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用心良苦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司馬 [美女班的男助教]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1
發表於 2011-2-13 12:58:04 |只看該作者
兩個小時後。

    這世上有戒毒所、戒煙藥、戒酒茶,還有幫人戒網癮的學校,可為什麼偏偏就是沒有幫女人戒掉逛街陋習的場所或者方法呢?難道我們就對這樣一種嚴重危害社會、違背人道主義原則、殘害男性身心健康的惡習熟視無睹嗎?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人類文明終將毀于一旦……

    方展宏拖著疲憊的身軀,跟在精力無限似乎永遠發泄不完的謝大小姐身後,悲憤的想著。無語問蒼天,兩眼淚漣漣……

    據說當年王母娘娘地三個女兒下凡,匹配凡人;被老太太知道了,盛怒之下派下天兵天將,把三個閨女逮了回來。

    王母對三個仙女說,你們都說凡間的夫君好,要回去和她們團聚;那你們就都說說。他們對你怎麼個好法兒,我看哪個女婿對我女兒最好,我就賞哪個一家團圓。

    大仙女連忙說道:“我相公對我最好,好得沒話說,他什麼都肯給我——他的房子、車子、股票、黃金,所有的財產都在我的名下。”

    二仙女笑道:“你哪算什麼。我老公對我更好,好得不得了。他不但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還隨時願意為我去死。”

    這時最小的仙女發話了,她微微一笑,道:“兩位姐夫算是不錯了,<.不會為我去死,但是他天天都陪我逛街。”

    這話一說完。在場的其他三個女人都哭了,大仙女和二仙女哭著說:“妹妹,你太幸福了,妹夫對你這麼好,我們都比不上,你下凡去和他過好日子吧,我們都不敢跟你爭了。”

    王母娘娘也哭了。她抹著老淚道:“女兒啊。你下去以後要是再遇上這種極品的好男人。想著給為娘也尋摸一個,老娘我也搞個簽證下去一趟……”

    ……

    “嘿!想什麼呢!”謝韻柔冷不丁跳到方展宏的面前。笑盈盈的大聲喝道。

    “呃……啊?王母娘娘說……呃,不是,你逛夠了吧?”方展宏歎了口氣道:“咱們趕緊買完要買的東西走吧,都到中午飯時間了;你要來逛以後還有地是機會,這金五星又不挪窩。”

    “啊?不要嘛,再逛一會兒,再逛一下下就好了嘛……”謝韻柔噘著嘴,柔聲說道。

    方展宏認識她以來,還從來沒被她這麼嬌聲軟語的求過,只得無奈的舉手投降道:“好好好,你逛吧逛吧,別學台灣人說話了,我謝謝你……”

    很多男人都認為女人愛逛街是貪慕虛榮的一種表現,其實這純粹是以臭男人之心度美眉之腹——其實真正愛逛街的女人,她們的這種喜好跟物質無關,關鍵不在于“買”,而在于逛……

    看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碼得整整齊齊的,那是一種安定美好生活地象征,能使她們在獲得安全感之余,內心得到巨大的平安和滿足……至于這些商品是貴還是便宜,對自己來說是有用還是沒用,其實並不那麼重要。

    比如謝韻柔,今天一個早上,逛了兩個多小時了,連個鑰匙扣都沒買……而她現在正站在一大片林立的衣服攤前,拿著各種衣服比來比去,摸來摸去——盡管這些衣服七八件加起來,可能還不如她自己衣箱里的一件衣服的袖子貴……

    方展宏今天帶她來的目的,本來就是來買衣服地。謝韻柔地每套行頭都是價格不菲地名牌,穿那種衣服去賣煎餅,賺的錢還不夠干洗衣服地。

    兩人在一個攤子前停下,給謝韻柔挑了一條廣州產的普通牛仔褲,四十多元;一件擋風夾克,石獅產的,六十多元。又在一個賣鞋帽的攤子上給她選了一頂棒球帽、一雙仿耐克的球鞋——整套下來,不到二百塊錢。

    謝韻柔喜孜孜的跑去更衣間換了衣服出來,一點也沒有因為是便宜貨而感到不快,反倒滿臉盡是貪新好奇的喜悅。

    攤主舉起一塊大鏡子,讓她對著照;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把長長的秀發紮成馬尾,從棒球帽後面垂了出來;清清爽爽的搭在肩上;穿著一身中性味道十足的夾克配牛仔……這哪還是那個千嬌百媚、華貴高傲、頤指氣使的謝大小姐,活脫脫就是一個細皮嫩肉的俊小子。

    方展宏雙手抱在胸前,沖著她仔細打量,點頭笑道:“不錯不錯,這就有幾分意思了,這樣才象是個賣煎餅的小姑娘呢!”

    第七章不是冤家不破頭(上)

    謝韻柔逛了一天,把方展宏累得象只怒喘的老狗一樣打了一下午拳還要疲憊。

    把謝韻柔送回宿舍,方展宏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這一覺睡醒,起身一看,窗外已經是暮色西沉,睡得太香,竟是連晚飯也忘了吃。

    起來拿冷水洗了個頭,擰巴擰巴漸漸嫌長的頭發,方展宏漫無目的的推門而出,只聽見樓下小院內一片喧嘩,歡聲笑語不斷。

    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方展宏朝下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胖大身影,正在樓下一群女生中轉陀螺似的忙活著。

    謝韻柔的煎餅車和華蕾的餛飩攤、還有阿姿古麗的羊肉串烤爐都在院子當間擺著;鄧凱正拿著個改錐不知道在謝韻柔的車上搗鼓著什麼;旁邊圍了一群女生,荊雯、華蕾、鄒曉潔、林丹丹、李小翠都在,圍著胖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笑得前仰後合的。

    方展宏雙手叉腰,沖著樓下大聲嚷道:“咸濕凱,說什麼黃段子呢,少他媽禍害我們這些祖國的花骨朵。”

    鄧凱頭也不抬的沖身邊的女生們說了一句:“你們方老師平時嫉妒心也這麼強嗎?唉,長得沒我帥不是差距,心眼小就不好了……”

    荊雯等女生又是一陣爆笑,個個笑得花枝招展的,回頭望著方展宏,招呼他下來。

    方展宏三步並著兩步跑下樓來,走到院子中間,一本正經的指著鄧凱對學生們說道:“同學們一會兒都注意一下自己的個人財物,看一看自己丟東西沒有,錢包啊手機啊什麼的都檢查一下……”

    “干什麼?你要自首啊?”隨著一聲沒好氣的搶白,謝韻柔從屋子里快步走了出來,指著方展宏道:“你跟我們樓上樓下住了這麼久,我早就注意你了!”

    學生們哈哈大笑。鄧凱靠著煎餅車更是扯著喉嚨笑得象狼號一樣。

    方展宏雖然被謝韻柔搶白了一句,可聽著這語氣卻一點不象平時他們針鋒相對時說話的那種感覺;抬眼看去,只見謝大小姐眼角巧笑微漾,小嘴兒俏皮的噘著,滿臉盡是說不出的嬌憨嗔怪,看得人心里暖暖地一漾。

    方展宏微微一怔,心說女生這種動物,複雜程度真是相當高科技,讓人琢磨不透。

    正楞神的工夫,鄧凱用改錐敲了敲煎餅車的車廂。對謝韻柔大聲說道:“行了,都緊好了,這下散不了架了……你們這方老師也真是不負責任,這種老爺家什,也敢讓你們這些嬌滴滴的小花骨朵拉出去開買賣!姓方的,你老實交代,租這些器材。你吃了多少回扣?”

    說話聲中,鄧凱提著他從車上拿下來的汽車工具箱,又替其他學生檢查起器具來。

    方展宏越看越覺納罕。扭頭對著荊雯、華蕾她們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跟這個世紀肥魔混在一起了?小姐們,珍惜生命,遠離罪惡啊!”

    女孩們都呵呵笑了起來,其實鄧凱之前老來找方展宏。早已是臉熟之極;今天下午來的時候,方展宏正鎖門大睡。鄧凱這人又是個不甘寂寞的自來熟,一來二去的就跟荊雯等幾個平時活潑熱情的女孩打成一片了。

    大凡男人。多少都會點機械手工地活兒。鄧凱一看院子里停著的這些又土又舊的家伙什兒,不是螺絲松了。就是鐵皮沒箍緊,便立刻自告奮勇,從車後備箱里找出工具,給美女們當起臨時修理工來。

    方展宏看他干得認真,也不好催他,更不好意思把他們扔在這里,自己去吃晚飯;只得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著鄧凱頗有成就感的在那兒忙活。

    女生們看他做得起勁,也紛紛回房間拿出水果和飲料來招呼鄧凱;華蕾每份都悄悄拿了一點過來給方展宏,謝韻柔和荊雯在一邊看見了,佯做不知,心里老大不高興。

    好容易等鄧凱忙完,已經是星月滿天,方展宏做在院子里,肚子里擂鼓般響。

    鄧凱進女生宿舍洗乾淨手,走了出來,大老遠沖他嚷嚷:“怎麼著,方大當家的,咱三里屯老薩啊?”

    “先別他媽老薩了……”方展宏沒好氣的站起身來,摸了摸癟下去地肚子,道:“找一地兒先吃飯,你請。”

    “不是……憑什麼呀?”鄧凱叫起撞天屈來,巴掌拍得啪啪響,嚷道:“我來給你的學生白干活,累完了還讓我掏錢請客,這還有天理嗎?”

    方展宏徑自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同情地正色說道:“這就是你的命啊!”

    ……

    開學以來,天天晚上帶著一幫學生出晚功,方展宏都快忘了什麼是京城夜生活了。

    話說這幾天社會實踐,為了讓學生們能夠保持一個草根小販的完整感覺,每天的晨練和晚功就暫停了——否則白天干買賣,晚上回來還是做學生地事,那就感覺不強烈了。

    難得這幾天得閑,方展宏早早就約了鄧凱出來,打算好好玩幾個晚上,切切台球、泡泡酒吧什麼的。

    剛才出來地時候,荊雯悄悄的梢在尾巴後面,就想蹦上車來跟著一起去;得虧方展宏發現地早,做好做歹地給趕回去了——老爺們去喝酒泡吧,帶個小丫頭算怎麼回事?

    可荊雯卻不是這麼想的。她聽說了上次華蕾和方展宏、鄧凱一起出去玩地事情,心里老大不服氣——現在凡是華蕾可以的事,荊雯都忍不住要做上一做;這回方展宏不讓她跟去,小嘴噘得差點沒拱到自己鼻子。

    方展宏和鄧凱兩人開著

    路開到鬼街,找了間乾淨的小館子坐下。

    這時節,正是小龍蝦最肥的時候。北京城流行吃麻辣小龍蝦已非一年兩年;前幾年說河道汙染,有工業金屬不能吃,麻小一度幾乎在京城絕跡;後來引進了人工養殖技術,可以大量池塘養殖,麻小才又在風行起來。

    一盤新鮮熱辣,汁濃味兒重的麻辣小龍蝦加一大杯冰鎮沁脾的啤酒,實在是創建和諧社會。體現社會主義人民生活優越性的無上秘寶。

    方展宏點了兩個硬菜,一大碗鹵煮火燒,就著啤酒麻小,一頓風卷殘云,填飽了肚子。

    兩人對面坐著,拿小龍蝦的鉗子剔著牙縫,撐得直歎氣。

    鄧凱打了個飽嗝,歎道:“咱倆他娘的真是對兒飯桶。”

    “錯,是一個飯桶,和一個帥哥!”方展宏非常認真地糾正道。

    “別這麼說。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咋就這麼想不開呢?雖然面對我你自卑感很重,但是也別搶著做飯桶啊,這樣我多不好意思?”

    “嘿嘿嘿,我不生氣。”方展宏搖頭晃腦的笑道:“哪有兩百多斤的帥哥呀?結帳吧,衰哥!”

    ……

    許久不來的薩娜娜酒吧,依舊是那麼熱鬧,生意興隆。

    穿著暴露的紅男綠女。如同一條條曖昧的游魚一般,無聲的穿梭在夜的邊緣,時不時發出一聲慵懶的呢喃。這里是北京地另一面,令人陶醉,也令人迷失。

    就連方展宏和鄧凱這兩個平時那麼鬧騰的活土匪,到了這麼小資的地方。竟也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捧著一瓶卡羅娜。靜靜的看起舞台上的演出來。

    今天老薩的節目,好象是一出音樂劇;方展宏半中間進來。到現在也沒聽明白。只覺得幾個年輕地女孩穿著古典的歐式長裙。懶洋洋的在台上唱著,背景放著柔和地拉丁音樂。這種氣氛令人十分享受。

    主唱的女孩長得並不算十分出色,但是聲音極好,三四分的姿色加上三四分曖昧溫暖的聲音,配上三四分地儀態和萬種風情,倒有一種十二分的別樣嫵媚。

    方展宏正愜意地欣賞品味著難得的輕松和浪漫時光,突聽頭頂上地酒吧二樓,傳來一聲公鴨嗓地怪笑,放肆的嘎嘎起來,兀然打破了這美好地氣氛,引得一樓的酒客們紛紛蹙眉仰望。

    薩娜娜的結構,分上下兩層,一層中央,有條鋼化玻璃質材的樓梯,蛇形蜿蜒的伸到樓上;樓上做成一個貴賓廳的樣子,其實是一個半開放的包廂,擺著幾張昂貴舒適的沙發,全茶色的玻璃圍欄擋著,把樓上樓下隔開;樓上的客人,也可以坐在茶色玻璃後面向下看,欣賞到樓下舞台上的演出,如果不想被打擾,只要往里坐坐,就是在樓上顛鸞倒鳳,樓下也不會知道。

    樓上的這個區域,也叫特殊消費區,進這個包廂,所有的酒水飲料果品,統統貴一倍,但就是這樣,這間貴賓包廂還總是必須預訂才能享用到——看來許多人都喜歡高高的坐在別人的頭上,用俯視的心態審視旁人。

    方展宏和所有被打擾的客人一樣,不滿的向樓上瞪去,遠遠的望見半人高的茶色玻璃後面,站著一人,正在放肆的大笑,身影依稀有些熟悉。

    正在疑惑的凝神辨認的時候,那人笑著側過了半邊臉,往樓下舞台上的女孩們看了一眼——這半邊臉一露,方展宏頓時認了出來……

    商寶慶!

    樓上這人油頭粉面,一身奢華的名牌,滿臉的輕浮囂張,正是上次在KTV被方展宏狠狠修理了一頓的那個二世祖.北京官面兒上有名的大人物商衛華副院長的獨生子商寶慶!

    方展宏微微一怔,隨即踢了鄧凱一下,沖著樓上努了努嘴巴。

    鄧凱仔細辨認了良久,終于認了出來,不由輕輕呸了一聲,低聲道:“真他母親的晦氣!”

    方展宏喝了口酒,笑道:“管他呢,咱們玩咱們的,就當沒看到。”

    說話間,舞台上突然響起了激昂的進行曲,剛才還懶洋洋的唱著歌的女孩們突然尖聲甩腔,手提裙擺飛快的急旋起來——五彩繽紛的歐式拖地裙的下擺如美麗的花朵般綻放,瞬時間花了觀眾的眼。

    隨著幾個主唱的快舞,台下歡快的奔上來一群女孩,穿著女式的緊身騎馬裝,長靴短裙,露出白晃晃的一大段修長秀腿,配合著主唱們的舞姿,熱烈的舞蹈起來。

    鄧凱看得眼花繚亂的,張大了嘴,突然在舞群里認出了一人,驚訝了凝視了半天,才轉頭對方展宏說道:“咦,你看最左邊的那個,個子特別高的,腿特長的那個,不是你的學生嗎?”

    方展宏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幾個主唱的表演上,他平時生活的那種環境,可不缺女人大腿看;這時聽鄧凱一說,這才轉移了注意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認了出來——

    可不是,那不是郝佳是誰?

    想來是她個子太高的緣故,每次看她在外面表演,不是站在最後,就是站在邊角——也難怪,她雖然長得漂亮,但是演出講得是整體視覺;除非她是主角,否則她那麼高的個子,要是往中間前排站,整個戲都被她攪了。

    不過,方展宏突然覺得,他需要調整一下對這個學生之前的一些看法——看上去,難道她真是那種非常缺錢的家庭的孩子?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2
發表於 2011-2-13 12:58: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章 不是冤家不破頭(中)

    酒吧演夜場,懂行的人看她們在舞台上的站位,就知下。站正中間的那位主唱,要是有文憑有師門的,一晚上一兩千不在話下;在主唱兩邊的那兩個舞者,可能就只能拿到六七百;至于後面的舞群,除了領頭的和負責聯系演出的那有限兩三個人可以拿到一兩百塊,其他女孩跳一支舞最多也就是三四十塊錢。

    至于那幾個領頭的和負責聯系的人,會不會扣下姑娘們的一部分收入作為中介費,那是各個團體的具體情況決定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麼說,方展宏現在對郝佳多了一分敬意,尤其是經過那天在倉庫里那一幕之後——這個女孩甯可在夜場里幾十幾十一場的苦熬,在面對商寶慶之流的惡人時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卻不願意被梅修慈包養,這至少說明她是個有氣節有原則的女孩。

    想到這里,方展宏站起身來,拍了拍鄧凱,道:“你坐著,我去他們後台一趟。”

    鄧凱灌了一大口啤酒,搖頭歎道:“你又去偷看小女生換衣服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樣不好,很不好……”

    方展宏給了他一個中指,轉身而去。

    老薩的後台對他來說可是輕車熟路,當年還在念書的時候剛認識老薩和娜娜兩口子,他就被老薩請來給他酒吧演出的美眉們做過一段時間的舞台指導;自然的,哪兒能去,哪兒不能去他也清楚,總之不會撞到女演員的更衣室去。

    到後台一看,鶯鶯燕燕的一群女孩總之,身材高挑的郝佳帶著一絲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落寞神情,格外顯眼。

    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一身印有德國某啤酒品牌LOGO的雪白制服。正在對著鏡子補妝——看來是跳完了今天晚上地最後一支舞,准備出場去推銷啤酒了。

    方展宏悄悄分開人群,走到她的身後,沖著鏡子里的愕然的她微微一笑。

    佳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楞了一楞,隨即恢複了她平時那副冷豔漠然的神情,隨手拿起化妝台上的電直板,夾起一綹頭發,輕輕拉直了起來。

    做舞群的女孩,常常被要求做各種各樣誇張的發型出場。比如今天晚上,郝佳就燙了一個“翻云卷”;但是做啤酒推銷的女孩,形象是越清純越惹人憐惜,就越容易把啤酒賣出去。所以郝佳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用到這種女孩專門用來拉直長發的工具,把燙得亂七八糟地頭發再拉直成如水流暢的披肩發,然後出去推銷啤酒,直到後半夜。

    方展宏靜靜的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一綹綹的把下午剛燙好的頭發再拉直,時不時的自己拽到一下頭皮,疼得直吸氣。

    方展宏歎了口氣。左右看了看,發現身後的台子上,有一瓶喝了一半地沒人要的礦泉水,于是走過去順手拿了過來。

    打開瓶蓋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是乾淨的,于是倒了一點在手上。然後沖著郝佳地腦袋輕輕甩了甩手指,把手上的水珠全都撣到她的頭發上。

    佳沒留神的頭上一涼。抬頭往鏡子里一看。方展宏正往自己地頭發上灑水珠子,不由又是納悶又是生氣。忍不住回頭嗔怒道:“你干嘛?”

    “轉過去,這點常識都沒有,還出來演出呢!”方展宏毫不客氣的捏著她地下巴,往鏡子的方向一推,然後退後一步自己看了看,郝佳地整個頭發上各個區域基本都掛上了晶瑩地水珠,這才隨手拿起電直板來,另一只手熟練的把郝佳地頭發分成三個部分,把其中一個部分分成三綹,輕輕的握在自己的四個手指中間,然後用電直板夾著其中一綹,細心的慢慢向下拉直起來……

    佳初時還有些羞惱,剛要發作,就變成了驚愕,隨即對著鏡子,露出一種不可思議和不好意思的表情來。

    只見鏡子里的方展宏就象一個職業的化妝師一樣,在身後雙手嫻熟快捷的動作著,筆直如水的柔順長發,就象從他的手指間流瀉出來的一般,夾板所過之處,服服帖帖的不留一點彎曲弧度——比平時自己弄得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最難得是,灑上了水珠之後,滾燙的直板夾上去後,再也沒有那種干澀滯礙的感覺,頭皮上再也沒有那種鑽心拉拽之痛了。

    佳望著鏡子里

    那副專注、自信又帶著一點霸道的神情,突然覺得這時也不是那麼討厭,不禁心里微微一暖,有點慌張的低下了頭去。

    “喂,別動啊,頭抬起來……”方展宏隨手伸手前面,在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抬,對著鏡子正了正,接著道:“記住以後拉直要弄點水在頭發上,或者灑點水在夾板上給它降降溫,象你那樣搞法,不用半年,你的發質就全毀了,會變的又干又澀;還有,出來做事自己聰明點,嘴甜一點,化妝師和舞台指導讓你燙頭發的時候,撒撒嬌,讓他同意你用盤發或者吹發來做發型……哦,他讓你燙頭發,你就燙啊?頭發是自己的,要跟你一輩子的大姐!賺他幾十塊錢而已,不用這麼敬業吧?”

    佳好奇的看著鏡子里的他,不禁翹了翹小嘴,笑道:“怎麼連女人頭發的事情你也懂?哦……我知道了,以前經常用這招來泡妞,給女朋友做頭發來討她歡心對吧?”

    方展宏微微一笑,開始處理起她頭上最後兩綹頭發,口中漫不經心的道:“要說專業,有哪個演出場所的後台能比得上我們電影學院小劇場的後台?以前我們搞年級彙報演出的時候,一個年級二三十個女生的頭發,都是我們這些借去做導演的男生來拉直,看也看會了。好了,起來吧。”

    佳站起身來,對著鏡子轉了個身,滿意的看了看鏡子里自己水光潤滑的長發,開心的道:“原來還可以拉這麼直,還有點涼涼的,挺舒服的。”

    方展宏拍了拍手,看著她正色道:“其實我過來找你,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不參加班上的體驗生活課?這個階段是很重要的!”

    佳神色一黯,低下頭去,隨即又抬起頭來淡淡一笑,道:“你覺得我還有必要觀察生活體驗社會嗎?我這不是天天都在體驗了嗎?”

    方展宏微微一怔,望著郝佳那美麗清秀的臉上,那一刹那間流露出的那種曆盡滄桑、飽受煎熬般的落寞和掙紮,不禁心里一酸,象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剜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

    ……

    方展宏離開後台化妝間,穿過一對隱在長廊下昏暗曖昧的燈光下抱頭狂啃的男女,回到大廳,坐到鄧凱身旁,長長的歎了口氣。

    鄧凱笑咪咪的說道:“喂,怎麼樣,看到什麼了,要不要叫一杯檸水給你丫洗洗眼睛。”

    方展宏揮了揮手,沒有搭他的茬兒;鄧凱倒楞了一楞,見他心情不好,只得打了個哈哈,轉過了頭去。

    這時,只見老薩一手端著一杯酒,一手摟著娜娜,兩人笑呵呵的向這邊走了過來,一起招手道:“嘿,兩位當家,好久沒來了,也不過來找我們喝一杯,這麼不給面子?”

    方展宏抬頭一看,連忙換了一副笑容,站起來讓著他們兩個坐下,笑道:“兩位老板,有什麼好關照?”

    老薩笑著指了指頭上的二層小包間,道:“多喝兩杯,今天的全場的啤酒,都有人請了。”

    “誰那麼大手筆?”方展宏笑著問道,隨即一怔,想起剛才在二樓看見了商寶慶,不禁抬頭望著二層,自言自語道:“那個龜兒子?”

    老薩嚇了一跳,連忙噓了一聲,道:“別胡說。是北城老大劉官靖!他這會兒就在樓上呢!三里屯這一片兒的酒吧,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兄弟在看著的,我跟他打交道好幾年了……”

    說著,老薩情不自禁的壓低了聲音,悄悄道:“這可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為點小事得罪他的人,都得脫層皮!你可別在哥們兒這里生事!”

    “官靜?原來他姓劉?”方展宏冷哼了一聲,道:“北城老大?好大的名頭……我們倆的單不用他買。”

    說著,方展宏剛要從兜里掏出錢來拍在桌上,冷不防抬頭一看,失聲道:“壞了!”

    ——只見一個服務生模樣的男生,在郝佳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郝佳端著半紮啤酒,正一步步的沿著那條冷冰冰的銀色懸梯,向二樓走去……

    那樓上,有那個上次吃了大虧的二世祖商寶慶;還有,那位號稱北城一霸的劉官靖!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3
發表於 2011-2-13 12:58:5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章 不是冤家不破頭(下)

    昨天剛剛知道一位讀者的真名就叫劉官靖,為表示尊會,現將文中人物“劉官靖”更改為“林官靖”,給大家造成的閱讀上的不便,敬請原諒。)

    ……

    佳聽服務生告訴她,樓上的客人要半紮啤酒,不過要她親自送上去;雖然心里略微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沒有理由有生意不做的,于是跟在服務生後頭,向樓上走去。

    上到二樓包廂,立刻聞到一股嗆人的煙草味兒,還夾雜著一絲曖昧的男女體味汗味兒;兩排沙發上坐了差不多十幾個人,有男有女,個個都摟抱糾纏在一起。

    佳心里一陣厭惡,連忙低著頭目不斜視的走上前去,把啤酒放在小桌上——不期然一抬頭,正看見一個男人把手伸進身邊一個女伴的超短裙里摸索著什麼,而那個女的誇張的呻吟著,伸手去拉那個男人的西裝褲拉鏈。

    佳只嚇得心髒一陣砰砰亂跳,連句招呼的客氣話都不敢說了,扭頭就想走;誰知眼前黑影一晃,一個人涎笑著攔在身前。

    佳抬頭一看,大吃一驚——這個人化做了灰她也認識,正是那天在“**年代”KTV欺侮自己,後來又用權勢逼得自己向他道歉的那個太子黨商寶慶!

    商寶慶伸手攔住郝佳,得意的哈哈大笑,象野獸打量獵物般上下掃了佳一眼,抬頭向她身後的沙發上那群人大聲說道:“看看,不錯吧,清純型。干乾淨淨,不用洗就能吃。合我的口味!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款式……”

    身後沙發上的一群人立刻爆發出放肆的大笑,坐在沙發正中地人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人打開了一盞暗黃色的小燈,沙發正中坐著地那人便在黑暗中顯露了出來——那是一個三十多歲身材略矮的胖子,看樣子體重至少有二百斤;雖然胖,但是滿臉的精壯彪悍之氣;板寸頭,留著刀削一般整齊的“口”字胡;目光如電,看人時如豹子一般,精芒四溢!

    那胖子眯著眼睛看了郝佳的側影和背影一眼。懶洋洋的道:“轉過來看看。”

    佳不知所措的低著頭,身體被點了穴一樣定在當地一動不動,手腳冰涼,眼淚在眼眶里一直打轉。

    沙發上的那群人見郝佳站著不動,立刻有人怒喝道:“喂。小B養的。官靖哥叫你轉過來。你他媽聾啦?”

    佳木然機械的轉過了身,面無表情地看著林官靖和他身邊的那些人。

    林官靖上下打量了一下郝佳。突然拍起手來。沖著商寶慶大笑道:“我靠,商少。你運氣不錯嘛!這麼好的貨色,還在我場子里混飯吃,我都沒發現,被你先撞到了……他媽了個B的,要不是你看中的,老子非動手搶不可!哈哈哈哈!”

    商寶慶得意洋洋地道:“官靖哥看得中,本來兄弟我是應該讓你打個頭炮地,不過這樣地貨色太難得,小弟只好不恭了,哈哈哈……”

    佳站在一旁,聽他們越說越不象話,已經把自己象個貨物一樣讓來讓去了,心里又是悲憤又是害怕,趕緊手忙腳亂的鞠了一躬,低聲道:“啤酒在這兒,您幾位慢用,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跑。剛邁出去一步,袖子上一緊,被商寶慶一把拉了回來。

    佳奮力推開商寶慶,用力甩掉他地手,再也抑制不住心里地恐懼,淚水奪眶而出……

    商寶慶的死黨嚴沛和幾個陪酒地女人,見到郝佳的樣子,都有些不忍的低下了頭去。

    林官靖冷冷的看了看郝佳臉上的淚水,怒道:“你家死人啦?哭你媽B的哭!你就是這.i;現在商少點了你半紮啤酒,是照顧你生意,干什麼?不領情啊,還是給客人臉色看?”

    “不……不是……不是啊!”郝佳連忙回頭沖商寶慶點了點頭,道:“謝謝先生。”

    “謝謝就完啦?你平時怎麼干活兒的,還要我教你嗎?你是賣啤酒的,當然要推銷啦,起碼要介紹一下產品什麼的吧?難道我們不是客人,不配讓你招呼我們?”商寶慶上前調笑著道:“來來來,坐過來陪我喝兩杯。”

    佳見他又要伸手過來拉,連忙往旁一躲,趕緊振作精神,擦了擦眼淚,介紹道:“對不起,呃,先生,不如我向你介紹一下,我們這款生啤呢,是原產德國的……”

    “閉嘴啊!”林官靖冷笑道:“你這就叫推銷啦?這麼沒有職業道德,一點行情都不懂。現在出來賣酒的小姐,都講究無上裝推銷了嘛!你穿得這麼厚,讓客人看都看得不過癮,怎麼肯買你的酒呢?”

    話一說完,周圍林官靖的手下立刻吹起了口哨,紛紛淫蕩的大笑起來。

    跟商寶慶、嚴沛一起來的人當中,有一個正巧是上次在**年代被方展宏用酒瓶敲破了頭的,染了一撮小黃毛,今天又跟了出來,坐在嚴沛的身邊——這時也跟著哄笑了起來,拍著手沖郝佳叫道:“喂,妹妹,我上次就想看看了,你那兩個那麼大,到底是真家伙還是塞得水袋啊、檬啊、芒果啊什麼的?”

    身邊一個女孩,看上去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也跟著尖聲笑了起來,摟著嚴沛的胳膊笑道:“切!黃毛你什麼眼神啊,有那麼大的芒果嗎,我看是子吧!”

    佳雙手用力的擰著衣角,走也不敢走,跑也不敢跑,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覺得腦袋里一片嗡嗡亂響,熱血一陣一陣的往腦

    ,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那些人猙獰丑陋的嘴臉,都空中,那些可怕的放肆地大笑。都象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許久許久,她才漸漸緩過神來。忍著屈辱,慢慢地走前一步,給林官靖鞠了一躬,含淚道:“官靖哥,我……我錯了,對不起。我不懂事得罪了您,和您的朋友,求求您今天就放了我吧,求求您……”

    林官靖重重的哼了一聲,伸手在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拍。暴喝道:“干什麼,不想脫?操你媽的,你以為老子缺女人奶子看,操,真拿自己當寶了!我告訴你。不是今天一定要為難你。老子就是不爽你跟我裝!我***最煩女人裝B!怎麼著。貴,比別人純潔。那里鑲金鑲鑽石。不是生來就要給男人干的?”

    有些內心陰暗的人,天生就容不得世界上有比他乾淨、光明的美好事物存在。一旦出現,他就會陷入瘋狂般的想將它摧毀,使它變得比自己更朊髒,或者極力證明它其實是一種虛偽地存在——這位北城老大無疑就是這種變態心理的奴隸……

    他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象是得到了一種極大的釋放一般,痛快的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桌上的半紮啤酒和幾瓶洋酒,冷笑道:“給你兩條路,要麼脫光了陪商少喝兩杯;要麼,把這桌上地酒都給老子喝了!不然地話,也行,你就從這個場子里滾出去!以後不許你在三里屯混!被老子盯上地人,我看全北京哪個場子敢收你!”

    佳象被雷殛般顫抖了一下,她知道林官靖是說真的;她在這里做事做了這麼久,經常看見老薩和其他酒客,對林官靖手下地那些頭目兄弟們唯唯諾諾地巴結討好——她連林官靖的那些手下都惹不起,更別說是北城老大本人了!

    佳茫然得看了看這群人,一張張冷漠、殘忍、充滿欲望地臉,心里一片冰涼。她黯然低下了頭,猛得抄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拿起起子撬開了瓶蓋,仰起脖子灌了下去……

    商寶慶望著郝佳仰起得白皙修長的脖頸,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扭頭看著林官靖,淫褻的笑了起來——這小妞一看就知道不是個能喝的,幾瓶酒下肚,他還不是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

    方展宏眼睜睜的看著郝佳走上了樓去,心里一急,撥腿就要沖過去。

    老薩趕忙一把拽住他,急得直跳腳,叫道:“哎喲我得爺,我說你消停會兒行不行?就你這暴脾氣,上去非得>|硬,您不是給自個兒找不自在嗎?我說,這大庭廣眾的,不過就是讓她上去送個啤酒,能出什麼事兒啊?他官靖哥再凶,也不能吃人不是?”

    方展宏聽了老薩這話,雖然隱隱覺得還是不太對,可也說不出什麼來——怎麼說老薩是這里的老板,又是自己和鄧凱的朋友,砸了人家的生意也對不住人家不是?

    想到這兒,方展宏只得按捺住啤酒,又坐了下來,喝了兩口悶酒,心不在焉的看演出。

    才看了沒兩分鍾,耳邊聽得樓上一陣又一陣淫蕩之極的怪笑,而且半天不見郝佳下來……方展宏再也坐不住了,抬頭一看鄧凱;鄧胖子也正看著他。兩人微微一點頭,騰得一下同時跳了起來,箭一般向樓梯那兒沖了過去。

    老薩待要想攔,冷不丁的拉了一個空,哪里還攔得住?

    方展宏和鄧凱兩人一前一後,三步並著兩步沖上了樓,帶起一股虎虎之氣,砰砰乒乒的搶上樓來,頓時把樓上的林官靖等人嚇了一跳。

    尤其是鄧凱那噸位,踩在金屬樓梯上咣咣作響,象是千軍萬馬一般,頓時嚇得樓上那些人紛紛站了起來。

    方展宏沖上樓去一看,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見郝佳正在仰著脖子猛灌自己啤酒,面前桌上已經擺了三四個空瓶子了,半紮啤酒喝了個七七八八;郝佳的身子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站不住了。

    周圍一群男人,眼光象狼一樣盯在郝佳的身上,肆無忌憚的上下掃量,丑態畢露。

    方展宏怒不可遏,上前左手摟住郝佳的肩膀,右手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啤酒瓶,倒提在手上,瓶里的殘酒灑了一地……

    林官靖一怔之下立刻大怒,厲聲喝道:“喲嗬,怎麼著,還有擋橫的?瞎了你媽的B眼

    話一說完,立刻有嘍羅跟著咋呼了起來,第一個沖到方展宏面前捋起袖子的就是小黃毛,指著方展宏大聲嚷道:“**,你***瞎……”

    話沒說完,方展宏條件反射似的就手一掄——啤酒瓶就握在這個手上,這個動作太熟練了,不完美的給他一個弧度,方展宏覺得簡直對不起他這麼自覺主動的湊到自己跟前來,手順的就跟拍戲時排練好的一樣——

    砰!

    一聲脆響,頓時滿腦袋開花!

    小黃毛一摸腦袋,滿腦袋玻璃渣子,舊傷剛好又添新傷——抬頭一看,這才借著點兒昏黃小燈光認了出來,這不是上次在KTV打過自己一次的那個大個兒嗎?又是他!

    “又……又是……怎麼又是你呀……哎喲……”小黃毛慘叫一聲,雙腳一軟坐到了地上。

    方展宏一怔,定睛一看,頓時認了出來,當時就樂了,情不自禁的道:“我暈,怎麼又是你呢!伙計,你這腦袋瓢兒跟我挺有緣啊,這才叫不是冤家不破頭呢,哈哈!”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4
發表於 2011-2-13 12:59:2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章 眼中天堂(上)

    寶慶一見方展宏將小黃毛掄到在地,猛得打了一個激他倍感熟悉的東西一下子使他毛骨悚然,他騰得一下跳了起來,指著方展宏對林官靖大聲喊道:“是他,就是他!上次就是他!”

    林官靖雖然沒聽明白這個紈绔大少說的什麼是他是他就是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方展宏當著自己的面兒打了自己的手下兄弟卻是事實——他這個人生性最是護短,一看見小黃毛吃虧,立時勃然大怒,呼得一聲跳了起來,拎起一個酒瓶子就向方展宏撲了過去!

    沒等他掄起瓶子砸向方展宏的腦袋,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無朋的黑影電一樣的竄到自己的面前——鄧凱沒等他靠近方展宏,騰空而起,雙腿鴛鴦連環!

    蓬蓬!

    一連兩腳正踹在林官靖胸口,只踢的他心中一窒,登登登接連退出去好幾步,險些坐倒在地!

    周圍的嘍羅們和商寶慶一伙人都是齊聲驚呼,也不知道是驚訝鄧凱居然敢動手打北城老大,還是驚訝于鄧凱如此胖大的身軀居然能踢出如此漂亮、乾淨利落的連環腿!

    林官靖在這一片橫行多年,只有他打人,哪有人敢碰他一個手指頭?當下在自己手下面前吃了這麼大的虧,頓時臉皮氣得發紫!

    他暴喝一聲,伸手攔下兩個正要沖上去幫自己對付鄧凱的手下,自己提著酒瓶子沖了上去,眼睛緊緊的盯著鄧凱的雙腿——他心里盤算好了,這胖子既然腿腳厲害,那就盯著他的腿;要是他敢再飛腿踢過來,就掄圓了砸折他的踝骨!

    林官靖從小到大。怕不打了十幾二十年地流氓架,對打經驗豐富無比,對自己的身手也頗為自信——可惜,如果他知道面前這個胖得驚人而身手卻敏捷的匪夷所思的胖子,是首都體大正經武術系的優等畢業生、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的競技拳法冠軍的話,還會不會保持這份沖上去單挑的自信……

    沒等林官靖心思轉過彎來,鄧凱已經魅影般欺近身去,右拳直搗他面門!

    林官靖本能地伸手去格架。誰知攔了個空;忽然覺得腰下一虛,鄧凱早收回右拳,左手做鐵掌直插他的腰眼!

    林官靖下意識的將身體一側,雙手下垂去擋,誰知又擋了個空;身體左側空門大露!

    鄧凱接連兩下都是虛招,收回左掌一刹那右拳自然下垂,彎腰沉身。盡全身之力右拳重重的砸在林官靖的膝彎上!

    林官靖身體剛微微一側,立刻感到右膝彎傳來一陣巨大的酸痛,單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鄧凱踏步向前。肩膀頂著他的肩膀向後一推,左手垂在他被砸軟地膝彎上只輕輕一拂——林官靖一聲驚怒的大吼,砰得一聲!仰面朝天、後腦勺著地的摔將下去,摔了個四仰八叉!

    這三招兩虛一實,正是傳統拳法中著名的“快三手”——在螳螂拳、形意拳中都有類似地技法,用快到眼花繚亂的虛招逼使對手露出空門,然後砸膝撩摔,以快打慢、舉重若輕,端得是巧妙厲害。

    這林官靖的反應也算極快,身體素質更是強壯的驚人。這樣摔了一下,整個背部拍在地上。後腦勺還磕了一下,居然馬上翻身跳了起來;手里的酒瓶子還沒掉。舉起來就要砸向鄧凱。

    鄧凱根本不讓他做任何動作。飛起一腿,啪得一聲。把他手里的瓶子踢得粉碎,玻璃渣子濺了一地,手上只剩下一個短短的瓶頸;沒等他反應過來,鄧凱就勢一個轉身側踢,正踹在他肚子上——這一腳踹得他眼前一黑,肚子里翻江倒海;被踢得一屁股坐在身後一張沙發上,這下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要掄單挑群斗,林官靖實在也算是一把好手,這麼多年他也不是浪得虛名,所以才有那麼多手下服他——誰知遇到了鄧凱這種童子功練就的專業武術運動員,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一陣眼花繚亂之後,就被打倒在地。

    鄧凱這幾招兔起鶻落,快到周圍的人都看得傻了,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只有鄧凱自己機靈,三下兩下打倒一個之後,扭頭回來就拉著方展宏,低喝道:“還看什麼看?真想一個打十個?還不閃?”

    方展宏哪用他吩咐,一手提著半截酒瓶子,指著路口上的嚴沛和

    商寶慶帶來地太子黨;一手攬著踉踉蹌蹌的郝佳就往

    林官靖身邊地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大呼小叫的嚷嚷起來;有人就沖到圍欄邊上沖著樓下大喊大叫了幾句——樓下也有林官靖帶來地人坐在下面喝酒,聽得樓上一嚷,立刻向方展宏他們三人沖了過來。

    鄧凱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象個龐大勇猛地金剛斗士一樣在前面開路——這胖子塊頭又大,拳腳又重,動作還快得不可思議……尋常人哪里近得了身?幾個小嘍羅剛一上手就被他摔了出去,還算他手下留情,沒用重手,只是用了幾招摔法,把他們掄暈了就罷。

    酒吧里一陣雞飛狗跳,老薩氣得直跳腳,隔著人群嚷道:“姓方的,你他娘地真不仗義!”

    方展宏拉著郝佳跑出酒吧,心里一陣苦笑:這今後,老薩這里算是徹底來不了啦!

    樓上,林官靖坐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幾次想開口說話,可是嘴剛一張肚子里就一陣翻騰,恨不得把今天晚上裝進肚子里的那些東西全吐出來。

    他一忍再忍壓了幾次,才忍住了沒在手下面前現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酒吧里漸漸又恢複了安靜,方展宏和鄧凱早已走得遠了,他肚子里的難受才稍稍平複。

    商寶慶和林官靖的那些手下,一直傻呆呆的坐在林官靖旁邊看著他,見他臉色忽青忽白,也不知道他是在強忍著難受,還以為他正憋著找人撒氣呢,誰也不敢先開口觸黴頭。

    誰知楞了半天,猛聽得他一聲炸雷般的悶吼:“給我把那個胖子翻出來!老子要廢了丫的,廢了他!”

    樓上樓下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這聲郁懣已極的咬牙切齒的吼聲;老薩聽得眉頭一聳,和娜娜面面相覷,相對苦笑……

    ……

    方展宏拉著郝佳,和鄧凱三個人一路跑出酒吧,沿著三里屯一路狂奔;跑出幾百米遠,回頭看看似乎沒有林官靖的手下追趕上來,這才松了一口氣,站在街邊,方展宏和鄧凱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要是本帥哥沒猜錯的話,剛才被我打得跟龜蛋一樣的那個肥仔,就是什麼北城老大吧?”鄧凱叉著腰大喘氣,一邊笑呵呵的說道。

    “靠,就你還敢管人家叫肥仔?”方展宏笑道:“你丫自己不是?”

    “什麼?我是帥哥!”

    “你是帥哥肥仔,總之是肥仔!”

    “我是肥仔中的帥哥,總之是帥哥!”

    兩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沒營養的打屁,突然聽見郝佳在旁邊一陣劇烈的咳嗽;方展宏連忙上前給她輕拍背部——

    這一拍不要緊,郝佳剛一放松一點,立刻彎下腰去,排山倒海的吐了起來;幸好方展宏躲得及時,才沒濺到身上。

    想想也是,一個女孩子,喝了五六瓶啤酒,而且是連續著空腹急灌進去,還能不難受?

    好一通折騰之後,看看郝佳似乎是稍微好了一點;方展宏左右看了看,找了間小商品超市,跑進去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包餐巾紙,拿出來遞給佳。

    佳用紙巾擦完了嘴,又漱了口,這才赧然抬起頭來,看了看方展宏,遲疑了半天,才張了張嘴,可聲音卻是啞的。

    方展宏知道她在說謝謝,笑著點了點頭,象個兄長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道:“別說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鄧凱站在街邊,往老薩酒吧的方向望了望,為難的道:“***,我說方大當家的,咱那車還停在那頭的停車場呢!現在要過去拿車,還得經過老薩,我估計什麼***北城老大手下的那幫孫子都在門口晃悠呢,咱這要是殺回去,還得有一出遭遇戰。”

    方展宏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郝佳,心里猶豫——要是就只有自己和鄧凱兩個人,那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管你媽誰,板磚照樣招呼就是;就算打不贏,脫身總是不成問題。可現在多了個醉得搖搖晃晃的小女生,這麼大個累贅,帶著她跑回去,萬一被對方人多包了餃子,兩個人打人家十幾個還要照顧一個女的……怕是要吃虧啊!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5
發表於 2011-2-13 12:59: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為誰風雨立中宵 第八章 眼中天堂(中)

    鄧凱這樣的武術運動員,說是一個能打幾個,那打得離、一個時間差,如果被人層層疊疊圍上了,再有什麼高明的招數套路也是白扯——否則的話就不是功夫高手,是奧特曼了。

    當下方展宏皺著眉頭想了想,送她回去;你自己回去取車吧!記得溜著街邊兒走,那幫孫子見到了也未必敢攔你,就是攔也攔不住。”

    鄧凱想了想,這也確實是最妥當的辦法,于是點了點頭,有點擔心的看了看郝佳,問道:“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方展宏道:“她又不是昏迷不醒,沒問題的。”

    鄧凱一拍方展宏,道:“行,那我先閃了。”

    于是兩人在街頭分手,方展宏一直看著鄧凱走出老遠,心想憑鄧凱的身手,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于是一手攙了郝佳,一邊站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佳先上了車後座,方展宏剛要鑽進去,卻見郝佳堵在門口,一臉的為難,看著方展宏,輕聲啞著嗓子道:“方……方老師,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你……你還是追上去看看你那位朋友吧,我沒事的……”

    方展宏也沒多想其他,搖頭道:“你看你都喝成什麼樣子了,我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嗎?路上出點什麼事兒怎麼辦?”

    佳猶豫了一下,使勁搖了搖頭,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我……”

    “別我我我的了……”方展宏有點不耐的說道,一邊關上了車門。自己坐到了前排駕駛副座上,對司機說道:“師傅,咱走。”

    佳呆了一呆,終于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說了一個地址,車子緩緩的發動了,向郝佳的住處駛去。

    一路上,郝佳一直掩著自己的嘴。臉色蒼白,看樣子是還想要吐。

    出租車里那種特有的肮咂氣味,顯然是加重了郝佳的不適,使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唇都見紫了。

    方展宏心里一陣陣不忍,不斷的交代司機開得慢一點。

    夜已經很深了。

    也不知開了多久,司機在一條胡同口停下了車,扭頭問道:“是這兒吧?”

    “師傅。勞駕您開進去。”說著方展宏看了看佳,以為她會告訴司機具體的門牌號什麼地,誰知她雙唇微微戰抖,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可沒法兒呀!哥們兒。”司機不滿的看了看黑黢黢的胡同口,搖頭道:“這種胡同一鑽進去就出不來了,兩車並行都夠戧,您讓我一會兒上哪兒倒車去?”

    方展宏一聽就急了,叫道:“嘿,您橫不能讓我們自己個兒走進去吧?”

    “那沒招兒啊,對不住了,勞您駕,下車走兩步吧?”司機說著。拿眼睛不住的斜視望後鏡里一臉醉態的郝佳,忍不住道:“這大晚上的,我能拉您二位就不錯了……上回也是拉一姑娘和一小伙兒,嗬,吐了我一車……您趕緊的吧,車錢二十一塊七。收您二十,謝謝您勒!”

    方展宏還想再跟他爭兩句,郝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輕聲道:“算了……這里面車不好進,我每天晚上也都是自己走地,下車吧。”

    方展宏憐惜的看了看郝佳,只見幾綹青絲散落在秀美柔弱的臉頰上,她整個人瑟縮成一團,可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拒絕別人同情似的倔強。

    沒等方展宏再說什麼,她飛快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三十元錢;方展宏剛要說自己來付。佳已經把錢扔在了前面的駕駛副座上,然後猛得推開了車門,邁步就下。

    方展宏連忙從另一邊下了車,三步並兩步的追了上去,正好一把接住踉蹌著差點摔倒的郝佳。

    “你看看你,連站都站不穩了,還逞強呢!”方展宏埋怨道,伸手攙住她,抬頭看著胡同口。

    真沒想到,北京城建搞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有這種沒拆到的地方——大概是因為這里的四合院都有了年頭,周圍還有些上了年份的古樹,所以本著保留故都風貌的原則,這種老胡同就給保留了下來。

    回頭看看身後,就是燈

    地不夜北京,馬路上高樓聳立,到處是霓虹閃爍、燦誰曾想到,這個城市里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角落,還有那麼多艱難求存、辛苦掙紮的人。

    方展宏低聲道:“走吧,你家在哪兒?離著還遠嗎?”

    —

    “不遠,”郝佳甩了甩暈忽忽的腦袋,猶豫了一下,抬頭道:“方……方老師,您回去吧!今天晚上謝謝你了,我自己回去好了,不麻煩你了……”

    “你?自己回去?”方展宏笑道:“你可拉倒吧!你看你,站都站不穩了,還自己回去呢?你要自己回去也行,你站直了……站直站直了,來,走兩步,你給我走出一條直線來,我就放心讓你自己回去……”

    佳用力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很想努力站直了走幾步,誰知剛一邁腿,就開始晃悠,腳下一軟,險些坐倒。

    方展宏連忙搶上一把扶住,笑道:“行了行了,別逞能了。怎麼,你家里有什麼寶貝,怕被我拐去了不成?”

    佳勉強的笑了笑,低頭不語,自己伸手摩挲著胸口,顯然是十分的難受。

    方展宏也不再說什麼,扶著她向胡同里走去。

    大約走了五分多鍾,根據郝佳地指示,兩人在一溜小平房前停下了腳步。

    “到,到了,這里第二間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回去吧,我自己可……”

    話還沒說完,郝佳終于忍受不住了,猛得一把推開方展宏,回頭扶住路邊的一棵大槐樹,低頭就吐!

    這一次吐得比剛才剛出酒吧是還要厲害,翻江倒海的,吐得盡是酸水。

    方展宏一路上見她顯然不願意自己去她住的地方,本來也是打算送到門口的,尊重人家女孩子的隱私嘛;誰知一看這架勢,只得歎了口氣,走過去幫她拍著後背,一邊道:“得得得,八十八拜都拜了,也不差著一哆嗦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人送進家門……走吧,姑奶奶……”

    說著,他從身上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餐巾紙來,伸手幫郝佳擦了擦嘴角,然後輕輕攙著她往里走。

    佳顯然是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半倚半靠著往屋子里走去。

    方展宏剛走到門口,就微微一怔,脫口問道:“咦?你不是一個人住?”

    原來,周圍的一溜平房,都已經熄了***,顯然是住戶門夜深睡去了;可惟獨郝佳住地這間,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門沒有鎖,微微的開了一條縫,溫暖的燈光柔柔的從門的縫隙中流瀉出來,象是等門的親人焦急期盼的目光……

    方展宏伸手推開了房門,扶著郝佳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不超過十五平米的小房間,吊頂懸著一盞可以送進博物館的老式荷花燈;進屋就是一張單人床,鋪著白底藍格的床單,雖然是批發市場上十塊錢一領的那種單子,但卻洗得異常潔淨,透著一種樸素的雅致;床尾頂著牆的位置,放著一架簡易的布衣櫃;床的對面,壘著幾只老式的大箱子,高可齊胸,箱頂上放著些東西,還鋪著一領同樣白底藍格的桌布,看來這幾個箱子平時還充做桌子的用途。

    除此之外,屋里別無長物。

    在房間的一角,開著一個小門,象是連通著另一間屋子。

    小門開著,方展宏遠遠看去,那屋子似乎比這間還要更小,可能是灶間之類的地方,因為他看見了一個小煤氣罐戳在地上。

    方展宏扶著郝佳走到那張單人床邊,讓躺平了,脫掉鞋子,把枕頭給她放得舒服了,拉過被子來蓋好……

    做完這一切,只見郝佳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望著方展宏,輕輕的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說句謝謝;可眼皮卻不太聽話,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

    可就在她昏睡過去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卻似乎還在竭力在方寸大的房間里尋找著什麼,嘴里含糊的發出兩個音節——

    “小……小……”

    小小?啥意思?方展宏愕然。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6
發表於 2011-2-13 13:00: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為誰風雨立中宵 第八章 眼中天堂(下)

    在這時,方展宏忽聽得隔壁灶間里有些響動,舉目望個小小的腦袋在門口一探,膽怯的縮了回去。

    方展宏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話音剛落,小門後慢慢的走出一個小小的身子,明月一般秀氣標致的五官,女童特有的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柔膩的象能擠出牛乳來;剪著齊頸的短發,可愛的劉海垂在額前;穿著一身乾淨漂亮的連身裙子——看著眼熟,象是郝佳的一條制服短裙改小了的。

    女孩怯怯的背著手,靦腆的站在門口,一雙大眼睛卻迷茫的望著正前方,側著耳朵象是在傾聽著什麼。

    方展宏遲疑的盯著女孩的眼睛看了看,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女孩卻並沒有象常人一樣扭頭向著聲源的方向看過來,而是本能的朝方展宏這邊側了側耳朵。

    方展宏的心猛得沉了下去。

    這麼可愛的孩子,這麼好的花朵一樣的年紀,難道……她的眼睛竟看不見?

    “你好,你是誰?是我姐姐帶你回來的嗎?”女孩紅著小臉,慢慢的把身子轉過來,童音悅耳,如同銀鈴黃鸝一般。

    “你好,我是郝佳的老師。你呢,小天使,你是誰?”方展宏微笑著問道:“郝佳是你的姐姐?”

    聽見方展宏叫自己天使,小女孩快樂的笑了起來,貝齒微露,臉上現出兩個小小的酒窩,抿了抿小嘴,說道:“我叫郝曉。我八歲了,我姐姐叫我小小。”

    “哦,小小?”方展宏點了點頭,望著小小的笑容,仿佛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孩子給笑得融化了……

    他突然想到,一個生活在這麼貧窮困窘地環境下的孩子,自己的眼睛還看不見,卻能笑得這麼燦爛、這麼發自由衷——她的生活里。大概充滿了愛吧!

    “老師哥哥,我姐姐怎麼了,她為什麼不說話?”小小歪著可愛的小腦袋,擔心的說道。

    方展宏一聽樂了,笑道:“你叫我什麼?老師……哥哥?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叔叔啊?”

    小小咯咯的笑了起來,道:“你的聲音只能是哥哥,叔叔是很老地聲音。”

    方展宏哈哈大笑。低頭看了看熟睡中的郝佳,對小小說道:“你姐姐今天太累了,她已經睡了。”

    小小伸手左右摸了摸,摸到牆角邊的箱子。確認了方向之後,連忙快步向床邊走了過來,卻差點一頭撞進方展宏的懷里。

    方展宏知道這孩子一定是對這屋子里的東西擺放已經非常熟悉了,只不過自己是個外來人,她才“看”不到而已。

    他連忙一把扶住小小的手,拉著她摸了摸床上的郝佳,笑道:“你看,你姐姐睡著了。”

    小小這才舒了一口氣,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有真正摸到了姐姐。她才有安全感。

    似乎是要感謝方展宏送她姐姐回來,小小抬頭“望”著方展宏地方向,微笑著說道:“老師哥哥,你等等,我給你倒水喝。”

    說著,沒等方展宏說話。她就轉身飛快的向灶間走了過去。

    方展宏見她走的那麼快,有點擔心,這孩子顯然眼睛有問題,萬一磕著碰著了怎麼辦。

    想到這里,他連忙起身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門口。

    只見小小熟練的在四下摸了摸了,確認了方位之後,在地上拖過一張小凳子,擺在一架高大地櫥櫃前,踩了上去。

    她打開櫃門。從最頂上一格,小心翼翼的捧下來一個小罐子;然後走到鍋台前,拿出一只洗得光可鑒人的玻璃杯子,接著伸手摸到了開水壺,熟練的拔出瓶塞,往杯里倒了大半杯水。

    倒完了水,小小摸索著,打開了那個小罐子,從里面摸出兩個白花花亮晶晶的東西,小心的放進了那杯水里;隨後想了想,似乎下了下決心,她又從罐子里取出一個大塊點的,放了進去。

    然後,她從一旁的筷簍里取出一只筷子,在杯子里反複的攪動著,一邊用小手一下一下地碰著杯壁試著水溫。

    終于,確定杯子里的水不太燙了,她才滿意的停止了攪動,從杯子里抽出筷子,放進嘴里輕輕的吮吸了一下,似乎回味無窮的咂了咂嘴;然後,雙手捧著杯子,小心翼翼的轉身走了出來。

    方展宏連忙跑回床邊坐好,等著小小走過來,雙手把那杯水遞了過來。

    方展宏接過水來,剛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小小立刻側著耳朵,充滿向往和遐想似的,著急的問道:“好喝嗎?甜嗎?”

    方展宏心里一疼,一杯糖水而已,難道對著孩子來說,連白開水加糖都是生活中的奢侈品了嗎?

    “好喝,”方展宏連忙舉起了杯子,故意喝得胡嚕胡嚕響,然後用力的咂了咂嘴,贊

    :“太好喝了,小小倒得水真是又甜又好喝。”

    —

    小小高興的笑了起來,拍著手道:“當然,我放了三個大顆的冰糖呢!是姐姐給我買的,我都沒有吃……”

    方展宏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郝佳,她俏麗的臉上帶著醉人地紅,睡得正熟。

    那一刻,方展宏突然對郝佳產生了一種莫明的尊重和敬意——以她的美貌,其實她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可是她甯願住小平房,甯願每餐吃民工水煎包,甯願天天在群狼窺伺的場所打夜工,只能給寵愛的妹妹買最廉價的零食……

    曾經,因為她對商寶慶的妥協,方展宏對她的懦弱充滿了不滿;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的了解到,和這個生活在大都市底層為了自己和親人掙紮奮斗著的女孩相比,自己對“尊嚴”二字的理解是多麼的膚淺!

    “老師哥哥……”小小清脆的童音打斷了方展宏略微激蕩的心緒,她側著小腦袋,滿懷希冀的問道:“姐姐說,她去上了學以後,就可以賺到更多的錢,接更多的工作做了,對嗎?老師哥哥,你就是教姐姐怎麼賺錢的對嗎?”

    “恩……是……是吧……”方展宏有點啼笑皆非,心說郝佳都是怎麼教孩子的,不過想想也對,他笑著回答道:“那也是因為你姐姐能干。”

    “那,那學校是什麼樣子的?是有好大好大的黑板嗎?”

    方展宏一楞,他剛想解釋說,並不是所有的學校都有黑板的;可是,當他接觸到孩子那不知為什麼而充滿著渴望的表情時,卻猶豫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是,有塊大黑板。”

    “那,是很多小朋友都在一起上課,一起玩嗎?有很大很大的教室嗎?每個小朋友都有自己的桌子和椅子嗎?他們都背著很新很新的書包嗎?”

    小小焦急的、一疊聲的問著,整個稚嫩的臉龐似乎都在放著光。

    方展宏呆了呆,連忙點頭道:“是啊!學校里有教室、有課桌椅,還有很多的同學……”

    “哎……”小小滿意的,長長的歎了口氣,高興攥了攥小拳頭,似乎在堅定自己的某個信念,她滿懷向往的道:“姐姐說,等她賺夠了錢,就給小小治眼睛;等小小的眼睛能看見了,我就可以去上學了!”

    “哦?你姐姐要給你治眼睛?”方展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心想,難道這孩子的眼睛不是先天的毛病?

    “是……”小小說著,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垂著小腦袋,小臉兒白白的,輕聲道:“爸爸不喜歡小小,媽媽也不喜歡小小;小小不乖,從樹上掉下來了,磕到了腦袋,眼睛就看不見了……姐姐說,爸爸和媽媽只要弟弟,不要小小和姐姐了,他們帶著弟弟去深圳賺大錢了;以後,姐姐就是小小的媽媽……”

    “老師哥哥……等小小的眼睛看見了,爸爸媽媽就接小小回去了,對不對?對不對?”小小突然用哀求似的聲音說著,也不知道是在問方展宏,還是在問她自己。

    方展宏聽得心里一陣難受,連忙岔開話題,分散孩子的注意力,他伸出一只手,把小小拉到身邊,低頭問道:“小小的眼睛好了以後,就可以上學了,到時候,老師哥哥送給小小一個最漂亮的新書包好不好?”

    小小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那小小上了學以後,也能賺很多很多的錢嗎?”

    方展宏一楞,大感意外,心想郝佳這算是徹底把這小孩帶溝里了,這麼小就錢錢錢的,以後可怎麼辦是好?

    可一時之間,他還真找不到什麼話來教育這孩子,只得循循善誘的問道:“那……小小為什麼要賺錢呢?賺了錢有什麼用呢?”

    他剛想要說什麼其實知識比金錢重要,小小要好好學習長大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之類的陳詞濫調……

    “小小賺了錢,要分一半給姐姐!”小小突然語氣堅定的說道。

    方展宏點了點頭,笑道:“那另外一半呢?給小小買漂亮的衣服和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對不對?”

    “不!”小小更加堅定的應道:“姐姐帶我去醫院檢查,還有好多和我一樣的小朋友,他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我要把賺到的錢,分給他們,治好他們的眼睛……”

    方展宏楞住了,心生羞愧。

    原來面對孩子們水晶般透明純潔的心靈,成年人的思維方式有時是那樣的鄙俗。

    他忍不住伸手將小小攬進懷里,輕輕的摩挲著孩子柔軟的頭發,鼻子微微的泛著酸意。

    孩子,你的眼睛看不到;而我,卻在你的眼睛里,看見了天堂!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7
發表於 2011-2-13 13:00: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為誰風雨立中宵 第九章 人在洪爐中(上)
    佳做了一個夢。

    在遙遠遙遠的天宇盡頭,自己是一只飛鳥,翱翔在藍天白云之間……

    罡風凜冽,雨霧侵人,她越飛越累,在空中搖搖欲墜;終于,她看見了地面上唯一可以駐足的地方——

    那是一個男人的肩膀,寬厚而偉岸。

    她迫不及待的飛了下去,落在他的肩上;那個男人輕輕的轉過身來……

    她一瞬間,她突然非常期待看見那個男人的樣子……

    ……

    可是她卻醒了。

    屋外已經日上三竿,刺眼的陽光透過缺了半邊玻璃的窗子照射進來,晃得她眼睛發疼。

    昨夜的宿醉令她頭痛欲裂,她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卻覺得一陣陣發暈;肚子里突然打鼓一樣響了起來。

    昨天晚上那兩趟搜腸刮肚的嘔吐,早把胃里所有的東西都清空了……本來就有點營養不良和輕微貧血的郝佳此時更覺得餓得眼前金星亂冒。

    就在這個時候,鼻畔突然飄來一陣陣食物的香氣——此時此刻,恐怕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這個味道更讓她精神愉悅的了。

    豆漿和油條——這一對兒中國傳統飲食中的鴛鴦配中的鴛鴦配,組合在一起有種難以形容的香氣,足以令皇帝下馬,食指大動。

    佳迫不及待的跳下床來,一看身上還穿著酒吧啤酒小姐的制服,不禁啞然;不過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扭頭看去——只見那個箱子壘成的桌子上,擺著一小鍋豆漿,和一大盤油條;洗得干乾淨淨的小小站在箱子旁邊。正一手端著一大碗豆漿,一手抓著半根油條吃的起勁。

    大概因為眼睛不好用地緣故,小丫頭吃的滿嘴是油。小臉上洋溢著無比的幸福。

    佳起床地這一點響動,立刻被小小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猛得停下了動作,把豆漿油條放了下來,側著耳朵問道:“姐姐?姐姐,你醒了嗎?”

    佳饑腸轆轆的咽了口唾沫,看著桌上黃澄澄的油條,還是忍住了,沉聲問道:“小小,哪來的豆漿和油條?”

    “是老師哥哥買的!”小小興奮無比的笑道:“姐姐。你快吃吧!可好吃了,原來油條是這麼好吃的;這個豆漿放了好多糖,可甜了……”

    “老師哥哥?”郝佳愕然,隨即定神一想,立刻明白了。自言自語道:“哦,對!是他送我回來的!”

    “小小!”想到這里,郝佳語氣一沉。低聲道:“姐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陌生人的東西不能要,不認識地人給的東西絕不能吃!你怎麼不聽話?”

    小小興高采烈的小臉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雙手緩緩的垂了下來,低頭不語。

    佳接著道:“姐姐是不是常常跟你說,我們確實是窮,但是我們要窮的有志氣!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地好東西,我們買不起,但是我們不羨慕,更不要別人的施舍!你喜歡的東西,應該等你自己長大了有了本事。自己去賺回來!”

    佳說到最後,口氣越來越凌厲;小小地腦袋也就越來越低;直到她連珠炮似的講完,小小才輕輕的“哦”了一聲。

    正在這時。灶間的小門口上人影一閃,方展宏提著一口小鋁鍋走了出來。沖著佳瞪了一眼,砰得一聲把鍋在箱子上重重一放,低頭摸了摸小小耷拉著的小腦袋,柔聲道:“小小,不理她,吃吧,管夠!”

    小小留戀的舔了舔嘴唇,輕輕的搖了搖頭。

    方展宏一看就急了,心里一陣難受,拿起那半根油條塞到她的手,大聲道:“別怕!吃!老師哥哥讓吃的,咋了?她是你姐姐,可我是你姐姐的老師,我比她大,她得服我管!吃,大口吃!”

    佳馬上在一旁厲聲道:“小小,不許吃!”

    說著,郝佳轉向方展宏,輕聲道:“方老師,你幫助我,我非常非常地感激你,真的!你疼小小,買東西給她吃,我得替我妹妹謝謝你!但是……我們不能接受,對不起。”

    方展宏冷冷的望著她倔強地面孔,低聲說道:“說實話,我很欣賞你的傲氣,也很尊重你地骨氣!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妹妹今年八歲了,她連油條豆漿都沒有吃過!你不覺得你的驕傲太昂貴了嗎?”

    “你不懂!方老師,你不懂!”郝佳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她昂起頭,雪白修長的脖頸象玉一樣晶瑩高貴,她語氣發顫的說道:“

    可以買東西給她吃,明天呢?後天呢?你能管她一輩對物質的渴望一旦打開一個口子,就象洶湧的洪水決堤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我在外面打夜工,親眼目睹了多少窮家出身的小姐妹,為了錢、為了物欲墮落了;甯願用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青春去滿足那些齷齪的男人,以此換取金錢……難道她們是天生下賤嗎?不,不是的。她們只是想要一件漂亮的衣服,要一個舒適點的安身之所,要一個讓她們每天早上起來馬上就能知道今天的三餐在哪兒的地方!她們只是想得到那些富家女孩看起來理所當然不值一提的東西!她們錯了嗎?”

    “……我不會象她們那樣,我的妹妹將來更不會做那樣的事!所以,我要從小就告訴她,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一針一線都不能伸手,無論對方是善意的幫助還是輕蔑的施舍,都不能接受!”

    佳激動的說著,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然而語氣卻異常堅定……最後,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也許,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個不近情理的人;也許,我的很多行為在你看來非常的不可理喻,但是……方老師,我非常感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可……可是……”

    說著,她突然抬起了頭,凝視著方展宏,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懂!方老師,也許在你看來,吃不起穿不暖沒錢住大房子就是窮人了!不,你不懂!你不可能懂得什麼是真正的貧窮,什麼是真正的窮人!”

    方展宏怔住了,心里的震動無以複加。

    良久,他點了點頭,向郝佳伸出一只手,道:“拿一塊錢來。”

    “啊?”郝佳剛悄悄低頭抹了一下眼淚,立刻愕然抬頭看著方展宏。

    方展宏不耐的抖了抖手,道:“聽見沒有,拿一塊錢來!”

    佳猶豫著捏了捏口袋,最後找出一枚一元硬幣遞了過去。

    方展宏接過那枚硬幣隨手拋了拋,放進口袋里,突然狡黠的一笑,道:“今天早上的豆漿油條,還有這鍋小米粥……哦對,還給你們買了一斤雞蛋,粥里臥了兩個——這些東西都賣給你們了,收你一塊錢,別嫌貴啊!生意人嘛,將本求利,見笑見笑!”

    “這?這也行?”郝佳楞了一下,剛要拒絕,方展宏把眼睛一瞪,道:“咋得?看不起人啊?貨物出門概不退換!東西都煮好了,你不買我賣給誰去?想折我本錢啊?”

    說著,方展宏低頭攬著小小,柔聲道:“好了,這下能吃了,吃吧孩子!這是姐姐給你買的!”

    佳看著一付蠻不講理的活土匪造型的方展宏,卻不知怎麼的,心里一陣陣發甜發酸,象倒了五味瓶似的說不出什麼感覺,只覺的莫明的,心頭象有只小鹿在撞著似的,不自禁的臉上發燙發紅…手機訪問:wap.①⑹k.cn…

    象是躲避著什麼一樣,郝佳微微有些慌了神兒,她連忙沖著小小輕聲道:“吃吧,小小!快謝謝方老師!”

    小小這才露出一個無暇的快樂的微笑來,側著仰起頭來,對著方展宏甜甜的說了一句:“謝謝老師哥哥!”

    方展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道:“小家伙,你呀,笑得比著加了糖的豆漿都甜!快吃吧!都是你一個人的!”

    “不,”小小說著,抓起一根油條遞向郝佳,道:“姐姐也吃!”

    方展宏笑道:“你姐姐不吃那個!你姐姐沒出息,不會喝酒還瞎喝,把胃都給吐空了,這會兒不能吃油炸的,只給她喝粥,我們饞死她!”

    說著,方展宏去灶間拿了只空碗過來,打開鍋蓋——一股熱騰騰的甜香頃刻之間充塞了整間屋子。

    “哇……好香,好香啊!”喝著豆漿的小小突然大聲的叫了起來。

    方展宏笑著搖了搖頭,一鍋加了紅糖和半兩桂圓干的雞蛋小米粥而已,就把這孩子香成這樣。

    “小饞貓!好了,一會兒也給你盛一碗!”方展宏笑著拍了小小的腦袋一下;然後盛了一碗粥遞給郝佳,再放進一根勺子,道:“喝吧,紅糖桂圓加雞蛋小米,給你補補氣血,看你那嘴唇白的!”

    佳雙手捧著這碗粥,半天說不出話來,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滑過面頰,滾落在溫暖燦爛的粥碗里,化作一片無聲的女兒情懷……(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8
發表於 2011-2-13 13:01: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為誰風雨立中宵 第九章 人在洪爐中(中)

    …

    “咦?喂,你干什麼?哇,掉金豆啊!”方展宏嘿嘿笑道:“您別介,您多驕傲的一人兒啊!”

    佳嗔怪的瞄了他一眼,臉上一紅,道:“誰哭了!粥太熱,汽熏的……”

    說到這兒,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宿醉醒來的,昨晚臉上的妝都還沒洗,這副狼狽樣兒都叫他看去了……這才低呼一聲,臉上熱熱的,連忙把粥碗一放,低聲道:“太燙了,晾會兒。”

    說著一低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馬上又跑了回來,拿了自己的牙杯牙刷和毛巾,飛快的跑到外間院子里去了。

    在水龍頭邊洗漱過了,拿出貼身的小鏡子小梳子隨便順了順頭發——想到這一頭直發還是昨天晚上他給自己拉直的,心里忽然甜甜的發酸……

    好在昨天晚上沒吐在自己衣服上,也可見他照顧的很好,這身衣服還很乾淨;郝佳用力的捋了捋衣服上的褶子,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拿起東西,轉身回到屋里。

    方展宏正在屋子里照顧小小喝粥,小小一口豆漿一口甜粥,都吃不過來了——在她短短八年的童年歲月中,大概吃多了嘗盡了太多的苦,今天突然嘗到這麼多的甜,小臉笑得快要開了花似的甜蜜。

    方展宏自己也盛了半碗粥,拿著一根油條剛要吃,突然眼前一亮——剛洗完臉的郝佳拿著牙杯毛巾,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春風拂面般的對著他們嫣然一笑。

    不知怎麼的,活土匪方展宏突然也覺得那麼不自在起來——平時她在學校。為了怕下學後去上工來不及,都是換好了演出服,化好了妝來地;看慣了郝佳冷冰孤傲、華服盛妝的樣子。今天突然見到一個清水芙蓉,不事雕琢的郝佳,全身散發著蓓蕾初熟地女孩特有的清新純美的氣息,讓人一見忘言,心神微醺。

    方展宏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里的油條,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這樣多好!十八九的年紀,本來就應該是如此清新如此脫俗的童話般的樣子,卻整天擔著那麼重的壓力、戴著那麼厚地面具,對自己和妹妹還要有那麼高的要求……不是太累了嗎?

    “來,吃東西。”

    方展宏說著。又拿了個碗,給佳重新盛了一碗熱的。

    佳也是實在餓的狠了,再沒多說什麼,拿起來就吃——潤滑發糯的小米,配上細細地蛋花;偶爾嚼紅糖和桂圓特有的甜香。全部融化在味蕾上的感覺,幸福地象是花開的瞬間一樣溫暖;熱熱的粥流進饑餓的發冷的胃里,簡直讓人覺到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

    佳一口氣喝了兩碗。捧著粥碗還有點不好意思的偷偷看著方展宏——女孩嘛,總是怕男生覺得自己吃得太多。

    方展宏笑著拿起勺子又給她盛了一大勺,道:“吃啊,楞什麼。”

    佳臉紅紅的,看著方展宏欲言又止。

    方展宏用小勺一敲碗邊,指著她道:“停!別再說謝謝了啊!你今天說過很多次了。”

    佳有些慌張的低下了頭去。

    小小在旁邊一直側著耳朵聽著,把小臉埋在碗的後面偷偷地笑。

    “你笑什麼!不許笑,小人兒精,你什麼都懂啊你?”郝佳發窘急道。

    小小干脆咯咯咯咯的笑出了聲來。

    長姐如母,郝佳在小小的面前。一向是兼有威嚴與慈愛地形象,今天卻在方展宏面前露出了小兒女的一面,又羞又急。

    方展宏護著小小。攬著她道:“行了行了,笑你也管。”

    佳憐愛地看著小小。輕聲道:“笑笑好,笑一笑……挺好的……很久沒看到她這麼笑了。”

    說著,郝佳低著頭,用勺子輕輕的攪動著碗里的粥,幽幽的道:“小小……她是我妹妹。”

    “呵呵,我知道啊,你怎麼了?”

    佳赧然一笑,道:“是啊,唉,你看我盡說廢話。”

    說罷,郝佳抬起了頭,望著房間里唯一的一扇老式的窗戶——窗外,老槐樹上的槐花將開未開,顯得那樣的青澀。

    “我們家是河北的鄉下,靠近廊坊的地方。”郝佳自顧自的說道:“老家很窮。而且不知道怎麼的,平原地方,交通也便利,可卻比山區還封建。當然,這都是我現在的想法,那時候,什麼都不懂……”

    “哦。”方展宏茫然應了一聲,沒有打斷她。

    佳回憶著道:“我媽媽生了我不到三年,就跟著一個去廣州打工的男人走了。我爸爸都氣瘋了,天天喝醉了酒回來打我出氣。其實他也不是壞人,就是太窩囊,沒什麼本事,受窮……後來,我十歲那年吧,他娶了個大他三歲的女人,是倒插門上去的……唉,我爸這個人啊,樣子長得挺精神的,招女人喜歡;娶了後媽沒兩年,就生下了小小……”

    “哦?你和小小是同父異母?”方展宏訝然道。

    佳點了點頭,道:“小小的姥爺家在那一片,也算是殷實的人家了,就是只有我後媽一個閨女,沒兒子;收了我爸爸做上門女婿,就是為了生個兒子,接香火……”

    說到這兒,郝佳自嘲的笑了笑,道:“在他們家里,女兒簡直就不是人,連牲口都不如……生了小小以後,她姥爺和姥姥都快氣死了,因為後媽和我爸年紀都不小了,很難說還能不能再給他們家生出個兒子。”

    “……我那個時候其實還好,年紀已經大了,懂事了,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可小小

    ,這孩子可憐,我爸和後媽都對她不好,嫌棄她礙事戚們就更不用說了……”

    “……小小三歲的時候,她姥爺聽了人家的話,包了漁塘去養鱉,聽說能發大財……那都是南方回來地人瞎吹。我們那個地方的水土,能養鱉嗎?一年下來,鱉苗全死光了。賠了個乾淨,家里也迅速的敗落了下去……可就在那一年,後媽居然奇跡般地又懷上了,然後就生了小小的弟弟……”

    “……家里雖然敗落了,可是居然添了男丁,一家人還是很高興;可對于我和小小來說,有錢沒錢根本沒有什麼區別,我們只知道,有了弟弟之後,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本來就沒剩下什麼家底了。要養三個孩子,小小身子骨又弱,老有點小毛小病的……姥姥和後媽,都嫌她麻煩,天天說她是災星。是要債鬼……家里所有吃得穿得,樣樣緊著弟弟,我和小小根本連看都別想看一眼……”

    “那……她的眼睛?”方展宏情不自禁的小心問道。

    佳心疼的看著小小。道:“她六歲的時候,爬到樹上去摘野桑……小孩子嘛,嘴饞,又總是吃不飽,看到村里的小男孩去摘,她也想吃……結果從樹杈上掉了下來,磕到了腦袋……”

    “有人把她抱回家來,已經暈了……她媽媽和我爸根本不管她……我跪下來求他們呀,求他們帶小小去醫院看看,這麼小的孩子腦袋撞到了可不是鬧著玩地。可他們就是不帶她去,怕花錢……等小小醒過來以後,眼睛就開始模糊。沒多久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小小的眼睛看不到了以後,他們就更嫌棄她了;本來就覺得她累贅。現在更是走一步都要人照顧。小小剛發現自己眼睛看不見了,整天只會哭,哭得他們煩得不行……有天晚上我聽見姥爺和他們商量,說要把小小送人,或者干脆扔在什麼地方就走,反正她眼睛看不到,也找不回來……至于我,他們已經在聯系附近一家有點錢的人家,想拿我換點聘禮,早早的把我從家里打發出去了就算……”

    方展宏聽到這里,氣懣滿胸,把碗一放,生起了悶氣——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自私自利、天性涼薄的父母!

    佳咬了咬嘴唇,臉色有點發白,道:“我聽了他們地話,終于下定了決心,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了……他們根本就不是我們父母親人,要是再不做點什麼,我們這一輩子,非叫他們全毀了不可!”

    “……我找了個機會,把姥爺放錢的抽屜撬開,把里面的一千多塊錢和金戒指項鏈什麼地,全給拿走了,然後帶著小小跑到火車站,隨便買了張車票就上了火車……只要能離開那個鬼地方,去哪里都行!”

    “……我們到了天津,然後又來了北京……錢花完了,就把戒指什麼的賣到金鋪去;我就到外面去打工……有一次,我看到街邊有個廣告,說招男女公關,月薪有兩三萬這麼多,還不要求學曆……真是高興壞了,誰知道一去應征才知道,是……是做那種事的……嚇得我沒命的逃了出來……”

    方展宏啞然。他看著佳,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郝佳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總是說小小如何的可憐,小小如何的委屈……卻很少提到自己。其實,可想而知,在那個家里,小小畢竟還是面對著自己的親媽親姥爺,就已經是如此了;而她呢?一個上門女婿拖油瓶帶過去的女兒,那境遇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短短的敘述之中,省略掉地那些過程中,她經曆了多少辛酸,多少屈辱和折磨,都被她淡淡的一語帶過了——在這個冷漠殘酷的都市社會里,帶著自己同父異母地失明的妹妹,艱難而不屈地生存著,這樣堅韌而自強的女孩,令人肅然起敬。

    “那你後來,怎麼想到跑到北影來學表演了?”方展宏問道。

    佳笑道:“為了賺錢唄!後來我碰見幾個住地下室的外地姐妹,給我介紹了幾份兼職的工作,都是晚上在這些地方演出和賣酒什麼的……剛開始的時候,我哪懂什麼跳舞、唱歌啊……就是跟著別人扭幾下,一個鄉下丫頭,笨手笨腳的……”

    “……那個時候,我最羨慕的就是那些晚上來跑場的藝校生了,特別是電影學院和中戲的女生,;她們只要掏出學生證在老板面前一晃,試試衣服就能登台了,一個晚上能賺上千……唱一首歌就能抵我做幾份工干一個星期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藝校出來的姐妹,那也很好啊,也比我多賺好幾倍……”

    “後來有一天,我在一個會所里做舞群,遇見了梅校長……恩,就是那個梅修慈,他看上很和善,很慈祥……”說到這兒,郝佳輕蔑的抽了抽嘴角,搖頭道:“他跟我說,象我這樣做事,做到老也賺不到什麼錢;這個***的水很深,沒有院校背景,你就要有人脈;沒有人脈,最起碼你要有才能和實力;什麼背景都沒有,自己又不會演不會唱,光靠樣子長得好看是沒有用的……”

    “……他跟我說,他是一家藝校的校長,學校的老板是有名的教授,姓謝的;而且,在學校教表演的是電影學院的副院長,只要是從這個學校出來的,以後在外面就可以自稱是誰誰誰的學生,非常搶手……”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69
發表於 2011-2-13 13:01: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為誰風雨立中宵 第九章 人在洪爐中(下)

    ……雖然我也是半信半疑,有些東西我也不大懂;但是知道的,一個學校能開到北影廠這種國家機關里去,那應該差不了吧?我身邊有的女孩,有的上的學校還不如他說的那個,根本就是什麼郊區的野雞學校,可出來演出也比我吃香的多……所以他一說,我就動了心了……”

    “……其實,我慢慢的也發現了他的用心;特別是,他說不收我的學費,讓我免費插班進去學的時候,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說到這里,郝佳有點擔心的看了方展宏一眼。

    方展宏搖了搖頭,道:“你說吧,沒事,我知道他是個什麼玩意兒。”說著,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天和謝韻柔在倉庫里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佳見他這樣,放心的點了點頭,嫣然一笑,道:“其實我一直以為,你們這個學校,甚至你們這個***,沒有一個好人……至少,沒有一個好男人……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這里,郝佳低了低頭,似乎有些羞澀起來,她想說,沒想到你和那些人是那麼的不同……

    方展宏淡淡一笑,道:“哪兒都有好人,哪兒也都有壞人。”

    想想剛見到郝佳的時候,她穿著那麼誇張的演出時才穿的亮片裝,化著濃妝,還是被梅修慈帶進來的——自己和班上的學生還以為她是什麼大有背景的人家送來的呢!

    難怪她整天一副帶刺玫瑰似的孤傲相——也許,這只不過是她平時保護自己、掩飾自己內心地一種偽裝吧!

    “我原來想,反正也是晚上打工,白天去上課;跟他見著的時候都是光天化日的。只要自己小心一點,也出不了什麼事……”

    “算了,”方展宏打斷她。看了小小一眼,道:“別在孩子面前說這個。”

    佳笑道:“沒事。她什麼都懂。”頓了頓,她有點淒涼地笑了笑,道:“象她這樣的孩子,想不懂事想不早熟都難。”

    方展宏摸了摸小小的腦袋,這孩子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腿上,聽姐姐和他說話,樣子很是乖巧。

    方展宏心里一陣難過:那對夫妻,會有一副怎樣的黑心腸,才會對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那樣的苛刻無情!

    “你們是不是非常缺錢啊?”方展宏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說呢?”郝佳反問道:“能不缺錢嗎?其實如果只是吃穿住用。我們也足夠生活下去了。但是,我還得攢錢,我要給小小看眼睛……她一天天的大起來了,早就到了上學地年齡,我可不想送她到盲人學校去。我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樣長大……”

    “對了,她的眼睛。到底是怎麼看不見了?”方展宏突然想到,連忙問道:“能治療嗎?”

    “我剛到北京的時候帶她上人民醫院看過,說是淤血壓到了視神經;因為拖延地太長時間了,必須手術才能清除掉……”郝佳道:“做這個手術,至少要三四萬塊。我存了一年多,只存了一萬多一點……”

    說到這里,郝佳有些黯然,低下了頭去。

    這一刻,望著郝佳清瘦的身形,方展宏突然意識到她這一年多來承受了多少尋常女子想都想象不到的苦楚——沒想到她還能存得下錢來。真不容易。

    “咦!對了!現在北京已經有醫貸了嘛!你不知道?”方展宏突然眼睛一亮,提高了聲音脫口而出:“醫療貸款啊!跟銀行借錢治病!”

    佳抬起頭來用一種很寬容地表情看著他,這讓方展宏猛然醒悟。覺得十分尷尬。

    佳笑道:“我和小小連北京戶口都沒有;更沒有什麼親屬有什麼體面的職業給我們做擔保——銀行怎麼會批給我們貸款,這錢要還的呀!”

    看著方展宏象個大男孩一樣拍了拍後腦勺。郝佳噗嗤一聲笑了,輕聲道:“這也沒什麼,靠自己唄!只不過……小小都八歲了,唉……你看我,莫名其妙的跟你說了這麼多不相干的話。”

    佳有點不好意思的直了直腰,看著方展宏的目光里,親近了許多。

    方展宏笑道:“沒什麼。找個人說出來,心里會舒服很多。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多好……呵呵,以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樣子,可沒有現在這麼漂亮……”

    說完這話,兩人一

    都找不到什麼話再說了,屋子里的空氣突然間變得有這個多年來,郝佳緊緊地鎖著自己的心扉,警惕的帶著懷疑一切地目光審視著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在內心深處和一個人這麼貼近過;今天一下子跟他說了這麼多,突然之間變得不適應這種微妙關系起來,神情之間顯得十分不安。

    無意識中,她的目光落在房間里唯一地一個廉價鬧鍾上——一看時間,她突然驚訝的叫了起來:“啊!都這麼晚了!”

    方展宏連忙看了看,也點頭道:“是啊!我也得回學校去了。對了,你今天有事?”

    “當然有事……”郝佳說著,神色又黯淡了下去,低聲道:“薩娜娜那里,是不能再去了;這樣就少了份工,還少了個賣酒的地方;我今天怎麼也得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家……”

    說到這里,郝佳突然想到北城老大林官靖的凶狠暴戾的模樣,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其實,不止是薩娜娜一家去不了了,大概三里屯那一整條街,都不適合再去了;否則,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一想到這些,郝佳的心里空蕩蕩冷冰冰的,別提多難受了。

    方展宏看著她,沉吟著道:“你……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固定一點的事來做,比如說……”

    說著,方展宏打量了一下郝佳那玲瓏有致的身材,一雙修長如玉的令人目眩的長腿,無論坐在哪里都讓人覺得沒處放沒出擺的,那樣誘人的蜷曲著……

    “……比如說,職業模特?”方展宏語氣堅定的建議道。

    “我?模特?”郝佳驚訝的問道。

    “當然,你身高不止一米七二吧?夠職業模特的水准了。”方展宏道:“我有一批朋友,北服畢業的……就是北京服裝學院,現在整天組團出去走秀,收入挺好的;月結,最次的一個月兩三千左右,每場秀都有提成;平時還可以幫著一些品牌賣衣服和化妝品……”

    “真的?能要我嗎?我什麼都不會呀!”郝佳眼睛睜得又大又亮,道:“我行嗎?”

    方展宏想了想,道:“當然行!你天生本錢這麼足,有什麼道理不要你?不會就從基礎學起唄!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用每天晚上提心吊膽的在那些複雜的娛樂場所工作了,你說好不好?”

    佳啞然張了張嘴,仿佛在自己的面前打開了一片嶄新的從未想象過的天地——她高興的有點手足無措,連忙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收著鍋和碗,連聲道:“那……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我洗洗碗就來……哎呀,我要不要換身什麼衣服……”

    方展宏笑著看著她一邊說著,一邊端著鍋碗走進廚房里去了;他低著頭輕輕的摟著小小,晃著她的身子,小聲道:“小小啊,吃盡了世上的苦,剩下來的,就該是甜了吧?你說是不是?”

    小女孩柔軟的身子在他懷里快樂的扭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其實,有一個想法,方展宏還沒有告訴郝佳,因為他還吃不准能不能成。

    象小小這種情況,可以被視為遺棄兒童,是可以被人收養的;方展宏打算,在北京本地的老師中找一位收入穩定的、好心的人給小小姐妹倆做個擔保,以北京市居民養女的身份,不就可以很快申請下醫療貸款了嗎?

    方展宏望著在灶間忙碌著的郝佳背影——此時的她,仿佛一舉手一抬足都充滿了快樂與幸福。在苦難中一路走過的女孩,一點點小小的希望與憧憬,已經可以令她忘記了一切痛苦。

    都說天地如爐,造化為炭……可人在這天造地設的大洪爐中,倘若只有痛苦煎熬,這樣的人生豈不是太可悲了嗎?

    但願世上所有象郝佳一樣正在苦難中掙紮著的善良的人們,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吧!

天使長(十級)

虎面超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狀態︰ 離線
170
發表於 2011-2-13 13:0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為誰風雨立中宵 第十章 有女如刀(上)

    北京市公交運輸公司422……

    方展宏興致盎然的指著車外的景物,繪聲繪色的向郝佳介紹著沿途的景物和建築。

    從大鍾寺上車開始,一路沿著三環往東——方展宏把古跡與現代建築、曆史逸聞和京城的民間故事信手拈來,三分誇大加上七分渲染,聽得佳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出神。

    “方老師,你太強了!不干導游你浪費了……”郝佳感歎道:“國家旅游局蒙受了多大的損失呀!”

    方展宏哈哈一笑,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低聲道:“在京城漂過幾年,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家在哪里了,老覺著自己就是個北京土生土長的頑主兒什麼的……”

    “中日友好醫院的中日友好醫院到了有下車沒有有下車的往前走先下後上門口的往里整一下的了……中日友好醫院醫院的到了……”售票員靠著窗戶,眼神黯淡奄奄一息的說道。

    隨著他的聲音,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吱呀一聲,車門打開。

    全世界大概只有牛B的北京公交公司的售票員,才能練成這種神功——把別人換幾口氣才能說完的一大堆羅里八嗦的碎嘴子一口氣不換的說下來,還帶著那種不死不活的仿佛被人堵在黑巷子里掌嘴了八百下之後的動靜……

    如果不在北京住上個一年半載,聽熟了他們的這種動靜。一般外地初來乍到地中國同胞,打死了你也不明白他說了些什麼。

    “到了到了!我們下車!”方展宏在售票員不死不活的魔音里敏銳的捕捉到了“中日友好醫院”這幾個字,連忙一把拉起郝佳,急忙道:“我靠!差點坐過了站!”

    佳沒什麼思想准備,把他一把拉住了冰冷的小手,一股奇異的暖流透過他粗糙的大手不可遏止的向她的手上澎湃的襲來,刹時間如電流般走遍了全身。

    方展宏頭也不回的拉著郝佳,用自己地身體護著她擠開人群,跳下車來。

    兩人落地向前走了幾步,還是手牽著手。方展宏只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忸怩不安的聲音道:“……我們……我們不是要去服裝學院嗎?”

    方展宏回頭一看,不經意的就松開了郝佳的手,答道:“是啊。可就得在這里下啊,沒有北服這這個站,到服裝學院的幾路車子,這一站都叫中日友好醫院……咦?你怎麼了?滿臉通紅!車上太擠了吧?早叫你跟我一起打車了,非要擠公車!知道為什麼中國勞工偷渡到歐美,在集裝箱里那一段日子存活率最高嗎?這都是在國內練的!”

    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耳邊聽著他講笑話,心口還在蓬蓬直跳。連忙支吾了一聲,跟著他向道旁的人行道上走去。

    兩人在道旁走了幾步,果然遙遙的望見了中日友好醫院地院牆。往東再走幾百步左右,“北京服裝學院”幾個大字赫然躍入眼簾!

    佳好奇的打量著這所以前只在傳說中聽過的、據說培養過N個中華小姐甚至亞洲小姐地學校。

    遠遠的,看見學校里面一幢大樓的下面,幾個身材高挑健美的青年男女,正在大聲的打鬧嬉笑——北服是一所綜合性的大學,學院里除了時裝表演這樣藝術類學員外,還有許多類似設計、美術甚至商學、管理、外語科系的學生;所以那幾個高挑地身影在一群普通大學生中間就顯得格外顯眼。佳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一旁的方展宏正站在校門下低頭發出去一個手機短信;發完抬頭一看,只見郝佳滿臉好奇的張望的樣子,不禁好笑,推了她一下,笑道:“看見哪個帥哥了?”

    佳臉上一紅,白了他一眼,道:“還是做老師的人呢,太沒溜兒了吧你!”

    方展宏哈哈大笑,道:“美女看帥哥怎麼了。

    人之常情,有什麼沒溜有溜兒的?人家都說。在電影學院和中戲呆上一小時。沒流鼻血說明你這個人有夠定力;在北服呆上一小時,沒無地自容的鑽地縫。說明你這個人沒有羞恥心……雖然誇張了點,不過很有道理哦!”

    說著,方展宏指了指遠處兩個身高一米九幾的英俊男生,笑道:“唉,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打什麼激素長大的,能長成那海拔……我可不願意跟那些高人站在一起,傷自尊哪,太傷自尊了……”

    佳格格連聲,笑得想朵花一樣,俏皮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道:“不錯不錯,你這個人相當有羞恥心。”

    正說著話,學校里遠遠的走來一個身材高挑地女生,打老遠就用一種酷酷地、卻又略帶曖昧暖意的語氣,大聲道:“方展宏,你個老流氓,又到我們學校來拐帶人口了嗎?”

    佳聽她這麼跟方展宏打招呼,立刻噗嗤一聲笑了,指了指方展宏,笑得合不攏嘴。

    方展宏一副被打敗了地無奈表情,攤了攤手,對來人笑道:“麗麗姐,我不但不拐帶你的人,還給你送一個來,你這麼歡迎我可太不夠意思了吧?”

    那女孩走到近前,很隨意的往方展宏和郝佳面前一站,郝佳的眼睛就亮了一下——論五官,她實在算不上絕頂漂亮,最多只能算清秀而已,至少跟電影學院的那些標准意義的美女們比起來,差了一個檔次;但是她的那種美麗,是一種跟長相無關的,非常異樣而搶眼的燦爛輝煌,仿佛她隨意的那麼一站,就能很自然的站出一種極具表演感的POSE來;而她看人的時候那略帶慵懶的神情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好象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也堅信,只要自己隨便往那里一站,所有人的目光就理應牢牢的被她吸引住一樣。

    方展宏說完,指了指這女孩,對郝佳道:“給你介紹一下,舒雅麗,麗麗姐。北服畢業了N年了,還賴在學校不走+;鳥。”

    “哦,麗麗姐,你好。”佳連忙點點頭,打招呼。

    舒雅麗皺了皺眉頭,掃了郝佳一眼,便轉頭看著方展宏,道:“什麼麗麗姐不麗麗姐的,把我叫得象個夜總會媽媽桑一樣!”

    說完,她又轉頭看了郝佳兩眼,從頭到腳掃量了一遍,扭頭對方展宏道:“你怎麼搞的?難道你也以為我們時裝表演只要臉蛋好和身材高就可以了?真沒想到你這麼不專業!”說著還重重的哼了一聲。

    佳立刻就楞住了。雖然她孤身一人在北京打拼,也不知看過多少人的臉色,遭過多少人白眼相向,但是象舒雅麗這樣的初次見面就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語,當面不給人台階下的,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方展宏的朋友,郝佳幾乎立刻要出語反譏過去,但是想了想,又生生忍住了,只是看了一眼方展宏,便冷冷的垂下了眼簾,不再言語了。

    對于這種人和這類事件,郝佳一貫的態度就是冷顏以對,以她的桀驁孤高和冷豔作為一種無聲的蔑視和反抗。

    不過,方展宏卻仿佛渾沒注意到舒雅麗的無禮一般,反倒哈哈大笑起來,還很沒溜兒的伸手去捏她的臉蛋。

    舒雅麗皺著眉頭伸手打掉方展宏的手,終于繃不住那張酷酷的臉,一副拿方展宏沒轍的樣子,橫了他一眼,道:“瞅你那德行!算了,賞你這個面子吧!”

    說著,她朝郝佳再看了兩眼,抬了抬下巴,道:“跟著來吧!”

    說著,也不再跟方展宏說什麼,徑自轉過身去,向學校里走去。

    要照著郝佳的脾氣,她幾乎就要拂袖而去了——其實她出來社會上做事,決不是個不能受氣的人,但是不知怎麼的,她看見這個舒雅麗似乎不尊重方展宏,就要比不尊重她自己更加的氣懣不滿,倒生出一些小女兒似的脾氣來。

    反倒是方展宏一點也不覺得不高興,大大咧咧的跟在舒雅麗的身後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叫著郝佳,道:“走啊,發什麼楞,還看帥哥啊?以後天天有的看,不用急于一時,嘿嘿!”

    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尾隨他們向學校里走去。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18:0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