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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vivibear]尋找前世之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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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0:53 |只看該作者
吸血鬼獵人

  撐了大半夜,還是熬不過強烈的睡意,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還意猶未盡的打了個哈欠,好軟的床,好舒服,迷迷糊糊之中,忽然猛的反應過來,這裡,這裡是撒那特思的老巢,頓時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身邊空蕩蕩的,陰暗的房間裡空無一人,我站起身來,拉開了窗簾,幾縷陽光從窗子裡照射進來,腦中忽然一個激靈,吸血鬼不是都害怕陽光嗎,那麼白天,撒那特思會在什麼地方呢?

  想到這裡,我連忙走出房間,讓人吃驚的是整座古堡空無一人,安靜的有點可怕。果然,這裡的僕人,全部都是吸血鬼,白天他們都隱藏在安全的地方了吧。

  如果這樣的話,我心裡暗暗一喜,假如我找到朵拉,不是立刻可以逃走了。我倚窗順勢向下一望,卻又是一驚。

  城堡所在的山包周圍居然什麼也看不見,昨天進來的道路已經消失,這座城堡連同這座小山就好像懸浮在空中一樣,怎麼會這樣?

  怪不得撒那特思說那樣的話,讓我打消逃跑的念頭,不過,哼哼,他似乎小看我了,只要離開他的結界,我自然有辦法出去。

  好了,現在就去找朵拉。

  我在城堡內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朵拉的影子,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走回大廳,在門的右邊發現了一條樓梯,幽長昏暗的樓梯似乎一直通到地下室,地下室?對了,那裡是絕對照射不到陽光的地方,也許會有所發現。我點了一支蠟燭,輕輕的踩上一級樓梯,木製的古老樓梯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聲,彷彿稍稍用力就會踩斷它。

  一陣陰冷的風吹來,我趕緊護住燭火,保護這僅有的一點光明,慢慢的走到了地下室,往前行了幾步,忽然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好痛,我把燭火湊到前面,仔細一看,哇!果然是黑色棺材!又把燭火望遠處一照,心跳頓時加快,地下齊刷刷的一大排黑色棺材。

  心裡不由的緊張起來,整個空曠的地下室,似乎只有我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我深深吸了一口起,掀起面前的這具棺材蓋,一張慘白色的臉出現在我面前,這張臉不就是昨天迎接我的僕人嗎,也許……撒那特思也在其中的一個棺材裡……

  想到這裡,我輕輕闔上棺材蓋,又接著打開了另一個,不是他,又一個,也不是,直到打開第六個,我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撒那特思躺在那裡,就好像死了一般。銀色的長髮半遮著他的臉。他究竟昨晚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好像根本不知道。聽司音說過吸血鬼睡覺的時候是沒有知覺的,也從來不作夢。他根本沒有呼吸,連長長的銀色睫毛也是一動不動,兩手放在胸前很規矩的躺著。

  吸血鬼是永生的,但是除了太陽的照射可以令他們成為灰燼,砍下他們的頭,或是把楊木插入他們的心臟也能殺了他們。

  這個念頭只在我腦中一閃而過,雖然撒那特思很混帳,但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十惡不赦,砍下他的頭我還是做不到,還是趕快找到朵拉離開這裡比較實際。

  剛轉過身,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我的汗毛立刻倒立,僵在原地。

  「怎麼,這麼好的機會也沒有偷襲我?」撒那特思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是了,我怎麼忘了他是個多麼奸詐的老妖精了,哪會這麼容易讓我得手。

  我僵硬的轉過身子,他已經坐起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乾笑了幾聲,道:「我怎麼會呢。」還好剛才沒想對他下手,不然一定死得很難看,這個千年老妖,果然不好對付。

  他的眼神在燭光下顯得有些懾人,忽然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呼的一聲,吹熄了我手中的蠟燭,接下來的一秒,只覺得一股大力把我扯進了那個棺材裡,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媽媽咪呀,我的承受力已經快達到極限了,終於忍不住怒吼一聲:「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低笑一聲,翻身把我壓在了身下,一股涼意直衝腦門,他在我耳邊低聲道:「我的新娘,你也許需要習慣一下,從此以後你也會經常在這裡過夜了。」冷冷的氣息拂過我正在抽筋的臉,忽然臉上一涼,他吻了一下我的臉頰,

  「一想到你很快就成為我的新娘,我真是興奮的睡不著呢。」他的手輕撫上的我的臉,修長冰冷的手指滑過我的眉毛,眼睛,一直到了嘴唇。

  我快要抓狂了,哪有人在棺材裡和女人調情!

  他的吻慢慢下滑,和以往不同,今天的這個吻長久而熱烈,到了胸前忽然停住了。我掙扎了幾下,卻被他牢牢按住。

  「喂,撒那特思,你不是說等兩天以後嗎!」我連忙喊道。

  他卻沒有回答我,手上的力道卻在加大,忽然強勁纏綿的吻上了我的脖子,我清晰的聽到他喉嚨深處發出的嘶啞的喘息,心中一寒,這次,他不是來真的了吧,難道,難道吸血鬼也有衝動?

  不要啦,救命!我不要在這個棺材裡失去我的第一次!

  「老不死,老妖怪,快放開我!我是人類,我還不是吸血鬼!你不是說那之前不碰我嗎,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一連串的破口大罵,腦子一片空白。

  出乎意料的是,他忽然放開了我,趁他手一鬆,我趕緊使勁推開了他,連滾帶爬極不雅觀的爬出了棺材。

  也顧不得罵他,急急忙忙的摸到樓梯處,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在爬出樓梯,回到大廳的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在這裡再呆下去,我一定會崩潰的……

  ===============================

  好半天,我才冷靜下來。

  是不是應該放棄救朵拉,先回去現代再說。不然這樣下去,只怕真的失身給這老妖怪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正在胡思亂想中,忽然感到身邊好像多了個人,抬頭一看,又把我驚的跳了起來。撒那特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手持一杯鮮紅色的液體,這不是酒,因為--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你怎麼出來了……吸血鬼不是白天都在地下室嗎?」我穩了穩自己的心神。

  「誰說必須在地下室,醒了自然就出來了,而且我需要進食。」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唇邊沾了一絲淡淡的血痕。

  我盯著他,道:「你殺了人?」

  他忽然輕輕一笑,道:「誰告訴你我們只能吸食人類的血。」

  「那,那你的意思是這不是人血?」我好像鬆了一口氣。

  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奇怪,你怎麼現在進食。」我隨口問了一句。

  他深深的看著我,眼眸中的藍色閃爍不停,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嗎?我們血族在衝動的時候最容易感到飢餓了。」

  「你知道嗎?「他的眼神忽然詭異起來,「有些血族的男性也會去誘惑人類的女子,在把她們送上幸福的巔峰時咬破她們的喉嚨。」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忽然感到涼颼颼的。怪不得他突然放開了我,如果再繼續下去,他也會忍不住吸了我的血吧。「我想回房休息了,總可以吧!」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輕拍自己胸口,還好,還好,差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房裡,我試著念了唸咒文,果然還是毫無動靜。還有兩天了,怎麼辦?

  也許就像司音說的,我真的不適合做這份工作。比起飛鳥,我實在是差得遠了。我發誓,下次絕對絕對不到歐洲的中世紀來了!

  ----------------------------

  夜色很快就降臨了,沉睡在地下室的吸血鬼們都醒過來了,城堡裡也漸漸熱鬧起來。

  華麗的燭台,溫暖的壁爐,銀光閃閃的餐具,彬彬有禮的僕人,如果對面坐的不是撒那特思,也許我會很樂於享受這樣的生活。

  在他的注視下我好像沒什麼胃口了,為什麼總是感覺他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道美食呢。

  吃完最後一口,我擦了擦嘴,看了看他道:「等下可不可以陪我走走?」

  「哦?」他似乎有些驚訝。

  「我只是想走走,在城堡裡太悶了。」

  「是嗎?」他輕佻了一下眉。「城堡外好像沒有結界哦。」

  在他面前,我好像一個白癡,總是無所遁形,小小的花招總是很容易被他看穿,不過也難怪,我十九年的道行怎麼敵得過他上千年的妖怪道行。

  「你放心,我不會偷襲你,我也打不過你。」我瞥了他一眼。

  他笑了起來,站起身來,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去。

  剛踏出城堡的大門,我立刻感覺到熟悉的氣又回來了,身體上的異動告訴我這裡的確已經離開他的結界範圍了。這下我就放心了,明天如果再找不到朵拉,至少我也能回去。我甩開他的手,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這座山頭,周圍什麼也看不見。

  城堡前的白色薔薇,一片連著一片,在月色下彷彿染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美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採摘。

  我剛把手伸過去,撒那特思迅速捉住了我的手,輕聲道:「小心,白薔薇的尖刺會扎破你的皮膚。」說著,他放開我的手,小心的替我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仔細的拔去莖上的刺,他一臉認真的拔著尖刺,時不時的抬眼對我微微一笑,淺藍色的眼眸內彷彿冰雪初融,隱隱透著水波的光澤,溫柔的令人不敢相信。

  其實,撒那特斯真的很美,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動心的。

  「給你。」他把薔薇放在了我的手上,又握住了我的手,附下頭來,輕輕一吻,笑了笑道:「你寶貴的鮮血可不能浪費在這裡。」

  還以為他怎麼會這麼好心,「難道被你吸食就不浪費了。」我忍不住脫口道。

  他輕笑一聲,凝視著我,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連名字都不知道,就來逼婚,果然夠變態,「隱。」我沒好氣的說道。

  「隱?奇怪的名字。為什麼會從遙遠的東方來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我,這是我的秘密。」我才不想告訴他。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以後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告訴我你的一切。」他淡淡一笑。

  足夠的時間?要是我成了吸血鬼,那的確有足夠的時間了。我輕歎了一口氣,道:「我聽說血族選擇初擁對像時不是也要本人自願的嗎?你這樣強迫我成為你們一員,我覺得很不公平,憑什麼你來決定我的人生,讓我連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的神色,神情忽然溫柔起來,道:「如果不把你變為血族一員,再過幾十年,你就會衰老,死去,到時我又只剩一個人了,我能給你永恆的生命和青春,就算有一天世界毀滅,我們還是依舊獲得永生。」

  「也許很多人都希望得到永生,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這千年以來,你真的快樂過嗎?伴隨你的只是無盡的寂寞和永遠不會結束的夜晚,難道你沒有懷念過曾經的生活,沒有懷念過曾經的幸福,沒有懷念過過去的一切,沒有懷念過那燦爛的陽光?我希望能和我喜歡的人一起看著陽光,一起呼吸清晨清新的空氣,一起……」看他臉色忽然黯然下來,我沒有再說下去。

  「過去的----一切?」他喃喃道,眼眸中的淺藍變深,「我--------沒有過去。」

  「沒有過去?難道你一出生就是血族?」我把玩著手中的薔薇花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正要開口,忽然臉色一變,低聲道:「他們居然能找到這裡。」

  他們?我也立刻感覺到周圍的氣混亂起來,」有人!「我話音剛落,眼前已經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男一女,年輕男人身材高挑,棕髮綠眼,白色的貴族領結繫在頸部,黑色鑲著金邊的緊身馬甲,腰部用紅色的腰帶紮著,俊朗中帶著幾分頹廢,手持一條暗紅色長鞭,另一個年紀略小的女孩棕髮藍眼,容貌和那男人有幾分相似,穿著一條白色絲綢長裙,裙邊用黑色的蕾絲修飾成朵朵大型花邊,她的上身也穿著件黑色的緊身馬甲。

  「他們是什麼人?」我低低問道。

  「是貝爾蒙特家族的人。」他頓了頓,道:「你先去城堡裡,他們進不了我的結界。」

  貝爾蒙特家族,好熟悉的名稱,我猛的記起來,貝爾蒙特家族之所以有名是因為教皇所賜予的世襲稱號--------------最神聖的吸血鬼獵人家族。

  吸血鬼獵人,於暗夜中專門獵殺吸血鬼的刺客……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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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1:17 |只看該作者
撒那特思

  吸血鬼獵人,於暗夜中專門獵殺吸血鬼的人,是吸血鬼天生的剋星。貝爾蒙特家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真是一個特別的夜晚。」撒那特思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不錯,的確是是個特別的夜晚,因為今晚就是你的滅亡之夜。」那男子的聲音低沉的彷彿漆黑的暗夜。

  「拉爾夫哥哥,還跟他多什麼廢話,還不動手。」女孩已經沉不住氣,上前了一步。

  拉爾夫?莫非是拉爾夫.c.貝爾蒙特?被教皇稱作最神聖的吸血鬼獵人的男人,傳說他的母親是貝爾蒙特家族的一員,陰差陽錯的愛上了吸血鬼後,生下了他,一位半人半吸血鬼的混血兒,難道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只見拉爾夫提起手中的長鞭,揚手就是一鞭,眼看鞭子直衝撒那特思的面門而去,在就要觸及他的一瞬間,撒那特思已經消失不見。拉爾夫一驚,連忙掉過身去,撒那特思赫然已經在他背後,伸出手指朝他一點,一道藍光迅速朝他而去,那拉爾夫反應也是極快,一揮鞭打散了藍光。

  正在此時,女孩也加入陣來,她一招手,幾個銀光閃閃的十字迴旋鏢旋轉著向撒那特思飛去,是銀,吸血鬼懼怕的武器之一。

  撒那特思微微一皺眉,側身閃過,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他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快走。我楞了一下,轉過身就往城堡跑去,跑了幾步,又忍不住往回看了看。不知為什麼,我也不想見到撒那特思被殺死。

  剛走了幾步,只聽耳邊風聲呼呼,我條件反射的躍起躲過,回頭一看,那女孩正一臉殺意的瞪著我,不用說,她一定也以為我是吸血鬼了。」嗖!「那幾隻十字迴旋鏢就向我飛來,倒有幾分像追蹤導彈,不傷到敵人不罷休。

  在這個我能施展法術的地方,我能讓你打到嗎?我剛拿出符咒,只覺眼前身影一晃,撒那特思已經擋在我的面前,一道藍光閃過,幾個迴旋鏢被擊落在地。

  「回去,這裡不需要你。」他低聲道。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湧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沉聲道:「撒那特思,你也不要死。」

  他回眸驚訝的望了我一眼,隨即淺淺一笑:「放心,就憑他們還殺不了我。」

  誰擔心你了,我撇過頭去,轉身往城堡而去。

  「撒那特思,遊戲到此為止。」拉爾夫又揮起了鞭子,我忍不住回頭一看,鞭子的顏色似乎在起變化,紅色漸漸淺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絢爛的銀色,一道道的銀色光澤讓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這條鞭子,莫非就是傳說中貝爾蒙特家族中代代相傳的獵殺無數吸血鬼的最強武器-----吸血鬼殺手。越是強大的敵人,它的威力就越大。

  鞭子再次被揮動的時候,速度之快超乎人的想像,在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揮動了上百下,一時間,彷彿有無數鞭子抽向撒那特思,撒那特思被籠罩在一團銀色的鞭影之中,我的心忽然一窒,站在了原地,沒有再繼續往城堡跑去。

  忽然之間,銀光渙散,撒那特思從銀光中飛身而出,手臂上似乎被劃到了一鞭,令人驚訝的是他手臂上那個傷口迅速的收攏,立刻恢復了原狀。對了,高等吸血鬼都是有自我修復能力的,只有心臟是吸血鬼身體唯一無法自動痊癒的器官。

  「不要逃!」那女孩似乎鉚上了我,一聲大喝之下,我只隱約見到一片銀晃晃的東西向我飛來,想傷我,沒那麼容易,我迅速默唸咒文,手中的符咒化為白光猛的撞上了那些迴旋鏢,只聽嘩啦啦的聲音,銀色迴旋鏢掉落一地。

  我剛鬆了口氣,只見那女孩一皺眉,嘴裡不知念了什麼,地上的迴旋鏢忽然又開始旋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我的面門,來勢太快,我急忙躲避,其中一個擦著我的脖子飛了出去,一絲疼痛襲來,我輕輕摸了一下脖子,有些濕濕的,好像被擦破了。小三八,想要我的命啊,你惹到我了!我怒從心起,看了一眼周圍的薔薇,心中一動,唸咒召喚起植物之靈,白色薔薇開始搖晃,彷彿舞動著的女子,「去!」我高喝一聲,無數枝薔薇連根而起,箭一般直飛那女孩而去,女孩猝不及防,頓時被一片薔薇所籠罩,薔薇上的尖刺刺進了她的皮膚,我稍稍收了點力,那些薔薇只能弄疼她,還要不了她的命。

  撒那特思回頭看了我一眼,淺藍色的眼眸中似乎有絲怒意,「還不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常見的急促。

  「唰!」拉爾夫已經一鞭打散了女孩週遭的薔薇花,女孩白色衣裙上沾染了點點血跡,拉爾夫的綠色眼眸泛起一層抑鬱之色,狠狠的盯著我。

  他的手一揚,長鞭向我抽來,「隱,讓開!」撒那特思話音剛落,已經身形一晃,伸手抓住了鞭子,鞭子瞬間發出強烈的銀光,撒那特思渾身又被籠罩在銀光之下,他的手彷彿被鞭子牢牢吸住了。

  「莎爾娜!」拉爾夫叫了一聲他的妹妹,那女孩似乎立刻反應過來,迅速的從背後抽出一根削的極尖的楊木十字架,對準撒那特思的心臟直插過去。

  「啊!」我失聲道,想都沒想,就立刻扔出了符咒,符咒幻化成一朵白色薔薇直直的衝她而去,撲哧一聲深深扎進了她的肩膀,撲通一聲,十字架掉在了地上,血,立刻順著她的肩胛流了下來。

  只聽啪答一聲,鞭子上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痕,銀光減弱,撒那特思不知低念了什麼咒語,拉爾夫和鞭子突然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他迅速的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

  「怎麼,獵人們,還想繼續下去嗎。」他冷然看著他們,目光中閃耀著凌厲的光芒。

  拉爾夫也許是見到武器被破壞,妹妹又受傷,也不再戀戰,瞪了我們一眼,便抱起那個女孩消失在我們面前。

  沒想到我也會加入吸血鬼和吸血鬼獵人之間的戰鬥,想到這裡,不僅出了一身冷汗。

  「好了,結束了,回去吧。」我望著不遠處的撒那特思說道。

  月光下,他靜靜的站在那裡,黑色的披風隨著風而擺動,露出內層的血色,生命的顏色,也是邪惡的顏色,紅的懾人魂魄,紅的彷彿是融合了生命與死亡的瞬間而幻化的極至美麗。銀色的長髮已經被風吹亂,冰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

  「剛才為什麼不離開?」他的神情一反常態的凝重。

  「那個女孩攔著我。」我看著他道。

  「你有機會走。」他盯著我的眼睛。

  「我又不是沒用的人,對付那個女孩也不是那麼難。」

  「不錯,對付那個女人也許你可以,但你要知道剛才那一鞭子如果抽到你身上……」他忽然停住了口,神色複雜的望著我。

  「好了,算我多事行了吧。」我不耐的側過臉去,拜託,剛才我還幫了你呢。算我錯,都是我那點犯賤的同情心在作怪。

  「看著我,隱。」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深處似乎有什麼在閃動。

  忽然脖子上一涼,他的手指輕輕撫上了我那個細小的傷口,血,似乎已經凝結了。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這裡,是為了我而受傷的。」他的眼神溫柔的凝視著那個傷口。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拜託,不要自作多情,我那是自衛好不好,那時如果不反擊,我怕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我,這個,不關你的事。」我承認,他的眼神猶如柔和的月光,能把人融化。

  「隱,」他忽然低下頭,把冰冷的唇印在了那個傷口上,輕輕摩挲,聲音輕柔宛如夢幻,「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我的身子一僵,立時石化在了原地,腦中嗡嗡一片。
  
  ==============================

  在神思恍惚間,他已經把我抱到了城堡裡。

  「那個,我能不能先洗澡。」我一邊說著,一邊急於從他懷裡出來。

  他微微一笑,道:「你受了傷,要不要我幫忙。」

  「啊!」我的臉抽筋了,「不用了,這麼點傷,太誇張了吧!」

  他笑得更加愉快。

  「你去休息吧。」我趕緊一把把他推開,飛也似的跑進了浴室,插上了門。

  心,好像還在跳著,為什麼剛才,我會下意識的去救他,難道在我的潛意識裡,我並不是那麼討厭他?我的腦袋好像亂糟糟的,只有一天了,明天再找不到朵拉的話,難道真的灰溜溜的逃回現代?真是有點不甘心,但是我也不想成為吸血鬼。

  也許,也許還有最後一個機會。

  在舉行儀式的時候,朵拉一定會出現吧,如果把握住機會……洗完澡走進房裡,就見他僅穿著一件黑色敞懷的絲綢睡衣倚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銀色長髮滑過他結實的胸膛和絲綢睡衣,一條銅色古樸的項鏈襯的他膚色更白,這條項鏈我以前也見過,是他一直隨身帶著的,對他來說,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吧。璀璨的銀色頭髮和深沉的黑色睡衣在燭光的映射下,帶著幾分懾人心魄的蠱惑。

  「過來。」他笑了笑,一把把我拉進了懷裡,以前好像從來沒察覺過,他的身上好像有股冷冽的薔薇花香。

  「你不回地下室睡嗎?」我側了側身子,逃開了他的懷抱。

  「我想和你在一起呀。」他的語氣中似乎帶了一絲撒嬌的味道。我驚詫的看了他一眼,忙拉過被子,轉過身,背對著他。」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他已經吹熄了燭火,身上一涼,他的手緊緊的從我身後抱住了我。

  我剛想打掉他的手,忽然聽見他的聲音低低響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出生在一個富庶的小國家裡,父親是那裡的統治者,剛剛出生的我一睜開眼,第一個看見我的雙眼的接生人就立刻死去了,父親認為我的雙眼被下了詛咒,本來想殺了我,在母親的勸阻下,只是戳瞎了我的眼睛,從此以後,我就一直就被關在城堡的暗室裡,一直與黑暗為伍。直到我認識了萊希特,血族裡的長老,重新給予了我新的生命,以及新的雙眼。」他頓了頓道:「所以,我不會懷念過去,我也不會懷念陽光,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過去,我根本不知道-----陽光的感覺。」

  我默然無語,完了,我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了,沒想到撒那特思的過去這麼淒慘,被親生父親戳瞎眼睛,像囚犯一樣關著,該是怎樣的痛苦。

  「撒--那特思……」我低低道。

  「不用同情我,沒有過去對我來說,更能體會到永生的樂趣。孤獨,我已經習慣了。而且,現在有了你陪在我身邊。」他抱得我更緊。

  「從明天開始,你就會成為我的新娘,永生永世,直到宇宙的盡頭。「」他沉默了一會,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愣了一下,永生永世,直到宇宙的盡頭,雖然聽著很恐怖,卻也,有那麼一點讓人感動。

  「快睡吧。「我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身子緊緊貼著我的後背,涼涼的,冰冰的。

  「隱,你好溫暖。」他喃喃的低語道。

  我的身子一緊,卻是怎麼也下不了狠心推開他了。算了,就縱容他一次吧,也許是最後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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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1:38 |只看該作者
怒意

  一覺醒來,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厚重的窗簾擋住了所有的陽光,也讓我無法得知究竟是不是天亮了。

  我忽然驚訝的發現撒那特思的手還緊緊握著我的,他竟然還在這裡。我輕輕掰開了他的手,他似乎沒有知覺,是睡著了嗎?

  我轉過身仔細的看著他,一縷銀髮滑落,遮住了他的半邊臉,我伸出手,替他撩開了那縷頭髮,如此不設防的臉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那銀色的長睫毛真像兩把小刷子,薄薄的唇邊似乎有個若隱若現的淡淡笑容。我輕撫上他的臉頰,想到昨晚他說過的話,不由心裡一酸,這千年以來,他究竟是怎樣度過的呢?

  撒那特思,你為什麼不是人類呢?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剛要掀開窗簾,忽然想到他在那裡,便小心翼翼的掀起一個小角,果然天亮了,今天看上去似乎是個好天氣呢。

  再走到床邊時,看見他已經睜開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滿含笑意的看著我。

  「你醒了?」被他的目光一注視,我忽然有些心慌。

  「嗯。」他淺淺一笑,道:「你是怕陽光照射到我嗎?」

  「我才懶得管有沒有照到你呢。」我有些心虛的回答,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定是我的同情心在作怪……

  「隱,你並不討厭我,對不對?」他臉上笑意更深。

  「好了,別那麼多廢話了,回你的地下室去睡吧!」我把他的外衣往他身上一扔,推門快步走了出去。

  也許,我是沒有那麼討厭你,但是-----我也不想成為你的新娘。

  =========================

  過了一會,我再回到房間,他已經不見了,一定是回地下室了。正好,再仔細找一找朵拉的下落。

  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找過了,卻絲毫沒有她的蹤影,究竟在哪裡?眼看天色越來越暗,我究竟是該離開城堡回現代,還是等待晚上儀式的時候趁機救出朵拉?但是憑我和撒那特思的差距,希望實在是很渺茫,而且還極有可能被他變成吸血鬼。我到底該怎麼辦?放棄還是--------賭一把?

  我從窗子外往下望去,看見城堡外盛開的白色薔薇,忽然心生一計,半途而廢不是我的性格,我,葉隱,就賭上這一把了。

  從沒像今天一樣這樣急切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以至於見到撒那特思再次進來時,我的心情忽然激動起來,是緊張,還是害怕,我不清楚。

  他理所當然的把我的表現理解為興奮,經過昨晚之後,他似乎覺得我還是很喜歡他的,所以也就不排斥做他的新娘。

  他的手裡拿著一件純白色的紗裙,走到了我面前,笑了笑道:「今晚就換這件裙子吧。」

  我接了過來,手感柔軟,看上去倒有幾分像新娘的婚紗,「現在換上嗎?」

  他笑著點了點頭。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怎麼還不換?」他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你在這裡我怎麼換!」我咬牙切齒道。

  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我身上逗留片刻後,嘴角一揚,道:「有什麼關係,我們很快就是夫妻了。」

  「現在--------還不是。」我瞪著他,「出去,要不轉過身。」

  他聳了聳肩,轉過身去。

  「你要是敢回頭我打歪你的嘴。」我還不忘威脅了一句。

  「放心,我還沒那麼差勁,反正遲早都能看到。」他的語調裡好像帶著一絲調侃。

  我以最快速度換上了這條裙子,又檢查了一遍,除了胸口露的稍微多了點,似乎還挺合身。

  「好了。」我喊了一聲。

  他慢慢轉過身來,盯著我,眼中的冰藍由淺至深,「我的新娘,美極了。」他的目光溫柔的停留在了我的胸口。色鬼,我趕緊往上提了提敞開的領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等一下。」他忽然解下了脖子上的項鏈,「這條項鏈一直跟隨著我,就當是新婚的禮物吧。」銅色項鏈上鑲嵌著一顆冰藍色的寶石,就像撒那特思的眼眸,藍的幾乎透明,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

  「好像你眼睛的顏色。」我脫口道。

  「那就當作我一直注視著你吧,」他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把項鏈給我輕輕戴上。後頸上忽然一涼,他的吻已經落在那裡。他冰冷柔軟的嘴唇在那裡流連,又慢慢上移,一直移到我的耳垂,只覺耳垂也是一涼,他已經把我的耳垂一口含在嘴裡,輕吮慢咬,我的雙腿開始發軟,身子就快站不穩了,一陣一陣的酥癢從耳垂漫延到全身的四肢百骸,不行了,我撐不下去了,就在我快要跌倒的時候,他把我的身子扳了過來,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神思清明了一下,剛想推開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計劃,於是沒再抵抗,還順手攬住了他的腰。他的身子驟然一緊,吻得更加深入。

  為了我的計劃,我就小小的犧牲一下吧,反正初吻也被他奪走了,同一個人,吻一次,吻十次還不是一樣。

  好久,他才放開我,眼眸裡溫柔的快要漾出水來,道:「跟我來吧。」

  他拉起我的手,帶我走進了大廳,來到了壁爐旁。

  大廳裡點了許多蠟燭,燭光輕輕搖曳,廳內卻是空無一人。

  「那些僕人呢?」我問道。

  「哦,今晚不想讓他們打擾。」他徑直走到了左邊的角落裡。

  「那個女孩呢?」我盡量不表現出很著急的樣子。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道:「就在這裡啊。」

  什麼?就在這裡,怎麼可能,我在這裡找了不下十遍了,他的嘴角一揚,順手拿起一杯水,往角落裡一潑,奇跡發生了,角落裡慢慢顯現出一個人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直到整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老天,果然是朵拉!我趕緊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氣息,還好,她還活著。

  「你用了魔法?」我抬頭問道,這是唯一的解釋。

  他點了點頭,道:「只是讓你看不見而已。」

  氣死我了,要知道這樣,我早就能救她出去了。

  「我會放了她。」他忽然說了一句,讓我大吃一驚。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道:「你,你不是要把她作,作祭品嗎?」

  他微微一笑,道:「你不是為了這個女孩才來到這裡的嗎,我若殺了她,你也一定會為她求情吧。雖然我很想用她作為你成為血族的第一份祭品,但我知道你一定下不了手。我不想逼你,我會給你時間的。祭品也不一定非要人類的血液。」

  「那,你是說,如果我願意,可以用動物的血代替對嗎?」我的心裡有一絲震驚,想不到他會這樣做,其實,他真的不是壞人。但是……

  「那什麼時候放了她?」我也衝他笑了笑。

  「等你成為我的新娘之後。」他瞇了瞇那雙漂亮的眼睛。

  「謝謝。」我拉住了他的手,溫柔的看著他。

  他的手也緊緊拉住我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

  「可不可以陪我出去採一些薔薇,我想用來配我的這身衣裙。」我盡量用最柔和的語氣說道,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他盯住我的眼睛,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相信我嗎?我只好又扯了扯他的手,他想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的心中一喜,跟著他出了城堡。

  走出城堡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剛走了幾步,他就站在了我面前道:「就在這裡采,不要走遠。」說完,他神色警戒的望了一眼四周,我突然明白過來,剛才他的猶豫不是不相信我,而是擔心我遇到吸血鬼獵人的阻擊。

  撒那特思……我的內心彷彿湧起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他彎下腰,伸手幫我採了幾朵,一如既往的小心拔去刺,站起身來道:「差不多了,回去吧。」

  我不能再猶豫了,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我也猛的站起身,一咬牙,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唇。他似乎對我的首次主動大吃一驚,但立刻反應過來,一手摟住我,纏綿熱烈的回應起我,他冰冷的舌似乎也帶上了一絲暖意,和我的舌糾纏相交,汲取著我的溫暖。「啪答!」我聽到他手裡的薔薇掉在地上的聲音,微微睜眼,他看上去一臉的沉溺其中,就是這個時候了,撒那特思,別怪我!

  在唇齒分離的那一剎那,我以最快的速度念了咒文,「啪!」一聲把定身符貼在了他身上。

  定身符對他還是有用的,以前他都早有準備,什麼符咒都近不了他的身,但此時的他毫無防備,更與我貼身相近,自然很容易就中了我的招。我承認我有些過分,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我根本不想成為一個吸血鬼。

  他臉上立刻顯現出愕然的神色,「隱?」他只說了一個字。

  「對不起,撒那特思,我必須這麼做,雖然你很優秀,但是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你,我也不想成為一個吸血鬼!」明明我沒做錯什麼,心裡卻莫名的覺得虧欠了他。

  他臉上的驚訝之情已經消失,冰藍色的眼眸中,溫柔早已被怒意代替,只是一言不發的盯著我。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趁他不能動彈,趕緊回了城堡,把朵拉連拖帶拽的扯了出來。也沒敢再看他一眼,立刻念起符咒,召喚起動物的靈,不多時,符咒閃過一道綠光,立刻幻化成了一隻巨大的蒼鷹。

  「帶上這個姑娘,立刻離開。」我大喝一聲,那只蒼鷹一展翅,直衝下來,碩大的爪子抓起了朵拉,在空中盤旋了幾下後,就消失在了天際之中。

  我終於鬆了口氣,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撒那特思,頓時大失驚色,他------不見了。還不等我轉過頭,眼前忽然多了一個人影,接著脖子一涼,被牢牢的掐住了。

  我抬眼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撒那特思冷冰冰的臉,半點溫柔也無,眸子裡閃動的是寒冰一般的光芒。

  完了……我的眼前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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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2:01 |只看該作者
別離

  「你,你怎麼會動?」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冷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能困我多長時間。」他眼眸深處似乎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雪。

  「你居然對我用這一招。」他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我的呼吸開始困難起來,用力掰著他的手,掙扎道:「我不想嫁給你,我不要成為吸血鬼!」

  他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怒意,猛的把我摁倒在地,手又掐上了我的脖子,怒道:「不想嫁給我?既然這樣為什麼想救我,為什麼對我溫柔,為什麼主動吻我,你所作的這一切都僅僅是欺騙嗎?這一切都是為了要逃離我嗎!」他眼底深處的冰壁被打破,一絲一絲的怒意從他的眼眸裡蔓延開來。

  我的心跳幾乎快要停止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完了,這次凶多吉少了。

  「不錯,我是要逃離你,就算你把我變成吸血鬼,我也會逃離你。」反正難逃一劫,我也不怕了。

  他直直的看著我,忽然怒極而笑,「那麼,我就乾脆在這裡把你變成吸血鬼吧。」

  說著,他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我瞪著他,清晰的看見他那兩顆迅速伸長的尖牙,隱隱聽到他在我耳邊低語:「很快,很快就過去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生生世世,直到宇宙的盡頭。」

  怎麼辦?我的腦中已經不能思考,難道今天真的要成為吸血鬼?

  -------------------------------

  「她又不想變成吸血鬼,你何必要勉強她。」撒那特思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居然,好像是飛鳥的聲音,我一定是幻聽了……

  撒那特思臉色微微一變,放開了我,站起身來,我抬眼一看,一個穿著米色外套,藍色牛仔褲的金髮帥哥正懶洋洋的斜倚在樹邊,唇邊勾起一絲略帶不羈的笑容,不,不正是飛鳥嗎?不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小隱,你傻了嗎?」他笑嘻嘻的朝我挑了挑眉。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臉,好痛!不是作夢,果然不是做夢!頓時喜極而泣,站起身就往他跑去。

  剛跑了一步,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了回來。

  糟了,我怎麼忘了撒那特思還在這裡。

  「放開我,放開我!」有飛鳥撐腰,我的底氣也足了。

  「不許過去!」撒那特思低低說了一聲。

  「我說,你是不是該放了她?」飛鳥笑容依舊,眼中卻沒什麼笑意。

  撒那特思也恢復了原有的冷靜,優雅的一笑,道:「放了她,她可是我的新娘,我想要離開的應該是閣下吧。」

  「哦?我好像聽見她說根本不想成為你的新娘。」

  「那似乎也不關你的事吧,」

  兩個男人微笑著你一句,我一句,看似一片和平,但兩人的目光卻早就碰撞出了---------帶著強烈敵意的火花。

  「好了!」我一聲大喝,轉頭對撒那特思道:「那是我的師兄,他是帶我回去的。「一聽這話,他先是眼神一緩,又立刻面色一沉,道:「我不會讓他帶你回去。」

  「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飛鳥踢了踢腳下的石子。

  撒那特思輕輕一笑,道:「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帶她回去吧。」

  看這架勢,兩人似乎馬上要開打了……不要,我不想飛鳥受傷,我也不想-----撒那特斯受傷。

  「等一下!」我剛說了一句,正想往前走,卻怎麼也動不了。糟糕,飛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我周圍布下了結界,我出不去了。

  只見眼前人影閃動,藍色的光芒和紫色的光芒相互碰撞,完了,真的打起來了。兩人實力似乎不分伯仲,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後,兩人都倒退了幾步。

  撒那特思趁這個空檔,飛到我面前,伸手想抓我,卻被飛鳥的結界擋住了,原來他破不了飛鳥的結界。

  只見他怒意頓起,渾身的藍光越來越強烈,我感到周圍的結界似乎已經搖搖晃晃了,他的手就快碰到我了,飛鳥立刻把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唇邊,默唸咒文,紫光乍現,撒那特思居然被那灼眼的光芒逼退了兩步。

  他微微一皺眉,一揮手,天空中忽然傳來一大片翅膀撲騰的聲音,我抬頭望去,不覺吃了一驚,數不清的黑壓壓的吸血蝙蝠烏雲一般逼近,猶如黑幕一般向飛鳥頭頂而去。

  飛鳥掏出了驅惡靈符,一道紫光沖天而去,凡紫光所到之處,吸血蝙蝠紛紛化為碎片。撒那特思似乎一驚,又立刻用手朝碎片指去,在一道藍光籠罩下,那些碎片又動了起來,飛快的聚集在一起,幻化為了一隻巨大的吸血蝙蝠,惡狠狠的撲向飛鳥,飛鳥急忙閃避,蝙蝠的爪子擦著飛鳥的臉而過,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現在他的臉上。撒那特思的攻擊也緊隨而至,強大的衝力令飛鳥摔出了幾步遠,他支起身,嘴角邊緩緩留下了一絲鮮血。

  「飛鳥!」我心中著急,又看了一眼撒那特思,他的眼眸中閃動著冷酷的光芒。

  「再不走,也別怪我不客氣了。」撒那特思的聲音冷的嚇人。

  飛鳥倒退了幾步,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的圓球,只見他默念了幾句咒文,圓球忽直飛撒那特思而去。看他拿出這個圓球,我也是大吃一驚,這個圓球,我認得,是司音手中的三件法器之一---------不動明王渡靈蓮花。除非有特殊情況,司音是不會使用這三件法器的,論殺傷力,以不動明王渡靈蓮花為最末,但它的殺傷力,依舊是不可小看的。飛鳥,竟然要動用這個了嗎?是司音默許的嗎?

  那圓球開始急速旋轉,只聽啪答一聲裂成了一朵蓮花,一時金光燦爛,映照的夜空如同白晝,撒那特思身子一震,舉手擋著了刺眼的光芒,片片金色花瓣忽然自動脫落,猶如尖刀一般直飛撒那特思。

  「撒那特思!」我失聲喊道。

  他立刻轉換身形,雖然閃避及時,但其中一片蓮花瓣還是擦破了他的手臂,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流了下來,令人吃驚的是,他的傷口沒有自動癒合。

  「渡靈蓮花造成的傷口是永遠不能痊癒的,如果刺進你的身體,就會迅速的沒入皮膚,一直游離到你的心臟,你還要再來一次嗎?」飛鳥把手一揮,所有的花瓣有飛了回去,重新集結成一個圓球。

  撒那特思看了一眼傷口,冷冷道:「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好,那我今天就收了你吧。」飛鳥臉色一斂,金球直飛撒那特思而去,金球並沒有裂開,只是重重的擊中了他的胸口。

  「厄。--」只聽他低呼一聲,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

  「接下來,是最後一下了。」金球又回到飛鳥手中,在他手中快速旋轉,似乎隨時會飛了出去。

  「不要,住手!」我終於忍不住大喊道,「飛鳥,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他!」

  金球漸漸的停了下來,只見飛鳥嘴角一揚,道:「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

  「你,」我楞了一下,又道:「快撤掉結界!」

  飛鳥猶豫了一下,

  「快一點,他已經受傷了!」我焦急萬分。

  飛鳥用手指了我一下,周圍的壓迫感消失,我立刻飛奔到撒那特思身邊,

  「你沒事吧?撒那特思?」我急切的察看他的傷口。

  「死不了。」他低聲道,默然了一會,忽然淺淺一笑,道:「隱,你並不討厭我,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我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撒那特思,我承認,我也許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為你心動,但是我是人類,你是血族,我們的結合根本是不可能,也是錯誤的,我也說過我不希望整天在黑暗中度日,以鮮血為生,縱然有了永生,卻失去了太陽,這樣的永生,我不稀罕。即使是短暫的生命,我也希望能和相愛的人在陽光之下自由的生活,和孩子們在廣闊的大自然裡嬉戲,這一切我所真正想要的,撒那特思,你都不能給我。」

  撒那特思的身子一震,臉色黯淡。

  「陽光,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他喃喃道。

  「很重要,沒有陽光,就像魚兒離開水,鳥兒離開天空,而且-------------我也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繼續說道。

  他猛的抬頭看著我。

  「我是來自400多年後的時代,你上次問我為什麼來到這裡,我今天就告訴你,是因為我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完成我要完成的任務。」

  他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驚訝,只是低聲道:「怪不得,你是那樣特別。」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陽光,那麼,能否以人類的身份和我在一起?」」他銀色的長髮隨風而舞,神色落寞,似乎是掙扎了半天才作出的讓步。

  「她一定要回去,「還不等我回答,飛鳥就接了上來,他的神情份外凝重起來:「如果她不回去,停留在不屬於她的時空,那麼在這一世結束後,她的靈魂就灰飛煙滅,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

  撒那特思的臉色大變,盯著我道:「是真的嗎?」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果一個人停留在不屬於她的時空,她就不會再有投胎轉世的機會,所以這也是我和飛鳥每次任務結束,必須回到現代的原因,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為誰停留。

  「總之,我是一定要帶她回去,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就不要這麼執著了。她根本不屬於這裡。」飛鳥微笑著說道。

  撒那特思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牢牢盯著我,冰的藍色由淺及深,又由深及淺,悲傷,憂鬱,失落,不捨,直至回歸到我所熟悉的溫柔。

  「陽光,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他忽然輕聲問道。

  「你想知道嗎?」

  「但是---只要接觸到陽光我就會消失……」

  「陽光的感覺,就是這樣……」我伸出手,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是溫暖的……」他的臉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低語。

  我的心,忽然隱隱痛了起來……

  「該走了。」飛鳥在我身邊催促道,撒那特思的身子一緊,緩緩放開了我。

  「撒那特思,這個,我該還給你。」我說著,便要取下那串項鏈。

  「不要取下來。」他的臉上浮起一絲略帶苦澀的笑容,「至少,看見它,你或許不會那麼快忘記我。」

  「撒那特思……」我的鼻子已經開始發酸了。

  他忽然笑了起來,揉了揉我的頭髮,道:「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成為血族的人吧。」

  「我……」

  「我」字還沒說完,就被飛鳥拎了過去。

  飛鳥已經在身邊呼喚了司音,我們手上的水晶手鏈開始煥發出絢麗的光芒,我的身體,漸漸的熱了起來,彷彿火燒一般的熟悉感覺,馬上,馬上就能回去了……「隱,我一定會再找到你!一百年,一千年,我一定會找到你!」撒那特思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傷……

  我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他一眼,再看一眼,也許我的心……又痛了……

  撒那特思,保重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在藍天下……再一次相見…

  如果可以,真想看一眼,你的笑容……在陽光下……綻放……

  該是多麼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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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2:28 |只看該作者
孟斐斯城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這個叫做前世今生的茶館。

  司音的反應我完全想像的到,他對我擅自解救了那群女孩,令伯爵夫人的城堡提早被攻破自然又是極為不悅。

  「師父,還好這次我去得及時,不然我們小隱就變成吸血鬼的新娘了!」飛鳥還在一邊調侃著我。

  司音掃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胸前的項鏈上,微微一皺眉,「這件東西……」

  我低頭看了一眼,冰藍色的寶石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猶如撒那特思那雙月夜下的眼眸,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了一絲惆悵。

  「不會是那個吸血鬼送你的吧?」飛鳥笑著加了一句。

  「就是撒那特思送的。」我攥緊了那塊寶石,一陣冰涼的感覺襲來,好像撒那特思那永遠冰冷的溫度。

  「摘下它。」司音冷冷道。

  「不要!」我搖了搖頭,「我不要摘下來,師父,不管他是不是吸血鬼,別人的禮物還是應該珍惜吧。」

  司音的異色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站起身來,道:「隨便你。」,便出了房間。

  「師父為什麼總是那個樣子!」我又把不滿發洩到了飛鳥頭上。

  「其實師父也是為你好。」飛鳥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走到隔壁的房間,打開了冰箱,不知在拿些什麼。

  「這次也是師父讓我過來接你,他嘴上不說,心裡可是擔心的很,而且把渡靈蓮花這麼重要的法器也交給了我。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原來是司音叫飛鳥過來的,唉,倒也是,雖然司音冷冰冰的,但從小對我還是不錯的,他也是擔心我吧。如果沒有那個法器,飛鳥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你不在的日子,師父的話更少了,我可是剛從亞瑟王時期回來就被師父趕過來接你。」飛鳥好像很不請願的搖了搖頭。

  「亞瑟王,他帥嗎?」我又被吊起了一絲好奇心。

  「還行,不過沒我帥。」

  「臭美。」

  「我這是實話,除了師父,也就你那個吸血鬼新郎能和我有一拼。」

  「厄--------」我的嘴角又開始抽搐,

  「你那個帥哥吸血鬼說不定會來現代找你哦。」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我沒有搭他的話,腦中想起了撒那特思臨別時說的話,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裡湧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不管怎麼樣,他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說愛我的男人。

  「不過不用擔心,就算找上門也不怕,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他遞給我一杯飲料,我剛想接過來,一看那飲料的顏色,立刻腸胃翻騰,乾嘔了起來,

  「拿開,快拿開!」

  「怎麼了,這是你最愛喝的番茄汁呀。」

  「快給我拿開!」

  「奇怪……怎麼又換口味了,不如嘗嘗草莓汁?還是西瓜汁?」

  「快……拿……開……」

  看來我的後遺症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改善……晚飯後,我敲開了司音的房門。

  「什麼事?」司音似乎正在手提電腦前查尋著什麼。

  「那個,師父,謝謝你。」

  他似乎有些驚訝,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過身來看著我道:「什麼?」

  「師父,謝謝你讓飛鳥過來救了我。」我一邊說著,一邊把剛泡好的龍井給他端了過去,笑瞇瞇道:「師父,喝茶,是我親手泡的哦。」

  司音的眼中閃過一絲溫和,道:「無事獻慇勤,一定沒什麼好事。」他指了指身邊,道:「坐下吧。」

  「師父……」

  「嗯?」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作這份工作,為什麼每次完成任務,我不但沒有輕鬆感,心裡反而更加沉重了。」

  「你的性格從小就是這樣,就像飛鳥說的,太感性了。而且我發現,你好像越來越容易陷入到週遭的人和事裡去了。」司音沉聲道。

  「可是人非草木,小正,總司,包括撒那特思,他們都是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不再是書本上枯燥的文字,而是有感情,有血肉的,我實在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我鬱悶的拿起茶喝了起來……

  「這樣吧,過一段時間,我們去國外散散心吧,你想去什麼地方?」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語氣中透著一絲難得的溫和。

  「我也不知道。」我似乎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光是這些任務去的地方就夠折騰了。

  「對了師父,每個人都有他的前世,我的前世又是怎麼樣的?」我忍不住問了這個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

  司音的臉色稍稍一變,又立即恢復了常色,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好了,你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做。」

  「那好吧,師父,你早點休息吧。」我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司音道:「等一等。」

  我轉過身,司音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笑意,道:「在你出門之後,是不是再替我泡杯茶。」

  「可是,我剛剛已經……」無意中看見不知何時被我喝的光光的茶杯,不禁乾笑了兩聲,道:「好……」

  關上門,我的心裡不由掠過了一絲疑惑,為什麼司音好像不想談及我的前世呢?

  =========================

  幾個星期過去後,新的委託人上門了。

  是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在我的記憶裡,這好像是第一次有兩個人一起來,不過看那孩子的樣子,似乎並無異常。夢到我們前世今生茶館的,恐怕是這位中年婦女吧。

  她坐下以後,情緒激動,說話毫無條理,費了好大勁,才從她斷斷續續的述說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來這個小男孩從小就怕鳥,不管什麼鳥,只要接近他,他就會大哭大鬧。現在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只要聽到鳥聲,他就渾身緊張。

  而且更讓人奇怪的是,每次看到大型的鳥,他的眼睛都會隱隱作痛。

  我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眉頭深鎖,臉上透著一絲和他年紀完全不符的老成,怕鳥?那麼說來他的前世和鳥有關係吧。

  司音照例把食指放在了他的額上,只見白光所聚之處,出現了奇怪的文字,不,與其說是文字,不如說是象形文字。

  我的心裡猛的一驚,擁有這些神秘的象形文字的國度只有--------遙遠的古代埃及。

  「他的宿命根源在距今三千多年的古代埃及,在那一世他是一位叫做費克提的神官,因為對法老王的王后過於迷戀,做了無禮之舉,被法老王下令處以極刑。他被脫光衣服,綁在沙漠中暴曬,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天上飛來的群鷹啄瞎了他的雙眼,撕裂了他的肌膚。」

  司音的臉色沉靜,而那位中年婦女早已變了臉色,一個勁的懇求司音幫助她的兒子。

  司音面無表情的把以往對委託者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次,那位婦女這才感激涕零的帶著兒子離開。

  「那個法老王好殘忍哦。」我搖了搖頭道。

  「殘忍嗎?這很正常,任何男人都不會原諒染指自己妻室的行為。」司音淡淡道,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那麼這次是要去埃及了?」我的精神一振,所經歷過的任務裡還沒有到過這麼久遠的年代呢。法老王,古埃及,一直是神秘的代名詞,更重要是,埃及作為古代巫術的一個重要發源地,對於我來說具有無窮的吸引力。

  司音看了看我,道:「不錯,過幾日我就讓飛鳥出發。」

  「飛鳥?師父,還是讓我去吧。」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飛鳥都已經去過巴比倫了,這次的埃及就讓我去吧。」

  司音眼中閃過一絲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你以為是旅遊嗎?」

  「讓我去吧,師父,我保證,再也不會和任何人扯上關係,再也不去多管閒事,再也不……」

  「好了好了,就你去吧。」司音一臉不勝其煩的樣子。

  「師父,你相信我哦。」我的心情有點興奮起來。

  司音有些無奈的輕拍了一下我的額頭道:「自己小心,這次我不會讓飛鳥去接你了。」他頓了頓又道:「我會把你送到公元前1276年的埃及王都孟斐斯城,該帶些什麼,你自己去準備一下。」

  公元前1276年?我的腦中飛快的轉著,回憶著該是哪一位法老王執政。

  「應該是拉美西斯二世即位後的第四年。」司音彷彿看出我在想什麼。

  「拉--拉美西斯二世?」我的舌頭因為興奮有點打結了,古埃及十九王朝的法老,這可是古代歷史上最為有名的帝王之一啊,拉美西斯二世這個名字就相當於是埃及王朝輝煌的代名詞。

  「這樣說來,只要阻止費克提的無禮之舉不就行了,很容易啊。」我笑了笑道。

  「但是你要記住,如果沒能阻止費克提,那麼,你就要阻止拉美西斯二世了」司音的嘴角輕輕揚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我想,阻止拉美西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厄----「我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個威嚴兇惡的大法老,「不會,不會,我一定會在出現小小苗頭時就毫不留情的把它掐滅。」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次我仔細檢查了一遍所帶的東西,符咒,最喜歡的巧克力,還有太陽鏡和防曬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斜肩小包裡,早被飛鳥笑話了一番好像真去旅行似的。

  萬事俱備之後,我立刻踏上了前往古埃及的路途。

  ==========================

  在甦醒過來之後,我一直緊閉著雙眼,靜靜的躺在原地,耳邊傳來河水流動的聲音,水鳥的翅膀拍打水面的聲音,還有人們歡愉的歌聲。一陣陣乾燥的熱風帶夾雜著新鮮的泥土味和清新的草葉味撲面而來。

  這,就是三千多年前的空氣嗎?這裡,就是尼羅河畔嗎?

  當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睜開雙眼時,抬頭看見一片湛藍的天空。藍的那麼純淨,若有若無的飄過幾縷柳絮般的白雲。

  我慢慢站起身來,抬眼望去,太陽在地平線上升了起來,大地在晨霧中遼遠而又空闊。帶給埃及永恆生命的尼羅河在金色朝陽下閃著熠熠的光芒,暗綠色的河水微波蕩漾,河岸兩邊長滿了三稜形,莖頂擴散成傘狀的蔥綠色紙莎草。

  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一陣激動,三千多前的古代文明發源地,就在這裡,就在我的眼前。孟斐斯城比我想像的要大的多,沿街兩邊種滿了高高的椰棗樹和棕櫚樹,不同膚色,不同服裝的人行走在街道上,利比亞人、努比亞人、迦南人,阿穆魯人,克里特人、塞浦路斯人……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話語,商人們笑容可掬的兜售著他們的商品,東方的布料,赫梯的蜂蜜,克里特的陶器,黎巴嫩的玻璃瓶,應有盡有。

  在孟斐斯城,貧富住家似乎是不分區的,高高的樓房底下就是一間間乾磚搭砌的小屋,而寬闊的花園別墅旁的小巷裡,也能見到人畜來來往往的喧鬧景象,背負著重物的駱駝和毛驢是這裡最常見的牲畜,城內到處充斥著怒罵聲、討價還價聲與笑聲。

  雖然對眼前的這一切充滿了好奇,但我還是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費克提神官,我需要知道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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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2:59 |只看該作者
拉美西斯

  我正打算找個人問一聲,卻見不遠處一片嘈雜,似乎有人在吵架。好奇心促使我朝那裡走去,透過人群的縫隙,我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埃及男孩倒在地上,渾身血污,他雖然全身狼狽不堪,那雙黑色的眼睛卻是毫無懼色的盯著那個打他的人,一個身體臃腫,穿戴華麗的埃及貴族打扮的中年人。

  「請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側頭問了問身邊的一個婦女,解語丸果然有奇效,我的古埃及文居然如此流利。

  「真是可憐哪,那個男孩不小心踩死了烏瑟大人的愛貓,烏瑟大人就說要活活打死他。」那女人搖著頭道。

  從古到今,到處都有這種人,我不禁有點惱火,在這些貴族眼裡,一隻貓遠比一個奴隸寶貴多了。

  「住手!」

  看那小男孩已經奄奄一息,我實在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之前說的什麼不多管閒事的保證又被我拋到了腦後。

  那叫烏瑟的人驚訝的打量了我一眼,又趾高氣揚道:「異族人,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你沒聽清嗎,我說住手!」我上前一步道。

  「你瘋了嗎?給我抓起來!」烏瑟揮了揮手,立刻有幾個侍從打扮的人向我走了過來,伸手就來抓我。我暗暗一笑,能抓到我嗎?

  只聽砰的一聲,那幾個侍從全被我的結界彈了開去,一時之間,周圍的人大失驚色,烏瑟棕色的臉上更是好像被揍了一拳似的。

  「你,你是什麼人?」他驚慌的倒退了一步。

  我又上前了一步,道:「放了那個男孩,他只不過踩死一隻貓。」

  烏瑟看上去有些害怕,但還是強撐著道:「那貓是王贈給我的,現在被這個該死的奴隸給踩死了,我難道不能殺他?」

  「說來說去都是那隻貓,那賠你一隻就沒事了,對嗎。」我瞥了一眼牆角被踩死的貓,黑色,黃色眼睛,帶著棕色的條紋。

  「賠?」他一臉的震驚,又輕蔑的看了我一眼道:「就憑你?」

  「就憑我。」我微微一笑,掏出符咒,默唸咒文,綠光閃過,符咒幻化成了一隻和原先那只一模一樣的黑貓。

  雖然司音說過不要隨便使用法術,但是這裡是埃及,如果在中世紀的歐洲,我這樣做,恐怕立刻就被當成女巫抓起來,但是在這裡,大家只會驚訝和敬畏,說不定還更容易能引起神官的注意。

  果然,我聽見了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音,和人們竊竊私語的談話聲。

  「天哪,你看見了嗎,那個異族女孩,她變出了貓!」

  「她居然能變出貓,太不可思議了。」

  「太神奇了,難道她是貓神貝斯特派來的使者……」

  我不由的有點沾沾自喜起來,自打穿越以來,一直都是丫環,女僕之類的角色,終於在這裡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了,會法術,還真是不錯啊。

  再看一眼那個烏瑟,早就楞在了那裡,直直看著眼前的黑貓。

  我彎腰扶起了那個小男孩,輕聲道:「沒事吧?」他滿眼崇拜的看著我,低聲道:「你是貓神派來救我的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了,你快點回家去吧。」

  他感激的朝我一笑,起身飛快的逃開了。

  我也站起身來,走過還在發呆的烏瑟身邊,心裡不由好好暗笑。

  「等一下,那邊的異族女孩。」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尋聲望去,在我的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棕櫚樹下,不知何時停了一頂矩形的軟轎,兩位身體強壯的努比亞奴隸正站立兩旁,後面還站著一位貼身侍從打扮的人。軟轎中被捲起的白色的布幔下,坐著一位埃及貴族打扮的男人,一身上了漿而直挺挺的白色亞麻官服,頸間則掛著瑪特的小神像。

  看他歲數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左右,膚色卻是埃及人中少有的白皙,他有著一張清俊的臉龐,線條柔美而不失英氣,一雙茶色的眼眸正溫和的看著我。

  「你是叫我嗎?」我點了點自己。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就是你。」

  我看了看他,看樣子是個高等貴族,也許會知道費克提的下落。

  「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小巷。」到那裡,我有話問你。」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不想放過這個能探聽到費克提下落的機會。

  「你是從什麼國家來的,你的服裝,我從來沒見過。」他指了指我的牛仔褲和T恤道。

  「東方,比印度還要東方的東方。」我估計說中國,他也不明白。此時應該是中國的商朝吧。

  「你剛才使用的是你們國家的巫術嗎?」他也沒有深究,看起來似乎對我的法術更感興趣。

  「不錯。請問你是?」我也想確定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他又是一笑,道:「我叫亞捨,是這裡的宰相。」

  宰相?我瞪大了眼睛,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居然是宰相!一直以來,印象中宰相都該是一頭花白頭髮和滿下巴山羊鬍的形象。看來這次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一來就碰到埃及的宰相,那麼他一定知道費克提的下落。

  「你的巫術很特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他頓了頓道:「幫我去救一個人。」

  「救一個人?」我有些驚訝。

  「一個被下了黑巫術的人。」

  「誰?」

  「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覺得你的巫術也許能救她。」他臉上的笑容後似乎隱藏著什麼。

  我正在猶豫,忽然聽見他身邊的侍從低聲道:「大人,這能行嗎?如果讓費克提大神官知道……」

  後面的話立刻被亞捨打斷了,但是我已經清晰的聽見了費克提這個名字,一時心中大喜,想也沒多想就點頭道:「好!」

  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一切順利,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到費克提了……

  亞捨朝我笑了笑道:「那麼,就先跟我回去吧。」

  這個宰相倒沒什麼架子,而且今晚我也沒有找到落腳之處,正好有這麼一個免費旅館,不住白不住。

  =======================

  宰相的住處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白色的外牆、又高又細的柱子,裝飾著棕擱葉的大門過梁,房子門口種滿了金盞花,金黃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彷彿鋪成了一張華麗的地毯。手持蓮花的侍女們款款而來,埃及傳統的束胸長裙卡拉西斯把她們曲線玲瓏的身材襯得更加曼妙。

  亞捨指著身邊一個侍女對我說道:「這是奈莉,她會帶你去你的房間,你先休息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那個侍女,棕色的皮膚,烏黑的眼睛,青春健美,很招人喜愛,不由朝她笑了笑,她一愣,隨即也羞澀的笑了起來。

  「那個,我可不可以沐浴?」

  「可以,讓奈莉帶你去吧。」亞捨點了點,就往裡走去。

  不是親眼所見,根本想不到古埃及的浴室設備如此先進。成直角鋪設的石灰岩地板兩邊,各有一張長磚椅,磚牆外層還覆上了石灰岩塊,以免磚塊受潮。此外地面還稍呈傾斜,讓水可以往低處流向排水管口,然後經由深埋在地底下的陶管排出。

  我指了指長磚椅道:「奈莉,這是做什麼用的?」

  她笑了笑道:「如果你想要淋浴,我可以站在椅子上替你沖水。」

  原來是這個作用,不過我可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身邊,我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花崗岩浴盆道:「不用,不用,我就在這裡洗。」

  泡在溫熱的水中,渾身舒暢,在這裡還能有這樣的待遇,真是不錯,飛鳥在巴比倫的時候就沒有這樣的享受了吧。

  洗完了澡,我也換了一身卡拉西斯,奈莉在一邊羨慕的道:「你的皮膚怎麼這麼白,這麼柔軟。」我看了一眼她豐滿的身材,暗暗想,身材上已經輸了,還不全靠膚色挽回點面子。

  在走到庭院裡用餐時,我感到侍女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美美的樂了一下,東亞人種應該是這裡不多見的吧。

  亞捨看見我的時候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光澤,他笑了笑道:「卡拉西斯很適合你。」

  「謝謝,」我很是愉快的衝他一笑,坐了下來。

  看到眼前的菜式,我不由又感慨了一下,各種各樣的麵包和蔬菜,魚肉,牛肉,鵝肉,居然還有黃瓜,一股濃郁的香料味撲面而來,我聞到了熟悉的胡椒、桂皮,茴香的氣味,沒想到三千多前的古埃及就有如此齊全的香料,老天,和她一比,歐洲中世紀的菜餚彷彿倒退了上萬年。

  吃著吃著,我忽然發現除了身邊的侍女,似乎只有我和他在吃飯,他的大小老婆們呢?埃及人不是早婚的嗎?

  「怎麼了?」他手持玻璃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

  「那個,怎麼不見你的夫人們?」我一邊研究著手中象牙製成的湯勺。

  「夫人們?」他似乎楞了一下,又笑了起來道:「我還沒有娶妻。」

  「還沒有娶妻?好失望,我還以為能見到妻妾成群的壯觀場面呢。」我脫口道。

  他哈哈笑了起來,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做隱。」我喝了一口無花果汁。

  他點了點頭,忽然揮了一下手,周圍的侍女全都識相的退下了。

  我知道,他要和我說救人的事了。

  「我只能盡力,能不能有效,我不能保證。」在他說話之前,我已經開口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知道你要救的是誰嗎?」

  我盯著他,他茶色的眼眸深不見底,看不出一絲情緒,淡淡的笑容只是浮於表面上,我剛才是聽見費克提的名字過於激動,現在想來,這個男人這麼年輕就坐上埃及宰相的位置,一定也不是簡單人物。他所想救的人,一定也不是普通人,古埃及的許多巫術經常被用來詛咒對付王室成員,難道……我的心忽然一跳,難道是……

  「是宮裡的人?」我低聲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恢復了平靜道:「不錯,就是當今的圖雅王太后。」

  果然,居然是太后,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

  「既然是王太后,神廟裡的神官們不是也有這個本事解除她身上的巫術嗎?」我問道。

  「神官,「他眼神複雜起來,「就是因為神官醫治不了。」

  「怎麼會呢,王太后可是王的母親,他們怎麼會醫治不了?」

  「那----也要看他們是不是有心醫治。」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神官,莫非就是費克提?」

  「費克提大神官?」我脫口道。

  他瞳孔一縮,道:「你怎麼知道?」

  「剛才你身邊的侍衛說的,我聽見了一些。」還好剛才他的侍從露了點口風。

  「明天,我就會帶你進宮。」他站起身來。

  「可是,」我也站起了身,「你為什麼相信我能解除王太后的黑巫術?」

  「為什麼?」他回頭一笑,「因為你是貓神的使者。」

  貓神……的使者……

  我愣了那裡,連他也是這樣認為嗎?還是……

  算了,現在也沒功夫想這個了,明天就要進宮了,說不定就能看見費克提,也說不定會看見拉美西斯二世呢,想不到一切這麼順利……

  至於那個巫術,我正好用來驗證一下自己的本事……進化了三千多年的巫術,應該----沒有問題吧?

  ==========================

  見到法老的王宮,忽然覺得宰相的家就好像是個鄉巴佬。

  王宮旁,高高的穀倉有如聳人云間,宮殿周圍種滿了金合歡和無花果,華麗住宅的大門裝飾了藍色的琉璃瓦,整座王宮閃耀著黃金與綠松石的光芒。

  走進王宮,氣勢恢宏的大廳中裝飾著以黃、棕為底,襯上藍、紅、黑點的瓷磚。王殿中有一排小圓柱圍成的圍欄,每根柱子上都刻了法老的名諱。四周的牆上,彩繪得美輪美灸,裸泳的女子、鼓翅的鳥禽、青蔥的綠野,著實賞心悅目。

  亞捨讓我在廳裡稍等,自己就出了大廳。

  我好奇的四周張望,幾個年輕的侍女也正好奇的打量著我,我看了自己一眼,在亞捨的要求下,我已經換了一身卡拉西斯,也和她們一樣披著頭髮,只不過用了個紫色的髮夾,再加上不離身的小背包,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被她們看得有點不自在起來,我乾脆走出了大廳,一走出大廳,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花園,園中種滿了棕擱、無花果、棗樹、酪梨、石榴與聖柳,沿著花園裡的路往前走,出現了一個碧色的大池子,一朵朵埃及特有的白色蓮花正盛開在池面上,隨風飄來一陣陣蓮花的清香。

  好美啊,法老王果然會享福。

  我在蓮花池邊的一棵無花果樹的樹蔭下坐下,背靠著大樹,閉目養神。

  「碰!」額頭上忽然被什麼敲了一下,我睜開眼,一個無花果掉在了我的身邊,原來是天降水果,我又閉上了眼,「碰!」又是一下,怎麼回事,再睜開眼,發現一個六七歲的男孩正一臉張揚的站在我面前。

  不用說,一定就是這個孩子了,剛想罵上幾句,忽然看見他左腦勺的髮型---立刻把嘴裡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荷魯斯之鎖,埃及王子的特有髮型。在不必要的情況下,千萬不要惹事生非了。

  「喂,快讓開!」他趾高氣揚的說道,又回頭對著幾個侍從打扮的人道:「立刻把這個池塘的水放掉,把這些蓮花全拔了!」

  拔掉這麼漂亮的蓮花,有沒有搞錯!

  「為什麼!」我跳了起來。

  「我的護身符掉進池塘了。」他看了我一眼道。

  「派人打撈不就行了。」我瞪了他一眼。

  「還用你說,早就打撈過了,你這個奴隸快給本王子讓開,不然我就懲罰你!」他的氣焰不是一般的囂張。

  小P孩,居然敢叫我奴隸,我的眼皮開始跳動。

  「那是不是找到護身符,你就不拔掉這些蓮花了。」我指著池塘道。

  他似乎有些驚訝,但立刻又好奇的道:「你能找到?」

  「嗯,閃邊邊去。」我往後一指,讓他退後,掏出了符咒,念了咒文之後,符咒立刻幻化成了一尾大魚,我把它輕輕放在水中,道:「去,把護身符找來。」

  魚兒擺了擺尾,一頭扎進了水中,不多時,鑽出了水面,口中銜著的是一個閃閃發光的聖甲蟲黃金護身符。

  我拿過護身符,又念了咒文,魚兒又恢復成了一張紙。

  收起符紙,我把護身符交到了已經目瞪口呆的小男孩手中,道:「給你,這下你不會拔掉那些蓮花了吧,那麼美的事物,應該好好欣賞才對,而不是破壞它哦。拔掉她們,她們也會疼的,就讓她們自由的生活在那裡不好嗎。」

  小王子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什麼人?」一個清朗又略帶威嚴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了過來。

  我轉過頭,只覺眼前一片暈旋,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渾身似乎散發著太陽般閃耀的光芒,鷹和眼鏡蛇交纏而成的環型金飾壓著一頭烏黑細潤光柔的長髮,俊美的臉上濃黑秀逸的長眉斜掃入鬢,一雙黑曜石般的深色眼眸正霸氣而不失好奇地審視著我。他僅穿一件短小的鑲金腰衣,露出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身軀如棕櫚樹般修長而結實。由綠松石、孔雀石和黃金雕刻成何魯斯之眼的護身符宛如閃著金色微芒的尼羅河水配在頸項間;手腕與上臂處恰到好處地按合著聖甲蟲的臂環。

  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耀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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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3:24 |只看該作者
王太后

  看他的打扮,我想我再笨也猜到來者是何人了。那小男孩的一聲喊叫更證實了我的猜想:「父王!」

  「你不是埃及人。」他盯著我,週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壓迫著我,我感到了一陣無形的壓力,卻又有點隱隱的興奮,拉美西斯,太陽神阿蒙之子,這就是傳說中的上下埃及之王拉美西斯大帝嗎?果然不是能用一個帥字能形容的……

  「父王,這個無禮的奴隸欺負我!」那男孩的話差點沒把我嗆倒,我什麼時候欺負他了。我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他的臉上浮起一絲壞壞的笑容。

  「快回答,你是什麼人。」拉美西斯的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眼神。

  「我的確不是埃及人,是亞捨宰相帶我來的。」我正視著他道,興奮歸興奮,可別被他的氣勢壓倒了。

  他輕輕佻了挑眉,「亞捨宰相?」

  他正要再問什麼,一行人匆匆而至,見到為首一人是亞捨,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王,隱是我請來為太后解除黑巫術的。」亞捨一見我和拉美西斯已經相遇,趕緊上前解釋道。

  「王,太后尊貴的身體怎麼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異族女人來診治,萬一有什麼事的話。她一百條卑賤的命也彌補不了。」人群裡忽然閃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容貌倒也俊朗,只是是個光頭。說的話又不順耳,我打算無視他。

  「費克提大神官,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可是貓神的使者。」亞捨的臉上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容。

  啊,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費克提,唉,這下想無視也不行了。

  「貓神的使者?」費克提似乎楞了一下。

  「不錯,王,在下親眼看見她能隨意變出黑貓,千真萬確。」啥,變出貓就是貓神的使者,那,那變出癩蛤蟆捏。

  「就算她能變成貓,也不代表她是貓的使者,而且,我也沒有親眼所見。」費克提依舊大力反對。

  「那就讓她當場變出來。」亞捨也絲毫不讓。

  「好了。」拉美西斯微微一皺眉,「剛才我也見到了,就讓她試試,不過----」他口氣一轉,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眼神,道「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絕不會輕饒,包括你,我的宰相。」

  「絕不會出什麼問題!」我上前了一步,盯著他的眼睛道。他的黑色眼眸極快的閃過一絲驚訝,卻沒有再說話。圖雅王太后的臥室也是十分的寬敞,一進門就看見一張實心烏木大床,床腳雕刻成獅爪的形狀,床上還搭了一面紗帳,床緣邊還刻有使人人睡後能作好夢的貓神貝斯特愉快的面容。

  我忽然有點明白亞捨為什麼稱我為貓神的使者了。

  我走到床邊,圖雅王太后果然也是個美人,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令她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只是,現在這具美麗的身體似乎正忍受著巨大的折磨。我把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額上,感到了忽冷忽熱的不穩定體溫,仔細看她的臉,隱隱透著一層黑氣,翻起了她的左眼上眼皮,一點殷紅赫然出現在她的眼皮內。果然,是被下了黑巫術。心裡卻是一陣釋然,幸好,以前學過破解這種巫術的方法。

  「有人在這宮裡對王太后種下了黑巫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用白蠟下的巫術。」我緩緩道。

  拉美西斯臉色一變,怒道:「什麼人這樣大膽!」

  「那麼,能找出這個下巫術的人的所在嗎?」亞捨似乎冷靜的多。

  「我試試,給我一些白蠟。」

  我掏出符咒,默念了片刻,符咒又幻化成了一隻黑貓,我把拿來的蠟給它聞了一下,道:「去,去找出那個人。」

  「你們就派人跟著它吧。」我指了指跑出去的貓道。

  「還不跟著!」拉美西斯對身邊的侍衛吼了一聲。

  不多時,就見兩個侍衛拖著一個年輕的侍女過來了,那侍女臉色蒼白,顯然是嚇得不輕了。

  「王,這是從她那裡搜出來的東西。」一個侍衛上前恭恭敬敬的把一團白乎乎的東西交給了拉美西斯,拉美西斯立刻就給了我。

  我一看,果然是一塊雕刻成王太后樣子的白蠟,上面還寫上了王太后的名字,已然被下了咒。我雙手結印,把符咒貼在了白蠟上,只見一團綠光籠罩之下,白蠟漸漸的消失在符咒中,我拿起符咒,又默念了幾句咒文,符咒轟的一聲燒了起來,立時化為灰燼。

  就在這時,聽見王太后輕輕呻吟了一聲,拉美西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連聲道:「母后,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王太后緩緩睜開了雙眼,輕聲道:「是王嗎?我好像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拉美西斯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對著亞捨道:「宰相,這次多虧了你,我要好好賞你」他又轉頭看著我道:「還有你,異族的女人,我也會賞賜你!」

  亞捨微微一笑道:「王,您還不相信嗎,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就是貓神的使者,所以才能解除了王太后身上的咒術。她一定是貓神特地派來解救王太后的。」

  王太后一聽這話,便望向了我,笑道:「過來,貓神的使者。」

  我猶豫了一下,拉美西斯忽然抬眼瞪了我一下,我的雙腿立刻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你就是貓神的使者嗎。」王太后輕輕的拉住了我的手。

  「你想要什麼賞賜?」拉美西斯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我。

  「我,」我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費克提,他的神色有些奇怪,還瞥了那個被抓來的侍女幾眼。「我想在神廟裡工作!」沒辦法,也許只有這樣才能順利完成任務吧。

  拉美西斯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驚訝,

  「王,既然她是貓神的使者,那麼讓她在神廟裡工作也是最合適的,費克提大神官,您認為怎麼樣?她可是破除了您都沒辦法解決的黑巫術呢。」亞捨的笑容依舊。

  費克提沒有說話,卻是一臉的不悅。

  「既然這樣,你就去神廟工作吧。」拉美西斯點了點頭。

  「那麼,王,這個侍女?」旁邊的侍從開口道。

  拉美西斯的俊臉上閃過一絲冷酷的神色,道:「她是哪裡的侍女?」

  「王,這個侍女是王后的宮裡的。」

  「什麼?尼非塔麗?」拉美西斯皺起了眉。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伴著一聲王后駕臨的喊聲,一名美艷絕倫的女子款款而至,透明的亞麻服裝緊緊包著她的身軀,可以看見一層又一層,十分有挑逗性,也很誘人,一直畫到耳部的墨綠色眼影映的她眼波更加曼妙,紅色的赭石粉描繪出了她性感豐潤的雙唇,濃郁的香味立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就是尼非塔麗嗎?傳說中拉美西斯最寵愛的女人。果然是位大美人!

  我望了一眼費克提,只見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尼非塔麗的身上,尼非塔麗的目光和他的目光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又立刻移開了。

  「王,聽說王太后醒了,真是太好了!」她立刻走向了拉美西斯,拉美西斯的眼中閃動著難以捉摸的神色,忽然笑了起來,道:「的確是太好了。」

  「您還好嗎?」尼非塔麗一臉溫和的問著王太后,王太后似乎很冷淡,看上去她似乎不是很喜歡尼非塔麗。

  「尊敬的王后,企圖謀害王太后的兇手已經被抓獲,不過這個女人好像是您宮裡的侍女。」亞捨微笑著,眼中卻絲毫沒有笑意。

  「我也正為這件事而來,我手下的侍女居然會做出這種事,請王一定要好好懲罰她!」尼非塔麗的眼光閃動。

  「可是,王后,您絲毫沒有察覺你手下侍女的反常嗎?」亞捨笑著問道。

  「宰相大人,王后擁有這麼多侍女,又怎會清楚其中區區一個侍女的行為,」費克提忽然開口道。

  「王,我對她的行為毫不知情。」尼非塔麗又轉向那個侍女道:「佩妮,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你的父母若是知道該多麼傷心啊。」

  那侍女忽然渾身一顫,道:「王,王太后,都是我的錯,我,我,王后她根本就不知情。」

  也不知我有沒有看錯,尼非塔麗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而拉美西斯一直沉默著,唯有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

  「如果是這樣……」

  亞捨正想再說什麼,就會拉美西斯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好了,我的王后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以後要有人再懷疑尼非塔麗,我絕對不會饒恕。」他頓了頓,道:「至於這個罪人,我宣佈判處她人間與冥世雙重死刑。她的肖像與姓名將被畫在紙上,還要再依著她死去的模樣雕塑成小人像,然後將紙貼在人像上加以踐踏後,再丟入火中。如此,她便能真正地在人世間與冥世間銷聲匿跡了。」

  那侍女臉色大變,我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亞捨用眼神阻止了。

  我算是有點明白了,亞捨和王太后似乎是一派的,而王后和神官又是一派的,互相好像都瞧著不大順眼,至於亞捨贊成我進入神廟工作,也一定有他的目的。讓人頭疼的宮廷關係,每個人看起來都不簡單,我暈,我還是去我的神廟,早早完成任務,早早離開這裡吧。

  ===================================

  亞捨對我的表現似乎很滿意,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暫時居住在他的家中了。

  明天就能去神廟工作了,我一邊想著,一邊拿起一根蘆葦----這裡的牙刷,蘸了點埃及特有的牙膏,用岩鹽,鳶尾乾花,薄荷和胡椒混合的膏狀物。不得不再感慨埃及人的才智,這倒還真有幾分像現代牙膏,刷完牙,奈莉及時的送上了用明礬加蒔蘿製成的漱口水,用完以後,滿口留香。

  洗完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奈莉拿出一個盒子,盒子的外形是一個裸泳的女孩雙手推著一隻鴨子,中空的鴨身便是容器,鴨子的翅膀則設有活動機關。盒中裝的是一種榮莉花香的乳膏,她用手沾了一點抹在我的身上,替我作起了按摩。

  簡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啊,這次來埃及還真是來對了!

  「隱小姐,您這條項鏈真漂亮。」她輕聲道。

  我摸了一下胸前的項鏈,藍色寶石冰冷冰冷的,這次來埃及還是把它戴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只有這樣,自己的心裡才會好過一點吧。

  「是隱小姐的情人送的嗎?」她倒是不扭捏。

  「-----不是。」我低低的說了一聲,心裡忽然有些湧起了一絲惆悵。

  在奈莉想為我抹上一層用蜂蜜、紅色天然含水蘇打與北方鹽混合的面霜時,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蜂蜜哎,我怕半夜亂七八糟的爬蟲類動物來騷擾我的臉。

  「今晚謝謝你了,奈莉,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對她笑道。

  看她出了房門,我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在陣陣夜風中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當我站在神廟之前時,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了。

  神廟外,保護著神廟的獅身人面像之間,一棵棵的稜柳枝葉繁茂。巨大而厚重的神廟石牆染上了暖暖的色調,大門上的青銅也閃著耀眼的光芒。

  埃及的神廟,跟後來的希臘不同,它是神秘內向,外面什麼都看不見的;而希臘的神廟都在山上,向外閃射光芒,空間敞開,每根柱子都八方來風。這是完全不同的時代。

  古埃及人,似乎更喜歡層層阻擋。

  走進神廟內,縱深百公尺的大堂排列一百三十四根巨柱,幾乎佔滿整個空間,只剩下縱橫曲折,在柱間交錯的迷宮小巷。初升的的陽光正爬過高大的塔門,染紅了廳中一百多根蓮花大圓柱,投射在雄偉壯麗的神殿上。漸漸的,陽光移到排列整齊的獅身公羊頭像上,那是阿蒙神的化身之一,每隻獅身公羊頭像下都站立著一個小小的法老,接受著神的庇佑。

  抬頭望去,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我忽然明白古埃及人為什麼要將神廟建得這樣誇張,因為容易自負的人類只有感到自身的渺小時,才可能敬畏神靈。

  在神廟裡,我被安排做一些簡單的文書工作,整理宗卷,倒是挺輕鬆,這些圖畫般的象形文字在我看來就和讀中文一樣輕鬆,唉,要是在現代也有這份能力就好了。

  費克提大神官似乎很不喜歡我的到來,一直對我極為冷淡。對這種情況,我也不覺得意外,現在只希望早點能完成任務,早點回去,這一次,一定不會再和歷史中的人物扯上更多的關係。

  這晚用完餐,我正在房裡悠然自得的享用著葡萄和西克莫無花果,抬頭忽然看見亞捨倚在門邊,像是有話要說。

  「什麼事?」我又往嘴裡放了一顆葡萄。

  他微微一笑道:「你看起來挺喜歡這裡的生活。」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又道:「在神廟裡的工作還順利嗎?」

  我點了點頭,道:「都還好,只是費克提大神官好像不怎麼喜歡我的到來。」

  他像是意料般的笑了笑道:「這座神廟裡的女人,除了尼非塔麗,你是第二個。費克提一向不喜歡女人插手神廟的事務。」

  哦,之前也聽過尼非塔麗是以神妾的身份嫁給了拉美西斯,這種神妾制度在古埃及很普遍,並非所有的神妾都是王后,神妾是作為神的神聖配偶在地面的代表而存在的,而拉美西斯大帝的王朝是軍人出身,沒有神權地位,他迎娶了太陽神阿蒙的神妾,也就是阿蒙神的妻子,那麼他也就可以作為阿蒙神在地面的代表而存在了,鞏固了自己的神權地位。

  不過我想拉美西斯也是十分喜愛這個妻子的吧,不然怎麼會在將來為她修建神廟。

  「那麼費克提神官也很不喜歡尼非塔麗嗎?」我想從他那裡探聽更多的東西。

  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又笑道:「也許」

  我又有點明白了,尼非塔麗就在這座神廟裡做神妾的時候,認識了費克提,那麼費克提就是在這個時候迷戀上了她,也許是暗戀,也許尼非塔麗也……

  誰知道呢?

  「對了,王太后讓你明天進宮陪她。」他看著我道。

  「啊?」自從上次以後,王太后就經常讓我進宮陪她聊天,對我倒是格外親切。不過,我實在覺得很是無聊。

  「你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你一定會說這話。」

  「哦?你知道?」

  「你的臉上寫滿了這幾個字。」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他忽然高深莫測的一笑,道:「對你來說,這也許是件很幸運的事。」

  和他說話有些累,我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既然這樣,我要早點休息了。」

  他淡淡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明天,又將會是無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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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4:08 |只看該作者
入住王宮

  王宮裡我已經熟門熟路了,從大廳的後面出去,再穿過花園就是王太后的寢宮了。

  在經過花園時,我遠遠的看見一個身影正半蹲在一個種滿了矢車菊與曼德拉草的花壇旁邊、花壇裡淺藍的矢車菊實在誘人,我不知不覺的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那人似乎聽到了聲響,緩緩回過頭來,這張俊美的臉,這頭烏黑柔順的長髮,不正是拉美西斯嗎?我愣在了原地,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拉美西斯對園藝也有興趣……這下該怎麼辦?

  拉美西斯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隨即又微微變了臉色,「快走開!」他忽然大喊了一聲,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覺眼前有一樣龐然大物夾帶著一陣帶著騷味的風朝我直撲過來,我也來不及多想,趕緊往旁邊一閃,跌倒在地,定睛一看這個偷襲者,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居然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獅子,綠色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我。

  「殺敵者!」這時只聽拉美西斯又是一聲大喝,那獅子耳朵一動,眼中殺氣頓減,居然慢慢轉身往拉美西斯走去。

  「這裡怎麼會有獅子!」我受了這麼一驚嚇,心到現在還猛跳。剛才的襲擊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時間布結界。

  他站起身來,瞥了我一眼,道:「你是說殺敵者嗎?他是我最優秀的貼身侍衛,只聽從我的命令,無論是誰意圖接近並傷害我,都會喪生在它的爪下。」他忽然嘴角輕輕一揚,道:「不過你的反應還挺快。」

  天哪,這個變態,哪有把獅子當寵物養的,怪不得附近一個侍衛都沒有。

  「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我怒視了他一眼。

  他看著我,忽然輕輕一挑眉,道:「你好像受傷了。」

  受傷?我這才感到右手腕處有些疼痛,低頭一看,果然,手腕處正在流血,幸好還不算深,一定是剛才閃避的時候被那個爛獅爪給劃到的。

  「要命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得破傷風,」我抱怨了一句,

  「破傷風?」他似乎有些疑惑。

  「對啊,如果傷口不處理乾淨的話,也許會得破傷風,一種很嚴重的病啦。」我隨口道。

  「哦,好說。」他忽然朝我走來,抓住我的手臂,一把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一直拎到了旁邊的蓮花池邊,將我的手硬生生摁到了池中,道:「這下行了吧。」

  「不行!」我忍不住也吼了一聲,甩開了他的手,好粗魯的男人!

  「要流動的水才好,你用手舀水往我傷口上淋。」我不客氣的吩咐道。

  他似乎楞了愣,眉毛跳動了一下,正當我以為他要發飆的時候,他忽然用手舀起池水,往我的傷口上淋去。

  幸好傷口不大,等洗乾淨的時候,血也很快止住了。

  「我說,你就不能在獅子脖子上裝個什麼,可以收拉自如,這樣無辜的人就不會倒霉了。」我的腦海中迅速的浮現出狗狗的鏈條。

  「無辜?」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是指你自己嗎?」

  「哦,也算一個吧」我點點頭。

  「我的殺敵者是不會被任何繩索所束縛的。」他站起身來,「他只聽我的話。」

  「王太后還在等我,我先告退了。」我也懶得和他多說,朝他略一彎腰,就往前走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那只殺敵者,再敢偷襲我,我一定讓你吃苦頭。

  王太后見我到來,頗為高興,我把水晶手鏈換到了右手腕,正好可以遮住我的傷口。

  在和她聊了一會後,忽然聽到外面一片騷動,還伴隨著宮女們的驚呼。

  「出什麼事了。」王太后皺了皺眉。

  一個侍女急匆匆的衝了進來,滿臉驚慌道:「太,太后,王的殺敵者好像瘋了,現在在宮裡到處亂跑,連王的話也不聽了……」

  殺敵者?不就是剛才的那隻獅子嗎?這麼凶悍的動物萬一咬到人就不好了。

  我奪步衝出了房門,順著人們逃跑的反方向跑去,終於在一座宮殿旁發現了獅子的蹤影,它的眼神凶狠,表情怪異,正牢牢的盯著一個侍女,彷彿馬上就要撲上去,那侍女渾身發抖,已經快癱倒了。

  「王,我們該怎麼做?「聽見有人問話,我這才發現拉美西斯正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不許傷害殺敵者,要抓活的。」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冷酷。

  「這樣的話那個女孩會被咬死的。」一個侍衛顫聲道。

  「那又怎麼樣,一個奴隸而已。」拉美西斯的聲音令人心寒。

  一個奴隸而已?

  我怒視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走上前去,周圍的人發出一陣輕呼,

  「給我站住!」拉美西斯的聲音在我背後冷冷的響起。

  我回過頭瞪了他一眼道:「在你眼裡不過是個奴隸,在我眼裡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再也沒有理他,逕直往獅子走去,本想用定身符,轉念一想,換了一張能和動物之靈溝通的符咒,默唸咒文,頓時一團綠色的光籠罩住了獅子全身,我把手輕放在它的額上,試著和它溝通起來。

  它低低嗚咽了幾聲,我輕拍它的背部,它的神情緩和起來,態度也溫順起來。

  「還不快走。」我衝著那女孩道,那女孩呆了一會,才慌忙逃開。

  「獅子沒有發瘋,只是它的腳上扎進了一根金合歡刺。」我收去符咒,回頭對拉美西斯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之情。

  「它告訴我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身子,輕輕抓住了獅子的腳,獅子知道我要幫助它,一動不動,溫順的任我擺弄。

  不一會兒,我就拔出了它腳上的金合歡刺,它一聲低吼,居然像隻貓咪般用頭親熱的蹭了蹭我的腿。

  「天哪,她果然是貓神的使者,連獅子都能馴服!」

  「不可思議……」

  一片寂靜之後,四周開始竊竊私語。

  貓神貝斯特最初的形象是頭獅子,怪不得他們會這樣想,得,又把我和貓神聯繫起來了。

  撲通,忽然那個侍女先跪了下來,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似的,侍從侍女們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來,

  「我,我……」一見這陣勢,我倒心虛起來,慌忙擺手,「別,別跪我……」我說話也不利索了。

  抬頭看了一眼拉美西斯,他幽黑的眼眸正深深的望著我,彷彿若有所思,忽然他大步走向了我,一把擁住了我,朗聲道:「貓神貝斯特的使者降臨我埃及,必將為我上下埃及帶來繁榮!」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我有些犯暈,以前雖然說起過這回事,可拉美西斯沒表態,所以大家也沒怎麼把我當回事,現在被拉美西斯這麼一肯定,貓神的使者身份好像鐵板釘釘了,我一個普通的女孩,怎麼就被推上了這麼高的台階,被賦予了這麼重大的使命,不------是----------吧?

  丫環女僕做慣了,忽然被捧得這麼高,我好像不適應了……這個,是不是叫作……犯賤捏?

  「我,我不是什麼貓神的……」話還沒說完,拉美西斯的手加大了力道,痛得我說不下去了。抬眼看他,他的眼中帶了一絲怒意,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不許說話!

  「王,隱既然身為貓神的使者,就該住在宮裡,有她在,我也安心許多。」圖雅王太后不時何時出現在這裡。

  啥?住,住在這裡,我哀怨的望了一眼王太后,老太婆,在打什麼主意呀。

  「我不……哎喲……」拉美西斯的手又及時的阻止了我的話語,我極其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他視而不見,轉頭道:「母后既然這樣說,那麼就這樣決定了。」

  「可是,至少-----哎喲……」有完沒完,混蛋!我也惱了,伸出手在他背後狠狠就是一掐,「啊!」他低呼一聲,手上鬆了鬆,臉上先是詫異,接著是憤怒,隨後忽然又閃過了一絲奇異的笑意。

  我趕緊逃離了他的魔爪,往旁邊走了兩步,道:「如果要住在宮裡,我在神廟的工作還是一定要繼續。」我可不能忘了正事,雖然有雀靈替我看著,但總是自己在旁邊盯著最為放心。

  他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也不想再多停留,匆匆告別了之後直接回了亞捨的家裡。

  亞捨沒有什麼表現,只是高深莫測的又把上次的話重複了一遍,幸運?這算是幸運嗎?我實在不想捲入到那麼複雜的宮廷裡去……

  還有那個拉美西斯,我對他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

  貓神使者的生活果然是不大一樣,自進宮以來,三餐享用的是珍饈佳撰,還有美女奏樂助興:水果更是多種多樣,而麵包和糕點,竟然有五十種之多供人選擇,侍從則準備了加了香料的烤雞鴨與鮮美的魚。坐的是烏木座椅,睡的是襯有舒適床墊的鍍金木床,還有侍女隨時候著,為我按摩消除疲勞。

  神仙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吧,我好像也不抗拒這個局面了……

   而在神廟裡,除了費克提,其餘的神官們見了我也是客客氣氣。這樣輕鬆的日子似乎只持續了五六天。

  =====================

  再一次在花園裡看見拉美西斯的時候,本想趁他沒注意我,閃邊邊溜走,沒想到一旁的殺敵者聞到我的氣息極為親熱的猛撲了上來,我趕緊一閃,老兄,你這一撲我可受不了。

  「它似乎很喜歡你。」拉美西斯轉過身來看著我道。

  「嗯,別看是動物,有時比人還知道報恩呢。」我摸了摸它的頭道。

  拉美西斯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沒有說話。

  「你很喜歡園藝嗎?」我忍不住問道。

  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和這些植物相處,有時比和人相處更輕鬆。」他頓了頓道:「看著它們的成長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如果能再長快點就更好了。」

  他看著那些植物的目光中竟帶著幾分柔和。

  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學過的拔苗助長的故事,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

  「沒什麼,想到一個我們國家的故事。」

  「哦?說說看。」

  我把故事和他說了一遍以後,他也笑了起來,不能否認,他笑起來還真的很陽光。

  笑了一會,他停了下來,只是看著我,也不說話,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這樣的氣氛……好像有些奇怪。

  「隱,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他忽然問道。

  「是啊。」

  「用你們國家的文字怎麼寫?」他又問了一句。

  我順手撿起一根樹枝,在泥土上寫下了我的大名,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好奇的神色,拿過我的樹枝也照著描了一遍。

  「其實,你知道我不是什麼貓神的使者吧。」我盯著他道。

  他手中的樹枝停了下來,「我說你是,那麼你就是。」

  「那麼,為什麼……」

  「隱,」他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打斷了我的話,「不久,會有八頭獅子運到宮裡,你幫我好好調教。」

  「八頭獅子?」我忽然想起歷史上記載的不久就要發生的戰事,脫口道:「你要把它們投入到和赫梯人的戰爭中去?」

  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不錯,赫梯人不斷向外擴張,已經攻佔了敘利亞和巴勒斯坦,不久前還攻陷了巴比倫。我打算在不久之後親自出征,這些獅子就作為我的護獅,用來護身,以防萬一。」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在日後的卡疊石戰役中起到過重要作用的護獅竟然是由我來調教的。

  「你相信我?」我遲疑了一下。

  「我相信你,你做得到。」他的眼眸猶如暗夜中閃耀的北極星。拉美西斯真是深知人的心理啊,他這麼一說,我好像不好意思拒絕了。

  心裡湧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倒也更明白了,拉美西斯讓我留在宮裡的目的多半就是為了這些護獅,那麼王太后呢?單純是為了安心嗎?憑我的直覺,圖雅王太后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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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4:36 |只看該作者
宴會

  八頭雄師很快就運進了宮裡。每一頭獅子都被單獨關在木製的大籠子裡,我剛靠近它們,它們就極不友善的朝我呲牙低吼。

  小樣的,我還治不了你們啦。

  「王,這些獅子分別來自下埃及和利比亞。」帶獅子而來的侍從們正在向拉美西斯匯報。

  拉美西斯點了點頭,轉向我,道:「隱,這些獅子就交給你了,在我出征以前,我需要看到一支聽話的護獅。」

  「我只能盡力,能不能在你出征以前完成,我不能肯定。」我看著他道。

  「哦?」他輕佻了一下眉,道:「那麼在我出征的時候,是帶獅子還是帶你,你自己選擇吧。」

  什麼?什麼人啊,我的嘴角又開始抽搐了。

  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全部身心只能撲在這些獅子上,調教獅子的場地在王宮附近的一個封閉式場地,我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時間,終於和它們慢慢混熟了,在符咒的幫助下,我和它們之間的溝通似乎還不錯。只是其中一隻左耳上有個黑色斑點的獅子似乎總是鬱鬱寡歡,對我也是愛理不理的。

  一個月過去了,我和獅子們的互動也越來越融洽,索性把它們全都放出籠,除了那只斑點獅子。我使勁方法,溜鬚拍馬,它似乎都無動於衷。這期間,拉美西斯也曾來看過幾次,令人吃驚的是每次獅子們看見他,氣焰上就矮了幾分,似乎對他頗為忌憚。

  這天,正在對斑點獅子說好話的時候,拉美西斯又來了。

  今天他沒有戴王冠,沒有項鏈和手鏈,身上只圍了一件古王國時期傳統樣式的白色纏腰布,可渾身全還是散發著閃耀的光芒,太陽神之子,看來我不得不相信這個傳說了。

  「隱,我的獅子們怎麼樣?」他興沖沖的問道,以前每次他來我還把獅子趕回籠裡,可後來發現獅子好像根本沒有攻擊他的意思,而且有我在旁邊,獅子們也攻擊不了他,索性也不把它們關進去了。

  「好極了,你看看。」我站起身來,吹了聲口哨,除了在籠裡的斑點獅子,其餘七頭都圍了過來。

  「一一,七七,你到這裡去。」

  「二二,四四,你們去那裡。」

  「還有,三三,五五,六六,,全部待在原地。」

  獅子們十分配合的做了動作,我得意的望了一眼拉美西斯。

  只見他先是一臉驚訝,接著臉色似乎不大好看,這個,好像不是要誇我的樣子……

  「這就是你給我的護獅起的名字嗎?」他沉聲問道。

  「是啊,叫起來方便,我也不會弄錯。」我坦然自若的回答道。

  「那麼,」他一指那只斑點獅子,「它是叫八八嗎?」

  「不是,你沒看見它耳朵上有斑點嗎?它叫點點。」我剛說完,就看見拉美西斯的臉似乎抽了一下。

  「這都是些什麼名字!」他終於發飆了。

  「你別那麼激動,名字嘛,不過一個符號而已,重要的是本身,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區別,容易記就行了。」我不慌不忙的答道。

  拉美西斯瞪了我一眼,居然沒說話。

  「那隻獅子怎麼回事?」他又指了一下點點。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和它怎麼說話,它都不理我。」

  拉美西斯走到了籠邊,站了一會兒,隔著籠子低聲在它耳邊說了幾句話,讓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點點忽然有了反應,還抬頭看著拉美西斯,眼中竟然有了一絲溫和。

  這是怎麼回事?

  「你和它說了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只是幾句簡單的利比亞話。」他嘴角微微一揚,「獅子中有一頭是從利比亞而來,我想也許就是這頭。」

  「怪不得,所以你一說利比亞話,它就有了反應,原來是想家了。」我的心情頓時一陣釋然。

  「我一直都是用埃及話和它交談,怪不得說的我嘴乾舌燥,和它溝通了半天,它掃都不掃我一眼。」我忿忿道。

  拉美西斯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似乎又說了幾句,接著又說了幾句埃及話,交替著說了幾句,點點的精神忽然振奮起來,一掃以前懨懨的樣子。

  我瞥了一眼拉美西斯,真看不出來他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正看著他的時候,他忽然回過頭來,我還來不及收回視線,正好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

  他的暗色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深黑,彷彿漩渦一般吸住了我的目光,雖然僅僅是短短幾秒鐘的功夫,我還是感到有些詫異,他的眼睛,好像有種說不清的蠱惑。

  「隱,」他忽然開口道:「過幾天各國使節們會前來孟斐斯進貢,我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你也要出席。」

  「可不可以不去?」我想也沒想就脫口道。

  他眉毛一掀,眼睛一瞪,「你是我埃及貓神的使者,怎麼能不出席!」

  算了,算了,再說下去,他可能又要發飆了……

  ========================

  使節前來進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剛沐浴完,立刻就有五六個侍女拿著一大堆東西進到我的房間,按手的按手,梳頭的梳頭,我的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這,這是要幹啥?

  「隱小姐,王吩咐了要讓你好好打扮一下再出席宴會。」為首一位年紀略大的侍女上下打量著我道。

  「不,不用了。」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待宰的小羔羊。

  「那怎麼可以,這是王的命令!」她臉色一斂,衝著周圍的幾個侍女道:「開始!」

  啊,不要啊……

  在一番折騰和折磨之後,終於有人拿了一面象牙柄,倒梨形,雙面拋光的青銅鏡子放在我面前,「隱小姐,請看看吧。」

  我一睜眼,什麼啊,眼前一片模糊,趕緊掏出我隨身的化妝鏡,照了一下,不覺大吃一驚。

  想不到,效果比我想像的要好……很多。

  尼羅河三角洲出產的指甲花和萵苣子油混合的軟膏染紅了我的嘴唇,眼睛內緣用方鉛粉畫出了黑色清晰的眼線,眼際邊輕輕掃上了孔雀石粉製成的綠色眼影,臉頰邊淡淡抹上了一層粉紅色的赭石粉,由綠松石、孔雀石雕刻成蓮花形狀的的黃金頭飾在鬢邊閃耀著光澤,髮絲上隱隱飄來一陣陣如今最為流行的來自希臘與克里特島的勞丹脂的香味。

  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好美啊,隱小姐,您的皮膚好白。」

  「您的身體,比風中搖曳的紙莎草桿還要柔軟呢。」

  侍女們紛紛讚美起來,我更是美滋滋,毫不客氣,毫不慚愧的把這些讚美造單全收,誰不愛聽好話呢。

  最後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莎麗長裙,我就暈乎乎的被侍女們帶到了宴會的大廳裡。

  一見宴會廳裡這氣勢,我又忽然想逃回去了。

  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放置了高大氣派的植物,地上鋪著華麗的波斯地毯,兩邊坐著許多服裝各異的外國的使節,桌前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佳餚,體態豐滿,身著透明白色紗裙的樂女正風情萬種的彈奏著古埃及特有的樂器------西斯特魯姆,貝尼琴,納菲爾琴和雙管瑪穆。

  現在這個時候走進去,就算是隻貓也會引起大家的注意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進了大廳。

  果然,就和我預料的一樣,無數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哼,沒見過美女嗎,我挺起腰桿,抬頭望向了前面,一眼就看見了正斜倚在一塊虎皮上的拉美西斯。

  他今天戴著象徵上下埃及統一的紅白兩色王冠----司各特,柔順的黑色長髮從王冠底下漏了出來,眼際邊描上了墨綠色的眼線,襯的他的雙眸更加幽黑神秘,剪裁良好的亞麻短裙被一條從左肩斜下的編織精美的緞帶所銜接,小麥色的胸膛上佩戴著綠松石和黃金打製而成的荷魯斯之眼護身符,無論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總是那麼耀眼。

  他也正注視著我,眼中閃動著難以捉摸的神色。

  「過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走了過去,這才看見他的右側坐著性感撩人的王后尼非塔麗,左側坐著正對我微笑的圖雅王太后。

  「坐在我的身邊。」王太后忽然伸手拉了我一下,移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她和拉美西斯之間空出了一個位置,我剛想拒絕,又想到周圍這麼多人,只得坐了下來。無意中看見王太后和尼非塔麗的眼神碰撞了一下,尼非塔麗似乎有些不悅,王太后則是淡淡一笑。

  「上下埃及之王,請問這位美麗的女子是?」底下已經有微醉的來使開口問道。

  美麗的女子?我頓時對這個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使節好感大增,唉,人,有時就是這麼膚淺。

  拉美西斯睨了我一眼,笑道:「這是我埃及貓神貝斯特的使者。」

  「莫非就是那位治癒了王太后,馴服了獅子的神的使者?」又有一個來使插嘴道。

  啥?啥時候我這麼有名了,不行,不行,我又要飄起來了……

  「就是她。」王太后微微一笑。

  底下又是一片輕呼聲,我感到更多的目光掃了過來。

  雖然心裡有些慚愧,嘴角卻還是不自覺的往上揚。

  忽然接觸到拉美西斯帶著笑意的眼神,趕緊恢復了原來的神情。

  我往嘴裡放了兩片埃及特有的糖綻,這是以乳香、芳香的油莎草與篤薅香脂混合蜂蜜而成的,味道十分甘甜,一邊吃著,一邊朝四周打量。眼光一瞥,看見了亞捨也在其中,他衝著我又是高深莫測的一笑。

  使節們的打扮各異,努比亞使者穿著一件豹皮剪裁的纏腰布,外覆一件褶裙,頭上插著七彩的羽毛,還戴了銀耳環和大大的手鏈。留著一綹綹長短不齊黑髮,穿著呈內凹型有飾帶鑲邊的纏腰布的克里特使者,光潔的臉上高聳著尖尖的鼻子的黎巴嫩使者,

  還有……

  「既然身為貓神的使者,一定有與眾不同之處吧?」一個男人的聲音把我從神遊中拉了回來,我尋聲望去,是一位身穿裝飾著橡栗的纏腰布,外罩一件紅藍色長袖長袍的年輕男子。

  拉美西斯輕輕一挑眉,道:「那麼你想怎樣,倒說來聽聽。」

  那男子彎下了腰,道:「尊貴的上下埃及之王,我叫蘇拉,來自遙遠的小亞細亞,長途跋涉來到此地,惦念家中之人,聽說在埃及,貓神貝斯特是給人們帶來快樂,幸福的神,那麼貓神的使者不知能不能讓我在這裡見我的家人一面。」

  這個小亞細亞人似乎是存心找碴,但是如果不答應,好像讓人小看了埃及,拉美西斯的面子也下不來,我看了一眼身邊的拉美西斯,他的臉色已經不怎麼好看。

  心裡忽然有些幸災樂禍,誰叫你一定非把我當成貓神的使者,誰叫你一定要我來參加這個宴會,現在吃癟了吧。

  這麼高難度的法術,傷元氣,我需要考慮考慮。

  「既然是貓神的使者,這個應該可以做到吧。」一直沒有作聲的尼非塔麗忽然開口道。

  她看著我的目光明顯帶著一絲不屑和------敵意。

  底下忽然寂靜一片,大家似乎都等著我的回答,這種情勢下,好像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當然可以,蘇拉。」我朗聲道,起身走到了大廳中央。

  掏出了一張符咒,閉眼默唸咒文,不多時,只見一張符咒沒入地下,綠色光暈一圈圈向外漾開,漸漸的,幻化成了一個碧色的水池,波光粼粼,水波蕩漾,底下的人們發出了一片低呼聲,我用手指著池面,繼續念著咒文,忽然池面上隱隱浮現出了人影,蘇拉顯然是大吃一驚,立刻向前兩步,看著越來越清晰的人影,臉上的表情是一副難以置信。

  水面上映出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和兩個小男孩正在玩耍,看得出他們很愉快。

  「瑪蒂!比洛!邁拉!」他大聲呼喊著,神情激動不已。

  影像漸漸褪去,他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面中,那水面上的是他的妻兒吧。

  「怎麼樣,蘇拉?」拉美西斯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我……」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等一下,」我又拿出了一張符咒,扔在水裡,在咒文中,池面忽然晃動起來,不多時,一支支蓮花花苞從水裡冒了出來,花苞慢慢變大,變大,最後綻放成了朵朵白蓮,碧池邊淡淡白霧繚繞,廳中突然出現的美妙景致令四週一片鴉雀無聲。

  我彎腰採了一朵白蓮,輕輕放到了蘇拉的手中,道:「回家的時候,別忘了給家人帶去象徵著我埃及永遠友好的蓮花。」

  蘇拉不可思議的望著手裡的蓮花,忽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果然,果然是貓神的使者,剛才的冒犯,請,請千萬原諒我剛才的冒犯……」

  他這麼一跪,我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貓神的使者,也請賜予我們代表永遠友好的埃及蓮花。」底下的來使們紛紛請求,我把手一揚,池中的蓮花紛紛飛向了不同使節的桌上。

  分完蓮花,我又揚了一下手,池子一下子就消失了,只看見一片符咒飄了下來。我接住符咒,放進隨身的包裡,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實,有一件事要在這裡宣佈。」王太后忽然開口了,「貓神的使者,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埃及王的王妃。」

  什,什麼!我只覺腦中轟隆隆作響,我聽錯了吧?媽媽咪呀,我還沒淪落到要做人小老婆的地步吧,而且這個法老王以後的老婆孩子數目可是超驚人的。

  「母后,這個決定未免太草率了,王還沒有同意呢。「尼非塔麗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王太后淡淡笑著,道:「那麼,王同不同意呢?」

  拉美西斯若無其事的飲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淡淡道:「我沒有意見。」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恭喜之聲。

  「王……」尼非塔麗臉色鐵青,卻也有絲無奈。

  「王后,這是為了我埃及的昌榮,王需要更多的妻子,更多的後代。」王太后的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得意之色。

  我算是全明白了,我完完全全被這個老太婆利用了一把,她就是想用我來打擊尼非塔麗,而這個拉美西斯同意這件婚事,多半也是想利用什麼神的使者的名義讓鄰國更加敬畏埃及吧。

  都是什麼人啊!我可不會這樣任你們宰割!

  我噌的站起身來,大聲道:「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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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5:01 |只看該作者
疏忽

  王太后的臉色微變,拉美西斯還是神態自若的飲著酒,只是眼中略掠過了一絲驚訝。

  「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太后還盡量保持著笑容。

  「我不能嫁給王,」我頓了頓,飛快的尋找著一個貼切的理由,既要合情合理又不會讓拉美西斯在使節前沒了面子,

  拉美西斯頗有興味的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等著我的下文。

  「我身為貓神的使者,是不能在這裡和任何人有婚姻關係的,因為在不久的將來,貓神就會召喚我回去,我是不屬於這裡的,我將會回到貝斯特的身邊,和她一起守護著埃及,永永遠遠,直到永恆。」我換了一副最莊重的神色,極其嚴肅的說著。

  既然你們那麼相信貓神,也只能以這個為借口了,而且我也不是瞎掰,只不過召喚我回去的不是貓神,是司音。不知怎麼,腦海中忽然浮現除了長著貓頭的司音,忍不住想笑。

  拉美西斯凝視著我,他的眼眸越來越深,越來越暗,我也直直盯著他,用我的眼神惡狠狠的警告他。就這麼對峙了幾秒,他的嘴角邊卻揚起一絲捉摸不定的笑容。

  「既然這樣,婚約取消。」他忽然開口了,乾脆的令人難以置信。

  此話一出,尼非塔麗滿面喜色,立刻親暱的依偎在了他的身邊,王太后雖然沒說什麼,但臉色很不好看,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甘心的神色。

  我自然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只差沒拍胸口壓驚了,看著拉美西斯的目光也友善了很多,他好像也不是那麼討人厭,不過,看他的神情,明顯知道我是在胡謅,為什麼還輕易的答應了呢?想來想去,唯一的理由應該就是---------我的魅力還不夠,他壓根兒沒看上我。

  也好也好,省得麻煩,算我逃過一劫。

  =====================

  晚宴上的虛驚過後,似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我照樣在訓獅場和神廟兩邊跑,雀靈也隨時飛來向我匯報費克提神官的一舉一動,照現在看,似乎還不會發生,因為費克提很久沒有進宮了,而尼非塔麗也沒有出宮的跡象。

  出乎我的意料,太后對我違逆了她的心意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依舊對我親熱如昔,我心知肚明,對她也就客氣依舊。

  現在發現,還是和獅子們在一起比較快樂,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我們已經混的很熟了,殺敵者也加入了隊伍,這下,我的身邊有九頭雄赳赳的獅子了,真不是一般的酷!

  拉美西斯來的頻率也比以前頻繁,獅子們和他也混得越來越熟,不過只要我一聲大喝,它們還是乖乖聽我的話,立刻把拉美西斯無視掉,每次都把他氣得不輕。

  今天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埃及的陽光總是那麼充裕,獅子們在我身邊懶洋洋的打著盹兒,我則背靠著殺敵者,在酪梨樹的樹蔭下閉目養神,它的尾巴不時掃過我的手,癢癢的,睡意漸漸襲來,迷迷糊糊中依稀聽見了似乎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一下子警覺起來,正想睜眼,忽然想到獅子們動都沒動,也沒有吼叫,這個人一定是它們所熟悉的,那麼這裡除了我,只有一個人--------拉美西斯。

  知道是他,我的心倒也放下來了,依舊閉著眼睛裝睡,懶得理他。他在我的面前站住了,雖然閉著眼睛,我還是能感覺到他正注視著我。

  臉上忽然癢癢的,額上的頭髮被一隻溫熱的手撩開,接著那隻手輕撫摸起我的頭髮,好似春風吹著柳梢那樣溫柔,我的心裡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到底是繼續裝睡還是……

  正在猶豫的時候,一陣灼熱的氣息鑽入耳中,「還打算繼續裝睡嗎?」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

  無奈,我只得睜開了眼睛,剛一睜眼,他那雙幽黑閃耀又帶著一絲調侃的眼眸就映入眼簾。

  「有什麼事嗎?」我一邊扭了一下頭,躲開了他的手。

  他只是一笑,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隱,為什麼會來埃及?」

  我猶豫了一下,道:「我只是來這裡看看,不久還是要回去的。」

  「回去?」他挑了挑眉,「埃及不好嗎?」

  「埃及很好,我很喜歡埃及,不過再好也沒有自己的家鄉好。」我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摸了摸剛走過來的點點的腦袋,點點忽然衝我不友好的吼了一聲,我楞了楞,正在這時,殺敵者也低吼了一聲,呲牙咧嘴的朝點點撲了過去。點點也毫不示弱,兩人,不,兩獅開始扭打起來。

  我趕緊站起身來去制止它們,它們也不理我,繼續撕打,我一邊勸架,一邊朝拉美西斯道:「你先離開,獅子們也許會攻擊你。」

  拉美西斯甩也不甩我,依舊坐在原地沒動。

  我也管不了他了,剛想掏出定身咒,點點忽然屁股一撅,把我撂倒在地上,殺敵者似乎更氣惱了,一個巴掌把點點撲倒,又立刻衝到我面前,像個孩子似的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我被它蹭的渾身癢癢,格格直笑,卻又推不動它,一瞥眼看見身邊正看著好戲的拉美西斯,氣不打一處來,它可是你的寵物呀!

  「拉美西斯,你,你,趕快……把……哈哈哈……把……它……給……我弄開……哈哈……受不了了……哈哈……」

  拉美西斯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殺敵者!」他開口喊了一聲,殺敵者耳朵一動,卻沒有停下來,拉美西斯似乎也有點惱了,伸手想去拉它,誰知它倒是靈活的很,見拉美西斯怒氣沖沖的又是一腳踢來,它忽然極為聰明的避開了,拉美西斯一腳落空,直直的往我這裡倒了下來,

  「啊,不要!」我慘叫一聲,他已經重重跌在了我的身上。

  完了,我一定骨折了……

  「快起來,拉美西斯!」我使勁去推他。

  他略微支起了身子,卻牢牢盯著我,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看,看什麼,快起來,你很重!」他的眼神讓我感到一絲危險。這樣近的距離,我覺得有些緊張。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命令我。」他的話音剛落,就低頭吻上了我的唇。「光當!」我的腦中忽然出現了這樣的聲音,他的吻,炙熱灼人,如尼羅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滾燙的舌在我的唇齒間挑逗纏綿,我的意識在抗拒,內心深處卻又都有一種烈火焚身的感覺,眼前一片暈旋,這樣熱烈的吻,彷彿,彷彿能把人溶化……

  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片刻清明,一把將他推開,

  「拉美西斯,你在做什麼!」我怒視著他,一邊站起身來,

  他輕輕揚起嘴角,若無其事的道:「剛才你不是也很享受嗎?」

  「誰享受了!」我更是怒不可遏,「要玩去找別的女人玩!」

  他似乎挺愉快的樣子,慢慢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低頭在我耳邊道:「有莢果汁的味道,」

  「什麼?」我不解道。

  「你的唇。」他的臉上帶了一絲促狹的笑容,「想不想再來一次?」

  拉美西斯,你,你這個混蛋!

  我一跺腳,朝他一指,大聲道:「一二三四五六七,還有殺敵者!統統給本姑娘,上!」

  看著拉美西斯衣冠不整的被獅子們趕出訓練場,心裡的一口惡氣才稍稍平復一點,摸著自己的唇,心裡也不由暗暗埋怨起自己,剛才有那麼一刻的的確確被他火熱的激情蠱惑了,怎麼就這麼沒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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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以後,每次看見拉美西斯都沒好臉色給他看。法老王又怎麼樣……

  這晚正在自己房裡享受著椰棗汁,王太后的侍女忽然來請我去太后的宮裡,說是太后有要事和我商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她去了。

  她把我帶到了王太后宮中的一個房間,讓我在房裡先等著,等了一會兒,又有侍女送上了飲料和糕點,太后知道我喜歡,每次我來都會替我準備一大堆零食。其實撇開她想利用我這點,她對我也算是不錯了。

  喝了兩杯椰棗汁,吃了一盤糕點,王太后還沒有來,往四週一看,侍女們也不知什麼時候都不見了。

  正想站起身來,忽然眼前一片暈旋,從小腹處騰的冒出了一股熱流,飛快的蔓延到四肢百骸,渾身就像燒著了一樣,滾燙滾燙,雙腿發軟,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迷迷糊糊聽到一陣腳步聲向這裡走了過來。

  只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我蜷在椅子上一動也沒動,這到底是什麼藥,我連舉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翻了翻眼皮,看見進來的人,心裡又是一陣大驚。

  「拉,拉美西斯……」我低低的道。

  他像是吃了一驚,走了過來,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搖了搖頭,道:「是,是王太后叫我過來的,可是,我,我現在很難受。」

  他也看出我的樣子不對勁,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臉,道:「怎麼這麼燙?」

  「不,不知道。」我身上的熱流好像在亂竄,「總之,就,就是很難受,好熱,好熱……」

  我咬緊牙關,那種焚燒的感覺快讓我崩潰了……

  他的臉色一變,道:「你喝過什麼了?」

  我看了看那邊的杯子,杯子裡還剩下一點椰棗汁。

  他立刻拿起那個杯子,聞了聞,臉色一斂道:「曼陀羅根!」

  「曼陀羅根,是,是什麼東西?」我掙扎著問道。

  他的臉色忽然很古怪,盯著我緩緩道:「是一種----催情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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