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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秀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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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方謝曉 道三慕四[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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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0 10:40: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集 第一章 九星蓮花(二)


      江昊頭腦中嗡嗡作響,幾乎失去思考能力。

    還好他功力深厚,馬上緩過來,身旁劈劈啪啪不斷有豆兵下落,數量太多,救也救不過來。江昊只有先穩住自己,駕馭飛劍返回地面,戰船上其余人焦急等待,早有豆兵忙著救援自己同伴。

    豆兵受的損失不大,多數是受傷,但飛劍失落大半。何況天上的天色可怕,暴雨傾斜,再想組隊沖鋒難上加難。

    連續遇到困境,江昊雖然還能鎮定,但必須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剛才風暴之猛烈,無以複加。商遠清冒著暴雨從船艙里跑出來說:“上面的風暴太猛烈了,居然連你沖不上去?”

    江昊說道:“除非有聯系天地的繩索,否則我怕我也無能為力。”

    商遠清說道:“你忘記你手里還有一樣好東西了,它可是你取勝的王牌。”

    江昊反應過來,問道:“七葉盞上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商遠清說道:“你只動用了其中三件寶物而已,還有四件你不拿出來看看?”

    江昊知道商遠清對帝都的事情籌劃已久,說出來的話必有道理,取出七葉盞觀察,七葉盞上兩片蟬翼和翼蟬都給了玉顏,一顆果實結出了三千豆兵,成為自己手下的骨干力量,還剩下一花,一實,一干,一根,寶物的威力也該不容小視才對。

    商遠清說道:“七葉盞已經被地海泉激發,七件寶物都將陸續成熟,剩下的這枚果子是紅色的,我早備下它給你,現在到它顯身手的時候了。”

    江昊相信他深思熟慮,不問他功用,直接問道:“我該怎麼讓它生長?”

    商遠清摘下紅果,信手投到水里,恰好這時天空中電閃雷鳴,一道閃電似乎被紅果吸引,劈在紅果降落的水中,水面波濤炸裂,烈焰燃燒,幾乎燒到旁邊的戰船。火焰熄滅後,水面上波浪翻湧,分作兩道,一課植物迅速從水中長出。

    商遠清說道:“快向後退,不然它會把戰船都撞翻。”

    江昊連續揮動雙掌,戰船在他巨大的推力下迅速後退,戰船剛才停泊的地方轉瞬被植物占據,周圍的房間被擠倒一大片,還好本來就是商遠清的府第,別人沒受波及。

    紅果生成的這株植物粗大得可怕,徑圍幾乎把原來商府的房子全部占據,世界上任何一棵大樹都遠遠為之遜色,連江昊在神木林見到的巨樹也遠遠不如,看這植物的形狀卻並不像樹木。

    江昊說道:“看起來像豆莖。”

    商遠清說道:“對,這就是豆莖,這是七葉盞里面最嚇人的一件寶貝,叫做倚天豆。它可以一直長到云霄之上,比凌天閣高出百倍,原本我也不知道拿它作什麼好,現在正好用來突破暴風雨的封鎖。”

    豆一插嘴說道:“上面的風暴實在太可怕了,不會把它也吹斷吧?”

    商遠清說道:“不會的,倚天豆的堅韌,還在傳說中的大地之根之上,一定可以成功,它是我們惟一的希望了。”

    江昊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拭目關注,倚天豆越長越高,穿透雨夜伸展到空中,轉眼間看不到頂端。江昊估計差不多了,說道:“我們現在就沿倚天豆爬上去,這是最後的機會。”

    商遠清說道:“雖然有了倚天豆作為依靠,上面暴風實在可怕,恐怕也不是太容易爬上去。”

    江昊說道:“不管怎麼樣都要試試看,我先上去,你們誰也不要跟來。”

    商遠清說道:“你上去之前我有幾句話想說。”

    他和江昊低語了些幾句,江昊點點頭,直奔倚天豆。上面風暴實在太猛烈,他吸取剛才的教訓,先自己探查虛實。他水針劍在手,當先沿豆莖攀緣,豆莖實在太粗大,又不像樹干那樣筆直,是彎彎曲曲向上去的,走在上面跟走比較陡峭的山崖也沒什麼區別。豆莖上無數寬大的豆葉遮蔽風雨,雖然風聲也十分可怕,但比直接飛上去已經安全許多。

    整個天空仿佛要翻轉,暴雨像海浪般被風席卷著,到處都是閃電雷聲。江昊也覺得難以抗拒狂風的巨力,再向上肯定被風卷走。把水針紮到豆莖上,每走一步刺一下,勉強前行。

    再向上去景象更可怕,一陣狂風襲來,帶得江昊身子成水平,牢牢抓住劍柄,用全身真氣和暴風抗衡。更要命的是閃電追著他的身子劈來,連續擊中他好幾下。江昊覺得渾身發麻,鼻子上仿佛聞到焦黑的味道,不知道自己被打成了什麼樣子,暗暗叫苦。

    北溟妖海帶來的暴風雨威力太大,讓人一籌莫展。江昊知道自己不能失敗,他腦海中靈光一現,腕上發力,水針深深刺進豆莖中,猛烈的力道帶著自己的身軀也撞進去。

    豆莖中間的情形大出他意料之外,風力馬上減弱,黏糊糊的汁液馬上把他撞破的洞堵上,粗大的豆莖中間有無數黑漆漆的小洞,都筆直伸向最上方。

    江昊想早知道有這條路徑何必在外面掙紮,踏水針在足下,雙手持水針准備向上攀緣,他心念到處,水針忽然像裝了馬達,顫抖著向上竄去,帶著江昊迅速上升。

    江昊才知道原來神兵利器很多都是可以操作著作為交通工具的,早知道何必用紫成的飛劍。他慢慢熟悉了水針的駕馭,與飛劍大同小異,關鍵是明白駕馭不同法寶的方法。

    水針升了好久,到達豆莖最頂端。江昊水針刺破豆莖,探頭出來。他本以為豆莖頂端應該是狂風最猛烈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只有微風輕輕吹拂,月光居然照到身上。

    倚天豆深入到云層上面,上面云彩被月光照射,月色皎潔,所有的烏云都已經在江昊腳下。在他正下方,有一朵巨大蓮花倒懸半空中,覆蓋了帝都上空。蓮花周圍被烏云擁著,烏云不斷翻滾,能夠清晰看到云層邊緣暴雨如注,雨水攜著狂風落向大地。

    蓮花的面積巨大,從高空傾瀉下去的雨水正好可以覆蓋整個帝都,不用說這朵巨大的蓮花就是九星蓮花,帝都的暴雨它運轉的北溟海水。

    江昊原來預想九星蓮花是和七葉盞一樣的一種寶物,偷到後毀掉即可,沒想到九星蓮花巨大如城市,只有先潛入再想辦法動手。

    他攥著水針向九星蓮花上方飛去,大概因為暴雨封鎖了下面空間,北溟妖海的人認定不會有人沖上來,干脆沒看到守衛。江昊悄悄落在蓮花頂上,上面廣闊如城市,好像鋪了一片巨大無比的荷葉,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馬上感覺到強大的力量,九星蓮花的周圍顯然被結界封閉,要潛進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江昊把水針踏在腳下,繞九星蓮花范圍飛行,所到之處除了下面的暴雨濃云無法接近,根本看不到有任何可以進入的跡象,更別談破除或毀掉。如果用劈天神斧強行動手,他未必有這麼強的力量,而且一定會引出北溟妖海的敵人。

    再轉下去也難以找到突破口,江昊忽然有了主意,暗罵自己腦筋轉得太慢,如果不知道敵人如何出來,那麼不如讓敵人自己出來。他祭出劈天神斧轟在九星蓮花上,果然如他所料,兩者撞擊後發出巨大的聲響,九星蓮花被劈處搖撼了半天,分毫無損!九星蓮花結界的威力強得異乎尋常。

    劈天神斧倒飛回江昊手上,江昊趕緊藏身于一片巨大的豆葉下。果然九星蓮花側面上有一處煥發光彩,慢慢開出一道門,有幾十個人從里面擠出來,從裝束看都是北溟妖海的弟子。

    這些人也都腳踏飛劍,飛得又快又帥,比江昊以前碰到的妖海弟子都高一個檔次。江昊潛伏在豆葉上不動,聽到他們中有人下命令說:“分頭搜索,一定把來襲的敵人找出來。”

    旁邊有人驚呼道:“師兄,長出棵天大的豆莖來!”

    出來的人都是道袍裝束,比較特別的地方是每個人的道袍背後都有一個編號,從一到幾十都有,用來表明身份。只有一個人沒有編號,就是那個師兄,看來是領隊者。

    眾人分隊搜索,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江昊的功力比他們深厚得多,潛藏在豆葉下面讓人難以察覺。師兄搜了半天之後也發現問題所在,喝止道:“且慢,這棵豆莖如此龐大,干脆把它砍斷,以免敵人再攻上來。”

    眾人得令,紛紛禦劍砍伐豆莖,劍氣縱橫,巨大的豆葉片片墜落,江昊思索對策。忽然有人說道:“師兄,那邊的葉子有些古怪。”

    江昊也注意到了,有一片葉子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完全脫離倚天豆,向九星蓮花游移。師兄喝道:“給我站住!”葉子哪聽得懂他說話,該怎麼移動還怎麼移動。

    眾人將豆葉包圍,飛劍齊發攻擊豆葉,飛劍穿過豆葉像穿越空氣,激射出去,直沖上對面的人,只聽哎喲之聲不絕,誤傷的都是自己人。

    江昊目光如電,看到另有一團隱隱約約,接近透明的云朵向九星蓮花漂浮,他索性劈天神斧投出,神斧擊中豆莖頂端,旋轉中將上面所有的莖葉斬飛,頂過剛才幾十個人忙半天的成果,霎時碎葉殘枝滿空飄飛,江昊就是這間不容發的瞬間掠出,追上透明的云朵。

    云朵下有人低聲說道:“快進來。”江昊不假思索鑽進去,清楚地看到玉顏公主正披著蟬翼和翼蟬飛翔。玉顏小聲說道:“他們看不到我們,趁這機會快飛進去。”

    江昊知道自然又是她的蠱惑在起作用,但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和她並肩飛行。兩個人藏跡于蠱惑構成的幻云中,向九星蓮花的打開的入口處飛去。看守入口的兩個人光顧看熱鬧,豪無反應。

    九星蓮花的里面又大出江昊的意料,進入門內迎面雷聲隆隆。九星蓮花內部真如一朵蓮花的構造,巨大的蓮花展開在綠葉葉瓣中間,綠葉圍裹住蓮花周圍,構成一個巨大的穹頂,讓人難以進入。

    江昊和玉顏容身的地方是在蓮葉邊緣的望台,蓮葉周圍都有通道相連,像一座巨大的城市。蓮花就是城市的中心,倒懸在空中。花瓣的中間有九顆星星閃光,每顆星上一道瀑布似的激流飛瀉下來,滾滾濁流落到下面翻滾的墨云中,形成無數電閃雷鳴的云團。

    九道瀑布的流量加在一起不亞于九條寬闊的河流同時落到帝都土地上,帶來的暴雨足以淹沒整個帝都。

    江昊和玉顏選擇通道一個角落里躲避,江昊問道:“你怎麼跑來了?”

    玉顏輕輕一笑說:“我偷偷跑出來的,正好看到你們種出的倚天豆。我有蠱惑隱蔽自己,他們都沒發現我跟上來。”

    江昊現在不可能把她送回去,所以也不責備她亂跑,決定還是先破解九星蓮花。剛才他們沖進來時在入門外制造混亂,現在混亂才平息。師兄率領妖海弟子返回來,當然是一無所獲,惱怒萬分。

    眾人七嘴八舌商量解決方法,有人說道:“不如派幾條鐵龍出去掃斷外面的巨樹,以免敵人爬上來偷襲。”

    師兄罵道:“蠢材,當然是先向少君稟告,不然出了事情誰來負責。”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誰也不想背黑鍋。師兄讓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踏飛劍向九顆星最中央的那一顆飛去。其他八顆星上的水流都是如瀑布一瀉千里,唯有這顆星上的水流垂直上下,呈一道透明的水柱,竟然中空。

    水柱最頂端連接星星,中間閃著耀眼光華處仿佛開著一道門,通往未知的領域。

    江昊偷笑運氣不錯,遇到這些笨蛋,本來要大費周章尋找的地方,現在馬上有了線索。
快樂的單身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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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二章 地海玄機(一)


      師兄踏飛劍來到星門之前,江昊等著他進去,之後想辦法模仿他的方法進去。誰知師兄停下不動,反而跪在飛劍上稟告情況,他功力也不是很高,除了禦劍自己不會飛行,跪到狹長的劍身上就像演馬戲,還得抓緊時間說道“少君,小的有事情稟告。”

    上面傳來少君不耐煩的聲音:“現在父親大人和紫成老賊正做生死決戰,我率領高手閉關移轉海水到了最緊要關頭,你這個時候來搗亂,活得不耐煩了麼?”

    師兄戰戰兢兢說道:“小的不敢,實在是事情緊急。外面長出了一棵參天大樹,一直高過九星蓮花,我們沒法摧毀,請少君明示。”

    少君愣了一下說道:“是參天大樹,還是參天的豆莖?”

    師兄說道:“是豆莖,少君果然英明神武,一問就知道,小的該死。”

    少君咬牙切齒說道:“果然是那小子,他得到七葉盞,先用豆兵對付獸軍,現在又用倚天豆來偷襲我們,實在可惡,我一定要殺了他。”

    師兄說道:“是是,屬下一定殺了他……他是誰?”

    屬下的智商都是這水平,少君氣得從星門內現身出來,狠狠給了師兄一腳,師兄從飛劍上一個跟頭栽下去,慘叫著摔進下面墨云中。

    少君吩咐道:“你們都給我聽著,九星之門有我妖海六大高手的結界維護,再強悍的敵人也休想闖進來,出任何事情都不用驚慌,過了今晚,敵人將死無葬身之地,誰也不准再大驚小怪。”

    他飛身回去,星門閉合。玉顏滿臉憂愁說:“星門閉合,聽他的說法,沒有超強的能力無法打破九星的結界,我們怎麼才能制止洪水泛濫?”

    江昊說道:“反正也打不破,那就不打破算了。”

    玉顏情急說道:“那怎麼可以,再過不出三個時辰,帝都將成為一片汪洋,所有人都會被淹沒在水下,我拼命也要試試,你不肯試,我再也不理你了。”

    江昊笑道:“我當然不肯試,如果我有更好的辦法,干嗎非要和他們硬拼?”

    玉顏轉嗔為喜說:“你壞,為什麼不早說。”抱著江昊撒嬌,江昊嚇得指頭放在嘴唇上說:“輕點,被他們發現,什麼好辦法都不靈了。”

    玉顏放開他,江昊拿出裝息壤的盒子打開,玉顏脫口說道:“原來你有了息壤。”

    江昊說道:“不錯,我們可以試著把洪水堵回去。”

    玉顏說道:“息壤當然是好東西,可是上面有北溟妖海的高手坐鎮,我們有使用的機會麼?”

    江昊說道:“我想過了,他們和九星蓮花的聯系星門,如果切斷他們星門與外面的聯系,他們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他說到做到,立刻行動,禦劍乘風飛起,用真氣把盒中息壤向一顆星的入水口吹去,息壤經他真氣度化,離開盒子後倏然膨脹,化成一片沙塵暴撲向入水口。

    上面落下的滔天洪水本來看起來不是這一片沙塵能阻止的,但塵沙接觸到洪水後馬上迅速增長,變成如山大小的泥團,生生頂住洪水的沖擊,把入水口牢牢堵住。

    江昊大喜過望,馬上又飛出息壤堵住其他入水口,不論洪水有多麼凶猛,一遇到息壤馬上乖乖退回去,最後被牢牢堵死,水流由小到無。

    轉眼間江昊連續堵住八個入水口,上面的少君肯定覺察到有異,從星門已經探出半個身軀,一眼看到江昊,又驚又怒說:“又是你,我非殺了你……”

    江昊哪里會給他反擊的機會,最後一團息壤飛出,如山的泥土砸到少君身上,少君連人帶要說的話一起被噎回去,吃了滿嘴泥土,含恨被砸回星門之中。

    江昊一擊得手,事情進展順利,玉顏忘情地過來親他說:“帝都有救了,洪水止住了。”

    江昊皺眉說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北溟妖主還安然無恙,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下面墨云翻滾的帝都天空上,隱隱有五彩劍氣繚繞,兩團最大的劍氣在空中時而交織,時而分開,戰況看來很激烈。倏忽間兩道劍氣分開,一道向大地方向隕落,另外一道沖向九星蓮花,距離接近了能看清楚正是北溟妖主。

    妖主當然也看清九星入口都被息壤封閉,臉色鐵青,問道:“我兒子呢?”

    江昊知道對手的強大,如果等對手冷靜下來對付自己,想逃脫都難。他故意笑道:“你兒子剛被我用息壤埋進土里去,如果沒憋死的話,估計忙著回家刷牙去了。”

    妖主怒不可遏,吼道:“我要你死!”

    他上次跟江昊交手的時候,只用兩只手掌便迫得江昊無處求生,今天他的背上插著五道令旗,隨風獵獵作響。五道令旗分五種顏色:紅、黃,藍、白、黑。仔細觀察每面旗其實是寶劍形狀,旗子穿在劍身上。

    妖主隨著憤怒的增加,背上的五面旗鼓得如風帆,江昊挽住玉顏,悄聲說道:“抓緊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手。”

    玉顏也領教過妖主的厲害,用力點點頭,妖主說道:“我的逆海滔天浪雖然無法穿越帝都結界,但這彈劍五色旗卻不會受任何限制,上天入地,你這次都再跑不掉。”

    江昊知道妖主原來不敢深入帝都,是顧忌紫成,現在豪無顧忌的樣子,那肯定是剛才和紫成一戰占了上風。反正自己任務暫時已經完成,現在及早抽身為妙。

    妖主搶先一步發動,背後的黃旗招展,跳到半空中,江昊和玉顏立刻感覺到勁風撲面,一片耀眼的黃色光芒直撲眼前,兩個人仿佛被無數的黃銅所包裹,凌厲的金屬氣息縈繞周圍,最可怕的是這些光芒照射到人身上,人立刻感覺到刺痛。

    江昊知道不妙,劈天神斧全力反攻,他和妖主交手過,也沒有寄希望能打倒對手,只求有機會脫身,果然妖主的藍旗一展,冷寂的光芒將劈天神斧包圍,神斧鋒芒全失。

    黃旗的光芒驟然聚攏,劃成一道劍氣劈下,江昊用左手的回韌盾格擋,排山倒海般的力道落到回韌盾上,如果沒有回韌盾,江昊一定會被震得筋斷骨折。

    江昊勉強收回劈天神斧,和玉顏踏著水針飛遁,妖主在後面緊追不舍。江昊知道自己的速度不敵對手,唯有隱遁到下面充滿狂風暴雨的云層中才有希望逃脫。

    但妖主的追逐來得比他更快,黃旗和籃旗交叉招展,兩道光芒忽而合二為一,化作一道詭異的光柱,正中江昊後心,江昊護住玉顏,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翻轉,眼前發黑,向下隕落。

    云層中的暴雨狂風和來時一樣,打得人死去活來,江昊抱著玉顏在暴雨中翻滾,只能感覺到一直往下掉,渾身大概都被燒焦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穿越完云層,摔到帝都城里面去。

    看來挨摔注定是他的命數,還好這次雖然失去了平衡,下落的速度卻算特別快,砸穿了房屋和地面後,又連續砸穿幾層地宮,江昊抱著玉顏落到不知道什麼地方,一時昏迷過去。

    他蘇醒得也快,聽到玉顏在耳邊呼喚自己的名字,睜開眼睛便看到上方一個破了大洞的穹頂,十分熟悉,江昊馬上反應過來:“我們怎麼摔到祖陵里來了?”

    玉顏哭紅了眼睛說:“從高空下來的沖擊力太大,你看你都摔成什麼樣子了?”

    江昊看看自己滿身焦黑,樣子好像的確很慘,但是也不覺得太難受,再看玉顏沒半點事,問道:“為什麼我被閃電都燒焦了,又摔得半死,你卻什麼事情都沒有?”

    玉顏說道:“因為我有蟬翼和翼蟬包裹住身體,還有你護住我。”

    江昊苦笑,自己又成最倒黴的了,他試著讓體內真氣流轉,覺得受傷不重,被燒焦的皮膚結痂後迅速剝落,皮膚如新,一點傷損的痕跡都看不出,自然是鳳凰血的功效了,現在他每次受傷後的恢複速度都不可思議。

    江昊一骨碌爬起來,馬上又精神百倍,玉顏雖然幾次看過他起死回生,仍然驚訝莫名。江昊恢複精力受馬上發現周圍的環境有點不對頭。他第一次進入祖陵之時,祖陵也很凌亂,加上被他震破穹頂,更是亂得一團糟,但他仍然能感覺到跟自己上次進去的時候大相徑庭,似乎有人進行了更大規模的破壞。

    祖陵防衛事關帝都安危,江昊想不關注也不行,他說道:“我們要再深入回去看看。”

    玉顏也覺察到有異常,跟著他來到寒潭所在牆壁前,表面上看牆壁很正常,江昊用手輕輕一碰,牆壁轟然塌陷。牆壁後的寒潭水打著漩渦,漩渦的中空,向下看去黑洞深不可測。

    守陵人還在擎天鐵柱上依靠著,鐵鏈幾乎纏繞全身,只留一張臉在外面,眼睛完全閉著。

    江昊擔心他的安危,問道:“喂喂,你沒事吧,還活著沒有?”

    守陵人緩緩睜開眼睛說:“小子你想我死啊?”

    江昊放下心來,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守陵人又閉上眼睛說道:“你們闖出去的時候擊穿了祖陵結界,有人利用了這個漏洞闖進來。如果不是帝都上空有巨大的力量壓迫,想要毀掉擎天鐵柱的防衛,我也有力量阻止他闖過寒潭。結果是我只能顧全一樣,被他闖下寒潭去了。”

    江昊追問道:“闖過去的是什麼人?”

    守陵人說道:“你不會自己去看?是個穿紫袍的道士,身手強悍得很,我現在已經把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擎天鐵柱封閉在一起,鐵柱即我,任上面暴風如何猛烈,都撼動不了鐵柱。”

    江昊說道:“那下面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守陵人說道:“我管得了麼?小子,現在我只能守著這根鐵柱,讓帝都不至于崩塌,其他的事情都看你了。”

    江昊想起紫成看到祖陵入口時的奇特眼光,知道作了紫成的棋子,寒潭之下一定有紫成覬覦已久的東西,紫成利用江昊拖住北溟妖主,自己則借機找尋最需要的東西。

    江昊准備也穿越寒潭,接近潭水後渾身發抖,潭水中散發出一種不可抗拒的寒冷,連他也難以忍受。

    玉顏說道:“七葉盞里面還有一莖一根沒有使用過,其中的根,號稱地海之根,它在接近地海泉的地方會有奇效,能引領你找到地海泉的源頭。”

    江昊說道:“你怎麼會知道這許多秘密?”

    玉顏說道:“師傅告訴我的,他老人家深藏不露,你知道的,有他指引我和你,我們肯定可以度過所有難關。”

    江昊把七葉盞的根投到漩渦中心的孔洞里,根穿過孔洞,深入到水下,七葉盞的根有著神奇效力,寒潭水的寒氣全被聚斂到根上,根變做紫色,水中的寒意大減。

    江昊覺得可以了,帶著玉顏投身寒潭中,穿越漩渦的時候趕緊輕飄飄像在空中飛,反正一點不感覺寒冷。他無意間回頭一瞥,發現身後已經不見來時路,而是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中,後面都是幽深黑暗的水波。

    沒有了退路,江昊索性不瞧了,向前方滑行,前面很快有了光亮,他和玉顏身子一沉,前進的速度快了不止千百倍,忽然就掉進了無盡深淵中。江昊目力超人,尚能看清楚兩人在一條光的通道中,不斷下落,根據下落的速度和時間判斷,這條光的通道長得不可思議,依照現在的速度,他們片刻就要掉到大地中心去。

    下落終于停止,不用江昊費力,急速下墜的勢頭自然止住,仿佛有人自動托了他們一把。兩個人降落在一片黑暗的空地之中,玉顏發出輕微的驚歎聲。

    周圍一片廣闊的空間,幾乎全部處于黑暗之中,只有頭頂上發出星星般的光亮,但他們正處于地下,頭頂上不應該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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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二章 地海玄機(二)


      但他們頭頂上偏偏有星星,而且這星星是流動的。

    准確地說,他們頭頂上是閃著光亮的河水,光輝和星星相仿,是無數閃著光輝的河流在頭頂上流淌,沒有一滴落下來。

    玉顏看得出神,張開翼蟬和蟬翼,打算飛上去觸摸星河,驚呼道:“我飛不動了。”

    江昊也想試試剛剛學會的飛行術,發覺同樣無效,這個地方的土地上被加了某種禁制,這一類的法術完全無效。他不像女孩子容易吃驚,外面不露絲毫慌亂,說道:“這地方比較特殊,我們先察看一下情況。”

    他注意到穹頂上的星河組合起來很像一幅地圖,上面很多的線條都像是山川河岳,無數分散的大小亮點似乎代表大大小小的城市,聯想里“山河譜”這個名字,這難道就是北溟妖海一直在追逐的山河譜?

    星河的圖景投射到地面上,被聚焦到某一面牆壁上,這面牆光滑得出齊,豪無瑕疵,正好把穹頂星光的圖形完全映下,清晰無比,儼然一副山河圖景。

    玉顏屏住呼吸說:“流淌在天空的是地海泉,映照在玉石壁上的是山河譜,天啊,想不到我居然有機會見到這樣的奇景。”

    當初江昊竊聽地海泉和山河譜的機密時,玉顏正在昏睡中,江昊想不到她居然也了解其中的奧妙,故意問道:“不過是一幅映在石壁上的圖景,為什麼如此驚歎?”

    玉顏說道:“山河譜是東勝神州最神秘的傳說之一,有人說在帝都誕生之初它便存在,帝君一家靠著它的力量才能維護曆代統治不倒,但最近數百年從來沒有人發現它的所在。”

    江昊說道:“只是一幅地圖,其間能蘊含多大的力量?”

    玉顏說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師傅鄭重告誡我,得到山河譜的人,有希望得到東勝神州的天下。”

    她的回答等于沒說,江昊不確定是云霧真人沒有告訴她,還是她心里隱藏什麼秘密不肯告訴自己。這時候聽到紫成回答說:“她說得不錯,得到山河譜的人,便能得到東勝神州的天下。”

    石壁和他們還有相當距離,紫成站在石壁旁的暗影里,不說話很難被發覺。江昊和玉顏走了好一段路程才來到石壁前,紫成神態自得,明顯是占據上風,胸有成竹的表情。

    江昊說道:“我早該想到,國師不會輕易讓別人得到好處。你派我去阻止九星蓮花淹沒帝都,其實意在拖延住北溟妖主,自己搶在他之前追逐山河譜。”

    紫成說道:“這還要感謝你,我在帝都坐鎮幾十年都沒有找到地海泉的的位置,想不到你的到來改變局勢,沖亂妖海和帝都的平衡,也讓地海泉的線索凸現出來。所以我臨時改變了計劃,把和妖主的決戰往後推,先拿到山河譜要緊。”

    江昊說道:“是我擊穿祖陵才引發你的念頭。”

    紫成說道:“不錯,終于有人找到祖陵的所在,我當然要利用這個機會。派去和北溟妖主斗劍氣的,只是我幾個大弟子而已。”

    江昊說道:“你不怕我們完不成你的任務,北溟妖海真的水淹了帝都?”

    紫成說道:“你實在還不了解地海泉和山河譜的威力有多大,有了它們,就算北溟把東勝神州都淹掉我也不怕。”

    江昊聽他說得信心十足,雖然知道百仙門的高手都有吹牛說大話的習慣,但還是不能不相信幾分,故意試探說道:“至少你現在還沒得到手,我們都有得手的機會。”

    紫成果然大笑道:“你沒有機會!莫說你不是我對手,即使是能跟我抗衡,你的要害也已經掌握在我手里,憑什麼和我抗衡?”

    江昊開始被他說得一驚,深呼吸了幾口,沒覺得身體狀況有異常。紫成說道:“你這個人來帝都沒多久就網羅了一批死黨,原因是你夠情義,重兄弟。這既是你的長處,也是你致命的弱點,情義這個東西,可以用來要挾你。”

    他一招手,從暗影里面又轉出兩個人,徊風在後,汝瑤在前,汝瑤滿臉嗔怒,不肯正眼睬徊風。徊風低垂著頭,也不肯正視江昊。

    紫成說道:“只要是人,都有弱點,你當他是弟兄,可是你有美女他沒有,你功成名就他默默無聞,他心里面怎麼會平衡?我伏下這顆關鍵的棋子就是用來鉗制你的。”

    玉顏看著局勢急轉直下,急道:“我們該怎麼辦?”

    江昊攤手說道;“落到人家手里還能怎麼辦,他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玉顏看汝瑤的眼神都充滿羨慕和嫉妒,不明白怎麼偏偏這個女孩子江昊就那麼在乎呢,想著自己該用什麼辦法把江昊爭取過來。江昊還能夠保持很鎮定,對紫成說道:“畢竟姜來是老的辣,我沒法不在意汝瑤,你說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紫成說道:“我要你幫我開啟山河譜,本來你不來,我還要費些周章,現在正好借助你的力量。”

    被星河投射的石壁,星光不斷了流動,天空的地海泉景象不住變換,石壁上的景象也就隨之變換。景象逼真到仿佛隨時要流淌出來。

    江昊說道:“山河譜已經擺到你的面前,你自己拿就是了,還要我做什麼?”

    紫成笑道:“哪有那麼簡單,山河譜博大精深,擺在面前也未必能拿到,所以我要你先替我試驗。你去替我把山河譜的圖景破解,將這幅圖完整的取下來。”

    江昊說道;“你不怕我先你取得山河譜?”

    紫成說道:“我不怕,你的要害在我控制之下,別打算拖延時間。”

    江昊看著山河譜上淡淡流光說:“這幅圖明明是上面地海泉的反光,怎麼可能拿下來?”

    紫成說道;“你接觸到就明白了,趕緊動手,少要啰嗦,這女孩在我控制范圍之內,我沒有耐心的後果你該明白。”

    江昊也想了解山河譜的奧妙所在,示意玉顏耐心等待,他走到石壁前面揣摩,端詳石壁上的圖譜,他目光落到圖譜上,不知不覺被圖譜吸引,圖譜流動的畫面上仿佛有魔力,吸引著人進入,讓人不能自拔。

    江昊猛然警醒,差點迷失在圖畫里面,圖畫上蘊含著巨大的力量,讓每個接近的人不自覺走火入魔,難怪紫成非要他來做試驗。

    他退後一步,紫成冷冷提醒:“你定力還不錯,不過這還不足克制山河譜里面的危機,你接著試試看。”

    江昊調整氣息,再定睛觀看圖譜,只見上面的江河圖景流轉,不住地風云變換,有強大的力量蘊含其中,接近方寸之內便很難忍受強大的壓力,幾乎崩潰。

    他身後紫成的態度很明顯,如果退回去,就要對汝瑤采取行動。江昊自己也不想退,他克服前面結界的壓力,手指觸到石壁,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著他,江昊再也無法抗拒,整個人都飛入石壁中!

    石壁好像一扇大門,江昊輕而易舉穿越,眼前星光耀眼,等眼睛能適應光亮的時候。江昊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閃耀光亮的陣中。背後正是進來時候的石壁,像一扇透明的門,外面的人和事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有無形的力量阻擋著,再想後退已是不能。

    陣中霧氣氤氳,有許多道流水在腳下流淌,流水上又都發出閃亮的光,腳踏上去像踩在云霧中,前面的流水構成一條條路徑,組成的也是依稀星河圖景。

    江昊想邁步向前走,發現也不能移動,巨大的力量把他阻止在石壁和前面的流水之間,就好像裝進一個玻璃框子里,動都不能動。

    江昊頭上有了冷汗,發覺全身都被桎梏住,他知道越急躁越不能解決問題,冷靜下來回想,從前解救靈偶仙的時候曾經利用過元神出竅,當時靈偶仙說自己修煉未成,還不能駕馭元神,所以江昊一直未曾再試過,如今的情況,似乎是惟一可以選擇的辦法。

    江昊努力平定心神,讓自己思想完全進入空靈,他的最大優點是每到危機關頭就越發冷靜。靜坐片刻後,江昊找到感覺,輕松站起來,發現原地還坐著個自己,那自然是自己的軀殼了。

    他輕飄飄地克服了前方結界的阻力,沿閃光的流水前進,走了一段距離後便發現流水的走向很複雜,整個陣中看起來不是很大,卻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本來他幾乎已經迷失方向,可是憑直覺選擇方向,居然越走越順,反思一下覺得跟自己走過的東勝神州很多地方似曾相識,難怪熟悉。走到某處鐵碑前他停住腳步。鐵碑上散發著強大的力量,讓人為之震顫,鐵碑的形狀和凌天閣再相似不過,惟一區別是,鐵碑之上有一個狹長的凹痕,有點像鑰匙孔,正好可以放進狹長的東西去。

    江昊覺得里面如果放一柄劍之類的東西似乎正合適,伸手想拿,然後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元神在行走,東西都在軀殼上面,只得作罷。他腦海里飛速回閃見過的東西有哪一樣有可能放進鐵碑,頓時想到在祖陵得到的斷劍,不由激動起來。

    這時候紫成在陣外喊道:“看夠了沒有,趕緊回來告訴我,不然我要對你的心上人不客氣了。”

    江昊畢竟擔心汝瑤,也擔心自己不能駕馭元神,路走多了回不去,從此變成孤魂野鬼,趕緊憑記憶循原路返回。回到身體里才踏實下來,喊道:“我被困住了,回不去了!”

    紫成冷笑一聲,用力敲擊石壁,江昊覺得後面有強大的真氣牽引,順勢發力,從容退回去,再看自己已經在石壁之外,石壁中還是星光模糊的山河圖景,但自己在外面,恍如隔世。

    紫成說道:“你進去一趟應該明白,這扇石壁實際是開啟山河譜的門,進入到里面才能發掘山河譜的秘密,現在把你看到的講給我清,如果你撒謊,我會很容易識破。”

    江昊本來也不打算隱瞞什麼,將見聞簡略闡述,紫成點頭說道:“你還算老實,沒有撒謊。山河譜的圖陣里面的確如東勝神州山河模樣,你隨我去,破除陣中禁制。”

    江昊反正聽他安排,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紫成看了看玉顏,也覺得不放心,補充說道:“你也要跟著。”

    玉顏也不表示反對,紫成看了看徊風和汝瑤,還是不放心,說道:“你們都得跟著。”

    江昊笑道:“你打算都帶進去,恐怕我們沒這個本事接近里面的結界。”

    紫成傲然說道:“我自有辦法,沒有相當把握,我怎麼敢來。我擁有通往寶藏的鑰匙。”他從袖中拿出半截長劍,長劍只有上半部分,下半部分不知道何處去了,和江昊手中擁有的半截斷劍極其吻合。

    紫成將斷劍一擲,斷劍劈破石壁飛入,石壁神奇地分成兩半,展開出一道光彩奪目的大門,通往陣的內部。如果不是他出手,江昊還真不知道打開石壁的方法。

    紫成仍然讓江昊走在最前面,陣一旦被打開後,結界的巨大力量也隨之破除,前行沒有剛才的阻力。江昊現在才知道紫成如何陰險,明知道開陣的方法還要自己玩命來試探。不過紫成也不知道斷劍的另一半在他手上。

    紫成說道:“我三十年前得到開啟山河譜的法門,卻從無利用的機會,今天還要靠你找出的機會,所以我要繼續利用你,留下你的性命。”

    江昊任他怎麼說都不動聲色,到達凌天閣形狀的鐵碑前,紫成充滿興奮打量鐵碑上的凹痕,說道:“終于能夠得償心願了……”

    江昊說道:“從此你就是天下無敵了,對吧。”

    紫成被他搶了要說的台詞,大為惱怒,哪知道江昊對反派關鍵時刻要說的話熟知以極。他把斷劍祭出,等待鐵碑的最後開啟。

    斷劍一道電光般飛入凹痕中,沒入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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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三章 山河圖譜(一)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半天也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不是怕紫成起疑心,江昊早就捧腹大笑,紫成老臉脹得通紅,好沒面子。他運用全副力量推移鐵碑,鐵碑紋絲不動,仿佛山石固定在地上。

    紫成正要發作,陣外洪鍾般的聲音響起:“紫成你這個蠢材也配和我爭奪,山河譜除了北溟妖主之外,還有誰配擁有?”

    江昊知道北溟妖主遲早會找來,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迅速,他看到北溟妖主的身後也有人尾隨,正是顧嘉遠,馬上想起妖主一直指派顧嘉遠追查地海泉的下落,自己竟忽略了這枚棋子,妖主因此得到了祖陵的位置。

    不過這個疏忽現在反倒成了好事,江昊心中雖然已經有了對付紫成的方法,畢竟實力上較紫成遜色,沒有必勝的把握。現在北溟妖主摻和進來,變成了妖主和紫成互相制衡,自己從中漁利的機會編大很多。

    妖主和紫成立刻對峙上,妖主背上的五面旗獵獵作響,紫成毫不示弱,道袍飛揚,他的道袍驟然亮起來,袍上現出一個鮮明的八卦圖形,八股圖形的亮光越來越耀眼,最後化作無數繞圈飛舞的飛劍,這些劍脫離道袍,聚集在他背後,跳躍縈繞,隨時准備迎戰。

    兩大高手並立,眼見火拼在即,江昊覺得正是挑撥的時機,對妖主說道:“九星蓮花被息壤封閉,你一定痛苦得很,都是我和紫成國師的傑作。”

    妖主不怒反笑說:“你就不用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知道都是紫成老雜毛所為,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紫成當然不示弱:“誰不放過誰還難說。”

    妖主說道:“你以為封閉了九星蓮花就能對付我了,告訴你,區區息壤算什麼,不出一個時辰我兒和北溟高手便可以大通息壤封閉,該淹沒你的地盤,你還是跑不了。”

    紫成倒不在乎,說道:“淹了關我屁事,我能打倒你就成了。”

    江昊看他們兩個人斗嘴,正考慮怎樣騙過紫成來試驗半截斷劍的效用,紫成先把注意力轉移過來,指著他說道:“你去,給我先對付了老妖怪。”

    江昊一呆說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紫成說道:“這不是我的問題,你只有聽從我的吩咐。”

    玉顏,汝瑤,甚至連徊風都盯著江昊看,看他此刻被逼到絕境上,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出奇制勝。

    江昊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說:“滾你媽的,我就是不聽你吩咐。”

    一言出口,半天沒人反應過來,紫成氣得渾身哆嗦說:“你不想讓她活了?”

    江昊放聲大笑,沖徊風眨了眨眼睛,搖了搖腕上的一個鈴鐺,徊風和汝瑤忽然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就在他身旁。徊風從前給過他一件寶物是雙會索,系著同樣鈴鐺的人,能夠在近距離互相召喚,被傳送到對方所在的地方去。

    等紫成反應過來,汝瑤和徊風已經在江昊的保護范圍之內,紫成如夢方醒,對徊風說道:“你是不是跟他串通的?”

    徊風笑道:“沒錯,老家伙現在才反應過來,你以為商公子手下的人那麼好收買麼,也太低估了我對朋友的忠誠,我本來就是商公子委派,故意麻痹你的棋子。”

    紫成惱怒道:“就算被你們騙了又如何,只要我願意,你們全得死無葬身之地!”

    江昊說道:“最好還是問問你的老對頭答應不答應吧。”

    妖主也很老辣,不會讓人從中漁利,站定一旁說道:“紫成雜毛,你要想先解決問題,我給你時間,你可以先收拾這小子。”

    他當然知道江昊實力不俗,即使斗不敗紫成,拼得紫成功力有所損耗也是好的。

    紫成當然也知道利害關系,但被江昊耍弄的感覺讓人忍無可忍,再加上他認為殺掉江昊可以有機會先拿到山河譜的路徑,對付妖主也會占到先機。

    當機立斷,他馬上目露凶光,江昊時刻觀察他的動向,一見他態度不對,馬上亮出一根光禿禿的莖干來,七葉盞的七件法寶都被他用過,唯有一根莖干尚在。

    江昊將莖干拋出,本來已經枯萎的莖干離開了江昊的手驀然暴長,本來大家是站在陣中,可是莖干頃刻間化成無數藤蔓和樹木,遮蔽所有人視線,無限生長。

    在其他人尚驚愕之際,江昊左手挽起汝瑤,右手拉住玉顏,同時不忘踢了徊風一腳,提醒三個人跟自己逃跑。大家隨著他撤退,周圍樹木枝干糾結,藤蘿纏繞,普通人通行都困難,還好江昊當先開路,所到處樹枝枯藤紛飛,生生殺出一條路。

    紫成在他們身後咆哮,飛劍穿梭,成片的樹木風卷殘云,倒下無數,但飛劍剛芟夷過的地方,樹木馬上重生,斬之不盡。

    江昊離開地面去封堵九星蓮花的時候,商遠清已經跟他計議了進退方案,七葉盞這最後一條莖干號稱鄧林,拋出去後化木成林,即使烈火焚燒,刀劍砍伐,也不能阻止它的生長,這是作為江昊萬一不敵時逃遁的方案。

    江昊逃遁的方向直向樹林深處,佪風在後面氣喘籲籲說道:“里面是什麼地方你又不清楚,等他們斬伐了樹林,我們只有等死。”

    妖主和紫成兩個人毀滅森林的速度都很驚人,即使是鄧林也經不住他們法器的破壞。很快就將逼迫江昊他們無路可逃,但江昊對路徑熟悉之極,迅速抵達鐵碑所在位置。

    江昊抽出自己擁有的斷劍,插入凹痕中,與里面的半柄合並,兩劍相逢,迸發出一道耀目的電光,響聲好似炸雷,幾乎把幾個人耳朵震聾。電光自鐵碑延伸出去,將地面炸出一道裂痕。

    片刻後一切恢複平靜,江昊試著握住劍柄,用力拔除,手上火燙。他手中握著一柄完好無損的寶劍,本來斷開的兩截現在結合一處,絲毫看不出曾經斷裂過。劍身一面赤紅,猶如火焰燃燒,灼熱逼人,另一面卻黑漆漆如鏽鐵,半點光亮皆無。

    江昊正感受劍上傳遞出的力量,鐵碑發出轟然聲響,開始旋轉,漸轉漸快,看得人頭暈眼花,到最後從凹痕處裂開成兩半,竟然又現出一個不規則的裂口,里面噴湧出清澈泉水。

    泉水擴散成圓圈形狀,水花在周圍跳躍,中間現出通道,里面一片光亮。江昊豪不猶豫,領著三個人進入通道,後面的水波自動閉合。

    通道里面是水光四溢的洞窟,中間的圖景讓他們看花了眼睛,方圓不過百丈的洞窟中心是一方墨玉似的大平台,台上邊緣是水,中間是土地,仿佛立體地圖形狀,上面山川河岳,纖細入微,塑造之生動,讓人幾乎是產生錯覺,以為那就是真的。

    地圖的形狀,和進來前看到穹頂上的星河是一樣的,和星河照映在石壁上的圖景也是一樣的。江昊再三觀察,根據自己走過的地方推測,終于確定這就是東勝神州的完整地圖。

    對著這幅打造如此完美的地圖,江昊無法不動容,他看得正出神,聽到紫成的聲音說道:“想不到你真的找到山河譜了。”

    江昊嚇了一跳,以為紫成和妖主已經追逐上來,回頭發現妖主和紫成並肩站在通道外面,因為通道是透明的,他們都能看清里面的情況,但兩個人誰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江昊馬上明白,他身後的通道已經被水簾封閉,強如紫成和妖主也無法通過,兩個人只能干瞪眼看著。

    江昊不了解山河譜究竟威力何在,現在又不好表露什麼,不動聲色說道:“現在似乎是我占上風了。”

    妖主和紫成顯然都很緊張,但又誰也不願意先示弱,還是紫成先笑道:“山河譜于我們有用,于你無用,你有何必跟著攪局,及早抽身,還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妖主馬上說道:“不錯,這本是我們兩個人的爭奪,你何必參與進來,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們保證你無事。”

    玉顏說道:“羞羞羞,你們兩個說的話還能相信麼?”

    以妖主的臉皮都有點掛不住,說道:“我們兩個人互相牽制,都沒有把握取勝對方,就算想為難你們,也不趕這個時候動手,你們放心走好了。”

    玉顏被他們說得有點動心,江昊則不當回事,把精力放在研究山河譜上面,山河譜上有云霧繚繞,和自然景觀很是相似,江昊看到帝都上空附近時,驚奇地發現有一朵小小的蓮花在上面漂浮著。

    蓮花的下面有細密的水點落下,帝都的的城市雖然在圖上不過如珠子大小,但還是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被雨水落滿,幾乎蔓過城牆,上面的雨還在不停地落。

    江昊心中一動,用手指輕輕去捏九星蓮花,不知道山河譜上的東西是什麼質地的,竟然捏不動。他索性把九星蓮花拿起來,翻過來研究。外面的妖主失聲說道:“不可動它!”

    江昊不管那麼多,把九星蓮花里面的水倒空在大海里,里面的水流當真不少,倒了半天才倒空,再看帝都上空云霧全消,竟然變成晴日了。江昊輕輕把九星蓮花放回原位,九星蓮花依舊懸在帝都上空,只是不再流水了。

    妖主的臉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顏色,江昊沒料到像他這樣的大人物也會變色到這個程度,妖主的咆哮吹得外面如同起了颶風,塵沙四起。紫成哈哈大笑道:“好,好,做得好,你辛苦了幾十年的九星蓮花被人一下就毀了,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妖主背上旗幟招展,一股狂風席卷,紫成冷笑回擊,掌中光華綻放,兩股巨大的力量碰撞,煙霧彌漫視線,半天煙消云散,紫成和妖主兩個人好端端站立著,誰也傷不了誰。

    江昊有點悟出山河譜的妙處,想把帝都城內的水吹干,想想看沒有敢下手,小心翼翼用一根指尖接近帝都城,運用真氣吸引里面的水氣,很快水氣氤氳,散發殆盡。

    紫成大笑道:“小子果然聰明,老妖怪你慘了,你的心血現在全落空,看你還拿什麼來毀掉我的地方。”

    妖主說道:“你就比我好麼,山河譜落到的是人家的手里,便宜不到你頭上,你的如意算盤也一樣落空。”

    紫成說道:“至少比你好,你的北溟之水通過九星蓮花運轉,本來是要淹沒帝都,現在被這小子倒在東海里,你北溟成了沙漠了。不信你們往北方看看。”

    江昊看地圖最北方向,果然有在極北的大海上有一塊冰雪覆蓋的陸地,陸地中心另有一個空洞,地勢比四面的大海還低很多,本來有水填充里面,現在卻幾乎干涸,大概就是北溟水的所在地。

    妖主受了重創,反過來揭破說:“山河譜上的每一寸空間,現在都在這小子掌握之中,他要翻山倒海一樣輕而易舉,雖然他要不了你的性命,

    但他掌握山河命運,有哪一個派哪一個人不向他稱臣,你一個老東西,還怎麼和他對抗?”

    江昊漸漸弄懂了其中的含義,原來山河譜這一塊地圖,代表著真實的東勝神州山川河岳,在上面做的每一次改變,都會讓真實的山河發生同樣的改變。

    如果一個手里握有山河譜,那就意味著可以任意毀滅或重建一個地方,手里掌握著億萬人的生命,沒有人可以不向他低頭稱臣,這能力實在太過可怕了!

    江昊激動之余微微發抖,不知道該怎麼利用這一點。接著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麻煩大著呢,被困在洞中,外面兩個強敵環伺,脫困才是首要的問題,就算他能把整個山河譜掀翻,也不能讓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

    外面兩個人堵住出口,互相牽制,雖然各自心懷鬼胎,但目標很一致,就是不讓江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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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三章 山河圖譜(二)


      江昊也明白他們的想法,雙方處在僵持中,江昊忽然瞥見帝都中央鋼針大小的凌天閣微微顫動了一下,他注意觀察,鋼針片刻間又顫抖好幾次,始終也沒法保持完全穩定。

    江昊覺得其間可能有隱患,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自己吸取洪水時候造成的,應該想辦法修複,他不敢用手碰觸鋼針,默運玄功想讓鋼針平穩下來,鋼針上有一股洪流似的熱量傳遞到他手上,力量之強大讓他全身震顫。

    他眼睜睜看著鋼針把熱量傳遞完畢,反過來鋼針又吸取他身上的能量,讓他擔心身上的能量會都被吸取走。結果是兩種能量互相交融,江昊只覺得體內充實,真氣不但沒有減弱,而且有大大加強的跡象。

    鋼針最後猛地一跳,隨著這一跳,似乎整個世界都跟著搖晃起來,除了山河譜本身能夠保持巋然不動,整個山洞都差點被掀翻。

    搖晃好久才停止,妖主和紫成又嫉妒又羨慕,齊聲叫道:“不要再搖了。”

    江昊也擔心闖禍,良久震動停止,陳埃盡散,山河譜在猛烈的搖晃中仍能巋然不動,總算讓人松口氣。江昊手撫著劍,正考慮用什麼辦法能沖出去。陣外傳來守陵人如雷的話音:“小子真有你的,連山河譜這種東西你也能發掘出來,全虧你幫忙了。”

    旋風自陣外遠遠席卷過來,所到之處樹木紛紛連根拔起,威勢驚人,旋風乍起即停,守陵人轉眼已在洞外,精神奕奕,身上拖曳的四條鐵鏈不住叮當作響,比起剛才守護擎天鐵柱時萎靡不振的樣子判若兩人。

    江昊說道:“你不是要扛住鐵柱,守護帝都的麼,而且你被鐵鏈束縛,怎麼可能離開?”

    守陵人笑道:“這要多謝你了,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麼辦法,居然利用山河譜的力量解開帝都之圍,壓迫我的那股強大力量忽然完全消失不見了。而且最神奇的是,擎天鐵柱天然缺失一塊,必須有人以肩力扛,剛才不知道有什麼神奇的力量竟然愈合了擎天鐵柱的缺陷。”

    此言一出,妖主和紫成都震驚,剛才江昊只是在地圖上鋼針大小的凌天閣上動了動,居然能將從無人撼動的擎天鐵柱愈合,讓他們又嫉妒又羨慕。

    江昊說道:“難道牽制鐵鏈的力量鐵柱本身的缺陷,一旦擎天鐵柱恢複後,困擾鐵鏈的力量會自動消失?”

    守陵人說道:“正是,所以老子托你的福,被困了幾十年之後終于解脫了。而且因為鐵柱已經回歸正位,我就算跑路也不會倒塌的危險,以後不再需要守陵人了。”

    江昊一直當他是朋友,當然替他高興。守陵人一慣狂放,看看堵在洞口的紫成和妖主說:“是不是這兩個家伙在為難你,我替你打發了他們。”

    妖主和紫成勃然大怒,他們從來都是稱霸一方,跺一跺腳天下震動的人物,哪里被人如此輕視過,妖主背上的藍旗一展,席卷向守陵人。守陵人腕上的鐵鏈抖得筆直,在藍旗到來之前橫空一擊,藍旗直接被震回。

    妖主和江昊交手數次,每次都逼得江昊疲于招架,江昊知道他身上蘊含的可怕力量,現在竟然守陵人的鐵鎖鏈反擊從容化解,可見守陵人的實力,最少不在妖主之下!

    守陵人四條鐵鏈展開,如四道游龍,覆蓋面積巨大,妖主的幾次旗子出擊,碰到鐵欄上凌厲的劍氣都被挫敗。妖主正在惱火,守陵人的鐵鏈居然越長越長,向妖主開始反攻。

    眼見局勢正處于膠著之際,無數銀色飛劍破空攻向守陵人背後,出手的正是紫成。

    守陵人的強悍,紫成比妖主看得更清楚,如果讓守陵人接江昊脫困,紫成很難再找到機會控制江昊和山河譜,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所以他毫不猶豫要選這個時候干掉對手。

    紫成劍氣一出,局勢馬上改變,守陵人的鐵鏈帶著刺耳的呼嘯,運轉范圍迅速縮小,被五色旗和劍氣夾擊之下,岌岌可危。

    妖主和紫成是江昊見過的高手中最強大的兩個,兩人聯手,幾乎是不可抵抗的力量,連守陵人也不能,只能靠鐵鏈的急速旋轉構成防禦圈子,苦苦支撐。

    江昊握著半面灼熱的劍,感覺到劍上巨大的能量,他一劍劈向洞口被封閉處,無形的氣浪在這一劍之威下撕裂,氣浪沖擊得人的視線都模糊。本來江昊不知道如何脫離山洞的范圍,但這一劍讓他生生殺了出來!

    他手中的劍就像一團火焰,所到處鋒芒不可阻擋,一直找上妖主的旗子。妖主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力,兩面旗准備封堵劍芒,江昊的劍脫離手心掌握,閃電般穿越兩面旗的封鎖,直取妖主。

    妖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局面,攻擊守陵人的三張旗回防,五旗結成一道旋繞的陣牆,才阻止住劍芒。江昊的劍縈繞半空,斜向撕裂空氣,迎上紫成的劍雨。

    紫成的劍氣如流水,萬劍齊發,本來如無數銀鱗似的劍光,遇到江昊的劍之後,飛劍紛紛斷折墜地。妖主和紫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局面,各自退到相當的距離上觀望。

    只有江昊大喜過望,他不但得到一柄威力無匹的武器,而且剛才和山河譜上的鋼針交換真氣,感覺體內真氣充沛大勝從前,又上一個台階。如果說以前遇到紫成妖主這個級別的高手只能智取和逃遁,那麼他現在終于真正跨入一流高手的行列,可以與他們抗衡了。

    江昊頓時信心大增,妖主和紫成當然是信心大減,本來以他們的身份級別,聯手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何況現在聯手對付的是兩個不算知名的人物,而且落了下風。

    江昊的銳氣正盛,橫劍睥睨,守陵人本來就是囂張的人物,更不用說,身上的鐵鏈狂掃,恨不得把鄧林全掃平,發泄幾十年被困的郁悶。

    妖主和紫成彼此對視,都有點氣餒,但是眼前擺著的是山河譜,是無論任何人都很難放棄的東西,又不甘心就此退場。

    這個世界上四個超一流的高手兩兩對峙,如果真正全力以赴,將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江昊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他曆練到遇強越強,這一戰正是檢驗他能力的時候。

    眼見局勢一觸即發,江昊敏銳的耳朵又聽見上方傳來很古怪的聲音。其他幾個人均是高手,也隨即聽到,雙方立刻僵住不動,不知道有了什麼新的變化。

    聲音接近速度非常之快,眾人已經能用眼睛看到發生了什麼變化,一個像長蛇似的物體,從陣外急速接近,穿越樹林的時候又拱倒很多樹木。長蛇最後在江昊腳前停住,原來是一個奇長無比的管子,看不出質地,但能看出不是活的生物。管子頭上固定著一個喇叭,嗚嗚作響,管子本身不斷延伸,長度無法估量,竟有可能是從地面上來的。

    在江昊的眼里,這東西更像一部老式電話機,後面跟著長長的電纜。最有意思的是喇叭里面居然真發出說話聲音,有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現在都給我聽清楚,局勢在我控制之下,誰都不得妄動。”

    妖主第一個狂笑說:“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聽到有人敢威脅我的,你是什麼東西,趕緊滾出來說話。”

    喇叭里繼續傳出聲音:“你們好好看清楚,聽說過地火天雷陣的名目麼,現在地火天雷已經布滿你們周圍,如不束手,讓你們形神俱滅!”

    妖主和紫成聽了這句話,反而失去了怒火,變得異常嚴肅的樣子,江昊知道情況有異,問道:“什麼是地火天雷陣?”

    連守陵人這麼囂張的人物都謹慎地四處打量說:“地火天雷陣是傳說中的一項陣法,它的可怕在于可以把天雷封印在地火中,整個陣能像流水一樣沉降到泥土,岩石,甚至滲透到任何一個地方,被地火天雷困住,一旦天雷引發,地火爆裂,困在陣中的人會形神俱滅。”

    江昊沉吟說道:“這陣法會有什麼征兆?”

    守陵人說道:“首先被這陣勢困住的人,耳邊能聽到隆隆雷聲,這是天雷接近的征兆。”

    話來沒說完,眾人耳邊聽到隆隆的雷聲,不約而同打了個寒噤。守陵人又說道:“接下來周圍的一切物體,乃至岩石泥土都會變成赤紅的顏色,因為地火已經將它們包圍。”

    眾人一起扭頭,發現陣外陣內的泥土岩石俱成紅色,慢慢接近赤紅,仿佛有烈火在外面烘烤,將所有一切吞噬。鄧林里的樹木有些已經慢慢散發出焦味。

    喇叭里的聲音又傳出來:“他說得一點都不錯,你們也都看到了,你們都是人物,該明白審時度勢,現在束手就擒是上策,否則後果你們清楚,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來不及在我陣法發動之前逃出去。”

    江昊沉著問道:“如果我們就擒了,又怎麼樣?”

    喇叭里說道:“就擒交出隨時法寶,保留性命。”

    妖主和紫成都想發作,又都忍住,這兩個人老謀深算,對眼前形勢看得很清楚,知道的確險惡,強自克制怒氣不肯冒險,也在尋求脫困的方法。

    江昊說道:“如果交出法寶,等于分去我們一半的能力,然後就要任人宰割了。”

    喇叭里的聲音說道:“處在眼前的局面下,你們還有別的選擇余地麼?”

    幾個人腦海里都瞬間轉了無數辦法,就是沒有能解決問題的。江昊忽然對著喇叭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喇叭那邊的人也有點意外,問道:“說說看。”

    江昊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云霧真人,我早該想到不應該低估您老人家。”

    所有人都等待回答,喇叭後面變成大家比較熟悉的聲音,說道:“不錯,你還是更聰明一點,畢竟能猜出來。不過也不能改變什麼,你們現在沒有還手的余地。”

    江昊說道:“我是有點意外,不過又不奇怪,你對什麼事情都那麼了解,我從來都沒忽略過你的作用,只是還不明白,你為什麼留這一手再最後?你想要的東西又是什麼?”

    云霧真人說道:“我是帝君的臣子,當然是替帝君效忠,你們所有人都是帝君的威脅,各懷心機意圖作亂,當然一個都不能放過。”

    他這話說得倒也不錯,包括江昊在內,根本沒有人想過要對帝君忠心,而且江昊和商遠清聯合,說是造反也不冤枉,云霧的帽子扣得還是很貼切。

    江昊思索了片刻,說道:“我探查到的這些秘密,連北溟妖主和紫成國師都,可是你居然都了如指掌,而且能伏在陣法把我們都困住,你的功力有多深厚我不清楚,可是你不是神仙,沒理由什麼都知道。”

    他分析得清晰透徹,云霧真人沉默不語。江昊繼續說道:“除非有人知道的和我一樣多,把知道的一切又都告訴了你。能做到這一點的,會是誰?你不回答,難道是為了替她拖延時間麼?”

    他回頭看過去,玉顏一直垂著頭不說話,從江昊他們交手時候起,玉顏就始終沉默。江昊凝視著她,她還是一語不發。

    妖主說道:“死丫頭,一定就是她了,還問什麼,趕緊把她拿下作人質。”

    玉顏還是不動,江昊慢慢走到她面前,輕輕拍了拍她肩頭,手掌落空。妖主說道:“這丫頭逃了!什麼時候跑掉的,她是云霧老賊的弟子,想不到居然用小小幻術瞞過我們。”

    江昊心思細密,他雖然不知道玉顏什麼時候開始逃遁,但以山河譜陣勢的嚴密,他們來時路徑的複雜,想走出去千難萬難。

    他把目光落在蛇形的管子上,把冰髓放出去,冰髓沿著管子疾走。直追管子的去向,飛行幾百丈之後,江昊感覺到了目標存在,冰髓一點,聽到玉顏嬌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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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四章 天外仙島(一)


      江昊移動的速度快得可怕,回來的時候帶著玉顏,玉顏蠱惑的發力被他冰髓一點後已經破除,江昊用力適度,玉顏只是受了點振蕩,沒有受傷。

    玉顏垂頭不敢看江昊,江昊也不生氣,對著喇叭說道:“云霧真人,你也不總會占到先機,我不想要挾什麼,我想全身而退。”

    云霧真人似乎在考慮衡量,過了片刻回答道:“事關重大,無論什麼人在你手上,我也不能放你離開,就算犧牲公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江昊看看玉顏說道:“你父皇未免也太無情無義了,連你都要犧牲。”

    玉顏嚇了一跳說:“你……都知道了。”

    別人都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江昊不管他們,接著說道:“我當然都知道了,除了我們陷入祖陵那一次是意外,並非你父皇主張,其他每一次都是他做主。東勝神州的帝君,沒有大家想像得那麼笨,雖然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但是如何保命,如何對付敵人,這方面他的辦法只比別人多,不比別人少。”

    喇叭里面離開也傳出帝君的聲音:“你這小子實在是厲害,局勢全都被你看破了,不過那也沒用的。情勢不同,想不放下法寶就活著出去,絕對不可能。”

    妖主和紫成同時搖搖頭,示意對方的話不可信。江昊當然知道不可信,但是除非找到破解的方法,不然就是烈火焚身,天雷噬體的命運。妖主和紫成本來都是梟雄人物,現在都無計可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江昊踱了幾步忽然說:“我不交法寶,也不投降,有本事你發動陣法劈死我們。”

    他話一出嚇了大家一跳,以為他情急瘋了,云霧真人說道:“你瘋了不成。”

    江昊說道:“我很清醒,山河譜現在在我手上,你把我們毀滅掉,我們也要把山河譜毀滅掉。”

    云霧真人不慌不忙說道:“山河譜乃是東勝神州集天地靈氣的至寶,豈是你說毀就毀的,想拿這個反過來要挾我們,你打錯算盤了,而且你稍有異動,我馬上發動地火天雷,讓你灰飛煙滅。”

    江昊還是不慌張,眨了眨眼睛示意紫成和妖主繼續磨蹭,說道:“你說的當真?”

    云霧真人說道:“說到做到,你別想打任何鬼主意,給你一刻鍾的時間做決定,如果再不做出決定,你們就沒有決定的機會了。”

    江昊胸中早有計較,把浮海玉升丟在地上。玉升迅速變大,又成了一艘船的模樣。江昊走到山河譜所在的洞穴內,凝神注視帝都部分,指了指浮海玉升,示意所有人都站上去。

    徊風和汝瑤自然信賴他的話,守陵人也無異議,妖主和紫成現在是無法不信賴,玉顏沒有用任何人強迫,也自己站上去,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麼。

    江昊深呼吸一口氣,不管輸贏,他總要賭一次。他把指尖放在凌天閣所在的祖陵上方,將代表擎天鐵柱的鋼針輕輕向上一拔,再重新放回去。隨後他用最快的速度閃到浮海玉升上,抓緊功力最弱的汝瑤的手。

    云霧真人在上面催促道;“考慮好了沒有,再不決定,我要施法了。”

    他沒有施法的機會,山河譜所在的陣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大聲響,江昊腳下的土地和周圍的岩石同時松動,頃刻間是毀滅性的爆炸,所有的東西像擠在一個火山口里,終于得到了爆發的機會,向上面噴發!

    云霧真人意識到問題不對的時候,玉升已經被下面噴薄的岩石推動著,以無限的速度向上射出,石塊炮彈般從四面八方打來,如果不是玉升上有四個絕頂高手,在上升的過程中一定會被石頭打得粉碎。這四個人的武器和力量在周圍構成一道無比厚實的牆,所有的石塊都被反彈回去,或者被法寶擊碎,無法傷害到人。

    云霧真人的地火天雷也隨即發動,岩石上的紅色馬上轉化成能量,閃電在下面交織,爆發出一個又一個驚雷,將下面所有能夠擊打的東西都變成粉末!

    剛才江昊對擎天鐵柱的一拔一放賦予了大地無盡的力量,向上飛升和突破幾乎超越速度極限。沒有其他任何一種力量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把浮海玉升從大地深處解脫出來,云霧真人在設計天雷地火的時候也不可能料想到有人能以如此方式從大地深處脫困,地火天雷雖然全被他釋放,卻只能落在玉升的後面。

    玉升越飛越快,到最後雖然石塊不能傷及大家,但灼熱的溫度也讓人幾乎無法忍受,連周圍被沖擊的岩石都變成了赤紅的岩漿。

    江昊始終注意觀察動向,玉升先是沖出陣中,飛越了來時的路徑,急速上升,最後穿越寒潭,撞破祖陵,重新穿出地面!沖出的勢頭如此猛烈,江昊差點擔心會連擎天鐵柱都撞斷。

    還好只要山河譜陳埋地下,擎天鐵柱就能穩如磐石。浮海玉升巨大沖力仍然不可遏制地帶著周圍的一切前進,最後直飛到長空上!

    江昊頓時被眼前的奇妙景象吸引,現在天色已經大亮,紅日初升,帝都上空一片晴朗,萬里云天蒼茫,瑰麗無限。帝都城上空本該籠罩的九星蓮花也無影無蹤,只能看到城里螞蟻般的建築,被水淹沒的城市現在不見絲毫水色,就好像從來都沒下過一滴雨。

    曾經漫天的洪水終于化于無形,這一切是江昊自己做到了,連他也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他還來不及多欣賞一下,發現玉升正以可怕的速度遠離帝都,向著東方浩瀚大海上飛行。

    玉升在上升的過程中附著了無數大塊的岩石和樹木,連祖陵的石室穹頂也被帶了大半個出來。這些東西糾結在一起,讓玉升變成了一個在天空中飛行的小城市。江昊和汝瑤,徊風,守陵人坐在一起,妖主和紫成各自找了一塊岩石遠遠坐著,也不說離開,還在觀望形勢。

    最讓江昊意外的是,從祖陵的半間殘破石室中,有一個人震開泥土現身出來,模樣狼狽不堪,赫然是云霧真人。

    徊風忍不住哈哈大笑,云霧生氣道:“你笑什麼?”

    徊風說道:“我笑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妙的事情,你千方百計算計別人,結果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結果,被我們從地底稍帶到半空上,送到我們手上了。”

    云霧剛想發作,忍住沒敢動。周圍這幾大高手現在都把云霧看成是敵人,現在稍微刺激他們都可能帶來很嚴重的後果。云霧功力再強,面對的是這世界上第一流的四個高手,一聲不出是最明智的選擇。

    只是他們簡短交談的功夫,玉升向東飛行了已經很遙遠的距離,身後連海岸線都看不到了。上面的人不是沒有想過下來,一來實力互相牽制,二來飛行的速度太快,即使發力高強者也不好控制。等玉升的速度終于減緩,大家知道互相間錯綜複雜的敵對關系可能又要出變化,馬上都緊張起來。

    這時候江昊淡淡說道:“現在都是一條船上,我不想動手,只要船還在,我希望大家也別動手。”

    他和守陵人聯手實力占絕對優勢,他說不動手其他人也不輕易動手,唯有徊風不依不饒問:“若是船不在了呢。”

    江昊一攤手說道;“那只好該動手的就動手了。”

    他的話說得云霧心里打顫,徊風的話讓云霧心里又一緊:“我怎麼覺得這船馬上要散掉呢。”

    他雖然是故意敲打云霧,隨著玉升減速,附著在上面的泥土岩石紛紛脫落,臨時的空中城市解體在即。這時候汝瑤說了一句:“前面看到陸地了。”

    她能夠看到的,當然其他所有人都先看到了,前面隱隱約約有陸地的影子,玉升飛行的高度也在不斷降低。靠近海邊的地方,能看到無數白色的水鳥撲扇翅膀飛行。

    這些白色的水鳥成千上萬,聚攏著沖向玉升,全都一頭紮到玉升上,如果是一只兩只還造不成什麼傷害,現在巨大的數量頃刻間讓玉升解體。可憐這臨時的空中城市上的碎石樹木從空中傾倒下來,彌漫視線,驚得闖了禍的水鳥們四處亂飛。

    等一切消散,只有玉升還能停留在空中,碎石樹木和飛鳥都已不見,云霧真人,北溟妖主和紫成真人也都不見蹤影,失去了爭奪山河譜的機會,留在這跟強敵相處可不是他們願意做的事,趁剛才的機會全都遁去。

    江昊也無心追逐,自己踏劍飛行,讓玉升慢慢落到地面,等大家下來後,把玉升收起。守陵人舒展了一下筋骨說道:“小子,我要走了。”

    江昊問道:“走?去什麼地方?”

    守陵人說道:“四處逛逛,換了你困在不見天日的地方三十年,會不會想出去到處走走?”

    江昊想想他說得不錯,說道:“如果是這樣,你自己小心。”

    守陵人說道:“小子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得到了擎天鐵柱上的力量,又拿到了太古之劍,只要能將劍上的神力和你的元神合練,沒有人可以再找你的麻煩了。”

    江昊拿出在鐵碑上斷而複合的劍說道;“太古之劍?就是這一柄麼?”

    守陵人說道:“就是這一柄,小子你有福氣了,這是傳說中無上的神器,是開啟山河譜的鑰匙。現在被封印的力量只解開了一半,如果能夠解開另一半,便將是世上無雙的神兵利器。”

    江昊看著黑漆漆沒被開啟的另一面說:“那如何才能解開另一面?”

    守陵人笑道:“我要知道說不定我就找件這樣的兵器玩玩了,小子你運氣好,人又聰明,一定能夠找到破解的辦法。我要忙著游山玩水,看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就此別過了。”

    江昊早視他作忘年之交,還想說句保重之類的話,守陵人四條鐵鏈張開,像大鳥一樣直上長空,倏然消失云間,走得既瀟灑又痛快。

    轉眼間只剩下四個人,汝瑤和玉顏都沉默不語,而且臉色也都很不好看,江昊最關心的問題是弄清楚現在身處何方,剛才為什麼會有群鳥飛來,他舉目四下打量。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海灘邊上,雪白的沙灘,碧藍的海水,無數白色水鳥起落,風景如畫。海灘附近有許多樹木,每棵樹上都有許多鳥巢。江昊知道海鳥通常棲息岩縫中,不住在樹上,但這些樹木顏色灰白,仔細分辨原來都是石頭的,奇怪的是也照樣能夠生長枝葉,只不過枝葉也都是石頭。

    石樹上急匆匆蹦下一個人,沖著亂飛的群鳥不斷吆喝,這人蓬頭垢面的好似瘋子,手里拿著根魚竿。他吆喝的話語江昊一句也聽不懂,但鳥兒們卻都聽得懂,紛紛落回石樹上的巢穴內。有個別的鳥不聽話,這人魚竿一甩,魚竿長線伸縮自如,百十丈外的飛鳥都能一下打中,被打中的鳥兒馬上乖乖飛回來。

    江昊走過去,咳嗽了一聲說道;“請問這里是什麼地方?”

    這人沒怎麼理會江昊,漫不經心地說:“該跑的都跑了,還打聽這些做什麼,你們趕緊跑吧。”

    江昊莫名其妙說:“跑什麼?”

    這人說道:“西方來的和尚都說了,大難臨頭,世界末日,該逃就趕緊逃,逃得越遠越好。”

    江昊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西方和尚的說法,伴隨此人總是大禍臨頭,世界末日這類的說法,但是因為前幾次說的都是傳說故事,距離比較遙遠,聽過便也放下,這一次事情似乎離自己非常接近,他馬上敏感起來,問道:“什麼西方和尚,什麼樣的大難?”

    這人忙著趕鳥,過了半天才說:“我哪知道,反正他們跑的跑,瘋的瘋,看樣子要亂套了。”

    江昊說道:“跑到哪里,那個西方來的和尚是怎麼說的,為什麼他說了大家就會相信?”

    這人想了想說:“因為西方來的和尚一直跑到仙島神殿里面,連仙島的大島主都被他說動了,我們這些散仙當然也被說動了,所以該跑的人都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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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五章 離海之日(二)


      劈天神斧的巨大力量撞擊的地面上,後果可想而知,仙島神殿不是平常的建築,經受了震天動地的一擊後居然還沒倒塌,連地面也只是開裂成奇怪的形狀,不像被斧擊碎,更像是沿地板圖案裂開的。

    裂縫轉眼擴大到江昊腳下,聖殿內部被這一斧擊開後發生了奇妙變化,下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窟,無數金色光芒向上輻射,交織成金色的光網,吸引著人向下墜落。

    江昊在一瞬間瞥到周圍所有人的情況:被自己打傷的布爾布思,狼狽逃竄的道一行,像白癡一樣的大島主,徊風,汝瑤,玉顏還有馴鷗人都被意外弄得措手不及,大家一起往下墜落。

    江昊第一個瞄上道一行,抓到道一行便可能知道聶冰的下落,就在這個時候汝瑤驚呼了一聲,她功力最弱,別人可能都有能力不受傷害,唯獨她最脆弱。

    是先抓到道一行,還是先顧汝瑤,選擇的余地只有一瞬。江昊看了道一行一眼,瞬間踏劍飛出去,接住了汝瑤。

    下面金色光芒發出的巨大吸引力仍然讓人無法抗拒,江昊和汝瑤以及其他人一同被吸進去,燦爛的光華讓人睜不開眼睛。江昊把汝瑤護在懷里,盡量讓腳下水針平穩,緩緩下落,一路上有什麼障礙阻隔,都被他用劈天神斧斬破。

    終于落到實地,接近金色光芒的光源後,反倒不特別刺眼,可以看清楚周圍的形勢。江昊的腳下踏在金黃色的沙灘上,遠遠望去前方是湛藍的海水,海水里有一輪金黃的太陽,光芒奪目。

    江昊訝然,要知道他們現在是在天外仙城的下面,云霧之中,肯定不是落到了真正的大海上,而且這輪金黃的太陽散發出的縷縷光芒竟然都是實體的金線,無數金線交織在四周,形成了密密麻麻的金屬網,比較粗的更如梁柱,無數根巨型金屬柱交織在天空和海灘之間,遠遠直上仙城上面,蔚為奇觀。

    汝瑤靠在江昊懷里,卻還是滿臉嗔怒說:“你和他們斗來斗去,始終把我作為棋子麼,你當我是什麼了?”

    江昊想起在帝都讓徊風假裝挾持汝瑤,這本是商遠清的主意,因為是假裝,所以事先並沒有征求汝瑤的意見,怕她不能瞞過老奸巨猾的紫成。當時步步形勢緊急,直到仙島都沒有停止風云變幻,江昊始終沒有和她解釋的機會。

    江昊不知道如何面對她的嗔怒,汝瑤卻問道:“剛才你總算沒忘記救我,可是你救我的時候,為什麼要瞄著那個西方和尚,好像他比我還重要似的。”

    女孩子的直覺敏銳到驚人的程度,江昊想不到她觀察如此准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曾經給失去記憶前的汝瑤講過自己過去所有的情況,不見得現在的汝瑤都能明白。

    沒等他想出一個簡潔合理通俗易懂的答案,汝瑤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仍然板著表情說:“雖然我很生你的氣,但你剛才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所以原諒你啦。”

    江昊一口氣松下來,兩天之內連續和頂尖高手拼斗了大小十數次沒讓他疲憊,剛才的審問卻差點讓他坐倒。

    他總算有余暇關注別人的下落,首先聽到馴鷗人的呻吟聲,循聲找去,發現馴鷗人正在頭頂上,被什麼東西托著緩緩下落,雖然叫得很凶,實際上沒受傷。

    托住他的是十數只通體金黃的小鳥,被奇異的金色陽光照耀過以後,全身也染上了金黃色,體積雖小,翅膀的力量卻很足,只有十幾只就撐住了馴鷗人的身軀,保護他不被摔傷。

    等小鳥把馴鷗人護送到地面,馴鷗人停止呻吟說:“摔死我了,摔死我了,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跟上你會這麼倒黴?”

    江昊繼續尋找其他人,只見金黃的陽光下,一雙美麗的翅膀在空中展動,玉顏飄飄若天使,從空中降落,因為有了蟬翼和翼蟬,她也毫發無傷。

    緊接著也聽見徊風的呼喊,聽聲音情況不是很好,徊風一向以硬漢子自詡,如果不是摔得嚴重,肯定不會出聲。江昊有些擔心,縱身跳躍,尋找徊風的所在。這個地方由金黃色的太陽構成一個強大的結界,力量很奇特,上方壓力特別大,限制人飛行的能力,江昊只能通過跳躍,借助無數牽系在一起的粗細金屬網上下前進。

    總算找到徊風的所在,江昊向下跳的時候差點撞到徊風的腦袋,徊風正大頭朝下,整個身體貫穿了一根橫向的金屬柱,正好腦袋在下面,腳在上面,剛才受的傀儡禁制總算是解開了。他功力較其他人也比較弱,受結界力量限制,倍加削弱,被撞得頭破血流卻無法掙脫。

    江昊幫他把身子拔出來,替他料理一下傷勢,徊風很郁悶自己的倒黴,不過看到旁邊的兩個人,他郁悶馬上減輕了很多。道一行和大島主和都摔在這附近的柱子上,比他模樣還慘。

    大島主癡呆模樣依舊,不用人幫助,已經自己從柱子里面掙脫出來,而且腦袋之堅硬超乎想像,連帶拽斷了周圍的柱子,帶著半根柱子呆呆坐著,要多白癡有多白癡。

    比他更白癡的是道一行,別人的腦袋好歹露在外面,他的腦袋卻是全埋在金屬柱里,江昊把他拔出來的時候,道一行的臉上一片金黃,佛光閃耀,張嘴就是一句:“我是小明,我是小明,我要上學……”

    連江昊都看傻了,江昊把手放在他腦袋上,他都一點不表示警惕,不像道一行的一貫作風。江昊滿心疑惑,道一行的功力比徊風深厚得多,徊風都沒有事,道一行更不該有問題。

    他反複分析原因,終于在道一行臉上發現一個鞋印狀的青腫,踹得如此清晰,連撞進柱子都都沒消失。再繼續觀察,發現大島主腳下穿得是一種特殊的華貴靴子,腳下印記和道一行臉上的鞋印居然完全符合。

    江昊總算推論出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下落的時候處于白癡狀態的大島主和道一行比較接近,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大島主狠狠在道一行臉上踹了一腳。如果是平時,這一腳頂多能起到毀容的作用,決不能改變道一行人生命運。但剛才他們是在金色太陽的結界范圍之內,所有人力量都大為削弱,結果是這一腳嚴重改變了道一行運動軌跡,直接撞進柱子里,進而損壞了他腦袋的某些功能。

    沒有意外的人生,不是人生,人和人的意外不同在于,有人會被一腳踢上天堂,有人會被一腳踹成白癡。

    江昊可開心不起來,他要抓道一行是套問聶冰下落,現在能套問出來的只是小明要上學,這顯然不是他要達到的目標,但現在大家都深陷困境,事情亂得一團糟,暫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有人的下落都找到,除了布爾布思,布爾布思功力高強,應該安然無恙,估計他很不想和江昊碰面,不知道逃遁到什麼地方去了。

    江昊現在和四個正常人以及兩個白癡站在一起,考慮下一步該如何行動。馴鳥人搶先叫起來:“壞了,糟糕了,是朽木之症,只有渡過離海找到重生泉才能解救。”

    江昊頭皮發炸,帝都一個地海泉的問題,攪和的幾乎翻了天,現在又冒出一個重生泉,肯定少不了麻煩。他小心翼翼問道:“什麼朽木之症,跟中風偏癱半身不遂有沒有關系,重生泉又是什麼?”

    馴鳥人比他還呆,半天反應過來說:“朽木之症就是人的記憶受到意外碰撞,完全喪失。”

    江昊剛想說,不就是失憶症麼,找精神科大夫去,找水喝有什麼用。馴鳥人繼續說道:“普通人也偶有這種病征,但和修道者的朽木之症其實完全不同。修道者力量之最強中心是自己的元神,元神是所有意念和精神集中的地方。修道者的朽木之症,就是元神受損,導致忘卻本該記憶的事情,狀若癡呆。你聽懂了沒有?”

    江昊點了點頭,聽懂了,原來就是高級失憶症。他問道:“那跟重生泉又有何關系?”

    馴鳥人說道:“重生泉集仙海靈氣于一身,是修複元神受損的至寶。但因為只有渡過離海才能得到,所以一向為天外仙島的重寶,除了島主本人,無人知道如何得到。”

    江昊說道:“你說了好幾次離海了,離海又是什麼?”

    馴鳥人說道:“離海就是你面前的海,是天外仙城之下隱藏的一片天中之海,天外仙島有總共有海島三千,飛島八百,所有這些島能正常運轉,全憑離海的存在。離海在天外仙城正下方,里面那輪閃耀的太陽,就是所謂的離海之日,它的光芒可比日月,強大的力量保證仙島存在。它運行的所有秘密,也都掌握在大島主手中。”

    說了半天原來他什麼都不知道,江昊說道:“那重生泉在哪里,你一定不清楚了?”

    馴鳥人說道:“不錯……但我知道它就在離海之中,有了重生泉,因為元神受損的朽木之症可以完全治愈,大島主他一定可以重振昔日聲威。”

    江昊覺得大島主是不是重振聲威跟自己沒什麼關系,不過是看著仙島現在的情況不忍心,也不想讓布爾布思陰謀得逞,最重要的是道一行現在白癡的症狀也一樣,說不定給他腦袋上淋點重生泉,他可以回憶起聶冰究竟在何方。

    想到這他義無反顧說道:“我去,刀山火海我去都去……不過先問一句,重生泉究竟什麼樣子。”

    馴鳥人撓撓頭說:“只有大島主見過,我不知道。”

    江昊氣得沒話說,心想他要是把名字前面那個馴字去了就再准確不過了。他望望耀眼的烈日,蒼茫的離海,再次准備上路。汝瑤過來,把嬌豔欲滴的紅唇印到他嘴上。

    汝瑤還是第一次這麼大膽親他,和現在汝瑤的性子倒也符合,江昊想著周圍還有很多人,想推開她,不知道怎麼就是下不了決心。汝瑤親了半天然後教訓他說道:“我知道我不能幫你什麼,不如放你自己去,但你一定得好好地給我回來。”

    江昊只有點頭答應的份,玉顏忽然也過來,親他臉頰。江昊嚇了一跳,想趕緊躲開,可是玉顏抓了他的胳膊,總不能像對付道一行一樣打倒。旁邊汝瑤怒目而視,玉顏輕輕說道:“我不管你怪不怪我,我要你好好回來。”

    江昊趕緊溜開,說道:“我哪敢辜負大家的期望。”

    浩海茫茫,金絲交錯,不使出最強力量無以應付。江昊把太古之劍踏在腳下,當作帆板使用,滑行海面之上,離海的海面本來風平浪靜,可是等他一上來馬上大浪交加。

    這種地方的浪非凡間海浪可以相比,以江昊的修為,浪頭打到身上都痛得厲害,離海之日的光芒更是詭異,經常一道刷下來,就變成了金屬絲線或者金屬柱。

    在離海上航行了半天,以江昊的速度,感覺走出有一百里都不止,回頭看原來所在的海岸線茫茫不見,前面仍然是刺眼的陽光和單調的大海。江昊覺得不對頭,離海在仙城之內,仙島的大小他衡量過,照他這個走法早該走出離海之外去,現在仍然連個邊際都看不到。

    再走半天,仍是沒有勁頭。江昊終于確定離海如同迷魂陣,是那種靠法力構造起來的陣勢,不可用尋常的距離衡量。這種奇門陣法構成的布局,找到方法就能脫困,找不到方法,再苦走一百年也沒有盡頭。

    江昊看了看當空的離海之日,心中有了計較,離海之日總不會是虛幻的,他收劍攀上一根金屬柱,在金絲之間縱躍,向最上方的離海之日接近。走得越近越能感覺到炙烤,好像自己被丟進烤箱里面,很可能到達之前就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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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六章 瓶中人物(一)


      江昊再往上去,覺得溫度高到難以忍受,除非已經修煉到超凡入聖的地步,否則上去只有死路一條。

    正沮喪中,聽到海底有個微弱的聲音說:“幫幫我。”

    江昊掃視四外,確信聲音是從海底發出的,決定下海找一找聲音來源。離海的海水也頗為古怪,浪濤始終洶湧不歇就不說了,海水里面也經常有金線密布,人不小心就可能被金線割傷,詭異之極。

    為了探明究竟,江昊也顧不得了,游到水下,用有回韌盾的左臂舉在前面護住身體,另一只手持太古之劍,斬斷攔阻。但水中金線密密層層,而且方向交錯縱橫,時時刺透江昊的防線紮到身上,鑽心地疼。

    江昊忍著痛楚游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在海底水草從中躺著一只黑色的長頸瓷瓶,精致華美,瓷瓶的一面是圖案形如鏡子,里面映出一張愁苦的臉,因為鏡子面積太小,看不清楚臉的全部。

    江昊根據經驗決定把瓷瓶揀起來,但他向來慎重,先觀察不動手,瓷瓶里面發出幽幽的聲音:“幫幫我啊。”

    江昊問道:“你是誰?”

    瓷瓶中人說道:“我是淪落這里的可憐人,你幫幫我,救我出去,我會報答你的。”

    江昊說道:“你得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到這里來,我才決定救不救你。”

    瓶中人說道:“我是一個可憐的元神,被人捉到瓶子里,幸虧偶然逃到這里,我才逃過他們的魔掌。”

    江昊嚇了一跳說道:“元神?元神也能獨立存在,還能逃跑?”

    瓶中人說道:“當然能了,元神修煉成型之後,可以脫離身體存在,擁有修行者最大的能量。但是失去軀殼保護後又很脆弱,很容易被人制服,其中的力量如果被人煉化後,就成為人家的武器,當然我也就不存在了。”

    江昊說道:“那你是怎麼被人捉住的?”

    瓶中人說道:“當然是因為我老人家功力太強,本領太高,又有好東西遭人覬覦,不小心中了人家的暗算,被人家制住。抓到我的人陰險得很,不光想借我的位置為非作歹,還要把我的元神煉化,讓我形神俱滅,實在歹毒。”

    江昊知道,形神俱滅那就掛掉了,的確陰險得很,點頭同意。瓶中人繼續說道:“他們關我的這個法寶叫鎖魂瓶,再強的高手元神被封鎖其中也沒法逃出來。但我的本領也超乎他們的想像,即使隔著鎖魂瓶我也能把自己的力量發揮出一點點,因此我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掀翻了放置鎖魂瓶的台子,讓鎖魂瓶從岩隙掉進離海中,一直沉入海底。”

    江昊說道:“那他們沒有到離海里搜尋你?”

    瓶中人笑道:“離海里遍布太陽投下的金絲,能穿透金絲搜尋要花多大辛苦,你肯定最清楚,即使是超一流的高手也不敢深入,也就是仗著離海的庇護,我才逃過一這劫,可是也沒辦法脫困,如果沒人來搭救我,我就只能永遠孤零零停留在離海深處。”

    江昊把瓶子撈起來拿在手中,回到海面上,問道:“我該怎麼幫你的忙,把你和瓶子送到什麼地方去?”

    瓶中人犯難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把我的肉身藏到什麼地方,說不定已經切碎了喂海鳥也未可知。”

    江昊忽然想通了這個人是誰,說道:“我知道你的肉身在什麼地方,我保證能幫你找回肉身,但是你也要幫我樣東西。”

    瓶中人半信半疑說:“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肉身在哪里,我又為何要相信你?”

    江昊說道:“老大,別遮遮掩掩的了,你是天外仙島的大島主,你的肉身他們還要拿來當傀儡,哄騙不知情的散仙們。大家都以為你是得了朽木之症,在想辦法替你破解,他們哪知道你是被人給拘了元神。我帶你走,保證馬上把肉身給你找來。”

    瓶中人被說破身份,大吃一驚,他就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大島主,引起貪心,天外仙島在百仙門中地位至尊,仙島的島主更是絕頂高手,他的元神如果用來熔煉,得到寶物威力肯定非常強大。他現在被困瓶中,豪無反抗之力,怎麼能不害怕?

    他支支吾吾不想承認身份,江昊笑道:“你擔心我把你煉成法器麼,我真要煉的話,你不承認我也一樣煉。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尋找重生泉,你肯幫我,我救你。”

    大島主說道:“如果不肯幫你呢。”

    江昊說道:“我還是救你,如果你覺得重生泉對你的仙島很重要,不肯和外人分享,我不強求。”

    大島主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人,把瓶子弄得叮當作響,是因為心情太激動,在瓶子里面不安分。猶豫了半天說:“也罷,反正我的身份已經被你識破,我是砧板上的肉,我相信你。”

    江昊說道:“好,如果你能肯賜我重生泉水,感激不盡。”

    大島主說道:“給你重生泉可以,你必須得告訴我作什麼用途。”

    如果是別人碰到他身處這個境地還羅哩羅嗦,討價還價,肯定要發火。江昊想法卻不同,在這個時候還能不放棄原則的人,肯定不是那種逆境時百般好話,順境卻翻臉不認人的人,值得信賴。

    江昊說道:“我有兩個朋友也有朽木之症的症狀,有了重生泉,就有讓他們恢複記憶的機會。”

    大島主沉吟說:“如果是這樣,我再相信你。重生泉之所以外人潛入離海也無法得到,因為它位于離海之日的上面,沒有人能通過離海之日的灼熱,連我這等功力的人強闖都有所不能。”

    江昊知道他越這麼說,就越是有旁人不知道的辦法,說道:“那如果避過離海之日,就可以達到了。”

    大島主說道:“離海之日和重生泉在同一個位置上,也是可以規避的麼?”

    江昊從容說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或者能搞出個離海之月之類的東西也說不定。”

    大島主笑道:“說得好,如果離海之日變成離海之月就成了。所以只要離海成了月落黃昏,一切都會冷卻下來,你也可以很容易地拿到重生泉水。”

    江昊發呆說道:“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沒有你的秘訣和方法,外人去只有被離海之日烤焦的份。”

    大島主說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改變離海之日的辦法就在離海的海底,你帶我潛下去。”

    江昊差點從浪頭上栽下去,剛才為了揀瓶子上來,差點被離海里的金絲折磨死,現在居然又讓他下去。大島主看出他的心思,說道:“別頭痛,我把我舉在前面,我有辦法克制海底的金絲。”

    江昊聽他說得自信,雙手持瓶子入海,瓶子上如鏡子的那面圖案煥發出晶瑩的光彩,金線被光彩照到的地方,都自動彎曲,就好像光遇到鏡子反射,在海中分離中一條可供游泳的通道。

    江昊捧著瓶子一直接觸到海底,問大島主:“海底廣闊無際,我應該向哪個方向前進?”

    大島主說道:“哪里都一樣的,你仔細看海底,能不能看到星星的圖案?”

    江昊很快看到他所說的星星圖案,海底大部分地方平坦異常,像是鋪滿無數地磚,很多地方都有星星的圖案,被上面的金絲一映發著淡淡光芒。

    大島主吩咐說:“你隨便觸摸一顆星星,我傳授你口訣,你照著去做。”

    江昊問道:“傳授什麼口訣?”

    大島主不耐煩說:“叫你做你就做,我天外仙島的口訣按說不該傳給外人,但是信著你了,用這口訣移轉離海星月,你掌握了以後也能利用仙島的力量,這是對你莫大的信任。”

    江昊依言使用口訣,手掌按住星星旋轉,耳邊響起轟隆隆的雷聲,離海之水不住搖蕩,浪湧翻天,金絲忽然失去了光芒,深海中一片黑暗。大島主說道:“可以上去了。”江昊帶著瓶子游上海面,原本金光耀眼的離海上面現在只剩皎潔的白光,一輪明月伴隨數點孤星在上面,完全失去了剛才的灼熱。

    原來是金線都變成了銀色絲線,金屬柱也成了銀色。江昊踏跳銀色的絲線和梁柱中間,漸漸接近離海上的明月。這月亮並不是真正的月亮,就是一個冷冰冰,亮晶晶的大圓球。

    大島主說道:“看到上面一棵樹沒有,那是門的把手,打開便是重生泉所在。”

    江昊跳到圓月上,落腳鏗鏘聲響,好像踏到鐵板上,月亮表面冰涼,長著一棵光禿禿的桂樹,也是用銀色金屬打制的。江昊抓住樹干用力一扳,桂樹旁開了一道門,露出扶梯向里面去。

    江昊順扶梯走下去,里面很空闊的地方,一個光亮的圓球在中間旋轉,發出銀白色的光,另有個地方放著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從石頭裂縫里噴出一小股泉水,落下後沿球體的四壁流淌。

    大島主說道:“重生泉已經在你眼前了,泉水一滴可即可解朽木之症,寶貴得很,你裝一點點回去用就成了。”

    江昊用浮海玉升收一點點進去,眼光被中間發亮的圓球吸引住了,因為那圓球猶如球幕電影,不斷地變換出各種圖像來。時而是天空的浮云,時而是湛藍的大海。最後畫面固定在仙城的神殿里停止不動。

    大島主主動給江昊解釋說:“你看到的這個圓球就是所謂的離海之日了,整個天外仙島的動力都來源于此。離海之日灼熱無比,換一個運轉方法,就變成離海之月,清涼入骨,才有可能進入其中。”

    江昊說道:“離海之月同時又能監視整個天外仙島的一舉一動,真是妙不可言。我好像看到有人在神殿外面,他們是誰?”

    大島主在瓶子里也看到了,神色大變,圓球里的景象瞬時清晰,江昊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道一行癡呆的面孔,跟著出現馴鳥人氣喘籲籲的形象。圓球像攝像機的鏡頭一樣迅速拉出全景,馴鳥人背著道一行,徊風背著大島主的肉身,玉顏和汝瑤跟隨,正在金屬柱間艱難尋找路徑,一直向神殿的位置攀緣。

    圓球里很快傳出汝瑤的聲音:“我要等他回來,不能丟下他就走。”

    馴鳥人解釋說道:“他本事最大,哪里是丟下他,他回來很容易找到你們。上面情況十萬火急,你們就算是幫我一次好不好?”

    他背著道一行不住喘息,徊風說道:“你再哼哼我們就真不幫你了,背著兩頭蠢豬,你以為我比你舒服麼?”

    瓶中的大島主聽到有人罵他蠢豬,怒氣上升,氣得瓶子直顫。那邊徊風並不知道他在生氣,繼續說道:“你的破鳥飛下來報告的消息究竟准不准,上面真有強敵進來,我們背這兩頭蠢豬上去又有什麼用?”

    馴鳥人說道:“只要不是布爾布思的人,我們以島主的名義說話,可以保證震懾住來人,天外仙島大島主的聲名威望,可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一定管用。”

    徊風熟知百仙門掌故,知道他所言非虛,在江昊尚未返回的情況下,也只有這個辦法能幫忙。便繼續順著金屬柱攀緣,玉顏說道:“離海之日的日光忽然變做月光,是不是他已經找到需要的東西了?”

    馴鳥人說道:“他找到當然最好,但是上面的人恐怕來得更快,我都聽到喊話的聲音了,我們盡快找路上去。”

    果然上面遙遙回蕩著聲音:“蜀山使者並北溟賓客造訪仙島神殿,主人還無回應,可是以禮待客之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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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六章 瓶中人物(二)


      果然上面遙遙回蕩著聲音:“蜀山使者並北溟賓客造訪仙島神殿,主人還無回應,可是以禮待客之道麼?”

    幾個人勉力從最粗的金屬柱回到神殿中,除了馴鳥人的飛鳥幫助指引方向外,江昊恰好關閉了離海之日,月光吸引力較日光大為減弱,使得他們可以順利返回到神殿。

    一到神殿大廳中,馴鳥人馬上把機關閉合好,讓大廳看起來盡量如原樣。接著他又把大島主的肉體扶到正中座椅上擺好,大島主起初會說話是因為布爾布思的傀儡遙控,布爾布思跑了以後傀儡法術逐漸失效,大島主的肉身跟木偶就沒有區別了。

    馴鳥人拼命誘導大島主的肉身說話,大島主人肉身當然不言語,道一行看得有趣,拍手說道:“我是小明,我要發言……老師你提問我。”

    馴鳥人氣得半死,徊風一拳把道一行打暈,拖到座椅後面的簾幕里藏好,汝瑤和玉顏也躲在幕後,徊風隨手把道一行披風拽下來,裹好自己頭臉,站在旁邊和馴鳥人充當侍從。

    剛剛把一切布置好,外面聲音又起:“蜀山使者並北溟賓客造訪仙島神殿,主人再無回應,休怪我們強闖了。”

    馴鳥人趕緊提氣喊道:“仙島島主有請訪客,請入殿。”

    一行人遠遠從殿外走來,居然有七個人之多,六個人形成一個團伙,另外一個人孤立于其他人之外。六個人一組的,五個人為輔,環繞一個人,徊風一看到這個人趕緊把風帽拉低,怕被認出。

    來的居然是北溟少君,環繞他的五個人都是北溟弟子的服飾,從身份看地位又很高。徊風當然看不出他們是什麼人,江昊卻一下想起被自己用息壤堵在九星蓮花那一端的北溟六大高手,加上少君,人數不多不少是六個,正相吻合。從紫成提供的信息來看,北溟六大高手實力之強連紫成都顧忌,六人齊至,來勢洶洶。

    比這六個人加起來還讓江昊擔心的,是孤立的那一個人。這個人灰撲撲的道袍,腳下踩著麻鞋,肩頭扛著一只袋子,鼓鼓脹脹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東西,怎麼看都不像高手,倒像民夫。可是江昊的直覺認定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大島主也最緊張這個人,在瓶子里響個不停。少君搶先說道:“北溟少君和蜀山負袋使者聯袂到天外仙城,仙島島主遲遲不肯見客,是何道理?”

    大島主的軀殼不但不見客,連話都不能說,馴鳥人急中生智,招呼群鳥,群鳥飛翔在神殿中,組成“迎客”兩個字的圖案。少君哈哈笑道:“島主本是前輩,太客氣了,我們先參拜才對。”

    看來仙島島主的威攝力還真不小,他們都很認真地行禮參拜。結束後少君先說道:“實不相瞞,晚輩此次來是尋求島主指點,家父最近出海云游,一時難覓行蹤,我們牽掛得很,有人說他剛剛在天外仙島附近出現過,島主的神通無匹,晚輩就不多恭維了,還希望你能指點迷津。”

    馴鳥人和徊風面面相覷,上來就是一個千里尋夫的,徊風倒是知道妖主在仙島附近逃離的,可誰知道他究竟溜到什麼地方去。最關鍵是的這話要大島主本人回蕩,大島主狀如白癡,根本不可能回答。

    徊風也急中生智,隔空運用念力,讓大島主的的手抬起來揚了揚,少君看不懂,發愣了半天說:“大島主的手勢高深莫測,恕晚輩愚鈍,還請明示。”

    馴鳥人趕緊說道:“仙島方圓廣闊,島主這一指三指微屈,二指筆直,意思是去第三仙海的二重云天,令尊大人肯定就是附近。”

    本作品1⑹k小說網獨家文字版首發,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www.⑴⑹κ.cn!徊風瞪大眼睛,馴鳥人掰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少君道謝後並不離去,好像有別的熱鬧等著看。果然負袋使者說道:“少君的事情結束,輪到我了,我是代表蜀山掌門至尊天籟尊者來見大島主的,來商議百仙大會提前召開之事。”

    馴鳥人和徊風立刻傻眼,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想靠蒙混過去絕無可能。兩個人和大島主的肉身一樣呆滯,等著事情穿幫。

    大島主的元神在離海月里也急了,說道:“趕緊送我過去,這麼重大的事情,一定要我親自出面。”

    江昊說道:“怎麼出面,我拿著瓶子讓你出面?”

    大島主說道:“我有直接前往的通路,到了神殿我就可以和元神合一,只是會比較虛弱,沒法與人交手,千萬不要讓他們看出破綻。”

    他讓江昊把手撫在離海之月上,念動剛才的運轉口訣大島主忽然想起自己還在瓶子里,說道:“等等,把我從瓶子里放出來再念……”

    他的話說得晚了點,江昊已經觸發離海之月的力量,瞬間圓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光芒四射,離海之月恢複原來金色的光輝,整個離海上空重新亮如白晝。就在烈焰即將吞噬他們的一瞬間,江昊和大島主被圓球傳送出去,身在光亮包裹中,光亮轉眼消失,他們已經落在仙島神殿當中。

    神殿里的眾人被強烈的光華沖擊得眼前發花,等大家揉著眼睛看清楚東西,江昊捧瓶子憑空出現。眾人都大跌眼鏡,少君脫口說道:“是你……你……”

    江昊順手把瓶蓋打開說:“是我,又怎麼樣?”

    他看得分明,一團極為模糊的光影從瓶中飛到大島主肉身體內,如果不是江昊這樣功力的人,根本感知不到。大島主和元神合一,立刻眼睛也亮了,精神也有了,腰也挺直了,咳嗽了幾聲說道:“蜀山派的人,有二十年沒踏進仙島的神殿了吧,負袋使者風采依舊,別來無恙。”

    負袋使者冷眼旁觀發生的一切,毫不動容,任別人如何吃驚,他臉上總是冷冰冰沒有表情,回答道:“二十年不來,大大島主也是越發矍鑠。”

    大島主剛剛回到體內,臉色難看的要死,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他跟矍鑠半點不沾邊。他也不好說什麼,咳嗽了一下繼續說;“矍鑠不敢當,總算還撐得住。非有尋常的事情,蜀山的天籟老鬼不會派你來找我,有事情快說好了。”

    負袋使者卻不著急說,冷冷觀察大島主的氣色體態,分明是要弄清楚大島主的情況。等他確認大島主肯定元氣大損,說道:“掌門尊者一直想見識大島主這些年以來練就的神功,他老人家不方便出山,如果我能目睹,回去向他老人家訴說,也算是滿足他老人家的心願,大島主意下如何?”

    他擺明了看出大島主現在是實力最弱的時候,想利用這個機會動手,蜀山和天外仙島雖然同列百仙門最大門派,但從他的表現看,兩派並不和睦,負袋使者一有機會就想致對方于絕境。

    大島主元神剛剛複位,肉身和元神都沒少受折磨,想恢複元氣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江昊看著負袋使者陰暗的目光,估測不出他的深淺,還是騰地站出來,拿出手下小弟慣有的派頭說道:“大島主的神功豈是你說見識就見識的,要見識先得過我這一關。”

    少君也不笨,看出了其中玄機,也站出來說道:“使者身份尊貴,豈能和你這種野小子動手,我們倒是以前還沒較量完,我來會你。”

    他的江昊的舊怨當然不會忘記,江昊後來的奇遇他並不知情,當初他和江昊交手略處下風,但這次他身邊帶了五個和他修為相當的高手,幾乎等于北溟最強陣容,志在必得。

    負袋使者當然不反對有人替他打頭陣,默認少君所為,少君率領五大高手在神殿中心站出一個圈子,這五個人自報姓名,分別是金成子,銀單子,鉄星子,木楠子,呂安子。五大高手互相勾肩搭背,起碼都有一只手相聯,姿勢雖然不怎麼雅觀,卻都不肯放手。

    因為要動手的是江昊,汝瑤關心情切,忍不住站出來說話:“喂,你們幾個大男人聯手打人家一個,已經很無恥了,還這麼勾肩搭背地站著,真丟人。”

    這個人都是成名的修道高手,被一個小女孩說得臉上掛不住,但出于交手的需要又不能分開,紛紛暗道修行的該死功夫干嗎非得這個姿勢。少君最後一個和大家勾搭上,他一向高高在下,身份尊貴,現在也得和大家一樣拉拉扯扯,別提有多別扭。為了對付江昊,也只好忍了。

    江昊站在六大高手對面,馬上感覺到強勁的風對面襲來,如同刀割,力量驚人。六大高手聯手的能量竟然還超過北溟妖主的力量。他們勾肩搭背,正是為了把每個人的力量都貫通一處,通過同一種招式,把六個人合力還放大了十倍!

    他們聯手的狂風馬上把江昊逼得呼吸不暢,江昊反應神速,馬上喝道:“你們的九星蓮花哪里去了?”

    六個人同時一愣,九星蓮花被毀是他們心目中的不解之迷,耗費數十年心血建造的寶物,居然被人一瞬間弄得失靈,當時逃回來的弟子哭訴起來,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江昊一句話正說中要害,六個人同時分心,江昊說道:“是被蜀山的高手毀掉的。”

    六個人神情大變,同時望向負袋使者,江昊早看准他們雖然同來,北溟和蜀山作為百仙門中的兩大門派,互相串謀來到仙島的可能性並不大。江昊就賭他們不是一伙,胡亂把罪名推到蜀山派頭上,除了蜀山派強大的能力,正常情況下也的確很少有人能在瞬間毀滅九星蓮花。

    一句話讓兩個派系的人互相狐疑,忘記對付江昊。六大高手虎視眈眈向著負袋使者,少君尤其豬頭,頭腦發熱便出手,這六個人現在身體相連,一人動六人全動,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壓上負袋使者!

    負袋使者在這驚濤駭浪的攻擊下一點也不恐慌,把肩山鼓鼓的袋子解下迎戰,六個人的巨力撞在袋子上,袋子僅僅被撞得凹下一順,緊接著爆發出巨大的反彈力,竟然把六大高手的合力頂了回去!

    連島主這樣的高手都動容了,六大高手被反彈之力一撞,同時飛出去幾十步,靠彼此合力才穩住平衡。六個人聯手,本來志比天高,還預備要跟紫成國師這樣級別的高手分個高下,沒想到在蜀山一個使者面前栽了如此大的跟頭!

    少君臉上青紅色閃爍不定,他知道蜀山座下有四大使者,負袋使者只是位列其末而已,萬沒料到其實力如此強勁,一時間根本不敢上去試人家的身手了。

    負袋使者緩緩說道:“少君不要聽人挑撥,我剛從蜀山趕來,哪有余力分心于北溟。再說聽說貴派有意與紫成門抗衡,我隔岸觀火說不定,可沒有理由出來幫他們來對付你。”

    他說得條理分明,馬上讓江昊的挑撥變得無力。北溟的六高手退過一旁,聰明地等負袋使者對付江昊,江昊沒有別人可以依賴,長笑一聲,不管別的,只有上去應戰了再說。

    大島主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來,看別人的反應是都聽不到,應該是把聲音傳到他一個人耳朵里:“負袋用的法寶叫做乾坤一氣袋,長處在于蓄勢,能夠把對手的力量積蓄起來反彈回去,你攻擊用的力量越大,它反彈的力量也就越大。”

    江昊總算明白六大高手為什麼被反鎮回那麼遠,乾坤袋收縮後積蓄了他們的力量,反彈回去後,根本就是他們自己打自己,用的力量越打大,遭到的反擊也就越狠。

    想明白所以然,江昊挺身向前,說道:“他們不打,我來打!”

    負袋使者最高興有人來打他,江昊的表態讓他再高興不過了。誰知道江昊喊的雖凶,轉了兩圈後就是不出手。負袋說道:“還等我什麼,有本事打倒我。”

    江昊說道:“不如你先打。”

    負袋說道:“我讓你先好了。”

    觀戰的人傻了眼,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臨戰倒謙虛上了,殊不知負袋是由于武器的特點不肯先出手,江昊是參透了他的長處不肯先出手。兩個人互相觀望,結果是誰也不肯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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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七章 星槎歸海(一)


      僵持了很久,看打仗的人都累了,兩個人還是不肯動手。負袋使者就是沉得住氣,一點也不因為江昊是個無名的年輕人就貿然出擊。

    江昊知道這個人的陰沉在見過的對手里不多,又想不出有絕對把握破解他的乾坤袋,思忖良久,忽然間把太古之劍亮出來,長嘯一聲,運劍縱劈。

    大家都等了太久,終于等到真正打起來,精神一振,誰知道江昊這一劍根本就不是對負袋使者劈的,差著很遠就落下,劍氣指到地面上,好像水波劃過水面,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負袋使者和大島主悚然動容,像是看到了非常讓人震驚的事情,其他人莫名其妙,怔怔觀望著局勢的變化。

    負袋忽然說道:“既然你我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那麼不戰也罷。負袋此來是傳遞掌門尊者的旨意,掌門尊者讓我告知大島主,關于西方和尚的下落最近時有傳聞,他已經約定了七十三派掌門,百仙大會提前召開,等你的回複。”

    大島主苦著臉說道:“不是傳聞,就是真的,這事情確實很嚴重,這老東西雖然是一片私心,倒也有道理,而且他既然把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我反對恐怕也沒用,你回去稟告他,我答應了。”

    負袋行了一禮後繼續說道:“七天之後,天脊山絕頂,掌門尊者恭候大島主大駕。”

    大島主見他要走,說道:“等等,你們掌門要召開百仙大會,有經過掌管神使同意沒有?”

    負袋使者說道:“大島主請放心,七位神使肯定都會如期而至,沒有神使百仙大會還有何意義?”

    他保持傲岸的神態,連大島主也不看,自行離去,走的時候唯獨深深打量江昊。等他走出神殿,大島主才對江昊說道:“你小子為了震住他,把我的神殿都給毀了,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北溟六大高手還是搞不清楚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神殿內部忽然發出一陣巨大的響動,從江昊剛才劍落下的位置開始,巨大的神殿出現了一道裂縫,向兩邊分開,裂縫整整齊齊,完全是被劍氣分割開的,頃刻間頭上也能看到青天白云,江昊這一劍,竟然將整個仙島神殿分成兩半!

    北溟六高手比剛才乾坤袋帶給他們的震驚強烈十倍,六個人跑得比兔子還快,連告辭都忘記了說。大島主喊住他們說道:“且慢,你們等等。”

    六個人只得停住腳步,大島主說道:“是不是嫌我的房子破,不肯留下來,我把房子修好總可以了吧?”他雙掌張開,無數道燦爛的金光從他掌心湧出,好像離海之日的光芒,金光射在仙島神殿裂開的地方,神殿奇跡般地緩緩被拉回來,重新結合到一處,等金光消散,連一點曾經損毀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無窮的法力比江昊的一劍之威更讓人震撼,六個人這次無論誰勸都不會留下來,直接就飛了出去。大島主縱聲長笑,本來臉上青腫發黑的地方完全消退,神采奕奕,儼然又是一代宗師的風范。

    江昊說道:“老頭子你真厲害,元氣損傷得這麼厲害,還能恢複得這麼快?”

    大島主說道:“我要沒這兩下子,他們至于如此忌憚我麼?”

    江昊說道:“不過你雖然厲害,好像還是被人家給算計了,說明你的對手更厲害,單以功力高下論,布爾布思根本沒法與你抗衡,他們是用什麼辦法對付你的?”

    大島主支吾了一下說:“這個不能告訴你,不然你拿來對付我怎麼辦?”

    江昊說道:“你當然得告訴我,這兩個西方來的和尚無孔不入,連你都制服了,他們肯定有更大的陰謀,如果不說清楚,豈不是有更多的人會遭殃?”

    他的話說得大島主一陣沉思後說:“也罷,你跟我來,我解釋給你聽。”

    他振衣飛起,寬大的袍袖飄揚著向神殿頂上去,神殿頂上開了一道光柱,大島主從光柱上飛出去,直上仙城的最頂端。

    江昊踏劍跟隨,飛到和他同樣高的位置,他們站在仙島神殿之上,神殿的最上面是一個環形的望台,在云中漂浮,云霧時隱時現,從這里能俯瞰整個天外仙城,能俯瞰下面云層出露出的無數飛島,甚至能看清楚大陸和海洋的輪廓,仿佛是站在了世界的最頂端。

    大島主久久凝望下面的土地,說道:“你知道東勝神州是什麼地方麼?”

    江昊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這個問題對于他來說,就跟問地球的什麼地方一樣,身在其中未必說得清楚,只有回答說道:“不知道。”

    大島主說道;“我們這塊土地,叫做浩瀚之地,是一片無限廣闊的大地,究竟有多大,沒有人說得清楚,也沒有人有能力達到那麼遠,,我們只知道我們生活的這塊地方叫東勝神州。”

    江昊想不到他跑到這給自己上地理課了,說道:“明白了,你們這個星球就叫東勝神州。”他下面還想說,你們雖然神通廣大,但是也飛不到別的星球去,忍住了沒有說。

    大島主說道;“什麼叫我們這個星球,難道你不是這里的人,少胡說。”然後他繼續給江昊解釋說道:“但這世界並非只有一個東勝神州,據說隔著浩瀚的大海還有幾塊相同廣闊的的陸地,其中有人知道和到達過的一塊陸地,叫做西岸大陸。不過那里究竟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

    江昊說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以你的神通,飛過去看看不就都知道了?”

    大島主說道:“飛?你知道飛過去要多久?西岸大陸的遙遠,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我自問法力不弱,如果駕馭法寶飛行的話,按照我師傅的說法,需要五百年的時候才能達到西岸大陸。”

    江昊嚇了一跳,大島主說道:“為了一塊未知的領土,你肯花五百年飛行去找尋麼,何況中間有什麼莫測的危險又無法預知,即使是駕馭法器飛行也會消耗法力,等于損耗修行,怕飛不到自己先會因法力受損而死亡,所以西岸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地方。”

    江昊說道:“既然達到不了,為什麼想起來跟我講他們?”

    大島主說道:“你沒那麼笨吧,仔細想想,如果誰都不能達到,那麼怎麼會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存在?”

    江昊想想果然是自己疏忽,整理一下思路說:“那麼一定有人曾經到達過那里,或那里的人來過這里,難道有什麼傳送門之類的裝置,西方的和尚是從西岸大陸來的?”

    大島主說道:“說對了,雖然沒有人達到過西岸,但很多年以前忽然有一個奇怪的西方和尚出現在東勝神州的帝都,而且博得了皇帝的寵信,所有的其他有識之士對此都不放心,唯有皇帝輕信了他。事實果然證明大家的擔心,西方和尚不知道從哪里引來大批的妖獸軍攻入帝都,雖然他最後功敗垂成,但東勝神州的道派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江昊說道:“但是一定會有人因此追查他們的來源,甚至發現通往西岸大陸的入口。”

    大島主說道;“你又猜對了,追查西方和尚的行蹤,結果大家發現他最初出現在東勝神州西面的最高峰,天脊山脈上,進而有人在天脊山脈上發現了一塊神秘的石碑!”

    江昊失聲說道:“四極之碑!”

    大島主說道:“正是四極之碑,當時幾個絕頂修真高手研究發現,這塊四極之碑乃是穿越時空大陸的入口,通過它可以到達遙不可及的西岸,本來是西岸是什麼地方沒人關心。但他們又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就是四極之碑還可以通往修道向往的傳說中的天幕之土。”

    江昊問道:“天幕之土又是什麼地方?”

    大島主說道:“每個修道者都希望自己能夠達到修道的最高境界,達到最高境界,身體將處于飛升狀態,不再受困于現在的肉身,將獲得無限的能力,要想達到這個境界,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或者能夠踏上天幕之土的土地,所以四極之碑,等于修道者通往天堂的路徑,每個人都想擁有它。”

    江昊說道:“既然這樣,那大家都進去就是了。我想肯定還有什麼問題在里面。”

    大島主說道:“沒錯,四極之碑既名四極,那麼它就有四個入口方向,最早發現它的幾個前輩欣喜若狂,以為因此得到了飛升的捷徑。沒想到進入的人居然全部走錯方向,不是下落不明,就是遭到滅頂之災,達到天幕之土的固然沒有,達到西岸的,都說那里是地獄的國都,如果四極之碑繼續開放,會把里面的惡魔都引發出來,給東勝神州帶來毀滅。”

    江昊推測說:“是不是大家商量把四極之碑封存起來,不允許別人再隨便動用,只有獲得一定資格的人才有權動用。”

    大島主說道:“你小子居然全猜對了,大家商定四極之碑中的隱患太多,不能讓任何人輕易試探,只有成為東勝神州的最強者,才有資格去探尋通往天幕之土的路徑。于是約定把四極之碑的秘密所在的地點,開啟的方法,由七個最負盛名的散仙掌握,這七個人就是所謂的七大神使。”

    江昊說道:“那這些又和百仙大會有什麼關系?”

    大島主說道:“七大神使要考察誰有資格探尋四極之碑的奧妙,自然得有個標准。自那以後東勝神州各閑門紛爭不斷,先後分化出一百多個門派,連神使都無力制止他們的爭奪,只好規定,每隔若干年召開一次百仙大會,各門派通過決定排名,排名能保證相對的秩序,其中的最強者又有資格獲得一次探尋四極之碑奧妙的機會,這就是百仙大會的來龍去脈。”

    江昊說道:“那獲得勝利的門派,他們的掌門解開了四極之碑的秘密沒有?”

    大島主說道:“天知道,反正他們通過四極之碑後沒有再出現過,你可以認為他們已經飛升到天幕之土,反正這是沒法證實的事情。反正我是不奢求能有那個福分和運氣,還是在我的仙島老老實實做散仙逍遙快樂。”

    他雖說不動心,江昊卻知道其中的誘惑,能越過最高境界,獲得無上能力,而且肯定可以達到長生的境界,哪個修道的人不向往。他說道:“就算爭奪不上,也能通過百仙大會獲得一定的排名和地位,有了這個地位,利益也就有保證,誰能抗得住這樣的誘惑?”

    大島主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說道:“蜀山的天籟老東西就是這樣一個家伙,百多年來,他蜀山派成了最強的門派,可是其大神使行蹤飄渺,似乎對再開百仙大會熱情特別不高,可能是害怕大家的爭奪殺戮,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七神使中的任何一人,這老東西居然說一下找齊了七神使,事情實在詭異。”

    江昊笑道:“再詭異的事情,看看不就知道究竟了,我不管別人,我要去看一看,說不定也有我的份。”

    大島主說道;“你這小子與眾不同,應該不會像他們那麼貪心。這種會開起來就是無盡的爭奪和陰謀,你何必跟著參與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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