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秀秀的家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方謝曉 道三慕四[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1
發表於 2010-12-20 10:20:09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三章 判若兩人(一)


      柳文煙打開玉瓶塞子,里面慢慢釋放出一具棺木,放置到地上,打開後里面是江昊再熟悉不過的容顏。

    汝瑤的臉色晶瑩透明,和江昊離開時一樣,是一具冰冷的石像,表情仿佛殘留最後一次綻放的笑容,依舊明媚動人。

    公子詹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個小美女,怎麼是尊石像,你消遣我?”

    柳文煙說道:“這丫頭中了血封印詛咒,化為石像。我看也不怎麼漂亮嘛。”

    公子詹一聽她的語氣便知道她在吃醋,現在正是用她的時候,得罪不得,馬上摟住她的腰親熱,諂媚說:“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就算是活人都沒什麼可看的,何況是個石頭的,你才是我心中的大美人……”

    他動手動腳,柳文煙登時連骨頭都軟了。商遠清和江昊同時捂嘴,抑制要吐的願望。江昊捂著嘴飄過這對男女身旁,他功力比柳文煙深厚何止十倍,將裝汝瑤的棺木收進浮海玉升中,躡手躡腳回來,那邊柳文煙和公子詹還沒親熱夠呢。

    江昊做了個離開的手勢,和商遠清緩緩步出樹林,月光縈回,商遠清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想問為什麼,其實很簡單,我要你同我一起去帝都,如果汝瑤在帝都,無論你在什麼地方,你都會趕去。”

    江昊問道:“你要我去帝都干什麼?”

    商遠清顯出咄咄逼人的表情,說道:“當然是去做大事情,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定可以成就些驚天動地的事業,老天爺沒給我高強的本領,但我有我們家的財富和權力,你願意跟我合作麼?”

    江昊說道:“我還不知道跟你做什麼呢?談不上願意不願意。”

    他一直拿商遠清當朋友,雖然早就發現商遠清身上有梟雄風范,但覺得商遠清對自己還是推心置腹。現在忽然發覺受了欺騙,無論商遠清的目的是什麼,他心里總是不太舒服,

    在商遠清沒有解釋清楚之前,他不會做出任何決定。

    現在他最急于做的是把汝瑤救醒,其他全然不顧了。他急匆匆回到歐治子的打鐵鋪,大家睡得正熟,唯有徊風仗劍在廢墟上,見到他就問道:“你們到哪里去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江昊把裝汝瑤的棺木放出來,看得徊風眼睛發直,半晌說道:“你居然把汝瑤找回來了。”

    江昊說道:“我現在要救醒她,楚掌門石前輩有告訴你們具體的方法沒有?”

    徊風說道:“當然知道,我出發之前仔細詢問過了,便是把鳳凰血的不死之氣注入汝瑤體內,便能解除血封印的封鎖,重新煥發她體內的生機。”

    江昊說道:“我知道,這個我也聽過,我是問你具體怎麼做?”

    徊風怔怔道:“具體……我……不大清楚。”

    有這樣的人當朋友,他可以為你兩肋插刀,不過通常他被插的時候你還得救他,關鍵時刻非累你吐血不可。江昊正准備吐血,聽到歐治子說道:“我知道。”

    江昊可算等到救星,把徊風把旁邊一晾,說道:“前輩請賜教。”

    歐治子說道:“我總算比你們多吃了幾年鹽,經驗閱曆多些。”

    江昊心急如焚,暗想我還比你多吃了二十年的麥當勞呢你吃過麼,救人如救火廢話那麼多干什麼。但是既然人家是唯一的希望,只有耐心請教說:“如果能救醒小妹,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請前輩幫忙。”

    歐治子笑道:“這麼關切,怪不得聽他們說你喜歡上小姑娘了。放心,我管保你救醒她,娶她做老婆,還送你一件好東西。”

    江昊想分辨說他和汝瑤是一般男女關系,不過這種問題越解釋越麻煩,索性不解釋,說道:“好東西于我不重要,人越快救醒越好。”

    歐治子哈哈笑道:“先說我給的好東西,本來早就想跟你說了,就是想給你個意外的驚喜。想解除血封印詛咒的人必須有鳳凰血附身,難道你已經得到了?”

    江昊當然要謙虛一番說:“只是機緣巧合,誤打誤撞。”

    歐治子說道:“這就難怪了,你有鳳凰血庇佑,才能融合回韌石,本來回韌石是煉劍的絕佳材料,可惜我總不能在你身體里煉把劍出來。不過我能把你的左臂煉成堅韌無匹的回韌之盾,以後與人交手時,你便多了一面世界上第一等的盾牌。”

    如果放在平時,江昊必然大喜過望,但現在他記掛汝瑤的事,敷衍說道:“那簡直太好了。”

    歐治子吃的鹽比他吃的麥當勞還多,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別擔心,告訴你,用鳳凰血救活她再簡單不過,只要把你的血脈割開,和她的血脈融合就行了。”

    江昊嚇了一跳說:“要輸血!”

    歐治子說道:“什麼輸血?你小子難道不知道鳳凰血有自動引導血脈的功能,你只要在自己和小姑娘的手上各自割一個小口,鳳凰血就會導入她體內循環,運行一周天之後,她便可重生。”

    江昊說道:“原來這麼簡單?”

    歐治子說道:“你以為還要多麻煩?而且在你給她過血治療的同時,我可以鍛造你右臂的回韌石,同時給你煉成回韌盾。”

    江昊想起自己的胳膊要給人家放到砧板上敲,有點打鼓,歐治子說道:“你放心吧,以我的技術,還能把你當普通鋤頭來打造麼?不過危險不在于此,你替她治療的時候,因為全身血脈和她交換,此時毫無運動機能,如果有人想趁這個時候殺你,你就較危險。”

    江昊說道:“牛家村療傷麼?好在我周圍有人護法。”

    歐治子沒看過射雕,不知道他又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說道:“事不宜遲,趕快進行,你給自己放血,我給你鍛造盾牌。”

    江昊囑咐徊風說:“我的性命可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保護好我。”

    徊風拍著胸膛說:“你放心,我徊風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江昊覺得他說的話里面要加個“沒”字就對了,希望這次有問題他能解決。

    江昊把裝汝瑤的棺木從浮海玉升里放出,當然是汝瑤依舊平躺棺中,他只好將就躺在棺材蓋上。沒有手術刀,他把劈天神斧拽出來,想想要用這東西砍開自己血管,心里發毛。

    歐治子催促說道:“你倒是割啊,沒問題的。”

    江昊想割的不是你的手,當然沒問題了,沒得選擇,咬牙提斧在自己右腕上劃開,割腕自殺這種事他也是頭一遭,不知道會不會出手過重弄假成真。

    歐治子說道:“快在她腕上也敲出個缺口,不然你體內的鳳凰血有自愈功能,很快傷口又愈合。”

    江昊用斧刃輕輕敲擊,生怕打碎汝瑤身體,在汝瑤腕部的位置敲出個小缺口,自己的手扣上汝瑤的手,腕部相貼,忽然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奔湧,仿佛流水一樣湧出去,馬上全身的力氣都失去。

    江昊想大叫:“壞事了,切重了要沒命了。”可是他一個字也叫不出,軟軟躺著,全身的力氣隨血液流失。

    歐治子說道:“不用怕,沒事的,你安心躺著,別亂動,血液會自動和她的交換,有氣力的時候你就可以起來了。我趁這功夫給你打造回韌盾。”

    江昊想亂動也不可能,徊風在一旁仗劍拱衛,歐治子把風箱拉過來,將鐵錘放到爐火里灼燒。江昊想問他,人家都是燒鐵鍛打,你燒錘子干什麼,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等鐵錘燒得通紅,歐治子取出一副特殊的黑色手套戴上,通紅的鐵錘他握著錘柄,若無其事。歐治子把江昊的袖子卷好,照江昊的胳膊便是一通敲打,反正無論他怎麼打江昊都沒有感覺,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

    打了好半天,歐治子漸漸感到滿意,說道:“再有幾錘子就好了,如果現在沒有人來給你搗亂,基本上寶物美人你都能到手了。”

    江昊聽慣了千曉生的預言,就怕歐治子也是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果然他的耳朵聽到周圍有詭異的輕響,徊風斷然喝道:“什麼人?”

    師聖彥說道:“我啊,我起來看看……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商遠清用盡量通俗的語言解釋給他這是在療傷,又解釋找到的人就是失蹤的汝瑤,師聖彥聽得目瞪口呆,說道:“我聽到有奇怪的響動,爬起來看個究竟,原來是你們。”

    徊風臉色凝重說:“不是我們,來了很多陌生人,馬上就到。”

    連商遠清都能聽到很多類似青蛙蹦跳的沙沙聲響,等人出現的時候驗證了他的聽覺,出現的是一隊黑衣武士,走路的時候都像青蛙一樣蹦來蹦去,落地輕巧,每個人手中都有柄長劍,光環繚繞。

    為首的兩個人正是公子詹和柳文煙,師聖彥說道:“師妹你做什麼,干嗎和公子帶這許多人回來?”

    柳文煙下巴朝天說道:“我已經是公子的人了,你從此以後休想對我指手畫腳,我現在是和公子拿回屬于公子的回韌石的。”

    師聖彥大驚說道:“你要背叛師門?後果很嚴重的。”

    柳文煙說道:“狗屁師門,其實就是一幫雜耍的,誰瞧得起我們?難得公子對我好,我拿了回韌石便從此和公子去帝都過快活日子。”

    師聖彥說道:“師妹你別做夢了,就你那模樣,連我都看不上,公子會看上?師妹仔細想想自己的前途。”

    柳文煙氣得臉上的雀斑畢現,說道:“本小姐的美貌也是你配評價的,小心我現在翻臉連你一起收拾。”

    師聖彥說道:“你收拾不收拾我我不管,但我知道回韌石不是你和公子的東西,我既然在,也不能任由你們拿走,尤其是現在石頭在江兄體內,你們想如何取走?”

    公子詹說道:“這還不簡單,把他胳膊砍了就完了,拿去煉劍。”

    師聖彥沉聲說道:“師妹,他們失蹤的小妹原來是你劫走的,現在你又想助公子無理傷人,我只能站在你對手這邊了。”

    江昊沒想到師聖彥這人如此有正義感,大為感動。公子詹和柳文煙當然是大為惱火,公子詹說道:“那很簡單,連你一塊殺了就是,給我動手。”

    他一聲令下,黑衣武士揮劍攻上,師聖彥和徊風並肩抵擋,徊風一向自負,覺得只是對方一些手下,不足重視,一個黑衣人揮劍沖上,徊風冷笑道:“都沒有修煉到駕馭劍氣的地步,也配和我動手?”

    他倒背雙手,劍自背後飛出,直取黑衣人,黑衣人舉劍一封,被巨大的力量催動,幾乎趴下。

    旁邊上來一個黑衣人合力頂住,他們功力尚淺,徊風哪把他們放在眼里,稍微加力,兩個黑衣人一起往下趴,第三個連忙來幫手,扳回一點劣勢,等到第五個人加入,已經跟徊風持平。

    到第八個人上來,徊風的劍氣不斷回縮,最後是八個人舉著劍沖過來,徊風劍氣渙散,無可的抵擋,撒腿就跑。

    那邊師聖彥跟柳文煙纏斗,也架不住柳文煙旁邊打手眾多,大喊幫忙,沉睡的馬戲班人等和小四張仲舉紛紛驚醒,上來和敵人纏斗。他們中間根本沒有好手,作用就是讓場面更熱鬧更壯觀更混亂。

    公子詹冷笑著走向江昊,報白天受辱之仇的機會終于到了。

    從公子詹出現時起,歐治子就一刻不停手替江昊打造徊風盾,公子詹過來他才住手。公子詹瞄了幾下,確定江昊現在沒有還手之力了,冷笑道:“你白天不是很威風麼,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少了條胳膊你還能不能那麼神氣?”

    江昊勉強笑道:“還可以吧。”

    話一出口,他發覺自己在恢複中,居然能開口了,偷眼看汝瑤白玉般的臉上隱隱有血液流動的跡象,大為興奮。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2
發表於 2010-12-20 10:20:4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三章 判若兩人(二)


      只要他拖住公子詹,等自己恢複過來,局勢將會出現轉機,電影里的反派一般都會給主人公這種機會,只要他多分散公子詹的注意力,也有機會。

    公子詹偏偏不給他機會,這人智商還不算差,看出江昊現在處于比較緊要的關頭,趁人之危正是時候,哪肯放過這等好機會。

    他一聲狼嚎說:“馬大斧,給我過來!”

    江昊想不到打倒了孫大錘,又來個馬大斧,果然人到斧到,一個丈二大漢,看不到臉,臉和身子都在大斧後面,大斧的尺碼比兩扇門板加起來還大。

    公子詹說道:“快給我劈了他,劈好了本公子有賞。”

    歐治子抓緊時間敲上最後幾錘子,說道:“好了,沒問題了。”一改往常氣定神閑,拿著錘子轉身就跑。

    公子詹說道:“老東西見機倒快,知道我不會放過你,反正你跑不遠,我先收拾這小子再說。”

    馬大斧呼哧呼哧喘著,大斧掄起來呼呼有風,高舉過頭劈下,這是認准江昊沒有反抗能力,不采取任何特殊招法,就當作白菜來切了。

    江昊也沒有其他反擊的手段,只有把右臂當作案板一舉,大斧切到胳膊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響,江昊的右臂光華大作,影影綽綽顯出一面盾牌的光影。

    江昊和公子詹都傻了眼,原來人的胳膊真的能變成盾牌。

    更傻眼的是馬大斧,他手中大斧只剩下斧纂,巨大的斧頭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江昊右臂完好無損,感覺到精力充沛,渾身都是力量,現在馬上從這里到南荒來兩個折返跑都不成問題。

    公子詹的手下紛紛放棄其他目標,飛劍如雨全對著江昊而來,五顏六色好像放煙花一樣,江昊還沒怎麼考慮應對,右臂上的光盾光華大盛,無論飛劍怎麼迅捷,一碰到光盾馬上斷折。

    還沒等江昊動手,周圍的武士手里已經沒有完整的劍可用,不戰自潰。大概白天那次逃跑被公子詹狠狠教訓過,這次誰都不敢亂動。硬著頭皮拿著斷劍站著。

    公子詹的臉色不斷變化,眼神反映出複雜的心理活動,江昊以為即將拼命的時候,他忽然撒腿便跑。有個手下笨笨地伸手想拉他說:“公子你還沒下令接著怎麼打呢?”

    公子詹一腳把他踹開說:“笨蛋,打不過還不知道跑。”揚長去了,後面柳文煙追著喊道:“公子等等奴家。”

    手下們如夢方醒,一下跑得精光,張仲舉跳著腳在後面喝道:“別走,不是老子的對手就跑,有本事再打三百回合。”有個手下回頭剛看了他一眼,嚇得他馬上不說了。

    江昊最關心的是汝瑤的情況,汝瑤現在的臉色暈紅,呼吸均勻,依稀未變石像前的熟睡模樣。江昊有點不敢相信成功,試探著伸手撫摸汝瑤的臉龐,觸到的是溫暖柔軟的肌膚,知道終于成功,平生第一次熱淚盈眶!

    汝瑤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紅唇嬌豔欲滴,江昊真想親一下。他期待著汝瑤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歡喜地撲進自己懷里。誰知道汝瑤開口的第一句話是:“誰把手放在我臉上了,拿開!”

    江昊愣住,以前不知道多少次用手撫摸汝瑤臉頰,怎麼也不會感覺不出是自己吧。汝瑤睜開眼睛,茫然打量周圍一切說:“我在哪里?”

    江昊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說:“你在我身邊,我不會離開你了。”

    汝瑤臉色一變,嗔道:“你是誰,干嗎把手放人家臉上,趕快給我拿開。”

    江昊這次是真傻了,說道:“我是大哥,你不認得我了?”

    汝瑤坐起來說:“別隨便占人便宜,你想當我大哥,沒門,我才不認得你呢。”

    江昊腦袋都快裂開了,說道:“你不記得了,你是汝瑤,我是大哥,周圍都是你的朋友還有你哥哥。”

    汝瑤茫然說道:“對了,我是誰來著,我怎麼也不記得了。”

    張仲舉著急說道:“妹子你怎麼了,我是哥哥啊,你不是路上顛簸太多被震傻了吧。”

    汝瑤扁了扁小嘴說:“你這個傻大個是我哥哥?我就算有哥哥也不會像你這麼笨。”

    說得張仲舉好沒面子,呼籲道:“不好了,我妹子一定是中邪了,我們找個是神婆替她驅除邪靈就好了。”

    江昊說道:“去你的,別胡說八道。我看她是得了失憶症,需要慢慢治療。”

    現在他已經冷靜下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汝瑤的失憶,但起碼汝瑤的人已經複蘇,慢慢想辦法治療,著急也沒用。

    他呆在汝瑤身邊不願意離開,汝瑤冷冷地也不理會他,茫然若失,那邊師聖彥忽然嚎啕大哭說:“老天不長眼,天殺的柳文煙,居然把馬戲班所有的動物都給毒殺了,她也太狠了。”

    江昊本來心思繁亂,天大的事情都不想理會。師聖彥哭號的聲音太的了,四鄰全都吵醒,汝瑤不耐煩地說:“一個大男人出點問題就嚎啕大哭,成什麼樣子?”

    江昊又呆住,汝瑤最是溫柔靦腆有同情心,這樣的話從來不會在她口中說出來,他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汝瑤又看了看他所:“喂,你看著人家哭都不去幫忙,你這人未免太沒有同情心了。”

    江昊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但為汝瑤做任何事他都肯。他過去安慰師聖彥說:“不用難過,總有辦法解決的。”

    師聖彥說道:“你說得輕松,你看看你看看,這惡毒的女人竟然把馬戲班所有的動物都毒死了。你知道我們為了籌備這批動物發了多大力氣,每一只都是珍奇罕有的,叫我到哪再去搜羅。”

    徊風說道:“就算搜羅不到,你們也不過到帝國演幾場馬戲,有什麼大不了的。”

    師聖彥說道:“你知道我們的演出有多重要!帝君三十生辰,這等盛大慶典十年都未必能趕上一次,全東勝神州都在為之奔忙。”

    張仲舉不解道:“十年一慶祝,十周歲二十都可以慶祝,怎麼叫未必能趕上一次?”

    師聖彥說道:“如果趕不上整數帝君就掛了呢?”

    張仲舉恍然道:“好啊,你詛咒帝君不長壽,這是謀反之罪。”

    師聖彥知道說錯話,好在周圍沒有王公貴族,硬氣說道:“老子說了又如何,反正馬戲班的動物死得一只不剩,我也沒有活路了。”

    張仲舉說:“有那麼嚴重嗎?”

    師聖彥說道:“怎麼不嚴重?馬戲班如果演砸了,整個千幻門的演出就砸了,整個千幻門的演出砸了,師父獲得帝君支持的計劃就砸了,師父的計劃砸了,我也就砸了,你明白了沒有?”

    張仲舉哈哈笑道:“明白了,跟我沒關系,活該。”

    師聖彥大怒,江昊一把按住他說道:“動物死了沒關系,我來幫你,同心協力,一定能度過難關。”

    剛才他生死關頭,師聖彥仗義為他說話,他知道這個人言行或許有些滑稽,卻是條真正的漢子,自己現在幫他義不容辭。

    師聖彥聽說他肯幫忙,心頭燃起一絲希望,抬頭說道:“可是動物都已經死光了,而且全是珍奇品種,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江昊剛想說還沒什麼辦法,車里面傳出一個聲音說:“誰說我們都死光了?”

    阿蠢掙紮著從車里面爬出來,嘴角留著血絲。師聖彥驚訝地說道:“剛才我明明查看我你都斷氣了,怎麼又活過來了?”

    阿蠢嗤之以鼻說:“沒點裝死的本事,怎麼騙得過姓柳的娘們,她晚上來給我東西吃我就知道沒安好心,還好老子平時偷了很多仙丹妙藥預備解毒,總算沒事。”

    旁邊三個聲音一起譏笑道:“原來這蠢猩猩還真吃了,笨死了,哪像我們三個只在嘴上塗了點紅顏料就蒙混過去了。”

    老淘一家也活蹦亂跳,氣得阿蠢直拍胸口。

    師聖彥還是滿臉憂郁說:“光你們四只猴子也不夠撐下整個表演,何況你們光有搗亂的能耐。眼下的麻煩憑你們四只猴子能擺平麼?”

    一聽說把他們放一塊算成四只猴子,老淘一家和阿蠢同時憤憤不平,可又抓耳撓腮想不出好主意。

    商遠清淡淡說道:“這有何難,此事交給我,我商家唯一不缺的就是銀子,什麼樣的珍奇異獸買不來?”

    商家少主人一開口,師聖彥的心放下一半,他知道商遠清不是吹牛,這件事對別人說比登天還難,對商遠清則輕而易舉。轉念一想,又發現了問題:“馴養野獸需要時間,現在時間緊迫,走了柳文煙,我們人手又不足。”

    江昊說道:“如果你信得著我們,肯教我們方法,我們大家一起幫忙上陣,爭取能夠彌補損失,你看如何?”

    師聖彥再沒怎麼可說的了,點點頭,總算有了些希望。只有張仲舉不滿,嘀咕說:“好好的大爺不當,改行去演馬戲。”

    商遠清向江昊淡淡一笑,江昊不得不佩服他,他知道江昊最重義氣,在關鍵時刻幫關鍵的忙,讓江昊再也不好意思追究他指使柳文煙的事。兩個人等于暫時和解了。

    當然最讓江昊頭疼的不是馬戲班和商遠清的事情,而是汝瑤,汝瑤蘇醒後不但不認得他們,而且變得刁蠻任性,跟原來溫柔文靜的性情判若兩人。

    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他猜不到,無論出了什麼問題,他都不會再丟下汝瑤。

    天亮的時候馬戲班收拾東西上路,冷冷清清一半空車,看著滿地動物死尸,戲班的人各個垂頭喪氣,全憑師聖彥一張嘴在鼓舞士氣。

    歐治子把江昊叫過來,端詳他的右臂,滿意地說:“回韌盾雖非我打造過得最好的兵器,卻是我在最特殊的條件下打造的兵器,我覺得很滿意。此盾稱不上是天下最牢固的防禦,等閑修煉過的兵器卻也無法傷害你了。”

    江昊笑道:“已經經過驗證了,效果還不錯。不知道用您老人家打造的兵器來對付回韌盾如何?”

    他玩出個現代版的自相矛盾問歐治子,歐治子回答說道:“以回韌盾的堅韌,即使我打造的兵刃也很少有能擊穿的。”

    江昊說道:“那回韌盾碰到九大神兵會如何?”

    歐治子說道:“怕是有所不如,九大神兵中的每一件都是難得的奇珍,運用得法都有獨霸一方的能力。不過不是已經落在一方霸主的手里,就是藏匿于極其難尋之處,想得到實在不容易。好在老夫的手藝還可以,我替你打造一件對付能用的如何?”

    江昊一邊道謝,一邊把劈天神斧亮出來說:“我已經有了這件兵器。”

    歐治子眼光老辣,馬上說道:“劈天神斧!難怪你小子底氣這麼足,對老夫的東西不屑一顧。”

    江昊馬上辯解,歐治子驕傲地說道:“九大神兵的確厲害,但老夫未必不能打造更厲害的武器。”

    江昊看他的樣子不像吹牛,疑惑道:“九大神兵不是東勝神州最犀利的武器麼,難道還有更勝一籌的武器?”

    歐治子批評他說:“我看你年紀輕輕腦筋靈活,怎麼居然如此古板,我問你,好東西難道都是上古時代有的?難道人不是越活越進步而是越活越白癡?”

    江昊恍然說道:“的確,即使煉制神兵利刃,也應該是一代比一代更強才對。”

    歐治子說道:“這才對,你不像那些蠢貨以為靠找古董就能打遍天下。九大神兵的材料雖是上古就傳下來的,其實卻是幾百年前才鑄成的,後人以訛傳訛,說成什麼開天辟地即有的神器,都是胡說八道。”

    江昊本來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一經歐治子點撥,馬上興奮地說道:“那就是說,只要肯用心,終究能夠煉制出比九大神兵更強大的武器。”

    歐治子說道:“當然可以,煉制武器一道,除了材料要非凡,煉制者必須熟悉材質的特性加以利用,就像手藝高明的廚師才能做出美味佳肴。還有就是如果有功力卓絕的人配合,將自己的真氣利用在煉制過程中,三者相輔相成得宜的話,有可能煉制出超過九大神兵的武器。”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3
發表於 2010-12-20 10:21:15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四章 帝都之旅(一)


      歐治子點頭微笑說:“孺子可教,年輕人大有前途。不過現在沒有合適的材料,雖然你有功力我有水平,暫時還不能有所作為。”

    一句話說得江昊馬上泄氣,原來說了半天還都是紙上談兵,離實現還有很遙遠的距離。

    歐治子看出他的失望,趕緊安慰說:“才開始你就泄氣了,我這是臨行特意囑咐你,遇到合適的材料來找我,我一定能幫你煉制成天下無雙的好兵刃。就算這次也不會讓你空手而歸,我要送一把劍給你。”

    江昊說道:“我……好像還沒用過劍,用斧子比較習慣了,不過我會努力適應的。”

    歐治子笑道:“你別小瞧我送你的劍,雖然不如你的劈天神斧,但你恐怕很快就需要了。”

    江昊不解道:“為什麼很快就需要用劍?”

    歐治子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東勝神州百仙門之中,紫成門坐鎮帝都,可以說是帝君基業的支柱,紫成一派以煉氣馭劍著稱,人才輩出,加之掌門人是當今國師,煉劍之風也便風行整個帝都,豪富之家的年輕人全都以習劍為時髦,我怕你到了帝都想不跟人比劍都不成。”

    江昊說道:“我是幫人演馬戲去的,一定會老老實實做人,不會惹事。”

    歐治子大笑道:“如果你是這樣的人,就不會救我老頭子了,我不信看到不平事你能忍住。”

    江昊想想他說得不錯,說道:“不過既然是帝都郡,應該是法制嚴明的地方,我凡事忍讓,得過且過總可以吧。”

    歐治子說道:“法制嚴明?你看公子詹殺人的時候像考慮法制的樣子麼?”

    江昊想想不錯,看來帝都跟東勝神州其他地方一樣,根本是弱肉強食,無法無天的世界,需要有人站出來打倒世間不公正。他說道:“其他權貴公子也跟他行為類似?”

    歐治子說道:“只有更壞,沒有更好。四公子的名號,你聽別人提起過沒有?”

    江昊說道:“我當然知道,平原君、孟嘗君、信陵君、春申君,課本上都學過。”

    歐治子怔怔看他,看得江昊以為自己是火星人,仔細一琢磨才明白過來:“你問的不是戰國四公子?”

    歐治子說道:“什麼戰國四公子,我說的是帝都四公子:公子詹、公子晗、公子陵、公子謹。這四個黃口小兒不是權貴之後便是帝王之親,平時門下又豢養無數門客,橫行霸道,無所不為,加上實力強勁,的確難對付,連帝君這個昏君拿他們都有點頭疼的。”

    江昊說道:“我跟公子詹沖突兩次,沒發現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歐治子說道:“公子詹本人的確是本領平庸,但你也莫要小瞧他。第一他不是徹頭徹尾的草包,其實精明著呢。第二,他這次本來是為了抓我要東西,我一個糟老頭子不值得他帶高手來,所以他身邊的實力還沒顯現,你千萬別小視他背後的三大劍手。”

    江昊說道:“他背後還有三大劍手?”

    歐治子說道:“不是跟你說過帝都之內習劍成風麼,成立了很多修行劍道的門派,都叫做劍坊,總共十二家最出類拔萃的,合稱帝都十二劍坊。這十二家劍坊都位列百仙門之中,實力你可以想像。”

    江昊說道:“四公子十二劍坊,那一定是每個公子身後有三家劍坊支持了?”

    歐治子笑道:“不錯,四公子都大力搜羅黨羽,十二家劍坊正好平均分配,實力均衡,在帝都構成平衡,他們都是帝都舉足輕重的勢力。我找你來,其實就是告訴你,此去帝都務必小心。”

    江昊方才了解他的良苦用心,虛心求教說:“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我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物沒有?”

    歐治子說道:“當然有了,首先是帝君,東勝神州以出產昏君著稱,這一代的帝君也不例外,搞得東勝神州民不聊生,但無論他多昏庸,他畢竟是帝王,手下的實力在的,所以你此去絕不能引起官方的敵對,你縱然真的是神仙,也無法跟他對抗的,明白沒有?”

    江昊點頭謹記,歐治子又說道:“帝君的皇位之所以坐得這麼穩,跟紫成門的支持分不開,紫成門在百仙門中排名第三,人才濟濟,以他一門之力支撐帝君基業不倒,你想想看,這樣的門派,你少惹為妙。”

    江昊凜然,以前一般也就是遇到三兩個好手,現在這麼多有實力的團體彙集,歐治子替他擔心的確有道理。

    歐治子取出一柄又舊又破生了鏽的鐵劍說:“好了,不用擔心,有我送給你的寶劍,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江昊睜大眼睛,怎麼也沒法把這個和寶劍聯系起來,歐治子怒道:“瞧不起我的寶劍!告訴你,這口水針劍遇水成祥,能吸水取水,借水之威力,以柔克剛,以鈍克銳,妙用無窮。”

    江昊琢磨自己已經有了浮海玉升這樣一個大水桶,再弄口水針純屬多余。可是歐治子已經發火了,再不收下好像瞧不起人家,只得收好。

    歐治子又反複囑咐又好材料一定回來找他,他為了躲避公子詹會隱居到附近但不會走遠,總有一天他會煉出這世上威力最強的武器,要是江昊瞞著他讓他沒法知道,他一定跟江昊沒完。

    江昊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瞞著他讓他沒法知道,他怎麼想起跟自己沒完。不過讓他頭疼的事情馬上就接二連三來了,張仲舉氣喘籲籲從前面的車上跑下來說:“不好了,快來幫忙,不然我妹子要跑了。”

    江昊聽說是汝瑤的問題,不等問清楚先躥出去,馬戲班的人只看到一道煙塵從他們身邊過去,江昊已經沖到前面汝瑤坐的馬車上。徊風正滿臉尷尬擋在車廂前面。

    只聽見汝瑤氣呼呼地說:“你這個臭家伙,除了裝酷沒什麼本事,就會欺負我們女孩子。”

    要是別人說的徊風早拼命了,偏偏是他最有好感的汝瑤,讓他一向酷得發白的臉通紅,又沒有辦法應對。

    看江昊來到,徊風灰頭土臉讓位,汝瑤都不正眼瞧江昊,冷冷說道:“換了個人也沒用,我才不信你們的鬼話。”

    江昊心里面有些不好受,卻露出笑容說:“我們說什麼鬼話了?”

    汝瑤說道:“我明明不認識你們,干嗎把人家關起來,不讓人家走。”

    江昊哭笑不得,汝瑤居然說不認識他們,他們要多冤枉有多冤枉,偏偏沒處說理說,只有耐心解釋說:“我們當然認得你,你不記得了,我們曾經一起從三清教逃出來,我昏迷的時候你照顧我,說好了生死都不分開……”

    汝瑤無動于衷,打斷他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都跟我說了,他們還說那個傻大個是我哥哥呢,本姑娘這麼漂亮,就算真有哥哥,又怎麼會長得像他這麼難看呢?”

    江昊嘴像被塞了個雞蛋,剛才設計好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語全咽回肚子里了,對于一個完全忘記過去的人,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

    他畢竟連天塌下的大事都見過,馬上冷靜下來說道:“你說我們騙你,那好,你自己說你是誰?”

    汝瑤被他問得皺起眉頭,過了半天才茫然說:“我不知道。”

    江昊馬上說道:“你既然不知道你是誰,憑什麼認定我們說的都是假的。”

    汝瑤說道:“因為……我覺得你們都很陌生……我不相信陌生人。”

    江昊說道:“那你覺得有誰是你熟悉的呢?”

    汝瑤說道:“沒……有。”

    江昊暗暗高興,自己跟這麼多陰謀家打過交道,果然口才大有長進,他說道:“你其實什麼都不能斷定,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汝瑤想想托腮說:“好像是這樣子哦。”

    江昊說道:“既然如此,你先跟著我們,我們照顧你。如果你真的發現有你願意去的地方,我保證你可以隨時離開,你看好嗎?”

    汝瑤茫然點了點頭,大家早就在旁邊關注,張仲舉小聲說道:“真有你的,我妹妹被你一忽悠馬上乖乖的,難怪從前對你百依百順。”

    汝瑤問道:“他從前經常騙我?”

    張仲舉趕緊說道:“沒有沒有,他從前對你很好的,現在還急著帶你進帝都療傷治病呢。”

    汝瑤說道:“帝都,那是什麼地方?離得很遠嗎?”

    商遠清說道:“從打鐵鎮出發再過一百多里就是帝都城。帝都城的凌天閣是東勝神州第一高閣,在帝都城七十里外便望得到。你能看到凌天閣的時候,帝都就不遠了。”

    馬戲班一行人走得慢,黃昏時分看到天際有模模糊糊的黑影,第二天再上路,黑影漸漸清晰,近得數十里能看清楚乃是一座幾乎深入云霄的高閣,在霧氣中縹緲恍如神仙樓台。

    帝都城的影子也漸漸顯現,帝都郡乃是東勝神州的中心,帝都是東勝神州第一繁華大城,人口數百萬,流經帝都郡的是東勝神州的第一長河洛河。

    洛河水相傳發源于天上,穿越帝都七郡,九曲蜿蜒,經過帝都後東到大海,帝都就臨洛河南岸修築,四方城牆修築得巍峨高峻,堅不可摧。帝都城方圓百里,每一面的十里城牆都用上好的青石為基,加青磚築成,高度都在十丈以上,每一面有九個城門,向各方去的道路四通八達。

    皇城又築在帝都城中間的山上,遠遠看得見無數金碧輝煌的屋脊,凌天閣便在整個帝都城的中心,離得越近越覺得高聳入云。

    進到帝都城中更不用說了,道路寬闊容十輛馬車並行都沒問題。房屋連成片,所有的店鋪都生意紅火,到處都是人腦袋。江昊見過現代化的大都市,雖然也歎為觀止,總還能保持鎮定,像張仲舉小四等人從來沒到過繁華都市,看得眼睛發直,邊驚歎邊評頭論足。

    張仲舉咂摸著嘴說:“你看看帝都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帝都的紅棗都有桃子大,帝都的桃子都比西瓜大,難怪人家說是帝都是天上人間。”

    小四說道:“得了吧你,帝都的西瓜呢?”

    張仲舉看清楚了西瓜攤,說道:“帝都的西瓜……好像只有紅棗大。”終于發現帝都也有不如鄉下的東西,精神振奮起來說:“其實我看我們的車隊也挺威風,十幾輛大車一字排開,別人的車最多是一輛兩輛的。”

    話剛說完,旁邊有人吆喝讓道。師聖彥一到帝都後格外小心謹慎,馬上命令馬戲班躲到道旁。後面隨即過來一隊車馬,披紅掛彩鼓樂喧天,原來是在娶親,開道是兩匹高頭大馬,馬上的奴才用皮鞭抽打來不及躲路的普通百姓。

    後面緊跟十六匹快馬開道,然後一輛接一輛都是載運陪嫁的車輛,數下來竟然有三十二輛之多,然後才是新娘的花轎,鼓樂隊等等。

    張仲舉瞠目結舌說:“這是誰家在娶親?”

    旁邊一個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老頭子告訴他說:“是兵部尚書……”

    張仲舉說道:“我說呢,兵部尚書那麼大的官當然不能比,別人還是比不了我們。”

    誰知那老頭子才咳嗽過勁,接著把話說完:“是兵部尚書的小舅子的三姨太的大管家的弟弟的兒子娶親。”

    張仲舉傻了眼,江昊暗暗感慨歐治子告誡得果然不錯,兵部尚書親戚的管家都飛揚跋扈到這個地步,真正的權貴豪富就不用說了,難怪歐治子要他低頭做人,處處小心。

    兵部尚書的小舅子的三姨太的大管家的弟弟的兒子坐在高頭大馬上,洋洋得意,前面馬隊忽然停下。他好沒面子,當街給手下一耳光說道:“怎麼停下來了,快給大爺我往前走,誤了進洞房的時辰,你擔待得起麼?”

    前面打頭的奴才跳下馬跑過來,低聲說了幾句,這小子勃然變色,嚇得從馬上栽下來,又給手下一耳光罵道:“怎麼還敢往前走,還不把路給讓出來?”

    娶親的車隊忙著往邊上讓,如見瘟神,嚇得雞飛狗跳馬糞滿地。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4
發表於 2010-12-20 10:21: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四章 帝都之旅(二)


      娶親的車隊忙著往邊上讓,如見瘟神,嚇得雞飛狗跳馬糞滿地。

    連看熱鬧的人群也不出聲了,整條長街一片肅靜。

    江昊也想看看剛才有三十二輛車的排場,現在這位架子能有多大。等了半天才過來兩個人,都是身材比普通人高出兩頭,魁梧得跟門神似的大漢。兩個大漢合力拖著一大卷紅毯,邊走邊鋪設。

    這活計說起來簡單,其實以紅毯的長度,重量何止數百斤,提在兩個大漢手中跟玩似的。江昊正自驚訝,商遠清淡淡說道:“帝都郡東面的海上有瀛洲島,上面的人都天生神力,所以帝都的豪門往往從瀛洲買人來做奴仆。”

    江昊想起公子詹手下的孫大錘和馬大斧,看來也是瀛洲土人出身。

    紅毯鋪滿整條長街,才慢慢有一個輕衫公子搖著扇子過來,這輕衫公子衣著也不見如何華麗,如果不是出現的方式太特殊,走在街頭都未必有人注意。現在整條街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別提有多出風頭,這副派頭確實比三十二輛車還嘩眾取寵得多。

    商遠清笑道:“他還是這麼會搶風頭,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江昊問道:“他是誰?”

    商遠清說道:“帝都四公子,排名第二的公子謹。四公子當中,排名第一的公子陵是皇後之弟;公子謹是宰相之子;公子晗排名第三,是皇兄之子;公子詹的姐姐則貴為貴妃。隨便哪個都有很硬的後台撐腰。”

    江昊說道:“聽口氣你和他很熟。”

    商遠清說道:“他是我在帝都要爭取的人之一,不過我現在先不想見他……”

    擔心什麼便來什麼,街上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商遠清低著頭站到江昊身後,偏偏公子謹竟然一眼瞟到他,大聲招呼說:“商兄。”

    商遠清皺眉對江昊低聲說:“以後我會介紹你和他認識,現在有太多事情沒同你解釋清楚,你先跟馬戲班走,我回頭自會找你。”

    江昊從一開始就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當然只有點頭答應。商遠清走出人群,公子謹和他寒暄問候,好不親熱,也不裝腔作勢在紅毯上散步了,馬上傳過輛馬車,直接請商遠清過府赴宴去了,徊風作為保鏢當然也跟去。

    送親的隊伍剛才受到挫折,也不如剛才氣焰囂張,很快過去。轉眼間長街上少了兩伙瘟神,恢複正常。師聖彥介紹說:“我們要落腳的地方在帝都城東北角,只走十里八里很快就到。”

    張仲舉立刻叫苦連天說:“只走十里八里,那不是要人命麼,我不干,我要坐車。”

    他不等別人發話自己先跑去找車,掀開汝瑤坐的車簾,汝瑤冷冷瞪他一眼,嚇得他馬上縮手。往後找去,後面兩輛車上都是馬戲班的人,對他厚著臉皮勒索吃喝早都大為不滿,故意把地方占住。

    他正感覺沒面子,聽見阿蠢說道:“來,傻大個,我不嫌棄你,咱倆一輛車。”

    張仲舉說道:“我才不跟猴子一輛車。”

    阿蠢怒道:“我是函虛靈猿,你才猴子呢,滾你的吧。”

    張仲舉連忙說道:“我錯了,你是函虛靈猿,我跟靈猿同車是無上榮幸。”不顧趕車的白眼,擠到車廂籠子邊上蹭個地方。

    屁股還沒坐熱,街上又一片喧嘩,馬嘶長鳴,一隊快馬在長街上飛奔,根本不管行人死活,動作稍微慢點都有被馬蹄踏中的危險!

    師聖彥忙不迭吩咐車隊閃避,叫苦不迭,說帝都公子們果然蠻橫,車隊剛進城這麼一會功夫,就讓了三次路。

    這一隊騎士都是清一色武士裝束,身上的軟甲閃閃發亮,為首一匹馬上是個年少英俊的公子,表情傲岸,完全目中無人的樣子。

    本來馬隊即將沖過去,張仲舉掀開車簾看熱鬧,阿蠢憋得久了,也探頭探腦出來湊熱鬧,被那公子一眼瞥見,勃然變色,一聲呼嘯,所有戰馬同時打住,紛紛揚蹄嘶叫。

    那公子一躍下馬,到張仲舉面前說道:“好大的膽子,本府走掉的靈猿你也敢收留!”

    張仲舉早被他的架勢嚇傻,結結巴巴說道:“我……我不認識這只猴子。”

    阿蠢不忘反駁說:“你才猴子呢,我是函虛靈猿。”

    那公子點頭說道:“這就對了,來人,拿下。”

    師聖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賠笑過來解釋道:“這位公子,恐怕是有誤會。”

    公子旁邊的武士抬手給了他一耳光說:“什麼這位公子,這是公子晗,你在帝都連公子晗的威名都不知道麼,掌你的狗嘴!”

    師聖彥本來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受了欺辱當然便想動手,一聽到公子晗的名字,馬上火氣全無,打了個寒顫說:“公子,是誤會,小人是進京獻藝的師彥班班主師聖彥,為祝帝君壽辰奉召而來,今天剛進帝都,不可能去偷您家的靈猿。”

    聽到奉召進京,公子晗的臉色才緩和點,師聖彥馬上拿出份公文,上面大概是說明他身份來曆的。公子晗看過後點頭說:“諒你也不敢偷本公子府上的靈猿,再說這畜生是自己跑出來的,看在你奉召的份上,免你的罪過,我只帶靈猿回去便罷了。”

    師聖彥還想說話,公子晗眼睛一翻,殺氣畢現,師聖彥噤若寒蟬,動都不敢一動了。

    江昊想替他講理,師聖彥死死拉住他,悄聲哀告說:“你千萬別動手,損失了一只阿蠢好辦,得罪了公子晗我們連命都保不住,他可比公子詹可怕十倍。”

    江昊牢記歐治子的囑咐,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公子晗的武士把張仲舉一腳踹下來,趕著裝阿蠢的車子准備上路,忍住胸中怒火,盼事情快點過去。

    阿蠢在車上不住喊道:“沒天理啊,天子腳下,居然連一只奉公守法的靈猿都不放過,你們這幫家伙不夠意思,沒一個幫忙的。”

    老淘一家緊緊捂住嘴巴,連幸災樂禍的心情都沒有,生怕公子晗發現他們,也當作失竊寵物一起抓走。

    阿蠢可不會忘了拖他們下火坑,繼續喊道:“那輛車里還有三頭失竊的靈猿,你們也不能放過。”

    武士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人掀開他所指的車子,看到老淘一家,啐了一口說:“晦氣,我說哪會憑空多說三只靈猿呢,原來是三只死猴子。”

    老淘一家渾身哆嗦,不敢反駁,汝瑤忍不住掀起車簾笑道:“有趣,真有趣。”

    公子晗聽到笑聲看過去,正見到汝瑤如花的笑靨,在陽光下端麗萬方,不但是他,連周圍的武士都看呆了。

    公子晗眼神中閃過貪婪的光芒,看得江昊心頭不舒服。公子晗走到汝瑤面前,一改先前鋒芒畢露的樣子,溫文爾雅地說道:“帝都美女,我每一個都見過,唯有姑娘不曾識得,莫非姑娘是初到帝都不成?”

    汝瑤說道:“如果這個地方是帝都,那我是初到了,或者以前到過忘記了,總之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公子晗眼睛里閃過喜悅的光芒,就是找到獵物時的眼光,說道:“那是姑娘的親朋好友陪你來的了。”

    汝瑤說道:“我沒有親朋好友,跟我來的人我不認得,我也不想理會他們。”

    公子晗大喜說道:“那正好了,帝都是個非常好玩的地方,比如我府上就有各種珍藏的玉器幾千種,各式各樣,美不勝收,光女孩子喜歡的玉釵便有數百枝,姑娘願意去我府上做客嗎?”

    汝瑤眼睛發亮說:“好啊好啊,我還沒見過那麼多式樣的玉釵呢,你帶我去看好不好?”

    公子晗笑道:“姑娘接受我的邀請,那是我的榮幸,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馬上吩咐人准備車馬迎接你。”

    江昊的手握成拳頭,師聖彥時刻觀察他的反應,死死拉住他說:“公子詹跟我師門有點瓜葛,我在帝都外得罪他還可能有活路,要是得罪了公子晗,我和整個馬戲班都慘了。”

    江昊慢慢把拳頭放開說:“你們先走,我留下,明白我的意思了麼,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不能看著的。”

    師聖彥無奈說道:“我明白你,如果我喜歡上一個姑娘,也會為她拼命的。如果不是有馬戲班在旁邊,這次我還陪你拼命,你保重。”他拍拍江昊的肩膀,帶著車隊迅速去了。

    小四和張仲舉不甘心,江昊狠狠瞪了瞪他們,低聲囑咐幾句,兩個人只好跟著走了。

    公子晗手下辦事效率奇高,裝阿蠢的車子還沒趕走,一輛寶蓋香車已經到位。公子晗含笑拱手說:“姑娘請上車。”

    汝瑤回頭看了看江昊,表情有點迷惑,江昊一瞬間認為她一定想起了自己是誰,一個箭步上前說道:“你不能走。”

    汝瑤蹙眉說道:“又是你,喂,我們說好的,我想走的時候你不會攔我。”

    江昊說道:“不錯,但是我不能讓你跟他走。”

    汝瑤說道:“為什麼?”

    江昊說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他會對你怎麼樣?你到了他那里以後又如何?這些問題你想過麼?”

    汝瑤現在的思路很多時候是一片空白,經他提醒,想了想說道:“好像沒想過。”

    旁邊武士齊聲斷喝說:“胡說八道,敢說公子的壞話,你不想活了?”

    江昊根本不理會他們,凝視汝瑤說道:“從你能記得的時候算起,你跟我相處也有幾天了,你更相信我還是別人。”

    汝瑤說道:“好像是你,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比較相信你。我覺得你對我很好似的,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江昊被這個問題一下難倒,如果從前聶冰問他,那麼答案當然只有一個,是因為他喜歡那女孩,現在汝瑤問他,難道他也要用同樣的答案回答?

    眼見汝瑤又在看著公子晗,眼神動搖,公子晗也不像要繼續給他說話的機會,江昊來不及思索說道:“我就是對你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公子晗大笑說道:“這話說得荒謬,姑娘不要理會這人,請上車。”

    江昊的心涼了半截,知道自己說話不利,誰知汝瑤一雙亮晶晶的眼珠在他身上轉來轉去,說道:“你這人說話笨得夠可以,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起來感覺很舒服的樣子。我改變主意,不去他府上做客了,你要到哪里,我跟你去。”

    江昊一震,很久以前他是個毫無特殊能力的窮小子的時候,聶冰如此對待過他。他變得越來越強,直到進入帝都,感覺到自己又像一個窮小子一樣向有權有勢實力強大的權貴低頭,他只有靠誠意打動汝瑤,汝瑤的話讓他心里滿是暖意。

    汝瑤粲然一笑說:“你這人怪有意思的,笨笨的,可是挺可愛。”

    江昊頭一回聽有人說他可愛的。公子晗沉聲說道:“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師彥班的?”

    江昊裝傻充愣說:“師彥班是什麼,唱戲的麼,沒聽過。”

    公子晗更生氣了:“一個窮小子也來跟我作對,活得不耐煩了。”

    汝瑤不滿說道:“是我願意跟他走的,不關他的事,你對他那麼凶干什麼?”

    公子晗知道打倒江昊美女就是自己的,綁進府內也沒關系,不理會汝瑤的指責,說道:“小子,你要麼趕緊消失,要麼等死。”

    汝瑤嗔道:“你這人表面上挺文雅,其實蠻橫得很了,我不喜歡你,我們走。”

    她拉起江昊想走,周圍一圈武士早已經圍住去路。公子晗說道:“小子,你既然到帝都,該知道帝都的美人歸屬是以劍決定的,我這里正好有一位馭劍高手,帝都十二劍坊中的解劍坊掌門顧嘉遠,你如果過得了他這關,隨你去哪里。”

    江昊知道歐治子不希望他惹事的願望完全落空了,給他准備的寶劍完全有機會派上用場了,如果不惹事事情還要來惹他,那只有迎戰。

    面對著他站著一個瘦削如竹竿的人,灰撲撲的衣服,背上背著個長條包袱,不用說也知道是解劍坊的顧嘉遠。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5
發表於 2010-12-20 10:22: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五章 水道逃亡(一)


      江昊觀察此人身上是否有特別的地方。

    顧嘉遠從背上解下長條包袱打開,抖出一塊落滿灰塵的破布,髒得要命,餿臭的味道隔多遠都能聞到。江昊正懷疑他是不是靠把人熏暈過去來取勝。

    顧嘉遠本人肯定不這麼想,充滿自信,把破布抖了抖翻過來,周圍的人立時感覺到滿眼寒光,破布的反面上掛著無數細碎的銀針,在陽光反射下如銀鱗閃耀。

    顧嘉遠憑空做了個握劍的姿勢,破布上掛的銀針被他召喚著,全都飛到空中,轉瞬凝聚成一把劍的形狀,落到他手中。

    顧嘉遠領了個劍訣說道:“我是不喜歡與人比劍的,但公子有吩咐,不得不從命,請吧。”

    江昊覺得這人的組合劍不錯,為人似乎也不太凶惡,對他有些好感,說道:“不打看來不成,我對劍道一竅不通,還請手下留情。”

    顧嘉遠不作聲,沒有放水的意思,江昊只好到懷里摸劍,他不想把浮海玉升露出來,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旁邊武士哄笑道:“窮小子到懷里掏什麼。”

    江昊猛然把手抽出來,大家眼前一花,江昊手中多了一柄又難看又笨重的鐵劍,劍身上滿是鏽痕。

    江昊說道:“不好意思,我就這柄劍了,請。”

    他還等顧嘉遠擺起手勢和他客氣,不料顧嘉遠招呼都不打,手中組合劍已經射向他。江昊猝不及防,又是經常不聽他使喚的右臂抬起,擋住組合劍,發出一聲龍吟。

    江昊頭上有了冷汗,萬沒想到這家伙看似老實實則陰險,更想不到的還在後面,組合劍彈到回韌盾上,驀然散開,化作無數針雨穿越江昊的防備,射到他兩肋上。

    跟江昊交過手的敵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像顧嘉遠把劍駕馭得如此迅捷的,江昊還是第一次見到,等意識到自己太大意的時候,針雨已經鑽進身體,重新組合為一把劍,從他的左肋進去,右肋出來。

    江昊第一次感受到兵刃穿透身體的滋味,開始毫無感覺馬上疼得厲害,顧嘉遠一招手,組合劍應手飛回,江昊身體里的鮮血泉湧!

    顧嘉遠冷冷說道:“這就是解劍坊的解體神劍,等你明白它妙用的時候,一般你已經是死人了。”

    江昊拼命用手肘堵住左右肋,用劍支撐身體,盡量讓血流得慢一點,同時讓真氣里真氣運轉起來,減緩血脈流動速度。顧嘉遠說道:“沒有用的,不要掙紮,這一劍穿透你內髒,你最初會什麼都感覺不到,馬上就疼得厲害。”

    江昊一想他果然描述准確,看來是用這柄劍殺了無數人了。

    顧嘉遠繼續說道:“然後你會血如泉湧,身體里的力氣隨之流逝,體溫會降低,會覺得很冷。”

    江昊打了個寒顫,果然隨著流血不止,身體變得虛弱,覺得發冷。

    顧嘉遠又說道:“接下來你馬上會堅持不住,眼皮發沉,就此倒地不起,告別人世。”

    江昊覺得眼皮發沉,真有點困倦的意思,可是一想就此告別人世,汝瑤被人欺負怎麼辦,馬上精神一振。

    顧嘉遠說道:“大家看著,我數三個數的時間,他便會倒下,一、二、三……”

    他把三的聲音拉得長些,准備江昊配合他倒下,誰知道江昊雖然搖搖晃晃,就是不倒。顧嘉遠一口氣喊了老長,江昊還堅持站著。

    顧嘉遠大為丟面子,惱羞成怒說:“好小子你還真能撐,我再給你一劍。”

    江昊也奇怪自己為什麼不倒,汝瑤訝然說道:“你的血越流越少了。”

    江昊被嚇了一跳,難道血流干了?仔細一看,原來血竟然漸漸止住,雖然地上流了不少,但普通人流這麼多血也未必致命,何況他是江昊。

    饒是如此,他還是元氣大傷,這個暗虧吃得不小。

    江昊一瞬間恍然大悟,鳳凰血融入他身體後,治愈傷痛起死回生的功效是完全真實的,只是自己以往沒注意,還不懂得如何充分發揮。

    顧嘉遠看出他元氣在恢複中,不想給他反擊的機會,雙手召喚解體神劍,解體神劍驀然分成兩把,劍光交錯,同時向汝瑤襲來。

    公子晗又驚又怒,罵道:“你瘋了!”

    江昊強提真氣擋到汝瑤前面,解體神劍馬上轉了個彎子,根本就是知道他一定會救汝瑤,准備好了對付他,回韌盾擋開一劍,另一劍江昊只有暫時用手中劍一擋。

    撲哧一聲怪響,解體劍碰到水針劍,像碰到了膠水,粘住就無法掙脫。顧嘉遠大驚之下拼命馭劍掙紮,解體劍顫巍巍飛回他手里,居然少了一半!

    江昊看自己的水針,當然是多了一半,才知道水針這粘乎樣還真的別有妙用,而且對付別的寶劍不一定有什麼用,對付解體劍再合適不過。

    他占了個便宜,對身後的汝瑤低聲說道:“我背著你沖出去好麼?”

    汝瑤說道:“當然好了,我不喜歡這家伙,分明要搶我回去,以為人家會信他麼?”

    汝瑤乖乖趴到他背上,雙手攬住他脖子,兩個人第一次相識脫困時也是如此。江昊胸中充滿勇氣,劍指周圍武士說:“有敢跟我決斗的麼,有個站出來,我們不死不休!”

    周圍的武士被水針的妙用和江昊的豪氣震懾住,一時無人答話。江昊接下來說的讓他們大跌眼鏡:“沒有?沒有的話,我先走了啊。”

    江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撒腿就跑,剛才被解體劍傷的一下實在不輕,即使有鳳凰血保命,也夠他受的。雖然他還有劈天神斧等諸多趁手法寶沒有動用,但焉知對方沒有後著。何況在是帝都,對方來個人海戰術也夠他忙活。

    他還要幫師聖彥解決演出問題,他還不想和四公子正面沖突,走為上策。

    憑江昊的速度,躥到街口公子晗才反應過來,喝令手下說:“還不快給我追,動用所有能調動的人力追,把禦林軍叫來幫忙,就說我的愛妾被人劫走了,不追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見我了。”

    武士們拼命追趕,江昊在長街上茫無目的飛跑,盡量往人群里鑽,哪想他鑽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的人馬上跑得一干二淨,大概眾人久居帝都,對抓人司空見慣,一見麻煩馬上躲得遠遠的。

    追殺聲四起,而且很多是鐵甲長槍的禦林軍,打雖不難打了以後必然麻煩無窮。江昊急中生智躥進一間民房內想暫避一時,里面正好有個女子更衣,發出的尖叫聲五條街之內都能聽到,本來追兵不知道江昊位置的現在也趕來了。

    江昊暗暗叫苦,帝都這麼大,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逃跑,汝瑤在他耳邊說道:“實在不知道往哪里逃的話,往喊聲小的地方跑。”

    江昊想想有道理,追兵多的地方喊聲也大,專門選擇喊聲小的地方突圍,果然越跑追兵越少。

    剛剛慶幸,對面忽然爆發出更大喧嘩聲:“抓住了,千萬不要讓他走掉!”

    江昊差點暈倒,鼻子里聞到水果清香,轉眼瞥見前面巷子里有道高牆,高牆後正是水果清香發出的地方,五丈高的牆他一步就跨過去,牆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十幾只巨大的核桃,每只都有馬車大小。

    江昊大喜過望,再也不能想到比這更好的藏身之地了,他放下汝瑤,掣出劈天神斧在一只核桃上開了道口子,出手如風,將里面的核桃仁幾下挖空,順手藏到浮海玉升里,對汝瑤說道:“我們躲進去。”

    汝瑤看得呆住了,說道:“你原來身手這麼帥。”

    江昊說道:“我從前身手也這麼帥的,別多說了趕緊躲進去。”

    兩個人剛剛躲好,江昊准備用削下的那塊核桃殼把外面封好,冷不防又有個人鑽進來說:“等等我,我也躲一會。”

    追兵的聲音已經接近,江昊無奈只好讓他先進來,把核桃殼封得看不出痕跡,這才有時間打量他。

    別人在黑暗中目不見物,江昊則是毫無妨礙。他打量後進來的人,原來是個瘦弱的少年,看起來五官清秀但不知道怎麼弄的,滿臉都是煤灰,看來也被人追得狠了,一直不停地喘息。

    外面人生喧鬧,只聽有人說道:“你看到我追的人沒有?”“你看到我追的人沒有?”

    江昊和少年同時恍然大悟,指著對方說:“我還以為前面被人堵住去路,原來那是追你的。”

    兩個人馬上又都閉嘴,生怕被人發現蹤跡。少年悄聲說道:“真有你的,居然想出這個地方來躲藏,也幸虧遇到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往哪跑?”

    江昊問道:“他們為什麼追你?”

    少年反問道:“他們為什麼追你?”

    江昊覺得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解釋,想想對方應該也有苦衷,于是不再問。少年聽了聽外面的對話說:“追你的是公子晗的人,你哪里得罪他了?”

    汝瑤說道:“那個色狼公子想騙我到他府上,我不干,他要救我走,我們就都被追殺了。”

    少年哼了一聲說:“你很漂亮麼?他看中你了,我瞧也未必很漂亮。”

    現在的汝瑤最聽不得這句話,考慮到形勢緊迫,也只哼了一聲沒發作,說道:“你看得見麼,未必吧。”

    江昊的耳力最好,噓了一聲說:“不要吵了,他們過來了。”

    果然腳步聲慢慢接近,聽到顧嘉遠的聲音說:“老板,這些核桃是做什麼的?”

    江昊屏心靜氣,怕顧嘉遠的能力能有所察覺,盡量讓真氣布滿周圍。

    老板賠笑回答說:“這是今天要送到宮里的貢品,剛從南淵運來的,南淵的海核桃,是稀有的品種。顧爺隨便搜,只要囑咐手下千萬別碰壞了核桃,不然帝君怪罪,我們都擔待不起。”

    這老板看來也有點後台的,估計是皇家采購員之類的身份,顧嘉遠對他也比較客氣,吩咐手下小心搜查。找了很久一無所獲,顧嘉遠沉吟說道:“逃犯在附近消失,按說不會走遠,難道是藏到核桃里了不成?”

    老板笑道:“顧爺說笑了,核桃里面又不是空心的,怎麼可能藏人呢?如果真有人把核桃剜空,難道還查不出來麼?”

    顧嘉遠說道:“你說得也是,不如我們把每個核桃都敲敲,如果有空心的便可疑了。”

    老板不太情願,但也沒有辦法,顧嘉遠吩咐屬下挨個核桃敲擊,聽聲辨別。

    轉眼敲到江昊他們所在的核桃,江昊看到少年全身都是顫抖,握了握他的手要他鎮定,自己早就胸有成竹,拿出忘川面積戴好。他的臉倏忽之間形狀發生改變,脹得像個氣球。

    少年看得呆了,外面的人用手叩擊核桃殼,江昊把臉往他叩擊的地方一頂,敲上去的聲音完全正常,半點也聽不出核桃殼被挖空。

    顧嘉遠的人逐一檢查完核桃殼,向老板說聲抱歉,招呼著去別處搜索了。江昊把面具摘下,恢複原狀,扯扯臉皮也沒事,少年長出了一口氣說:“嚇死人家了,你還真有辦法。”

    江昊按住他嘴唇,悄聲說道:“別出聲,又有人來了。”

    少年不知道為什麼拼命掙紮,聽到人聲才不動。只聽老板說道:“給他們也折騰差不多了,你們趕快把海核桃裝上車,運到宮里去,免得節外生枝,真出了事情我們可擔待不起。”

    手下伙計答應著,合力搬運,江昊感覺到他們被抬上了馬車,馬車又在顛簸中開始行進。江昊方才放開少年說:“暫時沒事了。”

    少年滿臉惱怒,揮手便要打他,江昊一把抓住他手腕說:“剛才不知道你是個姑娘,對不起了。”

    汝瑤說道:“什麼,她是女的,明知道她是女的你還跟她這麼親熱?”說著也揮手便打。

    江昊只剩一手來抓她的手腕,苦笑說道:“她反應不這麼大我也不知道,拜托現在別鬧,聲音一大我們都要沒命了。”

    他頭都大了,汝瑤居然吃醋了,汝瑤是從不吃醋的。自從汝瑤蘇醒以後,不但記憶消失,整個人的性格都改變了,她還是從前的那個汝瑤嗎?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6
發表於 2010-12-20 10:23: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五章 水道逃亡(二)


      汝瑤半天才冷冷說道:“現在先不跟你算帳,把我放開。”

    那少年打扮的少女也冷冷說道:“我現在也先不跟你算帳,把我也放開。”

    江昊小心翼翼放開兩個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左右都不能得罪,盡量把聲音放溫柔對汝瑤說:“大家本來萍水相逢,現在更是同舟共濟的時候……”

    汝瑤說道:“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不開心,我看到你對別的女孩子好就不開心。”

    從開始蘇醒時對自己冷若冰霜,到現在忽然在乎起自己,江昊也說不上該高興還是頭疼。從前的汝瑤關心自己可不會處處使小性子,現在的汝瑤更像是個非常任性的孩子,要獨占心愛的事物。

    在汝瑤沒有恢複記憶之前,他對汝瑤說句話都要斟酌再三,有過一次失去她的經曆,他決不肯再次失去她。

    江昊等汝瑤脾氣發過了才對那少女自我介紹,問道:“我們也算一條船上的人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說道:“我叫小雨,我可跟你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馬上就要找地方跳車逃跑了。”

    汝瑤說道:“車上坐著能躲避風險,又挺舒服,為什麼要跳車逃跑?”

    小雨撇了撇嘴說:“你們剛才聽到了,海核桃是貢品,這些車是入宮去的,你們想一直坐著進皇宮不成?”

    江昊說道:“我何嘗不知道,可是外面到處都是抓我們的人,不確定已經安全,怎敢輕易下車?”

    小雨本來已經准備,又停住動作,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可怎麼是好?對了,假若有法子讓車子停下,我們說不定能從帝都的下水道溜走。”

    汝瑤聽到渾身不舒服,說道:“下水道,髒死了,那怎麼會有出路?”

    小雨說道:“你們兩個一定不是帝都人,說起帝都的下水道可是大大的有名,和帝都城曆史一般悠久,里面的通道蛛網般密集,據說比上面的城市還龐大複雜。”

    汝瑤說道:“那我們要下去,豈不是會迷路?”

    小雨說道:“我們又不深入,走一段脫離追兵的搜捕范圍應該就可以了。”

    江昊也覺得于今之計只有如此,他把海核桃的缺口打開條縫張望,見海核桃是裝載到一輛大車中,在街市上行走。街上還有來會行走的禦林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緝拿他們。

    寬闊的街道兩旁都有青石砌成的溝渠,城市排水系統搞得相當不錯,一般的排水口全都石板蓋得很好,避免落進雜物,看不出人有什麼方法可以進入。

    江昊問道:“你說的下水道就在溝渠下面?”

    小雨說道:“不錯,每隔五十丈會有個入口,方便人下去清理排淤,只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溜進去,便不難脫身。”

    江昊觀察周圍形勢,瞥見不遠處一個修馬車的鋪子,早有計較。照准車輻狠狠吹口氣,車輻馬上斷了三四根,車輪發出異樣聲響。

    趕車的漢子聽到聲音不對,停車跳下來查看。老板在前面問道:“怎麼了?還不快趕車,誤了時辰可不成。”

    趕車的漢子說道:“車輻折了幾根,不換怕是頂不住了。”

    老板罵道:“蠢材,前面不就是換車輻的地方嗎?趕快去換了,多打馬幾鞭子追上我們。”

    趕車的漢子把車停到馬車修馬車的鋪子旁邊,進去找人換車輻,江昊早看准時機,說了聲:“現在走。”抱起汝瑤便縱出去。

    他無暇尋找下水道入口,冰髓電射出去,旋轉著射入石板,轉眼間開出一條向下的垂直通道,用千懸絲一扣地面石板,帶著汝瑤便落入通道內。

    上面的小雨看得目瞪口呆,江昊倏忽上來,說道:“還發愣干什麼,趁沒人發覺快跟我下去。”

    他不由分說攬起小雨用同樣的方式下去,街上只有一個閑人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下水道入口處多了一個黑洞,呆頭呆腦向下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小雨被江昊抱著,眼前也是一片漆黑,腳落實地後好長時間才適應下面的陰暗。汝瑤正滿臉嗔怒等待他們,對江昊說道:“你把我丟下,怕死人家了,干脆別理會我死活好了。”

    江昊苦笑說道:“好,那我再把她送上去,讓官兵抓走她,這樣就清靜了。”

    汝瑤有點不好意思,赧然說道:“算啦,她也怪不容易的,我不跟她計較便是,可是你不許抱著她了。”

    小雨掙脫出來,賭氣說道:“誰要你們幫忙,我自己可以走。”

    她當先走在前面,江昊知道上面被鑽了個洞,遲早有人找下來,必須趕緊離開,與汝瑤也跟隨在後。

    下水道的下面果然寬闊,以江昊的身高行走其中都不用彎腰,流水兩旁更是有專留給人走的甬道,只是臭水味道混合腐敗的氣息,讓人幾乎喘不過氣。江昊倒不在乎,反正他不喘氣也無所謂。

    他替小雨打量前面通道,淡淡說道:“不要伸手碰前面那條蛇。”

    小雨駭然說道:“有蛇!”馬上跳到他懷里,頭也不敢抬。

    江昊說道:“只是普通水蛇,不用怕。”順手捉了蛇丟在水里,小雨才知道他有夜視之能,再也不敢逞強走前面。

    走了一段前面的通道被鐵柵欄隔斷,鐵柵欄上又上了沉重的鐵鎖,是防備不法之徒利用下水道藏匿和犯罪的,江昊隨手把鐵鎖扭斷,在前面的水里丟有殘破的盔甲,問道:“難道還有人在下水道里打仗的?”

    小雨說道:“據說是前朝十幾代以前,帝都遭遇外族半人半獸的怪物入侵,幾近淪陷,帝君和本朝最英勇的武士遁入下水道堅持抵抗,終于一舉將敵人擊潰。下水道雖然曆經整修至今,還經常能揀到殘存的古戰甲。”

    江昊笑道:“那這戰一定叫地溝保衛戰了。”

    小雨愕然說道:“你怎麼知道?”

    江昊沒想到真被自己蒙對了,仔細看下水道里的風景還真不少,石壁上除了厚厚的青苔,經常有亂塗亂畫的痕跡,有個地方被人歪歪斜斜刻著首詩:天上明月光,我倆脫光光,石壁當羅帳,地底會鴛鴦。敢情還有選這里約會的。

    江昊差點笑得噴出來,汝瑤問道:“你笑什麼?”

    江昊沒法解釋,趕緊轉移她注意力說:“小心老鼠!”

    汝瑤說道:“少來轉移注意力,我才不怕老鼠呢。”

    等老鼠近到她能看清的距離,她才發現這老鼠的個頭大得異乎尋常,比個頭大的牛雖然小些,比個頭小的牛還大些,尖叫一聲,學小雨轉頭縮進江昊懷里。

    說也奇怪,雖然江昊能看出小雨絕對也是美女,可小雨投進自己懷里,只覺得好笑好玩,一點其他感覺都沒有。等汝瑤投身在他懷里,他忽然有抑制不住想抱抱親親的想法。

    江昊馬上覺得汗顏,巨鼠當前,兩個女孩子等著保護,自己都胡思亂想什麼呢。他揚腕水針在手,一劍巨鼠便分成兩半,前還有幾只巨鼠,看到他劍法犀利,嚇得慌忙逃竄。

    小雨顫聲說道:“人家告訴我這下面安全得很,從沒聽說會有這麼大個的老鼠。”

    江昊說道:“也許是比較少見的品種呢。”

    小雨非常堅定地說道:“不會的,跟我交代下水道情況的人對帝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絕對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除非這些東西是新生出來的。”

    江昊見她說得非常確定,在前面查看老鼠的來路,發現一只平常大小的老鼠正趴在垃圾堆上吃東西,吃過後全身格格作響,片刻間暴長,變得和那些巨鼠一般大小!

    江昊揮劍斬殺這只老鼠,從垃圾堆上挑起它吃的東西,原來是一只被咬開的錦盒,里面很多綠色藥丸,想必老鼠們就是吃了這些藥丸後開始暴長的。

    江昊問小雨:“你有見過這樣子的藥丸麼?”

    小雨搖頭說:“從來沒聽過這麼詭異的東西。”

    江昊剛要收起錦盒,汝瑤說道:“這個好玩,我要。”

    江昊搖頭說道:“危險得緊,不好玩的。”拗不過她撒嬌,還是把藥給了她。

    江昊挑開垃圾堆,里面赫然一具散碎的白骨,衣衫雖然碎裂,布料卻還是半新,看來不像古尸。

    站在空洞的下水道里,前後都陰森森的,只有流水的聲音,江昊發現洞壁的某處顏色比其他地方較淺,用水針一斬,牆壁馬上轟然塌陷,里面竟然是別有洞天,另有一條斜向上去的支路。

    以江昊的脾氣當然要探索一番,小雨嬌軀微微顫抖說:“我們不要下去了好不好,我覺得好害怕。”

    汝瑤卻漫不在乎說:“我覺得很好玩呀,我陪你一起去看好不好?”

    以前的汝瑤上天入地都肯追隨江昊,但那是出于依戀不是勇氣,現在的汝瑤似乎連膽子也大了。江昊一猶豫間,聽到前後兩端同時傳出人聲:“仔細搜尋著,看他們是不是逃到這里了。”

    江昊一攤雙手,別無選擇了,他讓小雨和汝瑤先進洞口,自己在後面干脆用力一震,把洞口處的泥土磚石完全震塌,絕了自己的後路,也阻住了追兵的來路。

    這條多出來的通道狹窄得多,走到最後僅容一人彎腰通行。通道的盡頭被青石板封死,不過對江昊當然不是問題。他輕松把青石板拿下,等待著迎接他的是什麼秘密寶藏或者是奇珍異寶,出來一看大失所望。

    外面竟然是一大間囚牢,牢房里足足關著十多條精壯漢子,每個人手上腳上都帶著沉重的鐐銬,被鎖在一個極小的范圍內動彈不得。牢房里收拾得乾淨整潔,一點沒有虐待犯人的跡象,每個人的鋪蓋行李隨身用品之類的東西還都是上好的用具,除了沒有行動自由,生活標准算得上不低。

    每個人都怔怔看著他們三個不速之客,江昊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沒有人回答他,有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從暗道里面出來的?”

    江昊說道:“我們被人追殺躲進帝都下水道,偶然間誤入這里,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大家為什麼這個樣子?”

    刀疤漢子緊張地追問道:“那秘道呢,秘道有出事沒有?”

    江昊不好意思說道:“秘道被我給震塌了。”

    一時間所有的漢子都捶胸頓足,哭天搶地,刀疤漢子聲音最響:“老天無眼啊,我們辛辛苦苦挖了三年的秘道,總算有了逃生的機會,被這小子一下給毀了。”

    江昊剛想說兩句抱歉的話,刀疤漢子咬牙說道:“弟兄們,我們不能活著出去,也別白便宜了這小子,作了他,大家說好不好?”

    真是一呼百應,群情激動。江昊趕緊說道:“大家鎮定點,你們戴著鐐銬,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不如好好商量解決辦法。”

    十幾條漢子把手銬腳鐐齊刷刷卸下,原來早被他們暗中弄開,准備逃跑之用。大伙一擁而上和江昊拼命。

    如果再不顯露點本事,江昊非要被吃了不可。他喝道:“你們瞧著。”掄拳照石壁上一擊,石壁馬上洞穿。這對他來說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可把漢子們震住了,沒有一個人再敢亂動。

    江昊緩緩說道:“不小心弄塌你們的地道,是我的過錯。可是未必沒有辦法彌補,最多我幫你們重新挖好便是,有事可以商量,何必動武。”

    刀疤漢子抱頭說道:“哪有時間重挖了,今天我們便到上場角斗,對上了公子晗的黑猿,那是必死無疑,都怪我們命苦。”

    其他人也都沮喪無比,江昊搞不清楚究竟怎麼一回事。小雨平靜說道:“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角斗士。”

    江昊說道:“角斗士?我看過那個電影。”

    輪到小雨發呆說:“什麼是電影?”

    江昊怕東勝神州的角斗士和別地方不同,趕緊說道:“角斗士就是沒有自由,為了生存必須殺死對手的斗士,是不是這樣?”

    小雨說道:“正是,帝都習劍成風,和盛行角斗結合在一起,正是風靡一時,所有的達官貴人都喜歡這種充滿殺戮和死亡的比賽,有識之士都說這是帝都之不祥。”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7
發表於 2010-12-20 10:23: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六章 角斗場上(一)


      江昊最清楚這種嗜血的運動多殘忍,凡是有角斗存在的地方,必然有暴政和暴君。角斗士的生活朝不保昔,隨時會斃命于對手劍下。這十幾人挖出一條逃亡的通路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辛苦,現在被人無意弄塌,等于斷絕了這些人的生路。

    小雨說道:“帝都郡本來沒有角斗之風,數百年前入侵的異族中有此嗜好,不知道為何我朝先祖在消滅外敵之後也沾染了這種殘酷的嗜好,樂此不疲,發展到最後愈演愈烈。”

    刀疤漢子跟著感慨說:“角斗本是沒命的職業,正常人沒毛病誰願意從事,所以達官貴人們不是強迫我們這些從小為奴的人做角斗士,就是去邊荒海島掠奪人口,把婦孺變賣為奴,男孩從小培養做角斗士。做我們這一行的,滿身都是血淚。”

    小雨說道:“正是如此,很多人和我一樣,希望改革掉此陋習,可惜都是有心無力。”

    刀疤漢子說道:“還改革?我們角斗一場,觀眾最多的時候有十萬之多,從達官貴人到平民百姓都有熱衷此道的。他們還拿我們的勝負作賭注,很多人因此發了大財。”

    小雨露出不忍之心說:“因此你們才千辛萬苦挖地道逃跑是麼?”

    刀疤漢子說道:“地道我們籌劃了數年才堪堪挖好,光有地道想逃出帝都談何容易,逃跑路線我們又反複琢磨,直到確認有比較大的把握。本來這樣我們也想策劃萬全再逃跑的,無奈昨天接到消息,今天我們這一組要迎戰的對手竟然是公子晗的黑猿,跟他交手必死無疑,所以我們才准備冒險逃跑,沒想到……全被你給毀了。”

    汝瑤問道:“黑猿是什麼人?”

    刀疤漢子說道:“黑猿不是人,黑猿是一只異種靈猿。”

    汝瑤說道:“你們一大群男人,居然怕一只猴子?”

    刀疤漢子憤然說道:“小丫頭你懂什麼?我們角斗士不只是勇力過人,還有專門的師父傳授修煉之術,你以為街上的劍坊們的劍仙很厲害?我們中的高手未必比他們差很多。”

    汝瑤說道:“才不信呢,真有這本事你們還困在這兒。”

    刀疤漢子頹然說道:“那自然是因為帝都高手實在太多,防衛森嚴,否則逃跑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汝瑤眼珠轉了轉說:“說來說去,還是怕一只猴子。”

    刀疤漢子擦了擦額頭冷汗說:“只因為這只猴子……不,這只靈猿,他簡直是戰神的化身,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他的殺戮,他的劍想一想便讓人膽寒。”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江昊已經反複思索如何彌補過失,毅然下了決斷,說道:“如果我代你們和黑猿交手,能蒙混過去麼?”

    刀疤漢子啊了一聲說,大家都以為江昊瘋了,汝瑤說道:“不許去,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

    她眼圈立時紅了,撒嬌的神情比原來的溫柔沉默別樣嫵媚。江昊真不忍心違背她的意願,但還是堅決說道:“事情因我而起,我願意一力承擔,只要你們有辦法幫我混進你們的隊伍。”

    刀疤漢子抱著一線希望征求同伴意見,大家紛紛點頭,覺得多一個願意送死沒什麼壞處。刀疤漢子沉吟說道:“你的樣子和老六有幾分相似,如果把頭發披散,臉上塗髒些,應該可以蒙混過去。不過可說好了,是你自願的,死的時候別怨我們。”

    江昊點點頭,把冰髓取出交給汝瑤說:“會使用它麼?”

    汝瑤若有所思說:“看著似乎很眼熟,似乎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又想不起來了。”

    江昊心跳加快,難道冰髓喚醒了她沉睡的記憶?但看她的樣子一時半刻還回憶不起什麼。他囑咐道:“冰髓可以保護你,你和她留在這里等我,我一定回平安回來,我以前跟你說過很多次類似的話,每一次我都守約了。”

    小雨說道:“你這家伙行不行啊?不要逞強,死了沒人管的。”說得雖然硬氣,其實充滿關心。

    江昊哈哈一笑,胸中一股一往無前的豪情。這時候牢房石門外聽到有人說道:“時候到了,准備整裝出場。”

    刀疤漢子趕緊讓小雨、汝瑤和老六躲進牆壁後的通道,江昊戴上鐐銬坐到老六的位子上,有人進來給他們打開鐐銬,大家都換上黑色短袖勁裝,各個臂上肌肉虯結,只有江昊看起來最不威風。

    隨即陸續發放武器,到江昊這出門時候把劍忘角落一丟,偷偷換上水針。外面是昏暗的長廊,一路轉折都有向上去的石階,等見到陽光之時,連江昊都有點眼睛發疼,耳畔響起山呼海嘯般的人聲!

    他和同伴們是站在一座巨大的競技場當中,跟古羅馬的角斗場毫無二致,周圍的座席上坐滿觀眾,起碼有幾萬人!鮮花、手帕、銅錢、銀子和香蕉皮雨點般向場內投擲!

    如此壯觀的場面,讓江昊幾乎有參加奧運會的榮譽感,美中不足的是大家歡呼是准備讓他們去送死,想想未免讓人失望。

    有個類似主持人的老頭子在正面看台上用力喊道:“靜一靜!靜一靜!”狂熱的觀眾根本不聽他的,一個香蕉皮飛到臉上,四下觀眾哄堂大笑。

    刀疤漢子低聲給江昊說明:“這老頭子叫周一吼,天生稟賦異常,嗓門冠絕帝都,有他主持大局,十萬人的喧囂也壓不倒他。”

    果然香蕉皮給了周一吼莫大刺激,他聲嘶力竭一吼道:“靜--一--靜!”平空里好似打了個炸雷,膽小的觀眾當時暈倒好幾個,連江昊耳膜都嗡嗡作響,再無人敢亂說話。

    周一吼緩緩宣布說,今天首先進行的是墊場賽,話沒說完群眾又抑制不住情緒,香蕉皮流星趕月般飛來,觀眾有節奏地呼喊:“黑猿!黑猿!我們要黑猿!”

    江昊經常看電視直播拳賽,知道就算扯破了嗓門壓軸戲也得排到後面。果然先出場的是兩個無名角斗士,均是用劍,在場中激戰。刀疤漢子告訴他說,帝都以劍為貴,所有的斗士幾乎都是用劍角斗。

    兩個漢子初時各持一劍搏斗,斗到後來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劍,再打下去不斷有人擲劍給他們手中拿不了的劍便飛擊出去傷敵,打到最後每個人都掌控二三十柄劍,打得煞是好看。

    江昊微微搖頭,這兩人修為甚是淺薄,馭劍的能力充其量是讓劍借勢保持飛行軌跡而已。現在的比法跟雜耍近似,看看熱鬧還可以,傷人卻都沒什麼威力。

    他本來懶得再看,不料戰局忽然出現變化,一個漢子自己稍有不慎,一柄劍沒控制好,落下來時紮到臂膀,頓時方寸大亂。對手雖然沒有緊逼,他自己已經駕馭不住落下來的劍陣,轉眼間身上中了三四把劍!

    他躺倒血泊中,觀眾一片嘩然,他的對手也不知所措。觀眾高呼道:“殺了他,殺了他!”

    刀疤漢子微閉了雙目,說道:“角斗的規矩是如果分出勝負而一方不死,觀眾有權決定敗者生死,如果觀眾覺得該殺,那麼敗者便沒命了。如果勝者不肯動手,那兩個人都要沒命。”

    江昊說道:“豈有如此殘暴不合理的事情?”他熱血上湧,難以抑制沖動,那邊勝者已經咬牙把馭劍射入敗者咽喉,敗者掙紮片刻,終于沉寂不動。

    江昊心情激動,想著自己到東勝神州以來看到的無數被欺凌的弱者,真想推翻了這個世界完全重來,這里並不僅僅是強者的天堂,也是弱者的地獄,是需要改變的地方。

    他光顧沉思,中間的比斗都沒注意,直到周一吼高聲吼出:“黑猿!”全場觀眾如癡如醉狂呼,鋪滿黃沙的廣闊場地中央地面忽然平空升起一座台子,一個魁梧的黑色猿人背對江昊佇立。

    刀疤漢子低聲說道:“這便是斗士中的不敗戰神黑猿了,坐鎮帝都角斗場五年,大小一百七十五戰,從未輸過,今天他是要一個對付我們十一個,全看你的了。”

    江昊也很想看看這頭傳奇猿物的風采,囑咐說道:“一會動手的時候,你們在旁邊虛張聲勢即可,打仗的事交給我。”

    他提劍大步向前,來到台前,台子自動轉動,黑猿慢慢正面面對他,兩個對手四目對視,江昊差點沒倒下,失聲說道:“阿蠢!”

    台上站的正是馬戲班的阿蠢,背負一柄黑色長劍,遠看還真有點笑傲蒼天的風采,可他的底細怎麼也瞞不過江昊,近看他兩腿一個勁哆嗦,鼻涕和著眼淚就沒停過。

    阿蠢一見江昊如同見了救醒星,急道:“趕緊救我。”

    江昊還在發蒙,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蠢愁眉苦臉說:“他們把我弄回去,非說我是什麼不敗戰神,要跟人角斗啊,老大你再不救我,我就被人家給分尸了。”

    這實在是江昊今天遇到最荒唐的事情,但突然到這個地步,連江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江昊畢竟身經百戰,迅速有了主意,說道:“你想不想今天活命出去?”

    問完了覺得是廢話,阿蠢當然不會說想橫尸被人抬出去。阿蠢熱切地對他說道:“當然想活著出去,只要老大你能幫我活著跑出去,就是打斷我的腿我也甘心。”

    江昊說道:“不用打斷你的腿,但是恐怕要你打斷我的腿。”

    阿蠢嚇一跳,江昊說道:“你看看滿場觀眾,你不把角斗完成,會放你走麼?”

    阿蠢說道:“會把我用香蕉皮活埋了。”

    江昊說道:“那就對了,所以你一定要打贏了才有機會跑,一會你必須成為不敗戰神。”

    阿蠢說道:“怎麼成啊,就我這兩下子,難道還能把你打倒了?”

    江昊說道:“說對了,就是讓你把我打倒,而且在我的幫助下你要把全場的對手都打倒。”

    看台上的觀眾見兩個人光動嘴唇,最初以為是高手決戰前的對峙,後來發現原來是光說不練,一片嘩然。江昊趕緊囑咐說:“一會記得把姿勢擺酷點,你只管做動作,其他交給我。”

    阿蠢現在沒有任何主意,全聽他的。江昊劍指蒼穹,低聲說道:“趕快從台子上跳下來,站上面怎麼動手。”

    阿蠢為難說道:“這麼高!跳下來我還不摔死?”

    江昊嚴厲說道:“你現在是戰神,快跳,有我呢。跳的時候不准閉眼睛,姿勢擺好。”

    阿蠢硬著頭皮往下跳,雙手持劍,一聲怪叫,全場見戰神終于出手,歡聲雷動。江昊舉水針向天,迎上阿蠢的劍勢,兩劍相擊,聲音當然響亮得全場聽聞,其實都是江昊潛運真氣的結果。他用劍承擔阿蠢下落的力量,阿蠢配合的也不錯,居然翻了個跟頭漂亮落地。

    江昊大叫一聲,踉踉蹌蹌退出十幾步,拄劍喘息,表現出接下阿蠢這一劍的吃力。

    他覺得戲演的還不夠,就這一招哪能展現出戰神風采,水針在地上一挑,滿地黃沙在他真氣催動下卷起一片,化作龍卷風的漩渦狀,向阿蠢襲來。

    他雖然剛剛受過重傷,但恢複奇速,現在施展出的手法已經彌足驚人,在場觀眾沒想到這次出場的角斗士中有一位功力非凡的高手,興奮異常,紛紛鼓掌。

    黃沙龍卷在水針駕馭下呼嘯作響,直撲阿蠢,阿蠢雙腿打戰,想扔下劍便逃。江昊沉聲說道:“給我站好了。”一面大聲驚呼道:“好厲害!”

    只聽黃沙的呼嘯聲大作,猛地散落,漫天塵沙彌漫人眼,江昊倒飛出去,身形飄搖,好像是被阿蠢的強大力量震飛似的,不光自己很慘,順便還故意砸倒了在旁邊觀戰的一排同伴,其他人也被旋風散發出的巨大余力卷倒。

    良久黃沙消散,巨大的沖擊力讓場中武士沒一個再能站起的,只有阿蠢自己怔怔舉劍呆立,黃沙在他周身堆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場外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8
發表於 2010-12-20 1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六章 角斗場上(二)


      良久黃沙消散,巨大的沖擊力讓場中武士沒一個再能站起的,只有阿蠢自己怔怔舉劍呆立,黃沙在他周身堆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場外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觀眾看了一場難得的精彩比拼,無不狂熱興奮。江昊覺得打得夠熱鬧了,大家也該滿足了吧,躺在地上哼哼,裝作爬不起來,旁邊的角斗士也都哼哼唧唧,不過是當真爬不起來了。

    觀眾議論紛紛,大致的意思是說原來戰神黑猿只是劍法犀利,馭劍神妙,沒想到最近已經把力道也練習到驚人的進步,威力可怕,以後更有熱鬧瞧了。

    同伴都憤然看著看,在想這家伙牛吹得這麼大,要打敗戰神拯救我們,惹惱了戰神現在連累我們摔得這麼慘,連一點逃生的機會也沒有了。

    周一吼又扯著他的嗓門要求全場肅靜,然後說道:“生還是死?”

    香蕉皮雨點般向江昊投過來,觀眾呼聲出奇地一致:“殺了他,殺了他!”

    江昊不用別人解釋也明白了,角斗士的規矩,敗者要由觀眾的意願決定生死,不知道是觀眾嗜血還是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反正要求阿蠢咔差掉自己。

    周一吼又壓制觀眾的聲音說:“請公子晗說話。”

    江昊向正面看台看去,原來注意到,正面看台相當于主席團的位置,坐的都是達官貴人,公子晗赫然在顯眼的位置上,臉色不是太好看,剛才美人沒有到手,顯然心情不愉快。

    周一吼說道:“公子晗的戰神黑猿乃帝都曆史上最強悍的斗士之一,今天又給我們帶來精彩一戰。讓公子決定今天斗士的命運,實在是眾望所歸,今天評判的殊榮就交給公子如何?”

    觀眾山呼道:“公子晗,公子晗!讓他們死,讓他們死!”

    公子晗等觀眾喊的差不多了,淡淡用手一指江昊,不再言語,周一吼宣布說:“公子今天心情大佳,只取主斗一人性命。”

    江昊想自己明明把臉塗黑頭發弄散,公子晗不可能認出自己,結果一見面還是決定殺他,跟這人簡直是天生的對頭。好在其他人免于一死,自己也不算失信于人。

    阿蠢戰戰兢兢拿劍過來,小聲說道:“老大,現在怎麼辦?不會要我真砍了你吧。”

    江昊自度十萬人的競技場,暴露身份想沖出去的機會比先前更小,簡直要命,決然說道:“砍。”

    阿蠢一哆嗦,劍差點掉地上,說道:“砍……我不砍,我不殺生,更不能殺你,你是好人,再說我也砍不過你。”

    江昊說道:“讓你砍你就砍,我有把握,想砍死我沒那麼容易,等角斗結束,他們放松警惕,我自然會救你出去。”

    阿蠢現在凡事都由他拿主意,覺得江昊就是救命稻草,說出的話是唯一的希望。他壯著膽子走到江昊面前,閉眼睛雙手把劍一插,奔江昊臉上便去,臨到頭手有點軟,劍鋒偏過臉頰,紮在地上。

    觀眾以為鐵石心腸的戰神居然心軟,頓時噓聲滿場。

    江昊說道:“笨蛋,我是讓你給我一劍,不是讓你毀容。”

    阿蠢定了定神,一劍刺中江昊胸口,把江昊幾乎釘在地上,不等江昊喊疼,他先媽呀一聲,手足無措。江昊趕緊大聲慘叫掩飾過去,眼睛一翻,頭一歪,一動不動了。

    他剛才在顧嘉遠身上得到經驗,知道尋常刺傷根本威脅不到自己性命,索性拼了挨上一劍,換得暫時度過難關,徐圖後計解決問題。

    躺在地上的其他伙伴禁不住垂淚,再也不埋怨他,認為此人肯拼卻性命彌補無意犯下的過失,替他們犧牲,是條了不起的漢子。

    有人過來清理場地救治傷者,把黃沙上濺血處遮蓋住,角斗場上又仿佛從沒經曆過殺戮。有兩個仆役把江昊作為死尸放上擔架,把劍橫放他身上以示尊重,抬著准備退場。

    江昊放松身體,愜意地躺在擔架上,等待散場後尋機把阿蠢、汝瑤、小雨以及一干角斗士救出,從開始被追殺到現在就沒得片刻休息,終于可以松口氣,偷眼看天都格外藍。

    但是直覺讓他一直關注公子晗,他看到顧嘉遠忽然匆匆走到公子晗近前低語些什麼,公子晗臉色大變,忽然高聲說道:“且慢。”

    周一吼聽到公子有吩咐,馬上起了擴音器的作用,重複說道:“且慢。”

    在場觀眾愕然,公子晗揮了揮手,甬道里有十二個武士匆匆抬著一只特制鐵籠入場,鐵籠的上的每根鐵欄都粗得嚇人,發出暗金色光芒,顯然是特制。

    即便如此,還是有兩個背負長劍的高手緊緊跟隨,生怕籠中關押的人逃跑。其中一個背上的劍形如劍魚,劍柄處還分出兩個叉頭,說他背的是條魚也有人信。另外一人的劍像伐木工人用的手提電鋸,上面滿是鋸齒,如果被鋸上一下滋味肯定不好受。

    江昊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但知道他們一定是公子晗手下的得力干將。

    鐵籠里面佇立著一頭黑猿,長得跟阿蠢一模一樣!所不同者全在精神氣質上,這頭黑猿的線條像鋼鐵般堅實,站在鐵籠中便讓人覺得如山岳不可動搖,一雙眼睛目光寒冷,讓人幾乎不敢對視。

    這頭黑猿無論站在什麼地方,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可怕,大概這就是戰神的氣質,非身經百戰者不能具備。

    江昊知道事情有變,差點從擔架上蹦起來,考慮到自己已經不是活人的身份,強自忍住。他猜到戰神黑猿和阿蠢應該是同一族類,戰神本來是公子晗的角斗士,因為某種原因逃亡,結果搜捕的人把阿蠢當成戰神抓回來,說來也難怪,人看猿人肯定都一模樣,認錯在所難免。

    數萬觀眾看到又冒出一個戰神,全都傻眼,左看又看,脖子都看疼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公子晗畢竟見過大市面,站起來一摔給他預備的茶盞說:“何方野猴,竟敢冒出戰神黑猿,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阿蠢嘀咕說道:“當初認准了我是戰神的也是你,現在說我冒充的也是你,反正你嘴大人多,我認倒黴。”

    底下觀眾議論紛紛說:“我就說嘛,戰神動手干脆利索,哪有像這只猩猩這麼粘乎乎的,剛才刮那陣邪風也很詭異,肯定是他撞大運撞上的。”

    旁邊的人也補充說:“戰神與人交手,從來不發一言,這猴子跟對手嘮叨個沒完,顯然心虛,不可能是戰神,我早就知道他有問題,果然如此。”

    公子晗生怕他說出自己認錯戰神的糗事,連忙吩咐:“來人,把這只野猴拖下去,就地正法,重新安排角斗表演。”

    阿蠢說道:“好狠啊你,要殺猿滅口。”

    押運黑猿的兩大高手得到滅口的暗示,劍魚和電鋸上都異彩閃爍。形勢急轉直下,江昊再也沒法裝死,從擔架上一躍而起,擋在阿蠢身前說道:“且慢動手。”

    觀眾見死掉的角斗士驟然複活,有感情比較脆弱的淑女激動轉興奮,興奮轉暈厥。

    公子晗反應還快,馬上說道:“原來你們串通一氣,難怪了,一並拿下。”

    江昊順手抄起水針,劍指前方說道:“他是我朋友,誰人敢拿?”

    這話里自有一股睨視天下的味道,電鋸和劍魚都猶豫了一下,未敢輕易出手。還是顧嘉遠最喜歡表現積極性,遠在看台上騰身飛下,解體劍先行,接近江昊倏然散開,像一群蒼蠅般叮咬過來。

    江昊吃過一次虧,哪會再上當,為了避免太過招搖,水針只在手中揮舞,表面上看起來動作笨拙,實際上貫注真氣于劍上,專門吸附解體劍的部分。

    顧嘉遠連攻幾劍,占據上風,正自得意,忽然發現自己的劍越來小,對手劍上沾滿解體劍的零件,再打下去自己連劍柄都不剩了。

    他也因此認出江昊的水針,脫口說道:“原來是你!”

    江昊不想承認,說道:“不是我。”出口後暗罵自己糊塗,這不等于承認就是自己麼?

    露餡以後他索性不裝了,將劍往出一扔,以氣駕馭,自己忙著整理頭發,擦乾淨臉。顧嘉遠見對手如此不將他放在眼里,狂怒之下大舉進攻,卻無法突破水針的防禦。

    江昊跟他第一次交手時候吃虧更多在于不了解和大意,現在摸清他的底細後知道他比自己終究要差上一些,劈天神斧未出也可以從容應對。

    他整理好儀表,公子晗也自然認出他,狂怒道:“居然是你,膽敢跑到角斗場和我作對,自投羅網,趕快交待把我的美人弄到哪里去了。”

    江昊左右已無退路,笑道:“美人人人得而擁之,只是沒你的份,有本事來拿好了。”

    公子晗說道:“剛才解體劍下不死,現在帝都三大劍坊的掌門,解劍坊解體劍顧嘉遠,秋劍坊秋魚劍北宮年,風劍坊裂風劍霍斯于齊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逃生。”

    江昊方才知道拿劍魚那位叫秋魚劍北宮年,劍身的形狀的確像秋天的咸魚,至于裂風劍的劍像電鋸,叫裂樹劍可能更貼切。

    以江昊現在的能力,顧嘉遠要比他稍遜兩籌,但如果其他兩人水平和顧嘉遠相當,他著實沒有把握過關。

    解體劍、秋魚劍、裂風劍三柄劍虎視眈眈對准他,千鈞一發之際,主看台上有人喊道:“住手。”

    是商遠清的聲音,江昊松了口氣,總算趕來一個幫忙的,不然他今天連受兩次重創,再迎戰三個強敵,能不能活著出場實在是個疑問。

    公子晗眼睛一白說道:“小商你也到帝都了?你和公子謹是好朋友,和我不是,我的事情你少摻和。”

    商遠清說道:“他是我朋友,不是角斗士,沒理由被困在場中,我帶他離開理所應當。”

    公子晗說道:“我不賣你面子又如何?”

    一旁公子謹長身起來,指著公子晗說道:“小商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小商剛才已經和我說過,這位朋友既非角斗士身份,又沒觸犯王法,你敢留難,我到帝君面前和你評理去。”

    四公子在京城內權勢滔天,在場幾萬人看兩公子起了沖突,竟沒有一個敢喘大氣的,有見機快的趕快找路退場。

    公子晗嘿嘿冷笑說:“他偷我的黑猿戰神,劫走我府上姬妾,這等惡行拿到帝君面前也是死罪。”

    商遠清起身沿著看台過道走到護欄旁邊,護欄是為了防止角斗士意外逃跑所設置,東勝神州的角斗士又往往身懷道術,所以護欄做得格外高遠難攀爬。商遠清只是個普通人,卻要吃力地翻下去,說道:“他是我朋友,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他,商遠清和他同生共死。”

    就憑這句話,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江昊完全都原諒了。

    公子晗森然說道:“你非要管閑事,我連你也不客氣了。”他一言既出,解體秋魚裂風三劍同時對准商遠清。

    公子謹勃然大怒道:“你連小商都敢動,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回手一招,後面三個人霍然起身,三柄劍同時也對准公子晗。

    這次看台上的熱鬧程度比看角斗時候刺激多了,有小販趁機吆喝道:“公子晗公子謹翻臉,解體秋魚裂風對陣寒蟬赤虹祭月,帝都六大劍坊大決戰。快來看啦,看決斗吃瓜子啦。”

    果然有好事膽大者興高采烈,嗑瓜子看決斗不亦樂乎。

    本來公子晗和公子謹有互相示威的意思,大家實力半斤八兩,後台牽扯的人又不少,真要翻臉誰也討不到好去,但事出意外,矛盾激化,想下台階都找不到借口。加上好事之徒來了興致,吹口哨起哄,倆人誰也不想丟面子,不打也得打了。

    江昊緩緩對公子晗說道:“我怎樣做你肯不與商公子和公子謹為難?”

    他知道公子晗急需台階,爭取提供一個。公子晗因為汝瑤的事恨得牙癢癢,說道:“你如果敢跟我的戰神黑猿真決戰一場,我便既往不咎。”

    江昊想自己真是倒黴,越受傷的時候越免不了打架,但為了迅速解決問題,他一口答應:“好,你要打,我就打。”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19
發表於 2010-12-20 10:28: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章 不敗戰神(一)


      江昊的回答干脆利索,大家反應不一,公子謹是出于面子幫忙,看有人提出解決辦法,也不表示反對。商遠清略有懷疑,畢竟剛才江昊剛剛中了一劍,但看到江昊堅定的眼神,也便有了信心。公子晗根本不相信江昊能贏,于是也一口答應。

    只有阿蠢知道江昊剛才傷得有多重,悄聲問道:“老大,能行麼,不行你走先吧,我知道逃命你還在行。”

    江昊笑笑說沒事,六大劍坊的掌門人自動散開,分成兩個陣營站立,只等主人吩咐就向對方下黑手。現場觀眾看局勢又演變為剛才死而複生的陌生角斗士迎戰真正戰神,今天峰回路轉,比看戲還刺激,一個個興奮得眼睛發紅,賣瓜子的小販趁機又多賣了好幾十包出去。

    無論場上如何喧囂,籠中的黑猿始終視眾人于無物,一切殺戮紛爭都不在他眼中,完全蔑視的狀態。

    管事的戰戰兢兢打開籠門,把黑猿的劍遞上,那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凡是金屬兵器,在陽光照耀下總會或多或少反射光線,唯獨黑猿的武器上一絲亮光都沒有。江昊見過很多神兵利刃,從中都能感受到其中散發的異彩或者殺氣,而這柄劍上,好像什麼都沒有。

    江昊手持水針與黑猿對峙,黑猿隨便翻了翻手中劍的劍身,江昊立刻感覺到異樣,他和黑猿之間的殺地刷地劃出一線,黃沙無聲無息散去,等到覺到寒意,劍氣已經到眼前!

    江昊從沒見過這般沒有來由的殺法,情急拼命往上一縱,高高飛起,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功力究竟有多深厚,這一跳竟超過了角斗場最高看台!

    江昊沒想到一蹦居然像坐直升機,下面公子晗失聲說道:“不好,他要跑。”

    江昊覺得這主意不錯,可是沒等再有動作,又開始向回落,他基本上是無師自通,始終不知道如何讓身體脫離引力控制,全憑充沛的真氣一蹦幾十米,但該下落的時候還得回來。

    他靈機一動正好借著下落勢頭向黑猿猛劈一劍,劍在他的控制之下帶出股小旋風,刮得下面觀眾頭發紛紛飛散,黑猿屹立如山,根本不把這一劈放在眼里,兩劍交擊,整個競技場猛烈搖晃了一下,前排就坐的觀眾成片地東倒西歪。

    黑猿還是穩穩站著,毫無反應。

    江昊很久沒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翻了個跟頭退回去,正苦思破敵之計,那種無聲無息的劍氣又劃過來,僅僅憑黃沙的變化他才看得出。江昊不假思索,舉右臂一擋,回韌盾光華大作,他被震得連退數步。

    江昊現在才知道黑猿為什麼能獲得戰神的稱號,黑猿每出一劍,帶出的力量驚人,最可怕的是這種劍氣沒有任何預兆,如果不是江昊機敏過人,從地上的沙地看出危機,現在可能早已被斬作兩段。

    江昊會過很多修真高手,出手威力如山崩海嘯的也有,可是都有先機可以判斷,采取對策,唯獨黑猿沒有,若非江昊有回韌盾防身,剛才那一劍便死無葬身之地。

    黑猿連續幾劍不中,顯然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倏忽連身體帶劍化成一道黑線撞過來,以江昊的目力,修行以來還從沒有看不出清除的東西,但這一次他也僅能勉強看清黑猿是奔他過來,劍盾同時護身,又被撞退三四步。

    他憑感覺知道,黑猿的劍和他的水針在剛才一瞬間碰撞了有四五百下之多,他真懷疑這家伙的運動神經是不是光導纖維做的,能夠做出如此迅速的動作。

    現在看來,黑猿不會什麼法術,也沒有什麼真氣的修為可言,但出手無聲,沒有任何征兆,速度快得實在可怕。這才叫做真正的稟賦天異。跟這樣的對手打,不想出特殊的破解之道,有敗無勝。

    天色也不作美,打著打著雨點淅淅瀝瀝滴下,轉瞬風云作色,小雨變成大雨,雨水隨風彌漫。江昊抖了抖劍身上的雨水,發現雨水沾在劍身上,本來鏽蝕不堪的劍身煥發生奇異的變化,生出一層模模糊糊的水霧在劍身附近。

    江昊想起歐治子說過水針有水才能發揮威力,起初並不在意,他在浮海玉升里也存了很多水,搞一次山洪綽綽有余,但在競技場上總不能拿出來淹對手。

    他舞動水針,水針上的水霧范圍逐漸擴大,慢慢張成一張水網,從水網中看去,黑猿的影像有點搖動變形,劍氣無聲襲來,劃開水霧,從江昊身邊擦過。

    黑猿前幾次出手精准,從無落空,這次偏得莫名其妙。江昊敏銳察覺到問題所在,水針交織的水網有股粘乎勁頭,和顧嘉遠交手時粘得顧嘉遠的劍只剩一小半,現在被水激發潛力後,更能有效減輕黑猿劍氣的速度與沖力。

    最奇妙的是透過水網每有折射,黑猿的劍因此精確度大受影響,如果是修為高深的人倒還好,偏偏黑猿只是靠天分作戰的異獸,對別人影響較小的事情對他成了沉重打擊。

    黑猿連續幾劍不中,現場焦急的神態,他平生對陣從未有過類似情況。江昊則勇氣倍增,水針在手中旋轉,周圍的雨水被大量吸引,鼓成一從道道水牆,挾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向黑猿身前湧來。

    黑猿劍劍犀利,江昊的水網層層疊疊,一連鼓出七道,黑猿的力量被引導得四分五裂,劍氣偏轉。江昊卻傾盡全力駕馭黑劍一擊而出!

    水針穿透水網破空刺向黑猿,這一劍快若流光,等黑猿意識到這是真正致命一擊的時候,江昊的劍已經指到他面前。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江昊看到黑猿眼神傲岸不屈,所向無謂,沒有半點恐懼。他忽然覺得這個對手雖是獸類,比人值得尊敬得多。

    他的劍勢故意稍緩,黑猿一愣,劍本能抬起迎擊,兩劍相撞,把七層水牆之水盡皆掀上看台,澆到的人全成了落湯雞。

    江昊撤劍收勢,故意高聲說道:“我看我贏不了你,你也未必勝得了我。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算打和怎麼樣?”

    黑猿的意外在其他所有人之上,只有他最清楚剛才比賽的勝負,旁人都被水霧遮擋了視線,沒有看到激戰的過程。黑猿牢牢盯住江昊,想弄清楚這個人為什麼放棄垂手可得的勝利。

    場外眾人張大了嘴巴,沒見血還有點不甘心,公子晗第一個不答應,說道:“勝負未分,不能停手,打到底為止。”

    江昊暗罵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視別人生命于不顧。他回頭看看商遠清和公子謹,這兩個人看出他未落下風,不想丟了面子,微微搖頭。

    江昊不想再打,他不想殺掉黑猿,雖然僅僅是一只猿,但卻是個真正的對手。他這時候想起了千曉生,每到危機時刻,千曉生的嘴總能預言出點意外變化,他的嘴要也有這個運氣就好了。

    他仰望長空,濃云密布,暴雨如注,觀眾們為了看熱鬧到底還在忠誠守候,半空中驀然一個劈雷,閃電劃過。江昊長嘯一聲抒發胸中悶氣,下定決心,如果非要打的話,先把公子晗的腦袋打爆再說。

    長嘯聲蓋過驚雷,半空中嗖地飛下一件巨大的物體,向競技場中心急墜。江昊想難道誠心感動老天爺了,壞蛋要遭天譴。可那物體快若流星,倒好像對自己砸來!

    根本顧不得再想,江昊縱身暴退,黑猿也知道危險,向相反方向退卻。巨大的物體落到競技場中間,發出劇烈震顫,久久不平息!

    天上雨勢減弱,轉眼停止,競技場中間被砸出一個大坑,坑中是個巨大的蛋,占據幾丈見方的地方。江昊見過鳳凰出殼,那個蛋比這個蛋似乎還要稍小些,不知道這麼大的蛋里會生出什麼東西。

    江昊第一個縱身過去,試著輕輕撫摸蛋殼,發現蛋殼堅硬如石頭,表面非常粗糙,難怪從半空隕落沒有摔碎。

    他考慮是不是要揮劍劈開蛋殼,又怕里面的生物還沒孵化好,誤傷生靈,正猶豫中,聽到公子晗大叫:“天降怪蛋,一定是妖物,給我劈了它。”

    公子謹比他沉著得多,冷靜說道:“無知的家伙,你懂什麼,蛋者誕也,今年是帝君三十壽辰,天降神蛋慶祝帝君誕辰,乃是吉兆。”

    他還真能掰,公子晗也馬上醒悟到自己失策,急于挽回損失,馬上說道:“天降神蛋,保佑帝君,來人,把神蛋護衛好。”

    公子謹看他想搶奪自己創造的勝利果實,哪肯放手,一聲令下,六大劍坊的掌門馬上沖到巨蛋附近,三三對峙,劍拔弩張。雙方來看角斗還帶了不少手下,現在也都分裂成兩大陣營,准備大戰一場。雙方各有顧忌,叫嚷得雖凶,基本上還處于打仗的前期備戰階段,都互相指著鼻子威脅“你敢妄動馬上死無葬身之地”之類的話。

    江昊暗暗高興,一個蛋馬上把矛頭從他身上移開,正是趁機溜走的好時機。但想想商遠清全力維護自己,現在跑了又未免太不仗義。

    這時候競技場正門處起了一陣騷動,一隊盔甲鮮明的禦林軍自正門湧進,迅速占據主要通道,一個金黃盔甲的軍官大搖大擺騎著高頭大馬從正門直入。

    公子謹和公子晗同時打了個寒顫,競技場的正門一般只有盛典時才打開,以他們的身份也不能隨便從正門出入,現在這個軍官他們都認得,是禦林軍的高官之一。

    禦林軍們有人拉長聲說道:“聖旨到!”

    周一吼聽說是聖旨,趕緊幫著吆喝說:“聖旨到!”

    軍官馳馬到主通道最醒目的地方,有人雙手捧著一塊黃布給他,他高聲宣讀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說到這打了個飽嗝,大為失態,只是底下沒人敢挑他毛病,全場所有人都跪下接聖旨,只有江昊和黑猿還站著,好在大家都沒抬頭,也沒人注意他們兩個膽大包天。

    軍官打過飽嗝後趕緊接著念:“公子陵深通天文,向帝君預言今日天降神蛋,替帝君慶賀生辰。特命禦林軍來角斗場護送神蛋回宮,欽此。”

    公子謹和公子晗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爭了半天早在人家算計之中,垂頭喪氣,聽憑禦林軍把巨蛋裝上專用馬車運走。

    江昊想這個公子陵果然不愧四公子之首,人沒出場便有如此厲害的招法,先討得帝君歡心。不過他目前沒心思理會他們之間的爭斗,最關心的是汝瑤和小雨,偷偷溜進通道,回囚室找人。

    囚室里只有汝瑤和被江昊替代出場的老六在,小雨蹤影皆無,江昊問道:“她哪里去了?”

    汝瑤撇嘴說道:“她開始呆得好好的,後來不知道聽到場中什麼聲音,神情大變,說謝謝你幫忙,她有事要先走,然後溜了,我也懶得理會她,就隨她去了。”

    江昊本來也不知道小雨的來世身世,有一點悵然,也只得作罷。競技場里的人都散伙後,商遠清搶著派人找到他,說是本來是去公子謹府上做客,後來被邀來看角斗,沒料到因此中途遇到這麼多變故。

    江昊在角斗場上戰平黑猿,大大長了公子謹的面子,公子謹對他也不斷恭維加籠絡,認定他是可以利用的人才。江昊趁機提出解決阿蠢和那十幾個斗士。

    真的黑猿已經找到,公子晗也沒有強留阿蠢的理由,公子謹出頭終于把阿蠢救回。至于那十幾個斗士,本來隸屬于角斗場,公子謹說句話,商遠清手中銀子無數,替他們贖身出來。江昊目前能做的也只有拯救這十幾人。

    他更關心神蛋的來曆和下落,商遠清笑道:“明天你有給帝君演出的機會,自然能夠看到。”

    江昊才想起,答應師聖彥重整馬戲班度過難關的事情還沒完成。
快樂的單身女郎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120
發表於 2010-12-20 10:29: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章 不敗戰神(二)


      江昊才想起,答應師聖彥重整馬戲班度過難關的事情還沒完成。

    商家在帝都內專門有一處很大的宅院,占地廣大,算得上豪華別墅。師聖彥一看就喜歡,本來說師父給聯系了城外一處養馬場住,但覺得還是這里條件好,賴著不肯走了。

    江昊檢查傷勢,今天連受兩次重傷,卻沒什麼感覺了,傷口已經結疤,恢複的速度不可思議。汝瑤又急又心疼,倒是讓他心里暖洋洋的。

    江昊跟商遠清回府的時候,剛進門迎面蹦出只孔雀,差點撞到江昊懷里,江昊一把揪住,後面張仲舉提著口鐵鍋,氣喘籲籲追出來,不住喊道:“我看你還往哪跑?”

    汝瑤格格笑道;“傻大個你在干什麼?”

    張仲舉說道:“捉孔雀啊,這畜生好不聽話,我要用鐵鍋扣它回去,它就是不肯呆在原地讓我扣。”

    汝瑤說道:“被你扣上還不砸扁了它,它當然不肯了。”

    江昊見滿院的人都在捉各種動物,小到野兔大到大象,商遠清的別院變成動物園了,最慘的是師聖彥被大象用鼻子卷著,舍不得傷害大象,還一個勁好言相勸說:“你是只通情達理的象,把我放下大家有話好好說。”

    江昊頓時發暈,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師聖彥在象鼻子里說道:“商公子出巨金在帝都附近給我們收購珍禽異獸,我感激不盡,可是這些動物畢竟剛到手,還不聽馴養。最要命的是,宮中傳下旨意,說明天便要宣馬戲班進皇城演出,這下死定了。”

    大象鼻子一松,師聖彥頹然摔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心思都沒有。那邊小四又大喊救命,趕過去一看,他比師聖彥還窘迫,一頭樹干粗的巨蟒正纏著他,嚇得他哇哇大哭,什麼法術都忘了。

    汝瑤不屑一顧說:“笨孩子,蟒性溫存,輕易不會傷人,尤其這頭,看神態就知道根本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怕什麼?”

    她走到巨蟒面前低語幾句,說也奇怪,她說過之後,巨蟒竟松開小四,乖乖爬到一旁陰涼處休息,對汝瑤頗有依戀的意思。

    師聖彥詫異道:“我研習馴獸術多年,百獸的脾氣稟性自認也掌握得差不多,卻從沒見過這麼快便能馴服一頭蟒蛇的,你學過什麼奇術不成?”

    汝瑤茫然說道:“我什麼都沒學過,我就是知道它們在想什麼,和和氣氣跟它們說話就成啦。”

    江昊記得汝瑤昏迷之前便常能博得各種異獸好感,沒想到蘇醒後她身上獲得了奇特的技能,正好可以解馴獸的燃眉之急。

    現在汝瑤只對他的話還聽些,耐心卻比從前少了許多,江昊溫言哄著,汝瑤才答應幫忙,果然經她交流溝通,百獸變得非常配合,開始按照師聖彥的布置連夜練習。

    江昊大致看了一下師聖彥編排的節目單,無非猴子騎馬,狗熊鑽火圈,人猿演小丑之類的節目,都是老掉牙的創意,看得人昏昏欲睡。江昊問道:“就這些節目?”

    師聖彥說道:“是啊,這可是東勝神州頂級的馬戲班,節目精彩,無數王公貴族稱贊過。”

    江昊暗道這要是拿到自己在的學校演,非被臭雞蛋埋了不可,皺眉說道:“我看還要再加幾個節目,閃舞有沒有學過?”

    師聖彥說道:“霓裳羽衣,春江月明我都學過,閃舞是什麼?”

    江昊考慮給他解釋他也未必能理解,說道:“別管是什麼,時間緊迫,要找出合適的動物來舞蹈。”

    師聖彥說道:“孔雀的霓裳羽衣舞,仙鶴的春江月明舞,這都是壓軸大戲了。”

    江昊說道:“再加一個閃舞,老淘一家擔綱好了。”

    師聖彥以為聽錯了:“猴子……跳舞?”

    老淘一家唯恐天下不亂,馬上起哄說:“猴子不能跳舞麼?猴子比孔雀仙鶴舞姿優美多了,你一向嫉賢妒能,不給我們機會,才使馬戲班聲勢不振。”

    要不是江昊在旁邊,師聖彥早給他們幾鞭子了,師聖彥不信猴子能跳舞,又不好駁江昊的面子,專心教仙鶴孔雀去了,留下江昊自己教老淘一家跳舞。

    他專門找了個鼓手打鼓,自己調教,老淘一家的領悟力還真不錯,就是閃舞跳起來太耗體力,教完後老淘一家趴在地上喘氣。江昊打他們的屁股說道:“起來起來,還沒完呢,還要教你們學相聲。”

    老淘伸著舌頭喘息說:“象的聲音讓象自己叫,讓猴子學什麼勁。”

    江昊用力把它拍起來說:“少廢話,快學。”

    老淘叫苦連天說:“不要打啦,屁股都打紅了。”

    汝瑤笑道:“這麼說更要打,你屁股本來就是紅的。”

    老淘沒辦法繼續爬起來練習,等全演練完天已經蒙蒙亮。商遠清過來低聲說道:“今天四公子都會入皇城朝聖,你和公子晗公子詹都沖突過,盡量不要和他們照面,不去最好。”

    江昊想想商遠清說得有道理,雖然很想見識東勝神州的皇城,但理智地考慮,商遠清說的是正確的。

    汝瑤問道:“怎麼,你不陪我去皇城看熱鬧?”

    商遠清嚇了一跳說:“你要去皇城?”

    汝瑤說道:“干什麼這麼凶?我不能去嗎?我偏要去,再說沒有我指揮動物,馬戲能演出麼?”

    商遠清拿汝瑤沒辦法,看江昊求救,江昊說道:“汝瑤要乖,皇城里很多像公子晗那樣的壞人,他們看到你要搶你走的。”

    商遠清馬上幫腔說:“當今帝君最為好色,要是讓他看到你危險得很。”

    汝瑤說道:“你們兩個笨死,我化妝一下隱藏在演出人群中,他們當然認不出我,有什麼危險。”

    江昊苦笑,他如今拿汝瑤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說道:“你要去的話,那我也只有去了。”

    他反複勸說,汝瑤總算答應和他戴上小丑面具演出,清晨時分一行人出發去皇城。皇城在帝都中心,占據整個帝都的四分之一左右。帝君郡的地勢很奇怪,皇城比周圍的地勢天然高出一塊,加上築造了比外城更高大的城牆,更顯得高峻巍峨。

    皇城由外向里地勢又逐漸增高,中心地帶是座小山,著名的凌天閣便築在小山之上,周圍亭台樓閣林立,氣勢恢弘,一座高閣看起來還不算什麼,群樓聳立其中凌天閣又超越群樓之上,更襯得它高不可及,直上云霄。

    接近皇城後發現跟祝壽有關的人像螞蟻一樣遍地都是,守衛森嚴,層層關卡盤查,來的時候晨光微曦,等檢查完了已經紅日當頭。

    演出的地點在皇城內部的大廣場上,廣場正對大門處有高台一座,供帝君和百官觀看演出,側面有回廊,供身份低一等的人站著觀看,商遠清算是有身份的人物,有資格在回廊內起站票,而江昊師聖彥只能算戲子,表演的戲班輪流登場,沒輪到演出的在空殿內等候。

    他們的行頭最多,尤其是很多猛獸,周圍時刻有守衛防范他們,不過師聖彥和守衛很熟,似乎不是第一次進宮演出,上下打點得明白,也沒有人為難他們。

    等出場之後江昊才明白原因,師聖彥小聲說道:“我師父在台上。”

    台上有個很富態的老者,穿的綢袍花花花綠綠,遠看整個一土財主,師聖彥說道:“沒錯,那就是家師云霧真人。現在家師已經蒙帝君垂青,做了宮內的采辦總管一職。”

    江昊怎麼也看不出這個肥頭大耳的家伙和真人兩個字有什麼聯系,在帝都里橫行的四公子是何等人物,大概也能看出只有蠅營狗苟的人才能在混上高官。他心里面頓時對云霧真人多了幾分鄙視,師聖彥則充滿尊敬和神往地望著師父,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主看台上的其他人江昊也基本都不認識,有個戴皇冠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帝君,眼睛浮腫,沒有神采,明顯酒色過度,三十歲的年紀已經成了個半個行尸走肉。

    江昊行走東勝神州各地,除了修行者為利益地位名望紛爭,就是各地災禍橫行,無人治理,有這樣的君王,難怪有這樣的天下。

    帝君左右除了美女不少,有四個少年公子站在他身後,公子晗公子謹公子詹江昊都認識,還有一個年紀比他們稍大,顯得更老成些,能猜到就是公子陵,昨天他最後占到上風,論老謀深算恐怕還超過其他人。

    除此之外引起江昊注意的人物是一個真正的修道者,穿著紫色道袍,年紀仿佛很蒼老,頭發又明明是黑色的,胡子也不長,始終閉目養神,對周圍的繁華喧嚷視而不見。

    所有在場的人當中,只有這個人讓江昊感覺到莫名的壓力,其他人,連昨天競技場上的六大劍坊的掌門都在,江昊反而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憑自己與眾多修煉高手過招的經曆,江昊能斷定這個人一定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

    當然江昊還個關心巨蛋的下落,看台前方有一口漢白玉雕成的承露盤上,巨蛋正坐落其中,和昨天一樣完好無損。蛋里的動物什麼時候才能孵化出來,還是一個謎。

    只短暫觀察了片刻,沒有給江昊仔細打量的功夫,演出馬上開始,節目跟昨天排演的時候差不多:蟒蛇獻壽桃,飛馬跳火圈,孔雀霓裳舞,仙鶴春江曲。師聖彥演的非常賣力,上面的帝君連眼皮都不抬,昏昏欲睡。

    師聖彥心一下涼了半截,他走遍東勝神州搜羅珍禽異獸,又花費心血訓練,沒想到臨到帝都前師妹叛逃,損失殆盡。好不容易有了江昊幫忙臨時能對付上演出,不料帝君對他的節目又根本不感興趣,師門的面子要是被他丟盡,他也沒臉再見人了。

    想到這些他越演越差,跟阿蠢對擲飛劍差點沒把阿蠢給用劍釘透,關鍵時刻忽然鼓點爆響,猛地躥出場三只奇裝異服的猴子,正是老淘一家。三只猴子穿的江昊讓人連夜趕制的服裝,舞姿新奇,不斷旋轉,跳得有模有樣,琴師伴奏的音樂也是韻律火爆,動感十足。

    帝君眼睛一亮,他看過的舞蹈表演不計其數,今天師聖彥弄來仙鶴孔雀跳舞他也沒覺得稀奇,但這三只猴子跳舞的姿勢和韻律他前所未聞,而且音樂間有著他難以抗拒的節奏,越聽越有勁頭,禁不住跟著打起拍子。

    王公貴族們第一次看到帝君竟然會跟隨表演的曲子打拍子,那是史無前例的事情,怎肯放過這個拍馬屁的機會,大家同時跟著打拍子,滿場隨著猴子的舞蹈響著整齊的拍子,曲子戛然而止,帝君帶頭鼓掌,其他人馬上跟著鼓掌,全場掌聲雷動。

    江昊只是把自己記得最流行的舞曲哼了幾段讓樂師記下,改造成適合演奏的形式,沒想到東勝神州的人沒見過熱歌勁舞,反倒把老淘一家培養成了最出風頭的明星人物。

    舞蹈完畢帝君的興致也上來了,老淘趁機賣乖,沖著全場一鞠躬說:“今兒我給大家說個相聲。”

    他也不知道什麼叫相聲,純粹從江昊嘴里聽來的,現炒現賣,大淘小淘一塊問:“說什麼?”

    老淘說道:“咱們是猴,就說個吃桃子的事兒,話說今兒咱們表演得體,陛下有賞,知道咱們愛吃桃子,便要賞咱們桃子,可是要賞表演好的,你們說,誰能吃上禦賜的桃子?”

    大淘小淘一塊搖頭,老淘說:“這事就交給我了,因為我能掐會算,知道天機,不信我給你們算一卦,天機顯示是這麼回事。”

    他伸出一個指頭,大淘小淘作不解狀說:“這一個指頭是什麼意思。”

    老淘說道:“這就是今天吃桃子的命數,不信一會禦旨下來,我算的准靈。”

    大淘說道:“禦旨下來肯定是我們仨都有賞。”

    老淘說;“對了,那這個指頭的意思是,仨人一塊吃桃子。”

    小淘說道:“說不定你演的不好沒你的份呢。”

    老淘說道:“對了,那就是說,你一個人沒得吃。”

    大淘裝作生氣說:“你倆才演得不好沒賞呢。”

    老淘說道;“也對了,一個人有得吃倆人沒得吃。”

    大淘小淘說道:“萬一咱三演的不好都沒得吃呢?”

    老淘深沉地一點頭說:“這卦相已經說過了,仨人一塊挨餓。”

    大淘小淘撲通栽倒說:“敢情說什麼都是你啊。”

    帝君笑得前仰後合,連嘴里的茶都噴出去了,大聲吩咐說:“都有桃子吃,讓他們管夠地吃。”
快樂的單身女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19:1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