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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 章
三更時分,明月清輝,深秋季節,在鋪滿黃沙的古道上,得得地馳來兩騎使影,那是一雙青年的男女,男的約在二十七八,劍眉朗目,俊逸中透著幹練,一望而知是個久歷江湖的遊俠,女的小一兩歲,也有二十五六了,人挺美,盈盈秋水,神情卻顯得悒悒,彷彿有莫大的心事。
這兩人是武林中被視為洛中雙英的一對奇俠,他們聯袂行道江湖有五六年了,如影隨形,從沒有分開過,大家的心目中都將他們視為一雙俠侶,因為他們不但是師兄妹,而且郎才女貌,珠聯壁合,但在他們自己之間,仍然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始終沒有逾越過。
年輕的男女常相廝守,總不能說毫無感情,何況在人前人後,他們也不避形跡共行共止,即使有人當面開玩笑,他們也不否認,但有人問他們是否已證鴛盟,玉狻猊傅玉麟總是笑笑搖搖頭,回答兩個字:「還早!」
問到金鳳凰莫秀秀時,她更乾脆,回答道:「總有那一天,但要等我辦完一件大事後才談得到這些!」
問的人再追問他們是什麼大事時,答案總是千篇一律的:「那是我們的私事,與各位沒關係」!
洛中雙英崛起洛中,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師承何人,問也設有用,他們總是笑著道:「家師是位隱士,不肯留名號,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因此無以奉告!」
這在江湖上並不鮮見,大家也不便究詰,何況武林雙英崛起洛中不過四五年,行俠天下,卻落落寡合,武功高,行蹤飄忽,態度高傲,對一般武林前輩只有個起碼的禮貌,那還要對方行為正直,如果老一輩中稍有失德之處,他們更毫不客氣的上門問罪,按犯過的輕重而作懲處,不管對方名頭多高,他們行事卻毫不留餘地。
受申斥的人自然不服氣,但沒有辦法,因為他們的雙劍合壁之下,無人能敵,所以在幾年之內,他們闖下了赫赫盛名,也結了不少的仇家,固然由於他們累行無虧,備受讚譽,但暗中痛恨他們的也大有人在。
每年這時候,他們總要聯袂到大散關一行,因為他們的行蹤飄忽,大家都沒加注意,因為他們的行蹤一向秘密,忽而在東,忽而在西,在哪裡出現都不會使人奇怪。
為什麼要這樣呢,那是有理由。
因為他們每年九月十七,與武林領袖——天道盟主凌寒水在大散關外都有一次生死之鬥!
天道盟是江湖俠義人土的一個組織,南七北五加上京師十三省的知名人物,都是盟中人,以替天行道為旨,實力之盛,凌駕天下,與綠林豪傑盟分庭抗禮,而且一直佔著優勢,而天道盟主飛龍俠凌寒水更是武林中第一高手,擔任盟主十三年,群邪辟易,官小匿跡,舉世同仰。
大家都是俠義人物,為什麼偏要過不去呢,這原因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但從他們的談話中約略也可知梗概。
首先打破緘默的是莫秀秀,她滿懷心事地說道:「師哥,是第六年了,不知道今年是否可以得手?」
傅玉麟苦笑道:「那可很難說,每年他都有新招出現,每年落敗的都是我們,我實在不敢說有多大把握。」
莫秀秀停了一下才道:「師父說我們今年一定可以得手,凌寒水的飛龍八式變化,已經到了窮盡的程度,不可能再有新招了,我們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施展驚天一式……」
傅玉麟長歎一聲道:「但願如此,否則我們的婚事只好永遠耽擱下去了,師父說今年過後,他老人家就要遠隱北海,再也不授我們的武功了。」
莫秀秀歉然道:「師哥!我恨抱歉,為了我的固執……」
傅玉麟忙道:「不!這是應該的,殺親之仇未報,怎能談到自己的事呢,對你的這份孝心,我只有崇敬。」
莫秀秀頓了一頓才道:「師哥!不是我固執,師父也這樣說過,他老人家說我一旦嫁了你之後,就是你們傅家的人了,此身非我所屬,不能再冒死拼仇了,再者成婚之後,就無法不先生兒育女,有了孩子一累,武事疏忽…」
傅玉麟痛苦地道:「我都瞭解,所以我一直等著你,我比你更急於想殺死凌寒水,了卻你我的心願。」
莫秀秀一歎道:「凌寒水實在是個好人,不知道何以偏偏是我的仇人,他領袖天道盟十幾年的功績不說,單就這五年來,他每次都勝過我們,始終只是點到為止,不進一步殺死我們,這份心胸就無人能及。」
傅玉麟道:「這也許是他故作大方,明知道我們勝不了他,所以才示惠,作成他仁義之名。」
莫秀秀道:「話不能這麼說,每次決鬥都是秘密的,從無旁人在場,他做給誰看,何況我們每次決鬥時,雖然勝不了他,但劍技一年比一年進步,去年我們已交手到六百餘招才以一式見負,他已累得全身是汗了,照這樣下去,他應該想到我們總有一天可能勝過他,可是他仍然放了我們,約定今年再戰,這就很難得了。」
傅玉麟憤然道:「但我還是恨他,恨他阻礙了我們的婚事,尤其是今年,師父再也不管了…」
莫秀秀苦笑一下道:「師哥!師父不管了,我們可以自己加緊苦練,事實上師傅對我們的指點也不多,只是在招式變化上略作改進而已,大部分還是我們練出來的。」
傅玉麟憤然道:「我不瞭解師父,他老人家技藝高出我們多倍,為什麼不幫我們一手,替你了結這段過節呢。」
莫秀秀道:「我與凌寒水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幫我們呢,親仇必須自了,師父是個一絲不苟的恬淡之士,所以他老人家連個名號都不肯留,至於你,若非我身許師哥,矢志不二,我也不想麻煩你幫忙的。」
傅玉麟躁急地道:「可是要等到哪一年呢?」
莫秀秀低頭想了一下才道:「師哥!如果今年還不能得手,請你再等兩年,苦練兩年後,我們報不了仇,我就放棄這件事了,我死心塌地的做你傅家的媳婦了。」
傅玉麟道:「兩年,那是個多長的日子。」
莫秀秀幽怨地道:「師哥!假如你等不及,就另娶好了,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是一枝單傳,雙親年高……」
傅玉麟連忙道:「這是什麼話,你還不知道我嗎?」
莫秀秀幽幽地歎道:「我知道,五年都等了,委屈你再等兩年吧,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傅玉麟苦笑一聲道:「別說那些了,我們之間還談得上感激?兩年,二十年,一輩子我都等著你。」
莫秀秀的眼中閃著淚光,什麼都不說,兩人默然地馳了一陣,她才幽幽地道:「不知道凌寒水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父母,問他也不肯說,只坦承他是殺我父母的兇手,我也曾私下打聽過,居然也沒有一個人知道。」
傅玉麟道:「你連父母的生名都不知道,又上哪兒打聽去呢,師父也真怪,自己的姓名不留也罷了,為什麼連你的身世也不肯說,沒頭沒腦地告訴你一個仇家,卻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弄不清他究競用意何在。」
莫秀秀道:「師父說過了,等我報卻親仇之後,我的身世自然會明白了,提早說了,對我有害無益……」
兩人再度默然,終於遙遙關隘在望,傅玉麟勒馬道:「到了!我們還是在老地方拴住馬匹吧。」
莫秀秀無言下馬,傅玉麟接過她手中的韁繩,拴在一株老槐上歎息道:「年年拴馬此樹,已經五年了,樹身粗出了一包,只有你我如故,但願明年不再來了。」
莫秀秀依然無言,兩個人各自整了一下衣襟,然後像兩頭夜鳥似的飛越城垣來到一處荒丘之下,莫秀秀忽而止步不前,傅玉麟奇道:「你為什麼不走了?」
莫秀秀輕歎一聲道:「說也奇怪,我每來一次,仇意就淡了一點,我真希望他沒有來。」
傅玉麟更為不解道:「那你又為什麼來呢?」
莫秀秀苦笑道:「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前兩年我仇心如熾,度日如年,後來幾年,我反而怕到今天,即使能報得親仇、我也怕聽到自己的身世,萬一我父母是壞人,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壞事而被凌寒水殺死了,我這仇報得就沒有意義了,這幾年我們自己也殺了不少人。」
傅玉麟道:「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因為凌寒水的行為從無非義,他也沒殺錯一個人,我才為這點感到不安。」
傅玉麟道:「那也不盡然,天道盟中也並不一定全是好人,我們就除去了幾個假仁偽善的衣冠禽獸。」
「是呀,可是天道盟並沒有向我們為難,這證明他們是非黑白分得極明,甚至於不明內情的人,還推舉我們加入天道盟呢,所以我對復仇之舉,始終懷著不安之心,」
傅玉麟想想道:「不會的!你俠骨天生,你的父母絕不會是壞人,何況師父的是非觀念更重,天道盟中那些人的劣跡都是他老人家打聽出來,叫我們去懲誡的,假如你不應該報仇,師父也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了。」
莫秀秀又想了一下才道:「無論如何,今天不管勝負生死,我也要找凌寒水問問清楚。」
「他肯說嗎?即使說了,又會有實話嗎?」
「說不說沒定,但我相信他不致於說假話來騙我,否則前幾次他就會講出了。」
傅玉麟接道:「那我們就快點上去吧,往常都是三鼓碰面的,今天已經遲了,說不定他等不及走了。」
莫秀秀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飛登荒丘,四野蟲聲稀落,唯有寒蟄哀嗚,秋風瑟瑟,到達丘頂,一塊大石上盤坐著一個相貌清瘦的老人,微風吹著他斑白的長鬚,定若古佛坐禪,直等二人來到眼前才開口道:「二位今天可來遲了,老朽已等候了一個更次,與長者約怎可如此。」
傅玉麟忍不住道:「凌寒水,我們是來要你命的,讓你多活個把時辰還不好嗎?」
凌寒水淡然一笑助衣起立道:「話不是這麼說,老朽年長你們一大截,多少總是你們的長輩,生死是一回事,守約又是一回事,年輕人立身處世,當以信守為重,老朽如果不守約,就不會一個人來此了,別看你們得意江湖,聲名日麗中天,天道盟中,仍然有很多足可對付你們的人,老朽一聲令下,想殺死你們的人還多著吧?」
傅玉麟冷笑道:「算了吧,天道盟中幾塊廢料,我們又不是沒見識過,死在我們劍下的也不在少數。」
凌寒水瞪了他一眼道:「年輕人得志不可驕妄,天道盟中並非無人,只是那些人死有應得,老朽才約制大家沒對你們尋仇,幸而你們也尚知自愛,並未錯殺人,否則老朽絕不放過你們的。」
言時聲色俱厲,不怒而自威,傅玉麟倒是為之所懾,不敢再說話了,凌寒水又道:「春秋五易,每年都欣見二位技藝大進.今年想必又有精進,可以勝得老朽了。」
莫秀秀忍不住道:「你好像存心在等死。」
凌寒水笑道:「可以這麼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凌某一生光明磊落,就是欠你一命……」
傅玉麟道:「那你為什麼不在第一年就束手待斃,讓秀秀了卻心願,何必要一年年的拖下去?」
凌寒水笑道:「凌某不惜一死,但凌某身為天道盟主,身死之後,免不了有人會找你們麻煩,所以凌某必須等二位技藝有成,憑真本事殺死凌某,事後就不怕人找麻煩了。」
這番話雖出自仇人之口,兩個年輕人卻並不懷疑,因為凌寒水前幾年都可以殺死他們,卻都輕輕放過了。
莫秀秀頓了一頓才道:「凌寒水,我想問你一句話。」
凌寒水忙道:「該問的你都問了,可說的也都說了,凌某確是殺死你父母的兇手,這一點凌某早己承認,至於結仇的始末,等你殺死我之後,自會明白的……」
莫秀秀道:「你死了,我還找誰問去。」
凌寒水一拍胸前道:「我已寫好遺書,你看了就知道。」
莫秀秀又頓了一頓才道:「我問幾句別的行嗎?」
「行!在可能的範圍內,凌某當盡量為答,不能答覆的,凌某也不會捏造哄騙你,你要問什麼?」莫秀秀斟酌了很久才道:「我找你報仇應該嗎?」
「親仇重於一切,不報枉為人子,自然是應該的。」
「我倒不是這個想法,假如我的父母行為不端……」
「不!你的父母都是光明節烈的可敬之人。」
「他們沒有犯錯?」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你的父母一生所為,極少有可挑剔之處,俠義心腸,濟世為懷。」
「那你殺死他們就不對了?」
凌寒水搖搖頭道:「凌某在殺他們之時,問心無愧。」
「這是怎麼說呢?他們沒有犯必死之罪,你又沒殺錯。」
「事實確是如此,所以他們的死怪不得凌某,但你為親復仇,也是理所當然,無愧於天地,無疚於神明。」
「你能不能說詳細一點。」
凌寒水一拍胸膛道:「詳情都在遺書上,但凌某不死,遺書就不能公佈,你還是殺了我再自己去判斷曲直吧,反正在凌某的看法中,他們並不該死,而我卻非殺不可。」
莫秀秀沉聲道:「我再問一問,你該不該死?」
凌寒水想了想才苦笑道:「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說我該死,但你問這話,凌某必須回答該死。」
莫秀秀一咬牙道:「好!那我就放開手報仇了。」
凌寒水從容嗆然出劍笑道:「我滿心願意領你一劍,但為了我幾十年的盛名得之不易,必須要在真功夫下領死,才死得瞑目,因此萬一你今年不得手,也別灰心,回去再好好練一下,等明年再來,兩三年之內還沒關係,可不能拖得太久,因為人壽有限,說不定我等不到約會一時,為別的緣故先死了,你我都遺憾終身的。」
這番話不但激怒了莫秀秀,更激怒了傅玉麟,兩枝長劍如毒蛇雙信,直刺過去,凌寒水輕輕架開了,一老兩少,三個人立刻展開了一場惡鬥,凌寒水果然不愧為武林領袖,劍藝精深,儘管兩個年輕人武功非凡,雙劍聯璧,配合得天衣無縫,仍然無法攻得進他緊密的守勢。
但凌寒水也不是只守不攻,他的劍遇隙即入,一點也不客氣,只是所取的部位都不是致命要害之處而已。
可是傅玉麟與莫秀秀對他的攻勢也不敢鬆懈,雖然根據以往的慣例,挨上一劍,最多是皮肉的輕傷,但落了下風就是技藝不如,必須又要等明年了。
所以這一場決鬥像認真又不認真,不像拚命又的確是在拚命,至少雙方在態度上是絕對嚴肅的。
百餘招過去了,凌寒水越見沉穩,兩個年輕人卻漸見焦躁,五年六戰,雙方的招式都摸熟了,卻又年年不同,去年用過的招式,今年重施,威力又自不同,雙方都作了改進與變化,.但對方也作了同樣的改善。
所以專為去年而作的應付解招,今年又用不上了,兩個年輕人只好憑著一年來的苦練與經過指點後創的精招努力搶攻,鏖戰到兩百個回合後,依然不分勝負,傅玉麟不禁頹喪地道:「秀秀!看今年又沒希望了。」
莫秀秀咬著牙,目中流出了激動的熱淚,厲聲道:「不!我說什麼也等不到明年了,今天殺不了他,我就橫劍自刎。」
凌寒水忙道:「這是何苦呢,我是為你好。」
說著一劍輕佻,直攻而入,刺向莫秀秀的肩頭,恰好是個空門,莫秀秀招架不及,唯一的辦法是抽身讓開,可是她居然一咬牙,拼著挨一劍,揮手橫掃過去。
凌寒水沒想到她會使出這一手,連忙撤劍退後叫道:「你瘋了,如果我劍勢稍偏,你還想活嗎?」
就在他撤身後退的時候,傅玉麟急叫道:「石破!」
莫秀秀毫不考慮地接口叫道:「天驚!」
這是他們去年鎩羽歸去後,在師門苦練的一式殺手,發時雙劍聯手,只要一個人喊出一聲,另一人立刻配合上,幾經苦練,已經到了信手而揮的程度,而這石破天驚的驚天一式,也的確是精妙無匹的殺手神劍。
但見兩道劍光交錯,疾若閃電,而凌寒水剛剛又為了撤招將劍勢挪開,迴避招架都來不及了,一左一右,兩枝劍都由胸刺進,一抖一絞,拔出來時更快速無比。
凌寒水胸前立刻現出兩個血洞,血噴如雨,他還勉強站著,略停片刻,才將劍一擲歎道:「你們太性急了,這次只是以詐術勝了我,不是你們的真本事,以你們現在的能力,實不足以托付重任,為什麼不能等兩年呢?」
傅玉麟微怔道:「托忖重任?這是什麼意思?」
凌寒水張口還想說話,但已發不出聲音了,用手指指胸前,身子往後一仰,就這樣倒了下去。
傅玉麟吁了一口氣道:「秀秀!我們終於達成心願了。」
莫秀秀卻呆了似的,半晌才道:「師哥!我覺得似乎做錯了一件事,要不是他撤招退後,那一招是殺不死他的,要不是你招呼得太突然,我還不想發那一招的。」
傅玉麟詫然道:「怎麼你又不想報仇了?」
莫秀秀道:「不!報仇是光明磊落的事。尤其對方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我們不應該以詭詐的手段得之。」
傅玉麟不禁也有點愧疚,凌寒水究竟是個光明的俠義領袖,剛才他是為了避免重傷莫秀秀而撤招,利用這個機會突施殺手,的確是大卑劣了一點。
默然片刻,他才道:「凌寒水是存心讓我們殺死的,否則他不會一年又一年的給我們機會,他這麼做必然是有他的緣故,那些原因都在他的遺書上,我們還是快看看……」
莫秀秀實在也很急於知道自己的身世,連心翻開凌寒水的胸前,果然發現有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首先觸目的是一張製作極精的人皮面具,以及一封書緘,緘上寫著:留交玉秀二徒親拆。
這分明是他們師父的筆跡,兩個人都怔了一怔,莫秀秀來不及拆開信封,首先將面具取過,套在凌寒水的臉上,結果使他們都驚得呆住了,套上面具的凌寒水,赫然正是那個從不留名號的隱世奇人——傳授他們武功的師父。
傅玉麟顫著聲音道:「原來師父與凌寒水根本就是一個人,怪不得每次交手完畢後,不等我們報告,他知道得十分清楚,怪不得除了約定的時間外,我們找不到他老人家,怪不得師父臉上一直冷冰冰的不苟言笑……」
莫秀秀也失魂落魄地道:「難怪我見凌寒水的次數越多,殺機越談,而且感到十分親切,正因為他與師父的身形十分相像,但我再也想不到會是同一個人。這一來我們不是變成了殺師的逆徒了嗎。這可怎麼辦?」
傅玉麟究竟是男人,處事較為沉穩,怔了一陣後道:「秘密都在這封信裡面,我們看一下吧。」
莫秀秀顫著手,慢慢拆開了信封,那是一封很長的信,終於使他們明白了一切,面對著地下老人的屍體,他們更起了一種無比的敬意,那事情是這樣的:
四十年前,有一位隱世奇人天道子,功奇造化,技藝蓋世,本人虔修武學,從不履世,直到晚年才收了四個弟子,盡授所學,這四人就是天道盟主的第一任盟主赫連達,無雙女莫九霞,天龍俠凌寒水與水雲劍客白雲殘,莫九霞最幼,也是唯一的女弟子,三個師兄都讓著她,可是她鍾意卻是二師兄凌寒水,天道子死前,為了使這四個弟子能對江湖有所作為,遺命他們組成天道盟,將天下武林俠義道人物組成聯盟以形成一股強大伸張正義的力量。
赫連達是老大,自然由他主持一切,天道子為了使赫連達能有個好助手,還指令他與莫九霞結成夫婦。
老一輩的並非不知道小兒女的私情,而且白雲殘對小師妹尤為鍾意,如果讓她與凌寒水結成連理,赫連達為人忠厚,很可能壯志消沉,而白雲殘心胸狹窄,還可能會遷怨同室操戈,只有凌寒水性情沉穩,行事穩健,希望他能體念師心,顧全大局。師恩深重,凌寒水只有毅然斬斷情絲,一心一意匡扶大師兄建立事業,將天道盟組織起來,由於他們四人的技藝超凡,赫連達自然而然地被推為盟主。
就這樣過了廿五年,有一天,白雲殘忽來告訴他們說,赫連達在強暴一個女子,他自己力阻不聽,反而被赫連達用劍刺傷了.英九霞與凌寒水自然不信,但看白雲殘言之鑿鑿,身上帶傷,又不能不信,因為以他們四人的技藝而言,除了自己的師兄弟,別人不可能傷得了他。
何說白雲殘說的地方並不遠,他們立刻趕去一看,果然看見赫連達赤身裸體,伏在一個女子的身上,莫九霞一氣之下,當場就橫劍自刎,凌寒水因為莫九霞之死,也失去了理智,衝了進去,挺劍就刺。
赫連達毫無抵抗,一劍透心,而且因為用力大重,連身下的那個女子也刺死了,將他們兩人拉開後,凌寒水才發現自己太魯莽了,因為赫連達本人被制住了穴道,根本無法行動,身不由己,那時赫連達尚未氣絕,然而被制住的穴道末解,無法開口,他連忙解開了穴道,赫連達在垂死前才說出是受白雲殘的暗算。
等赫連達斷了氣,白雲殘帶了幾個天道盟中的首腦人物也來了,可是人死已無對證,他更不該將赫連達的穴道也解開了,解釋更為困難,何況白雲殘能言善辯,兩具裸屍明擺著證據,更無法為赫連達解說了。
白雲殘的狡計得逞,但莫九霞自刎身死是他沒想到的,他原來的打算是使二人目睹醜行後,殺死赫連達的必是英九霞,而凌寒水必憤而離去,他就可以接下天道盟的一切,進而得到獎九霞,這個發展使他也大感意外,於是將計獻計,數責I赫連達一陣,便要倡議解散天道盟。
凌寒水為了不忍恩師的一番苦心付之東流,毅然自批艱任,將赫連達夫婦的死訊壓了下來,推說他們棄世遠隱,劍刺傷了,莫九霞與凌寒水自然不信,但看白雲殘言之鑿鑿,身上帶傷,又不能不信,因為以他們四人的技藝而言,除了自己的師兄弟,別人不可能傷得了他。
何說白雲殘說的地方並不遠,他們立刻趕去一看,果然看見赫連達赤身裸體,伏在一個女子的身上,莫九霞一氣之下,當場就橫劍自刎,凌寒水因為莫九霞之死,也失去了理智,衝了進去,挺劍就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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