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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vivibear]尋找前世之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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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5:24 |顯示全部樓層
虛驚

  催情藥?媽呀!不就是春藥嗎,我再一次shock了,哪個千刀殺的讓我吃這個!在短暫的憤怒之後,我立刻反應過來八成和王太后有關。

  「王……太后?「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忽然嘴角一揚,:「怪不得母后特意讓我過來說是有事要商量。」

  果然是這樣,這個老太婆把我騙到這裡,灌了我春藥,然後又把兒子叫來,難道是對上一次我的拒婚的不滿?還是想把生米煮成白飯?不行,我的腦中越來越混亂,目前最要緊的是讓眼前這個人離開,不然我的清白就危險了。

  「你,你先走開。」我開口道。

  他一動不動,只是看著我,眼中似乎有絲戲謔的笑容。

  我把身子蜷得更緊,一陣一陣的焚燒感折磨著我。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他還在那裡說著,「如果繼續下去,會很危險哦。」

  「你在這裡才,,危險!」我怒瞪了他一眼。

  「今晚就陪我吧,不要辜負了母后的一番美意。」他笑了笑,伸手輕輕撫上了我的臉,

  說起來也奇怪,他的撫摸似乎讓我的燥熱稍稍緩解了一些,我極其鬱悶的聽到自己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呻吟聲,要命,我不活了,意識依舊清醒,身體卻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的眼眸益發深邃,手也慢慢往下滑去,我的皮膚上立刻起了無數細小的顆粒。

  「這麼敏感?」他調笑道,手上的力道略略加大,我硬忍著不再發出那該死的聲音。

  「等,等等……」我掙扎著開口道:「你,你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埃及,最最偉大的王,最受人尊敬的神之子,名揚千古,流芳百世,愛慕你的女子不計其數,主動投懷送抱的也多的去了,何必對一個被下了藥的普通女人動手,這,這有損你的英名,而且,你,你的品味也沒這麼差吧……現在抱我就和抱一塊木頭差不多……不,和一個死人差不多……」

  總算一口氣把話都說完了,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我可是第一次把自己貶的那麼差,第一次說出那些讓我內傷吐血的奉承話,看在我這個巨大犧牲上,你也不要打我的主意了。

  他的子夜色眼眸中不知有什麼閃過,忽然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把我攔腰抱起,我大驚失色,怒道「喂,你放開我!」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我走出了房間,往花園而去,我又要再一次唾棄自己了,被他抱在懷裡,那種難受的感覺似乎又減輕了幾分。

  一直走到了蓮花池邊,他二話不說,把手一放,只聽撲通一聲,我已經被他扔進了池裡,一時水花四濺,夜裡冰涼的池水讓我打了個冷顫,幸好池水不深,剛及我的胸口。

  「拉美西斯,你太過分了!」我怒氣沖沖的罵道。

  他愉快的看著我,忽然彎下腰,伸手取下我肩上沾著的一根水草,道:「沒那麼熱了吧,」

  他不說我還不覺得,身上的燥熱果然被冰涼的池水壓制住了,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那你用這麼粗魯的方法!」我還是鬱悶。

  「哦?」他看著我,嘴角邊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明白了,那麼下次我會用你所希望的方法。」

  「沒有下一次!」我吼道。

  他站起身來,看著我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今晚真是特別的一晚。」

  「喂!那,那我怎麼辦?」我又氣又惱,現在渾身無力,難不成要在這裡泡一晚。

  「你?」他的眉輕輕一挑,「要我抱你出來也行,不過我怕控制不了自己,我畢竟是個男人。」

  他極其認真的表情讓我愣了一下,立刻又發現他眼底快忍不住的笑意,混蛋!

  「滾!滾!」我氣急敗壞的罵著。

  「好了,你慢慢在這裡冷靜吧。」他揚了揚手,轉身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拉美西斯你這個混蛋!」我憤怒的聲音在花園裡迴盪著。

  快氣瘋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法老王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等我恢復了力氣,一定,一定要報這個仇。大概在池水裡泡了半小時左右,我體內的燥熱感慢慢減輕了,身上也舒服多了,正在煩惱該怎麼離開時,不遠處跑過來幾個人影,定睛一看,是平時服侍我的那幾位侍女,不覺大喜,趕緊出聲呼喊。

  「隱小姐,您果然在這裡。」其中一個侍女驚訝的說道。

  「你們怎麼會來。」當她們把我拖了上來之後,我忍不住問道。

  「是王讓我們過來,王說隱小姐在蓮花池裡捉魚,我們還覺得很奇怪呢。」

  我的嘴角又是一抽搐,捉魚?nnd誰在半夜三更捉魚啊,也只有拉美西斯這個笨蛋才想出這樣笨蛋的借口。

  不過,他畢竟也沒有趁人之危,似乎,也不是那麼該死……

  ==============================

  在尼羅河水再度氾濫時,赫梯國已經逐步控制了南至大馬士革的整個敘利亞地區,為了恢復埃及在敘利亞地區的統治地位,拉美西斯決定在此時御駕親征,按他的計劃,是率4個軍團從三角洲東部的嘉魯要塞出發,沿裡達尼河谷和奧倫特河谷揮師北上,進至卡迭石地區,位於奧倫特河上游西岸的卡迭石,河水湍急,峭壁聳立,地勢險要,是聯結南北敘利亞的咽喉要道,也是赫梯軍隊的軍事重鎮和戰略要地。拉美西斯打算先攻克卡迭石,控制北進的咽喉,爾後再向北推進,恢復對整個敘利亞的統治。

  不過,現在拉美西斯一定不知道,那裡將會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次失敗。在出征之前,按慣例法老王要在神殿淨身,舉行儀式向埃及諸神祈求戰爭的勝利。今天的拉美西斯從進來開始似乎就一直若有所思,我打量著他,冷不防他的目光忽然望向我,我趕緊低下了頭。

  「王,請先進入神殿淨身。」費克提神官在一邊說道。

  拉美西斯點了點頭,又看了我一眼,道:「你,進來。」

  我?我詫異的看著他,他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

  「還不進去。」費克提掃了我一眼,示意旁邊的祭司把拉美西斯儀式需要穿著的東西全交給了我。

  「我,我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你是貓神的使者,由你進去最合適。」

  淨身?不就是洗澡嗎?不----是--------吧?

  還來不及多想,就被費克提推進了神殿裡淨身的房間。

  淨身用的池子很是華麗,全部由灰色和淺綠色的花崗岩雕成,四角都雕刻著埃及諸神的石像和蓮花的圖案,

  幸好拉美西斯已經下了池子,我的眼睛根本不敢亂瞟,只是聚焦在腳下的一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他說了一聲,「你要站到什麼時候,想讓我生病嗎!」

  我趕緊拿起他的鑲金腰衣,側著頭遞給了他。

  「我渾身還是濕的,怎麼穿啊,笨蛋!」

  「你難道自己就不會擦嗎?」我低聲嘟囔著,拿起手邊的毛巾混亂給他一擦,「你往哪裡擦啊!」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怒意,忽然下巴一痛,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我的臉扳了過來,他那結實的胸膛撞入我的眼簾,水滴正沿著他小麥色的肌膚往下淌,我的目光也不自覺往下一瞟,心別別一跳,媽媽咪呀,我看見了不該看的東東!

  趕快把目光上移,他的眼眸中明顯的帶著一絲好笑,鬆開了我,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毛巾,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好不容易等他穿上了那件腰衣,我總算鬆了一口氣,拿起他所要佩戴的首飾替他戴上,在替他戴那個野鴨手鐲的時候,他忽然看了一眼我的手腕,道:「上次的傷留下疤痕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今天忘記了,把手鏈戴回了左手,右手腕那道淺紅的疤痕好像特別明顯。

  「沒關係,反正又不是在臉上,總不見得我也去抓殺敵者一爪子。」我笑了笑道。

  他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

  戴完首飾之後,最後替他戴上了裝飾著皇家徽紋的蛇形狀章---優格拉斯的阿提夫王冠。王冠上的眼鏡蛇昂著頭、似乎隨時準備出擊。王冠正中央描繪著上埃及人的白色戰鬥用盔甲的圖案。

  再配上繡有金鷹圖案的白色披風,拉美西斯看起來真是威風凜凜,英姿颯爽,一舉手,一投足充滿了王者風範。

  「好了,可以去舉行儀式了。」我看著他道。

  他的神情複雜,似乎有話要說。

  「對了,那些獅子,你沒問題吧。」我忽然又想了起這件事。

  「怎麼,你想跟著去嗎?」他的眼中又閃過一絲調侃。

  「我只是盡責問問。」我瞥了他一眼。

  「雖然它們比較聽你的話,不過對我的命令也不敢違抗。我需要你留在這裡,留在孟斐斯。」他的神情忽然凝重起來,「如果我有個萬一,孟斐斯就會一片混亂,王儲年幼,宮裡的野心之人也許會趁機篡位……」

  「我明白了,我會盡我全力保護你所牽掛的人的,太后,王后,王儲,我會盡量確保她們的安全,她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我打斷了他的話。

  「牽掛的人--------嗎?」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深黑。

  「時間不早了,還要舉行儀式呢。」我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扯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裡,彷彿一瞬間跌入了一個沸騰的泉水中。

  「拉,拉美西斯?」我低低的試探著問了一句,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炙熱的氣息從我的耳邊吹過,隱隱聽到了他略帶嘶啞的聲音,「你也--------不許有事。心裡,忽然泛起一絲淡淡的,奇異的感覺……

  拉美西斯……

  我不會有事的,

  你也--------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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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5:46 |顯示全部樓層
出征

  出發的前夜,我和獅子們都道了別,要分離了還有些依依不捨,雖然我知道拉美西斯不會有事,但是這些獅子呢,也許不能全部回來了。

  所以今夜,一直負責餵食獅子們的侍衛尼格奉命為它們準備了最為豐盛的一餐,這也許是它們在埃及的最後一餐了。

  殺敵者是它們之中最為聰明的,它像是知道就要別離,不停的在我身上蹭來蹭去的。惹得我格外傷感起來。

  我輕輕擁住了它,撫摸著它的背部,思緒萬千。

  許久,殺敵者忽然朝我身後的方向低低嗚咽了一聲,我回過頭,一個高挑的身影正站立在酪梨樹後。

  他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是----拉美西斯。他的黑色長髮在風中飛揚,月光淡淡的灑在他俊美的臉上,給他平添了幾分平時少見的柔和。

  他就站在那裡,靜靜的凝視著我。

  他的眼眸好似這夜色一般漆黑,我絲毫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拉美西斯,明天就要出發,你不去休息嗎?」還是我先打破了這片寂靜。

  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走了過來,也伸出手摸了摸殺敵者,殺敵者也是親熱的往他那裡一蹭。

  「拉美西斯,如果,如果萬一用到護獅,如果可以,請盡量讓它們活著,哪怕只剩下一隻也好,至少,至少不要全部都……」我的心中一酸,說不下去了。

  他盯著我,「隱,比起我,你更關心這些獅子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些無奈,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所以當然不會擔心。

  「你就沒有一點擔心我嗎?」他繼續咄咄逼人。

  「你不會有事的,拉美西斯,你會平安回來,一定。」我抬眼盯著他的眼睛道。

  說著,我順手把殺敵者和其他獅子們趕進了籠子裡,

  「好了,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我鎖上了最後一個籠子,站起身道。

  剛說完,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一把把我推到身邊的酪梨樹旁,緊緊把我摁在了酪梨樹粗大的樹幹上,二話不說就低下頭迅速的攝取了我的唇。

  他的身子緊緊貼著我的,隔著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快速的心跳,他的舌在我的唇齒間攻城掠地,猶如一把烈火焚燒著這不屬於他的領域,我被他牢牢的禁錮在他的身體和樹幹之間,絲毫不能動彈,那種燃燒的感覺又一次席捲了我的全身,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陽之子嗎?所以,他會擁有太陽才有的熱量……

  我應該抗拒,可是在這一瞬間----我又被這種燃燒的感覺蠱惑了……

  「等著我,隱,等我回來!」他在我耳邊清晰的說著……

  我心裡一片混亂,在他鬆開手的一剎那,推開了他,什麼也沒說,就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難道……在我內心深處……是如此的……渴望燃燒嗎……

  ==========================

  第二天,拉美西斯就率領由2萬士兵組成的四個軍團,阿蒙,布塔,拉,塞特以及200輛戰車和護獅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看著揚起的塵土,我的腦中浮現出了歷史上記載的這次卡迭石戰役的全經過。

  在卡迭石城堡,等待拉美西斯的將是赫梯的3500輛雙馬戰車在內的2萬餘人的伏擊圈。

  拉美西斯率軍在卡迭石附近高地駐宿一夜後,於次日清晨指揮主力部隊向卡迭石進擊,意欲在黃昏之前攻下該堡。拉美西斯率阿蒙軍團衝鋒在前,其他三個軍團由於行動遲緩,尚滯留在阿穆路地區,一時難以到達戰場。

  當阿蒙軍團進至卡迭石以南8英里的薩布吐納渡口時,截獲兩名赫梯軍隊的「逃亡者」,這兩名實為赫梯密探的貝都因遊牧人謊報赫梯軍主力尚遠在卡迭石以北百里之外的哈爾帕,並佯稱卡迭石守軍士氣低落,力量薄弱,畏懼埃及軍,特別是敘利亞王侯久有歸順埃及之意。

  拉美西斯信以為真,立即指揮阿蒙軍團從薩布吐納渡口跨過奧倫特河,孤軍深入,直抵卡迭石城,遭遇伏擊,赫梯軍隊向埃及軍阿蒙軍團發起猛烈攻擊,埃及軍士兵一觸即潰,四散逃命,陷入重圍之中的拉美西斯在侍衛的掩護下;左突右擋,奮力抵抗、不得不將護身的戰獅放出來「保駕」。凶狠的獅子令赫梯人頗為畏懼,延緩了赫梯人的進攻,為拉美西斯支持到援軍到來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在援軍趕到之後,才把拉美西斯從困境中解救出來,最後到戰鬥結束,雙方勢均力敵,勝負未分,實際上準確的說,是拉美西斯逃脫了一次慘敗,險些把命丟在了卡迭石。

  雖然有些沒面子,不過拉美西斯還是會平安回來的,不然又怎麼能活到九十幾歲的古埃及罕見高齡呢。失敗總是難免的,這麼傲氣的人,讓他吸取點教訓也好。想像他那副被挫敗的表情我就想笑。

  沒有訓練獅子的任務,我平時基本上都呆在了神廟裡,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十來天,按當時的時間來算,大概還有十來天拉美西斯就該到了卡迭石了。

  費克提神官對我的態度似乎比以前好一點了,偶爾也會和我說上幾句話。

  這日走在從神廟回宮裡的路上,天色已晚,我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仔細一看,是給負責獅子食物的侍衛官尼格,剛想叫住他,卻見他四下張望了一下,飛快的鑽進了一條小巷。

  頓時好奇心起,也跟著他往那條小巷走去。

  我躲在了一堆廢棄的木頭後面,看見他正在和一個黑衣說些什麼,黑衣人看起來不像是埃及人。

  「我說,錢什麼時候給我?」尼格的聲音有些急促。

  「事情全辦妥了嗎?」那男人聲音低低響起。

  「放心,那些獅子已經吃了藥,」

  「那就好,不過先給你這些,剩下的等戰事一結束就給你。」

  「那麼……」

  他們接下去的話,我都沒有聽清,只覺腦子嗡嗡一片,給獅子們下了藥?下了藥?拉美西斯的獅子?

  我盡量穩住了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等那個男人一走,我立刻從木頭後走了出來,攔在了尼格的面前。

  「隱,隱小姐?」尼格一見是我,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

  我怒視著他,抬手就給他一個嘴巴,「說,把事情全部說出來,不然我就代表貓神貝斯特給予你最大的懲罰!讓你得不到永生!」

  這樣的說辭對埃及人十分有效,再加上他也完全相信我的身份,只得戰戰兢兢的開了口。

  「是赫梯人讓我這樣做的,說是讓我在獅子的飲食裡放一些藥,這藥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讓它們沒有力氣,失去戰鬥力……我,我一時糊塗,請寬恕我,請寬恕我。」

  「你是埃及人,居然為了錢出賣自己的祖國,你根本不配得到永生!你知道你這樣做給王帶來多大的危險!」我怒道。

  「可是,可是王未必會輸啊……」他低低說了一句。

  你知道什麼啊!赫梯人早就佈置了一個陷阱,就等著拉美西斯往裡跳,沒想到他們會考慮的那麼周到,連護獅都不放過,看來是鐵了心要致拉美西斯於死地。

  「你跟我到宰相府,接受應有的審判。」我盯著他道。

  他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正想說什麼,忽然臉色發青,緊緊摀住了自己的喉嚨,好像喘不過氣來,極其痛苦的倒了下去。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弄懵了,趕緊蹲下身子去探他的呼吸,他竟然已經死了!我一時也是大驚,看他樣子像是中了毒,什麼時候中的毒?

  目光掃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背上出現了幾個青色的斑點,看來,毒是從手迅速的傳來全身的,手?我看了一眼跌落在地上的錢袋,這個錢袋應該就是剛才那個赫梯人給他的吧,如果我沒猜錯,錢袋上被塗上了極其厲害的毒藥,赫梯人是想殺人滅口吧。我掏出符咒,扔在了錢袋上,錢袋猛的竄起了一股深紫色的火焰,立刻就被焚燒殆盡。果然是劇毒……

  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辦?是歷史出了偏差嗎?

  如果護獅起不了作用,那麼就不能拖延時間,那麼拉美西斯就有可能----死。死?想到這個字,我的心猛的一抽,不可以,不可以,拉美西斯不可以死,埃及歷史上最偉大的法老,絕對不可以死!

  他會活到九十幾歲,他會有一百多個子女,他會建造無數偉大的建築留給後代,他會締造一個無比輝煌的時代,他會成為最偉大的上下埃及之王。

  我不能讓他死!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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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6:21 |顯示全部樓層
埃及王妃

  我先回宮寫了一封紙莎草書,召喚了鷹的靈,讓它先帶著紙捲出發,但是心裡仍舊不安,萬一鷹在路上有個意外,沒有送到,那該怎麼辦?或是送到了已經晚了,那又該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我親自去一趟,希望能趕得上,就算獅子不能恢復體力,至少我也有能力保住拉美西斯。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心急如焚的策馬向卡迭石趕去,一定,一定要趕上!拉美西斯,你不可以死!

  連著趕了十幾天路,這十來天恐怕是我到埃及以來最辛苦的一段時間了,白天是馬不停蹄的趕路,晚上也不敢多休息,吃些隨身所帶的簡單食物和水,滿腦子所想的,就是一定要趕在卡迭石戰役之前追上拉美西斯。

  趕到卡迭石城堡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城堡外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十具屍體,四周似乎比我想像的安靜,心中不由一緊,難道------還是來晚了?

  來不及多想,我匆匆下馬,往城堡裡跑去。

  一進城堡,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腳下發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若大的城堡內到處是殘破不堪的戰車,戰馬,以及密密麻麻的屍體,無數埃及人和赫梯人的屍體斜臥在草叢裡,石板地上,磚牆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我的心跳加快,恐懼襲來,心中的不安一陣一陣擴大,拉美西斯,會不會也在這其中……

  強抑住內心的恐懼和緊張,我往那些屍體走去,仔細的查看起來,走近一看,更是全身發涼,大多屍體傷口極深,死狀可怖,有被刺穿腹部的,有被砍斷手足的,有被削去頭顱的,有被洞穿咽喉的,慘不忍睹,冷兵器時代的撕殺比起現代的戰爭更多了幾分慘烈,我忍著胃中的不適,繼續往前走,只暗暗希望不要讓我看見他也在其中,忽然發現前面有幾團棕黃色的東西,心裡一顫,忙加快腳步,待走近看清,不禁心中酸楚,是九頭獅子中的四頭,好像沒有殺敵者,腳下一個踉蹌,被草叢中的屍體拌了一跤,只覺雙手濕濕的,低頭一看,手上全沾滿了鮮血。

  望著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景,我發現我再沒有勇氣繼續找下去了。

  拉美西斯,你在哪裡?你是活著,還是……

  難道歷史真的改變了嗎?拉美西斯從古埃及的歷史上消失了嗎?

  不行,我不能放棄,獅子們並沒有全軍覆沒,一定,一定還有一絲希望,我掙扎著又站起身來,繼續查看著屍體。一具,一具,又一具……

  「你是什麼人!」忽然從身後傳來一聲大喝,我轉過頭去,是兩個埃及士兵,活著的埃及士兵,一時大喜,立刻跑向他們,忙不迭的問道:「拉美西斯呢?你們的王呢?他在哪裡!他活著嗎?他人呢!」

  兩個士兵似乎被我的一連串回答弄懵了。

  「快回答啊!」我的聲音因為焦急而尖銳起來,

  「我,阿蒙神之子,怎麼會死在這裡。」一個清朗而略帶疲倦的聲音從埃及士兵們的身後傳來。

  我心裡格登一下,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埃及士兵,一位黑髮的年輕男子正倚在城堡的門邊看著我,他的手臂上,腿上,胸口,白色腰衣上,全是斑斑暗紅的血跡,黑髮遮掩下俊美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幽黑如鷹般的眼眸中全是驚訝,嘴角卻不自覺的微微揚起。血污,傷痕,絲毫沒有減少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即使是如此狼狽的時候,他還是那樣的閃耀。

  「拉,拉美西斯!」我在呆了幾秒後,欣喜萬分的朝他飛奔而去,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了他,「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過於激動的心情令我語無倫次。實在是太好了,拉美西斯沒死,這段重要的歷史沒有被改變!

  他的身子一震,緊緊的擁住了我。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他的臉色鐵青,手卻收得很緊,」我不是讓你留在孟斐斯嗎!」

  「獅子,獅子被下了藥!」我連忙說道。

  他的臉色緩和下來,「你就是為了這個特意跑來的嗎?」

  「廢話,不是因為這個我怎麼會日趕夜趕!」我忽然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鬆開了我,伸手輕輕捧起我的臉,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調道:「隱,你可---真是個笨蛋。」

  我鬱悶的瞪著他,:「不錯,我是笨蛋,你現在沒事我也該回去了,我看……啊……」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了他的唇齒之間,等我反應過來,他早已重重吻住了我的唇,一絲疼痛從我的唇上傳來,他用盡全力的親吻著我,彷彿要把我整個活生生的吞下去,

  我的心,好像有點亂了……

  「不過------我還真喜歡這個笨蛋。」他充滿蠱惑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原來你是這樣的在乎我,我真的很高興。」

  不是的,拉美西斯,我只是害怕你在歷史中消失,我只是不想這麼重要的歷史被改變,我只是……我的腦子開始暈了……

  「放手,拉美西斯,放手……」我掙扎著,

  「不放!我不會放手。」他的話讓我身子一顫,本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下去了,軟軟的滑了下去……等再次醒來時,已經身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一睜眼就見到拉美西斯欣喜的表情。

  「隱,你醒了!」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

  「結束了嗎?戰爭結束了嗎?」我第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

  「結束了,這次護獅們定下了不小的功勞,只可惜死了四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惋惜。

  「獅子,獅子不是被下了藥嗎?」我情急之下,坐起身來。

  拉美西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獅子們並沒有被下藥。」

  「什麼,我明明聽見尼格他……」我心頭一緊。

  「我早就覺得尼格不對勁,所以一直派人監視著他的行動,他下了藥的食物已經被我派去的人換了,所以獅子們根本沒有被下藥。」他的唇邊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至於為什麼沒有把尼格抓起來,是想知道和他接觸的人究竟是誰。」

  「是--------赫梯人。」我低低說道,心裡卻猶如沸騰的開水,起伏不已。原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是了,我怎麼忘了,他不是別人,他是拉美西斯二世,又怎麼會輕易死在這個地方,我似乎太衝動了……

  「在到達卡迭石之前,我就收到了你的信,知道你也發現了這件事。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趕過來。」他的眼底深處似乎有什麼在閃動,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我連忙垂下眼簾,避過他的目光,不知該如何解釋。

  「隱,留在埃及,留在我的身邊。」他伸手把我攬入懷中。頭靠在他滾燙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聽見他急促的心跳,撲通,撲通,撲通……

  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

  在經過二十來天的行軍後,我們終於又回到了埃及的都城----------孟斐斯。

  一回王宮,我就恢復了原來愜意的生活,這些天的生活簡直是折磨人,行軍打仗果然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轉眼就過了十來天,拉美西斯看起來似乎也很忙,或許是忙著處理積壓的政事,或許是忙著和久別的王后相聚吧。

  這天傍晚,我又開始我的每日例行享受,把身子舒舒服服泡在粉紅色的花崗岩浴池裡,溫熱的水散發出金縷梅香精油的芳香,淡雅的蓮花花瓣輕柔的觸碰著肌膚,渾身的疲勞似乎全都消失了。古埃及王室的沐浴條件實在是超乎我的想像,開始是「冷水浴」,然後是「微溫水浴」,最後是「熱水浴」。沐浴後還要進行「芳香按摩」,簡直可以媲美現代的spa。

  怎一個爽字了得!

  在這無比愜意的氛圍中,靠著池壁,我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隱隱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一定是像往常一樣,侍女們來準備替我做按摩了。我也沒回頭,輕聲道:「等一下吧,我還想再泡一會。」

  =============

  對方沒有回答,我的肩上卻是一暖,感到有人正在輕輕的撫摸我的肩部,這手的觸感,我的心裡忽然一個激靈,連忙回頭,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映入我的眼簾。

  「拉,拉美西斯!」我的舌頭有些打結,「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裡是我的王宮。」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可,可是,我在洗澡,你給我出去。」我連忙把身子往水中躲了躲,幸好今天花瓣撒得多,不至於一下子被看光光。沒想到花瓣還有這樣的功效。

  「你是在命令我嗎?」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牢牢的盯著我。

  「總之你先出去!」我的音量提高了,心中又有些緊張,現在這個情形,符咒什麼都不在身上,我感到一種叫做危險的味道。

  他的唇邊漾開一個笑容,忽然迅速的從水中捉住了我的右手,啪啦一聲不知把什麼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大驚之下想縮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剛想掙扎幾下,卻聽見他略帶調侃的聲音:「再動,我可全看見了。」我的動作一僵,生怕走了光,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敢再亂動。

  「這個手鐲,是我特別讓人為你打製的。」他握著我的手道。

  我一低頭,這才發現手腕上被戴上了一個鑲嵌著孔雀石,雕工精美的黃金手鐲,大小正合適,分毫不差的扣在腕間。不禁有些愕然,抬眼看他,他正深深的凝視著我。

  「很合適,正好能遮住你的傷痕。」他輕輕抬起了我的手,低頭把嘴唇覆了上去。溫暖而柔軟的嘴唇久久的停留在我的手背上,濃密的黑色睫毛擋住了他眼眸裡的神色。

  拉美西斯,也有這樣溫柔細心的時候嗎?

  我的心裡,又湧起了那絲淡淡的,奇異的感覺。浴池裡溫熱的氣氛讓我的神智也有些恍惚,心裡似乎越來越柔軟了。

  「隱,做我的王妃。」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不亞於一個驚雷突然打在我的頭頂,我的神智立刻清醒,使勁的搖頭。

  「不行,我要回去的,我不能呆在這裡。」

  他微微一皺眉,握著我的手腕的力道加大了一點:「如果想念家人,那麼我派人把你的家人全都接來埃及,我送給他們一切他們想要的,房子,奴隸,牛羊,財物,讓他們過上貴族的生活。」

  「不是因為這個,我家人也不會來的,總之我一定要回去的。」我也皺了皺眉,他的手似乎越來越緊,一陣疼痛從我的手腕處傳來。居然剛才還覺得他溫柔,真想抽自己一耳括子。

  「為什麼?我埃及不好嗎?我是埃及的王,我能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他的眼中帶著困惑和不解,還有怒意。

  「埃及,很好,我很喜歡。」這是我的真心話,自從穿越時空以來,埃及帶給我的感覺最為特別,也許是因為絢爛的古文明,也許是和獅子們的經歷,也許是因為燦爛的陽光,也許是因為--------有像陽光一樣的人。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留下!」他似乎開始失去耐心了。

  我把身子往下壓了壓,「那個,你可不可以先出去,如果想談這個問題,等我穿好衣服再說。我不習慣這樣和人談話。」說著又往回抽自己的手。

  他楞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起來,放開了我的手,站起身來,道:「幾天後就是我埃及的貓神貝斯特節,到那時我會宣佈娶你為妃,當然,這次,」他的笑容漸漸隱去,臉色一斂,「我不會允許你再次拒絕我。」

  現在這個情形如果再頂嘴惹怒他,多半吃虧的是我,我忍著沒有再說話,最起碼,也要等我衣服齊整的情況下再和他對抗。

  他見我沒再說話,臉色柔和了許多,「為了我而千里迢迢趕到卡迭石的女人,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說完,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剛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可以聽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笑,「你的身材,似乎比我想像的好一點。」

  「滾!」我怒道,抓起池子邊的雪花巖香料瓶就向他砸去。看著他大笑著揚長而去,我心裡又是一陣混亂,接下來該怎麼做?任務還沒完成,卻又被再次逼婚,我是不是太容易招惹桃花了,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鐲,想褪下來,卻怎麼也取不下來,手鐲就好像牢牢的焊在我的手腕上。

  ===================

  貓神貝斯特節到來之前,白天的時間我基本都留在了神廟裡,神廟這些天多了很多奴隸刻制這次卡迭石戰役的場景,雖然這次戰役是勉強打了個平手,但拉美西斯的的帝王傲氣使他不允許任何人對這場戰鬥的勝利置疑,還大張旗鼓地命人將戰鬥的激烈場面繪製在神廟的牆壁上,以供後人瞻仰。

  不過拉美西斯一定不知道,幾千年後還是有很多歷史學家把這次戰役看成是他的一次失敗。

  費克提神官似乎還是沒什麼異動,我的心裡不免有些著急,如果再等下去,我好像越來越難以面對拉美西斯了,如果再待下去,我真怕自己的心開始動搖。

  我試探著和費克提有意無意的談起尼非塔麗,他除了眼中閃動的光澤外,別無其他。這樣克制的他,怎麼會非禮尼非塔麗,我的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尼非塔麗主動來找他?

  以防萬一,我也在尼非塔麗的身邊放置了雀靈。

  埃及的貝斯特節好像比想像中的熱鬧,無論是王宮內,還是城區裡,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奴隸,都在節日裡徹夜狂歡,開懷暢飲,每個人喝的酒都等於他們一年中其他時間的總和。

  拉美西斯自然也在王宮內大擺宴席,邀請了自己的臣子和貴族們。

  在眾人微酣的時候,他終於還是說出了讓我一直提心吊膽的事情。

  「我將在十天後迎娶貝斯特的使者為妃,費克提,婚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他的話一出口,底下立刻安靜不少,尼非塔麗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王太后的神色似乎有些釋然,又似乎有些複雜。

  費克提點了點頭,道:「遵命。」他抬頭,目光掃過了尼非塔麗,眼眸裡閃過一絲憐惜和一些我說不清的神色。

  我不能同意,我要拒絕,我正想站起身來像上次一樣大聲拒絕,剛動了一下身子,就被他牢牢的摁住,「我不------」正想開口說話,冷不防他猛的吻住了我的嘴唇,一股冰涼的液體從他的嘴裡流到了我的唇齒間,是烈酒。這個混蛋,灌了我一大口埃及的烈酒。

  「咳,咳,」我立刻被嗆到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挑眉盯著我,唇邊浮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把嘴唇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拒絕我。」

  「我,我不要嫁給你。」我瞪著他,為什麼,自己的底氣好像不足,他看著我,眼中飄過一個難以捉摸的神色。

  坐在他的身邊,只聽見底下傳來的賀喜聲,我覺得如坐針氈,索性站起身來,剛站起身,就覺得有點頭暈眼花,果然是烈酒,只搖晃了一下,身子就被拉美西斯一把橫抱起來,「我的王妃不勝酒力,我先送她回房。」

  「不用,不用你送我,讓侍女就好了。」我推著他的胸口道。

  他嘴角一揚,也沒理我,抱著我大步朝我的房裡走去。一進房裡,他就把我放在了床上,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你出去吧。」我開始下逐客令,我的頭越來越重,我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直很差,所以現在真的很想睡覺。

  「告訴我,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他忽然問道。

  「沒有,我只是不想嫁給你。」

  「你不喜歡我?」

  「我,-----是。我要回去的。」

  話音剛落,只覺身上一重,他已經壓在了我的身上,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拉美西斯,該不是也有些醉了吧。

  他支起身子,牢牢盯著我,眼眸中帶著幾分無奈,道:「告訴我,隱,你的國家究竟在哪裡,我把你的家人全部接來。我一定也會好好對待他們。」

  我心中湧起了一次說不清的感覺,「拉美西斯,我……」

  「不許,我不許你再說回去!」他的神情有些激動起來,又一次吻住了我的唇,他嘴裡的酒味在我的唇齒間漫延,我的頭好像越來越暈了,不知為什麼,我卻沒有想阻止他。

  「當你輕輕走過我的身邊,就帶走了我的心。」他低聲在我耳邊低語,這句話,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我的心裡忽然酸澀起來,這句話,不是就是後世發現的他令人刻在尼非塔麗的神廟上那句著名的話嗎?後世的人不是一直為此而對他和尼非塔麗的愛情津津樂道嗎?

  我的心情忽然莫名的低落起來,一把推開了他,道:「走開,你最愛的女人是尼非塔麗。」

  他似乎愣了一下,忽然又欣欣然的笑了起來,道:「你是在吃醋嗎?隱?」

  「我才沒有吃醋!」我瞪了他一眼,怎麼辦,好想睡覺阿。

  他似乎心情大好的樣子,道:「尼非塔麗是我的王后,我自然是尊敬她,喜愛她,但是我對你的愛是獨一無二,誰說她是我最愛的女人?」

  我對你的愛是獨一無二,這句話,這句話也是刻在尼非塔麗神廟上的話,我的心裡忽然鬱悶起來,側過頭道:「總之,你最愛的女人就是尼非塔麗。」

  「別胡鬧了。」他縱容的一笑。

  「我沒有胡鬧,你為她建造獨一無二的神廟,你把這些話全刻在神廟裡,你向後世宣告你對她的愛情!」不知不覺,我居然脫口說了出來。

  他先是愕然,又大笑起來,點了點我的額頭道:「你這小腦瓜裡都在想些什麼,我什麼時候為她建造神廟了,我也從來沒有和別的女人說過這些話。」

  「我是第一次說這些話。我現在只想要你一個人。」他的黑色眼眸越來越深沉,慢慢的把臉向我靠近。

  我想到他將來的妻妾數量,心中又有點不是滋味,酒意又令我不受控制的說起來:「我不要嫁給你,你有200多個妻子,還有100多個孩子,我才不要嫁給你!」

  他一臉困惑道:「我沒有啊,我只有王后和三個孩子,哪有這麼多?」

  「反正就是會有,還有赫梯的公主,好多好多,我才不會嫁給有那麼多妻子的人!」我開始語無倫次,心裡,卻是有些發苦,我到底是怎麼了。

  他很是無辜的看著我,道:「你別胡鬧了,都在胡說什麼,酒醉得這麼厲害嗎?」他坐了身子,摸了摸我的臉,笑道:「這麼熱,果然是醉了說胡話。」

  「我要休息,我要睡覺。你出去……「我低低道。

  出乎我的意料,他真的站起了身,彎腰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好吧,我讓你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你,我可愛的王妃,真的是個可愛的笨蛋。要不是你醉得這麼厲害,我真想就這麼要了你。」

  我心中一顫,忙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聽見他關上門的聲音,我這才睜開眼睛,葉隱,清醒點,我要快點完成任務,快點回去,

  不然,我怕---------自己真的會不捨得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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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6:46 |顯示全部樓層
陰謀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房間的門就被人毫不客氣的推開了,依舊還處於淺度睡眠中的我,迷迷糊糊只感到有人把我從床上拖了起來,這麼大的手勁,這麼粗魯的方式,令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在這裡,除了拉美西斯還會有誰!

  「拉美西斯,你別太過分了。」我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

  他嘴角含著一絲笑意,也不說話,把一件披風扔在我身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拖。

  「喂,你再不停下我可不客氣了。」

  「別鬧,我帶你出宮。」

  「出宮?」

  「對。」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洗臉呢!」

  「沒關係,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啊!!混蛋,放手!」

  「再說話我就親你了!」

  「……」

  最後,還是極其鬱悶的被他拖到了馬廄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被他撈上了馬。

  他的雙臂緊緊的摟著我,我又一次聽見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看他,他的黑髮在風中飛揚,幽深的眼眸中閃耀著喜悅的光澤,就在我看著他的時候,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嘴角一揚,飛快的低頭在我髮際吻了一下。我的臉上一熱,立刻轉過頭去,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馬兒停了下來。

  「到了。」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間。

  我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一輪朝陽正從天際冉冉升起,就在一瞬間,放射出萬丈光芒,映照在蜿蜒綿長的尼羅河上,猶如撒下了漫天的璀璨黃金,碧綠的尼羅河水波光粼粼,讓人好想伸手去撈幾下。

  我趕緊跳下馬,跑到了河邊,伸手掬起一捧水,河水清澈透明,在陽光下閃著灼灼的光芒,很自然的,我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河水帶著一股淡淡的泥土腥味。

  「看,拉美西斯,像不像黃金?」我又掬起了一捧水,高舉在太陽底下讓他看。

  抬眼望去,沐浴在陽光下的拉美西斯似乎渾身也散發著耀眼似的光芒,我快睜不開眼睛了。

  他走到我的身邊,握住了我的手,彎下腰,從我的手裡直接喝了水。

  「拉美西斯?」我低聲道,他溫暖的嘴唇碰到我的手心,癢癢的,我想抽回我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知道嗎,隱,喝過尼羅河水的人,不管離開埃及多遠,都會再次回到埃及的。」他笑得很燦爛,「不過,我是不會讓你離開埃及的。」

  我的好心情卻一下子都消失了,只覺得心裡悶得發慌。

  將來有一天,我還會---------回到埃及嗎?

  =======================

  在我的忐忒不安中,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婚禮的前夜。

  我現在真的有些困惑了,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是不會嫁給他的,但是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到底該怎麼辦?已經不能再拖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名侍女推門而入,我認得她,她是王后尼非塔麗的貼身侍女。她看起來神色慌張,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的心裡有些疑惑,如果王后有什麼事,雀靈不是應該立刻來報告的嗎。

  「隱小姐,王后她,王后她不見了。」她低聲道。

  「什麼?」我皺了皺眉,「不可能,你有沒有好好找一找。」

  「是真的,我都找過了,對了,我好像聽見王后說她要去什麼神廟替王的婚禮懇求神的祝福。會不會是……?」

  尼非塔麗去神廟了?那麼……不會吧……我的腦子裡一個激靈,也沒有多想,道:「你先在這裡呆著,我現在馬上就去神廟。」

  一路上我策馬飛奔,心裡卻又浮起一個又一個的疑團,我的雀靈怎麼沒有動靜?尼非塔麗的侍女又為何偏偏和我說,她應該明白尼非塔麗一定很不喜歡我。而且她說什麼好像聽見王后的話,不是明明就知道王后的下落嗎?何必要這樣多此一舉?

  雖然滿腹狐疑,但不管怎麼樣,以防萬一,我還是去親眼看一看比較保險,諒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吧。

  不多時就到了神廟,我下了馬就往神廟裡走去。整座神廟裡似乎安靜的很,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慢慢往縱深處走去,一直走到了阿蒙神像的前面。我打量了一眼四周,既沒有王后,也沒有費克提神官。

  我靜靜站立了一會,開始呼喚起我的雀靈,卻是毫無動靜。我的心裡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難道雀靈被發現了?

  正當我想試第二遍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放置在我和尼非塔麗身邊的小鳥,我已經把它們解決了。」

  我心裡一驚,回過頭去,果然是費克提神官。

  他朝我的方向走了幾步,在昏暗的光線下我依稀見到他的臉上有著很奇怪的神情。

  「費克提神官,王后呢?」我盡量用最冷靜的口吻問道。

  「尼非塔麗,她等會就會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這裡的氛圍有些奇怪,既然尼非塔麗不在這裡,我再待下去也沒有意思,等等,怎麼費克提見到我一點也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似的,難道……

  「既然這樣,我先走了。」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一點,我剛想離開,忽然只見費克提攔在了我的面前,迅速的伸出手抱住了我,他的手上不知施了什麼巫術,我一時之間竟然難以擺脫。

  「費克提,你在做什麼!」我怒斥道。

  他也沒有說話,神情卻更加古怪,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為了她,我連命也可以不要。」

  在我還沒有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隔過他的肩膀,我看見了一個手持馬鞭,臉色鐵青的男人,黑色的長髮,俊美的面容,只是眼眸中怒火似乎噴薄欲出,那是一雙燃燒著的眼睛。

  拉美西斯,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我有點明白費克提的意思了。

  =============

  「啪!」一馬鞭重重的抽在了費克提的身上。

  「放開她!」拉美西斯的聲音已經失控,手上一抖,又是重重一馬鞭。

  「王,請恕罪,但是我和隱早就彼此喜歡,就算您是王,也不該逼她嫁給您啊!」費克提的話令我根本反應不過來,我只是看了看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裡,我看不到一絲畏懼。

  「明日她就成為您的王妃,我們實在不該在這時幽會,但是……」

  「給我住嘴!」拉美西斯的臉色越來越青,似乎快到極限了。

  費克提說的字字句句似乎都想激怒拉美西斯,我明白了,他是想把我拉下水,用這一招誣陷我,他用自己的命和尼非塔麗一起設了一個圈套,一個不怎麼高明卻挺有效的圈套。

  「來人,把費克提給我拉出去,綁在沙漠上,活活曬死他,還有,把我的獵鷹都放到那裡!」拉美西斯怒吼道。

  「不要!」我已經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費克提怎麼會因為我才找來這個悲慘的結果?難道是我的出現改變了什麼``絕對不能讓他這樣死,我的任務不可以失敗的。

  不要這個字剛出口,拉美西斯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了,他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用力掐著我的手腕道:「你果然是在意他的,難道你真的喜歡他?」

  「拉美西斯,你冷靜一點!」我大聲道,目光無意中瞥過費克提,他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王,王,您千萬不要動怒了。」一個美艷的女子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進來,「王,您實在是太快了,我都跟不上您的速度。」

  我的嘴角微微一揚,果然是尼非塔麗和費克提設的局。

  「王后,神官可是要被活活曬死,不,還要被獵鷹所獵食,好恐怖哦。」我輕輕佻了挑眉,想看看她的反應。

  她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抬頭飛快和費克提的視線對視了一下,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說不清的神色,又飛快的望住了拉美西斯。

  我看見她的雙肩在輕輕顫動,她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無情,也許她想到他會死,但沒有想到是這樣殘酷的死法吧。

  我現在越是求情,越會激怒拉美西斯,求情的話最好由別人來說。看尼非塔麗和費克提的關係,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如果要救費克提,那麼尼非塔麗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要不,就賭一次。

  「拉美西斯,我並不喜歡費克提,相反我還有個更好的建議。在我們國家,處置罪人的方法有很多,啊,有一種叫做凌遲,是在人的身上割上幾千刀,一直到他嚥氣為止,還有五馬分屍,光聽這個名字就很恐怖吧。」

  拉美西斯愕然的看著我,似乎完全不相信這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又是驚訝又是疑惑。

  而尼非塔麗的臉色早就發青,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費克提,眼中閃過一絲害怕的神色。費克提把頭一側,望向了遠處。

  「這還不夠,他也不能得到永生。」我又加了一句。

  「王,費克提神官雖然有錯,但是也不至於被這樣殘酷的對待吧。」尼非塔麗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些也並不是很殘酷啊,前提當然是如果他真的犯了錯的話。」我望向了尼非塔麗,「王后您說對嗎?」

  尼非塔麗直直的盯著我,半晌,又望了一眼費克提,眼中竟流露一絲溫和。再望著我她的眼中已是無奈。

  「王,也許費克提神官是一時糊塗。」她的聲音雖輕,在我聽來無疑是最讓人振奮的話。

  拉美西斯依舊寒著一張臉,道:「不管怎麼樣,他畢竟做出這種無禮的舉動,我不能饒了他。」

  「這也不能怪他。」我望了費克提一眼,道:「因為他被人下了巫術,所以才會作出那樣的舉動。」

  「巫術?」拉美西斯驚訝的問道。

  「對啊,不然他怎麼會敢對我做出這樣的舉動,還說什麼我和他互相喜歡的瘋話。」我不慌不忙道,為了救他,只能說個謊了。

  費克提也難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正要說什麼,卻被尼非塔麗的眼神阻止了。不要再說話了。她的眼睛在表達著這個意思。

  費克提的神情變換個不停,凝望著尼非塔麗的雙眸中竟隱隱有淚光。他的欣喜是為了尼非塔麗的不忍吧。

  拉美西斯的臉色已經緩和下來,他看了一眼費克提道:「費克提,雖然你是因為巫術失去理智,但這麼輕易被人下了巫術,已經失去了神官的資格,從今天起遠離我埃及,再也不許回來。」

  費克提什麼也沒說,只是極快的看了尼非塔麗一眼。

  「費克提,不要再執著了,有些人,有些事,錯過就錯過了,放在心裡就好了。也許有天再想起來的時候,只會付之一笑。「我低聲道。

  他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就慢慢的向殿外走去。

  「王后,你也回去吧。「拉美西斯忽然說了一句,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我。

  我看著尼非塔麗的背影消失在神殿外,忽然覺得她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狠心,今天要不是她的一點不忍,恐怕事情會棘手的多。在將來的歲月裡,拉美西斯一定會越來越愛她吧,想到這裡,我的心,又開始發悶了。

  「隱,我剛才差點錯怪你了。「他的眼眸此時純淨的像是尼羅河水。

  「上下埃及的王,太陽神阿蒙之子,也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嗎?」我側頭瞥了他一眼。

  他笑了起來,道:「陷入愛情中的人都會有瞎眼的時候,就算是神之子也不例外。」

  愛情,聽見這幾個字,我的心猛的一跳。

  「反正,我怎麼也不可能喜歡費克提神官的,」我低低說了一句,飛快的望了一眼嘴角帶笑的拉美西斯,吞吞吐吐的說了後半句,「因為,因為我對光頭一點興趣也沒有。」

  拉美西斯先是一愣,忽然就放聲大笑起來,他上前一步,緊緊的把我摟進懷裡,「我的王妃,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能感到他的身體因為大笑而產生的輕微震動,棕櫚葉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從他的身上傳來,這個胸膛,還真有點讓人留戀……

  「明天,明天過後你就是我拉美西斯的妻子了。」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隱隱透著一絲興奮。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麼,今晚,今晚我就該離開這裡了……

  就要說再見了,埃及,我所喜歡的---------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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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7:12 |顯示全部樓層
別了埃及

  已經入夜了,我的心情從沒像現在這樣混亂,恍恍惚惚中換上了來的時候所穿的衣服,想看看手腕上的水晶,卻看見了那個拉美西斯親手給我戴上的黃金手鐲,我猶豫了一下,想取下來,卻怎麼也掰不開。

  難道要戴著它回現代嗎?不過,也許這也不是壞事,至少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每一次的穿越時空,都會讓我有所留戀,可是,為什麼偏偏這一次,我好像特別的不捨。

  在離別之前,至少,至少,再去看一眼拉美西斯吧。

  走到拉美西斯的寢宮前,我一眼就看到了殺敵者正守在門口,它看到我親熱的低吼了一聲,我摸了摸它的腦袋,逕直走了進去,

  拉美西斯睡得很熟,我輕輕坐在了床邊,仔細的看著他的臉,窗外的月光淡淡的灑在他俊美的臉上,濃密的睫毛隨著他沉穩的呼吸一動一動,嘴唇緊緊的抿著,這個笨蛋,睡著的樣子也好像在生氣呢。

  我覺得有些好笑,但又被一種悲傷的情緒所籠罩,伸手撫上了他的臉,只一碰,他的身子就動了動,我趕緊收回手來。

  看他依舊沉浸在夢中,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拉美西斯,對不起,我一定要離開了。好好的生活下去,你會成為最偉大的勝利者,你的名字會穿越世紀戰勝歲月,你是永恆的光明之子,你會有許多的妻子,你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會活到很久很久,你的身邊會有你最愛的女人尼非塔麗相陪,很快,很快你就會忘記我……」

  我喃喃低語,鼻子忽然發酸,心裡也隱隱的疼痛起來,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葉隱,要趕快離開,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最後再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低下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站了幾分鐘,這才轉身離開。

  剛走出寢宮,剛想到僻靜出召喚司音離開,衣角卻被殺敵者咬住了。

  「殺敵者,快放開。」我心裡又有些驚訝,難道它察覺到我要離開了嗎?

  殺敵者鬆了口,在下一秒忽然對著我大聲吼叫起來,高亢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聽起來格外刺耳,我也沒多想,直接就摀住它的大嘴,急道:「不許叫!你想把拉美西斯吵醒嗎!」

  「為什麼怕我被吵醒?」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我的身子一僵,緩緩的回過頭去。

  拉美西斯正斜倚在寢宮門口,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他的目光掃過我的穿著,直視著我道:「隱,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咬了咬牙,道:「我穿成這樣,是因為------我要回去了。」

  「什麼?」他臉色一變。

  「對不起,拉美西斯,我,我必須回去,我不屬於這裡。」為什麼,我總是要不停得重複著這些讓人難受的台詞。

  他的臉色開始發青,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牢牢抓住我的手,怒道:「不許回去,我不許你回去!」

  他的眼神凌亂,忽然又一把抱住我,下巴在我的頭頂上重重的蹭著,啞聲道:「告訴我,隱,怎樣才肯留在我身邊,告訴我,我不許你回去,我不會允許你回去的。」

  他的身上那陣棕櫚葉夾雜著陽光的味道又傳入了我的鼻端,我再三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個任務,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別,只是,為什麼,這一次我的心這樣痛……

  「我,我一定要走。」我掙扎說了這句話,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神色,猛的抓住我的肩膀,道:「聽著,我不會讓你走,絕不,哪怕用強迫的方法,我也要把你留下。」

  「那麼,拉美西斯,對不起了……」話音剛落,我已經把定身符貼在了他的身上。

  「笨蛋!你在做什麼!「他怒道。

  「你忘了嗎?我可是神的使者,你是攔不住我的。」

  我盡量想說得輕鬆點,心裡卻更加壓抑。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望著我。

  「隱,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拉美西斯漸漸的從最初的震怒中慢慢平靜下來,他的眼中神情難辨。

  討厭?怎麼會……我退後了幾步,扭過頭,不再去看他,開始呼喚司音。

  「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他又問了一遍,這次的語氣帶著一絲悲傷。

  我手上的水晶開始發光,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那子夜般的黑色雙眸中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悲哀。

  心,又揪了起來,一陣一陣難受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湧了出來,我終於再也忍不住,跑上前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哽咽道:「拉美西斯,我不討厭你,我一點也不討厭你……可是,我一定要走,我一定要走的。」

  他一直沒有說話,我只能聽見他的心跳得越來越急促,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不然我真會捨不得離開的。趁我還沒有陷進去,趕快離開這裡。

  我趕緊離開了他的懷抱,又往後走了幾步,水晶的光暈越來越大,我的身體也開始發熱,

  「隱,」他忽然開口了,「我不知道你的國家到底在哪裡,我也阻止不了你離開,但是,你要永遠記住,喝過尼羅河水的人,不管離開埃及多遠,都會再次回到埃及。」他深深的凝視著我,柔聲道:「所以,我會等著你,等著你再次回到埃及,回到我的身邊。」

  我的眼眶好像有什麼溢了出來,眼前一片模糊,已經看不清拉美西斯的臉,「我,我喜歡埃及,好喜歡好喜歡,我也喜歡擁有埃及的拉……」

  還沒有等我說完,水晶手鐲已經啟動,我的渾身被光暈包圍,意識漸漸消失了……

  別了,我最喜歡的------埃及。

  我應該沒有意識了,可是,眼淚,為什麼還流個不停呢……

  =======================

  再次醒來的時候,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前世今生茶館。

  「小隱,你怎麼了?剛哭過嗎?」飛鳥一見我的樣子就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

  司音看著我,眼中閃過了一絲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揉了揉眼睛,擠出了一下笑容,道:「沒什麼,我哪有哭。」

  「小隱,關於我提的出去旅行休息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司音的語氣格外的溫和。

  旅行?也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也許旅行放鬆一下會比較好。

  「好啊,」我點了點頭。

  「那麼,想去哪裡?」他問道。

  我低頭望了一眼手腕上的黃金手鐲,不假思索的說道:「埃及,當然是---埃及。」

  「你不是剛去過古埃及嗎?」飛鳥不解的問道。

  「好吧,就去埃及。」司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下星期就出發。」

  ====================

  現代埃及,開羅。

  再一次踏上埃及的土地,我的心情難以言喻,耳邊似乎又迴響起拉美西斯的話語,喝過尼羅河水的人,不管離開埃及多遠,都會再次回到埃及。是的,拉美西斯,我來了,我又回到了埃及,只是,你已經不在這裡。

  不,你還在這裡,此時的你,正靜靜的躺在開羅埃及國家博物館中……

  明知會心痛,我卻還是忍不住走進了埃及國家博物館的大門。

  透過玻璃展櫃,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個被人稱為太陽之子的男人,乾癟的木乃伊絲毫沒有有損他王者的風範和安詳的氣度,他安靜的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彷彿隨時都會睜開眼睛,微笑著對我說:「隱,留在我身邊,留在埃及。」

  心,怎麼又痛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在了展櫃前,對著他指指點點,忽然,一個孩子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媽媽。他好可怕,好醜哦!」

  我的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我扭過頭,怒視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被我的眼神嚇到了,頓時不敢再說話。

  為什麼,那個太陽之子,那個偉大的埃及王,那個陽光般閃耀的男人,卻要被放在這樣的地方,被不相干的人指指點點,如果他的靈魂在這裡,是不是也會哭泣……

  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擾他的沉睡……

  想到這裡,我的身體開始輕顫,司音忽然拉住了我的手,低聲道:「我們走吧。」我木然的被他拖出了博物館,心裡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走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忽然有個埃及老人攔住了我,用蹩腳的英文問道:「天哪,你手上的那個手鐲,好像是十九王朝的真品。」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鐲,也有些詫異這個老人居然一眼就能看穿。

  「能不能讓我看看?」他一臉急切的問道。

  「我脫不下來。」我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的一掰,卡答一聲,手鐲居然打開了,我趕緊拿起來看,手鐲的內側好像有字,再仔細一看,我的手一顫,差點拿不住手鐲,內側竟然刻著一個中文的隱字。我好像只教過他一次,難道他一直都記著?

  隱字的旁邊是一串古埃及象形文字,我現在是完全看不懂了,那老人湊過頭來,臉上閃過極其驚訝的表情,順口把那句古埃及文用英文翻了出來。

  「啪!」我的手再也拿不穩了,手鐲重重的掉在了地上,我的淚水奪眶而出,緊接而來是一陣又一陣的心痛,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那句話……

  隱------拉美西斯之妻。

  「為什麼,師父,為什麼我要做這種工作,我不想再做了,我不想再穿越什麼時空了,我不要繼續了!」內心鬱積的情感似乎全都爆發出來了,我哭著衝著司音喊著。

  司音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破天荒的伸手擁我入懷,緊緊的抱緊我,失聲道:「這都是懲罰啊……」

  懲罰?情緒失控的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宣洩著自己的心痛。

  他摟得我更緊,像是安慰般說著:「很快,一切都會全部結束。你,我,我們都會解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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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7:44 |顯示全部樓層
飛鳥的前世

  從埃及回來以後,有好一陣子我沒有接過任何委託了,司音也出乎意料的只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都是飛鳥在完成任務。

  漸漸平靜下來的我卻產生了許多以前從未有過的疑惑,為什麼,我會需要做這樣的工作?為什麼司音要收集這麼多眼淚?他說的懲罰又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什麼司音有送我們穿越時空的能力,他自己卻從來沒有穿越時空?

  當我再次詢問司音的時候,他卻什麼也沒有再回答我。

  「那麼,一切會很快結束,我們都會解脫,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我不甘心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他又恢復了一貫冷冷的神色。

  「那麼師父,我的前世到底是怎麼樣?」我繼續問著。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輪迴不止,每個人都會有許多不同的前世,我又怎麼能回答你?」

  「那麼,你說的懲罰又是什麼??」我不依不饒的問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猜不透的光芒,道:「小隱,有時知道太多對你來並不是好事。上次我說的話,你要忘了它。」

  看來從司音的嘴裡是問不出更多的事情了,我想了想,決定去找飛鳥。

  飛鳥前幾天剛從元朝回來,俊朗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疲倦。

  「小隱?現在心情好點了嗎?」他一見我走進他的房裡,就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飛鳥,你知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收集眼淚?」

  飛鳥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他想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小時候我有次看見師父看著裝著眼淚的水晶瓶子發呆,那神情好像看著一個心愛的人,我從未見過師父有這樣溫柔的眼神,所以記憶猶新。」

  「師父一定有什麼秘密吧。」我說道,那個裝著眼淚的水晶瓶子一定就是揭開師父秘密的關鍵。

  「師父的前世不知是怎麼樣的。」我想了想,又說道:「對了,你知不知道師父為什麼會收養我?」

  飛鳥還是搖了搖頭,道:「你也知道,師父從來就不會多說半句話,不過我記得那時收養你之前,師父讓我看家,只對我說了一句,時候到了,他要去接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我?」我指了指自己。

  飛鳥笑了笑道:「應該就是你吧,因為不久之後他就把你帶回來了。」

  聽了飛鳥的話,我心中的疑團卻是越來越大,師父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而這些秘密是不是又和我的前世有關呢?

  「別想了!」飛鳥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額頭,「你就還是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每次穿越都是受罪,怎麼總是和那些不相干的人扯上關係。」

  「我……」我剛說了一個字,又被他打斷了。

  「我看,你還是在這裡好好的找個男朋友,等我有空就讓我的女朋友們介紹幾個好男人給你。」他的唇邊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我才不要!」我抓起一個靠墊就往他身上砸去,他也不躲,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裡好好找個男朋友?我真不知道還可不可以,見過赫赫有名的一代明君嬴政,見過擁有最純淨笑容的清靈少年總司,見過充滿妖魅卻又溫柔的讓人心疼的撒那特思,見過如陽光般閃耀的太陽之子拉美西斯,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喜歡上現代的人了……

  為什麼,我遇到的男人個個都是這樣出色?

  ===================

  沒過了幾天,茶館裡又接到了一樁新的委託,需要前往的地點是十六世紀文藝復興時的意大利。

  這一次,司音先試探的問了我一下要不要去,又是中世紀的歐洲,在我猶豫的時候,還是飛鳥笑了笑說:「讓我去吧,我看小隱還沒完全恢復過來。」

  司音的臉上似乎有絲猶豫,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次奇怪的神色,考慮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飛鳥,你跟我進房來。」司音只淡淡說了一句。

  看他們關上房門,神秘兮兮在裡面不知說些什麼,我的好奇心倒被勾了起來,師父看起來好像特別重視這次任務。

  過了好久,他們才從房裡出來,飛鳥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奇怪。

  在飛鳥出發之前,司音居然破天荒把渡靈蓮花交給了他,還叮囑了一句,「完成任務馬上回來,不要和波爾金家族的任何人扯上任何關係。」

  波爾金家族?我一愣,不就是那個以毒藥暗殺而維護統治地位的顯赫家族嗎?飛鳥爽朗的一笑,道:「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可不像小隱。」他還衝我眨了眨眼。

  司音仍是一臉凝重:「總之,你記住我的話。」

  我的心裡又打上了個問號,師父居然把渡靈蓮花也教給了飛鳥,難道這次的任務這麼棘手嗎?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幾天,可飛鳥還是一直沒有回來。

  我的心裡也暗暗焦急起來,十幾天,在異時空算來已經一年多了,飛鳥還沒有完成任務嗎?他好像從來沒有花過這麼長的時間。

  我急匆匆的去找了司音,發現司音的眼中也隱隱有絲焦慮。

  「師父,飛鳥怎麼還沒回來,你和他聯絡過了嗎?」我急急的問道。

  司音看了看我,說道:「我已經試著通過風和他聯絡,他那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什麼?」我跳了起來,「那不就是失去聯繫了?」

  司音略一皺眉,道:「我只怕一直擔心的事情會發生。」

  一直擔心的事?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猜測,又問道:「師父,飛鳥他和波爾金家族不是有什麼關係吧?」

  司音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又抬眼望向遠處,低聲道:「你知道波爾金家族最出名的人物西澤爾。波爾金吧?」

  我一驚,點了點頭。繼續聽他的下文,心裡卻有些隱隱不安。

  「他就是飛鳥無數個輪迴中的一世。」

  「什麼?」我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西澤爾。波爾金,羅馬教庭的最高統治者亞歷山大六世與羅馬婦女的私生子,意大利的瓦倫丁公爵,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野心家,差不多掠奪了整個意大利北部的土地,用施毒暗殺的手段除去一個個政敵,包括自己的兄弟,他愛上自己的親妹妹,與親妹妹亂倫,卻又把妹妹當成工具,一次次遠嫁聯姻,又一次次派人殺死妹妹的丈夫,再次把她掠奪回來,這個被後世史學家用手段殘忍、凶狠、恐怖這些字眼來形容的毒藥男人,居然,居然是飛鳥的前世!

  我,我完全不能相信!

  「所以,所以當初師父想讓我去?」我的心情一片混亂。

  司音點了點頭,道:「這只是飛鳥的其中一個前世,所以我本來想讓和他們沒有關係的你去。」

  「師父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怒道,如果知道是這樣,我怎麼不會讓飛鳥去了!

  司音神色黯然道:「也許,這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什麼命中注定!師父,馬上送我去意大利,我要把飛鳥帶回來!」我站起身來,飛鳥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上次是他帶我回來,這次我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司音看著我,忽然從懷裡拿出了一件東西,我定睛一看,咦,這不是師父的三件法器之一八卦陰陽輪嗎?這件法器能根據不同對手製造出虛擬的幻境,於幻境中制敵於死地,殺傷力要比渡靈蓮花更大。

  「看來飛鳥多半是和波爾金家族的人扯上關係了,他們家族的毒藥這樣出名,是因為這些毒藥全都出自一名叫做杜蓮的女巫,她的巫術十分高強,為防萬一,所以我才把法器交給飛鳥,但是……」司音頓了頓,道:「你要去的話,就帶著這個,不管有沒有帶回飛鳥,如果有危險,你要馬上回來。」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把飛鳥帶回來的!」

  雖然是這樣說,我心裡的不安卻在不停擴大,飛鳥這樣厲害的法術,再加上師父的法器,怎麼可能輕易敗在女巫手下,怎麼可能輕易出事?

  難道是出了別的我們所不知道的意外?

  無論如何,飛鳥,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等著我!

  管他什麼女巫,公爵,全都放馬過來吧!
毒藥公爵

  十五世紀,文藝復興時期的羅馬

  當我走在羅馬的街道上時,也不禁為她的繁華所震懾。

  同樣是中世紀,處於歐洲文化中心的羅馬顯然和那個吸血女伯爵所在的匈牙利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四周的建築充斥著華麗,奢迷的文藝復興風格,希臘式柱廊和羅馬式穹窿,對稱的矗立在建築兩邊的精美大理石雕塑,美輪美奐的聖母天使浮雕裝飾著立柱和牆體,街道兩邊鮮花盛開,綠意盎然。

  但此時的我卻是絲毫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這一切,我所想知道的就是飛鳥到底在哪裡?

  為今之計,只有先召喚附近的靈,讓它們幫我尋找飛鳥的下落。

  我往四周看了看,這裡人太多,我打算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去召喚靈體,剛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小隱!」

  我渾身一震,這個聲音,不會就這麼湊巧吧?我緩緩的轉過頭去,在我的身後停著一輛四輪的烏木馬車,我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正從馬車裡下來的人。

  雖然這個男人穿著這個時期特有的男裝普爾波安,但是那張容顏卻是我現在最想見到的。

  「飛,飛鳥!」我驚喜的叫了起來,飛奔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嚇死我了,飛鳥,我和師父都以為你出事了,嚇死我了,原來你好好的,太好了,太好了!」我語無倫次的說著,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飛鳥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髮,道:「傻瓜,我怎麼會出事。」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依舊,不知是不是我敏感,他的眼眸似乎比以前深邃了很多。

  「為什麼不回去?你的任務完成了嗎?「我忙不迭的問道。

  他放開了我,點了點頭,道:「完成了,不過,我還有一些事要辦,現在我正要去瓦倫丁公爵的宮殿,你也和我一起來吧。」

  「什麼!」我大吃一驚,這才看見馬車上的圖案,絢爛的金色和朱紅色底色上,繪有一隻昂然欲戰的公牛,這是代表亞卑士神的公牛,也是------赫赫有名的毒藥家族波爾金家族的家徽。

  我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促的說道:「飛鳥,你糊塗了嗎?師父再三和你說千萬不要和波爾金家族的人扯上關係,你怎麼偏偏和這個瓦倫丁公爵扯上關係,他的性格我們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人你絕對惹不起,你馬上跟我回去!」

  他的眼眸忽然有什麼閃過,我心裡忽然湧起了一絲說不清的奇怪的感覺,飛鳥好像有點和往常不一樣。

  「小隱,我知道這次耽擱久了些,讓你和師父擔心,不過我馬上就會和你回去,瓦倫丁公爵這次幫了我不少忙,我至少和他去告個別吧。」

  「還是和他少接觸為好吧,他家的毒藥可是出了名的。」

  他笑著拍了拍我的頭,「別擔心了,你幾時見過我中了別人的招,再說他也不是傳說中那麼壞,每個人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你難道不想看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嗎?」

  被他一說,我的好奇心也有些蠢蠢欲動,這個史學家口中的殘酷無情同時又擁有無與倫比的才華的毒藥男人到底是什麼樣呢?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是飛鳥的前世呢。

  正在遲疑的時候,他又笑了起來,道:「我還真是沒想到,師父原來也會擔心我,不過讓你過來,即使我出了事,好像你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吧,哈哈。」

  「你!」我瞪了他一眼,太小看人了吧,「怎麼會,師父連陰陽八卦鏡都交給我了呢,怎麼會打不過別人,我還以為你被那個巫女杜蓮打敗了呢。」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你知道杜蓮?」

  我點了點頭道:「師父說過了,不過我們飛鳥怎麼會中了一個小小巫女的招數呢,對不對。」我笑著瞥了他一眼。

  「那是當然,呵呵。」他笑道,不知為什麼,我又在他的眼眸中見到了那絲我看不清的神色,似乎隱隱的帶著一絲嘲諷。

  「上車吧,還愣著幹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我拉上了馬車。

  「你真的馬上跟我回去?」

  「笨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你好像經常騙我呀。」

  「呵呵。」

  「飛鳥,你穿這個衣服還很帥哦,」我拽著他的泡泡袖子玩,「好好玩,就像童話裡的王子服裝呢,。」

  「小隱?」

  「嗯?」

  「師父真的把陰陽八卦鏡交給你了嗎?」

  「是啊,這個威力可比你的渡靈蓮花還厲害呢。」

  「是----嗎,」他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不知不覺,馬車緩緩的行進了瓦倫丁公爵的宮殿,下了馬車,飛鳥就拉著我直接進了宮殿裡,宮殿裡鍍金的屋樑熠熠生輝,上等的掛毯絢麗華貴,大理石製成的地面光潔照人,寬敞的大廳裡居然還有一個水池,清澈的水流從白色的女神像所持的瓶口潺潺而下,從高大柱廊和羅馬式穹窿下灑進來的陽光映照在水波之上,閃耀著點點金光。

  經過水池邊的時候,只聽撲通一聲,飛鳥身上不知有什麼東西掉下了池子,

  「飛鳥,你的東西掉了。」我趕緊叫住他。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掉了就算了。」

  「那怎麼行,你好懶,我幫你撿吧。」我彎下腰,清澈的池水中赫然躺著一隻銅色的戒指,我伸手撈了上來,池水冰涼,我的身上不由打了個冷戰。

  是個雕刻著九頭女神的戒指,波爾金家族的圖紋,可是,在我的記憶裡,飛鳥從來不喜歡戴這些首飾啊。

  「給你。」我交給了他。

  「謝謝,」他伸手接過,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西澤爾呢?「我問道。

  飛鳥笑了笑道:「公爵大人大概在忙,我們在旁邊的房間裡等一下。」

  我跟著飛鳥進了房間,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哪有有點不對勁,可究竟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飛鳥好像對西澤爾一點也不反感,也許是因為西澤爾是他的前世的關係吧。嗯,這樣解釋起來應該解釋的通。可是師父到底在擔心什麼呢?是怕西澤爾對飛鳥不利嗎?可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啊。「口渴了吧,喝杯葡萄汁吧。」他忽然說道,我抬頭一看,一位宮女端了兩個水晶杯進來,被子裡裝的是泛著紅瑪瑙般光澤的葡萄汁。

  我忽然覺得一陣噁心想吐,

  「喝吧。」他端起自己的一杯喝了下去,「很不錯的味道。」

  我心裡那不對勁的感覺又冒上來了,飛鳥,他忘了嗎?自從從吸血女伯爵那裡回來後,我一看紅色的飲料就想吐,所以那次以後,他們再也不買紅色的飲料回家。

  可是看飛鳥的神情,又不像在捉弄我。

  「飛鳥,這是紅色的飲料啦。」我說道。

  「是呀,葡萄汁當然是紅色的,有什麼奇怪,喝吧。」他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我慢慢舉起了杯子,拿到眼前的時候,我停住了,在水晶的杯麵上,清晰的映照出飛鳥注視我的眼神,等待中帶著一絲急切。是的,我想我沒有看錯,是等待的眼神。

  等待我喝下這杯葡萄汁。

  ==========================

  忽然,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我居然在懷疑飛鳥,我居然在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飛鳥,從小把我當妹妹一樣疼愛的飛鳥。我趕緊搖了搖頭,自己都在亂想什麼,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但是,這杯葡萄汁似乎還是不喝為妙。

  「喝吧。」他微微一笑。

  我想了想,放下了杯子,笑嘻嘻道:「還是不喝了,我一點也不渴。」

  他看著我,也放下了杯子,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身邊,把手輕輕搭在了我的肩上,微笑著說道:「還真是小看你了,這樣都沒辦法讓你喝下去。」

  我一愕,抬頭看他,他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極其詭異的笑容,

  「飛鳥,你在說什麼?」我有些不解,心裡又感到莫名的恐懼。

  他忽然笑得很是燦爛,笑了一陣後,盯著我的眼睛一言不發,他的眼神是我從沒有見過的眼神。

  剛才發生的一切忽然電影般回放,為什麼我會這麼湊巧碰上飛鳥?為什麼飛鳥看見我一點也不驚訝,碰巧的彷彿他在一直等著我出現,為什麼他忘了我害怕紅色的飲料,為什麼他會佩戴這樣的戒指,為什麼他擁有這樣陌生的眼神,

  我感到渾身都在顫抖,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我迅速的抓過他的手,扯起那蓬蓬的泡泡袖,頓時呆在了那裡。水晶手鏈,他沒有水晶手鏈!

  我立刻倒退了幾步,驚恐和震驚令我說不出連貫的話來,「你,你……不,不是飛鳥!\\\"

  他牢牢的望著我,嘴角輕輕一揚,從他的口中居然傳出了一個清脆婉轉的女聲:「我也沒有說我自己是飛鳥呀。」

  這一下把我震的不輕,就看見飛鳥在我眼前慢慢矮了下去,矮了下去,匪夷所思的變換成了一個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女孩。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從口中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變---形--------術!」小女孩容貌可愛,天真無邪,唯有那一雙眼睛深沉的完全和她的年紀不符。她忽然笑咪咪的拍起手來:「厲害厲害,姐姐連這都知道。」

  我漸漸回過神,上前一把扭住她的手腕,怒道:「飛鳥呢,你把他怎麼樣了,你要敢動他一下,就算你是個小女孩,我也不會放過你!」

  她依舊笑咪咪的看著我,道:「我怎麼會把飛鳥哥哥怎麼樣,他對我可好了。」

  我心中又急又怒,聽她的話,是知道飛鳥的下落了,這個有著天使一樣容貌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小的年紀居然會用變形術!飛鳥,飛鳥他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我放開了她,掏出符咒,惡狠狠道:「你要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她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容,道:「姐姐,你要怎麼不客氣?」

  「你!」我被她氣得渾身發抖,「我先封印了你!」我雙手結印開始唸咒,符咒漸漸發出綠色的光芒,把她整個籠罩起來,綠光越來越強,越來越強,我念到一半,忽然只覺下腹一涼,心口猛的絞痛起來,一陣劇痛貫穿全身,一瞬間,綠光消失,符咒也化為灰燼,渾身動彈不得。

  「呵呵,姐姐,」她甚是好笑的看著我:「你早就中了我的毒了。」

  「毒?」我驚訝的看著她,「不可能,你在那杯葡萄酒裡下了毒吧,可是我一口也沒有碰。」

  「嗯,那裡是下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在別的地方也下了。」她微笑著看著我。

  「別的地方?」我一愣。

  她抬起手,唇邊閃過一個奇異的笑容,:「謝謝你替我撿了戒指。」

  撿了戒指?我的頭皮一麻,「難道是池水?」

  「哇,姐姐好聰明哦,猜對了,不過池水裡的毒還是差多了,這麼久才發作,我差點就被姐姐封印了呢,好怕哦。不過好可惜,現在姐姐反而被我的毒封印了。」

  「你……」

  「不過姐姐不用擔心,這個毒只是封印你的法術,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死的。」

  一時半會兒不會死?我的嘴角開始抽搐,那將來呢?

  她彎下腰來,在我的懷裡掏出了那面陰陽八卦鏡,喜笑顏開道:「太好了,又多了一樣寶貝。」

  又多了一樣?我心裡一緊,脫口道:「渡靈蓮花?」

  她笑著看了看我道:「姐姐也知道?」

  一聽她的回答,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如果渡靈蓮花也在她手裡,那麼不就是說飛鳥也……怎麼可能呢,飛鳥比我冷靜,比我聰明,他怎麼可能輕易中招。

  不過,要操縱這兩件法器,必須會唸咒文。

  「你拿著也沒用。」我冷冷道。

  「所以要麻煩姐姐教我哦。」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用最惡毒的目光瞪著她,這個惡魔一樣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人!下毒,她精於下毒,難道她就是……

  門外傳來了一陣穩重的腳步聲,她的聲音又一次打斷了我的思考,」公爵大人,一切都解決了,您打算怎麼處置?」

  公爵大人……這裡的公爵大人不就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走進來的這個男人。

  黑色微曲的長髮下,是張俊美冷酷的臉,在看到我抬頭的一剎那,他狹長的淺綠色眼眸中一抹驚訝的神色一閃即逝,那是一種怎樣的綠色,彷彿初春時節柳稍上綻放的新綠,又彷彿碧色湖中溶入了初化的雪水,那樣透明的綠意中卻泛著冷峻幽暗的光澤,飄蕩著一種死亡的氣息,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西澤爾‧波爾金,全意大利最令人恐懼的野心家、強權者和完美的陰謀製造家。15世紀的歐洲歷史上,再沒有第二個像他那樣背負如此之多惡名,卻又為同時代人所同情並毫不吝惜地給予讚美的統治者。就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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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8:07 |顯示全部樓層
冒名頂替

  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很快回過神來,衝著他就是一句:「飛鳥呢?」

  他沒有回答我,目光掃過我望向了那個小女孩,:「杜蓮,你覺得她像不像一個人?』

  杜蓮?我詫異的望向她,這個小女孩就是那個女巫杜蓮,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孩子!

  杜蓮一笑,道:「的確有幾分像,我剛見到她的時候也有些吃驚。」

  他們在說什麼?我像誰?他們又為什麼冒充飛鳥抓住我?我的心裡一片困惑。

  「只是可惜,她眼睛的顏色是黑色的。」西澤爾瞥了我一眼。

  「嘻嘻,這有什麼難的,比變形術簡單多了。」杜蓮笑著走到我面前,雙手在我面前一揮,只見一道綠色的光閃過,我的眼睛只覺一熱,好像有什麼覆了上來,

  睜開眼的時候,只見西澤爾正牢牢盯著我,冷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怎麼樣,公爵大人,現在更像了吧?」

  西澤爾沒有說話,忽然抓起了我的手,極其優雅的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從今天起,你就叫做琉克勒茜。」

  我徹底的混亂了,琉克勒茜,不就是他亂倫的妹妹嗎?怎麼變成了我?真正的琉克勒茜難道不在這裡?我又怎麼會像她?琉克勒茜不是意大利人嗎?

  「怎麼可能,琉克勒茜不是你妹妹嗎,我怎麼可能會像她,我是東方人,長相完全不一樣呀。」

  「你不知道嗎,琉克勒茜小姐的母親就是位東方人,所以她的長相並不像意大利人,只不過她有一雙和公爵大人一模一樣的綠眼睛。」杜蓮還在一邊笑咪咪的解釋,我狠狠白了她一眼,這該死的女孩,用了什麼該死的毒藥,居然讓我動都不能動。琉克勒茜和西澤爾原來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不過就算異母,還是亂倫。可是,琉克勒茜在當時不是有名的美人嗎?說我像她,那麼我豈不是……要命,這個時候還在想什麼,我趕緊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明晚,歡迎費拉拉大公伊斯特的舞會上,我需要你出席。」他冷冷的吩咐道。

  我輕輕哼了一聲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邪惡的笑容,「飛鳥。」從他的嘴裡說出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我就妥協了,不管是不是肯定飛鳥在他手裡,我都不敢拿飛鳥來冒險。

  「這才乖,我的------妹妹。」他的眼中飄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看他就要走出房間,我忍不住又喊住了他,「等一下,就算死,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為什麼知道我會來找飛鳥,為什麼會找到我?又為什麼下毒?就算我和你妹妹像,在你見到我之前也並不知道吧,那麼本來你給我下毒又是為什麼?我哪裡得罪你了!」

  他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身子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緩緩道:「得罪我的是--------飛鳥。」他的聲音冷若寒冰,眼眸中閃耀著極度憎恨的神色。

  「姐姐,你的問題太多了。」杜蓮一邊說著,一邊往我嘴裡塞了個藥丸。

  我趕緊往外吐,那藥丸已經咕咚一聲滑到了喉嚨裡,完了,又不知是什麼毒藥,我先是一驚,隨後又有點無奈,反正已經中了毒,多幾種也無所謂了,說不定還以毒攻毒呢。

  「等下你就可以動了,不過只可以讓你動的解藥,其他事情還是做不了哦。」她笑嘻嘻的說著。

  看著他們走出房門,我心裡越來越不安,看起來飛鳥得罪他的事好像不小,這樣的話,飛鳥不就凶多吉少了嗎?

  想起杜蓮的話,我試著動了動手腳,果然可以動了,我連忙掏出符咒,試著施法,果然還是不行,我又試著召喚司音,也不行,我的一切,好像真的被封印了。

  發了一會呆,我趕緊掏出了鏡子,一照,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我那雙黑色的眼睛竟然真的變成了和西澤爾一樣的綠色,從來想過,眼睛顏色的改變對容貌的影響也會這麼大,比我原來的嫵媚多了,可是我好不舒服,好像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了,那麼美麗的綠色出現在我的眼睛中竟然是這麼恐怖的感覺,要命了,我擁有了一雙綠眼睛,是不是永遠都會變成這樣?我不要,我要我的黑眼睛……

  飛鳥,司音,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一個又一個奇怪的謎團出現在我的眼前,飛鳥,你到底在哪裡?難道真的在這個殘酷的男人手中?

  ===================

  第二天晚上,歡迎費拉拉大公的舞會前,我站在一面雕花鑲金的大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

  粉色的蕾絲禮服,銀色的緞帶,黑色的長髮被輕輕挽成典雅的髮型,一雙淺綠色的眼眸眼波撩人,鏡子裡的人是很漂亮,不過我知道,那不是我。

  「姐姐,你真的很像琉克勒茜呢。」那讓人憎恨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轉過頭,冷冷瞅著她,也不說話。

  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是會變形術,自己變成琉克勒茜不就行了,何必要我冒充。」

  她笑了起來,「我也想哦,不過……」

  她沒有說下去,我卻猛然想起師父曾經說過黑魔法裡的變形術好像是有時間限制的,似乎只有兩個小時左右可以維持。

  琉克勒茜,費拉拉大公,我不停的思索著這兩個名字,忽然全身一震,對了,費拉拉大公不就是琉克勒茜的第三任丈夫嗎?後來似乎也沒有逃出被西澤爾毒殺的命運。

  那麼說來,難道是讓我冒名頂替嫁給那個費拉拉大公嗎?

  「杜蓮,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找飛鳥的?」我雖然討厭她,但心裡實在有太多疑問。

  她又在那裡笑,「姐姐,你的問題好多。」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出乎意料的說了兩個詞:「血-牌。」

  血牌?我心裡暗暗吃了一驚,我也知道這種奇異的黑魔法,血牌占卜是一種極其靈驗的占卜方法,再用血牌占卜前,必須用自己的鮮血養血牌,聽說是用一把從未用過的匕首將一面鏡子劃破,然後,用鏡子碎片,將自己的無名指劃破,將血滴到一塔羅牌上,每張最多只能滴3滴,等到已經可以不通過牌就能夠占卜的時候,再一張張的燒掉牌,同時與惡魔結下契約。

  我似乎有點明白她是怎麼算出我的到來了……

  但是為什麼要抓住我,給我下毒,我卻還是不大明白。

  「準備好了嗎?我的----妹妹。」這個聲音讓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鏡子裡赫然出現了西澤爾的身影,他淺綠色的眼眸牢牢的凝視著鏡子的我,那神情專注中帶著幾分罕見的溫柔,他雖然是看著我,但那目光似乎已經穿過了我的軀體,一直望向遠處。一瞬間,我忽然明白過來,他不是在看我,而是透過我看見了琉克勒茜,看來傳聞不假,西澤爾好像是愛著他的妹妹。

  他的手輕輕撫上了我的鬢髮,修長的手指觸碰到了我的面頰,我抬手擋開了他,冷冷道:「西澤爾,你別弄錯了,我可不是你妹妹!」

  他的唇邊勾起一絲略帶邪惡的笑容,道:「琉克勒茜,別鬧了,跟我去舞會,見見你未來的丈夫吧。」

  未來的丈夫?我的腦袋轟的一聲,這個混蛋,果然要利用我嫁給費拉拉,繼續靠這種卑劣手段掠奪他的人領土和財富,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明琉克勒茜根本不在這裡?是出了什麼意外,還是……她會不會和飛鳥會有什麼關聯嗎?

  想到這裡,我更是心急如焚,只恨自己莫名其妙的中了招,什麼法術也施不出來,還要在這裡受人要挾。

  「我不去。」我忽然開口道。

  他顯然有些驚訝,

  「飛鳥不在你這裡,對不對?」我說這話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其實我自己也摸不準。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忽然笑了起來,沉聲道:「杜蓮。」

  杜蓮笑嘻嘻的跳到了我的面前,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我只覺眼前一暈,她手裡拿的,確確實實是飛鳥的渡靈蓮花,怎麼可能呢,飛鳥怎麼可能著了這個小女孩的道呢。我的心裡頓時空蕩蕩的,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襲擊了我的全身。

  「西澤爾,你把飛鳥怎麼樣了!」我的情緒開始失控,如果飛鳥出事的話,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西澤爾沒有回答我,順手掐下身邊水晶花瓶裡一朵粉色的玫瑰,插在了我的鬢邊,做出了一個讓我挽著他手臂的姿勢,道:「我們該出席了,不能讓今晚的貴賓等太久了。」

  他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他的眼神在無聲的警告和威脅著我,想到飛鳥,我不得不走上前,極不情願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這一段路在今天看來卻是格外漫長,尤其是要挽著一個我極其討厭的人。

  腳下的鞋子更是讓我走的跌跌撞撞,當時貴族所穿的尖頭鞋我根本就穿不習慣,而且因為鞋尖長度代表穿者的地位,我腳下的這雙鞋的鞋尖恐怕有十四英吋。快走到大廳的時候,我的腳忽然一扭,身子一歪,他伸手攬住了我,

  「琉克勒茜,在費拉拉大公面前可不能這樣失禮。」他的唇邊帶著一抹譏諷的笑容。

  我甩開了他的手,怒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聽你的命令,嫁給那個什麼費拉拉大公,我再說一遍,我不是琉克勒茜,我最討厭別人要挾我!」

  他盯著我,笑容依舊蠱惑,「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我別過頭去,道:「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我最討厭------別人不聽話了。」他輕輕扳過我的臉,盯著我的眼睛道:「你也知道,不聽我話的人,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我當然知道你的光輝歷史,」我開始不能控制內心的氣憤,「謀殺過自己的兩位親弟弟,殺死過無數的表親,毒殺了不聽話的數位主教,還把妹妹反覆嫁給各國王公,毒死他們之後,再通過繼承權獲得該國的土地。不是嗎!」

  他扣住我下巴的手漸漸用力,一陣疼痛襲來,疼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那綠色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怒意,卻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

  他忽然笑了起來,「不想嫁給費拉拉大公也行,那麼今晚就來做我暖床的女伴。」

  我的頭又是轟的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何止是毒藥男人,簡直就是條毒蛇。

  「你,你敢……」我明顯底氣開始不足。

  他忽然放開我的下巴,就在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又被一股大力推到了旁邊的希臘式圓柱上,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我緊緊按在了圓柱上,我的背部緊緊貼著圓柱,冰涼的感覺隔著衣料滲透到我的全身。

  我心中有些驚慌,我實在不相信他大膽如此,旁邊就是大廳,在旁人眼裡我是他妹妹,他就不怕別人看見嗎?

  「放開……」我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向我襲來,下一秒,他的唇已經吞噬了我的話語,毒蛇一般的舌緊緊的纏繞住了我的舌,好難受的感覺……我能感覺到他的舌正在肆無忌憚的侵犯我的領地,這是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吻,更多的像是在警告和示威。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放開我,

  「你說我敢不敢。」他的唇邊又露出那抹邪惡的笑容。

  我直直的看著他,什麼語言也不能形容我此刻的的心情,自我穿越時空以來,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邪惡的男人,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可怕的男人存在,是的,可怕,好可怕的男人。

  以前是我的運氣太好了嗎,遇到的都是些讓我真心感動的男人,這一次的好運到頭了嗎?

  「來吧,別讓你未來的丈夫久等。」他輕輕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彎處,我機械的跟著他走進了舉辦舞會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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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拉拉公爵

  華麗昂貴的地毯,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精緻巨大的油畫,手持酒杯細聲低語的男士們,爭奇鬥艷的貴婦們,各懷鬼胎的男男女女披著貴族的外衣,戴著厚重的面具,為了不同的目的,在這裡虛偽的客套著。

  我抬眼望了一眼西澤爾,他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屑,卻又立刻綻開了一個看上去無比歡悅的笑容,朗聲道:「我尊貴的客人們,我歡迎你們的遠道而來。」

  底下一片歡呼聲,西澤爾,西澤爾的名字在眾人口中此起彼伏。

  西澤爾的眼中毫無笑意,他淡淡的瞥了不遠處一眼,目光鎖在了一個穿著綠色絲質禮服的金髮男人身上。

  那個年輕男人注意到了西澤爾的目光,立刻走上前來,極為優雅的彎腰做了一個貴族禮節,開口道:「公爵大人,我伊斯特代表費拉拉公國誠心感謝您的熱忱款待。」

  伊斯特,不就是那個倒霉的費拉拉公爵嗎?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他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出頭,容貌俊秀,氣質高雅,與他身邊那些貴族不同,他那雙藍色的眼眸卻是格外清澈,這樣清澈的藍色眼眸讓我想起了飛鳥。

  他注意到我在看她,對我微微一笑,眼神中毫不掩飾對我的欣賞。

  「伊斯特公爵,這是我的妹妹琉克勒茜。」西澤爾輕輕的放開了我,不著痕跡的把我

  往伊斯特的方向一推。

  「早就聽說過琉克勒茜小姐的美名,今天一見果然比傳說中還令人心動。」伊斯特客氣的說道。

  我在心裡哀歎一聲,換了以前,聽見這樣讚美的話,我早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但是現在,我知道,他讚美的是真正的琉克勒茜,而我只不過是那個邪惡男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看著伊斯特微笑的臉,我的腦中忽然轉過一個念頭,如果讓他討厭我,那麼他不就不會提起婚事了嗎?這樣一來,即挽救了這個年輕人,又讓西澤爾的計劃泡湯。

  想到這裡,我也不禁笑了起來,「伊斯特公爵,我也早從哥哥那裡聽說過你的事跡,您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伊斯特的臉微微一紅,笑了笑。

  西澤爾顯然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道:「伊斯特公爵,和我的妹妹好好聊聊吧。」

  伊斯特笑著看了我一眼,伸過手來,我也微笑著把自己的手交給了他。

  「伊斯特公爵,這裡實在是太悶了,不如我們去花園裡走走吧。」我熱情的邀請他,只是想離開西澤爾的視線。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跟著我往花園走去。

  淡淡的月光灑在意大利式的庭園中,充滿了浪漫的情調。我在一棵月桂樹前站定,他站在我面前,定定的看著我。

  「看什麼?」我問道。

  「琉克勒茜小姐,您的眼睛實在是太美了。」他毫不吝嗇的讚美道。

  我倒釋然了,看來還是沾了這雙綠眼睛的光。

  「伊斯特公爵,你喜歡我嗎?」我問道。

  他似乎沒料到我問得這樣直接,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可是,我不喜歡你。」我冷冷的看著他,「你的這身綠色禮服讓你看上去像只難看的青蛙,還有我也不喜歡你說話的方式,帶著濃重的口音,太不高雅了。另外,你的髮型我也不喜歡,活像個刺蝟。」

  他顯然被我的話弄懵了,我也覺得自己很過分,不過這也是迫不得已,我想了想,決定再加個重碼的。

  「更重要的是,伊斯特公爵,我最喜歡的人是我的哥哥----」

  「琉克勒茜!」從我背後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後半句話,我的身子一僵,他,他怎麼在這裡?

  我也不敢回頭,只見西澤爾走上前來,親熱的擁住了我,道:「真是不好意思,伊斯特公爵,我這個妹妹從小就被我寵壞了,盡說些沒有分寸的話。」

  他笑著轉向我道:「琉克勒茜,等你嫁了人,可不能再說些孩子氣的話了。」

  他雖然笑著,眼底溢動的寒氣卻讓我心驚膽戰,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伊斯特公爵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半晌,才神色古怪的匆匆道別離開。

  庭園裡只剩下了我和------西澤爾。

  他什麼話也沒說,我的心卻因為恐懼而越跳越快,我破壞了他的計劃,他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

  「我親愛的妹妹,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他的唇邊勾起一個奇異的笑容,「我說過我最討厭不聽話的人了。」

  月光下,他的淺綠眼眸格外詭異,閃動著冷洌的光芒。我的心就快從胸腔裡跳出來了,條件反射的往後跑去,剛跑了兩步,就被他一把扯了回來,他毫不客氣的拖著我往旁邊的房間走去。「你瘋了,西澤爾,你的客人們隨時會看到的!」我拚命掰著他的手,腹部因為過度緊張而抽痛起來,完了,不知道這個可怕的男人會怎麼懲罰我……

  他輕輕哼了一聲,顯然根本不在乎,任我再怎麼反抗,還是被他拖進了房間。

  「我說過,不想嫁給費拉拉公爵,今晚就做我的女伴。」一進房間,他的怒意毫不保留的釋放出來了,他拉過我,把我往地上重重一摔。

  「你居然用這一招,」他的神情在一瞬間又冷靜下來,冷冷的盯著我。

  我揉了揉被摔痛的肩膀,支起身子,道:「我也說過我討厭別人要挾我。」

  他的眼神忽然迷茫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低聲說了一句:「很久以前她也說過一樣的話。」

  「什麼?」我隨口問道。

  「最喜歡哥哥,我的琉克勒茜也說過那樣的話,琉克勒茜……」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的神色,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

  「琉克勒茜在哪裡?」看他神思有些恍惚,我趁機問道。

  「琉克勒茜她……」他的眼神忽然冷酷起來,神思似乎一下子又清醒過來,「你想套我的話?」

  我心裡一沉,罪過又加了一條。

  「過來吧,」他不知何時已經斜倚在金緞與銀線織成的軟榻上,露出了一個魔鬼般的笑容,「破壞了我計劃的人,我是不會讓他多活一刻的,不過,如果你能在床上取悅我,我或許能考慮一下多留你一段時間。」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他是想把我作為他妹妹的替身嗎?

  「抱歉,我做不到。」我冷冷的回答道。

  他的眼中飄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道:「除了容貌,你的性格和琉克勒茜完全不一樣,不過,」他頓了頓,道:「那或許會更有趣。」

  「過來。」他的語氣加重,臉上隱隱有絲冷峻之色,我想我再不過去,也許就要把他惹火了。但是眼下如果想脫離這個險境,似乎……

  「如果我嫁給費拉拉公爵呢?」我開口道。

  他稍稍一愣,笑了起來,「本來我也很希望把你嫁給他,可是今天你自己把這件事搞砸了。」「搞砸了?未必。」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又不是費拉拉公爵,你又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他既然千里迢迢來到羅馬,我想恐怕也不會因為我的幾句話就輕易放棄吧。一切都有可能。」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底氣明顯不足,因為我也不是費拉拉公爵,說不定我那幾句話已經得罪他了,但是不管怎麼樣,我想逃過今晚再說。

  「哦?」他挑了挑眉。

  「你要的不是女人,你要的是意大利,比起費拉拉公國,歡娛的一夜又算得了什麼。」我牢牢的盯著他,他也盯著我,我和他大概足足對視了十來秒鐘,誰都沒有眨一下眼。

  他忽然又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帶著無盡的冷酷,「不錯,我只要意大利就夠了。所以,我的妹妹,我需要你。

  聽他用妹妹稱呼我,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又把我推到了琉克勒茜的位置上。

  「那麼,我告辭了。」我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剛走到門外,就聽見後面冷冷傳來一句:「我再說一遍,我最討厭不聽話的人。」

  我頓了頓,又快步走出了門外,為什麼西澤爾偏偏會聽見我和伊斯特公爵的對話,接下去我又該怎麼做?

  飛鳥,你到底在哪裡?司音,我又該怎麼辦?

  =====================

  第二天,卻意外的傳來了費拉拉公爵向我求婚的消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公爵還是願意娶我,但至少西澤爾看起來十分滿意這個結果。

  當晚,宮廷裡又舉辦了盛大的舞會,慶祝琉克勒茜和費拉拉公爵的婚事。

  西澤爾笑得十分愉快,連他的眼底都帶著笑意,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伊斯特的手上,朗聲道:「費拉拉公爵,我現在把我最珍貴的妹妹交給你了。」

  「是的,我一定會好好疼愛她,把她當成我的珍寶。」伊斯特笑著看了我一眼,握緊了我的手。

  悠揚的樂曲響起,貴族們紛紛翩翩起舞,伊斯特帶著我,慢慢的旋轉,我有些抱歉的看著他,已經踩到他好幾腳了,我望了一眼西澤爾,他正忙著與客人們舉杯暢飲,根本沒有注意我們,

  「可不可以去花園。」我低低的說道。伊斯特稍稍一愣,會心一笑,帶著我隨著樂曲不著痕跡的出了大廳。

  「為什麼……還要求婚?」一出大廳,我就忍不住問道。

  他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注視著我,笑了起來,道:「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坦率的姑娘,琉克勒茜小姐,我非常欣賞你,因為你不會只用虛偽的客套話來奉承我。」

  我愣在了那裡,忽然注意到他今天換了一身天藍色的禮服,天哪,這是不是誤打誤著,這個費拉拉公爵居然反而因為那些無禮的話欣賞我,不會吧,男人的心思也真難琢磨。

  無意之中我把眼光往旁邊一掃,忽然看見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行色匆匆的往宮殿走去,看他的方向是往我住的地方而去,我心裡不禁有些疑惑,那裡除了我,好像只有杜蓮那個小妖女,這人行色如此匆匆,難道有什麼特別的事?會不會和飛鳥有關呢?

  想到這裡,我就想跟過去,但費拉拉公爵在這裡,得想個方法甩開他。

  「費拉拉公爵,我……」

  「你還是叫我伊斯特吧。」

  「好,伊斯特,不如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我會躲在這個花園的一個地方,你數到兩百來找我,如果找到就算你贏,如果沒找到就算我贏,好不好?」

  伊斯特猶豫了一下,我的心裡焦急萬分,使勁擠出笑容,朝他甜甜一笑,「如果你贏的話,我會送上一個吻作為獎勵哦。」

  看來偶爾色誘還是有點效果,在他閉眼數數的時候,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所住的宮殿。

  我輕手輕腳走到杜蓮的房門前,把耳朵貼在了上面仔細傾聽。

  「這樣都沒找到?」是杜蓮的聲音。

  「是。」

  「血牌的預測應該不會有錯,他們應該還在羅馬。」

  「那麼在下會繼續搜查,杜蓮大人,您看要不要告訴公爵大人?」

  「暫時不要。」

  「那麼……」

  「對了,公爵大人吩咐的事情你都辦妥了嗎?」

  「在下已經派人辦妥了,相信現在幾乎全羅馬人都知道琉克勒茜小姐……」正聽到要緊處,房間裡忽然變的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了。我心裡一緊,難道她發現了,於是趕緊起身往花園走去。

  一邊走,我一邊還在回想他們的話,他們似乎在找什麼人,莫非是琉克勒茜?還有全羅馬人知道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剛走到花園裡,我卻驚訝的發現伊斯特還在數,67,68,69,不會吧,應該早過了200呀,我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他睜開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琉克勒茜小姐,我數到一半就忘了,所以只好重頭再數。」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費拉拉公爵還真的有些特別,怪不得怎麼也玩不過西澤爾了。

  不過,他似乎是這裡最不讓人討厭的一個了。

  比起華麗的大廳,我更願意和伊斯特呆在這裡,至少這裡不用看見那個讓我討厭的男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廳的賓客們似乎漸漸散去,伊斯特見時候不早,也準備和我道別。

  「琉克勒茜小姐,今晚我非常高興,想到兩天後就能帶著您回費拉拉,我的心情就激動萬分。」

  「兩天後?」我一驚,這麼快?

  「是,公爵答應我可以盡早帶您回去舉行婚禮。」他微微一笑,忽然拉起我的手輕輕一吻,「琉克勒茜小姐,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我的心裡一片混亂,兩天,兩天後他要帶我回費拉拉公國,我怎麼能去呢,我還要找到飛鳥,可是現在連一絲頭緒都沒有,根本不知道飛鳥到底怎麼樣了,他好像忽然失蹤了……

  我靜靜的站了一會,正打算回房,經過花園裡的月桂樹時,忽然從樹後閃出一個人影,我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那人攬入懷中。

  一股濃烈的酒味直衝我的面門而來,我正要推開這個不識相的人,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從那人的口中傳來,不覺身上一寒。

  「琉克勒茜……」是西澤爾的聲音。

  白癡啊,我又不是琉克勒茜,八成是他喝多了,

  「琉克勒茜,我的琉克勒茜,你又要離開我了,又要離開我了……」他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我正想否認,忽然想到他現在喝醉了,也許是個好機會可以問出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我輕聲道:「哥哥,你好殘忍,你明明知道我愛著你,為什麼要把我一次一次嫁給別的男人。」

  他的身子一震,喃喃道:「我殘忍……是,我殘忍……每一次看著你遠嫁,我的心就被嫉妒的火焰焚燒,可是,為了意大利,為了我的意大利……」

  我的臉頰上忽然一熱,彷彿有滴灼熱的液體落在了上面,我詫異的抬起頭,西澤爾淺綠色的眼眸中竟然含著淚水,他竟然這樣愛他的妹妹嗎?可是這樣愛著妹妹的他,為了自己的野心,依舊把妹妹一次次嫁給別的男人,不是很可怕嗎?

  我才不會同情他,我定了定神,繼續道:「哥哥,你愛我嗎?」

  「我怎麼不愛,我唯一愛著的女人就是你!」

  他的手臂一緊,勒的我快喘不過氣來,

  「哥哥,我也愛你,所以不要再送我走了,不要把我送給別的男人了。」

  西澤爾的手勒得更緊,語氣開始紊亂,「琉克勒茜,你最愛的還是哥哥嗎?可是,為什麼,你要逃離我,不,你不愛我了,你愛上了那個該死的飛鳥!」

  彷彿黑暗的房間忽然打開了一個窗戶,我的眼前頓時明朗起來,聽西澤爾的話,琉克勒茜果然不在這裡,她竟然愛上了飛鳥?那麼飛鳥呢?他又在哪裡?難道帶著琉克勒茜離開這裡了……」

  「飛鳥在哪裡?」我強抑住心頭的激動,低聲問道。

  他沒有再說話,忽然又一把推開了我,踉踉蹌蹌的匆匆離去。

  我的心情起伏不止,雖然沒有問到關鍵的事情,但是至少有了一絲飛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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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9:08 |顯示全部樓層
被封印的靈魂

  雖然我很想離開,但是宮殿內外守衛森嚴,一時也出不去,不過我並不擔心,兩天後費拉拉公爵就會帶我離開,只要出了這個宮殿,那麼一切就會變得容易的多。

  在離開這裡的前一晚,西澤爾派人把我叫到了他的寢宮。

  我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眼前這一幕。

  西澤爾正斜倚在金緞與銀絲製成的榻上,他手持酒杯,身邊圍繞著兩位金髮半裸的美女,來自波斯的樂師在吹奏令人骨弱肉酥的樂曲,而西澤爾的神情冷漠,難辨喜怒。

  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些奇怪,我正要退出去,西澤爾已經揮了一下手,他身邊的美女,樂師臉色一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間裡,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不知道公爵還是什麼事要吩咐。」我冷冷道。

  他的嘴角往上一揚,又輕輕拍了一下手,一個小小的人影閃了進來,我一看,原來是杜蓮。

  杜蓮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交到了我的手裡。

  「拿著這個,到了費拉拉公國你會用到它。」西澤爾漠然的說道。

  是什麼?我伸手接過,藍色瓶子裡的白色粉末正透著一層淺藍妖冶的光澤,想到波爾金家族的傳統,我脫口道:「毒藥?」

  西澤爾微微一笑,杜蓮則一個勁的點頭,道:「對哦姐姐,是坎特雷拉。」

  坎特雷拉,不是波爾金家族最有名的毒藥嗎?聽說這種毒藥攙雜了屍鹼。屍鹼是生物死亡時在體內所生成的毒素,將整隻豬倒吊宰殺,磨碎其肝臟後加入三氧化二砷。接著,再讓它自然風乾或者做成液體,精製後磨成粉末,這才成為「坎特雷拉」。

  在倒吊起來慢慢宰殺的情況下,豬隻因為承受過大壓力,將在肝臟裡蓄積大量屍鹼。加入三氧化二砷,則會再加深它的劇毒性。

  「是讓我找機會送費拉拉公爵消失,然後,我的哥哥,你又能像以前一樣輕而易舉的得到費拉拉公國。」我語帶嘲諷的說道。

  「既然你明白,我想我也不需要再重複一遍。」他看了一眼杜蓮,示意她離開。

  我不喜歡單獨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他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既然這樣,我想我也可以告退了吧。」我面無表情的說道。他頗為好笑的看了看我,道:「你好像很怕我?」

  我抬起了頭,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怕你,我是討厭你。」

  他愣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起來,低聲道:「過來。」

  我站在原地沒動。他忽然站起身來,手持著酒杯向我走來,我的身體一陣繃緊,仍然一動不動。

  「來,喝了它。」西澤爾溫柔的笑著,笑得完全不像那殺人不見血的黑公爵,而更似一個縱溺的情人。

  我望了一眼那血色的葡萄酒,胃裡一陣翻騰,如果我沒猜錯,這不是一杯單純的酒吧。

  「公爵還是不相信我嗎?」我抬眼問道。

  他輕輕一挑眉,笑意更濃:「我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

  我也笑了笑:「你相信的是你的毒藥。」

  他盯著我,沒有說話。

  照今天這個情況,就算我不喝,他也一定會強迫我喝,如果我沒猜錯,那個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西澤爾是怕我趁機逃跑,所以想用那個繼續控制我。不過眼下,似乎是出去找飛鳥比較重要一點。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拿過酒杯,一揚手喝了下去。

  西澤爾滿意的看著我喝下酒,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髮,道:「我的好妹妹,這才聽話,不過要記住,三個月後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原來要等三個月才發作,那麼這就是說他要我在三個月內就毒死費拉拉公爵,三個月,用來尋找飛鳥應該夠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先找到他,把他帶回去。

  「我可以告退了吧。」我平靜的說道。

  西澤爾的眼中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忽然又說道:「明日,我會親自把你送到港口,費拉拉公爵的船隊會在那裡等候。」

  ===========

  第二天的凌晨,我已經身在前往港口的馬車上。來自阿爾薩斯的四匹良駒正穩穩的帶著這輛裝飾著波爾金家族族徽的馬車沿著大道前行,馬車後跟著穿著黑色盔甲的騎士團和打扮成精靈的侍女們,我低頭望了一眼自己,一早就被換上了這件白色的衣裙,用最高級的西班牙白絹布製成,銀線與金線精細地織出華麗的花紋,勾勒出一朵朵線條優美的玫瑰。

  鬢邊所佩戴的鳶尾蘭隱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由西澤爾親自挑選的這種藍色憂鬱的花朵,似乎絲毫沒有婚嫁的喜氣,不過聽宮女說,每一次他妹妹出嫁,他必然會挑選這種花朵。

  想到這裡,我望了一眼坐在我身邊的西澤爾,一襲黑色斗篷的他,靜靜坐在那裡,正如他的毒藥一樣,幽暗而致命。他的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彷彿正在考慮什麼。

  「你和飛鳥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忽然開口問道,淺綠色的眼眸一暗。

  我一愣,杜蓮用血牌算的出我會來,怎麼沒有算出我來自什麼地方呢?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如果西澤爾知道我們來自未來,一定會向我們逼問他所處年代的歷史。

  「杜蓮沒告訴你嗎?」

  「她只說你們來自一個和我們完全不同的異世界。」

  「哦。」我才不會說我來自未來,不然一定會被他折磨死。

  「只是,你怎麼會和琉克勒茜長得這樣相像,」他看著我,眼神忽然柔和起來,但只是那麼一剎那,他的眼神立刻又恢復了原有的冷酷。

  他朝馬車外張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他似乎在等待什麼,而且今天的馬車好像也行進的特別慢。

  這個男人,不是又有什麼詭計吧?

  ================

  馬車忽然停下來了。

  由於慣性的作用,我往前一撲,西澤爾迅速的伸手抓住了我,

  「公爵大人……」馬伕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

  西澤爾的眼中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低低說了一句:「他果然沉不住氣了。」

  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西澤爾已經打開了馬車的側門。

  我探頭出去,馬車前正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陽光般耀眼的金髮,海水般湛藍的眼眸,唇邊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天哪,不正是飛鳥嗎!

  我急忙跳下馬車,正要跑過去,卻一把被西澤爾牢牢捉住。

  「飛鳥,飛鳥!」我喜極而泣,還好,他真的沒有事,實在是太好了。

  「笨蛋,還真是你。」飛鳥無奈的一笑。

  「飛鳥,你到底還是來了。」西澤爾緊緊扣著我的手腕,一臉鐵青的問道。我一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西澤爾早料到飛鳥會來嗎?

  飛鳥並沒理他,又望向了我,「小隱,你……」

  「飛鳥,我的法術被那個該死的妖女封印了,快來救我!」雖然我有一大堆疑問,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笨蛋,也不知道師父讓你來是做什麼。」他慢慢從懷裡掏出了符咒。

  「飛鳥哥哥,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哦。」杜蓮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面前,我看見飛鳥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

  他飛快的揚手唸咒,符咒直衝我們而來,杜蓮一笑,放手一擋,一團黑霧從她的指尖漫延,剎那間幻化成一道黑光,擊破了飛鳥的符咒,重重的擊中了飛鳥的胸口。

  怎麼可能,我不敢相信的睜大眼,飛鳥怎麼可能連這小小的巫術都對付不了。

  我心急如焚,卻又甩不開西澤爾的手。

  「飛鳥哥哥,我提醒過你了哦,你難道忘了你的一半靈魂已經被我封印了,現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哦。」杜蓮的聲音有如雷擊一般重重打在我的頭頂,飛鳥的一半靈魂被封印了?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我這才發現飛鳥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剛才太過驚喜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對著西澤爾的手就是一口,趁他一鬆手,我趕緊跑到了飛鳥身邊。

  「飛鳥,你怎麼樣,你怎麼樣?」我驚慌失措的抹著他唇邊的血跡,方寸大亂,思緒全無。現在的他這樣弱,為什麼還要來救我呢,真是笨蛋,笨蛋!

  飛鳥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忽然又站起身來,咬破了中指,把自己的血抹在了符咒上,

  「飛鳥……」我顫聲道,飛鳥要用血咒來呼喚惡靈了嗎,這個咒術和靈力無關,但會耗去施咒者本身的血液,是個純粹以血液為媒介的咒術,不到緊要關頭,師父是絕對不許我們使用的。還來不及多想,只見鮮血開始流水一般從他的指尖流到符咒上,染紅的符咒發出暗沉的紅光,映照的漫天血紅,那血紅色漸漸擴大,幻化成了一隻怪獸的惡靈,惡靈分別擁有貓,獅子和鷹的頭,它撲扇著翅膀向杜蓮和西澤爾飛去,杜蓮十分驚詫,她看起來顯然沒料到飛鳥還能操縱惡靈,她愣了愣,指尖又起黑霧,轉眼間黑霧幻化成幾千條毒蛇纏繞在惡靈身上,

  「小隱,快走!」

  飛鳥趁這個空檔,連忙拉起我,藉著紅光,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在飛鳥的帶路下,我們很快找到了他和琉克勒茜躲藏的地方,因為有飛鳥的結界,所以還沒被杜蓮找到,但是這個結界看起來已經越來越弱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琉克勒茜,我從來沒有見過和我如此相像的女孩,她也驚詫的望著我,但一見到飛鳥的樣子,她也沒時間驚訝,連聲問飛鳥怎麼了。

  「飛鳥,告訴我,你的靈魂怎麼被封印了,你怎麼會中了他們的招?還有,琉克勒茜是怎麼回事。這一切到底怎麼了!」我忍不住問道。

  飛鳥看了我一眼,「你的問題……」話還沒說完,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琉克勒茜驚叫起來,我也嚇得不輕,連忙扶住了他:「飛鳥,你怎麼使用血咒,你知道那個後果有多厲害。」

  「不這樣怎麼救你出來。」他掙扎著說道。

  「飛鳥,你可不許有事啊,」我心裡愈加恐慌,從沒見過飛鳥這個樣子,一時失控,抱住他抽泣起來。

  「笨蛋,我沒事。」他虛弱的笑了笑。

  琉克勒茜一邊替他擦著血,一邊哽咽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連累你,你也不會被哥哥害成這樣。」

  飛鳥輕輕一笑,望著她道:「琉克勒茜,那不關你的事。」飛鳥望著她的眼神格外的溫柔,溫柔的彷彿要溢出水來。

  飛鳥他,這一次真的淪陷了嗎?琉克勒茜,他前世最愛的人,即使過去了那麼久,經歷了無數輪迴,她還是一樣輕易的捕獲了他的心嗎?

  「好,那麼你來告訴我,琉克勒茜。」我已經慢慢的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回飛鳥的那另一半靈魂。

  「我,」她猶豫了一下,道:「我,我喜歡飛鳥,可是哥哥為此很生氣,所以就給他下了毒……」

  「怎麼會呢?飛鳥那麼厲害,又怎麼會那麼容易中了招。」我困惑的問道。

  「哥哥也知道飛鳥很厲害,所以,所以他居然讓杜蓮把毒下在了我的嘴唇上,飛鳥一時大意,,所以……」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飛鳥會中招,又有幾個人會懷疑愛人的親吻呢。

  「就是這樣,我中了毒後,杜蓮趁機封印我的靈魂,幸好我還沒那麼弱,只被她封印了一半,就帶著琉克勒茜逃了出來,只可惜渡靈蓮花落在了她的手裡。」飛鳥在一邊低聲道。

  我似乎開始理清整個事件了,但是新的疑問又出來了,「可是為什麼杜蓮要封印你的靈魂,光是封住你的法術不就行了嗎。」

  飛鳥搖了搖頭,忽然目光一凜,脫口道:「難道她知道我……」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琉克勒茜,沒有再說下去。

  難道她知道飛鳥和西澤爾是同一個靈魂的轉世?他們在同一個時空並存,或許會帶來什麼影響?所以她要封印住飛鳥的靈魂?

  我猛的想到了什麼,瞪著飛鳥,飛鳥和我是一樣的表情。

  同樣的靈魂,最安全封印的地方應該就是宿主的體內,這麼說來,飛鳥的另一半靈魂極有可能被封印在西澤爾的體內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飛鳥的那一半靈魂也許會被西澤爾本身的靈魂完全吞噬的,如果這樣,飛鳥體內的這一半靈魂也會慢慢消失。想到這裡,我再也沉不住氣了。

  「我要找回你那一半的靈魂。」我盯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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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8 23:29:38 |顯示全部樓層
再入虎穴

  飛鳥立刻搖頭,道:「不行。」

  「只有一半靈魂很危險的,你知道的!」我焦急的提高了音量。如果那一半靈魂出了什麼事,那麼飛鳥就會再也醒不過來。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冒險,我無論如何都會找到辦法讓你離開這裡!」他皺了皺眉,臉色更加蒼白,無力的垂下了頭。

  不知不覺,已經入夜,因為使用血咒耗去太多元氣和鮮血,飛鳥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我此時更是心急如焚,事不宜遲,一定要盡快在飛鳥的靈魂被吞噬前解除封印,司音曾經說過,如果靈魂被封印在一個宿主體內,那麼宿命的身體上會有一個紅色十字記號,解除靈魂封印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扎破紅色十字記號就可以,不過,說簡單也不簡單,西澤爾的身體又不是這麼輕易能看到,就算看到,找到那麼一個小小的紅色十字也是件很費時的事情。

  看飛鳥的表情也是剛明白過來,不過就算他早明白,有杜蓮在,他恐怕也近不了西澤爾的身,不過如果是琉克勒茜的話……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回過頭,見是琉克勒茜。我對她打了個招呼。她在身邊坐了下來。其實我從見到她就蠻困惑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和她這麼像,可是司音說過我的前世明明和她們沒關係的,也許是一種巧合吧。

  「其實我阻止過飛鳥來救你。」她低低道。

  「飛鳥,怎麼會找到我?」我也有點疑惑,他的靈力明明已經很弱了。

  「這幾日到處都在傳我嫁給費拉拉公爵的事情,因為我們長得一樣,所以飛鳥好擔心是你,我說也許又是杜蓮的詭計,他卻說你的性格一定很容易會被騙,所以趁著今天你出嫁,他一定要過來確認清楚。」她歎了一口氣。

  我的心一沉,算是完全明白了,西澤爾給我下毒就是想利用我引出飛鳥,只是後來見到我像琉克勒茜,索性一邊用我拉住費拉拉公爵,另一邊用婚禮引出飛鳥,那麼就算飛鳥沒有出來,他也還是照樣能得到費拉拉公國。

  想到這裡,我的身上一寒,好可怕的男人。

  不過,他和杜蓮一定沒想到飛鳥居然還能把我救走。「隱,我打算回哥哥身邊。」她忽然開口說道,聲音微微發顫。「如果我回去求哥哥……」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身子也在發顫,她是在害怕嗎?害怕她的哥哥?「不可以!」我脫口道:「你要是這樣做,飛鳥一定會傷心的。」她這個樣子怎麼能回去呢。而且那個是她的哥哥,倒時她也許會不忍心傷害她哥哥……

  但是只有在西澤爾身邊,才有機會解除飛鳥的封印,我們都知道這點。

  看著她那張和我相似的臉,我的心中一動,所想到的話已經說出了嘴,「我去。」

  「不行,飛鳥把你當妹妹一樣,他好不容易救出你,你怎麼能再去。」琉克勒茜猶豫著說道,

  「我已經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我站起身來,「飛鳥他,就拜託你照顧了。」

  剛走了兩步,我又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又折了回來道:「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讓他相信我絕對就是琉克勒茜。」西澤爾也知道我和她相像,難保不會懷疑我。

  琉克勒茜猶豫了一下,摘下了自己的項鏈,道:「這項鏈是杜蓮送給我的,我有次差點淹死,杜蓮就用了我的三滴血和三滴冥界三途河的河水,製造出這條項鏈,戴著它從此在任何水上我都能漂浮,但是這條項鏈是認主人的,因為有我的血,所以除了我,任何人戴上都會暈倒,只是我怕你也……」

  冥界三途河,我也有所耳聞,據說三途河的水質比重比陽世間的水輕上許多,有「羽沈河」的稱號,杜蓮竟然還能得到冥界的河水,她到底是什麼人?

  「那我就試試。」我不假思索的拿過她的項鏈,輕輕往脖子上一掛,等了一會兒,我驚喜的說道:「看,琉克勒茜,我可以戴哦,我沒有暈倒!」

  琉克勒茜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道:「怎麼可能,你居然戴了沒事……」

  為什麼我戴了沒事,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又看了看那條項鏈,很普通的鏈子,只是那個心型的墜子似乎是可以打開的,我摘下了自己一直戴著的撒那特思送的鏈子,想了想,掰下了那塊藍色寶石,放在了心型的墜子了。

  接下來的時候,琉克勒茜把他和西澤爾之間的事情一件一件都告訴了我,包括小時候的事,以及西澤爾的喜好厭惡。

  全部講完的時候,天也差不多亮了。

  「琉克勒茜,替我好好照顧飛鳥,等我回來。」

  等著我,飛鳥,我一定要解除封印。

  ==============================

  再次踏進西澤爾的宮殿的時候,我就是琉克勒茜了。

  西澤爾對我的到來自然是又驚又喜,當然也有一絲懷疑,但當他懷疑的目光掠過我的項鏈時,立刻就釋然了,他立刻牢牢的把我擁入懷中,「琉克勒茜,我的琉克勒茜,你終於回來了!」

  「哥哥,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低低道,盡量用琉克勒茜溫婉的口吻。

  「琉克勒茜,」他忽然抬起我的臉,「你是為了他才回來的嗎?」

  「怎麼會,」我黯然道:「哥哥,他騙我,原來他最愛的是那個女人,他說喜歡我不過是因為我長得像她。現在他帶著那個女人離開我了,哥哥,我只有你了,你還會原諒我的,對不對,哥哥……」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哀怨萬分的哽咽道。

  西澤爾緊緊的擁住了我,柔聲道:「琉克勒茜,你有我就夠了,什麼都不要再說,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他吻了一下我的頭髮,又笑了起來,道:「你剛回來,先去休息一下吧。」說著,他很自然的拉起了我的手,對琉克勒茜,他的確有一份特別的溫柔。

  夜晚我躺在鬆軟的大床上,輾轉反側,正在這時,我聽到門吱的一聲被輕輕打開了,只聽到有人走了進來,坐在了我的床上,一聲低低的歎息響起,我的身體頓時僵硬,是西澤爾,想到他和她妹妹亂倫的事,我的心跳得更快,他不會是想……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背,我只覺得渾身一陣戰慄,「琉克勒茜,琉克勒茜……」他低低喊著琉克勒茜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咬牙忍著,忽然轉念一想,想要看到他的身體,我只有冒險一次了。

  想到這裡,我忽然轉過身,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似乎並不是很驚訝,還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沒有睡著,記得嗎,小時候我溜進你房間的時候,你也總是這樣嚇我,現在還想用這招嗎?」

  我剛伸手觸碰到他的衣袖,他忽然低頭在我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道:「我的妹妹,你回來了,真好。」

  說完,他忽然起身走出了房門。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卻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既想看到他的身體,又怕被他侵犯的矛盾心情讓我更加難以入眠了。

  在西澤爾的宮殿待了兩天,卻遲遲沒有找機會看到西澤爾的身體,本來想趁他沐浴的時候溜進去,但是他沐浴的時候根本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即使是他的妹妹也不行。看著門口守衛森嚴的士兵們,我也不能硬闖吧。

  這天傍晚時分,西澤爾忽然派人把我叫到了他的寢宮。

  我進去的時候,他似乎正和部下商量事情,我剛要退出去,他示意我進去。

  「公爵閣下,我們下一個目標是托斯卡納嗎?」他的部下問道。

  西澤爾手持一卷羊皮書,若有所思的望向遠處,他的眼底深處閃耀著無盡的野心,「不錯,我將會率領軍隊親自攻打那裡,不過托斯卡納的鄰國就是費拉拉,所以一定要先拿下費拉拉。」

  費拉拉,我的心裡一緊,西澤爾果然還是沒有放棄費拉拉,難不成他今天叫我來就是說這件事?

  「另外,公爵閣下,您派遣雷米諾去整頓羅馬尼阿秩序,聽說民眾對他的冷酷手段很不滿。」

  「哦?」西澤爾挑了挑眉,道:「那麼現在羅馬尼阿情況如何?」

  「聽說秩序井然,雷米諾的鐵血手腕還是很有成效的,不過民眾的不滿也日益增加。」

  「這樣的話不是很簡單嗎?只要平了民憤,事情不就解決了。」西澤爾嘴角微揚。

  「公爵閣下……」

  「傳我的命令,立刻腰斬雷米諾,並且示眾以安撫民心。」西澤爾的臉上露出一絲冷酷殘忍的笑容。

  「可是,公爵閣下,當初是您讓他用鐵血手段來整頓秩序……」

  「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出去。」西澤爾的臉色一沉,那位部下慌忙點頭,趕緊離開了。

  短短一段對話,只把我聽得心驚膽戰,這個男人的果斷決然讓人咋舌……

  他看著我,眼神逐漸柔和起來,拉過我,讓我坐在了他的腿上,雙臂溫柔的懷住了我,

  「琉克勒茜,我的妹妹,這兩天還好嗎?」他溫熱的氣息在我耳邊吹拂,我雖然很不習慣這個姿勢,卻也只能點了點頭。

  「要是能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就好了,真想永遠這樣抱著你一直不放手,可是……」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無奈,「我的妹妹,為了我,為了我的意大利,你要嫁給費拉拉公爵。」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果然,為了他的野心,他還是照樣要把他失而復得的妹妹再次嫁出去,多麼狠心的男人,如果在這裡的是真的琉克勒茜,恐怕又一次要心碎了。

  我看得出他很痛苦,不過還不夠,我要他更痛苦。憑什麼他有這個權利傷害那個可憐的女人。

  「哥哥,為什麼,你又要把我送給別的男人了……」我流下淚來,眼淚一顆一顆滴在他的衣服上,他的身子一震,猛的抱緊了我,喃喃道:「最後一次了,琉克勒茜,最後一次了,,以後哥哥再也不會送你走,一定一定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原諒我,原諒我……」

  「哥哥,你真的好狠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和哥哥在一起。」我繼續虐他,我知道我表現的越悲傷,他就越痛苦。

  他忽然一把將我橫抱了起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把我放在了榻上,翻身壓上,雨點一般的吻落在了我的臉上,身上,我大驚之下,本能的將他用力推開,

  他似乎有些吃驚,「琉克勒茜,你不願意我愛你嗎?」

  我壓抑著內心的慌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想來想去,還是繼續哭,這一招比較有用。

  「琉克勒茜,你討厭我了,」他的眼神黯淡下來,「也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讓你離開我,」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出發。」

  我回到房裡的時候,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傻,剛才好不容易的機會卻沒有把握住,明天,明天就出發,西澤爾還真是狠心啊,那麼對我來說,要解除飛鳥的封印,只有今天一晚了。

  我思索了一會,在房內找了一把一手掌長的小刀,纏繞進了長髮之中,向西澤爾的寢宮走去。

  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能脫身的,而且和飛鳥的生命比起來,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在西澤爾的寢宮門口,我深深的呼吸了一次又一次,我清晰的感到自己的顫抖,靜靜站立了一會,我推開了他的房門。

  「琉克勒茜!」西澤爾見到我又驚又喜,見我赤著腳,立刻把我抱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緊緊盯著他那雙淺綠色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哥哥,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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