爺叫來,咱們也不怕他,照打。”他此時興奮之極,似乎就算那城堡主人親至,他也敢公然挑戰一般。

忽聽大醜急叫道:“大家快跑吧,這大洞只怕就要消失了,這禁制好厲害,竟能自動複原。”說罷拿出傳送光圈,准備啟動。岐伯急道:“就這麼飛出去吧,你那玩意兒啟動起來慢得很,只怕終於啟動後,又沒洞可出啦。”大醜猶豫道:“就這麼出去,那無間時空亂流橫沖直撞之下,大家不知又要被扔到哪兒去了。”岐伯伸手拉上他騰空而起,口中罵道:“就算給扔到閻王老子那兒,也比在這兒強。”大醜無奈之余,只有隨著眾人向洞口處飛去,卻忘了那傳送光圈尚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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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31: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法相、第二章 塞翁失馬禍與福 乍見英姿情難禁

眾人從禁制裂口處魚貫而出,立時身處無間時空的亂流之中。由於有了前次的經驗,再加上大醜苦苦叮嚀,沒人敢在這亂流之中稍有異動,同時為了不被乍然突起的亂流沖散,眾人皆手臂相挽,圍成一個圓圈,情態甚是親熱無比。低頭卻見下方那禁制缺口正在漸漸複原,一行人無不大歎僥幸。

那岐伯見大醜出來後一直沒有說話,不禁問道:“大醜,剛才急著出來的時候,你老人家尚在擺弄你的傳送光圈,現在大家都出來了,你卻愣在這兒了。哦,現在不怕被亂流沖走啦?”劉迦此時心情極好,也嘻笑而道:“大醜,總不成你那玩意兒又壞了吧?嘻嘻”明正天死裏逃生,歡樂無限,極盡喜悅地叫道:“科學家,快把你的法寶拿出來吧,再不走,大家又要掉進哪個光團裏面去啦,哈哈哈。”一時間,眾人都嘻笑快樂,難得有此閑心。

大醜沖出來後,一直沈默不語,此刻見眾人調笑,尷尬無比,吞吞吐吐地輕聲嚅道:“那光圈……剛才遺落在城堡裏面了。”他說話的聲音極小,眾人正在相互調侃取樂,一時都未聽清他話裏的內容。明正天只聽見“那光圈”三個字,心中一凜,臉色微變道:“大醜,那光圈不會真壞了吧?”但轉而又開心笑道:“壞了又有什麼關系,你是科學家嘛,隨便擺弄幾下就修好啦,咱對你有信心哩。”說著又笑個不停。

劉迦以前曾為了宣宣為獨自進入無間時空,知道在這裏面呆不久,擔心眾人樂極生悲,開心過後,也就平靜下來,對那大醜說道:“大醜,光圈真的壞了嗎?那得趕快修好才是,我以前也曾這樣在無間時空裏面呆過,這裏怪得很,非生物的東西呆多久都沒事,但似乎有修為的人在裏面卻很難停留太長時間。說不定修行者自身的能場對這空間亂流感應特別強烈,會產生相互沖擊的力道。”

李照夕奇道:“你以前不是憑自己的本事將宣宣從無間時空中取出來過嗎?不如你就像從前那樣,帶大家一起出去得了。”劉迦搖頭說道:“當初我是主動進來的,知道出口在哪兒,就能返回原地。現在從這城堡出來,沒有了方向感,這麼冒然出去,誰知道會是什麼地方?”眾人聽他這麼一說,方才覺得危險起來,不禁齊聲催促道:“大醜,動手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大醜那本已蒼白的臉,此時竟偶現丹紅,表情漸漸怪異之極,再被眾人催促之下,終於忍不住大聲叫道:“別說了!那光圈剛才遺落在城堡裏面了!都怪岐伯急著拉我走!全怪他!”眾人一聽,盡皆一愣,面面相覷,無言以對,似乎並不相信大醜的話一般。瞻南山的右臂正挽著大醜,兩人相隔最近,此時乍聽此言,不禁低聲問道:“你……你老人家沒開玩笑吧?”

岐伯聞言之下,滿臉漲紅,轉頭張口大罵道:“你這笨蛋,自己亂擺亂放,丟了東西卻要怪別人,有你這樣的科學家的嗎?”大醜本已極度鬱悶,此時再被岐伯痛罵,惱羞成怒,轉頭惡狠狠地罵道:“怎麼不怪你?我出來之前,就一直在說要使用光圈出來,既安全又可靠。可你這油嘴滑舌的老鬼,卻要急著拉我走,還嫌傳送光圈啟動起來慢得很。這下可好,那亂流一沖過來,速度可快得很!比我那光圈快多了!”岐伯被他搶白,一時愣住,竟無法開口。

明正天臉色鐵青,心中煩亂之極,但他雙手被人挽住,無法沖過去打人泄憤,情急之下,大叫道:“我呸!”一口濃痰帶著勁風直沖大醜而去。大醜側臉避過,氣急敗壞地罵道:“就你會吐?我……我也呸!”話音剛落,也是一口濃痰憤然射出。他修為尚在明正天之上,這一吐之力,勁風更甚。

那明正天沒想到大醜會反口相向,見痰疾至,急著用力側身,不曾想這力道過於猛烈,竟將他一側的玉靈子扭了過來,正好面對大醜。玉靈子被明正天大力所扭,手臂疼痛,不禁開口急道:“喂,你……”他剛張開大嘴,那痰已順勢飛入,轉而落入其腹中。玉靈子一怔,大驚不已,真元力立時鼓蕩,胸口處來回起伏數次,終於“哇”的一聲,那痰竟又被他吐了出來。他一邊用舌頭清理口中異味,噴吐不止,一邊破口大罵道:“他媽的,明正天,你居然敢拿老子墊背!”眾人乍見此變故,一時間盡皆惡心無比,哇哇慘叫,嘔吐不休,似乎吸入這痰的人竟是自己一般。瑪爾斯一邊惡心,一邊哭喪著臉罵道:“他媽的,你們這些人太狠了,老子不想活了。”說著轉身又嘔吐不止。

明正天剛才只是一時情急,本無欺人之意,但此時也覺得匪夷所思、哭笑不得,連連道歉:“玉靈兄,我不是故意的,這……這……全怪那大醜可惡。”玉靈子惡氣未出,正欲憋足一口濃痰報複,忽聽劉迦急道:“大家別鬧了,你們快看那禁制缺口處,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低頭看去,見那本已快要徹底消失的禁制裂口處,此刻卻又一點點擴展開來,好像有股極強的力道正在努力不讓這裂口複原一般。眾人大為詫異,李照夕低聲道:“不會是鐵腳二人吧?但從那玄女所說的話來判斷,這兩人似乎功力大損,就算想利用這缺口,也該沒這力道啊?”話音剛落,只見缺口猛然大開,一道金光疾馳而逝,隱約中留下一句:“誰來救救我?”眾人齊聲驚道:“混沌牒!”

劉迦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奇道:“鐵腳二人尚有如此功力?居然還能啟動混沌牒?”正在疑惑中,聽見大腦中小雲歎道:“哎呀,別問我啦,混沌牒已沖出無間時空啦。咱們現在身處這無間時空中,我也查不出來那混沌牒到何處去了。等出了無間時空以後,再試試吧。”劉迦點點頭,心中暗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幹脆帶上眾人,就這麼出去好了,管他是哪兒,出去再說。”

他正想將心中念頭告訴眾人,忽聽大醜叫道:“快看,那傳送光圈也出來了!咦,好像裏面有人!”眾人盡皆看向那缺口處,果見傳送光圈正緩緩升起。岐伯忽然急道:“你們看,果然是鐵腳二人,他們撿了大醜的光圈!”齊巴魯笑著贊道:“原來大醜是想把光圈留在城堡中,救這兩人出來,咦,大醜這菩薩心腸不錯啊,不如改投我佛門之下,咱倆一起參禪悟法如何?”

大醜沒理這兩人的話,一臉詫異地說道:“不對啊,那傳送光圈雖然不大穩定,可也不是這種用法啊,搖搖晃晃,像沒能量了似的。”眾人對於科學這種東西,均是外行,對大醜所說的話也全都似懂非懂,但起碼也看得出來那傳送光圈這麼左右搖擺,大非正常。

只見那光圈離眾人越來越近,其中傳來鐵腳的憤怒之聲,似在罵道:“這法寶肯定是個蹩腳貨,什麼口訣都沒用!”明正天一聽,立時轉頭對大醜說道:“聽見了吧,不是我一個人說那東西有問題吧?連鐵腳這等渾人也知道你那玩意不怎麼樣。”大醜似乎沒聽見明正天在說什麼,忽然興奮地叫道:“我明白了,那兩人不懂這光圈如何用,只是胡亂地啟動了,根本沒加速,那玩意兒在沒加速的情況下,能場防護也就沒有打開,否則那圈子四周有光暈遮蔽,加速以後,立刻消失,怎麼還能看到裏面的人?”

劉迦心中一動,立時問道:“大醜,你說那光圈現在沒有能場防護,換個說法,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搶那光圈,而不用擔心受那能場傷害?”大醜一愣,轉而開心笑道:“是啊是啊,那光圈是用核子力啟動的,能場一旦打開,威力無比,誰敢去碰他的防護層啊。現在他們沒有打開能場,那裝置就和一個會動的呼拉圈有什麼區別?”李照夕奇道:“你們那兒也有呼拉圈?”不等大醜問答,非所言應變神速,已然放開右手挽著的袁讓因,長臂直伸而去,剎那間已將傳送光圈連帶鐵腳二人一並勾了過來。

眾人再見傳送光圈就在眼前,而這光圈中還套著追逐已久的兩個仇人,一時間狂喜過望,盡皆大笑起來。明正天更是喜不自禁地贊道:“大醜,沒想到你將光圈留在城堡內,竟是為了將此二人捉住,真是計高一籌啊。搞科學的人就是不一樣,深謀遠慮,讓人佩服,剛才真是錯怪你了。”大醜也沒想到遺失光圈之後,竟換來這等結果,一時間哭笑不得,不斷地搖頭苦笑道:“真不知是這兩人太倒黴了,還是我等太幸運了。”岐伯歎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二人也算天下第一倒黴蛋了。”鐵腳二人在眾人嘲弄之下,垂頭喪氣,歎息不已,均感造化弄人,不可思議。

瞻南山心思敏捷,體感之下,已知二人功力大損,大喜道:“這兩人現在的修為已跌至識元期了,與一個初學者何異?”大醜此刻開心異常,早忘了他和明正天之間的爭鬥,笑著問道:“明老,這識元期在你們修真者眼裏,是個什麼級別?”明正天憂而轉喜,耐心極好,認真解釋道:“修真者法門眾多,但一般來說,分為三派,傳統派、新派和易丹派。這兩人是傳統派的,和我一樣。傳統派修分為正心、識元、破見、固源、歸嬰、運化、出神、合體、應劫、應虛等十個階段,這兩人現在已退至識元期,其能力剛夠凝固自身元神而已,你該知道他們與咱們的差距了吧?”大醜聞言,猛點其頭,連聲說道:“長見識了,長見識了。”

劉迦乍見兩人,心中也是喜極忘言,但轉念想到一事,立時開口問道:“咦,剛才見那混沌牒飛出去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倆沒能管住它?”鐵腳一臉灰色,歎息道:“別提那混沌牒了,那小子太難對付了,每次拿出來用,都要花好大的功夫和精力。我用了惑心咒才將它收服,誰知道這混蛋也被惑心咒把神智給弄糊塗了,一天到晚吵鬧不休,跑起路來也沒了方向感。不然我們怎麼回陷進那城堡裏面去?適才我們躲在暗處,見你們打開禁制,我們也想跟著出來,誰知道剛拿出混沌牒,這小子跑得比誰都快,力氣又大,硬是擦著禁制缺口一角,擠了一個大洞出來,眨眼就不見了。”

劉迦聞言,方知小雲和白玉蟾所料不錯,這二人當初功力不夠,無法隨意控制混沌牒,不得已之下,只好給混沌牒下了惑心咒以迷其心智,誰知那混沌牒心智大失後,雖然變得容易控制了,卻也大失靈性。劉迦不禁問道:“這麼說,那混沌牒現在該算是一個瘋子了?”真虛子一臉沮喪地歎道:“他一天到晚說自己是三清至尊、西天佛祖,有事沒事地大叫誰來救救我,這不是瘋子還能是啥?”

眾人一聽混沌牒瘋成如此模樣,不禁暗暗稱奇。

大醜遊至光圈一旁,伸手將二人點倒,打開光圈,讓眾人一一進入,他笑著對鐵腳二人說道:“不懂科學的人就是這個下場,有了好東西卻不會用,笨啊。”說著他轉頭向劉迦問道:“咱們下一站去哪兒?”說完他又補一上句:“你現在別擔心我急著拉你去僵屍界了,我在外面挺好的,無拘無束,自在得很,不想回去了。”

劉迦笑著點了點頭,沈吟片刻道:“回淡月吧。”大醜一愣,苦笑道:“咱們就是不知淡月的方向啊,否則也不會到蒼渡衡星去了。”劉迦恍然,不禁問道:“那你能去哪兒?”大醜點頭道:“這玩意兒出自地球,回地球自然是最方便的,上面有現成的座標。雖然年代不見得准確,但咱們去了之後,可以慢慢調整時間,終能回到淡月去。”

劉迦聽說要回地球,心中乍起一種親切之感,但轉而想起往事,又覺黯然瀟澀,他轉頭問李照夕:“師弟,不知宣宣輪回了沒有?”李照夕搖頭道:“不知咱們離開後,地球又過了多少年。但大醜的光圈既能在時間裏穿梭,你可以直接到2505年去看看,說不定能見到宣宣。”劉迦點頭道:“那去看看吧,我曾許下心願,在她輪回後,也帶她入修真界來,讓她也能有所成就,不必無盡輪回。”此刻他再無疑慮,揮手示意大醜啟動。那傳送光圈片刻間又開始運轉起來。

劉迦沈默了一會兒,轉身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能在冥界查出宣宣是否已完成輪回了嗎?”瞻南山搖頭道:“我出來後,發現冥界空間變得怪異無比,不僅四處漫延,而且出口飄移不定,現在就算我自己想回去,也不知道路在哪兒。不知道冥界發生了何事。”說著他沈吟起來,似乎心中頗有憂慮,轉而他又抬頭道:“咱們去地球也很好,地球上有一個冥界的出入口,是當年張天師和北陰大帝打賭鬥法時留下來的,不知道還在不在?”

劉迦奇道:“咦,我在地球上生活了近三十年,我怎麼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兒?”李照夕忽然笑道:“瞻兄,那地方應該叫豐都,是吧?”瞻南山點頭道:“是,是這個名字,那出入口並非冥界自己所設,也不知道後來封了沒有,只有去看看才知道。”劉迦一愣之下,不禁笑道:“我以前一直以為那是傳說,沒想到那兒真是冥界的出入口。”瑪爾斯在一嘻笑道:“小白臉孤陋寡聞,不知道吧,咱神界也曾在地球留下過遠距離傳送陣哩。”劉迦一聽更奇,驚問道:“在哪兒?”李照夕歎道:“師兄,那雅典娜的神廟一放數千百年,難道是憑空而有的嗎?”劉迦猛然醒悟,以手擊額道:“原來那神話是真的!”瑪爾斯笑道:“沒有真的,那假的從何而來?憑空想像的東西總得有所依據吧?”

劉迦忽而感到不解,再問道:“地球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諸界遺跡呢?”岐伯歎道:“這有啥想不通的,沒有那些凡夫俗子,他那些神妖鬼怪如何才能顯得尊貴?特別是有些落魄窮神,找不到地方宣泄鬱悶情緒,在那凡人世界裝神弄鬼,受人膜拜,自我滿足之下,也可消遣無聊歲月。”瑪爾斯一臉彤紅,急罵道:“老僵,你……你又開始嫉妒我了!你總是看不慣我出身高貴。”岐伯此時心情不錯,有意拿瑪爾斯開心,故作一臉不屑地訕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嘛,誰會嫉妒一個連禁制都不會用的窮神?嘿嘿。”瑪爾斯再次被人踩中痛腳,心中大急,正欲還以顏色、破口大罵,忽聽齊巴魯認真說道:“看佛經上說,這些事都是因種種因緣際會而成,就如佛現世一樣,並非你覺悟成佛,就一定要拯救眾生,而是諸緣相遇,合和而成。”眾人一聽此語,齊聲道:“此言大有禪機,胖和尚高明,高明。”

說話間,那傳送光圈已然停下,劉迦問道:“咱們到了?”大醜點頭道:“雖然時間上有問題,但地方應該沒錯。剛才啟動時,我不想花過多精力去調整時間,畢竟我們尚在無間時空之中,所以隨便定了個時間,到時候咱們再慢慢調整過來就是。想來地球這樣一個凡人世界,也不會有太多危險能把咱們怎麼樣。”岐伯在一旁笑道:“只要你別把時間定得太古代就行,那時可有不少凶狠仙人,不見得就比玄哥他們差。”眾人一聽,又盡皆緊張起來。大醜聞言,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禁向李照夕問道:“公元208年,這年代如何?不行的話,咱們再調,雖然這時間調整甚是麻煩,但總勝過被人惡整。”不等李照夕說話,劉迦已點頭道:“沒問題,這年代已經有國家和朝代的曆史了,咱們這就出去瞧瞧吧,看看是啥年代,順便散散心,你也好趁著這時間好好檢修一下這玩意兒。”

大醜打開光圈,不待眾人踏出,忽聽四周戰馬嘶鳴、殺聲震天。眾人大驚之下,顧盼張望,只見四周全是身披戰甲、手握利刃的士兵,這些人來往沖突,高聲吶喊,原來眾人正停在一處戰場之中。劉迦心中一凜,立時將眾人移至附近一處山凹,一群人盡皆躲在那山坡背後觀戰。

劉迦正欲問李照夕這是何年代,突見那戰團之中,一員猛將銀盔銀甲、白馬長槍,所到之處,槍挑劍砍,擋之者傷,遇之者亡,左沖右突、威猛無比。四周數以萬計的人馬不斷湧上,但都被他一一殺退。瑪爾斯不禁贊道:“這人好厲害啊,簡直是人間的戰神嘛。”李照夕掐指算過之後,笑著對劉迦說道:“知道這人是誰嗎?”劉迦正在驚歎那猛將威風如斯,乍聽李照夕之言,頭也不回地問道:“是誰?”李照夕笑道:“這人可是你的偶像哦,常山趙子龍。”

眾人齊聲問道:“那趙子龍是誰?”忽見劉迦猛然站起,滿臉漲紅,搖搖晃晃,似受了莫大刺激。眾人不覺詫異,正要相問,但見他轉身踏步而出,徑直向戰場而去。眾人恍然間已明其理,李照夕和非所言沖上前將其拉住,同時叫道:“你要幹嘛?別去改變曆史!”但劉迦乍知兒時偶像即在眼見,心中興奮莫名,又有誰拉得住?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前踏步,口中嗚嗚亂語道:“我的偶像!我的偶像!我要去見他!”眾人見李照夕兩人拉他不住,只得群起而上,將其摁倒在地,死死壓住不放。劉迦被眾人壓住後,依然眼冒綠光、胡言亂語,手腳上下揮舞,不斷叫道:“快放開我!我要去見趙子龍!我要見我的偶像!”

岐伯扇了他一耳光,狠狠罵道:“死小白臉,你的心情咱們全都理解。當年大家乍見玄哥時,也是這種心情。但別忘了,這是凡俗世界,你稍有動作即可改變曆史,這曆史變了,未來你能不能出生都成問題了,你還能見到你的偶像?”

劉迦本來極度興奮之下,不顧一切地想與趙子龍面面相對,雖不奢望能得到簽名什麼的,起碼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喝兩杯茶,同時再告訴老趙,後世有多少無名小子以他為英雄榜樣、戰爭楷模,想來也不算過份。此時被岐伯一巴掌扇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立時點頭道:“是,你們說得是,我太沖動了。”

眾人見他清醒,方才放他起來。忽聽一陣歡呼,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趙子龍連人帶馬地陷進了一個大坑,後面一員大將已然率兵跟上,正欲將其活捉。眾人齊聲驚呼道:“你的偶像要出事了。”忽聽兩記刺耳之聲破空而去,那後面的大將立時人仰馬翻、折槍倒地,那趙子龍卻趁勢從大坑中躍然而起。

一群人正在疑惑之中,忽見劉迦咬牙切齒、惡狠狠罵道:“混蛋,那張郃居然敢暗算我的偶像!”接著又聽到瑪爾斯同時罵道:“他媽的,那小子居然敢偷襲我在人間的翻版!”眾人聞言,盡皆恍然莞爾。原來剛才那趙子龍陷入大坑之時,後面張郃正欲上前將其活捉,這兩人一怒之下,各自撿起一個石子,指力勁透處,一個將張郃長槍擊斷,一個將其坐騎打翻。眾人盡能理解fans見到偶像時的心情,知其不可理喻,歎息之下,不再勸慰。那後世史家極贊子龍單騎救主,如有神助,豈不知確有此事,並非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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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法相、第三章 美女原動力 諸界異動機

劉迦眼看著趙子龍單騎沖出眾圍,曹軍在其身後緊緊相隨而去,戰場漸漸冷清下來,只留下狼籍一片,死傷者無數。他心中油然升起一陣蒼桑之感,對著身邊的崔曉雨搖頭說道:“曉雨,你不知道,我兒時看連環畫,長大後看小說,最喜歡的古代人物,就是這趙子龍,這人不僅武藝超群,而且膽識兼俱、義氣過人,又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至少在我心目中,他是一個完美的英雄。但此刻見到他,我忽然想到幾十年後,就連他這樣叱吒疆場的風雲人物,也會歸於塵土,更別說一個普通人了。”說著他沈默片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能結結巴巴地對崔曉雨說道:“曉雨,這……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在修行了許多日子以後,常常會不由自主地去思考生與死的諸多問題,心中難免升起不少對生命無常的感歎,但他素乏言詞表達,是以說到此,無以為繼,幹脆寄希望於別人的心靈感應。

崔曉雨挽著他的左臂,盈盈笑道:“哥,那咱們也別急著離開好了,不如在此地多留些日子,你可以多看看你的偶像啊。”劉迦側頭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開心點頭道:“嗯,看看大醜什麼時候把傳送光圈檢修完。當然,咱們的確也不急著趕路,曉雨,我現在才真正地感覺到,這人修行起來,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崔曉雨將頭側靠在他肩上,喃喃笑道:“是呢,咱們有的是時間,就這麼輕輕松松地到處遊走,倒也逍遙自在。”劉迦看著曉雨笑魘如花、淡若清風、暖若斜陽,再感覺那溫香撲面、柔情嬌憨,頓覺海闊天空竟!翔、江湖風雲任我行,一時間心情大好,於是便饒有興致地給曉雨講述這一段曆史,說到精彩處,不禁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崔曉雨難得見他如此高興,悄悄拭幹劉迦濺到自已面頰的唾沫星子,莞爾置之,於不知不覺中,倆人又比從前更親近許多。可見美女的原動力有多大,款款數語即可讓一個寡言者滔滔不絕,想當年平西王一怒沖冠與那李闖拼死決戰,慘烈悲壯之處,連大清鐵騎都看得心驚膽顫,為的是啥?還不是為了給陳圓圓那美女證明自己是個男人,這……這……唉,想來這種情懷大家可以自已體會,chgor無語了。

忽聽一側笑聲震天,劉迦轉頭一看,只見鐵腳二人正與眾人一起彎腰捧腹、捶胸頓足地笑個不停。他心中大奇,不知這群人何以如此開心。走過去問道:“師弟,你們在笑什麼?”李照夕好不容易忍住笑聲,轉過頭來說道:“大家一直在商良如何懲罰鐵腳二人,岐伯兄說咱們這一路上受盡折磨,苦難甚多,難得開心一笑。便要二人給大家講笑話,讓咱們樂一樂,倘若他們所講的笑話不能讓大家開心,便是一頓痛打。這兩人閱曆豐富之極,居然在片刻之間已講了好幾個讓大家開心得不得了笑話,不愧為前輩仙人,這份人生經驗確非我等所有。”劉迦聞言,歎笑不已。想到眾人曾被鐵腳和真虛子折磨了一百多年,這小小懲戒,既能泄憤,又有益於身心健康,不覺暗道:“老僵確實厲害,居然能想出如此奇招。”他想起兩人初見面時,岐伯便曾以三言兩語將他定義為傻蛋,那份機智狡邪確非自已所能,不禁暗暗歎息。

他體內那白玉蟾忽然笑道:“臭小子,孤漏寡聞了吧?那老鬼曾是黃帝之師,倘若不是誤入僵屍界,那修為不知是何等的深不可測。道家修真經典《黃帝內經》,通篇記載的都是這老鬼和黃帝兩人的聊天記錄,能說會道、油嘴滑舌之輩,只怕以此老為首。”辛計然也笑道:“上次讓那悟苦上當,就是這廝的主意。這老家夥詭計多端,花樣百出,也算是個人精。”劉迦聽著暗暗好笑。

且不管劉迦在此聽了多少笑話,咱們話分兩頭,其事各表。

地點:西方極樂。時間:無量之劫時。

話說那西方極樂的釋迦佛這日又開壇講經,想起前時給眾弟子留下的作業,不禁笑而問道:“上次我曾留下一道參悟禪課,不知你們解了沒有?”那優婆離胖臉微晃,低聲問向富樓那道:“他老人家上次說的是啥?我當時沒來上課,全然不知,如何作答?”不等富樓那回答,阿難在其身後悄聲說道:“就是悟那拈花一笑。”優婆離做人甚是厚道,不禁奇怪:“當年他在地球那會兒,不是笑過一次了嗎?當時伽葉也給了答案,怎麼又要笑了?”富樓那在一旁支吾道:“地球的時間和咱們在這兒頗有不同,想來上次的拈花微笑不作數了吧?唉,你別問,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優婆離一愣,恍然道:“原來你也沒聽課?幹嘛去了?”須菩提在一旁扔過來一本小冊子,低聲喝道:“喂,小子,別在那嘀嘀咕咕的,影響別人聽課多不好。沒聽課的,自已翻到此書第一章,那第二段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優婆離和富樓那接過小冊子一看,原來是《夢醒時分》,兩人驚喜道:“好書!”不待細想,即翻書查看。

釋迦見眾弟子默然不語,繼續笑道:“沈默不是辦法的,這題早晚得解,只怕到時候……咦,優婆離、富樓那,你們二人在看啥?”不等二人回話,佛指輕揚,那書已應召而至。他隨手翻了數頁,搖頭笑道:“我不是給你們說過了嘛,那些凡人最喜歡將我等的言談舉止一絲不漏地記載下來,瞧瞧,這不正好是個鮮活的例證?所以我才常常告誡你們,要勇猛精進、為人師表。你們卻在考試中公然夾帶參考資料,這事只怕又要被那凡人給記載下來了。”二人心中大急,優婆離正欲急著表白:“是那須菩提將此書給我們的。”

忽然間,那釋迦心中一動,稍想片刻,隨即笑道:“適才我以佛眼觀知,原來你二人該有此劫,也算天意。這樣吧,本來該罰你二人去冥界打工,但地藏於覺悟途中,將受困於情關,此關不破,他日必將再次沈睡。優婆離,你提前去那地球,尋個機緣點化於他,也算助他一臂之力,但要當心,那地球凡塵欲海,可別把自個兒陷進去了,到時候無盡輪回,誰也救不了你。富樓那,最近冥界空間四處遊移,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你這就去打探一下吧,順便也去找找你師兄目健連,他到地獄尋母,這千萬年過去了,怎麼還未回來?”說罷站起身來,飄然而逝。

眾佛子見那釋迦離開,便圍上來給優婆離送行。蓮花生笑道:“優婆離師兄,此去地球出差,如果方便,煩你順手把心緣境幫我拿回來,那玩意兒在凡人世界,弊大於利,我擔心早晚惹出事端。”優婆離點點頭,正要轉身,忽聽一聲哨響,定靜一看,原來是道德天尊悠然而至,眾人正要上前敘話,那道德天尊搖手笑道:“免禮免禮,我這次可不是來找你們師尊的。優婆離,適才我在兜率天那邊,心血來潮,知你要去地球旅遊,不妨幫我辦件事。”

優婆離合什道:“罪過罪過,哪是什麼旅遊,是辦公事出差呢。”天尊呵呵笑道:“以你小子的神通,到哪兒不算是旅遊?廢話少說,聊正事吧。我那青牛偷了我的玄奧神殿,下凡去了,你有空幫我找找看,順便把青牛那蓄生給我捉回來。玄奧神殿本是宙斯那小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裏面裝著一盤未下完的棋,倘若丟了,那宙斯問起來,我豈不是又得妄語了?”

優婆離正欲離開,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道:“還有沒有誰要叫我幫著辦什麼事的?”須菩提走過來,將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師弟,你聽見師父剛才說了吧,你這次被迫出差,可怨不得我,雖然是我把那本書交給你的,但天意如此,我順勢助緣而已。你此去凡間,切記少用神通,那凡俗弱質,稍有不慎,即會打破宇宙運行平衡,到時候諸多業力一來,你可就沒了回來的路啦。”優婆離點點頭,抬眼四顧道:“還有誰要說點什麼的?沒話啦?走先。”話畢而逝。

地點:魔界時間:藍沁回家後。

至尊神魔長須過腹,倒剪雙手,正作和藹可親狀,與一個美貌女子在林間散步,那芬草清香、野花紛飛,正值春意盎然時。

至尊神魔歎道:“乖女兒,你就再答應為父的一次如何?我又不是要毀了那小子,只是想收取暗藏在其體內的地藏真性而已。到時候我有了他的神通,他就變為凡人,你也有了一個如意郎君,咱父女倆各得其所,雙贏之事,何樂而不為哉?”藍沁長發迎風,婷婷玉立,一手柳住神魔的長臂,一只手擺弄其父的銀須,媚眼藍光處,乍閃嘻笑道:“嘻嘻,爹爹說得輕松,那地藏轉世,天地間有多少神佛相助,女兒上次就險些丟了性命,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了。”說著她又轉而笑道:“除非爹爹答應女兒一件事。”

至尊神魔見藍沁話中似有商良口吻,不禁喜道:“好女兒,要為父的答應何事?你只管說,這放眼天下,為父不能做到的事只怕還真沒幾件。”藍沁側頭駐足,眨了眨眼,笑道:“爹爹可發下毒誓,從今而後,女兒不管做任何事,爹爹都不許幹涉。”神魔一愣,轉而開心笑道:“呵呵,我還當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原來是此等小兒情懷,為父又何曾管過你來?也罷也罷,就答應你吧。”

藍沁聞言開心無比,轉而又道:“這還不行,此去地球,那凡人世界,沒人敢大用神通,倒也不怕遇上什麼高手了。但事事難料,萬一遇上什麼危難,那可怎麼辦?”至尊神魔點點頭,說道:“那依你該怎麼辦?”藍沁神秘地笑道:“爹爹,把你那九頭魔法仗借給我吧?我保證不隨便亂使的。”至尊神魔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那玩意兒太過凶猛,一個不心便可毀掉整個星系,你以為那是小孩子的玩具啊?”但轉而又笑道:“這樣吧,上次甘道爾想挑戰我,被我魔禁了。他的貓頭鷹在我這兒。這蓄生一直沈睡不醒,我用盡了辦法,它也不理我,你拿去吧,倘若你有本事喚醒它,這鷹歸你。可別小看了這鷹,厲害著呢。”

說話間,一只棕色羽毛的貓頭鷹出現在神魔手中,搭剌著腦袋,似睡得正憨。藍沁接在掌心,驚喜道:“這貓頭鷹好可愛,我喜歡它這毛。”說著用手在貓頭鷹背上輕輕撫過,抬頭問道:“爹爹,這貓頭鷹是男的還是女的?”神尊點頭道:“是只男的。”藍沁撲哧一笑道:“那我准贏,天下沒我對付不了的男人。”說著湊過臉頰在貓頭鷹的眼皮上輕輕一吻,同時輕聲道:“可愛的貓頭鷹,藍沁在叫你呢。”

誰知那貓頭鷹不僅沒醒,反倒是鼾聲大作,睡得更沈了一般。神魔見此,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女兒啊,那蓄生可不吃你這套。”藍沁緋紅上臉,氣鼓鼓地指著貓頭鷹罵道:“扁毛蓄生,你再敢裝死,看我不把你給閹了!”那鷹立時雙眼圓睜,羽翅翻騰,尖聲大叫道:“夜貓子拜見新主人!夜貓子拜見新主人!”藍沁櫻嘴上揚、俏眼輕閃,嘻嘻笑道:“我說過了嘛,沒我對付不了的男人。”至尊神魔目瞪口呆,結巴道:“原來,用這麼簡單的辦法就可以喚醒這蓄生?”轉而他連聲歎道:“唉,我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

藍沁將鷹置於肩上,湊上前,在至尊神魔臉頰一側吻了一下,留下一句:“爹爹,等我的好消息吧!”轉身化為一道藍光而逝,背後神魔高聲叫道:“別忘了,要帶活人回來,死的不要也罷。”見藍沁遠去,神魔搖頭歎道:“我至尊神魔生了幾萬個小魔頭,為啥偏偏就她這一個女兒呢?”說完低頭一看,轉眼間苦笑不得,自言自語地叫道:“咦,這小家夥,何時把我的胡須打了這麼多的結?唉,還好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倘若她的兄弟們都變成她這樣,我這胡須不要了也罷。”

地點:僵屍界時間:他們那兒的時間推算起來特別麻煩……大夥兒饒了chgor吧。

第二代僵屍王在書房中坐立不安,他面孔雪白,小眼迷離,一身黑色禮服,領結端端正正,但鼻梁上的眼鏡忽上忽下,代表著他的情緒非常不好。一個身著宮庭侍者服飾的僵屍推門而入,恭身後說道:“僵屍王陛下。”話音剛落,一部厚厚的大書扔了過來,直接扔在這侍者的臉上,這侍者應聲而飛,撞在牆上,半晌無法站立。

僵屍王坐在書桌後,大罵道:“說了多少次,叫我校長!諸界那些妖魔鬼怪,一天到晚都在嘲笑我沒文化,你們都是聾子還是瞎子?我從諸界搜羅了那麼多知識青年和科研學者來,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把這裏的學術氛圍營造起來!下次再敢亂叫,自已把你的血盛在盤子裏給我端上來吧。”

那侍者嚇得渾身哆嗦,連聲稱是。忽聽外面侍者叫道:“德古拉伯爵教授求見。”僵屍王點頭說道:“你先滾下去,讓德古拉進來。”那侍者聞言如遇大赦,急急而退。

恍眼間,一位身材修長、面目英俊的高個子僵屍已然出現在書房,這人身後批著長長的黑色披風,行動之間煞是瀟灑。他恭身道:“恭喜校長,那跨界傳送陣終於又可以用了。”僵屍王臉上稍有喜色,哼了一聲說道:“嗯,大醜那科學家一去不返,甚是可惡。還有,咱們從諸界抓來的那些易經、星相之類的預測師,全是他媽的王八蛋,一次也沒見他們預測准確過。而且每次要他們做出解釋時,他們都有無數借口,說什麼本來是預測對了的,但最後事情出現變數,才導致結果有所偏差。他媽的,出現變數這種事就不該包括在預測之中嗎?一群不學無術混飯吃的混蛋,把他們的血都抽了吧。”他氣呼呼地說了半天,心中似有所平靜,繼而說道:“教授,你這次出去,勿必要把地藏給我帶回來,上次我融合了他的一個分身後,這身體裏面老不對勁兒,大醜他們那個科研小組折騰了半天,也沒見弄個明白,卻偏要說老子雙重神識、人格分裂,這也算結論?一群偽科學家!”

德古拉伯爵一直侍立在旁,不敢言語,見他此時怒火稍有平息,上前輕聲道:“校長,我聽說界外有個高人,叫李淳風,此人鐵口直斷,無所不應,咱們不妨派人去把這小子抓來,勝過那一群廢物,既占用了不少資源,又浪費了您老寶貴的時間。”僵屍雙眉微揚,問道:“這人真這麼厲害?不是謠傳的吧?”德古拉微笑道:“據上次回來的小醜說,這李淳風的後人此時修為頗低,咱們一試便知。倘若後學小子都有真本事,那其先人自不必說了。”僵屍王一愣,轉而開心笑道:“德古拉,你小子最能體會老子的心意,你辦事我放心,去吧。”

德古拉恭身道:“為校長辦事,是我等無上之榮幸。”說完,批風閃過處,人已不見。

地點:神界時間:某一天的清晨。

那雅典娜起了個大早,總覺得心緒有些煩噪,她坐在湖邊一邊玩水,一邊沈思著,嚴肅而冰冷的面孔,美麗端秀,似聖潔不可侵犯。她神光乍隱乍現,心中暗道:“神心異動,必有大事,卻不知會應在何處?”此念剛起,忽見人馬座肯農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急著叫道:“雅典娜,宙斯來信啦!”說話間,後面的馬尾巴同時左右搖晃。

雅典娜冷眼微張,輕聲說了一句:“念。”肯農將手中鐵勾倒置於身後的馬背上,打開羊皮卷,高聲念道:“好說歹說,那瑪爾斯也是你哥哥吧?這小子雖然杵上作亂,但咱們總是一家人吧?這想來想去,胳膊肘子也該往外扭的是吧?你哥可能有難,去幫幫他吧。我現在忙得很,沒空搭理這事。-----宙斯。”

雅典娜哼了一聲:“他現在沒空?又是在和哪個野女人鬼混是吧?”肯農在一側問道:“大姐大,咱們到底是去也不去?”轉而又接著說道:“依我看呢,反正瑪爾斯那混蛋現在沒什麼功力了,咱們不如趁機去扁他一頓,大家也消消怨氣。想當年那小子險些把雅典娜神廟給拆了,大家這心裏可一直憋著這股惡氣呢。”但轉眼看到雅典娜正瞪著他,便立時閉嘴。

雅典娜低眉沈吟片刻道:“你去宙斯說,咱們也忙得很,沒空去。”肯農怵地一驚,大張著嘴,馬尾巴停止了搖動,結巴道:“啊?咱們要是就這麼拒絕了宙斯,他若發起火來,大家可就慘了。”

雅典娜星眉微顫,在湖邊若有所思地徘徊良久,肯農隱隱聽她在自言自語道:“出界?出界?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只見她突然轉身,抿嘴笑道:“傳令十二星宮,咱們集體出界!”肯農的馬蹄子險些站立不穩,連聲苦笑道:“哎呀,我的大姐大,你這……這是怎麼啦,不去則已,一去就弄這麼大的排場,有這必要嗎?”雅典娜看著肯農的臉,悠悠地笑道:“誰說我要去幫瑪爾斯了?咱們也是太多年沒出過界啦,不如趁此機會出去旅遊一下吧,看看這大千世界又有什麼新變化了呢。至於那瑪爾斯是死是活,和咱們沒關系。”說著,她對著湖面,深吸了一口氣,猛然雙臂展向天空,開心地大聲喊道:“肯農,去傳令吧,十二星宮集體出界旅遊!”肯農聞言,歡喜無限,飛馬升空,嘶鳴不斷,已然消失。

由於其他諸界的消息尚未落實,暫且按下不表。

那劉迦眾人在聽鐵腳二人講了無數笑話後,終於將每個人都笑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鐵腳和真虛子見眾人已無戒心,撒腿就跑,那明正天坐在地上,手指著漸漸遠去的鐵腳二人,流著眼淚、狂笑不止道:“他們……他們就這麼跑了。”其他眾人本已笑得無法自禁,聽見他這句話,又是一陣捶胸頓足地轟然大笑,同時不斷地喘息道:“明正天說他們……就這麼跑了。”似乎此時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動作都可以讓眾人狂笑不止一般,卻不知何時才能停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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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法相、第四章 溫和脾氣小綿羊 君子動口不動手

眾人好不容易再也笑不出來,這才漸漸站起身。岐伯一邊搖頭,一邊歎道:“好久沒這樣開心笑過了,鐵腳和真虛子還真是厲害……咦,這兩人到哪兒去了?”瞻南山在一旁笑道:“想是剛才趁大家夥開心的時候,溜了吧?”眾人面面相覷,頓覺又中了鐵腳二人的詭計,一時心中諸念雜起,怪異之極。劉迦笑道:“算了吧,雖然他們二人曾經害過大家,可今天也讓大家夥笑了個夠,兩相抵消如何?讓他們去吧。”

這群人本非積心處慮之輩,雖被鐵腳二人折磨至慘至深,但畢竟事過境遷,況且兩人此刻功力已超跌破底,也算報應不爽。明正天點頭笑道:“大哥,你說了算,反正我今天是徹底佩服這二人了,從來沒人讓老明我這樣開心過,呵呵。”眾人心中盡作如是想法,都不由自主地暗暗歎道:“這幾百萬年的人生閱曆,果然非同凡響,連說起笑話來,都是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迦轉頭問道:“大醜,你那傳送光圈如何了?”大醜一愣,面現尷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家都盡顧著笑去了,全把這事給忘了。這光圈倒是隨時可以啟動,只是時間控制上有些混亂。如果你著急得話,咱們現在就出發,但如果多些日子調整,性能想來要穩定些。”劉迦點點頭,問道:“這光圈不是未來的高科技產品嗎?怎麼會有如此不穩定的狀況?”

大醜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在幻想時空中,被那三眼二郎神的兵器擊中,損壞的地方不少,我沒有完整的設計圖紙,只有在每次出問題時,才能根據具體情況作調整。但往往會忽略其他諸多關聯設計,是以常常修好這部分,又會出現另一些想不到的問題。”明正天在一旁哂笑道:“我雖然不懂科學,但聽你這麼說,所謂科學,原來就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手段,落後之極,哪像咱們修真,從根本下手,全面調理。”眾人聞言,盡皆點頭稱是,玉靈子贊道:“明正天此言,道出我等心聲,科學這玩意兒,大不可靠。”大醜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劉迦心中暗笑良久,稍候說道:“那這樣好不好,大醜你慢慢檢修那光圈,咱們也順便在這個時代走走看看,就當是散散心吧。”李照夕聞言,臉露喜色道:“師兄,那咱們還不順著眼前這條道走下去看看?你看過小說的,該知道這下面有些什麼事會發生。”劉迦心中思量片刻,也喜上眉梢,笑道:“對對對,下面該是什麼諸葛亮舌戰群儒之類的吧,然後就是赤壁大戰了。”李照夕叫道:“那咱們還不快走?”岐伯奇道:“這諸葛亮是何等角色?”李照夕一邊轉身,一邊拉著他的胳膊,笑道:“走吧,岐伯老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人油嘴滑舌起來,可你比要厲害多了。”眾人聞言,盡皆大笑,都想去看看這油嘴滑舌比岐伯更甚的諸葛亮是何許人也,於是便由李照夕帶路,盡往江夏而去。

眾人漸漸來到江邊,一時不知該走哪條道,見那江邊有一獨眼跛足道人正在垂釣,玉靈子上前問道:“道兄,這要去江夏城該往哪條道走?”那道人轉頭問道:“你等去江夏何事?”玉靈子做人老實,不知變通,隨口應道:“去看那油嘴滑舌的諸葛亮。”道人呵呵笑道:“那諸葛亮一代大儒,何時油嘴滑舌了?只怕你這小子倒是油嘴滑舌得很。”

玉靈子一怔,不禁罵道:“你這道士,我問你話,你就該好好回答,卻沒來頭得罵人,沒見過道爺發脾氣不成?”說罷竟伸手直接按向這道人左肩,劉迦正要開口阻止,卻見玉靈子已“啊”地一聲飛至江中,還好他此時修為也算不低,剛浸入江水一半,人已飛起,大叫道:“這臭道士敢動手打人?”說話間已返身沖向那道士。

眾人見這道人手腳不動,單憑肩頭真元力流轉過處,即將玉靈子震出,不禁暗暗稱奇,一時間竟忘了上前相助。只見那道人不等玉靈子飛至,手中釣杆微微顫動,一絲長線竟從水中飛起,轉眼便將玉靈子緊緊纏住。玉靈子在半空中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哇哇大罵道:“師弟,你這看熱鬧的,見到為兄的被人當作大魚釣起來,很開心是不是?”

劉迦猛然回醒,立時上前施禮道:“這位道兄,我師兄也是心急,得罪先生,還望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師兄計較吧?”他急切之中,已體感多時,竟無法准確判斷眼前這道人修為,只是略略感到其能場強弱,似與自已相若,心中頗為詫異。

其他眾人按常理早該上來群歐,但此時也和劉迦一樣,因無法確認對方修為而不敢冒然動手,畢竟過去的經驗告訴大家,面對眾人這群怪物,照樣敢先發制人的,其修為都不會太低。是以眾人不自覺中都在等劉迦出頭,畢竟他的修為要高些,倘若以他此時的修為,一樣被人痛打,大家也可及時奪路狂奔,不至於被對手一網打盡。

那道人轉頭笑道:“你這小白臉又是何許人?看你的樣子,年紀該比這大魚要小得多,卻又何以比他的修為要高不少?難道是你更加勤勉努力?或又是這大魚懶散成性?”玉靈子在半空中罵道:“師弟,別給那獨眼跛子講理,扁他!”話音剛落,那捆在身上的魚線忽然一抖,竟將他直接沒入水中,玉靈子猝不及防,一下子猛灌進幾口江水,咕嚕咕嚕說不出話來。

劉迦雖知玉靈子惹事在先,但他對玉靈子的感情與眾不同,不願看到玉靈子被人欺辱,口中歎道:“道長,你就放過我師兄吧。”說話間,一只手伸向那道人的左肩,另一手已直接握向釣杆,欲將其奪下。那道人初時乍見眾人,已知這群人中,劉迦修為最高,但自襯一樣能對付得了,是以也沒將他放在心上。但他卻不知劉迦體內混元力與道家的真元力修行大為迥異,其強弱感知並非完全准確,再加上劉迦體內宇宙與混元力息息相通,這氣勢時隱時現,有時竟如一個完全不曾修過的人一般。此時劉迦話畢出手,立感左側大力洶湧而至,不禁大驚,立時彈身後退,心中暗道:“這小白臉的修為好怪,說變就變,與剛才感知的竟大不相同。”但釣杆兀自緊握手中,玉靈子也隨著釣杆上下起伏,同時罵道:“他媽的,師弟,你再給他講道理,老子只有喂魚去了。”

劉迦心中一直覺得是自己的朋友不講道理在先,所以他很難主動出手,但被玉靈子口口聲聲“師弟、師弟”地逼個不停,急切之下,五指微顫,混元力驚聲而出,已然將釣線擊成數段,玉靈子猛然下落至水中,轉眼又騰空而起,落在劉迦身後,兀自怨道:“師弟,你也是個冒失鬼,打斷那魚線前,多少該給為兄的說一聲,這大冷天的,江裏面的滋味可不好受。”說著退至一側,運功將身上的江水蒸掉。瑪爾斯在一旁嘻笑道:“玉靈兄,先前做了魚,這又蒸饅頭,下面還有什麼菜?”玉靈子惡眼相向,不再言語。

劉迦見玉靈子脫困,自己也不願多惹是非,於是對那道人說道:“多謝道兄相讓,咱們就此別過。”說罷轉身欲走,心中暗道:“我這是怎麼回事?說起來話竟有些像古人了,難道這人到了不同時代,連說話都要受環境影響?我就這麼容易受環境暗示?”

那道人在背後叫道:“小子,就這麼走啦?弄壞了我吃飯的家夥,總得賠我一個啊?”劉迦心道:“以你的本事,重新再做一根魚線又有何難?這不存心找茬嗎?”此念一起,心中既有不悅,頃刻臉帶慍色,轉身道:“弄壞了又怎麼樣?我師兄雖然有錯在先,但你也教訓得夠了,何必把他放在水裏浸來浸去的,現在又要幹嘛?難道大家還真怕你了不成?”說著他心中暗道:“對了,這幾句話才像我這個現代人說的,剛才那句話,太像武俠小說裏面的台詞了。”轉念又在想:“我現在的生活和武俠小說又有什麼區別?只怕比小說裏的故事更讓人難以想像。”他自從回到這熟悉的曆史年代以後,偶爾便會產生許多對時代、生命、人生等等諸多問題的暇想,是以常常雜念叢生,亂七八糟之至。

岐伯在人群中笑道:“這人隨著本事漸長,脾氣也大起來了,咱們何時見過溫順的小白臉發過火啊?”瑪爾斯在一旁高聲叫道:“小白臉,揍那混蛋,給玉靈老弟報仇!”明正天也厲聲道:“大哥,不痛扁這廝,咱兄弟們的臉沒處擱了啊。”袁讓因搖頭晃腦地笑道:“那道人少了一眼一腿,單單計算這肢體數量,大哥就贏定了。”一時間眾人個個疾惡如仇地扇風點火,只盼劉迦快些動手。

李照夕和大醜相視搖頭苦笑。非所言拍著二人的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樂道:“李老弟,別那麼斯文,我這單純王兄弟,偶爾也該宣泄一下,這混元力一天到晚憋在肚子裏沒處用,打打架也是一種增長修為的法門嘛。”瞻南山在一旁提醒道:“大家別打擾他,讓他專心好了。”崔曉雨在一旁暗暗著急,用手搖著齊巴魯的臂膀說道:“齊大哥,他們幹嘛都勸我哥打架啊,要是打不過那人怎麼辦?”齊巴魯呵呵笑道:“曉雨妹妹,你別擔心,你哥就算打不過,逃起命來,以他的修為,可比咱們快多了。”

劉迦聽著這群人的不斷慫恿,心中反倒亂成一團,一時不知該不該動手,正疑惑中,忽聽那道人叫道:“這小白臉,你看你那些狐朋狗友,可都在教唆你逞惡行凶啊,你還猶豫什麼?不趁著此時怒火攻心,呆會那脾氣沒了,豈不是又變回一個軟蛋了?”劉迦本來心中微有嗔怒,但沒想到此時聽著這群人胡言亂語一番,又聽到這道人以言擠兌,他反倒覺著好笑,一時間火氣消退,心平氣和之至,反而笑道:“我又不喜歡打架,幹嘛要和你打,你想打架是吧?我偏不和你打。”說完竟作勢要走。

眾人一見,盡皆愣住,這群人很少見他發過怒,好不容易等來這機會,沒想到他性格甚是溫和,轉眼間這火氣就沒了,一時間面面相覷、大感意外。那道人更是詫異無比,不禁叫道:“咦,小白臉,你這算啥?你倒是說走就走,大家這台階卻又如何下得來?你真不打?我可不放過你。”話音一落,那釣杆已然化作一根黑色長鞭直刺劉迦背心而來。

劉迦心中既無鬥狠之心,也就不願與他動手,不曾想這人不依不饒,竟主動邀戰,正想習慣性地轉身鬥幾句嘴,忽感背心處混元力異動起來,他心下大驚,立時側身避開,同時叫道:“這可是你先動手的。”說完手形微變,混元力已化形為刀,暈光過處,疾砍而去。他此時有了別人先動手、自已是正當防衛這個理由後,在出師有名的心態下,心中已無雜念,立時全力以赴。但畢竟沒想過性命相搏,是以並未拿出化神劍來。

那道人見他空手而上,卻化形為劍,不禁一怔,避開劉迦的勢頭,怪叫道:“這小白臉,你這到底算是拿了兵刃呢,還算是空手呢?”劉迦不解其意,不禁問道:“我不是空手嗎?幹嘛明知故問?”那道人苦笑道:“你這算是空手?打贏了呢,你可以說別人拿著法器也敵不過你空手相搏,打輸了卻說是對方用法器勝過你的空手,自然落敗。這這……這豈不是無賴?”劉迦一怔,方始明白,原來自已動念之間,用上了非所言的千變萬化手,心想此人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但他不喜歡與人過多在這些細節上糾纏,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隨你怎麼想,你到底打不打?”

那人呵呵笑道:“這小無賴,打打打。”說完身形一閃,長鞭已抖落出一個大圈,不等劉迦靠近,這大圈內又衍生出一個小圈,瞬間已化為無數光圈,層層相套、環環相隨,竟在剎那間已逼至劉迦身前。劉迦轉眼即被這千絲萬縷的圈陣困在其中,他心中大驚,暗暗急道:“哎呀,我小看了這人。”急切中,雙掌猛推,混元力排山倒海而出,卻被那圈陣所形成的旋流層層疏導至圈外去了,陣中能場逼壓卻比前時更甚。

他大叫一聲,化神劍已然在手,不等陣中能場襲身,那劍早已射出一條強勁光流,直透圈心而去。那道人驚呼道:“斬妖除魔劍。”話音未落,已側身閃過,但圈陣能場立時松懈。劉迦得此喘息之機,左手不知何時已拿出天羅地網劍,順手張揚開來。層層天網從四方面八方彙集聚至,竟將那人罩在其中。道人驚呼更甚,大叫道:“天羅地網劍!”他恐懼之下,拼盡全力想脫開劍網,然而那天羅地網劍在混元力霸道地摧逼之下,瞬間連變數色,已然由網成暈,竟將那人裹在其中。

劉迦正暗自得意,忽聽白玉蟾叫道:“收網吧。”他心中一愣,不禁問道:“怎麼個收法?”話音剛落,網中那道人已然不見,他詫異之極,正大惑不解,卻聽到白玉蟾笑罵道:“收網太慢了不是?讓人給溜了。”一旁眾人也同時叫道:“土遁了!土遁了!”說著眾人盡皆向一側奔去,忽而又聽眾人叫道:“轉向了!轉向了!”接著又朝另一側奔去。

劉迦雖然從沒用過五行遁術,但這群人當中,從淺至深、紮紮實實的修行者不在少數,特別是如明正天、袁讓因之流,雖然修為低於劉迦,可對其中諸多應用的熟悉程度卻遠遠在他之上,是以乍見這道人消失,立時知其土遁。這道人修為本在明正天等人之上,但被天羅地網劍擾亂真元力以後,慌不擇路,竟在地下東奔西竄,一時卻未逃過明正天等人的眼睛。

劉迦的視線正隨著眾人來回奔跑的方向轉來轉去,忽感地下一股沖力由遠而至,心念動處,自已也沈了下去,正好與來人相遇。那道人正在地下兀自亂跑,不曾想劉迦也跟著到了土裏,相遇之下,立時轉向。劉迦手臂猛然向側急伸,抓住他的雙腳,混元力立時將其死死箍住,順勢一躍而起,竟將那人倒提了出來。一到地面,劉迦隨手將其腳後跟的腎經封住,扔到一邊地上。他體內那白玉蟾呵呵笑道:“嗯,不錯,剛才雖然失手。但此時入土、捉人、封脈,一氣呵成,大有進步啊。而且封脈選的經絡也不錯,那足跟腎經一封,這道士真元力便堵在腰間帶脈一處,有力使不出,就如紮了一個口袋將其封在裏面,憋死他。”劉迦臉上微微一紅,但轉而也開心起來。他剛才情急之下,所有動作全憑感覺,雖然誤打誤撞,但畢竟撞對了,難得如此揮灑自如,連白玉蟾都替他高興起來。

那道人剛一落地,眾人即圍上前去,嘻嘻哈哈樂個不休,玉靈子正想打擊報複,被劉迦笑著攔住道:“師兄,饒了他吧,我已封了他腎經,他有力使不出,夠憋悶一段時間了。”他這話雖然完全是白玉蟾的原文照抄,但此時自感已是高手,說起來也就似模似樣,自有一股威勢。玉靈子見那道人坐在地上,精神萎頓不堪,不禁大樂道:“獨眼跛子,要不要我把你送到水裏去洗個澡?反正你正好水遁,如何?”

那道人苦笑道:“你得意個啥?又不是你把我捉住的?”玉靈子一臉彤紅,罵道:“不識時務的家夥,看老子真把你扔到水裏去。”說著就要動手。那道人見他真要動手,無奈之極,只好哭喪著臉說道:“好好好,就當是你把我捉住的,總行了吧?”玉靈子一愣,想來想去,覺著這句看似識時務的話,卻比上一句聽著更加刺耳,一時間惱羞成怒道:“他媽的,我還得把你扔到水裏去。”作勢已將那道人提了起來。

劉迦伸手攔住玉靈子,對那道人苦笑道:“唉,你這人也真是的,就當給我師兄道個歉又如何?反正你也被咱們捉住了,這面子要不要也無所謂啦。”道人一怔,點頭笑道:“小白臉說的是。”轉而對玉靈子笑道:“這位道兄,咱倆不打不成交,算我不對,您老人家也別放在心上啦,好不好?要不,我自個兒跳到水裏,該給足你面子了吧?”他這話說得輕言細語,竟如哄小孩子一般。玉靈子反應較慢,初時見他態度誠懇,還真以為他在陪禮,轉眼見到瑪爾斯等人彎腰大笑,方才反應過來,終於再也無法容忍,一時間羞怒交加,提起那道人竟向江中扔去。

劉迦心地善良,不願這人再次受辱,暗中手臂微動,一股柔和指力已在空中將其脈絡打開,那人不等落入水中,真元力已然調動起來,隨即翻身玄在空中,轉而落在眾人跟前。玉靈子大吃一驚,不禁叫道:“咦,厲害,我兄弟那麼強的混元力,你居然都能自行解開,老道服你了。”這群人除了崔曉雨和李照夕以外,其他人均知是劉迦暗中相助那人,但怕點破之下,這玉靈子又要糾纏不休,只有暗笑不已。劉迦體內的辛計然搖頭歎道:“那玉靈子再不好好修練,只怕早晚有一天要淪落到人見人欺的地步了。”白玉蟾呵呵笑道:“那倒不見得,他有臭小子這個對他重情重義的師弟,誰敢真的惹他?”

那道人既知劉迦沒讓他落水而顏面盡失,心下也大為感歎,竟自已走到玉靈子身邊,對著玉靈子抱拳笑道:“這位道兄,適才是在下狂妄無知,還望見諒。”言語中甚是誠懇。眾人見他前倨後恭,心中都大贊道:“老江湖,老油條。”劉迦更是歡喜無比,心中暗道:“瞧瞧,我對別人好,別人自然也會給我面子,誰說江湖上就一定要動手動腳才能解決問題的?”白玉蟾呵呵笑道:“那是因為你的實力所至,倘若你沒這實力,今天你們這群人就算是點頭哈腰、下跪求饒,誰又會理你?照扁不誤。”

那道人轉而對劉迦笑道:“小白臉,你修為既高,為人也仗義,大有前途啊。”劉迦見眼前沖突已然化解,開心無比,嘻皮笑臉地說道:“謝謝你的誇獎,我這個人最信奉的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家有話好好說。”隱約聽到體內辛計然笑道:“動口不動手?咱也沒見他嘴上功夫厲害啊?從來都是見他被人罵來罵去的啊。”劉迦臉上泛起緋紅,只當沒聽見一般。

李照夕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問道:“不知這位道兄高姓?”那道人呵呵笑道:“這一條腿跛成這樣,還高個啥?不高不高,姓左名慈,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李照夕莞爾一笑,心道:“原來是他,早知是他,何必又打這一架?曆史上記載,這人早已是散仙了。”

劉迦對這一段曆史的了解,全都集中在武將和謀臣之上,對這些奇人異士壓根沒什麼印象。只是見人自報姓名,也跟著說道:“我叫劉迦,這個……我沒字沒號的,叫我劉迦就是了。”他現在早習慣修真的生活狀態了,再也不會像當初剛到桑闕星那樣,與人互報家門時總忘不了那幾句:“你好,我免貴姓劉,單字一個迦。記者,跑新聞的。各位如有什麼新聞線索,打名片上的電話就行,我們的線索費也是很可觀……”順便再遞上名片,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畢竟數百年過去了,那些都是非常遙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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