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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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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紫烏鴉] 靈異女王-紫媚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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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 10:4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二十八章  結束與新的開始(上)

「還好嗎?休息了會兒後有沒有好一點?」

    一走進家門,擔憂已久的傑便不顧單眼妖殷勤的問候,抱著紫媚直往她的臥室走去,想要讓紫媚能夠早一些得到休息。

    「我還好,瞧你緊張的。」紫媚笑著伸指刮搔著傑緊繃的臉,知道他這副急呼呼的模樣一定讓外頭不知情的風言他們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妳不該這麼累的,妳到底在那房間裡做了些什麼?」跨入紫媚臥室的傑,動作輕緩地弓身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將紫媚給緊抱在懷裡,並放縱地讓紫媚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答案。

    「也沒什麼啦,只是給了麥哲遠一滴血,再施點力治療好他的傷口就是。」紫媚收回自己調皮的指尖,伸手探入自己的胸前掏出那兩顆晶亮的黑曜石把玩著。

    這可是她費盡心思才得來的好東西呢,她一定得要好好地品嚐一下才行。

    「給他滴血倒是沒什麼,但妳為什麼要去治療他?」傑試著將體溫和部分的魔力渡給手心有些冰涼的紫媚,但紫媚是只拍了拍他的胸膛,阻止他。

    「我知道救他是違反法則的禁忌行為,但我可不想往後的日子裡都曬不到太陽呀!那樣我會發霉的。」要是錢蕙為此而哭上個十天半個月的話,不只是這個世界會鬧上水災,她也會受不了的。

    傑悠悠地嘆了口氣,「算了,都隨妳,可是妳要答應我這兩天都不管事,讓自己負擔過重的身體好好地休息一下才行。」

    她知道紫媚為了能留在人界,特地封印了些自己的能力,才不至於破壞這世界的平衡。所以一旦紫媚使用了超過她所能使用的能力的話,她的體力和靈力會加倍流失,要恢復也得花上一段時間也行。

    「放心,吃了這個之後,我就會好多了的。」紫媚看著那兩顆黑曜石,眼角眉梢裡全是媚人的笑意。

    「這是?」傑看著那兩顆完美無瑕的人工寶石,不懂這兩顆假寶石會有什麼神奇的功用。

    「這是麗薇的姐妹所擁有的寶石眼睛,它上面吸附著之前持有者的妖力,以及滿載的貪念和慾望。等我吃下去了之後,這些附著在其上的多餘東西就會轉化進我的體內,被我所吸收,而我也會為此感到好多了的。」

    其實自己很少在吃這種東西的,可是她實在太好奇這種沈積了百年以上的貪慾會有什麼奇特的味道,反正都要淨化嘛,那她動手淨化和進她肚子裡淨化又沒啥分別,反正只要結局一樣就好了。

    「那妳就趕緊吃了它們吧。」傑接過紫媚放在手上把玩著的黑曜石,送至她的唇邊,讓她張口咬下。

    喀啦、咔喳,甜美激烈的各式慾望從黑曜石的結晶內瘋狂湧出,讓紫媚享受地閉上了眼,感受著那股新奇而獨特的味道。她小巧的舌尖翻挑著那兩顆入口的黑曜石,細細品味著蘊藏在其中的奇妙滋味。

    每一次的吸吮,都會有不同的滋味滲透出來,刺激著她的味蕾,猶剩的瘴氣與惡念,在紫媚的口中化為各式的味覺,最後再化為能被她所吸收的妖力進入她的體內,補充她所流失的能力,成為她的一部分。

    「都吸收了嗎?有沒有好多點?」細細觀察著兀自享受的紫媚,傑自個兒也竟自享受著紫媚那份滿足的美麗。他溫柔的掌順著紫媚披散在他臂上身上如瀑般的黑髮,體貼的尋問著。

    「嗯,差不多都吸收了,明天我應該就能完全恢復過來了。」待嚐盡了各種奇幻的滋味後,紫媚睜開一雙變得燦紫的瞳仁,將口中的那兩顆黑曜石給吐出,丟入一旁注滿清水的玻璃杯內,笑得無限滿足。

    畢竟自己不是專食寶石的妖怪,早蛻為人身的她,只需淺嚐幾口,吸收裡頭的妖力與慾念,將之淨化,再順道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即可。至於剩下的寶石,就拿來欣賞用吧,要不,留給麗薇當紀念也好。

    「那妳就先休息一下吧,這樣才恢復的快。」傑將紫媚放倒在床上,準備前去交待單眼妖明天該準備的食補菜色。

    「你不陪著我嗎?」紫媚柔柔地拉住傑的手心,難得露出撒嬌的媚態。「我今晚想要有人陪呢,你真的不陪我?」

    「妳累了,還是乖乖的睡吧。」傑輕輕在紫媚的額下落下一吻,那是只有他和紫媚兩人獨處時他才會做出的逾舉,只因為,他是紫媚的使魔,這種逾越主從身分的事,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做的。

    「可是,我腹裡尚未消化的食物,要做些運動才能促進吸收呀。」紫媚風情萬種地勾住傑的頸子勾引他,順道在他耳邊吐出誘人的香氣好達成目的。

    「真要運動才能消化?」傑看著紫媚迷幻般的勾情紫眸,知道他今晚恐怕是不能脫身了。

    「一定要運動才能消化。」紫媚故作正經的點點頭,但隨即又破功的嬌笑了出來。她輕咬著傑的耳廓,煽情挑逗著。

    「還是,你不願意陪我?嗯?別忘了你可是我最忠實貼心的男寵,一定得滿足我的需求才行喔。」

    無法忍受更多軟玉溫香在懷,和情挑逗弄的傑輕輕一揮手,白紗的窗簾立刻如羽毛般地飛揚,遮住了窗外的月光,以及一切不該外露的情事,留下滿室的溫熱情挑給裡頭的有情人兒。

    「是的,我親愛的主人,那咱們就來運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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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 10:43: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二十八章  結束與新的開始(下)

鳥聲啾啾,在忙完了麥氏學園事件後的第二天早上,只見一群神情委靡的人們癱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食之無味的糟蹋著單眼妖所精心烹煮好的食物,當然,這其中只有一個人……不,該說是一隻貓除外。

    「怎麼啦?幹嘛大家看起來都一副沒食慾的模樣呀?」大啖著桌上美食的斯拉,邊嘖嘖有聲地吸吮自己沾滿食物油脂的手指,邊轉著好奇的大眼骨碌碌地看著眼前這幾個幾乎可用奄奄一息這詞語來形容的眾人。

    「誰像你神經這麼大條呀!滿腦子都是吃吃吃的!」風言沒好氣的睨了斯拉一眼,對桌上的美食一點興趣也沒有,只願喝些果汁和吃些小餅乾之類的來填補自己空洞的胃囊。

    「昨天挖了一下午的屍體,難不成都不會讓你感到吃不下嗎?那些生了蛆的肉和發了臭的屍骸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你旺盛的食慾?」

    自認自己神經十分纖細的風言,發誓要吃素兩天,以擺脫那不斷在他鼻端前縈繞不去的作嘔腐味。雖然他先前也曾吃食過人類,但這可是自己首次見到人類死後腐敗的身軀呀!

    這件事讓風言的擇食標準更往上提高了不少,堅持非新鮮食物不吃,絕不吃過期的!

    「不會呀!只是幾具腐爛的屍體而已,怎麼可能會影響到我吃東西的樂趣!而且,過度的肉體勞動反倒讓我的食慾更好呢!」

    為了以茲證明,斯拉還咔嗞一聲地張口咬下了叉子上的半節粗大香腸,入口咀嚼著。肉類食物的氣味讓風言厭惡地撇過頭去,難耐地皺著鼻子忍受著。

    「那巧巧你咧?怎麼也不吃呢?你又沒和我們一塊去挖死人。」三兩口吃完香腸的斯拉,看著單單低頭啜飲著豆漿的巧巧,不懂沒賣勞力工作的他幹嘛也不吃東西,不餓嗎?

    「我是沒花什麼力氣去挖屍體啦,但是你們搬運那些屍體的過程,我可是全都瞧見了。」巧巧沒好氣的放下手中端著的豆漿,對斯拉的神經線能粗到這種程度而感到不可思議。

    昨天下午,陪著風言和斯拉他們用紫媚所召來的鳥兒找到埋在後山的屍骸後,站在一旁的巧巧親眼看著他們掘地、挖屍,待找到後又得利用紫媚所給他們的召魂符,喚那些亡者出來核對身份,再用肉眼辨識著,以防有任何的短少缺失。

    當然,屍首的數目是齊了,但在那中間的過程可就是真的會讓人吃不下飯了,翻著那些腐敗生蛆的爛肉,尋著線索去拼湊著那些殘缺的白骨,將已四分五裂的屍身給湊全實在不是件人幹的差事。

    別說一直死捏著鼻子做事的風言了,連在一旁純觀看,只負責在事後灑鹽淨化的巧巧都差點忍受不住的跑去狂吐一番,要不是有能幹的謬爾在那裡俐落地幫忙著,恐怕這份苦差事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在紫媚所要求的時限之前完成呢。

    「那又怎樣?還不就是挖一挖再搬出來而已嘛,真不懂你們幹嘛要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斯拉聳聳肩,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模樣。

    「想當初,我還在外頭流浪時,什麼樣的食物沒吃過!臭酸的食物、吃剩的菜尾、長了蟲的水果什麼的,我還不是照吃,也沒看我出過什麼岔子呀!真不懂你們兩個幹嘛看到幾個生了蛆的屍體就變成這副死樣子。」

    「臭酸的食物!」

    「長蟲的水果!」巧巧和風言瞪得老大的四顆眼珠子不信的看著一臉無以為意的斯拉,不敢相信那種食物他也能吃得下去。

    「對呀,流浪在外,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啥。」沒注意到兩人詭異神色的斯拉,依舊大刺刺的在那裡陳述著他的陳年舊事。

    「其實,長了蟲的水果才甜呢,因為熟透了才有蟲去吃咩……喂喂,你們兩個要幹嘛?」

    看著突然站起身來,將自己桌上的食物端離開的風言和巧巧,斯拉感到滿頭霧水,不由得停下呱噪不休的大嘴來看著轉坐到客廳的兩人。

    「我們兩個決定,暫時不和你坐在同一桌,免得你嘴裡的那股腐臭味壞了我們的食慾。」想到自己曾經和吃過那些垃圾的傢伙坐在一塊兒吃飯,風言就覺得一股惡寒從他背脊裡竄出,打死再也不要和斯拉接近。

    「就是就是,等你刷過牙,潄過口之後,再來和我們說話,否則不准接近我們。」巧巧附合地猛點頭,一點都不想再去回憶昨天所見著的事物和想像斯拉所吃過的東西。

    「喂喂!哪有這樣的呀!歧視我嗎?」斯拉氣呼呼地跳起來,朝著正掩著小嘴打哈欠的紫媚抗議道:

    「紫媚妳看啦!是妳叫我們去挖屍的耶,現在可好,他們兩個都不理我了啦!」

    紫媚惺忪的媚眼瞥向正跳上跳下抗議著的斯拉,撂下句話:

    「他們說的沒錯,以後規定你一天要刷兩次牙,否則不准上桌吃飯。」

    「什、什麼!怎麼連紫媚妳也這樣對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斯拉大受打擊的捂著心口,一副西施捧心的哀怨貌,只差沒滴下兩滴眼淚來表彰著他的無辜受冤。

    「傑,提醒我,以後少讓斯拉看點電視,免得他又學了些什麼壞毛病回來。」紫媚一手支著下巴,有氣無力的啃著手中塗滿果醬的土司,半瞇的眼則淡淡地看著斯拉演大戲。

    「是的。」眼底下同樣有著淡淡青痕的傑輕聲應道,微倦的神情與一旁睡不飽的紫媚如出一輒。

    演完大戲的斯拉看著不捧場欣賞的紫媚和傑,只好無趣的再次坐正,幫啃著桌上吃不完的豐盛早餐,免得單眼妖為著沒人賞臉的殘餘傷心過度,下次不做給他吃了。

    但是,斯拉賊溜溜的兩顆綠色瞳仁,倒是好奇的左看右瞧著難得露出疲憊神情的紫媚和傑,猜測著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他們倆個都同時顯現出這副委靡的倦樣,可是斯拉不敢多問,深怕被沒心情理他的紫媚給踹出去,晾在外頭餓肚子。

    就這樣,一向熱鬧無比的早餐時間突地變得安靜沈默。坐在紫媚身旁的傑默默侍候著進食動作變得無比緩慢慵懶的紫媚,自己也不忘一同解決著桌上滿盛的食物;

    巧巧則拿來一旁的書本,在空閒中教導著風言唸書識字,好讓他多習些人類的知識;而斯拉則仍舊繼續在餐桌上奮戰著,幾乎要將他那張臉給埋進餐盤中去。

    在廚房中研究新式甜點的單眼妖,他八隻靈活的長手在各式材料中變著美味的魔術,陣陣暖甜的香味從廚房中飄散過來,瀰漫在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的空間中,像是要誘人墜入一個香甜的夢境,又像是一幅畫匠巧手工筆的畫作般,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一個如夢如畫的場景裡,連周遭工作著的式魔們也刻意放慢他們工作的速度,一同成為這畫中的一部分。

    和煦的暖風微微吹撫著印著粉嫩色澤的白紗窗簾,揚起波浪般的舞步,為這熾熱的暑日帶來沁心的舒適,也讓屋內的人更加地昏昏欲睡,幾乎要沈陷在這迷幻的場景裡。

    叮鈴鈴鈴……

    一連串清脆的鈴聲在屋內響起,可是沈溺在慵懶氛圍裡的眾人卻沒有一個願去搭

    理。

    一聲、兩聲、三聲……看來打電話的人並不會因為沒人接聽而就此放棄,而屋裡的眾人也好似要它響到天荒地老,線路燒熔為止。

    直到一名因為打掃而經過電話的俊美式魔,在看了看發現沒人願意移動尊臀來接電話後,這才好心的接起那早已響了數十聲的話筒,將它湊進耳邊……幾秒過後,那名式魔按下了話機上的擴音鍵。

    「紫媚!妳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竟然一句不吭的就給我落跑,丟我一個人在這麥氏學園裡,妳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玉林一連串的怒吼聲從擴音器的那端傳來,讓屋內所有心思散漫的人們全都抬起頭來,瞪著那個不住傳出尖銳斥罵的話機,恍然想起他們還有一個人沒有打包帶回來。

    怒火中燒的玉林抓著話筒不住怒罵著,她還以為紫媚她們辦完事後,要等到第二天才要回去呢,可是沒想到在她一大早欣賞完上課入校的可愛學童後,心滿意足的走到保健室時,卻發現保健室的大門深鎖著,裡頭也空無一人。

    正覺疑惑的她轉身前往理事長辦公室走去,卻又發現坐在理事長大位上的不是麥哲遠,而是正夾著電話和電話線那端的記者們瞎掰著昨晚經過的錢蕙。好不容易等到錢蕙有空和自己說明昨晚事情的真正過程之後,錯愕加震驚的玉林當場抓起電話,立刻打電話回來興師問罪。

    「紫媚妳在耍我是嗎?明知道事情在昨晚就可以徹底解決了,幹嘛還要我以師長的身份去探望那個唯一還活著的學生宋蓳渝呀,根本就是白搭嘛!」她被騙了,一定是被騙了!

    紫媚勾勾手指,要那名仍握著無線話筒的式魔將話筒轉交給她,再揮手叫他下去繼續工作著,「那妳去問的怎麼樣呀?有沒有探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沒有,」玉林忿忿地從鼻孔裡哼出口悶氣,「那個蠢女孩是自己騎腳踏車時不小心摔進水溝裡才受傷的,根本就和這個事件沒有關係。」

    「是嗎,不過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啦。」紫媚微勾起唇角。就是因為在家休養,所以魅夜的魔手才沒有伸向她,讓她得以保住一條小命。

    「大概吧。」玉林在電話線的那一端擺擺手,一副管對方去死的模樣,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紫媚幹嘛要放她鴿子,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和錢蕙大眼瞪小眼。

    「那現在呢?應該沒事要我做了吧?我大概中午就可以回到妳那裡了,別忘了要單眼妖給我煮頓豐盛的洗塵宴呀,這可是妳欠我的。」工作了這麼些天,她打算再回去窩個幾天當米蟲,誰都不能阻止她!

    「弄頓洗塵宴是沒有問題,可是時間可能要稍晚些就是了。」紫媚伸手要來電視機的開關,轉到了新聞台,看看錢蕙的事辦得怎樣了,而那一堆屍骨不全的屍骸她又打算如何處理。

    「為什麼要晚點?難不成妳還有事情要我去做?」玉林狐疑的揚高了眉,不懂事已底定的現在,還要啥事需要她去處理的。

    「先叫錢蕙來聽個電話。」紫媚淡淡的應道,暫不打算回答玉林的問題,她目前的注意力正放在電視上所播報的,麥氏學園出現連續殺人兇手的這件新聞。

    「哈囉!看到新聞了嗎?」錢蕙清脆的嫩聲從話筒的那端傳來,略帶興奮的嗓音正在炫耀著她的所做所為,彷彿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可能會帶給麥氏學園的衝擊與隱憂。

    「正在看,」紫媚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看新聞,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麥氏學園裡什麼時候跑出個連環殺人兇手來著?我怎麼都不知道?」

    「嘿嘿,沒辦法呀,不然我很難交待理事長受傷,屋內又滿是血跡的事,況且,妳堆放在後山的那堆屍駭也挺嚇人的,我很難掩人耳目的處理掉呀。」

    「可是妳這樣鬧的更大,不是會對麥氏學園的收益造成損傷嗎?」

    紫媚看著電視上的錢蕙對著記者梨花帶淚的哭訴著,她是如何發現麥哲遠滿身是血的倒臥在宿舍房內,又看到兇手往哪裡跑去。最後帶著記者與警察前往兇手逃逸的方向尋去時,表情又是如何驚駭恐怖的看到那堆被挖掘出來,棄置在地的數具腐爛屍骸。

    當然,錢蕙還應景的跑到一旁去吐個昏天暗地,更加表明她的幼小恐懼,與不知情的無辜。

    記者對著鏡頭朝那堆打上馬賽克的屍體大肆報導著,警察也急忙地圍起封鎖線禁止旁人進入,溫柔的女警拍撫著像是害怕到不行的錢蕙,安慰著眼眶凝淚的她。

    而當記者再由錢蕙口中知道這陣子的學園事件失蹤案後,立刻發揮他們豐富的想像力,認為這堆屍骨可能就是學園失蹤的學生被殺害後埋屍的地方,而猜測這所學園的理事長可能撞見兇手棄屍掘屍,所以才被兇手追殺受傷,而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可能在理事長持著拆信刀奮力反擊之下,也受了傷,所以,宿舍的房內才會有這麼大量的血跡……

    紫媚看著電視記者所猜測的話和現實比照著。被錢蕙引導所猜測出的事情經過其實和真相相差無幾,而那些屍體也的確是那些失蹤的學生沒錯,只是,他們這些其它參與這起事件的人們,都安然退出了這事件之外,算是被操縱去加害學生們的理事長變成了與兇手相鬥的英雄,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件事的錢蕙變成了無辜又弱小的目擊證人。

    一切都完美無瑕,但最大的問題是……

    「錢蕙,告訴我,妳要到哪去生出這麼一個連續殺人案的兇手來給警方?」

    吃人娃娃存在的事情不能給社會大眾知道,所以一定要一個身份是人類的兇手來頂罪,但只要虛構的兇手還存在著,沒有伏法,對於麥氏學園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學生家長們一定也不敢將寶貝的兒子女兒們往這裡送,紫媚不信錢蕙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嘻嘻,這妳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花錢去找人處理了。」錢蕙在電話的那一頭笑得很開心,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讓紫媚好奇的睜大她惺忪的眼,對著這小丫頭的能耐感到有幾分的訝然。

    「妳要怎麼處理?」

    「我買下了一間殯儀館,準備找一具無人處理後事,又有吸毒或殺人前科的死者,讓他來充當我們這次事件的殺人兇手。」

    錢蕙笑的很有把握,因為這是不敢殺人的她所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方法了。她打算等事件過後沒多久,再將那具早已死亡的屍體劃上幾刀,丟在附近的荒郊野嶺去,讓別的無辜人士去發現,再經由她的指認讓這具倒楣的死者背負上她舅舅的罪名,這樣,整個事件到此就能安然落幕了,而麥氏學園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或許還會因她舅舅被視為反抗兇手的英雄名聲給連帶提升不少名氣呢!

    「呵呵呵,想不到妳還挺聰明的嘛,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紫媚看著各台記者為著這個大案子所趕做出來的專題報導,一個比一個詳細,像在挖寶似的,而錢蕙適時所提供的線索更引導著這些記者們遠離事實的真相,只看見和分析錢蕙所要他們看到的和猜測的,完完全全被錢蕙給操縱在股掌裡。

    於是紫媚笑了,低低柔柔的笑聲透過話筒傳到了錢蕙的耳裡,錢蕙知道,這一刻,紫媚將她視為可以與她平起平坐的朋友與夥伴,也認同了她的能力,從此,她可以再接近這群特別的人,以一種平等互惠的身份,而不是一個要人照顧呵寵的小娃兒。

    「謝謝妳的誇獎,可是為了讓你們避避風頭,免得有人雞毛的查到你們身上,我會送個禮物過去給你們,大概這兩天就會到了。」

    錢蕙賣著關子,好給紫媚一個驚喜,雖然說是要他們避避風頭,但實際上是錢蕙知道紫媚為了要救她舅舅而耗費了不少精力和能力,她不是瞎子,那天紫媚離去時那副略微虛弱的模樣她是看在眼裡的,所以錢蕙打算趁此送紫媚去休息渡個假,算是她送的多餘禮物,用以聊表自己的謝意。

    「是嗎?那真是多謝了。」紫媚知道要一向愛錢如命的錢蕙拿錢出來送禮是件多麼難得的事,基於對方的心意,自己當然不會拒收囉,她可不是會將送上門的東西給白白推回去的人呀!

    「等、等等等等,妳們兩個不會又把我給遺忘了吧!」

    玉林急呼呼地將頭湊在電話筒的另一端大叫著,她可是還想要回去當米蟲耶,可不想繼續窩在這裡當啥勞子苦命的老師,雖然這裡有可愛的小孩子可以養眼,但是玉林覺得還是單眼妖的食物迷人,誰叫她的肚皮比眼睛重要呢,雖然兩者皆很挑剔,但兩者相衡取其重,她當然是以挑剔的胃囊為優先了。

    「我當然沒忘了妳囉,妳可是還有工作要做呢。」紫媚滴溜溜的眼睛轉呀轉的,像是正在思量著什麼事情。

    「我知道呀,可是妳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吧,這樣我才好下手呀!」她還想快快解決完事情,好趕緊回家去祭自個兒的五臟廟呢。

    「妳先留在那所學園裡,幫錢蕙處理著接下來的事宜,憑妳的三寸不爛之舌,我想接下來的事會更好解決的。」

    有腦子還不夠,得再加上機巧善辨的能舌才能完善,而玉林複雜多彎的腦子和懂得鑽巧尋隙的本事,正好能補社會經驗不足的錢蕙,兩者相輔相成之下,紫媚相信,這事一定能更快的解決,而且不會給自己添來麻煩。

    「妳要我留下來善後?!」玉林不信的大叫著,「妳什麼時候開始做到有售後服務這檔子事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現在開始,所以,妳就認命點吧,反正那學校裡有不少養眼的孩子,妳應該不會太寂寞才是。」紫媚險險的笑著,準備犧牲玉林來達成自己的周全。

    「可惡!妳這狠心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把我給丟在這裡放逐,人家渴望的美食,嗚嗚。」玉林悔恨的搥胸頓足,後悔自己昨晚不該聽紫媚的話出去辦事,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境地。

    「妳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狠,別假哭了。」紫媚涼涼的丟了句,讓玉林更加後悔讓紫媚太了解自己,沒能讓紫媚為此而感到良心不安。

    「好啦,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要掛掉了。」那虛偽的哭聲開始讓紫媚感到不耐,仍感到些許疲累的她,現在只想好好的躺在傑的大腿上歇息,好補充自己流失的體力。

    「還能有什麼事呢?妳都撂下話來了,我只能儘量照妳的意思去配合錢蕙囉,反正妳就等著看我們的表現吧。」知道不能改變紫媚心意的玉林,決定要採取最快速又一勞永逸的辦法,免得自己留在這裡太久,還得多做幾天苦差事。

    「我等著看妳表現。」紫媚打了個哈欠,關掉電視後也順便將話筒掛上,好杜絕任何可能影響到她休息的噪音。

    而電話另一頭聽著嘟嘟聲響的玉林和錢蕙,則是看了眼被掛斷的電話後有志一同的朝對方奸笑著。因為她們都知道,有能力的人才能被紫媚所信任,所以她們將會全力以赴,好繼續窩在紫媚的身邊,當個好吃好睡又好養眼的米蟲。

    心思複雜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盡釋前嫌的握住彼此的手,在對方的眼中看見同樣的目標。

    嘿嘿嘿,她們這兩個混世魔女將要聯手了,大家準備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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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 10:44: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二十九章  出遊(上)

「掛號!」

    一聲清脆的門鈴聲響和從對講機中傳來的叫喚,讓巧巧急忙的跑回客廳去拿了印章之後再衝了出去。

    蓋好了印,接過了騎著轟隆隆作響的摩托車上,身著綠色制服的郵差手中的掛號信後,巧巧乖巧的甜甜一笑,向郵差先生道別後又轉身走回雕花的鐵門內。

    「是什麼呢?」巧巧打開了寫著『靈異女王偵探社收』字樣的信封,往裡頭瞧了瞧……是一張紙,和幾張類似票券的東西。

    「巧巧,郵差送了些什麼來?」

    穿著紅色比基尼的紫媚泡在水裡,和傑、風言以及斯拉等三人一同浸在冰涼的游泳池裡玩水,而穿著件水藍色小短褲,肩上披著條白色大浴巾的巧巧,濕漉漉的模樣看起來也像是剛急急忙忙的從水裡頭爬出一般。

    「嗯,是一封信和幾張……門票吧?」將信封內的東西倒出,放置在游泳池畔的小圓桌上,巧巧好奇的看著攤開在桌面上的那幾張寫著優惠券的小紙張。

    「喔?門票?」紫媚俐落的翻身上岸,一旁負責服侍的式魔立刻遞出浴巾,讓紫媚披在身上好阻隔著炙人的驕陽。

    「我看看。」紫媚優雅的旋身落坐在游泳池畔的白色海灘椅上,拿起了薰著高雅香氣的信紙瀏覽著。

    『紫媚小姐妳好,上次承蒙妳的協助,如今,家中已無困擾,雖然已將酬庸匯入指定的帳戶內,但,總覺得仍該再送些什麼聊表謝意。正巧,錢蕙告知我說她想送你們幾位前去休息渡假,要我提供個好地點。適巧自家產業中有親戚在優靜山區裡開了間渡假別館,風景優美,且附有美容養顏、紓解疲勞的露天溫泉,想想,紫媚小姐應會喜歡才是,且現正值花季,不妨藉此當做犒賞自己的賞花之旅,好好享受一番。

    附上優惠券和門票數張,希望妳能玩的盡興。李雅淇留。』

    錢蕙這孩子,連要送個禮也不願自己出錢!紫媚無奈又好笑地揚揚手中的信,高聲喚著仍待在池內玩耍的風言和斯拉,而跟著她一同上岸的傑,則早已看完了信中的內容,並對那號稱有療效的溫泉有著無比的興趣。

    「喂!你們兩個還待在那裡做啥?有得玩囉,還不趕快上來!」對那兩具泡在水中像浮屍一樣飄蕩著的風言和斯拉,紫媚就感到一陣的好笑,就算再無聊沒事,也別擺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來嘛!真不懂得享受生活中的悠閒。

    「什麼?什麼!有什麼可以玩的?」自從麥氏學園的事解決完後,為了調養紫媚過度疲憊的嬌軀,傑很堅決的禁止紫媚再接工作賺錢,連帶地也讓家裡一群吃閒飯的米蟲偷到了幾天的假日。

    但假放的太久,也是會累的!閒閒在家中待了數天,再好玩的事也會變得無趣。在池中連連泡了幾天,都快泡到發腫潰爛的風言和斯拉簡直是無聊斃了!一聽到紫媚誘人的呼喚,風言和斯拉兩人立刻迫不及待地躍離了池畔,一同圍到紫媚和巧巧的身旁,湊著兩顆滴著水珠的大頭好奇圍觀著。

    「這個。」巧巧遞出手裡的門票,讓這四顆瞪得老大的眼珠子能看得更清楚些,但一會兒後又旋即拿了開,免得從那兩人頭上滴落下來的水珠弄溼了門票。

    「喂!等等,我們還沒有看清楚呢!」斯拉急著想揚手搶回,但巧巧隨即眼明手快的將掛在肩上的浴巾丟蓋到斯拉的頭上,阻止著他進一步的行動。

    「先把你的頭擦乾啦!弄溼了就不好了。」巧巧退的遠遠的,就怕斯拉再伸過手來搶。而一旁的風言則是早接過了式魔遞過來的大毛巾擦拭著,並順手拿過紫媚手上的信細細閱讀著。

    此刻的風言已經看得懂大部分的文字了,不會再像早期一樣,只能聽說而不能讀寫,但是真要他寫的話,對風言來說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障礙,畢竟他不是個萬能的天才,他也是需要學習的。

    「主人,您的電話。」另一名俊美的式魔端著一只大銀盤從屋子裡走了過來,上頭除了有數杯沁著水珠的冷飲外,還置放著一只無線電話。

    「哈囉!是我啦!」才一拿起電話,錢蕙的熟悉嗓音再次從電話筒的那端爽朗地傳來,讓紫媚為此挑高了眉峰,不解這目前應該忙碌到沒法磕牙打屁的小丫頭,幹嘛老是有事沒事地就打電話來浪費錢,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我當然知道是你,這時候除了妳會打來之外,我想也應該不會有別人了。」紫媚端過式魔送上來的冷飲,優雅的啜飲了口,再順道丟了個軟釘子給錢蕙碰。

    「哎呀!別這樣說嘛!我這次打電話給妳是有原因的。」錢蕙嘻皮笑臉的應了紫媚幾句後,很快地說到了重點。

    「怎樣,收到我送給妳的禮物沒有?」

    「妳送給我的!?」紫媚沒好氣的嗤笑了聲,「我如果沒看錯的話,上頭寫的應該是李雅淇小姐所送的吧!就是妳的那個忘年之交不是嗎?」

    「嘿嘿,她送的和我送的還不都是一樣,而且妳會這麼說,就表示妳已經收到招待券了囉!」錢蕙嘿嘿笑著打混過去,反正只要目的達到了,她和李雅淇也都藉

    此表明了她們的謝意,那誰花的錢還不都一樣!

    「是收到了,可是信裡頭並沒有詳細的使用說明,妳要我們怎麼去玩呢?」紫媚接過巧巧手上的票券,前前後後仔細的翻看著,看看上頭有沒有什麼使用說明可供參考。

    「喔喔,不用啥說明啦!反正,妳就只要打電話去跟那家旅社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他們就會告訴妳一切相關事宜的啦!包括接駁和運送的事情,他們都會為你們處理的好好的,不用操心那麼多就是。」錢蕙邊夾著電話筒,邊批改著手上的公文,忙得可不亦樂乎呢。

    「那可以住幾天?要自己加錢嗎?」紫媚有些困惑的看著門票上印刷精美的旅遊景地,不懂錢蕙和李雅淇幹嘛不多寄份導覽圖或使用說明給她,非要搞的這樣麻煩。

    「隨妳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啦!反正我們請客,妳不用為這個操心。」錢蕙義薄雲天地拍著胸脯打包票,但實際上老早就精打好如意算盤的她,早就確信熱愛賺錢的紫媚不可能會住太久,頂多住一個禮拜就差不多了,所以她才敢放心保證。

    「妳們請客?」紫媚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不信任,根本不相信到最後出錢的會是這個愛錢如命的錢蕙錢大小姐。

    不過,管他的呢!有人出錢總比沒人出的好,反正自己正好也可以趁此機會休憩一番,養足自己至今尚未完全補足的體力。

    紫媚唇角帶著計量好的笑意,「那妳們的好意我就收下了,這兩天我就會要大家準備好一塊兒出發的。」

    「嗯,那你們就自己好好地去玩吧,等你們回來之後,我和玉林也差不多將這裡的事情都解決好了。」將手中的印章蓋下後,錢蕙拿起公文來抖一抖,免得墨印暈染到別張紙上。

    玉林?紫媚疑惑地尋求著解答。「妳該不會沒有告訴玉林,有關送我們旅遊券的這件事吧?」

    「我當然沒說囉!如果說的話,玉林一定也會要跟去的,如果她走了,那這裡不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嗎,那多累呀!我才不會笨到去告訴她呢!」錢蕙理直氣壯的說著,一點都不將蓄意利用不知情的玉林來為她做牛做馬的這件事,視為種不道德的行為。

    「那玉林現在人呢?」紫媚微嘆口氣,知道如果玉林發現他們撇下她一人跑出去享受的話,她一定會氣到捉狂的。到時,恐怕她壽命所剩無幾的大門真的要壽終正寢,換一扇新的去了。

    「玉林喔,她去幫一名生病的老師代課去了,現在人不在啦!」開什麼玩笑,如果她在的話,自己才不敢講呢!錢蕙調皮的吐吐舌,她可不想給自己的耳朵找罪受,聽玉林一直在那裡叨叨絮絮的抱怨著呢。

    她就知道,紫媚忽地笑了出聲,對錢蕙動得飛快的歪腦筋感到十分佩服,「那如果玉林回來,想找我們的話,妳就和她講說,我們幾個出去辦事了,要過個幾天才會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打算當共犯,一同瞞著玉林跑出去悠哉悠哉。

    「妳放心,我一定會幫妳轉達的。」錢蕙奸奸的笑了,看著桌上那一大疊待處理的文件,知道有個可憐蟲得和她一塊兒承擔了。

    「對了,妳的舅舅情況好多了沒?」忽地想起在麥氏學園事件中,唯一倖存在魅夜手上的麥哲遠,紫媚略帶關心的詢問,不知道失血過多的他恢復情況有沒有比預期中的好。

    「放心放心,他好得很呢,多虧妳即時救了他,不然他老早就掛了,而不會在輸了幾天血之後又想搶著回來處理校務。」錢蕙無奈的揮著手中的筆桿子,拿她這個正直過度,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舅舅沒有法子,不懂他幹嘛不趁機好好在醫院休息,偏要回來打擾她處理善後的工作。

    「他大概是對這次的事件感到不放心吧,畢竟這不是件小事,都上了各大媒體大肆渲染了,叫他不擔心也難呀。」誰叫錢蕙就是一副小孩子樣,麥哲遠會不放心也是很正常的。

    「有啥好擔心的呀!我早都處理好了,虛構的兇手已經進了我買下的殯儀館火化,失蹤學生們的後事也都處理的好好的,不但風光地上了媒體追悼,來了一大堆名人和政客給他們上香,我還給死者家屬們打了五折呢!」

    說來說去,其實自己還有虧呢!但看在事情能完善解決,且屍體的後事也都交給自己買下的殯儀館負責,減少了部分損失的情況下,錢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囉。

    「都解決了呀,不錯嘛!」紫媚看著頭頂上狂猛炙熱的驕陽,知道錢蕙這幾天的心情都還算不錯,要不早下起大雨了。可為了保有接下來出遊的日子也是個大晴天,紫媚當然不吝讚美著。

    其實,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就處理完這次棘手的事件,錢蕙的能力的確不錯。只是,她那老毛病還是不改,不算怎樣都要賺上一手,連屍體的後事都包了,真是拿愛錢的她沒辦法。

    「多謝讚美,不厲害怎能跟在妳身邊呢。」看著電話上的分機亮起了紅燈,笑容比外面陽光還燦亮的錢蕙知道自己得收線了。「我有電話進來了,下次再聊囉,祝妳玩得愉快。」

    「嗯,妳去忙吧。」話完家常,掛掉了電話後的紫媚接過巧巧遞來的票券,數了數,卻發現門票的數量和人數不和,多了一張。可是玉林不在,多的那一張要給誰呢?

    「那我們這次是要去哪裡玩呀?」一直沒機會拿到門票的斯拉,覷看著側著頭思考的紫媚,再次好奇的問道。

    而紫媚依舊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抬起手臂揚了揚手中的票券,秀給一臉好奇的風言和斯拉看,票券上頭寫著他們即將要去的目的地━━『白雲別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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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 10:44: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二十九章  出遊(下)

媽呀!

    風言抱著身前的絨布座椅椅背,死命的不往車窗外的美麗風景看去,而身旁的斯拉則是早已是吐的七暈八素,眼前只有他裝滿腹中穢物的嘔吐袋,其它的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他們要用這種方式去玩呢?咻一下的飛去或變去不就好了嗎!?風言在心中不住地抱怨著,痛恨自己幹嘛也雞婆著說要跟著一塊兒出來玩。

    砰咚一聲,駛過路上坑洞的車身大幅跳動了下,讓斯拉原本鐵青的臉猛地漲紅,嘩的一聲又吐在袋子裡,那股子腥臭嗆鼻的味道,連隔壁的風言都快要跟著吐了。

    遊覽車那高大的車身搖搖晃晃地在一邊是陡峭山壁,一邊是萬丈懸崖的山間小路高速行駛著。凹凸不平的路面,再加上不時還要閃躲著一旁的落石和對向的來車,讓裡頭的人簡直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樣,刺激到瘋!

    而且,這還是一輛得坐上一個多小時的雲霄飛車,還不准說不玩!

    風言努力讓視線停留在身前椅背的藍色絨布上,不敢移動分毫,深怕會看到幾乎與山壁相貼的車身,與不時會有小石子滾下的山壁,來加深他的恐懼感。

    如果可以,風言還真想變回狐狸,這樣,自己就可以縮在椅腳下,裝作一切都看不到,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紫媚規定這次出來玩時一定要化成人形,不准回復原樣,這讓風言和斯拉兩人苦到不行,五臟六腑像是隨著車體不住的上下跳動,在身體裡頭翻滾一樣。

    「你們還好吧?」巧巧關心的湊過頭來看著臉色青白的風言和斯拉,他纖巧的腰上還環著一隻粗壯的手臂,好維持住他身軀的平衡。

    「你認為呢?」斯拉吐完腹中最後一滴酸水,虛脫的向後仰倒在椅背上。

    他不行了,再吐下去他就要死了。

    「對了,你怎麼都沒事?」斯拉滿佈血絲的綠眼望向一旁的巧巧,好奇著一向看來柔弱的巧巧怎麼挨得住這種非人的折磨?

    「喔,其實這也沒什麼啦!我們瓷壺的製作本來就包含著揉、搓、捏、轉、燒、烤、烘……等幾個步驟,所以這點顛簸根本就不算什麼的。」巧巧細心的遞出張濕紙巾,給斯拉擦去嘴邊的腥膻臭味,好讓他能稍微地振作點精神。

    「真好哪。」斯拉第一次衷心羨慕著巧巧,起碼他不用受這顛波之苦,在這裡吐得七昏八素的。

    「還好啦,只是習慣而已呀。」一個突如其來的大震動,讓風言和斯拉的臉色再度轉白,而圍在巧巧腰上的大掌則適時地將他給拉坐到手掌主人的身上,免得巧巧一個不小心,從後面滾到前頭去。

    「謝謝。」巧巧感激地轉頭笑看著身下的謬爾。因為自己極力的要求,所以紫媚看在還剩下一張票的份上,同意讓謬爾也與巧巧一同隨行,陪伴著他,而不是如以往一般關在家裡工作著一些連巧巧他們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事。

    「沒事就好。」謬爾剛毅的臉龐笑了笑,黑色的瞳眸中有著他一向溫柔的光芒。多虧了巧巧,自己才能以式魔這低微的身份出來隨行,享受著其它式魔所沒有的特殊待遇。

    「巧巧,那個啥勞子的鬼山莊還要多久才到啊!?」他、他快不行了!風言緊抓著椅背的手指幾近泛白。只再差一點點,他就要步入和身旁的斯拉一樣慘痛的境地了。

    接過謬爾遞來放置在車上供人取閱的導覽介紹,巧巧側頭研究了下。「嗯,就快到了,大概再五分鐘吧。」

    五、五分!他、他他他……好吧,他再忍忍!

    風言和斯拉同時深呼吸口大氣,做好心理準備忍耐接下來的五分鐘…可是他們呼吸到的不是什麼清新的空氣,而是充斥在車內空調裡的腐臭嘔吐味。

    噁!又更想吐了!

    風言哀怨的控訴目光瞥向左前方,坐在巧巧和他們前面,戴著耳機睡倒在傑溫暖懷抱裡大做美夢的紫媚。

    真羨慕那女人還能睡的著,他和斯拉都快要不行了!

    一直不斷播放著音樂的擴音箱裡,突地傳來了尖銳的音波測試。隨車小姐那經過訓練的柔美嗓音,透過了擴音器傳到了眾人的耳裡:

    「各位旅客,我們即將就要到達今天的目的地『白雲別莊』了,請各位整理好您的行李,我們將於後天下午二點半,準時發車來接各位回去,要待久一點的旅客們請與櫃檯連絡,我們將再為您安排接駁的專車與座位,謝謝。」

    緊接著一個長長的剎車,遊覽車緩慢地停靠在一處景觀優美的別莊大門前,而車門也隨之開啟,

    「謝謝您搭乘××旅遊專車,我們……」

    不理會那柔美的嗓音,風言和斯拉在停車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格開擋路的隨車小姐,並衝出車外,各自抱著一顆樹狂吐,吐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還好吧?吐吐後應該就會好些了的。」巧巧隨後跟上,再次遞出身上的濕紙巾給兩人,而在身後跟著的謬爾,則好心的替風言和斯拉拿起他們大大小小的行李下車,免得這兩個只顧著吐的人忘了他們寶貴的行李。

    「噁……」風言和斯拉兩人無暇他顧,只能盡力的吐出胃中僅剩的東西,手軟腳軟的他們,別說要提行李了,恐怕暫時連走路都不行了。

    「我們到了嗎。」和拿著行李的傑一同下車的紫媚,取下耳孔內的耳機,輕鬆愜意的媚眼看了看四周掛著的歡迎布條,與落座在四周的各式小木屋和野營帳篷,而主屋正前方的樑上還刻著白雲別莊等幾個大字,並以朱漆為其上色,以求醒目。

    嗯,他們總算是到了。紫媚信步走到了正抱著大樹吐得死去活來的風言和斯拉身邊,滿是活該的笑意瀰漫在她的唇邊。

    「看吧,我早就說過要你們先吃點暈車藥的,沒有坐過車子的你們,第一次坐車往山路裡頭鑽一定會受不了,可你們兩個卻偏偏不聽,還給我嫌藥苦。」紫媚示意謬爾和傑將行李先給放在地上後,緊接著從塑膠袋中取出兩瓶白開水,遞給已經吐到虛脫地跪倒在地上的兩人一人一瓶。

    「拿去,把嘴巴用清水給漱一漱,把那腥酸味給去掉之後會感覺好些的。」紫媚難得好心的為兩人著想,但只差沒昏倒在地上的風言和斯拉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舉起無力的手,讓紫媚將水瓶給塞進他們的手中。

    等到他們用那早已脫力的手將瓶蓋給打開,再將水給倒進自己嘴裡,已是好一陣子之後了,但紫媚這次卻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並沒有多廢話些什麼。只是她那一雙四處打量著的媚眼也趁著這個機會,仔細觀察著周遭的地理環境和各色景點的位置,好給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估算下時間與順序。

    待清完口中的酸味,再喝了幾口清涼的水後,風言和斯拉總算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將空瓶交給一旁的巧巧拿去丟掉後,才又歪歪斜斜地倚著樹幹站了起來,呼吸著鄉野空氣的清新,而不是之前空調悶窒的臭空氣。

    「好多了嗎?」紫媚掏出口袋中的門票與招待券,準備再讓風言和斯拉兩人在外頭休息一下,並示意謬爾顧好地上那堆隨意擺放的行李,她自己則牽著傑的手往主屋走去,「我和傑先去確認房間,你們幾個先在這裡待一下,等都好了再一起去房間休息。」

    「也好,我們就先在這裡休息下好了。」聞言,風言和斯拉又坐倒了下來,只是他們這次選的是沒有嘔吐污穢物在的花臺石磚旁,享受著迎面的涼風來振作起精神。

    「別到處亂跑喔。」紫媚再次叮囑了聲,便領著傑一同往主屋裡走去。

    亂跑?風言和斯拉苦笑著看著自己仍在微微顫抖的手腳,他們能站得起來就算是奇蹟了,還跑呢!

     

    ※

    向櫃檯取得了房間的鑰匙,紫媚領著身後的一群人,走向她們預訂好了的小木屋。

    那是一間兩層樓的深褐色原木小木屋,三房兩廳兩衛,裡頭有著足夠十人以上使用的大房間,以及一個主臥套房。以和式為基準,全用散發著濃郁原木香氣的橘褐色木板舖成溫馨的色調。

    小木屋裡頭電器用品一應俱全,卻也有著獨特山林野趣才有的簡樸特色,除了圍繞四周的綠林之外,又具備著現代科技才有的方便,不算非常特別,但對於斯拉和風言、巧巧他們來說,卻也算是稀奇了。

    根據巧巧手上的導覽圖,這座白雲別莊裡,除了需付費使用的大眾露天溫泉和私人的家庭池之外,小木屋裡的主臥房內,還配備著用大理石塊所堆砌成的專用溫泉,給想享受的小倆口們甜蜜的空間,就一般的行情來講,這算是種奢侈的享受了。

    想當然爾,租下這種小木屋的費用一定非常的驚人,但反正這錢也不是她出的,所以紫媚只是聳聳肩地看著這算是別具特色的裝潢,沒什麼好心疼的。

    上了二樓的大臥舖,吩咐傑和謬爾將大包小包的行李給放好後,紫媚只轉身對著四處好奇打量的眾人淡淡丟下一句:

    「我這趟是來渡假的,所以,除了殺人放火的事之外,你們想做的事我全都不制止也不干涉,所以自個兒看著辦吧。」說完之後,便拉著傑走出房外,到外頭散步賞景去了。

    而精神尚好的巧巧和謬爾,則是躍躍欲試地打開從車上拿來的導覽圖,攤在桌上研究了會兒後,這才跟著紫媚的後頭興高采烈地走了出去,準備四處探險一番。

    至於斯拉……他只能癱倒在地板上,連被蓋都懶得舖便睡死了。看來,他一時半刻是動彈不了了,根本別提什麼出去參觀遊玩了。

    狀況還好的風言,則是捉起了疊放在一旁的雪白棉被,仔細的舖了好後,再打開牆上那扇模樣樸實的方形小窗,任初夏微涼的和風徐徐吹入,催他入眠。

    躺在被上的風言,瞇起了想睡的燦金色眼瞳,懶懶地伸出一手抓住自己隨風微揚的紅色髮絲。

    其實……他的頭髮不應該是如現在這般的紅艷似血,就如同他的毛色一般,原本身份是妖精界守護神的他,所屬的顏色應該是如初冬新雪般的純潔神聖,可是,在沾上了人類的臭血之後,他那純白的身軀便被染上了洗也洗不去的詛咒印記,被迫染成了如血一般的艷紅,再也回不去之前那副尊嚴的模樣。

    就在風言垂眼靜默沈思的當兒,一片粉白的花瓣隨著輕拂的春風飄飛至窗內,落到了風言細柔的髮上。

    風言抬手拈起了那朵細小的柔嫩花瓣,輕輕嗅了嗅……嗯,有晚春迎夏的味道。

    忽地,一陣宛如銀鈴般的輕笑,順著花瓣飄來的方向輕盈跳躍了過來。

    那聲音聽起來既純淨又愉悅,就如同他在妖精界時,所聽到的那些妖精們無慾無妄的快樂一般,讓風言恍然地回到了從前。那個常躺在粉嫩花叢裡,仰望著藍天,聆聽著妖精們嬉笑玩樂的自己。

    被那股純淨無垢的笑聲所吸引的風言,緩緩起身站了起來,像是不想打擾那份難得的笑意般,輕聲躡步地走向窗口,望著不遠處的窗外。

    漾著初夏綠意的小土丘上,一株枝椏上開滿著茂盛白花的高雅樹身,獨然傲立在四周矮小的各色花叢中,那棵近兩層樓高的大樹底下站著名身著粉白薄紗的女子,正在與飛舞而過的彩蝶嬉笑遊玩著,彷彿不染任何塵埃般的清靈。

    妖精,這是風言看到這名舞在初夏涼風中的女子的第一個想法,而且是一名生長在人界的美麗妖精。

    那呈健康褐色的細緻肌膚、深綠色的及地長髮、輕輕揚起的淡色粉唇,和金綠色的雙瞳都在在述說著對方是一名由自然界所鍊化而成的樹妖妖精。

    風言定定的望著那純淨清靈的妖精,著迷的雙眼怎樣都移不開視線,像是被下了咒般,他的眼中只有那名妖精曼妙的身段與舞姿,與她不貪不求的小小快樂。

    大概是他身上的妖氣在不經意中傳了出去,那妖精迎風舞動的動作停了下來,可愛的大眼四處搜尋著,然後……她發現了他!

    像是被驚動的兔子,不顧正在與她玩耍的彩蝶,那名妖精迅速的隱身樹後,過了許久之後,確定對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之後才敢再探頭出來。

    風言小心翼翼的朝她招了招手,盡己所能的露出個和善且誠摯的笑容,好讓她對他失去戒心。

    那妖精好奇的金綠色眸子直盯著風言,直到確定對方無害後,才又走了出來,且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風言所倚靠的窗檯邊。

    「你是?」感覺到對方身上和自己不同卻又類似的波動,妖精仰著頸子好奇地問道。

    「基本上來說,我算是跟妳一樣,都是屬於自然界的精靈吧。」風言態度溫和地和對方解釋著,在安詳的大自然與和徐的微風吹拂下,連身心都為之放鬆、和緩,更讓人無法對彼此產生警戒與敵意。

    「那……你要下來同我一塊兒玩耍嗎?」妖精思索了陣後,可愛地偏著頸子提出邀請。

    「好啊!」風言二話不說的答應,並躍下窗台。雖然一天的顛波下來,自己的身心都感到有些許的疲累,但風言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和這名狀似無憂無慮的妖精認識,再從中汲取屬於她的快樂。

    「你叫什麼名字?是屬於哪種種類的精靈啊?」看著風言輕鬆的躍下二樓,妖精不由得羨慕起他的俐落身手,起碼她自己就做不來這種瀟灑的高難度動作。

    「風言,是專門守護妖精界的風之狐一族。妳呢?」實際靠近之後,風言這才發現這名天真無邪的妖精竟然比自己還要矮上一截,大概只及他的胸膛左右的高度而已。

    「我?我叫雪喔,是以前種植我的人類所給我的名字,因為,」雪在原地轉了幾圈,讓她身上的粉白薄紗能夠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形,「我開出的花就跟雪一樣的潔白,你看,漂不漂亮?」

    那開在枝椏上的白花就是她僅有的裝扮,只有在每年春初的開花時節,她才可以擁有像這般美麗的時刻,但今年的春天來得晚,再加上山中氣候偏低,所以她才會遲在近夏的時節裡綻放。

    「很漂亮,你才剛開花對嗎?」雪身上那抹淡雅的香味只有在靠近時才能聞得到,是種會令人感到舒緩的甜美芬芳。

    「對呀!」雪可惜的拉起身上的白紗,「可惜這花再過幾天就要枯萎凋謝了。」到時她身上的白紗就會變黃變深,最後再變成原先那綠色的綢布了。

    「不過,我最美的時刻就是這些花朵們凋落繽紛的時刻喔!就跟我故鄉裡紛落的雪景一樣的美麗,你一定得看看的!」雖然感嘆自己的美麗撐不了多少時節,但當一切的美都殞落的同時,卻又是自己最懾人心魄的時候,所以,雪也很希望能讓風言瞧瞧,她那最為人讚頌的美麗。

    「原來如此。」恍然理解的風言被雪領至綴滿白花的櫻花樹前,在他們頭頂上美麗綻放的白花的確是美的引人入勝,也難怪雪會如此的感到自豪。

    「那妳是櫻花樹精囉。」在這個國度裡,櫻花樹並沒有日本那麼常見,也很難得會如此的盛開,尤其還開的如此美麗,這更是難得。

    嗯,雪輕點下顎,伸指迎住一隻聞香靠來的粉蝶,「我被人遠渡重洋的從遙遠的故鄉帶來,移種在此,從此就在這落地生根了。那你呢?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在我的故鄉裡才有的狐狸吧?又為何會在這裡異鄉的國度裡生活著呢?難不成也和我一樣是給人類帶來的?」

    記得以前在故鄉的時候,常有調皮的狐狸在自己的樹蔭底下遊玩嬉戲著,但自從被移種至此之後,她已經有幾十年沒見過狐狸這種生物了。現在竟然能在風言的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這讓雪為此備感親切,跟風言的距離轉眼間又拉近了不少。

    「我?我是被貪心的人類給誘捕而來的,逃離了魔掌之後,現在則跟著一個主人,和一群與我一樣的妖魔生活著。」風言輕描淡寫的敘述著自己的經歷,可事實上,那些往事都是刻劃在他身上,血淋淋的殘忍傷口。

    「哇!你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喔!看來你也蠻辛苦的嘛?」雪天真的朝風言笑著,彷彿用她甜美的笑容來緩和他的傷痛還不夠似的,她又踮高了腳尖,伸手拍了拍風言的後腦杓,撫慰著他,「辛苦你了喔,我看人類都是這麼安慰人的,我想,你應該也會覺得好多了的吧。」

    雖然雪的手勁並不會很大,但突如其來的拍撫還是讓風言往前躓俯了下,差點就往前撲倒在柔軟的草地上摔個狗吃屎,可是那雙略顯粗魯的小手卻彷彿真的能夠撫平他的傷痛似的,不但將差點沉浸在過往裡的風言給打離了出來,還讓他頓時覺得身上的負擔好似真的減輕了不少,

    「呃,謝謝,我真的好多了。可是麻煩妳下次要安慰我之前,請先通知我一下好嗎?」風言可不敢保證,下次他會不會好運的沒給她打趴在地上,與大地來個面對面的接觸。

    「嗯,不客氣。」小手上傳來刺癢的異類感觸,讓雪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再飛快地收回身後,一臉無事的甜甜笑道:

    「好多了就好,咦?對了,你不是狐狸嗎?那你的尾巴呢?」雪輕巧的落坐在樹下的草地上,拍拍身旁如軟墊般的青草,示意風言也跟著一同坐下。

    風言依著雪的要求坐下,唸了幾句咒語後,違反紫媚不得化為原形的命令,將自己的九條尾巴給變了出來,讓雪欣賞著。

    「哪,這就是我的尾巴,很漂亮吧!」這是風言全身上下最感到自豪的地方了,因為每修煉出一條尾巴都要耗費上許多的時間與功夫,風之狐一族中唯有靈力愈高強,愈有天份的,才能夠擁有愈多條尾巴。擁有三條尾巴以上的,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妖精守護神,固守在一方守護著無自保能力的妖精們。

    而風言為了這九條尾巴更是費了不少心力,只為了向族人證明自己是一個優秀無比的妖精守護者。可是現在,在人界的自己,這九條尾巴已無多少用處,挺多,就是當做紫媚她們賞玩的毛皮使用罷了。

    「真的好美喔!」雪真心讚美著,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那一根根溫暖柔軟的毛皮,享受著她從未體驗過的觸感。然後,她發現了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東西?」雪拉扯著綁在風言尾巴上的,那條突兀的粉紅色緞帶,可是卻被上頭所帶的強大魔力給震了下,不得不鬆開手。

    「什麼?喔,這個啊。」風言感慨的撫著自己的尾巴笑著,「這是我與主人之間的契約認證,也是我屬於她的證明。」

    自從那次脫軌的狂亂之後,趁風言陷入昏迷的紫媚又重新將絲帶給繫了上去,只是這次下的禁咒更強,普通人是根本碰不得的,更何況是沒啥能力的雪呢。

    「嘻嘻,這契約還長得真可愛呀,好適合風言你喔!你主人眼光真好!」雪無心讚美著,可聽在風言的耳裡卻只能讓他搖頭苦笑著。

    他可不想要這鬼東西啊!更遑論什麼可愛了!但風言只是微笑著,不置一詞,只因他不想破壞兩人之間難得的和諧氣氛。

    就這樣,時間在兩人愉快的交談中飛快地流逝了。從午後到遲暮,天邊的晚霞也高掛在天空中,連月娘都露出了羞澀的臉龐。

    「我該休息了。」雪打了個哈欠,她今天聊的太累了,而且晚上通常都是她休息睡覺的時候,「你明天還會再來看我嗎?」

    「可以啊,如果妳不嫌我打擾到妳的話。」風言豎起的耳朵聽到了巧巧在喚他吃飯的聲音,他也準備該走了。

    「那我們就明天見囉。」雪踮起腳尖,在風言的頰上留下個充滿香氣的吻,「記得要來看我。」

    「我不會忘的。」風言邊揮著手邊趕忙跑向小木屋,因為他可不想讓紫媚知道他遇上了什麼,免得她來多管閒事。而且,要是紫媚把雪給當成不好的妖精,想要收伏她的話,那可就糟了。

    「拜拜!」

    「明天見!」雪努力的揮動著手臂,直到看不見風言躍上樓梯的靈活身子後,她才張開一直不願讓風言瞧見的掌心,並蹙緊了墨綠色的秀麗柳眉。

    只見雪那原本潔淨的小手上沾滿了刺目的血腥,那股子難聞的鹹濕銹味就好像她在很久以前所見到的一樣,黏稠又嗆人。

    雪努力的用腳下的青草和泥土將手給擦乾淨,小小的腦袋裡有著擔憂和疑惑,但她決定不說也不問,儘管那污血已經染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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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三十章  是陌生還是熟識(上)

   時間回溯到下午。

    拉著傑離開小木屋的紫媚,心情愉悅地和傑一同漫步在充滿香甜空氣的林中步道裡,悠哉賞玩著周遭的美麗的風景與爭相綻放迎夏的紅花綠葉。

    時近夏初,枝椏末端不僅早已長出了新芽,急著迎接盛夏的各色花朵也開滿了遍野,想在燦亮的夏季時分裡一爭花妍。

    傑難得自在地享受著這高山上自由的風,和迎面而來的冷冽寒氣。雖然氣候很溫暖,但位於高山上的溫度仍是偏低了些,一不小心,就會有著涼之虞。

    紫媚笑看著難得放鬆一臉緊繃神色的傑,很高興他能喜歡這次的出遊。

    跟了自己這麼久,幾乎都未曾離開過自己身邊的傑,很難得會有這種休閒的時候與心情,看來接近大自然,對於人或妖魔而言,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告訴我,你記憶恢復了多少?」紫媚望著正敞開胸膛,大口呼吸著清冽空氣的傑,難得有良心的問道。她知道自從上次去過妖靈界之後,傑的記憶匣門便開啟了條縫,屬於過往的涓滴回憶開始陸續回到傑的腦海裡,只是不知道他記得了多少,又回想起了些什麼。

    「妳要離開我嗎?!」傑緊張的回頭問著表情中帶著幾絲正經的紫媚,一向不為所動的淡漠表情立刻為擔憂害怕所取代,深怕紫媚之所以會這樣問自己,是因為她不要他在身邊了。

    不是『要我離開妳嗎?』也不是回答自己他的記憶到底恢復了多少,又憶起了些什麼,而是『妳要離開我嗎?』,果然,記憶的回復對傑來說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也讓他對自己與她之間的信任互賴造成了陰影。紫媚嘆了口氣,眼尾帶笑的捧住傑俊美的雙頰。

    「你啊,就是心思太細,又想的太多了,別老是試著揣測我在想些什麼歪主意好嗎?我只是好奇的想問你憶起了多少罷了,又不是要藉此理由離開你,別這麼戒慎恐懼的好嗎?如果你對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感到很厭煩,很想拼湊出回到你腦袋裡的記憶碎片的話,我可以幫你,雖然,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

    紫媚之所以會遲遲不主動讓傑回復記憶是有她的原因的,不是她自己辦不到,而是持續這種情況下去的話,對他們兩個都好。但現在既然傑已經開始撿拾回他過往的記憶了,那紫媚也不可能再去阻止傑去回想以前的自己。

    她所扮演的角色是冷眼旁觀的第三者,並任該發生的事繼續發生下去。雖然,讓傑恢復記憶後的後續麻煩會很多,但紫媚依舊還是不會去阻止,因為,那是一條她所選擇的命運,而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反悔。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太多。」傑一直都知道紫媚知道自己過去的記憶,也隱約地明瞭到她不太願意告訴他有關他自己的一切,所以,這中間的始末一定是有什麼不能告訴他的理由與原因存在。

    考慮到紫媚的立場,和恢復記憶後所可能遇到的不可控制的情況,就算再怎麼渴望,傑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紫媚難得的好意,更何況,他對自己那沒有紫媚參與的過去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隨便你。」紫媚狀似無謂地聳了聳肩,但一抹淡到看不見的情緒卻潛藏在她的微笑裡。

    「反正記憶這種東西是屬於你的,你自己決定要或不要就好了,我並不能強制決定你些什麼。只是,如果你哪天真的很想搞清楚這一切的話,那就和我講一聲,我不會不幫你的。就怕你想起了一切之後,便會離開我的身邊,回到你以往所熟悉的世界去。」

    紫媚知道讓傑回復記憶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而自己也一定會在傑得回記憶的同時失去他,但是,她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去做,只因為,那是她與某人簽定的契約。那份契約簽定了她和傑的未來,束縛住了他們,卻也讓彼此都獲得了個知心的伴侶。

    但是,紫媚卻為彼此都留了條後頭,她聰明的沒有和傑簽下契約,好讓傑能因此而保留住他基本的自由,所以,去或留都可以由傑自己所決定,並沒和紫媚簽立賣身契約的傑,其實想離開就可以離開的,根本無需受縛於什麼。

    「我不會離開妳身邊的,相信我。」像發誓般的話語讓紫媚那幾乎察覺不出的黯然又沉回她難解的心湖中,給濃稠的情海包圍深埋著。讓她笑瞇了一雙盈滿美麗情漾的眼,迎視著傑堅定不改的眼瞳。

    「呵呵,說了就算啊!可別到最後才告訴我你後悔了呀。別忘了,妖魔是不准說謊的,說謊就算犯規了喔!」紫媚抬手輕戳著傑厚實的胸膛,風情萬種地調笑著。

    「妳放心。」傑搖了搖頭,環臂攬住紫媚柔軟的腰身,試圖用他身上的熱度來緩和高山上的寒氣,溫熱她漸涼的身軀,即使明知她根本就不怕冷。「我絕對不會背叛妳,也不會離開妳。」

    「這種適合拿來哄女人的話,就算聽再多遍也不厭煩呀。」紫媚撒嬌似的鑽進傑舒適的懷抱裡,汲取他身上源源不絕的暖意和情意,任愉悅的情緒躍上她的心頭。

    「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的,不管怎樣,我絕對相信你。」要不,自己怎會如此的信任他呢,更不會把他視作與自己相契合的伴侶了。

    但溫存的旖旎氣氛只存在了會兒,仰首望著僅僅擁著自己沈默不語的傑,紫媚緩緩挑高眉峰,玉指開始不客氣的戳著傑的胸膛,「那你呢?你就不和我要求承諾?不讓我立下永不分離的誓言?」

    傑這男人也太大方了吧,只把自己毫不保留的貢獻出去,卻不願要求回報。這種只施不受的感情真是令人討厭呀!她又不是神,用不著這種無私的奉獻。

    「我能和妳要求嗎?」傑垂望著紫媚的褐色眼眸裡,有著渴求與不確定,因為他在下意識裡,知道他們兩人中間有著條模糊不清的地帶,那不是他能跨越得過去的,只有擁有他的人與心的紫媚,才能夠跨的過來。

    「你該和我要求的,我不是個不能給予承諾的人。」紫媚聆聽著傑跳得猶豫的心音,決定這個艱難的問題還是留到下次再說好了。而傑看來也是這麼以為,只見他仰起頭,眺望著在樹尖枝椏上那顆逐漸西沈的炙陽。

    「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望著遠方天空泛起的橘光,傑轉移話題,低下頭詢問著嵌在他懷裡直望著他的紫媚。因為這趟長途旅行而只穿著件輕鬆寬薄的棉質衣裙的她,就這山裡的氣溫來講,還是稍嫌太少了些。

    雖然明知道紫媚不怕冷,但傑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擔心……而且恐怕會擔心個數百年,甚至是一輩子!

    「也好,肚子也有些餓了。」順著傑的心意,紫媚沒再繼續著之前的話題,因為他們兩個之間還有著許多不確定的因素和外力存在,所以在時機成熟之前,紫媚也決定避開這個話題。反正世事倫常,總會有個結果的,實在無需去強求些什麼,紫媚只知道,該她的,絕對會是她的!

    像個無骨軟筋般地倚著傑,聽著傑胸口中的鼓動從紛亂漸趨沈穩的紫媚,故意讓傑撐著她大半的體重步回山下,好報復他對他自己以及對她的沒信心,就只差沒讓傑用抱的抱她下山去。

    下山的路走到一半,到了有休息和遊樂設備的空地時,紫媚突然停下她那虛浮在空中的步伐,彷彿有無數心機在裡頭流轉的眸子瞥向了一旁陰暗的樹林之中。

    「傑,我有些口渴了,你去那裡買瓶飲料給我,好嗎?」紫媚直指著五百公尺來外的一個自動販賣機,仰頭朝傑嬌笑著。

    「妳想喝些什麼?」傑俯首詢問著,並體貼地領著紫媚到一旁的盪鞦韆上坐下休息。

    「這個嘛,蕃茄汁好了。」說出個她絕對不會去喝的東西,紫媚低垂的眼中隱藏著狡詐的笑意。

    「那妳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才說完,傑立刻拔腿飛奔而去,對他而言,紫媚的需求比什麼都還要重要,他也勢必會盡力滿足她所想要的一切。

    「其實不用那麼趕的。」紫媚輕輕搖晃起鞦韆,帶笑的喃語在風中飄散著。她仰頭望向澄淨的天空,那朵朵雲霞上所泛起的橘紫色美麗光彩,在青山綠野的映襯下,煞是迷人,比都市裡的落霞更要美上數倍。

    「哈囉!美麗的小姐,妳在等人嗎?」一個清亮卻帶有魔力的男性嗓音在紫媚身旁的樹林中響起,像有節奏般的優雅足音踏過了地上的草葉,發出了簌簌的細微聲響。

    紫媚笑而不答,帶勾的眼尾瞥了眼男子走出的樹叢後,冷冷的笑成個彎月狀。

    「不說話,是因為我是個陌生人嗎?」出聲的男子走出了樹葉枝椏所披散而下的陰影,高大而比例完美的瘦長身軀映著光,首先出現在紫媚的視線裡,再配上他精心搭配在精健身軀上的名牌休閒服,以及那張宛如天神與惡魔合體般的酷帥性感臉龐,真不知曾奪走了多少女子那易惹的芳心。

    「妳仔細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男子瀟灑的攏了攏一頭染著紫色的微捲及肩長髮,帶笑的灰眸極有魅力的俯視著紫媚。傲慢的低沈語氣中,帶著自豪與信心,以及少許的刺探,好似眼前這名女子一定會認出他高貴的身份似的。

    「沒有。」紫媚笑著吐出個讓眼前男人為之愕然的否定,眼底盡是用漫不經心所掩飾著的算計。

    「妳再仔細看看,」男人指著自己招牌般的紫髮與俊帥無儔的容顏,口吻中已再無當初的肯定,「妳一定有看過我才對!譬如在某某雜誌或廣告之類的……」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不認得他這名紅透半邊天的男模特兒首席!

    「還是沒有。」紫媚仍舊蕩著她的鞦韆,任其絲綢般的黑色秀髮在風中擺蕩著,招惹來無數風情。

    但紫媚晶瑩的眸子卻不時地瞄向之前男子所走出的陰暗樹叢之中,微偏的纖頸像是在忖度些什麼。而後,一個不甚起眼的嬌小身影突地在濃密的樹叢中緩緩站起身,讓紫媚有些驚訝的側首望向眼前的男子。

    「怎麼了嗎?」男子狐疑的看著態度明顯改變的紫媚,好奇她冰冷的態度怎麼突然有些改善。

    「沒事。」紫媚精明的腦子飛快轉了數圈之後,淡漠的臉突然笑了開來,好似她找到了什麼珍寶。「只是覺得你還蠻懂得用餐的禮儀的,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謝謝妳的誇讚,本人一向都非常重視禮儀的。」雖然對方的話讓男子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看透他的真實身份了,但美色在前,再加上自己又沒有露出什麼馬腳或把柄在對方的身上,所以陌生男子並沒有多問,只是將話題又轉回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上。

    「呃,讓我們回到正題好了,或許妳不認識我,但那也沒關係,就讓我們從新開始吧。我叫班烈克,職業是服裝模特兒,也接過不少廣告片約,我想如果妳常看電視的話,應該會看到我才是。那美麗的小姐妳呢?妳又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班烈克躬腰伸手,擺出紳士的禮儀向紫媚探詢著有關她的一切。

    像他這麼有名的人與一名不認識他的美女搭訕也算是種不錯的經驗,這給班烈克一種難得的新鮮感,也讓他更想知道這名美女的名字。

    「我叫紫媚……」一罐破空而來的飲料打斷了紫媚的自我介紹,而身為目標物的班烈克則是敏捷的側身閃過,發現只差一公分,他美麗的鼻子就要被打歪了。

    「給我離紫媚遠點!」隨著罐子而來的是拔著兩腿飛奔、忿怒咆哮著的傑,他手上拿著紫媚要的蕃茄汁,而丟出去的,則是他自己的運動飲料。

    「喂喂喂!你這傢伙在幹什麼啊!要是打傷了我的臉,小心我叫你賠都賠不完!」班烈克不悅的瞪著一臉不善的傑。只是搭個訕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傑一句不吭的,只是橫過他高大的身軀,警戒地站在紫媚身前,與班烈克對峙著。

    而不甘被人打斷與美女交談的班烈克也揚著不悅的眉,和傑彼此互瞪著,只差沒冒出雄性互鬥的火花。

    「哎哎哎,別瞪了。」紫媚咿呀的一聲停下了鞦韆,笑著取走傑手上的蕃茄汁。

    「再瞪就冒火了。」

    「紫媚,離這男人遠點。」像頭急欲保護主人的狗,一臉兇樣的傑只差沒對班烈克怒吼咆哮出他的不悅。

    這男人身上不斷飄散出濃重的血腥味,而這種味道並不是尋常人類所該有的!

    「別緊張,」紫媚拍拍傑不斷上下起伏的胸膛,笑的一臉嬌媚,「你當我是普通的女人嗎?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

    「喂,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啊?」班烈克疑惑的看了眼在媚笑中更顯美麗的紫媚,再回瞪向幾乎與他同等高大的傑,「還有,你這傢伙憑什麼叫她離我遠點!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但你沒聽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嗎?只要她還不是你的人,那我就有資格去追求!」

    「哼!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有資格說這種話嗎!憑我……」一隻橫在唇上的玉指堵住了傑接下來所要講的話,讓傑不解地望向紫媚,微擰的怒眉中帶著濃濃的困惑。

    「底可別揭的太早啊。」紫媚笑著制止傑,語氣中帶著抹淡淡的警告。

    「憑什麼啊!?你說!而且我可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人,你給我搞清楚點!」以為紫媚在袒護著他,班烈克的口氣開始強硬了起來。

    「憑什麼啊?」對著傑使眼色的紫媚朝班烈克斜睨了眼後,代傑發了言,「憑你吃個飯也不抹個嘴,那股子的腥味,我大老遠就聞到了。」

    不顧班烈克愕然大張的嘴,紫媚笑著將手中的蕃茄汁塞進他手裡,「下次要靠近我之前,先喝喝這個來解解渴吧,別再讓我聞到這種噁心的味道了。」

    說完,紫媚便牽著不願離去的傑,往來時的路走去,走不到兩步,她好似又想到了些什麼,回頭對著班烈克嫣然一笑。

    「對了,這還是我第二次見到能在太陽底下活動的吸血鬼呢,下次有空再聊聊吧。」想想,她的後宮裡還缺少著這麼一樣稀有的俊美魔物呢。

    而呆楞在地的班烈克,只能不信的望著紫媚款擺而去的美麗背影,久久闔不上嘴。

    等到紫媚與傑相偕走遠,再也見不著了之後,班烈克才將下巴給闔上,若有所思的眼眸裡閃過抹笑意,作戲的痞痞模樣也整肅了起來。

    他抬指拭了拭嘴角,發現自己的唇上的確殘留著些許血腥味之後,不禁暗嘲著自己的不經意,在紫媚這精明的女人面前還留下了把柄給她抓,這該算是自己的不小心才是。

    不過,看來紫媚這女人還沒發現他的另一個身份,還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呢!呵呵,這樣子看來,他可以改行跑去拍戲了,因為連紫媚都察覺不出他在演戲呢!

    「班烈克。」從樹叢裡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的女子,伸長著手想要班烈克扶著虛軟的她一把,但班烈克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再度將思緒移到遠走的紫媚身上。

    女子不悅地咬著唇,試著掩飾自己的妒嫉,但徒勞無功,她脫口而出的話裡還是夾雜著濃濃的妒意:「你很喜歡那名長得很美很媚的女人嗎?還是只是將她當做未來的糧食看待?」

    「朱美蕙,這不干妳的事吧。」班烈克斜睨了身後的女子一眼,抬手撥掉她攀附在他臂上的手指。

    「怎麼不干我的事!別忘了,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也只有我願意無限次的貢獻出我寶貴的血液。沒有我,你靠吸血為生的事很快就會被世人所知道,別說從此你就在模特兒界混不下去,恐怕連這世間都沒有你可以立足的地方!」

    朱美蕙頑固的手指再次攀上班烈克健壯的臂膀,咬牙吐出來的話語也夾雜著濃濃的警告意味,絕不讓班烈克有機會可以離開她!

    哼!班烈克只是冷冷地哼了句。他並不是有多戀棧如大染缸般的模特兒界,當初他只是好奇著這花花世界,才故意摻上一腳。而吸血這件事,也不一定非這女人不可,只怕這女人把自己想得太崇高了。

    想當初,不小心吸了這女人的血的自己,沒料到這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迷,所以當然也知曉自己是模特兒的身份,這才被對方給死死糾纏住,但沒想到這女人竟視自己為聖女,不但妄自以為自己是他的女友,還認為貢獻出血的自己可以操控著他的一舉一動,沒事就大吃飛醋,搞得他煩不勝煩,不勝其擾。

    要不是自己懶得理會對方,也認為有人願意貢獻出自己的血來給自己飲用的事也有其好處,否則他早就殺了這女人了,而不是任她在這裡放肆著。

    可是,班烈克低頭望著兀自摟著他臂膀陶醉的女人,心中有些思量。這女人所供給給他的血,近來有愈來愈難喝的趨向,他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在他背後做了些什麼,污染了原先只帶著仰慕的純淨鮮血,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充斥著醜惡的慾望與妒意怨念的腐敗臭味。

    班烈克饑渴的舌尖舔過他嘴裡的尖牙,決定他該換換口味,好犒賞一下自己忍受了許久的味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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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08:47: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三十章  是陌生還是熟識(中)

「為什麼不讓我回他的話?」

    隱忍了許久的傑在步上回小木屋的路上時,不禁向紫媚發問著。被別人鄙視的感覺實在很不好受,尤其是鄙視自己的人還對著自己視若珍寶的紫媚有著不良的企圖,「妳明知道那個男人是吸血鬼,為何不對他下手?」

    「那隻吸血鬼只是想套我們的話而已,你可別真的被他給激到了,反上了對方的當,把我們的底細都給洩出來。」

    雖然這個名叫班烈克的,外表看起來只是個花花公子的模樣,但紫媚就是覺得這男人不對勁,尤其是那對暗藏精光的銀灰色瞳眸,她總覺得似曾相識,更讓她對這陌生的傢伙提防三分。

    「套我們的話?」紫媚的話讓傑從滿腹的妒火中冷靜下來,重新以另一個角度思考著,「妳的意思是說,這傢伙是故意的?他那副沒什麼能力的閒散模樣也是裝的?」

    「我猜應該是,不然他不會直到現在還安然地存在在人類世界中,沒有人察覺。」看到班烈克那雙眸子時,總讓她想到另一個人,那個曾讓她動過念頭想收入後宮,卻沒有收成功的,可以在太陽底下活動的那個吸血鬼。

    傑沉吟了下,覺得紫媚所說的話不無可能性,在他們逐漸接近租下的小木屋時,傑再度開口道:「如果這傢伙真如妳所言,那我們就得多提防他了,免得他另有所圖。」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要論耍心機這種事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坐在小木屋外的涼亭裡聊天說笑的巧巧和謬爾,在看見走近的紫媚和傑時,伸長了一雙手臂朝他們兩人揮舞著,小臉上全是遊玩與探險後的新奇笑意。

    紫媚朝傑使個眼色示意話題到此結束,然後信步走向巧巧和謬爾所在的涼亭,朝巧巧迎向她的紅撲撲小臉蛋和起身行禮的謬爾笑問道:「怎樣?還好玩嗎?」

    「嗯!好有趣喔,這裡有好多我從未見過的遊樂設施,感覺好像都很好玩呢!」

    從未如此出來玩過的巧巧,臉上全是意猶未盡的興奮表情。對他來說,就連個小小的溜滑梯都可以讓他玩上個大半天而不厭倦。

    一直被自私的人類關在寶庫或暗房裡的巧巧,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玩樂和遊戲,也沒真正見識過這花花世界到底有啥好玩的,所以他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也終於了解到為何有這麼多妖魔鬼怪願意冒險待在人界裡,因為這裡實在是太好玩了!

    「那你明天再去玩吧,我們得去叫風言和斯拉起床,馬上就到吃飯的時間了。」餐廳只開放到晚上八點,現在都快六點了,再不去吃,忙連菜都沒得吃了!

    「嗯!好的,我馬上去叫。」巧巧快樂的連奔跑的小腳都像在跳舞一樣輕盈,讓他身後的紫媚不由得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

    「辛苦你了,讓你陪著巧巧,暗自保護他的安全。」紫媚對著自起身對她行禮後,就再也沒坐下的謬爾笑道,很滿意他的表現。

    「哪裡,這是主人的命令,而且我也玩的很愉快。」謬爾恭敬的對紫媚頜首,衷心的說出他的感謝。

    他知道紫媚這樣的安排雖是為了讓巧巧能無所顧忌的玩樂,但能陪同一起出來的自己,卻也連帶的收到了利益,一塊毫無拘束地徜徉在這廣大的自然天地裡,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享受著其它式魔們所沒有的特殊待遇,謬爾很清楚這一點。

    「玩的愉快就好。」紫媚看向謬爾放鬆的臉,很認真的在考慮著,是不是也該帶家中的式魔們出去遊玩一番,好獎勵他們的辛勞與無悔的服從。

    「你去幫巧巧叫風言和斯拉出來吧,我怕睡死的那兩人會爬不起來,而力弱的巧巧也拖不動他們兩個。」

    「是的。」謬爾很快的閃身跟著巧巧的腳步而去,一到了小木屋的門口,就看見巧巧正好打開門鎖,朝著裡頭大喊著:「哈囉!起床囉!要去吃晚餐了。」

    正好比巧巧早一步從窗口飛躍進來的風言,不動聲色的關起窗子,假裝自己剛才正在欣賞窗外的風景,「要去吃飯了嗎?剛好我肚子也餓了,你們回來的正好。」

    「咦?風言你已經起床了呀,那一塊兒幫我叫斯拉起床好嗎?」巧巧蹲在地上,苦惱地看著已經睡到打呼的斯拉,拿這隻睡死的怪貓沒有辦法。

    「別理他了,就讓他這樣睡,睡到餓死好了。」風言絲毫沒有同情心的瞥了眼在巧巧的推拉下連動也不動的斯拉,準備等晚上斯拉自行醒來時,再嘲笑他那副肚子空空的快死模樣。

    「不行哪!主人交待說要你們兩個都一塊下去的。」巧巧完全無法想像沒有達到主人命令的下場,只好央求身後的謬爾幫他將斯拉給扛出去。

    「真是隻找麻煩的臭貓!」風言不悅的走到斯拉的身邊,將巧巧給拉離開後,準備用他的方式叫斯拉起床。

    「死貓,給我起床吃飯了!」在踹了斯拉一腳,卻只收到他翻個身咕噥了下的反應後,風言的怒火立刻衝上了天。於是,他搓了搓手指,在指間燃起了朵小火花,準備來個火烤貓臀。

    嘶嘶……睡夢中的斯拉突然聞到好香的烤肉味道。勾引的他吐了一下午,導致腹內空空如也的饑蟲大肆叫囂著,可是過沒兩秒,斯拉開始覺得自己的屁股熱熱的,好像有團火在燒似的。

    「怎麼啦?有人在烤肉是嗎?」斯拉不解的嘟噥聲從他尚未清醒的嘴裡發出,待他揉了揉眼,決定順從腹內饑蟲呼喚起床時,他抬首看到了巧巧同情且欲言又止的目光,某種不對勁的感覺開始爬上了斯拉遲緩的神經,讓他留意到了從他後方飄來的淡煙……

    「屋子裡怎麼會有煙呀,難不成你們是在屋裡烤肉?」在看到巧巧緩緩地搖了搖頭,和他手中的溼毛巾之後,斯拉頓時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下甦醒過來,迅速地轉頭看向冒煙的方向。

    「喵呀!是誰在我的屁股上放火呀!」快手接過巧巧手上的溼毛巾,並蓋上冒火的部位好熄火後,斯拉呲牙咧嘴地瞪向身旁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風言,知道唯有他才會做得出這種事來。

    「叫你起床呀,誰叫你睡得死死的,叫都叫不起來。」風言涼涼的在指中再次搓出一朵火燄,當著斯拉的面將之吹熄,毫不諱言這件好事是他幹的。

    「可惡!」正要衝上去算帳的斯拉,卻被一旁始終默不吭聲的謬爾給揚手抓住,並往屋外推去。

    「主人就是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會耗很久,所以才特地叫我一同前來帶你們過去吃飯,免得誤了開飯的時辰。」

    在腹內饑蟲和報仇兩方的考量下,斯拉放棄掙扎,決定先去進食好補充自己所剩無幾的體力,至於報仇的事,反正總會有機會的,並不急於一時。

    在拉著斯拉的謬爾與風言都陸續地走出門外,往涼亭內的紫媚走去後,心細的巧巧立刻四處檢查了下門窗是否關緊,等到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之後,才走出小木屋,鎖上門鎖與大家一同吃飯去。可是當巧巧小跑步地跟在斯拉他們的後面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斯拉呀,你要不要換條褲子呢?你後面被燒了一個大洞呢!」

    「什麼?」當斯拉依言轉頭看向自己的尊臀時,充滿怒火的爆喊再次從他的嘴裡發出:

    「可惡!你這個臭狐狸,我一定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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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三十章  是陌生還是熟識(下)

    冤家路窄,很不巧的,才進入餐廳的紫媚一行人又在裡頭遇見了班烈克。

    被包圍在眾女子中間的班烈克,揚起濃眉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紫媚一群人,那種姿態彷彿高高在上的美女被一群俊男包圍簇擁著的情景,看起來實在有些曖昧,而且不只他這麼想,恐怕全餐廳的人也都是這麼想著。

    忍不住好奇心的班烈克,告別了圍繞在他身旁的迷姐迷妹們,邁步走向了紫媚等人所落坐的那一桌,揚起了抹足足可以登上雜誌封面的性感微笑。

    「紫媚小姐妳好,我們『又』見面了。」班烈克紳士的托起紫媚的手,在她細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而一旁班烈克的迷們則在見到他這種舉動時,也跟著大聲地倒抽一口氣,疑惑和嫉憤的帶刺眼神全不避諱地全射向紫媚那帶笑的美麗臉龐。

    「是啊,才不到一個小時吧。」紫媚嬌俏的笑靨像是沾著誘人的蜜一般,讓全餐廳男性的目光霎時全集中向她,一瞬也不瞬。

    「妳身旁的這幾位是?」班烈克那迷人的灰眸掃視著桌旁那些可媲美偶像明星的美少年和酷帥男人們,細細打量著這些人因他的舉動而複雜的神色。

    站在這群長相氣質皆不俗的美男子之中,連班烈克都覺得他自己因此而顯得平凡許多。不是他的像貌比不上他們,而是紫媚所帶的男伴裡頭,各類型的帥哥美男皆有,他挺多只能算是其中一種罷了,並不會像之前站在平凡人類之中時一樣,顯得有多耀眼與突出。

    「告訴你又有什麼好處?」紫媚神秘的朝班烈克眨眨眼,紛亂複雜的心機在紫媚晶瑩的眸中流轉著,好似在暗暗比對著眼前這隻吸血鬼和她之前所見到的那個吸血鬼有什麼不同。

    「沒什麼好處,如果不想告訴我的話,那就算了。」班烈克苦笑的直起微彎的腰桿子,改為提出另一種要求,「那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與你們一同用餐嗎?」

    「用餐的話那倒無妨,只是,」紫媚的眼尾瞟向一旁以含毒的妒怨眼神望著自己的女人們,「你不怕我被這些因妒生怨的女人們給生吞活剝了嗎?」

    「我相信妳一定有辦法應付的來的。」

    班烈克將自己的餐具從原先自己所坐的那一桌給取了過來之後,便逕自拉開了張椅子坐下,還故意選在紫媚的身旁,硬擠進去那明顯過小的空間,將原先坐在那位子的巧巧給擠至一旁去和其他人擠坐在一塊兒,完全無視於坐在紫媚另一端身側的傑臉色有多麼的臭。

    由於這間餐廳所採取的是自助式用餐,可以自己取食自己所想要吃的食物,所以,就定位的各人很快的又一哄而散,前去拿食物來餵飽自己空虛的肚皮。

    等人伺候著的紫媚則坐在原位上靜候著傑幫她拿取著她所想要的食物,至於班烈克,則是因為不久前才剛進食過,所以他並沒有離開座位,只以先前從原座位上所取來的蛋糕和咖啡,當做一會兒聊天時所需要的點心。

    所以,整張桌子除了紫媚和班烈克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呵呵,」紫媚兩肘靠在桌面上,雙手撐著下顎嬌笑著,「班烈克先生,你真是太抬舉我了啊!我可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厲害喔。」

    看著那一群想過來又不太敢過來的女孩子們,紫媚不以為意的接收著投射而來的毒辣視線,笑的更加得意。誰叫這種被人羨慕又嫉妒的感覺好到不能再好呢,她實在很享受這種虛榮呀!

    看著周遭沒人打擾的班烈克,唇邊微勾起一抹誘人的性感弧度,閃著銀芒的眼竄過道精光,態度和神色也開始有著些微的轉變,而這種轉變,只有紫媚一人發現到了。

    「你嘴裡的獠牙露出來了,需不需要照個鏡子呀?」

    紫媚像變魔術似的從胸前拿出個小鏡子,將它遞至班烈克的面前,故做好心的尋問著。她知道班烈克可能打算在所有人都不在時對她做些什麼,或趁機探問些事,所以她故意在對方開口前先下手為強,好堵住班烈克那張好奇的嘴。

    「妳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有獠牙呢?你一定是看錯了吧。」班烈克笑著拒絕了,但他知道這是紫媚在警告著自己,叫他別打歪主意,不然她就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揭他的底。

    「呵呵,大概真是我看錯了吧。」紫媚聳聳肩,將鏡子收回至她胸前,知道她的警告生效了。

    「不過說也奇怪,難道紫媚小姐妳都不會有芒刺在背的感覺嗎?妳身邊有這麼多妒羨的目光在瞪著妳呢,難不成妳都不會覺得不自在?」

    不甘給紫媚在口舌上佔了上風,班烈克舉杯啜飲著手中的卡布其諾,開始閃槍雜棍的開始反擊,讓紫媚能夠再次明瞭到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順便兼探探她的底。

    「不會呀,對我來說,這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紫媚嬌笑著送給班烈克一個秋波,身旁隨之而起的強烈抽氣聲,讓收到意料中成效的紫媚笑得更加嬌妍,彷彿同性的妒嫉更能增添她的美麗一般。

    紫媚一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也知道她所收的男寵們又是生得何種模樣,所以對於會遭嫉這種事,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也很享受著。

    「喔?看來妳對妳的美麗很有自信嘛!」班烈克像是調侃般地舉杯朝紫媚的美麗敬了下,讓四周直射向紫媚的惡怨加重,也使得紫媚帶笑的眸光霎時銳利了起來。

    「你也對你充滿雄性激素的外貌很有信心呀。」紫媚很快的又諷了回去,讓取了食物回來的斯拉和風言等人無言地瞪著大眼,不知道在他們覓食的這短短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他們兩人針鋒相對了起來。

    「哪裡哪裡,如果沒有出色的外貌,我要怎麼才能爬上頂尖的模特兒位置呢!這可是必備的呀。」

    說完,像是為了證明一般,班烈克那雙帶著性感流光的眼掃向四周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們看的迷姐迷姐們,還挑逗地眨了眨,霎時抽氣和驚呼的驚艷聲響傳遍了整個餐廳,讓班烈克滿意的彎起了唇,向紫媚示威著。

    「說得也是,顛倒眾生的外貌的確是吸血鬼必備的要素之一呀,不然怎會有人願意乖乖地奉獻出自己寶貴的血液呢。」紫媚瞟向班烈克的一瞥中含有著濃重的警告意味,霎時讓烈克張狂的笑容凍結在臉上,不敢相信紫媚就這樣大刺刺地將他的身份給揭露出來,雖然這是他自己招惹來的。

    「咳!嗯,我希望妳能明瞭,這三個字在大眾的面前是很禁忌的,千萬別隨意說出口,要是不小心給有心人士聽到的話可不太好喔。」

    眨眼閃回復安然自若神色的班烈克,在看向紫媚的眸色中帶著較勁的森冷,讓坐在同一桌吃飯的人們更加的坐立不安,食不知味,就連一向神經最大條的斯拉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骨碌碌的大眼不住地左瞧右望著這兩名好似在勾心鬥角的男女,連話也不敢多吭一句。

    「你是真的怕給別人知道嗎?」紫媚那彷彿看透對方的媚眼斜睨著班烈克,笑得很是篤定,好似她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紫媚的話讓班烈克錯愕了下,性感的銀灰色眸子也在霎時瞇成了條縫,謹慎地望著紫媚,連下顎也繃成了嚴謹的線條,讓紫媚為此更加確定她沒認錯人,只是好奇著對方的模樣怎麼變了。

    「好了,不鬧你了。」耍人耍夠了,也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之後,紫媚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並從她高挺的胸脯前掏出了個小小的黑色水晶柱放在桌上把玩著。

    「附近的人是聽不到我們在說些什麼的,你放心吧。」

    墨黑色的水晶在潔白桌巾上頭閃耀著澄澈如鏡般的光采,但一旁的班烈克卻馬上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不禁訝然開口道:「妳下了禁咒?!」

    班烈克這時才驚覺到自己被耍了,難怪紫媚會一直有事沒事的東暗示他是吸血鬼,西暗示他不是人的,原來她早就設下了結界,不讓周遭的人聽見她所說的話,就他一個人在那裡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揭穿。

    「要不,你怎會以為為何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接近這張桌子?也沒有人對我倆之間的對話起了疑心?」

    憑眼前這男人不時所散發出來的強大費洛蒙,要是自己不趁早立下禁止靠近和竊聽的禁咒,恐怕她這頓飯吃得也不會有多安心,光是提防著有所圖的來訪者和四周豎得高高的耳朵就夠了!

    「看來,懂得這些小把戲也挺不錯的嘛!妳用的是什麼法術?又是哪門哪派的?西方的?還是東方的?」班烈克頗有興致的朝紫媚問道,且不禁暗自讚嘆著紫媚細如毫髮般的心思,連這點小地方都注意到了。

    就班烈克自己來說,他光靠吸血鬼自身特有的強大魔力就能夠做許多事了,根本就用不著法術之類的小把戲。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畢竟偶爾看人類耍弄一下也是挺有趣的,他自然也樂於去了解和學習,免得被人類追捕時搞不清楚狀況,莫名其妙的就給消滅了。

    「都有,」紫媚斂下眉峰,低垂著眼看向傑放在她面前堆的如小山高的餐盤隨口應道,「我什麼都學,也什麼都涉獵,只要視情況能用我就用,管它什麼派什麼道,還是什麼東方西方的,能收到實質的效果就成。」

    再者,她之所以會去學習和使用法術,不是為了法術所能帶來的便利,而是為了控制自己體內過於強大的力量和維持整個世界的平衡,不因她而產生歪斜,這是自己當初和某人所立下的契約,所以她斷然得去遵守的,這是她的原則。

    紫媚講的隨意,但旁聽的一行人可是駭到了,因為在場所有修煉成精的都知道修習法術這件事有多麼的難,絕不是這樣輕鬆講講就可以的。

    凝視著像是隱藏著什麼重大秘密的紫媚,班烈克略為沈吟了下後,突地抬起銳利的眼,直視向紫媚道:「其實,妳也不是人類對吧!不然據我所知,這世上實在沒有多少人類能夠像妳一樣全部習得,且不相衝突的。」

    先別說要全學會這些法術和咒語知識要花上多久的時間與歲月,光憑紫媚道行修習的精深程度就沒多少人類能與之相比擬。再加上紫媚那看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貌美外貌,和她強大的法力根本就完全不相稱,更讓班烈克認為,這個集完美於一身的女人絕不可能是普通人,不,應該說根本就不是人!

    「不,我現在的確是人類沒錯。」紫媚朝班烈克眨了眨眼,順道送了口鮮嫩的牛肉進自己嘴裡咀嚼著。光顧著和對方抬槓的自己竟然連最基本的民生需求都給遺忘了,真是有違自己的原則呀!

    「哦?現在?」心細的班烈克挑出了隱藏在紫媚話中的語病,洋洋得意的撇著嘴角,像是抓著了多嚴重的小辮子似的。「那妳以前呢?不是人類之前又是什麼身份?」

    夾在舌戰之中的風言、斯拉和巧巧聞言,立即豎起一直聆聽著兩人對話的耳朵,對於班烈克所提出來的問題也十分的感到興趣。

    基本上,在剛與紫媚初見面時,他們的確以為紫媚是個法力高強的普通人類而已,但相處到後來,他們已經不把紫媚當人看了。

    彷彿無盡的知識和使不完的靈力魔力和法力每每都讓他們幾個瞠目結舌,不遵守各界法規的舉動也讓他們懷疑,再加上,她還有個身份是七色巨龍的師兄。再配上紫媚那靈異女王的封號,愈加使他們三人更加以為紫媚的身份有鬼。

    可是現在,紫媚竟然親口承認她現在的身份的確是個普通人類沒錯,但在成為人類之前呢?在當人類之前她又是什麼身份?這實在是令他們幾個感到十分的好奇呀!

    「我以前是什麼身份?」紫媚揚起秀麗的眉,偏著頸子思考著。雖然周遭的人聽不至們幾個在說些什麼,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容許她說了嗎?傑的記憶尚未完全恢復,風言、斯拉和巧巧又搞不清楚狀況,眼前的班烈克又不是她可以給予全副信賴的人,像這樣子的情況下她能說嗎?!

    「你為什麼會感到好奇呢?我和你只有一面之緣,有必要挖我的底嗎?」紫媚呈墨黑色的眸子裡流轉著許許多多複雜的心思。為了自己,為了傑,也為著眼前的男人,紫媚的腦子不住地飛快轉動著,思考著自己所該做與該說的事。

    「怎麼?妳不能說嗎?莫非妳也同我一樣藏著許多的秘密?」班烈克鍥而不捨地繼續套問著紫媚,大有不得到解答誓不罷休的氣勢。

    「哦?你也有秘密?不單單只有你的身份是吸血鬼的這一項?」看著不小心被抓到把柄的班烈克僵住臉上的笑容,紫媚只是笑笑,將話題轉到了班烈克的身上,好讓自己避開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呵呵,沒想到你也是個秘密主義者呀。」

    沒想到自己也反被紫媚用那種從雞蛋裡挑骨頭的方法抓住小辫子的班烈克,忿忿地握緊了拳頭之後,很快地,臉上又恢復了痞痞的笑容,裝出一副沒有什麼的模樣。

    「對呀,因為我是個秘密主義者,所以妳大可放心地告訴我妳的秘密與來歷呀,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班烈克還朝紫媚眨了眨帶電的銀灰色瞳眸,故做性感的勾引著紫媚心裡的秘密和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傑的怒氣,看能不能趁挑撥離間之際再探聽到一些秘密,好滿足他腹中名為好奇的饞蟲。

    「呵呵,等有機會再說吧,看來,在你先逼問我之前,得先解決掉那個擾人的視線才行喔。」

    一個遠比其他的傾慕目光都還要惡毒許多的視線,突破紫媚所設的結界朝她的方向刺了過來,那種銳利和怨恨的宛如百煉毒蛇的陰暗心緒,讓紫媚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來意不善,也特別留意了下。

    紫媚邊說話的同時邊轉頭朝視線刺來的方向找去,卻發現之前在樹叢裡昏倒的女孩子竟然就出現在餐廳大門口,面色蒼白,但雙頰卻帶著不自然的憤怒潮紅望著她。

    「那女孩子跟你是什麼關係?」紫媚用下巴指著那名緊咬著唇、死盯著她的女孩子,向班烈克發問著。

    「哪個女孩子?」班烈克順著紫媚的視線望去,發現適才供給他血液的朱美蕙在發現他朝她那邊注視著自己時,興奮的朝他揮手。

    「喔,是她啊。」班烈克不以為意的收回視線,不顧朱美蕙那失望後褪成雪白的臉蛋,「那女孩名叫朱美蕙,自視為我的女友,沒事就跟著我的行程東跑西跑的四處追著我,我覺得她很煩,但卻剛好不察地吸了她兩口血,被她知道我的秘密,所以就只好讓她一直跟著。」

    「妳唷,」紫媚無奈地戳著盤中的肉片,教訓著班烈克,「小心你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尤其你的身份又不同於凡人。」

    女人的怨念是很可怕的,尤其像他這種公眾人物,更是主要的焦點,要避都很難避掉。

    「那無所謂,」班烈克聳聳肩,像是故意要挑撩著朱美惠那早已旺盛繚繞的妒火般,朝著紫媚深情一笑,「反正我又死不了,沒事找幾個刺激的事件來玩玩也不錯。」

    「別玩得太過火了。」紫媚感受著身後那股更加猛烈的怨念,看來,那女孩的目標是她了。

    「人類的執念有時候是你所想像不到的,別太大意了。」紫媚啜了口果汁,雖然講的很嚴重,但神態仍是一逕的輕鬆自如。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她個性就是如此呢。

    「好了,我吃飽了。」紫媚拿起紙巾擦擦嘴,這餐廳的食物比不上單眼妖所做的,讓她有些食不下嚥。而一旁的風言和巧巧等人,看來也是同樣的心思,待紫媚將筷子放下後,他們也跟著停止進食,只有還未吃足的斯拉仍依依不捨地看著不遠處的餐點處,惋惜著自己沒吃到的菜色。

    「先告辭了。」說完,一旁的傑立刻伸手扶起紫媚,在眾人欽慕和仰慕的注目眼光中,領著風言和斯拉等人,悠然的跨步離開。

    他們都有心理準備,今晚可能會有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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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08:48: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三十一章  遺忘的過去(上)

  回到小木屋裡,迫不及待想去泡溫泉的巧巧,立刻準備好所需的盥洗用具,拉著謬爾就往開放式的大眾溫泉走去,想要體會看看那好似人間至高享受的溫泉泡澡是啥滋味。

    而風言和斯拉兩人也尾隨在後,準備體驗一下泡湯和在家裡洗熱水澡到底有啥不同的,否則幹嘛引得人類對此活動驅之若騖,好似這是美容養顏的至善靈藥。

    於是,像一群好奇的小孩子般呼朋引伴的好奇寶寶們離去之後,傑緊扺唇線,看著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詞,既不跟去,也不反對的紫媚。望著紫媚低垂著眉眼,若有所思的墨色瞳眸時,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冒上了傑多慮的心,像是有什麼他不想要知道的事情即將發生。

    「妳不跟巧巧他們一起去泡溫泉嗎?錢蕙那個小女娃兒送妳票的意義不就是要妳來泡泡這據說可以養顏美容,又可以紓解疲勞的養生泉?」忍受不住心裡的騷動和紫媚難得的靜默,傑率先開了口,想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是要泡呀,只不過我並不想去和一大堆人擠來擠去的,泡那種不是很乾淨的溫泉。」紫媚笑著抬起頭,看著立在她身前,為她感到擔心的傑,知道自己也該告訴傑一些事情了,免得他對那不時竄出腦際的過往記憶感到混亂。

    雖然傑不曾開口說過,但心細如髮的紫媚卻早在傑日常生活的舉動中發現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她注意到傑有時會突然地眨眨眼,好似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困惑,又有時,他會對著鏡中反映出的自己看得出神,像是在端詳著自己有哪些不同。

    對於這些,紫媚都看在眼裡,雖然這些情況並不常出現,可她還是留意到了這些異狀,也認為,現在似乎是該向傑說明的時候了。

    牽著傑溫暖厚實的手,紫媚嬌笑著站起身,領著他跨入主臥室內,「你忘了嗎?這房裡也有一個私人溫泉呀,我們兩個就在這兒泡吧。」

    雖然不被允許,但現在不說又更待何時呢?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這裡,是被稱為異魔界的世界,雜亂無章、殺戮殘暴,如同這世界裡繽紛雜亂到宛如被人潑了一桶桶染料般的多彩而紊亂。

    因為生活在這裡頭的魔獸們個個全都生得奇模異狀,且因為環境的嚴苛而導致牠們可以隨著魔力的提升而改變形體,所以才被各界的人統稱為異魔界,一個不論長像和形態全都與各界不同的殺伐異界。

    異魔界裡多是野心份子,都妄想著以自身的魔力和殘暴來統治一隅的疆界,並且號令稱王。

    於是,牠們吃食著敗者的屍身,藉此吸收對方的魔力,讓對方的血膚和特性皆能為自己所吸收。

    也所以,數千萬年來,異魔界裡一直都是腥風血雨著,不停歇的殺戮和爭戰,掠食與被掠。沒有組織,沒有團體,不懂得如何合作以互補的異魔們只是各憑本事,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但至今,卻沒有一個異魔曾經成功過,一個也沒有……

    在糧食缺乏,且沒人懂得耕耘營生的異魔界裡,弱肉強食、吃食同類這檔子的事被牠們視為再正常不過的事,就像是吃食著牲畜一般,也所以,當一有新的小生命誕生時,這些幼小的新生命便繼承著傳承下的野性本能,自哇哇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多半能夠視物且獨力活動,並具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以免自己活不過下一個日起月落。

    而這大概也就是異魔界中物競天擇的自然淘汰法則,缺乏親情和母性的異魔們也根本不會去保護自己所誕生的嬰孩,牠們沒吃了孩子來補足生育所流失的體力就算不錯了!何來的保護之說呢!

    當紫媚初到異魔界時,她所看到的正是這副光景,一隻身長約有三個人類大小的獅頭蜥身異魔,正趴俯在地,虎視眈眈地望著一名看來普誕生不久的小嬰孩,鞭狀的紫色舌頭在空中簌簌作響著,傳達出牠空腹已久的渴望。

    而那嬰孩的魔力看來也並不是很強,狗頭鳥身的模樣看來只是可愛而已,卻完全沒有一點實質上的助益。

    此刻那個小嬰孩全身傷痕累累地看著那個想吞食自己的異魔,眼裡全是絕望,像是知道自己勢必逃不開這攻擊者的利嘴下。

    紫媚站在樹梢上,蹲踞著身軀思考著自己到底要不要下去幫這名小嬰孩,可是弱肉強食是異魔界的法則,她一個外來的人沒那權力去干涉吧?

    向來不太喜歡按照規矩做事的紫媚這次只是靜靜的站在樹梢上,決定繼續觀戲下去。

    說不定這名看來可愛的小嬰孩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呢,要不怎能和這名看來恐怖的怪魔持續對峙下去呢?況且,要是所有剛出生的嬰孩都如此脆弱的話,異魔界怕不早就絕種了,根本維持不到現在。

    但是,紫媚的想法錯了,這名可愛有餘卻能力不足的小嬰孩是真的沒啥能力可以保護自己,沙地上滾個幾圈,險險地閃躲過攻擊者揮來的利掌和長尾後,很快地,小異魔便在渾身是傷且力氣盡失的情況下,被突如其來的溼滑黏膩舌頭給捕捉住,瞬間捲至空中,眼看就要落入那名異魔淌著黏腥唾涎的森然利齒中。

    看到這裡,一向對可愛的人事物有其特殊偏好的紫媚,當下就決定要去搶救回那名她看中眼的小生命,管它異魔界的求生法則為何,她紫媚想要的東西就一定得從別人的口中搶回來才行!

    正當紫媚抬腳要跨離尖銳的樹梢時,一道褐色的風從紫媚的腳下掠過,穿越過情勢緊張的一大一小的異魔中間,暗綠色的血瀑也隨著風旋的掠過而噴出,噴灑在黑色的岩地上。

    當褐色的風立定時,一隻沾染著綠色血液的爪子先是映在紫媚的眼前,而上頭拎著的那條斷了截的紫色條狀物,與上頭捲著的黃色毛球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名身材精健高瘦的男性異魔在捲著沙塵的風旋落地散去後現了形,原來這名人形異魔正是剛才那陣風的來源,而且,他好似正在用他那冷漠剛硬的眼神『憐憫』著吊在他手上不住發抖的小東西。

    可是這名人形異魔還未開口,重創倒地的獅頭蜥身怪便強撐起身軀,趁隙從那名人形異魔身後撲了過來,想要用牠一擊便可摧筋折骨的強健長尾將對方給打成肉末。

    紫媚見狀只是極有興致地挑高雙眉,對這個竟然會出手救人的異魔感到好奇。一向沒有道德良心和只為了滿足自己私慾的異魔竟然會救人!這可是她破天荒頭一遭聽說呢!太稀奇了!

    於是紫媚再度重新蹲踞起雙膝,準備窩在樹上看好戲。而且她才不相信那名救人的人形異魔會沒有察覺到敵手的動靜,更不可能會乖乖的站在原地給對方打,所以,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自然也在紫媚的預料之內。

    只見那名背對著敵人的人形異魔,在對方的長尾掃到之際,側了側身,閃過了致命的攻擊後,如鞭的左臂一揮,五隻尖利如刃的指像劃裂開空氣一般,嘶的一聲,將敵手的長尾硬生生地劃成五條,像開了花似地在空中散開,噴灑出生命的泉源。

    獅頭蜥身的異魔仰空嘶叫了聲,重重摔倒在地,為椎心入骨的痛苦在地上扭動掙扎著,不信自己竟然被看起來不怎樣的人形異魔給打敗,也無法接受此刻自己的生命即將殞落,變成他人糧食的事實。

    人形異魔走到了倒在地上抽搐的獅頭蜥身的異魔身邊,打量的眼好似正在估量著對方身上有哪一吋是好吃的,可以滿足他飢腸轆轆的肚腹。

    不甘就此被對方吃掉的獅頭蜥身異魔趁著對方對自己不加提防之際,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撐起頸脖,想將嘴內的利牙咬入對方過於靠近自己的腳內,好把暗藏在唾液腺內的毒素注入對方的體內,來個同歸於盡。

    但牠的動作還是稍嫌慢了點,只見那名人形異魔舉起腳朝向他咬來的大嘴重重地踩了下去,並在印上對方的臉時瞬間變成了隻覆著鐵鱗粗毛的巨型鳥型腳爪。

    彎曲似勾的爪趾深深地陷入了異魔的臉裡和眼裡,正好戳瞎了那雙不甘地望著他的眼。而後他再稍稍使力,只聽得喀啦一聲,那隻異魔的獅頭霎時被踩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丟下了手中還被紫色長舌捲繞著的幼小異魔,那名人形異魔立刻蹲下身子,抬手扳住獅嘴的上下顎,硬生生地撕開了對方嘴邊的強韌肌肉,將那蘊藏著致命毒素的唾液腺給抽拔了出來,免得那可以入腹的血肉給污染了,白忙了一場。

    就在那名人形異魔忙著剝去成為他糧食的屍體時,好不容易從緊箇著牠的紫色長舌中掙脫出來的幼小異魔,惶望的眼怯怯地盯著正抓著生肉往嘴裡塞的救命恩人,不知對方接下來要對自己如何,是要放走自己呢?還是要將自己留著做為他未來數天的糧食?

    正當那名渾身顫抖著不敢移動分毫的小異魔兀自猜想著自己接下來的下場時,忽地,一個濕淋淋的肉塊丟至牠的面前,勾引著牠已數天未曾進食的腸胃,發出震天軋響的腹鳴聲。

    「餓了吧?餓了就吃,這傢伙身上能食用的肉還挺多的,不必客氣。」唇邊和手掌上全沾滿暗綠色血液的人形異魔,抬眼望著怯生生地不住盯著自己和眼前肉塊的小異魔,知道對方正畏懼著自己的強大力量不敢妄動,可他也不以為意,反正這種眼神他見得多了,並不缺現在這一個。所以他再度低下眼來,繼續專心的吃食著,反正要吃不吃是對方的事,他才懶得理那麼多。

    看著對方似乎也沒有其它多餘的企圖,小異魔終於忍不住腹內的饑餓,先是伸舌舔了下後,這才張口大口吞噬了起來,忽略了人形異魔抬首望向牠的一抹滿意神色。

    看著被自己救回來的小鬼開始進食後,人形異魔瞥了眼不遠處那枝葉茂密的藍色巨大樹木,沒說些什麼,只是低頭進食著,對那沒啥敵意的旁觀者不置一辭,也不想點破對方存在的事實。

    反倒是在樹上的紫媚沈不住氣,她看著底下大啖起屍肉的兩名異魔,知道自己如果不見形的話,底下這兩個只顧著吃的異魔們大概也不會理她吧。於是紫媚只好輕輕躍下樹頭,朝這兩名她極有興趣的異魔走去。

    反正對方說的話她聽得懂,那對方應該也聽得懂自己所說的話吧!

    「哈囉!兩位好呀,不介意我打擾你們進食吧。」紫媚嬌笑著走到了一齊揚首望著她的大小異魔前,露出她最友善的微笑。

    狗頭鳥身的小異魔先是愣了住,隨即叨著嘴邊的肉退離紫媚數步遠,以防她撲上前來吃了牠。而人形異魔則是一副終於等到妳下來的表情直望著紫媚不放,像是在考量著她有什麼打算。

    看著幼小異魔那張畏懼的臉,人形異魔暗暗嘆了口氣,丟了塊生肉到紫媚的跟前,漠然道:「我不管妳想要做什麼,總之,吃完了就給我走人,別想打那個孩子的主意,妳該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打一開始他就知道有個身影一直隱藏在樹梢上,俯望著底下的一切,但他不知道這個人打算做些什麼,所以仍是一副冷然的模樣,但他藏在身側的指掌裡卻早已伸出了長而利的爪子,以備可能突來的攻擊。

    「哎哎,我對這東西才沒有興趣呢!看起來就是一副不甚好吃的模樣,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可是挑剔得很呢!」

    紫媚走回大樹前,拾起了掉落在大樹底下的那些乾掉的樹葉枝幹,再走回離人形異魔兩步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將拾來的木頭堆在一塊之後,彈指喚來了火焰,讓它在木頭上面舞起激烈華麗的舞步,以便燃起她所想要的熾焰。

    「那妳還待在這裡做啥,不去找妳的獵物嗎?」不知這女人是何方來歷的人形異魔依然警戒著,畢竟小心是這世界裡的求生法則,粗心大意而導致失去生命的例子比比皆是,他可不想也被人當做借鏡,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想我大概找到了,只是不知對方同不同意呀。」紫媚笑看著人形異魔那俊美異常的臉,驚艷地看著這在異魔界中算是少見的美形異魔。

    為了求生存,這裡的生物早就進化成了其醜不堪,但防禦和攻擊卻愈加提升的可怖長像,自然美貌這檔子事也不會存在在這個世界裡。紫媚她一直是這麼以為的,但是在見到了這名不論身材體格或是長像,都可算是極品中的極品的異魔後,紫媚那既定的偏見給硬生生的扭轉了。

    原來垃圾堆裡也會出現寶呀!太難得了!不把對方收為已有的話,她怎麼能對得起自己!

    那名人形異魔淡淡地看了紫媚一眼,在確定對方目前無害之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食物上,開始進食著。直到一股撲鼻的香味傳來,他才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紫媚的身上。

    「妳在做什麼?」拿寶貝的食物來燒?這女人的頭殼是壞掉了是嗎?

    但是隨著時間的增長,香味的增濃,人形異魔開始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做了些什麼,不然這味道怎麼會這麼勾引著他的食慾。

    「烤肉呀,誰知道死掉的這傢伙肉乾不乾淨呀,還是烤烤安心些。」紫媚邊說邊轉動著叉著肉塊的樹枝,故意讓那誘人的香味傳至一直盯著她看的兩名異魔鼻中,好誘得他們自個兒過來,省得她再費力氣去和他們兩個攀關係。

    果不其然,一旁吃完了生肉後,兩顆眼珠子一直瞪著她手上的肉不放的小異魔,兩隻細瘦的小腳不受控制地緩緩踱了過來,口水不住地涎流而下,像是饞得不得了。

    「吶,給你,慢點兒吃呀,別燙到嘴了。」伸手將一小塊肉片撕下的紫媚,將肉丟至走到她跟前的小異魔面前,只瞧牠一見那肉片落了地之後,便立刻撲了上去,不顧燙地拼命將肉往嘴裡塞,好似那是多至高的美味。

    「想吃嗎?」紫媚搖了搖手上半熟的肉串,故意移至人形異魔的眼前,勾引著他。看這情況,這世界裡的人大概都是吃生食的,沒有人知道火可以用來烤肉用,也不知道火可以帶來多麼誘人的美味。

    人形異魔看著一旁吃完後不住盯著放在自己眼前肉塊的小異魔一眼,再看了看紫媚那好似誠懇的眼睛,最後他終於接過了那香味撲鼻的肉,再撕了一大塊丟給垂涎不已的小異魔後,這才終於吃將了起來。

    「怎樣?味道不錯是吧。」紫媚側著頸子,看著才吃了口後便雙眼發出亮光的金褐色瞳眸,知道自己獲得了對方初步的信任。當她再準備撕下塊生肉來烤時,默不吭聲地進食的人形異魔擋住了紫媚即將要觸碰到那屍身的手,在紫媚疑惑不解的眼神下逕自撕下了塊肉,串在樹枝上再遞交給她。

    「謝謝。」紫媚笑瞇了眼,大方地接受了對方無言的體貼,也確定了這個異魔是完全不同於這世界中的其它滿腦子只懂得殺戮的異魔們,這讓紫媚想要對方的心益加壯大,滿腦子想拐人的壞主意也一個又一個的生了出來,不到手她勢不罷休!

    「你看起來和那些只懂得殺戮的異魔們不太一樣,很難得看到會去救助幼小的異魔呢!」

    「我對無所謂的殺伐沒有興趣,我只想填飽肚子而已。」吃完手中的肉的異魔,很自動自發的再串了幾個,放在火上燒烤著,而他冷漠的表情也讓話題因此中斷。

    看著自己找來的話題被冷肅的臉給硬生生的截斷,紫媚眼睛一轉,再次找了個話題來打破彼此之間的沈默,冀望能讓對方更進一步的信任她。

    「對了,我叫做紫媚,你以後就這樣叫我就行了,那你呢?你有名字嗎?」為了能讓對方進一步的信任自己,紫媚毫不吝嗇地供獻出她的名字,只為了交換出她所想要知道的東西。

    兀自串著肉串好架在火上燒烤的人形異魔望了眼好似興致勃勃的紫媚一眼後,微皺起眉頭思考許久,仍是想不出什麼來。很久沒用名字的他,早記不清自己叫什麼名字了,現在叫他一下子想起,說起來還真有點困難。

    看著皺眉思索許久的異魔,紫媚吶吶地猜了句,「難不成,你忘了?」

    看著對方放棄思索,直接點頭的模樣,紫媚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異魔還真的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記了!有這麼容易就忘了嗎?真是太誇張了!

    「沒人喚過我的名字,所以日子一久,我連我叫什麼名字都給忘了。」人形異魔無所謂地聳聳肩,完全不以為名字這東西有啥重要性的,反正又不常有人喚他,要那名字做啥用呢。

    「沒有名字?那我要怎樣稱呼你呀?」紫媚苦惱地偏著頸子,試著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出來,她總得要個名字才能喚他呀!像這樣要怎麼彼此稱呼呢?她又不能很隨便的給他取名!

    「稱呼我?」

    人形異魔像是極有興趣地看著很認真在思考的紫媚,不懂她為何要為了這麼點小事動腦思索著,「如果妳真的覺得很麻煩的話,那妳就幫我取一個好了,我不介意的。」

    姓名這東西不論在哪一界都算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有了姓名就可以使喚姓名的主人為其做事,也可以加以控制,也因此,大家都把姓名中的某一個字給隱藏起來,或是當作自己根本就沒有姓,只有名,且通常也只給部分的名而不是全部。但像他,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了,雖然很難稱呼,但這也代表著沒有人可以控制他的一舉一動,他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身。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自己這才初見面的女人為他取名?他到底是懂不懂得名字的重要性呀!

    紫媚訝然地望著這名行事隨意的異魔,不敢相信自己所想要的竟然這麼容易就得到手了,這讓她感到不敢置信。

    「你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嗎?」紫媚不僅為此懷疑。

    「知道呀。」人形異魔咧開嘴,極有自信的笑了,「可是我不相信有人能憑著一介沒啥作用的姓名使喚我,我也自認自個兒沒那麼不濟事,所以妳就別想太多了。」

    他並不相信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可他也自認為自己絕不會為個屈屈的名字而被束縛或控制,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精神力,絕不會為個名字而屈服。

    看著對方極有自信的神情,紫媚知道這名異魔非常明瞭自己的能力在哪,也很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有所限制與定律的,這點紫媚非常的清楚。

    可是看著對方極有自信的表情,紫媚覺得她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反正自己早已打算先暫時賴在這名異魔的身邊,那就由自己來幫他留意吧,她絕不可會讓自己看中的獵物因自己而留下把柄,落在未來可能會有的敵人身上。

    「那好吧,我就給你取個名,就叫傑怎樣?傑出的傑,有恭維的意思喔!」

    僅僅只是眨眼之間的時間,紫媚就下了個決定。她並不打算給這名異魔取姓,反正對方早就連他自己的姓名都忘了,那就不用再費事多取了,這樣,別人知道的也只是他的名而不是他的全名,也就不能夠藉此來控制他。

    「傑?」被喚做傑的異魔喃喃在嘴裡低誦著,對著簡單又好聽好記的名字很是滿意,當下就決定這麼的稱呼自己。

    就在他這麼決定之後,一個金色的字印拓在半空中,在紫媚和傑的面前顯影了數秒之後,瞬間陷印至被喚作傑的異魔胸口上,在他半裸露的胸膛落地生根,一點一滴地溶入他的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也變成他的代名詞。

    「對,傑,很不錯的名字對吧!以後我就這麼喚你,而你呢,就喚我紫媚,這樣就方便多了。」紫媚的手不安份地棲在傑半裸的胸上,在那金字陷入的肌理上柔柔撫觸著,感受著那代表著專屬於她的束縛之印。

    紫媚微仰的小臉在四周濃烈色彩的襯托之下,顯得是那麼的晶瑩無瑕,粉嫩白皙,而那綻放在絕色臉龐上的滿足笑意則像是這世界唯一的艷色,讓傑為此怔愣住。隨著那名字的陷入,也跟著陷印進傑一向空白的內心世界,好似生了根、紮了基。

    惑人的美麗笑顏宛如倒映在誘人的葡萄醇酒裡,輕輕地在傑的眼裡晃呀晃的,像是最迷人的幻影映蕩在迷離的眼波裡,折映在他的心,從此成為他一生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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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第三十一章  遺忘的過去(下)

「怎樣?都看到了嗎?」紫媚笑捧著傑剛毅的臉頰,額抵著額,對看著一臉茫然的傑。

    在靄靄的水氣中,紫媚和傑光裸的身軀在溫熱的水中交纏在一塊,淺淺的呼息交織成溫熱的情絲密密地將他倆給纏繞糾葛住,就像他們的過去及現在一般,緊緊牽繫著,你我不分,既掙不動,也分不開。

    「這是從前的我?」一頭雜亂如毛鬃的褐髮,野蠻的舉止和隨意的言行,除了外貌上有基本的相似之外,這根本就不像他!

    「是呀,是初識的你呢。」現在的傑有禮而拘謹,除了冷漠的神情和以往差不了多少之外,整體上來說,過去和現在的傑根本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也難怪他會不能接受。

    「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這些了?不是說不能告訴我嗎?」傑望著紫媚被熱氣給蒸的嫣紅的臉,不解她為何要選在此時揭開這蒙塵的記憶。

    他知道紫媚為了能夠讓他留在這人世間,留在她身邊,所以便和某個東西簽了個契約,絕不能告訴自己有關他過去的記憶,但為何現在卻要破例的告訴他?

    「我是同意過不能告訴你,但可沒同意對方說不讓你看呀!是你自己回想起和親眼所見的,我可沒告訴你半句呢!這可不算是違反契約吧。」紫媚奸詐地笑了,軟軟的身子一滑,又棲回溫熱的泉水中悠哉泡著,完全當做自己根本沒做過什麼事。

    「妳喔……」傑無奈地嘆了口氣,很能夠了解紫媚的任性,和她不顧法規束縛的脾性,但是為了他去鑽契約的牆腳?這對紫媚來說可是頭一遭呀!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就別這麼在意了。」紫媚笑著從石砌的浴缸中爬起,覺得全身給泡得粉紅的自己也泡夠了,該是起來的時候。

    而泡在水裡的傑則在紫媚起身要跨出浴缸的同一刻,也跟著起身,長手一撈就撈起了一旁的浴袍,將紫媚給緊緊裹住,不顧自己此刻也渾身濕淋淋的全裸著,只是專心地服伺著紫媚。

    趁著傑忙碌的當兒,紫媚的手指輕輕的滑過傑剛毅的下巴,順過他上下起伏的喉結,最後來到了仍淌著晶瑩水珠的胸膛,張指覆住那有著強壯鼓動的心口,細細感受著那有力的跳動,確定它此刻仍在為她而跳動著。

    「怎麼了?」傑疑惑地看著紫媚的舉動,揚起眉詢問著。但紫媚只是微微淺笑,伸指在他胸口上敲了兩下後,噙著神秘的笑容離開,獨留下一臉不解的傑。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紫媚撐著小臉,好奇的鳳眼直盯著將火用沙掩熄後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傑。

    「沒打算去哪裡,我只打算到處走走,看能不能覓到一個可以久居一陣子的好地方。」

    他之前所住的地方在自己出外打獵回來之後,莫名變成了個閃著萬丈光芒的水晶森林,想想,大概是在他外出時,有某隻噬晶凍正巧經過吧,所以才會變成那種很美,美到不行,卻根本不適宜居住的地方。

    「喔?那我可以跟去嗎?」紫媚賴坐在地上,仰望著俯視著自己的傑,冀望自己的魅力能足夠到讓對方帶著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晃蕩,也順道讓自己多了個保鏢。

    「妳給我取了名不是嗎?」逆著光的傑朝紫媚伸出他的手,冷漠的表情在陰影的籠罩下,就像尊再完美不過的俊偉雕像,讓紫媚的眼中全充滿著傑精瘦健壯的身影,並為此而怦然。「就當做是感謝妳為我取名字的報酬如何?」

    「這點報酬哪夠呢?我可是打算要跟你跟很久的呢!而且,你還不可以主動趕我離開,除非我自己想要離開,這才是我想要的報酬。如何?你給得起嗎?」心跳恢復正常的紫媚,嬌笑著將手放在朝傑伸來的大掌上,一點也不嫌棄對方手上的髒污和油膩,竟自打算著自個兒想做的交易。

    「要給的話當然是給的起,只要妳能夠不受我保護而在這世界裡存活下去的話,那我就一定給得起妳所想要的報酬,讓妳跟我跟到滿意為止。」

    早就察知紫媚不是異魔界裡住民的傑,將紫媚從地上拉起來之後便放開手,表情冷漠地兀自大步往前走著。雖然他不知道這名叫紫媚的女人有啥來歷和本事,但他可以試呀,他就不信他試不出來!

    「你說的呀,可不准反悔喔!」銀鈴般的笑聲在風中飄揚著,但跟在傑身後的那雙充滿心機的眼,則在看向傑雄偉的背影時微瞇成一條線,像是在專心思索打量著什麼,直到一樣東西撞上她的腳時紫媚才回過神。

    「怎麼?你也想跟著我們一起走?」俯身看著緊跟在她腳邊的那狗頭鳥身的小異魔,再抬頭看著不理他們竟自往前獨行的傑,紫媚的唇角漾起抹有何不可的笑,

    「那就跟著我們一起來吧。」

    反正已經有一個不按物競天擇法規行事的人在她面前了,那她再破例帶一個異魔來當寵物養應該也不會怎樣吧?

    紫媚伸手抱起那名不住示好地舔著她的手,對她已不再具有戒心的小異魔,快步地走近傑的身邊,在和他齊肩而行時,仰頭朝著傑垂頸望向她而微皺的眉眼,咧出抹惡作劇的笑。

    「呵呵,我可跟定你了,你等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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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3 08:49:18 |只看該作者
第五集 第三十二章  瘋狂的妒蠱(上)

微涼的冷風持續在炎熱的夏夜裡吹送著,擁有完善空調的小木屋裡,象徵熟睡的沈穩鼾聲在空氣裡頭浮動著,像是正好眠的人們,正沈溺在那甜美夢境般的安詳。

    漸漸的,在屋子的四周圍開始隱隱傳來了陣不像是蟲鳴鳥叫的簌簌聲,由遠而近,像是逐漸包圍住了整座小木屋一樣,鑽進了土裡,滲入了地底,爬上了樹與木,像是以小木屋為中心的湧入,攀爬上了小木屋的外牆,聚攏在玻璃窗的外頭。

    彷彿星光般的閃閃光點,穿透過小木屋的玻璃窗,窺入陰暗的屋內,蠢蠢欲動地直想往裡頭鑽去。

    來了!警訊如電光般地閃過所有在屋內沈睡的人腦中,但沒人起身察看,呼息也依舊如常地平穩,連眼睛都未睜開過一絲,彷若仍陷入沈睡中一般。但是屋內眾人那靈敏的耳朵卻反之高豎著,宛如雷達一般,細細聆聽著屋子內外四周圍的奇怪雜音。

    唏唏簌簌的聲音逐漸從屋外漫延到屋子的裡頭,和風言、巧巧、以及謬爾一塊兒窩在和室地板上打地舖的斯拉,被那聲音擾到有些耐不住,顧不得紫媚早先的提醒,便先偷偷睜開一眼,想要先偷看一下,沒想到,才看了一眼,斯拉就被眼前發生的怪現象給嚇到了。

    那些個一坨一坨,聚集在天花板上和牆壁上的到底是什麼呀!黑壓壓地,看起來還怪嚇人的呢!

    斯拉愕然地張大嘴,看著那漸漸爬滿整個天花板的黑色物體。正當他打算轉頭叫喚著躺在身旁的同伴,好一同觀看著屋子四周那特異的奇觀時,只見躺在他右側的風言那金燦燦的雙眼也早就張了開來,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天花板,對於那一坨坨黑褐色蟲子的厭惡感全都寫在臉上。

    斯拉伸長隱藏在棉被底下的手指輕觸著風言,讓風言將注意力從天花板集中到他身上後,便開始用他誇張的臉部表情無聲地傳達著訊息。

    『喂,那些是什麼呀?』斯拉朝天花板呶呶嘴,擠眉弄眼地向風言傳達著他的疑問。

    『不知道。』

    風言兩顆金色的眼珠子左右晃動著,接著又皺了皺鼻子,做出厭惡的表情,『可是我討厭那味道,怪刺鼻的。』

    味道?斯拉挑高疑惑的眉峰,開始嗅著那像是有了些改變的空氣。

    刺鼻的古怪藥草味逐漸增濃,竄入斯拉的鼻尖,讓他不得不承認風言這隻臭狐狸的鼻子,的確是比他的要靈光一些些,但是在人界待的比風言久的自己,所佔的優勢就在於可以輕易分辨出這些味道是屬於哪些東西的,雖然,裡頭還混了一些不該有的藥草味。

    斯拉撐大著鼻孔仔細嗅聞著。嗯嗯,好像大多都是些昆蟲之類的呢,有蜈蚣、蛇、蜘蛛、蟾蜍、黃蜂……咦?怎麼都是些有毒的呀?

    『怎樣?聞出些什麼了嗎?』風言動動眼瞼,無聲地傳達著他的疑問,得來的,是斯拉一連串吐舌、瞪眼、咧嘴,外加在棉被裡頭舞動著做註解的手指回答。

    不懂……巧巧皺著可愛的臉,完全不能理解一向形如水火,討厭對方到極點的風言和斯拉,何時也變得這麼有默契了?竟然可以單單只靠臉部的表情來做溝通。

    噓!側躺在巧巧身側的謬爾將食指擺在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銳利的眸子則瞟向像有無數黑影在竄動著的天花板。謬爾全身的肌肉緊繃戒備,蓄滿了力量,好隨時準備應付著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

    看著謬爾蓄勢以待的模樣,巧巧知道這次的情況可能有點難以應付,就不知道還待在房間裡的紫媚和傑察覺到這詭異的狀況沒有,還是這些黑影只進到了客廳,還沒能進到房間裡?

    『現在怎麼辦?』

    斯拉滴溜溜的綠眼轉了一圈,發現黑影以他們為中心,很有秩序地將他們給密密包圍住,且滴水不漏,但是卻一直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像是有人在幕後指揮著,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彷彿它們的目標根本不是眼前的斯拉與風言這幾個小角色,而是別的。

    『不知道,伺機而動囉。』風言謹慎的眼掃了四周左右一圈,知道現在貿然行事的話,絕對不是件很理智的事,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找來麻煩呢。

    話才說完,碰!地一聲,連接著大廳臥舖和房間的門被一隻線條美好的腿給粗魯地踹開,而美腿的主人還不忘穿上了高跟鞋,好避免直接觸碰到攀爬在門板上的毒蟲。

    「全給我起床!敵人都上門了,還躺在那裡做什麼?想給這些毒蟲啃食掉你們的身體嗎!」紫媚火爆地突破包圍住她的蟲蟲防線,站在房門口叉腰站立著。

    披頭散髮、渾身上下只著一件白色性感絲質睡衣和一雙高跟鞋的紫媚,抬腿踩住一條朝她咬來的雨傘節,鞋跟好巧不巧地正好踩在那蛇最脆弱的七吋處,讓那條倒楣的蛇掙扎蠕動了下後便慘死在她的三吋鞋跟底。

    不是要他們伺機而動的嗎?

    依言坐起身的風言和斯拉、巧巧等人,全錯愕地轉頭看著氣急敗壞的紫媚,正要開口詢問些什麼時,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讓他們一同抬頭朝上望去。

    嚇!所有人立時動作迅速地掀被跳開,就在他們跳開的同時,集聚在天花板上的毒蟲登時全依照地心引力的定律掉落了下來,就宛如一條黑色的水流般嘩啦啦地流下,攤落在原本潔白的棉板上,再往地板四周散去。

    也幸好斯拉他們閃得快,不然早被這些掉下的毒蟲給淹沒,給咬得全身腫脹發紫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蟲是從哪裡來的!」風言兩手燃起亮晃晃的熾焰,用來照明也用來嚇跑那些毒蟲,不讓牠們有朝他近身一步的可能性。

    「把火給我熄掉!你想燒了這棟小木屋是嗎!別忘了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家,燒了的話可是會引來很多麻煩的!」紫媚朝風言斥喝了聲,兩隻手也沒閒著,掏出胸前的符咒就往地上灑去。

    這些幾乎將整個地板給佔滿的毒蟲在一接觸到紫媚的符咒時,便立刻燃起綠色的磷火,就地焚燒了起來,可是毒蟲的數量實在太多,即使紫媚的動作再快,也根本殺不完這些前仆後繼的毒蟲們。

    於是紫媚掐起手訣,穿著高跟鞋的腳往地板上用力一蹬,在紫媚的腳接觸到地板的同時,以那為中心,排列整齊的地板接縫處立刻閃起了綠色的電光,並從紫媚的腳下朝屋內的各個角落呈放射狀擴散。

    被四處奔竄的電光打到的毒蟲立刻燃起了耀眼的綠色磷火,並發出難聽的嘰嘰叫聲。但是接替著這些陣亡同伴的毒蟲又隨即湧上,瞬間補住了才出現了幾秒的缺口。

    「可惡!」被紫媚勒令不得用火的風言,在毒蟲接著來襲時,只能不住左跳右閃地閃避著,一點辦法也使不得,也根本不知道除了用火之外,還能有什麼法子可以消滅牠們。

    「喂,狐狸,你幹嘛也一直跳來跳去的呀?有蟲子跑到你身上嗎?」斯拉用力抽出舖在地上的白色床單,抖了抖後,抓著床單的手奮力一揚,潔白的被單立時漫天覆地的籠罩住大半個地板,也蓋住那些蠢動不已的毒蟲們,緊接著,斯拉便拉著巧巧,用他們那早已穿好拖鞋的大腳丫子跑到被單上頭,像跳蛋似地拼命猛跳著,好踩死那些討厭的毒蟲。

    對蟲子比較有經驗的斯拉,知道有毒的蟲子連身上的觸毛都會有毒,所以才會用床單來避免直接接觸到蟲子,和他們身上所噴灑出來的毒液,當然再穿上鞋子來隔絕任何的接觸則是更加保險的方法啦!他雖然有點笨,但是這種謀生必備的知識,斯拉自認自己可是知道不少呢!

    「我才沒那麼不濟事呢!才不會讓那些死蟲子跑到我身上來。」風言一個揮手,隨之而起的強風瞬即將朝他接近的蟲子給吹到老遠去,讓這些蟲子完全無法靠近他一步之內的距離。

    「我是在想,不能用火燒死這些蟲子的話,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牠們。」

    就算用風吹跑了,牠們還是會再回來,總得想個好法子才行。天知道就算到了早上,這些個死蟲子會不會因此而消失還是個問題呢!牠們又不是鬼!才不會怕什麼陽光呢!

    「這些蟲子的背後一定有個主使者,我們得先找出來才行。」

    傑手上的利爪在連續斬斷了數十條毒蟲後,全沾染上了淬了毒的綠液,在黑暗中閃著猙獰的綠光。

    「我想主使者是誰已經很明顯了,應該不用找,問題在於,該怎麼驅走這些蟲子,還我們一個好眠才是。」

    見地雷咒仍是無法喝阻這些不斷湧上的毒蟲,紫媚只好先立下結界,將連同風言、斯拉和巧巧等一行人先給保護住,好掙取點時間來想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看來那個普通的人類女孩的本事還真不小,懂得一些巫術蠱毒,能夠召來數量如此龐大的毒蟲過來攻擊她們。嘖!看來那女孩還真是存心要毀了她的花容月貌,好斷絕她和班烈克之間過於親密的往來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結界裡吧?況且這結界能撐得了多久?我們又能撐得了多久?又不會有人來幫忙我們。」

    看著這些逐漸往結界壁上攀爬的毒蟲,斯拉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開始不住的直直冒出頭來,很擔心無計可施的他們,能在這脆弱的結界裡支撐上多久。

    「照理來說,要下這種蟲蠱,就一定要在這棟屋子的附近埋下會吸引牠們前來的物品才是,而這東西可能是一粒珠子,也可能是某個毒蟲的屍體。

    謬爾,等會兒我解開結界之後,你先幻成煙霧,擴大自己的身形去尋找這小木屋附近的土裡,有沒有埋些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我們會去引開這些毒蟲的注意力,你動作要快,我們可能支撐不了太久喔。」

    看著已經攀爬到結界壁上的毒蟲,紫媚表情凝重的說道,而徘徊在四周的毒蜂又虎視眈眈的繞著他們飛舞著,更讓紫媚傷透了腦筋。

    「有沒有什麼特徵好讓我更便於快速尋找的?」知道紫媚之所以派他擔此重任,是因為自己是個不怕外力傷害的式魔,而這些毒蟲並無法實質地傷害到他。

    但是,如果自己真受到了重創,對紫媚來說,還是多少會有些影響的,所以謬爾要求更精確的情報,這樣才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找。

    「在那東西掩埋的地方,應該不會有毒蟲敢靠近,所以你就看看哪一塊土地上沒有蟲,那裡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觀察了會兒外頭的情況之後,紫媚開始對著目前腹背受敵的情況感到頭疼不已,因為就連窗子外頭的樹上,都爬滿了毒蟲,地上也是,空中也是,這樣實在是有點兒麻煩呀!

    「風言,我准你用火,可是你要注意點,別讓這整棟木屋全燒了起來,反倒讓我們身陷火海之中。」

    「知道了,我會用最高熱的火焰,讓牠們在眨眼間就燒成灰燼,不會延燒到不該燒的東西。」風言咧出抹自信的笑容,並攤開掌心,白淨的掌中瞬即燃起了青藍色的高溫炙焰。

    他最討厭這些既醜陋又令人作噁的蟲子了,恨不得一口氣燒了牠們,省得自己看了礙眼。

    「斯拉,你負責保護巧巧,巧巧要是有什麼安危,我唯你是問。」雖然巧巧是瓷壺的化身,毒蟲對於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例外,還是注意點好。

    「是的,我知道了。」他就知道這種沒啥好康的事一定會落到他頭上來,斯拉點點頭,很認命的接下這任務。

    「那好,等我一解除結界時,你們就各自行動。預備……」紫媚蓄勢待發地從胸前掏出了一疊紫色的符咒,而她身後的傑,則在紫媚下命令的同時也產生了奇特的變化。

    他全身上下柔軟且溫熱的肌膚逐漸硬化變色,化成了暗黑青色的鋼鐵硬鱗,且上頭還佈滿了倒勾硬刺,不但任何毒蟲的啃咬抓耙都奈何不了他,而且在爬上的同時還可能會被利刺給刺穿。

    「行動!」紫媚話聲一落,謬爾立刻化為輕煙,朝屋子的四周散去,好用他化為輕煙的靈體去探索引得這些毒蟲過來的物品。

    而風言的兩手則呈十字舞動比劃出格子狀的圖形,一條條的火繩立刻在他身前結成高熱的火網,讓所有朝他進逼過來的毒蜂全化成一個又一個的火球,直接在空中燒成灰燼。

    至於斯拉則是將巧巧給護在身後,利用他的爪和迅捷的動作,將所有妄想靠近他和巧巧的毒蟲給撕成數塊。

    紫媚看著爬滿地上和四面牆壁上的各式毒蟲,不由得微嘆口氣。不想和這些毒蟲打長期戰的她,只好無奈地朗誦起咒語,準備喚出她一向不想叫出的某樣生物。

    她……實在很討厭蟲子呀!可她眼前數量這麼多的蟲子卻使得自己不得不使出下下策,喚出最難搞的異界生物出來替她除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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