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我是分身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星野櫻]家有囍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1
發表於 2015-4-1 11:20: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舞池裡氣氛正佳,熱潮正湧。

  每個人都忙著放鬆自己,喝酒高談擺動身體,所以,就算一個穿著體面,品質絕佳的男人拽住一個穿著開瓶小妹制服的女生,把她壓進角落裡恣意妄為也沒人多留意片刻,這種事在酒吧夜店司空見慣,激吻摟抱隨處可見,只要看對眼到處都可以崩射火花,若要較真,倒要恭喜那個打工小妹幸運地纏上體面的富家公子。

  簫夭景背對著舞池,身高的落差陰影籠罩住抱著托盤的蘇家襖,這吵鬧的環境讓他的思緒越發雜亂,找不到適合的開場白,他只好丟出他最直接的要求。

  「回去。不准來這裡上班。」

  霸道的話讓蘇家襖蹙起眉頭,他害她得罪了客人,沒頭沒腦地把她拉到角落,就是為了趕她走?

  「我幹嗎要走!你不爽就當沒看到我。」

  「你在這晃來晃去吵死人了,你要我怎麼當沒看到你?你回去!」瞥見她細掃過的淡眉輕輕皺起,他感覺耐性完全用盡了, 「去換衣服,走人!」明明有一肚子話要說,可他怎麼也沒料到再見面又是在這個破地方,在害他們倆分手的酒吧是敘舊?去他的!

  「喂!分手了不當朋友也行,但你要不要這麼沒風度,我在你朋友這打工也礙到你眼,礙你眼就別看呀!幹嗎要管我!」知道尷尬就該避開,把她抓來大眼瞪小眼害她也跟著尷尬難堪,找不到台階下,她只能嗆聲回去。

  她的嗆聲從粉亮的唇蹦出來,讓他瞇緊黑眸,拿出他快要耗盡的風度沉聲詢問,「你到底走不走?」

  「要走你走,我不走。」

  她想推開他擋道的身軀,可他不動,她索性彎道想從他身邊繞開,卻不料他反手一撈將她拎回原地,還沒等她站穩,他的唇就居高臨下地壓下來啃咬她不說中聽話的嘴巴。她完全沒想過他會在這時候親吻她,愣神間,煙草和著酒淳味趁虛鑽進她的口裡,從舌尖蔓延到舌根。

  濕漉的舌吻火辣地蔓燒著四周的氣息,她被他低喘的聲音拉回注意力,奮力地伸手想要推拒他,那入不了他眼的反抗卻只讓他更努力地擠進他想要攻佔的地方。

  「唔唔唔!!」她抗議地推拒惹來他近距離地俯視,黑眸帶著閃亮霓虹深睨著她,半晌又閉眼專著地享受。

  要麼就乾脆忘掉,要麼就不管她現在是誰的,讓她以後屬於他就夠了。

  他就是急噪,沒定力又禽獸,他老早就想這樣對她了,抱她親她撥光她,明知道自己跟自己作對那麼辛苦,他幹嗎死要面子地忍耐自己對她的慾念,讓他現在表現得這麼沒出息,只是碰到她的舌頭就緊張得指尖發抖,還喘得又深又急。

  不想再亦步亦趨地跟她後退的腳步,他的手直接繞過她的手臂,順背而下,揉上她的腰肢,不讓她再退,逼她整個人密合地貼近自己,連下腹也不放過,就算丟臉地讓她感受到自己最單純的身體反應也在所不惜。

  熱氣在唇間流動,喘息稍減,她咬住唇怒瞪著近在咫尺的他,他還在淺淺地喘著,經過吮吻潤紅的唇顫顫地吐著熱流, 「你什麼意思?我不肯走就拿強吻當懲罰欺負人嗎?」

  是她不肯走,他也只能選擇在這裡跟她敘舊。

  「你明知道我和喬欽的關係還來這裡打工,不就是再明白不過的暗示了嗎?」暗示他還有機會,暗示他她還有絕到那個地步。

  「我是因為我朋友笑葉她……」

  「又是朋友?你多管閒事的爛習慣還沒改,所以才連我的閒事都要管嗎?誰准你擅自刪我的簡訊的?你在自作多情些什麼?看到我忘不掉你很開心嗎?」

  「我才沒有!」

  「沒有?」她的沒有讓他惱火,他陰惻惻捭過她的臉龐,看住這張一直沒讓他看真切的臉,牢牢地印在腦海裡,「想讓我忘掉你是嗎?有人教了我忘記你的好方法了,男人到手了就能忘記,不如我們來試試?」

  他說罷,再度傾身銜住她的唇,她左推右晃地掙扎,氣喘吁吁地逮住空隙憤道,「你要玩要賭滾去別人那裡,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分手了!」

  他被那句沒關係刺得頓住,卻不肯服輸地哼道,「是啊,那你去告訴你現在的男人,我們剛才到現在都在幹什麼!你跟已經分手的男人在幹什麼?」

  「你……」他來強的還要栽贓她?不能讓淳卿知道,他肯定會馬上抓她走人,更重要的是,他一定又會誤會她在拿他演戲報復,他們才有一點點進展的關係又會冰回原點。

  「就算這樣,你還是不肯走,要繼續多管閒事留在這打工是吧?那我就看你能忍多久!」

  簫夭景收迴圈禁她的雙手,雙臂環胸斜倚著牆,示意消磨戰正式開始,看誰能耐到最後。

  蘇家襖橫衝直撞,不懂低頭,不知禮數,可雪工坊是什麼地方?龍蛇混雜,什麼蠻不講理的人沒有?以她不拐彎的性格不和客人打起來就偷笑了,僱傭她當服務生準保賠本。簫夭景是這樣想的,也打算等著看她混不下去,自己知難而退。

  連圓滑地推開酒杯都不會,還大言不慚說要保護朋友?笑話。

  他坐在吧檯前,眼光卻緊扣住那個忙碌穿梭的腦袋,直到喬欽站到他身邊敲了敲檯面,他才滿是不爽地拉回了視線。

  「她沒咬你舌頭嗎?」喬欽毫不避諱地問他。

  「……」憶起剛才的親暱,他不動聲色的掩飾被輕易拆穿,提起杯子作勢飲下一口,保持緘默。

  「哼,你真好運。」酸溜溜的話從喬欽嘴裡飄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烙下的咬印,挑了挑眉頭, 「怎樣,吃到了一半會不會甘心一點?」

  「……你說的鬼方法根本不管用。」甘心?他覺得他的心被養貪了,只是這樣還不夠,他要的更多,要她心甘情願,要他名正言順,要她的眼睛越不過他的肩膀,要她乖乖地跟他走,而不是留在這裡跟路人甲乙丙周旋。

  喬欽輕笑,抬眸瞥向舞池,不意外地看到那兩個麻煩綜合體又在被人搭訕,蘇家襖畢竟不經事,僵直了背脊完全不會應付,可那白笑葉卻能笑著拿出手機跟人換號碼。

  很好,她完全看穿了他的伎倆,他故意叫吧檯領班將她們好好打扮,目的就是讓她們陷入窘境,本想找個機會顯示風度地幫她解圍,讓她欠下自己一個人情也好,畢竟以服務生的立場拒絕搭訕不太妥當,可這個女人根本不稀罕他多管閒事,自力更生得讓他根本無從插手,還特意讓他看到她混得風生水起的樣子,非要讓他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好吧,如果他肯承認他看得很慪很刺眼,她會不會消停點?

  好在這裡還有一位難兄難弟,有他在,至少他還能調侃這位少爺轉移一些他胸腔的郁躁,於是,他裝得事不關己, 「喂,她被人搭訕,你還坐得住?」

  簫夭景努力壓住蠢蠢欲動,眼神略微瞟向那幾個礙眼的混蛋, 「我在等。」

  「等我店打烊再收拾那些人?」呵呵,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顧慮他的面子和感受的,可他現在不需要這份多餘的體貼,那幾個傢伙太礙眼了,礙眼到他第一次想整頓下自己店裡的歪風邪氣,誰准他們在他的店裡對女人那麼隨便的,又是搭肩又是調笑。上去揍吧,不用給他面子,說不定他會仗義相助簫少爺關門打狗。

  簫夭景斜白了他一眼,「誰管你的店,我在等她求我。」

  「可她看起來完全沒有求你的意思。」

  「……」

  「啊,被人拉進舞池去跳舞了。」

  「……」

  「誒,她表情很好笑呢,完全僵硬了。」

  「……麻煩你盯著你自己的女人好嗎?」

  「我幹嗎要盯一個和別的男人跳貼面舞的女人。礙眼。」

  「……」

  站在舞池裡,蘇家襖很尷尬,因為她完全不會扭,就連最簡單的擺動身體對她來說都很困難,打架時的身體協調技能在這時候完全不管用,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像分了家,腰部那截完全僵化,不能動彈,僅有的手部動作和腳部也很難協調。

  跟笑葉一起下舞池,她完全是捨命陪君子,看著旁邊水蛇般笑葉在舞池裡如魚得水,她卻像被扔進了水裡的旱鴨子,勉強的狗刨著。

  好在身邊的舞伴男生還算體貼,知道她初入舞場,降低難度,召集了朋友來跳兔子舞,所謂兔子舞就是一大隊人肩搭肩,隨著音樂節奏前進後退舞步再學兔子跳,簡單又低級別,一大隊人在舞池中間拖出長長的隊伍,搶眼又眩目還能互動。

  蘇家襖漸漸玩上了手,手腳也跟上了節奏,HIGH得了沒了戒心,當兔子舞的隊伍已經足夠長度,男男女女圍成了一個圈,這個時候玩鬧的級別升高了,進入國王皇后秀階段。所謂國王皇后秀,就是圍圈的眾人只要隨節奏跳簡單的舞步便好,可要是被人推進圓圈中心就勢必要秀高難度的動作,博得大家的掌聲就可以隨意帶走一位圓圈中中意的人去旁邊單獨聊聊,而被選中的對方沒有拒絕國王皇后的權利,這等於是舞池裡的臨時聯誼。

  「別怕,我會把你贏走的。」身邊的男生突然低頭對蘇家襖低語,拉成圈的手還緊扣了她一下,她這時才知道自己著了人的道,被莫名其妙拉來聯誼,還沒拒絕的權利。

  「手放開,擋路了。」突兀的聲音插進這個圈子。

  簫夭景低睨著兩隻在他眼前緊扣的手,第一次對他玩到膩味的國王皇后秀感到打從心底的厭惡。

  兩隻手匆忙鬆開,讓出一條道讓他順利地跨進舞圈中央,他省略熱身動作,直接單手撐地倒立旋出好幾個大圓弧,腰鏈銀飾被舞池燈光照射的光彩逼人,華麗乾脆的動作讓圍圈的人咋舌驚呼。

  揮下額間的汗珠,他彈跳起身,不等周圍人掌聲的肯定就逕自走到某獎品面前,篤定又囂張地道, 「求我。求我,我就贖回你。」

  他的小人行經讓她抬眸射他,他卻不以為意地揚高下巴,對自己旗開得,能在第一時間把她趕出雪工坊感到勝驕傲得意。有沒有什麼舞能壓過他,有沒有什麼舞能眩到讓他靠邊站?她苦思冥想,手抓緊了胸口的制服,低頭咬唇。

  眼見她勢必要對他低頭了,他正得意洋洋的等著她的回答,可身後突然傳出一陣喝彩的口哨聲,他不信邪,有哪個男人敢跟他在舞池裡公然叫板,打擾他的好事,他就把他揍到滿地找牙,反正他就是霸道又不講道理!

  可頭一回,他臉色糾結地杵在原地,只因那個公然跟他叫板的傢伙不是男人,而是他絕對揍不下去的女人,也許臉色糾結的還不只他一個,他下意識地向不遠處的喬欽瞥去,像他看前女友跟別人玩國王皇后秀就受夠了,實在和難想像有人能鎮定自若地看前女友當眾鋼管秀。

  好在她們的制服是牛仔褲而已,不會走光。

  「簫少爺,好像看得起我的人比較多,棉襖是我的了。」男人舞跳得再眩目也敵不過女人秀辣舞,這是大勢所趨,但本來男女互挑異性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怪只怪他們倆剛好看上了同一件獎品。

  白笑葉跳下舞台,正要順理成章地領走破棉襖一件,似乎還嫌簫少爺臉色還不夠陰鬱,她故意聳聳肩,大度地哼, 「你要跟他走嗎?這樣我可以換個男人帶走呀。」

  「你最好立刻帶著她滾回廚房去幹活,不要再出來渾水摸魚。」喬欽忿忿地吐字,端起了老闆架子開始教訓員工。

  「我不出來渾水摸魚,怎麼能被你強吻到?你不吃虧呀。」

  「……」

  見到喬欽抿唇一窒,瞇眸默然,她白笑葉總算報復爽了,轉而看著簫夭景正沒好氣地打量自己,似乎對她多管閒事很不以為然。

  「簫少爺,你該謝謝我吧?把棉襖逼急了,她會狗急跳牆的,還是說,比起我秀鋼管你更想看棉襖跳脫衣舞?」

  「……」簫夭景一愣,想起某人被他逼得抓緊衣服掙扎思量的動作,頓時頭皮發麻,倒抽涼氣。

  成功氣扁兩位紈褲少爺,白笑葉好心情地拉著蘇家襖往廚房走, 「喂,你剛剛是不是真的想脫衣哇?」

  「我哪有?當我神經病哇?我只是太緊張才抓抓衣服,不行哦?」

  「沒有啊,只是簫少爺似乎被嚇得不輕,還在原地發呆吶。」

  她回頭瞥了一眼簫夭景,轉頭繼續走。

  「喂,你是不是徹底移情別戀了?對季講師。」

  「你又知道。」她邊整理著廚房裡的器皿,邊隨意地聊著。

  白笑葉站在一邊,比起幹活,她明顯比較專注聊天, 「你以前跟簫少爺在一起的時候多囂張啊,什麼時候顧及過季講師的感受,現在很收斂哦,要麼就是責任,要麼就是你真的喜歡他了唄。不過,你最好別搞錯自己的感覺了。」

  「你是說我……處女情節?」她以為這東西比較適合出現在季淳卿的身上。

  「恩哼,很正常的情緒啊,基本每個女人都逃不出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那個晚上,你就不會和季講師半推半就地交往,也許早跟簫少爺和好了也不一定哦?」

  處女情節哇……這種虛無縹緲的情緒她也會有嗎?這是不是也是女人味的一種?

  季淳卿在發呆,蹙眉盯住辦公桌上擺得漫不經心的鐘錶,窗外的夜色越暗指節落桌的聲音就越清脆。他家有偷腥前科的貓正在外頭野,這種時候他有什麼心思投身教育事業加班。

  抱怨矛頭越過一眾被留下來的級任年輕講師,直指留人下來加班的簫夭曄。

  有家室的老師不用加班,單身貴族集體留下加班值勤,一句若有所指的話,把他季淳卿化進沒家室的單身人士裡,指桑罵槐地指出他是還沒銷售出去的滯庫貨品,讓他憑添幾分煩躁。

  他以為女人是靈肉合一的動物,身體對他有感覺,心也應該向著他。哪知道在她那麼主動的索歡後,他要個名分卻被打了回票。他被她傷得措手不及,只得撂狠話自我療傷。

  想起那天從他喉頭溢出的呻吟深喘,他還不敢相信是自己發出來,他的身體被她勾挑不像自己的,一邊壓抑一邊被人擺弄,引誘他叫出聲來的變態感受差點又讓他傻呼呼釋放自己送上門去給人享用。

  「你在想什麼不乾不淨的事?」

  簫夭曄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他一窒,打住自己對那晚迤邐的回味,作勢要收拾看完的講義。可手動到一半,他若有所思地繃緊住唇線,欲言又止地抬起黑眸凝向簫夭曄,似有話有說。

  被這般欲拒還迎的眸光一掃,簫夭曄那還能按耐得住,一心只想誘哄他開口, 「男人之間純聊天有什麼話不好開口的。」

  緊閉的唇線微啟細縫,他臉色微潮, 「老實說,你別笑我,總覺得我技巧變好了。」

  「什麼技巧?」

  他斜白了簫夭曄一眼,對他的不在狀況很是不滿,之前是他說因為技巧不好,克守規矩,像條死魚,活該被拋棄,他耿耿於懷到今天,可當事人明顯已經拋諸腦後了,可想起最近那傢伙的表現,他還是暖意滿臉, 「最近親過後,妻君她臉紅了,還會發呆,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還會回吻我,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老練了,所以……她才會比較有感覺,靈肉分離的比之前更厲害……」

  「……」

  「你翻什麼白眼。」

  「……」就算是拒絕人,他就不懂選個更婉轉的方法嗎, 「各位同僚,今晚加班後,我請大家去泡吧,順便去見識研究靈肉分離很厲害的女學生。」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2
發表於 2015-4-1 11:20: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好容易休息的空檔,蘇家襖坐在休息間裡喝著水,她和笑葉輪流休息,總算輪到她坐下來伸懶腰了,酸軟的腿往椅子上一架,休息間也沒什麼別的事好做,她摸出手機想要找人煲電話,可已過了正常聊天時間,翻完電話薄也找不到適合騷擾的人選。

  按鍵在季淳卿的名字上停留了好半晌,她撇著唇掙扎了一陣,不知道她不在,他在做什麼,可現在打過去又好像在故意查他的崗,查男人的行蹤,好像顯得她很愛糾纏很在乎他似的,感覺好差,但轉念一想,所謂交往的男女本來就有權利不管時間不鳥時差地通電話啊,作為交往對象,她有權利過問一下吧?

  「喂。」

  「妻君,有事嗎?」

  很不可愛的一句話從聽筒裡冒出來,她沒好氣地哼唧,「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哦!」他的拒人千里之外讓她發毛,豎起耳朵聽著對面的動靜想逮他的茬, 「你不在家?你還在外頭,你在外頭幹嗎啦,你幹嗎不回家!你在哪裡啦?你跟誰在一起?」

  幾個她剛不齒的查崗問題從嘴巴裡蹦出來,一個比一個更糾纏,一個比一個更在乎。

  「我今天剛好加班。」

  「加班?」男人外遇借口排行榜第一的爛理由,「加班是吧?好啊,沒關係,你去忙吧。」

  「呃?妻君,你是不是……在生氣?」

  「怎麼會,你加班賺錢忙嘛,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加班。」

  「好,那待會再說。我快忙完了。」

  他迫不及待地掛下電話,讓她氣得磨牙齒,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跟她說「好」?聽不出來她在耍彆扭嗎? 他如果今天不來接她回家,就等著滾回家女尊男卑地睡沙發!

  不過他從來沒有騙過她,也許是那個變態校長真的拉他在加班吶?雖然電話那邊男男女女鬧做一團的聲音讓她狐疑倍增,但姑且相信他的小純真好了。

  半個多小時的休息完畢,她堆起服務的笑臉走進燈紅酒綠的大廳裡,眼前的畫面卻讓她如遭雷擊,那個半小時前還借口在加班的季講師就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吧檯邊,身邊跟著一群男男女女的講師,他一身筆挺的休閒西裝,笑顏淡然自若,正低頭同身邊的女同事說著什麼,顯然還未看見自己,而他們學校奔放的校長大人正在吧檯辦著手續。

  講師團體加校長集體泡酒吧?

  他們學校總是這樣標新立異又開放自如的嗎?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幹嗎騙她?她有那麼不講道理斤斤計較愛管人嗎?來玩就來玩呀,幹嗎說自己在加班!

  「棉襖,簫校長帶了好多講師來玩耶,要去打個招呼嘛?」白笑葉拿著托盤推了推僵立的蘇家襖,男朋友來接她下班而已,不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死盯著人家吧?

  蘇家襖的負面情緒正在爆漲,聽見笑葉的慫恿,她立刻勾起奸笑, 「去啊,幹嗎不去?尊敬師長嘛。」

  大廳裡最大的一張台被簫夭曄包了下來,眾人入座,兩個服務小妹蹲下身把點好的飲料擱在桌上,嬌俏可人地抬頭朝眾人彎唇笑道, 「各位講師請慢用。」

  熟悉的聲音讓季淳卿抬起眼眸,落入他視線的臉讓他臉色一沉,本來淡然的笑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自然打量開瓶小妹的眼神,注視裡滿是不滿

  「我們有偷偷幫你們多送兩瓶好酒哦,記得讓我們PASS!」一提到學分,白笑葉笑得很沒節操。

  蘇家襖沒心情巴結老師,陰陽怪氣地冷嘲熱諷,「各位講師加班很辛苦哦?加班完了自然要偷偷地好好玩一下,對吧?那你們慢慢玩,我們不打擾了。」

  說完客套話,她摟著還要拍馬屁的白笑葉就退開了講師集團,繼續去忙別桌的事。

  送完一桌的酒,她正抱著托盤往吧檯走,回身卻撞上斜靠在琉璃台邊的季淳卿,他雙手插在褲袋裡,似乎等待多時,見她回過身來,會意地朝她淡笑。

  誰要跟你笑啊!說謊出來偷偷HIGH的臭男人!

  蘇家襖翻出一個好大的白眼,跨著步子就想從他身邊擦過去,他卻不依,向右輕移一步輕佻地攔住她。她撇唇作對似得再往左邊挪步,硬是要避開他,「走開,別擋道,我不想聽你解釋!」

  「解釋什麼?」他懶得再跟她玩左推右擋的遊戲,拽住她,把她拉進可以私人聊聊的小格間,褪下掛在臉上的淡笑,正色補充道,「要解釋的話,也該是你跟我解釋吧?你剛剛是在被人搭訕嗎?」

  他有看見她被人追著攀談,那種被人塞名片又追問電話號碼的行為,是被搭訕吧?而且他沒漏看的話,她好像有給別人號碼。

  「是呀,怎樣?」他的話讓她惱意更濃, 「總比某些人明明是偷跑出來玩,還要說自己在加班的好!」

  他黑沉沉的眸只因她前兩個字眼而緊瞇, 「脖子歪歪。」

  「我在跟你說加班,你說什麼脖子哇!」

  他見她不合作,只得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向左一歪,二話不說俯低身子,在她的脖頸上貼住熱燙的唇,放肆深深地吮咬。

  是她自己答應不卸妝的,出爾反爾的壞野貓就該受到懲罰。誰讓她有靈肉分離的弱點,以為沒有貓鏈他就馴服不了她嗎?

  他放開被他摟在懷裡嘶咬一通的蘇家襖,讓她沿著牆壁癱軟地滑坐下去,她漲紅的臉色和迷醉瞳孔讓他暗自篤定,看吧,他的技巧果然是精進了.得逞地舔舔舌,他不在乎自己一身香氣洩露的訊息,蹲下身睨住她, 「舒服嗎?被人搭訕感覺好還是……被我親好?」

  「……」他明知道他一露出MAN味,她根本很難招架呀!

  「上班時被人親還這麼有感覺?你好壞。」

  「……」他幹嗎用她使過的招數來對付她,還惡人先告狀!

  「這樣,就不會再有人找你搭訕了吧?」他笑撐著下巴,歪頭打量自己播種下的勞動成果。

  於是乎,一顆殷紅鮮嫩碩大的草莓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掛在蘇家襖的脖頸上,它的存在導致某人行情大跌,酒吧裡不再有人找她搭訕,就算有人調笑靠近,也在近她幾分後就帶著異樣的眼光鳥獸閃人。

  這樣的結果讓季淳卿唇弧飽滿,他抿著用力深猛而泛紅的唇泰然自若地回到座位旁,腳步還未頓住就見到簫夭曄正在和人寒暄著。他事不關己從旁擦身而過,卻被簫夭曄拽住了手肘,停下腳步。

  「淳卿,這是我朋友喬欽,這家店是他的。」

  喬欽上下打量了季淳卿一眼,笑道,「我們已經認識了。」說罷,他抽出一隻煙遞給他,用純男人的招呼方式打開話匣, 「夭景和朋友在裡頭的包廂玩,既然大家都認識,不如……大家湊一間包廂好了。夭曄,你不介意跟弟弟一起玩吧?」

  「哦?那小子在裡頭?」得知自家弟弟也在,簫夭曄站起身,接收到喬欽惟恐天下不亂地暗示,他挑了挑眉頭, 「好難得跟他撞到,如果沒人介意的話,那大家就一起玩吧?」

  付錢的老大一聲令下,眾人移駕。

  包廂門被喬欽推開,相對四周HIGH翻天的驚呼聲,簫夭景緊繃的臉上烏雲一片,凌厲敵意的視線越過自家老哥直接射向前女友的現任男友----他百無聊賴地隨波逐流,一臉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表情,昭示他沒有和人寒暄的意思,兩片紅潤的嘴唇突兀又礙眼地輕抿著,該死的他最好是剛剛喝完紅酒而不是啃著什麼東西做了不該做的嘴部運動!

  到底是誰准許這個混蛋講師滾進他的勢力範圍的?不經他的同意,如此大刺刺地踩進他的地盤,挖了自己學生的牆角後還擺出一臉無所謂的炫耀表情,當他好欺負嗎?

  ------------------------------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眾人正在熱鬧,可深知某些情況的喬欽和簫夭曄卻時不時地把眼光放在分坐在沙發兩側,壓根不想跟對方共處一室的倆男人身上。

  季淳卿優雅地長腿交疊安靜地坐在簫夭曄身邊,墨瞳不時瞄向手錶只待快點接人回家,簫夭景叼著煙冷眼旁觀,霸道地兩腳架在茶几上,隔空和自己老哥打著招呼,把某人當成徹底不存在的貨色。

  隱型的碎火星子昭然若揭,喬欽低身朝身邊的簫夭景輕輕念道:「喂,我特意找他過來可不是讓你無視他的。你對蘇家襖還是很有感覺吧?」

  他微怔,不明地看向喬欽,光看到這混蛋講師他就渾身不對勁,把這男人領進他地盤,根本就是給他難堪,在他看來,不管他和蘇家襖當時分手與否,他就是插手碰了他的女人,這口氣打死他也嚥不下去,他能好風度坐著不去揍人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盡地主之義這破事想也別想!

  喬欽見他還不得要領,歎一口氣,扮起黑臉:「人都給你帶來了,不整白不整啊。」

  精亮的眸子在昏暗的包廂裡一閃,他簫少爺一點就通,咻得起身走到季淳卿面前,抬起下巴傲慢得瞇緊黑眸低睨著坐著的他,抬手摘掉唇間的煙,隨性地往地上一甩,旋腳踩熄,再抹出煙盒,手腕熟練地一聳,一支煙從盒裡彈出,低回的聲音沉下來:

  「喂,抽煙嗎?」

  純男人的打煙方式讓季淳卿低頭瞥了那只煙一眼, 「不會。」

  他的回答讓簫夭景更是不爽,想起那件破棉襖討厭煙味,讓他咬牙哼道,「是不會還是圖方便?」

  「圖方便?你是說親起來方便嗎?」季淳卿揚起眉,毫不避諱地戳穿他的言下之意。

  濃重的火藥味讓簫夭景不怒反笑,「勸你最好不要,少爺我可不想跟你間接接吻。」

  那句間接結尾讓季淳卿黑眸一黯,這才抬起眼眸來斜睨他,「我以為你該知曉罩過章的東西屬個人私有,別碰。」

  「可少爺我紈褲慣了,越不讓我碰我就越按耐不住,何況,到底是誰先動別人私有物品的,你我心裡都有眉目。」

  「是啊,到底是誰先動的呢?」季淳卿不答反問,勾起唇, 「妻君沒告訴你,我們自小定親的事嗎?那隻鳳鐲就是我蓋的章。」

  簫夭景面色一僵,想起那只一直晃蕩在蘇家襖的手腕上的礙事鐲子,可是剛剛碰她的時候卻不見了蹤影, 「定親?這年頭已經不流行用這爛法子追女人了,何況已經被摘下來的破玩意,你還當真?」

  「因為……我已經用別的東西蓋過章了-----很流行的玩意。」從貓鏈到唇印,他應該不算落伍才對。

  季淳卿腦子裡的無邪想法在簫夭景眼裡卻滿是邪念,他咬緊牙根,本已經沉下底的氣全部被喚醒,叫囂著直衝頭頂正要發作,身子卻被喬欽按在原地,輕悄的耳語灌入他的腦袋。

  「風度!你該不會想在你念念不忘的女人面前丟臉吧?他明顯是想要惹火你,小心正中他的下懷,他可是樂見其成。」

  喬欽維持著笑臉輕語完畢,拍了拍滿是不服氣的簫夭景,彎身捻起桌上的倒得滿滿的酒杯,就著季淳卿的杯子輕輕一碰,打著圓場,「聽夭曄說,你和他是同窗好友,又是夭景的講師,初次見面,給我這個地主面子,我們乾一杯?」

  有禮的話讓季淳卿挑不出刺,他抬頭打量著喬欽,只見他按住簫夭景的肩頭,護友心切,立場分明,他輕嗤一聲,本不想去理會,但想起某個傢伙還在他手下幹活,未免她被穿小鞋,只得接受這純男人的應酬,客隨主便地舉杯,玻璃杯在空中一碰,他仰頭飲下滿杯純紅的酒汁。

  這一開先例,他才知道他們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隨之道來的狂轟爛炸接踵而至,簫夭景的哥們兒拎著一杯又一杯的酒汁來到他面前,美其名曰的初次見面被當成勸酒的爛借口用了無數次,目的只有一個,灌他喝酒,把他灌醉,最好灌到他當場吐死。

  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純釀被杯杯灌下去,他始終不為所動,毫無任何醉酒的反應地穩坐在沙發上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挑釁。

  「夭景,沒想到他有兩把刷子,完全沒反應呢。」

  喬欽看向站在門邊狂抽煙的簫夭景,這位少爺冷眼旁觀著情敵被兄弟灌酒的場面卻依舊板著臉,心情沒有絲毫好轉,腦子裡擴大回放的都是剛才他挑釁自己的話語,灌酒又如何?整他又如何?他完全爽不到,他就是放不下,不如衝出去把那個卡在他心頭的刺抓出來,拉到那個混蛋講師面前,把話挑明了講---

  「我還沒忘記她,把她還給我!」

  主意打定,他當真拉門要去拖那個女人進包廂,迎頭卻撞上自家大哥簫夭曄從洗手間走回包廂,見他氣沖沖地往外飆,抬手拉住他的手肘, 「喂,灌不醉淳卿就惱羞成怒了?你這樣灌就是到明天早上,他還是不會有半點反應的。」

  簫夭景瞥了一眼依舊怡然自得,應付自如的季淳卿,難言地撇了撇唇,這種感覺窩囊透了,他坐在那淡定地四兩撥千斤,那成熟大度德行把他徹底反襯成一個心浮氣躁,幼稚至極的蠢傢伙,是不是這樣才會輸給他?他媽的!

  「要怎樣才能把他灌到吐膽汁!」簫夭景壓著怒火從壓縫擠出字眼。

  「那傢伙千杯不醉,卻惟獨不能碰奶茶。喝完奶茶就會變得很可愛呢。好久沒瞧見,有點懷念了。」

  聞言,喬欽輕彈響指,喚來一名招待,輕輕地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不過一刻,一杯混進了奶茶調製的酒液送至簫夭景面前,他瞇起眸,抓下托盤上的酒杯昂起下巴就往季淳卿的方向走去。

  「棉襖!」

  白笑葉急促的聲音讓蘇家襖猛得回過頭來。

  「怎麼了?喂!你要拉我去哪裡?笑葉?」

  「你男人要被人整死了,你還不去救他!」

  「整……誰要整他?」

  「還有誰啊,你惹的風流債,喬欽在幫簫夭景整他啦!說要灌到他吐膽汁,我剛剛聽到他們招待在小聲講話,快去救場啦!」

  「他們在同一個包廂裡?」蘇家襖頭皮發麻了,糟糕,依簫夭景的爛個性一定會把她男朋友欺負得很可憐!仗著有狐碰狗友撐腰,那位少爺肯定更加肆無忌憚!

  想到季淳卿無辜顫唇被好幾個渾身帶環的不良少年逼到牆角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她的正義感在瞬間飆升,摘下綁在腰上的長圍裙,挽起袖子擺出幹架模式跟著笑葉往他們的包廂沖。

  她的男人說假話也好不聽話也罷,她要留著自己教訓,誰也不准插手!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3
發表於 2015-4-1 11:21: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砰」

  蘇家襖踹門而入的一瞬間,滿室被鎖住的濃郁馨香一股腦兒沖了向她的腦門。她頓時覺不妙,他在發情,照這個濃度看來,還不是一點點,而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這個正牌女友人不在,他在大庭廣眾下對誰發情?那個從進門就跟他竊竊私語的女講師嗎?趁她在打工上班,□無暇,他就在包廂裡繼續「加班」是吧?偷腥的臭男人!被她找到揍到他哭鼻子!

  她扁起唇四下找尋那個水性揚花的標的物,可嘈雜的包廂已經糜爛成一團,燈光帶著電子樂的節奏時而微亮時而灰暗,人們三三兩兩簇擁在一起,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更有人興致高漲地圍著桌玩國王遊戲,可依季淳卿那古板又不合作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乖乖完成國王提出的任性要求,要他下水玩這低俗遊戲,不可能啦!

  蘇家襖沒多想就把目標從桌邊的國王遊戲離開,也不知道是誰抽到國王簽,囂張又損人地高嚷道, 「請5號用嘴巴叼著酒杯送到7號嘴裡,要想辦法讓他全部喝下哦!」

  「哇啊!這個刺激耶!用嘴巴叼著餵酒,就得在人家身上蹭來蹭去吧?誰是5號?誰是5號呀!」

  「7號7號7號在哪裡,快出來被人餵酒哦!」

  「間接接吻,間接接吻,間接接吻!」

  一片呼喚聲中飆出簫夭景翻臉的拍桌聲, 「誰出的破爛主意,少爺為什麼要被人餵酒!」手裡的7號簽被簫少爺砸在桌面上,他站起身直接要走人,本來就是被抓來湊數的他根本不用理會這群爛醉到沒理智的人。

  可身未起就被人拽了回來,一陣迎面的幽香竄上他的鼻樑,只見那已經眼神迷離俏臉潤紅的季講師手裡正舉著5號簽朝他明指暗示地晃了晃,頓時,他悔青了腸子,倒抽一口涼氣。一杯攙了奶茶的酒汁讓季淳卿唇含媚笑,瞳似游離,理智拋進了垃圾筒,忘了今夕何夕。

  用簫夭曄的話來說就是可愛透了。可在他簫夭景看來卻可怕可惡可恨透了!是他在整人,為什麼搞到最後他要反過來被整?這個混蛋講師是故意的吧?想借酒裝瘋報復,其實根本沒有醉?

  「反正都是被我壓,你看是要站著,坐著,還是躺著?」奶醉幾分暈,百無禁忌卻有含義頗深的話從季淳卿的唇裡流出,他捻起酒杯,晃了晃純紅的酒液,朝簫夭景警告地笑笑。

  「他媽的,少爺是大男人,殺了我也不要被男人壓在身下!不玩了,姓季的,你別過來!」打死也不要,被男人壓過,尤其這男人還是自己的情敵,他還要不要出去見人啊?

  此等飛來艷福砸到頭頂卻不要?簫夭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地插話,大義滅親地逼自家親弟就範,「喂,夭景,這就是你不對了,就算我想代你受過,可願賭服輸,做男人嘛,這是最起碼的吧?」

  風涼話讓簫夭景怒上心頭,正要抬腳去修理自家老哥,衣領卻被人咻得揪住,朝那人的方向蠻力地一拽,未等他及時反應,冰涼的玻璃杯沿就貼上了他的唇,季淳卿那雙黑沉的墨瞳在他眼前猛得放大,兩片紅潤又礙眼碰過他在意的女人的唇叼住杯沿近在咫尺,還作孽又曖昧得吹拂著熱暖的氣息,零點幾毫米的距離讓他的臉唰得紅起來,他成年後還沒和男人靠得這麼近過,就連他哥都沒有,更何況是和自己覬覦同一個女人的男人,這感覺真是怪透了!

  眼觀眼,鼻觀鼻的狀態讓簫夭景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他的嘴唇會貼上來,只能噁心得又翻白眼又皺眉頭,莫可奈何地僵立原地。

  「喂!小妖精,喝!」命令似的軟語從季淳卿的嘴裡含糊地跳出,未免他們中間的酒杯破碎,他不客氣地揪住簫夭景,不讓他後退走人,一副「不喝光就要你好看」的幹架模樣。

  不耐煩簫夭景動作緩慢又不合作,更不想和勾搭自家小貓的討厭傢伙繼續貼合,季淳卿乾脆扣住他的腦袋,把他肩頭按低,扳過他的下巴,銜住酒杯頭一揚,順勢把酒液全數灌進他的嘴裡。

  「唔!唔唔唔!咳咳……咳!他……唔……他媽的,有……有種我們倆去單挑!」

  他媽的,這混蛋講師當真被奶茶灌醉到毫無理性了嗎?竟敢用強吻女人的姿勢來灌他喝酒,還一直在他身上亂蹭!

  簫夭景被動地接受那些滾向自己的紅酒汁,他毫不溫柔的喂法嗆得他翻江倒海,酒汁灌必,他季淳卿得逞得哼笑,接受大家敬畏的掌聲,他抬袖胡亂地擦著臉上的紅汁,頭痛欲裂地咳著嗽,賭氣似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調養生息,再也不想和酒瘋子玩這低級遊戲。

  被男人強壓這種丟臉的事,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混?男人雄風何等重要?啐,還好沒被那個女人看到,要不然他非得撞牆不可。

  一張面紙打著顫,小心地被遞到他面前,他腦中羞憤糾結未想太多,接過紙就往臉上擦拭。

  「左邊那裡還有點,沒擦乾淨……噗……」

  「哪裡?這嗎?」他不疑有它地抬眉詢問,卻在下一刻從頭腳的石化住。

  蘇家襖深憋著滿腔快要噴出的笑意,一臉同情地朝他左邊臉頰指示,告訴他,他剛才被男人強壓的證據還沒有消滅乾淨,還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沒被他強吻,我們中間隔著個酒杯!」最拙劣的解釋從簫夭景的嘴裡噴發,為了在女人面前挽回男人尊嚴,畫蛇添足也好,欲蓋彌彰也好,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唔,我也沒小氣到這樣,男人的話,我不會亂吃醋啦。」撂下大方話,她還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身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老實說,兩個各有風格的優質男人在同一個畫面裡激情定格,還蠻讓人心跳加速的。

  吃醋?她的意思是,如果是女人跟他玩這個遊戲的話,她會不爽,會在意嗎?這種超越尺度的安撫和間接告白告白有什麼兩樣?

  這認知讓坐在椅子上沒敢抬頭看她的簫夭景抬眸瞅她,她還醉心於桌邊在繼續的荒唐的國王遊戲,憋著笑看他們玩著誇張的遊戲,透過氤氳的暗光,她難得恬靜的表情變得好讓人動心,他的唇微微一動,正要動容地說些什麼不會跟別的女人玩這種遊戲的屁話,可話未起頭,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興師問罪地轉頭瞪他。

  「你用什麼東西把他灌醉的?」

  他還沉浸在她突如其來的甜話中,凝著眸只顧看她,順話答話地呆道, 「奶茶。」

  「奶茶?你故意整他對不對?又耍少爺脾氣欺負人?」

  這維護的話聽著有些刺耳, 「你管他那麼多做什麼?我是故意整他,怎樣?只要少爺高興,我還可以再叫人灌他一杯奶茶,讓他趴到馬桶邊吐膽汁!」

  「你別太過分了!」他故意刺人的話讓她毛孔張立,俯身揪住他的衣肩,一副好勇鬥狠的仗義模樣。

  「過分?有你過分嗎?」他冷眼瞅著她揪住自己的衣服,「幹嗎?你現在是要為了他揍我嗎?」主持公道?還是保護弱小?她多管閒事的個性依舊不變,什麼事都可以拿來和他對著幹!

  「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的人,我在罩,你欺負他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她講義氣地拍著胸脯,一臉信誓旦旦。

  男朋友?他坐在原位不動,只是緊咬住牙關,那本是他的角色,她擅自把這個稱號送給別人,還敢到他面前理直氣壯的嗆聲,想起她剛才屬性含糊讓他差點咧嘴傻笑的話,他再也按耐不住情緒,「你究竟是在吃我的醋,還是那個混蛋講師的?」

  「耶?」一句沒相關的話把已經進入大姐大模式的蘇家襖給問倒了,還未等她想清楚答案,突然背後伸出只手攬住她的腰向後一拉,伴隨著週遭一片驚呼的口哨聲,她整個人被撈進馨香濃到化不開的懷抱裡。

  「妻君,我不喜歡你跟別的男人講話,你不准跟他講。」

  她被散著濃香的懷抱憋到沒法呼吸,猛得抬起頭來,撞上季淳卿那粉中帶俏,媚態十足的醉臉,任何理智的跡象都被抽走,不記得東女族規,不計較誰尊誰卑,不在乎誰屬於誰,只剩下最單純的感官行為----耍酒瘋。

  「我也不喜歡你跟別的男人親,你只准跟我親!因為……我抽到國王了,所有人都得聽我的,包括你!」

  一張能夠指示任何人的國王簽在蘇家襖的面前一晃,快得她還來不及看清,下一瞬間,她的嘴巴被兩片香唇嚴密地堵住了,牢牢實實,不留縫隙……大庭廣眾!

  不是蜻蜓點水,不是淺嘗則止,喝醉了的季淳卿很蠻橫,連她肺葉裡的空氣都想染指,捧住她的腦袋,不容她推拒地做人工呼吸,順便消毒剛才不得已和男人做親密接觸的嘴巴。

  貨真價實的唇舌熱吻讓週遭的人如遭雷擊,可他似乎還嫌演出不夠惹火,摟住她肩頭的大手向下一滑,不規矩地留戀在腰臀間摩挲。

  他喪失了理智,可蘇家襖沒有,她兩手奮力地推拒他的胸膛,無奈唇舌被人銜住,只能扭著身體想要擺脫他,反效果地讓散漫的香味更加鋪天蓋地。

  「唔唔唔,你唔,喝醉了,你清……清醒點哇!」意識到純女性的掙扎只能加速喚醒雄性獸慾,她停下掙扎,晃著腦袋躲開他啄下的唇,糟糕,她已經聽到嘲弄的口哨聲和譏笑聲了。

  他見她如此不合作,不高興地嘟唇委屈道,「你為什麼不聽國王的話?你不喜歡跟我親嗎?為什麼不喜歡跟我親?」

  「我不是……有人在看啦!」真是雞同鴨講,有理說不清。

  他透著醉意的媚瞳一瞇,「誰在看?小妖精嗎?我就是要親給他看!」

  說罷,他口乾舌躁地舔了舔她的上嘴唇,解渴般地抿抿唇回味一番,作勢又要俯身下來,這時,背後卻有人干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堪受擾地回過身去,微啟的嘴瞬間被堵上一隻粗的吸管,一股蜜甜的液體被餵進他喉嚨,他被嗆得連咳幾聲,本已迷茫的眸子這會徹底失了焦。

  簫夭景捏緊塑料杯的手爆出幾條青筋,狠不得把面前的傢伙一口氣嗆死,抱著他在意的女人親給他看是吧?他媽的!看樣子是他果然太仁慈了,才讓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本想灌到他顛三倒四就罷手,哪想這混蛋講師趁機倒打一耙。

  「你餵他喝什麼東西?」蘇家襖扶住昏沉沉的季淳卿,看著簫夭景手裡那濁色的熟眼液體吼道。

  簫夭景蠻橫甩開手裡一擠全空的杯子,輕飄飄地吐字, 「奶茶。純奶茶。」

  蘇家襖呆了呆,嘖了嘖從他嘴裡過渡還留在自己唇上的奶香味,她知道季淳卿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可沒想到他竟然暈奶茶?瞧他臉色發白,可憐兮兮地把頭枕在她懷裡囈語,想來是暈的不輕。

  那礙眼的舔唇動作讓簫夭景瞇緊了雙眸,拽起她手肘要把她從季淳卿身邊拉開,操去一杯奶茶就要灌下去,「少裝死,不是要親給我看嗎?少爺我準備好了一扎奶茶輪番伺候你,只要你還爬的起來。」

  感覺熱源要被奪走,季淳卿一手扶著還在暈的腦袋,另一手不死心地要抓回自家妻君。

  難堪的場面頓時產生,一件夾心破棉襖被兩個剛才還在喝交杯酒的男人一人一手拽住,誰也不肯服輸先放手,就這麼僵持著。

  「放……放手啦!!」她右手肘被簫夭景死死地拽住,左手被季淳卿牢牢地牽住,尷尬地站在原地被兩個大男人拉來扯去。

  「你叫誰放手?」季淳卿危險地質問。

  「要放他先放!」簫夭景不爽地提條件。

  「你們倆都給我放手,我被拉得好痛哇!」打算把她撕裂嗎?從胸部中間一分為二嗎?

  「那我拉輕一點,你讓他先放。」季淳卿隱下不爽,耐著最後幾分性子放柔了力道,可他這邊稍一減力,自家妻君就被攻城掠地,拉扯得偏向拉向敵營了。

  「要他先放手,少爺再拉輕點!」

  「你敢跟我提條件?」更醉幾分的季淳卿已然控制不住隱忍許久的怒氣,連奶香也跟著擴散開來。

  「為什麼不敢?少拿破講師的頭銜壓我,少爺才不在乎出勤和被當!」

  「是嗎?那用東女族少主的頭銜壓你夠格嗎?」

  「東女族?什麼破玩意?想壓少爺我?」簫夭景對這陌生的宗族完全不感冒。

  「哼,難道你不知道你媽媽是……唔唔唔!」

  簫夭曄一手罩住季淳卿正要酒後胡言亂語的唇,馬賽克掉他脫口而出的話語,「他喝醉了,開始說胡話了,呵呵,要不今天先這麼散了吧,夭景?」

  「你讓他先放手!」竟然遜到搬出他老媽壓他,叫她哭給他看嗎?

  季淳卿揮開簫夭曄的手,瞇起了眸冷瞪住簫夭景,忽爾低眸彎唇看住為難的蘇家襖,「要我放手,好啊,學貓叫給我聽。」

  「你……」變態又曖昧的喜好讓簫夭景倒抽一口涼氣,帶著有色眼光打量季淳卿,只見他親暱地湊耳到蘇家襖的唇邊,似乎很計較讓他聽到這私秘的聲音,他不屑地皺眉,身子卻不自覺地往他們那邊動動,還未待他反應,做夢也沒想到的軟音從蘇家襖的唇裡吟溢而出,他怎麼也關不緊的耳朵好死不死得聽到最撩撥的尾音----

  「喵……喵……」

  女人最綿密罪惡勾挑的邪惡聲音牽起他內心最敏感的神經線條重重地一彈,酥麻得讓他脊樑骨也泛起感覺,本來牢牢拽住她的手觸電似得一鬆,差點讓他滿足得歎息出聲,等回過神來,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這才發現自己城池失守。該死的她,在他面前橫衝直撞,卻自甘墮落像隻貓兒似得聽混蛋講師的話!

  季淳卿滿意拖過自家小貓,信守承諾,放開牽著的手改為佔有性地摟住,鼻頭蹭了蹭她的髮鬢,像表揚寵物般地讚道,「妻君好乖。」

  「他媽的,再給我拿20罐奶茶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4
發表於 2015-4-1 11:21: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結果,簫夭景的20罐奶茶還未送進包廂,季淳卿被奶茶掏空了神智,帶著一身漸漸淡下的馨香坐在角落打瞌睡,蘇家襖從休息室拿來毯子覆在他身上,密長的眼睫微嘟的唇可愛的睡相,惹來眾多免費觀眾的覬覦,故作大方的校長大人企圖借出肩膀來給他當枕頭,怒在心頭的簫夭景卻巴不得一拳揍得他睜不開眼,害得她一邊忙著打工,一邊還要擔心他會被人拐跑揍暈了。

  好容易熬到下班,她讓白笑葉去幫她招輛,的士,自己趕緊換下制服,準備接他回家。

  他已睡得幾分迷糊,拍他的臉也叫喚不醒,她俯下身,想把他的手掛上自己的肩膀,扛他到門口。身子才一蹲,本要壓在她身上的重量突然變沒了,她回頭一看,只見簫夭景臭著一張臉,抬手扶起睡著的季淳卿。

  「回家是吧?我送你。」

  「呃?不用了,我讓笑葉幫我招了的士,到家打電話給我爸,叫他下來扛人就好。」

  「我開車兜風順路。」他不理會她的推拒,執意扶住季淳卿,只是對他一身的香粉味頗有微詞, 「大男人一身香粉味,啐!你眼光變的真差。」

  她不知如何接話,撇唇無奈地笑笑,尾隨他走出包廂,往酒吧的大門外走去,此刻的酒吧還沒有停止營業,只是人不再擁擠,所以,打零工的小妹可以先下班回家,喝掛的人很多,扶著一個喝醉的人本不惹眼,無奈這一醉一扶的男人太過搶眼,扶人的霸氣張狂,睡著的恬靜柔雅,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回頭打量兩眼,再竊竊私語。

  「重嗎?要不要我幫忙?」

  「重什麼。輕得跟娘們似的。」他沒好氣地瞪回她伸出要碰上季淳卿腰身的手,「你離他越遠越好,這就是幫少爺我最大的忙了。」

  一番好意被頂了回來,她縮回手,碎碎念地跟到大門口,白笑葉攔好了車正等在門口,看見簫少爺大度地扶著季講師走出來,揚起眉頭,笑得頗有深意。

  「別打車了,我開車送你回去。」省略掉某個「們」字,簫夭景從門口泊車小弟手裡接過車鑰匙,抬腳正往車子走時,背後卻響起一陣聽起來有些陌生的女音。

  「夭景。你為什麼都不找我?」

  亮色的高跟鞋踩著大理石發出清脆的聲音,簫夭景的臉色僵了僵,眉頭越鎖越深,老實說,簫夭景回頭的那一瞬間還未想起面前的女人是誰,可女人的敏銳卻讓蘇家襖第一個反應過來,這是他簫少爺那天從酒吧帶走的一夜情對象,她打過電話被她不慎接到。

  想來也是,電話丟掉可以再買一隻,電話薄沒了,可以再認識新的女人。這才是簫夭景嘛。他大男子主義加臭少爺脾氣,丟不起半點男人面子,就算是打賭玩票,她好歹也算個前女友,他又怎麼可能不介意她一夜情的事,說什麼忘不掉也好,報復也好,不服輸也好,他只是想找個方法讓自己徹底放下釋懷而已。她怎麼能因為氣氛稍微緩和美好些就以為他對她真的有什麼呢?

  「笑葉,我還是打車回去了,你幫我開下車門。」她伸手向他索要季淳卿, 「上次在你家的時候,你朋友打過電話來,可能有話要說,我自己可以回家,人給我吧。」

  他想開口解釋,嘴巴一張,卻一個字眼也蹦不出來,沒借口沒立場沒身份,他不知道該解釋什麼,他當初的確是幼稚到想去報復,才輕易地放縱掉自己。不服輸地只想證明,她可以簡單地把自己交給別人,他也拿得起放得下。

  自己被傷了就要去傷別人,不想讓她獨善其身,以為用鬧脾氣可以解決一切,可是疙瘩還在那裡,他越解越亂,導致現在毫無頭緒,手忙腳亂,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別人幫她有條不紊地解心結。

  他明明知道自己該死地有多介意她的一夜情,又怎麼會以為以牙還牙地報復可以讓他釋懷呢?他不想承認用了連自己都報復進去的蠢手段,就好比現在,他站在原地看著的士車漸漸開遠,卻連後悔都不敢承認。

  良久,他對那似熟非熟的女人輕描淡寫地囈道,「抱歉,我現在在單戀別人的女朋友,沒時間找你。」

  他壓下喉頭的苦澀,叼著煙往酒吧裡走,厭惡地聞了聞手上沾染到的香味,腳步旋向洗手間,扭開水龍頭要把這惡人的粉味洗淨。

  「簫夭景?你說他追女人比我陸占庭強?哈,你在說笑話嗎?」

  男洗手間的門虛掩著,喧嘩聲從裡頭飆出來,是他幾乎想起不起來在哪聽過討厭的聲音,可因話裡提到他簫少爺的大名,讓他停下手裡動作,吹出一口煙霧,瞇起眸來細聽著。

  「他前女友高中時候跟我表白就被我甩過,嗤,一個男人婆,打架鬥勇沒點女人味,哪個男人眼睛脫窗會要啊?還蠢的要死,不過,最搞笑的是,你們知道他們怎麼分手的嗎?」

  「我跟她說,簫夭景和我聯合起來騙著她玩,她還真的信了,哈哈哈,不過要怪也怪那個姓簫的惹到我,竟然衝到醫院揍我,還擺出情聖樣替那女人頂罪換班,要不是他,我早把那女人趕出學校了。」

  「不過,只要一句話就讓他變的什麼都不是了,哼,還敢跟我比追女人。」

  「砰」踹門而入的聲音。

  「咦?簫……簫少爺……」

  骨節咯咯作響,簫夭景甩開叼在唇間的煙,他終於知道事情的疙瘩在哪裡了,原來他漏掉了好重要的一個環節--

  「看來,上次少爺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還得去醫院躺一次才會長記性。」

  --------------------------

  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當蘇家襖把季淳卿困難地扛回房間時,她才將心比心地深刻瞭解他當初照顧喝醉的她有多艱難鬱悶,何況她的酒品不像他如此高雅,喝醉就安靜地任人擺佈,她會抓狂噴吐壓人求歡毀人清白,想到自己曾在他面前這樣醜態百出,她不寒而慄,再對比他此刻乖乖牌地躺在床上,毫無抵抗自理能力,柔弱地只能仰仗她的照料,她更不忍心就此拋下他獨善其身地去睡覺。

  「唉!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她認命地歎氣,順著衣襟解開他的衣扣,從領扣一路解到小腹,撐起他的脖子,想把衣服從他身上撥下來,無可奈何地貼近讓她嗅到從他發間竄出的殘留奶香,配上放大在她眼前的微啟的唇,讓她的臉咻得一紅。

  這種姿勢,好像她把他壓在床上要為所欲為一樣,意識過剩導致她停下手裡的活,呆看著他衣衫半褪,肌膚紅潤,庸懶性感地躺在她閨床上,這一幕畫面太下流邪惡了。

  活色生香,說不動心是騙人的。

  微微吐吶的滑潤嘴唇在誘惑她,可他現在不醒人世,她親下去會不會有點乘人之危?而且他都醉成這樣了,應該更想休息睡覺而不是親近女色。

  酒醉縱慾,養身大忌。

  理智是這麼想的,可手指完全不聽指揮,率先攻城掠地地騷擾那兩片嫩唇,絲軟的感受沒有滿足獸慾,反而喂大了它的胃口,讓它逞兇脫籠而出,不再滿足於表面的摩挲揉摸,頑皮的指尖輕巧地鑽進他的微啟的嘴裡,越過兩排白齒,挑弄濕軟的舌尖。

  她壞笑地逗弄他,沒注意本是均勻的吐吶漸漸轉為濃重急促,熱燙的舌尖突得捲住興風作浪的手指,不肯再隨她的指尖起舞,墨潭似的黑瞳隨即睜開,清亮精準地瞅住她。

  她被猛然驚醒的他嚇了一大跳,指尖被舔弄的麻癢感受讓她反射地想後縮,手一拉,才發現他早已落下牙關輕咬住她的指尖,不放她輕易走開。

  所謂請君入甕,進去容易,想出來難。

  「放……放開呀。」

  「你想親我?」他吮住她的指,話語間舌尖不住地上下撩撥。

  她不想不爭氣的臉紅被他發現,裝出若無其事的厚臉皮樣,「幹……幹嗎,不可以嘛?」她的男朋友,她要親就親呀!

  「不准你親。」

  「咦?為什麼?」

  「誰讓你和別人親,哼。」

  「你怎麼知……」她不識好歹的話還未說完,就遭到了他的冷瞪,她閉了閉口,轉而想到他也有小辮子在她手上,邊奮力拔自己的手指,邊反駁道,「哼,你好到哪裡去,還不是背著我以加班名義去酒吧玩!」

  話音剛落,他鬆了口,讓還在努力拔手指的她摔了四腳朝天,仰躺在床上,她還未起身,上空就被半裸著上身的他籠罩下一片陰影。

  局勢大逆轉。壓人的被轉而壓住,他兩手撐在她兩側,無懼香肩□,垂眸凝視她。

  「如果我說我想去接你回家,你會不會討厭男人管東管西?」

  族規說,他要從她,所以,她在外頭風流沒關係,他不可以管。他曾經的確可以忍著性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卻越來越做不到,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什麼,跟什麼人在一起,會不會又把他忘記跟小妖精廝混在一起,就算蓋了章他也不放心。

  牽腸掛肚,心眼狹小,目無族規,離經叛道,他果然不是當好男人的料。

  毫無隱藏的雙眸就在她眼前撲扇,密長的眼睫清晰可見,他是喝醉了,平時只會抿唇不語突然坦白的好可愛。怕被她嫌棄男人控制欲太強,就拐彎抹角地去酒吧接她,裝作加班後的臨時應酬,裝作他不是特意去的,裝作他們是不經意地碰到一起。

  霸道的動作配上軟綿沒自信的話語,讓他該死的活色生香加可愛宜人,心動不如行動!

  不讓親?誰理你呀!

  她迫不及待捧住他的臉往下拉,抬身迎唇上去銜住他的嘴唇,還未待他適應她的偷襲就不客氣地探唇而入,越過牙關,纏住他的舌,吸咬他嘴裡殘餘的奶味和舔過她手指的微鹹。

  煽情的動作讓他不知所措,丟盔棄甲乖乖接受她野蠻地掠奪,她嘗到了甜頭,像一隻無尾熊賴上他的身,腿兒不規矩地抬起,圈上他的腰身,有樣學樣在他脖間種草莓,輕咬住他滾動的喉結,直到聽到他發出細微的低鳴,垂下的黑瞳蒙上更濃的迷霧。

  「不行,我說過現在不能和你做……」

  不讓做?誰理你呀!

  弱弱的推拒,她根本不放在眼裡,深呼吸一口,提醒他週遭早已香氣四溢,張嘴抗議地輕咬他的尖下巴,手兒也從臉龐沿路向下滑,逗弄他脖間的突起。

  「不能做,會被看輕的……」他警告自己喚回羞恥心,抗拒面前綿軟的蹭揉誘惑,她單方面地掛在他身上,他得拒絕不成體統的事再次發生,他不要她以為他是個很隨便的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和靈肉分離的人上床,就算清白沒了,好歹也要保持住矜持吧?自己已經放出大話,要等她心裡乾淨,怎麼可以讓她看到自己猴急又貪慾的孟浪模樣?

  「喵喵。」

  致命的貓吟聲在他肩窩哼唧,他如遭雷擊地一僵,繃緊唇線沉默了片刻,突得撈起快要從他身上掉下去的她,將她往床內重重一拋,她以為自己被厭惡地甩開了,卻見他身體力行,果斷地反手褪下半掛在身上的襯衫,將衣服往床下一砸,雙手一撐把她鎖在牆壁邊的角落,額發間的汗珠瞬間落下----

  「我忍不住了,妻君,我想要可以嗎?」

  「我真該每天都灌你喝奶茶。」然後學貓叫。

  卸下防備的床第遊戲很有愛,不用小心拿捏力道的親熱,淋漓盡致地馳騁,他貼近她耳邊磨蹭,脖間的紅果越見豐收,她飽紅的臉因極樂而皺成一團,這表情讓他更加賣力地討好需索,只有嘴唇被刻意的冷落,誘哄她不得不發出隱忍的吟哼。

  一夜過後,晨光透入,季淳卿醉意轉醒。

  扶著頭痛欲裂的額,他起身靠在床頭,眸光一低,瞥見自己光裸的上身上紅斑點點,頓時倒抽涼氣,昨夜的放蕩記憶已湧上心頭,他還垂死掙扎地牽起被子看向被窩裡,鐵證如山的姦情讓他臉泛紅暈急忙重新蓋上遮羞的軟被,抵抗住身體誠實傳來通體舒暢,如沐春風的罪惡感受。

  睡在身邊的物體不安騷動地挪了挪身體,蓋在被窩下的腿糾纏住他,翻過身來的手臂橫過他的腹部,紅紅粉粉的印記和腫漲的嘴唇在眼前昭然若揭,讓他知道他昨晚並沒有吃虧,他們半斤對八兩,一樣不客氣,一樣很粗魯,一樣不知道相敬如賓是什麼東西。

  他彎下身順理成章地把她多納進懷裡一些,幫她舒展手臂擺弄出舒服的抱睡姿,思緒複雜地盯著她研究,他昨晚不該如此放肆的,現在可好,他該怎麼把自己說的大話圓回來,她會討厭他明明很想要還欲拒還迎,明明沒操守還道貌岸然的德行,還是誇獎他昨晚技巧進步的表現?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5
發表於 2015-4-1 11:22:02 |只看該作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這次……她沒有在吃完後不負責任地逃走,而是窩在他身邊賴到了天亮。

  也或者,是他昨天太過蠻橫,塞滿了她的胃口,折騰她,讓她吃得葷腥油膩飽漲過度,根本沒有體力吃完走人,只能癱軟在他身邊滿足的打喵嗝。

  清晨5點15分,季淳卿搖醒了蘇家襖,催促她在岳父岳母起床前洗乾淨一身會穿幫的歡愛味道,被喂得撐暈暈的女人還在迷糊,意識不到姦情被爸媽撞破的危機,從床上爬起來,軟綿綿地打哈欠,裸著身子就要出門去洗澡,身邊羞澀的男人堅決反對她這樣不成體統地跑出房間去,左看右看,他拿起床上的薄被包住她的身子,她不領情,還寡廉鮮恥碎碎有詞。

  「都看過抱過親過舔過了,還包什麼包。嗤!」

  男人不回嘴,只顧把她包得更嚴實不透風,還順手拉緊所有窗簾霸道地鎖住春光。

  她打著哈欠正要邁步,卻發現他的包裝成果讓她寸步難行,「包成這樣,走不動了,抱我吶。」

  「都怪你把我包得和粽子樣,我是要去洗澡耶。」她不滿地嘟嘴,懶懶地兩手朝他攤開,毫無反應自己在做最不擅長的事---撒嬌。

  他淡淡一笑,乾脆地把肉粽抱上身,輕步往浴室走去。

  她聞到他脖間的清香,不爽地問道,「你洗過了哦?」

  「恩。」

  「你幹嗎背著我先洗過吶?」

  「噓。」撒嬌是好事,讓他一個人聽到就好,聲音太大,會吵醒二老。

  關上浴室的門,他把她放在早已放好水的浴缸邊,浴缸裡冒出煙霧水氣,男人修長的手指移到她胸口的被單,輕繞慢解地替她卸下包袱,親力親為伺候她沐浴淨身,她對這帝王般的奢華享受心存疑慮,他應該很氣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強要了他,利用他滿足自己私慾才對,幹嗎突然變身成賢惠可人的後宮小寵妃?

  「等一下!」

  「怎麼了?妻君?」

  她打量這個只有在夜晚在床上才MAN味十足的男人,更覺得他有陰謀。她摟住被單,抬起一腳伸進浴缸,翹起腳趾大拇指小心翼翼地去試水溫。

  想把她丟進去燙出豬油來?哼,還好她夠機靈聰明,才沒那麼容易輕易上……當。咦?怎麼水溫是正常的,還暖暖溫溫酥酥麻麻的?

  「你……在裡頭放了什麼東西嗎?」

  她還不死心想要揪出他的陰謀,探頭透過水面掃瞄缸底---水老鼠?蟑螂?還是會讓人洗完澡後就潔身自好不再思□的藥?

  「沒有。」

  「沒有?你不是在為昨天我學貓叫讓你把持不住獸慾盡現的事生氣,所以打算惡整我嗎?」

  「我不打算。」

  「是……是哦……」這帝王般享受的背後究竟是何目的,「那你是覺得喵叫的滋味很好,有利身心健康,所以在鼓勵我嗎?」

  他不置可否,指節略有心虛的微動,抱起她放入水裡。男人的手指插入她的髮間揉弄,洗髮水被搓揉出好多泡沫滲滲地往下流,她靠著浴缸壁仰面不死心地追問。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呀?」

  「別鬧,泡沫要跑到眼睛裡了。」

  她急忙死閉眼睛,嘴巴不滿地嘟得高高,「嗤,真龜毛,真不可愛,喜歡就喜歡呀,為什麼不敢講?清白啊族規啊就那麼重要嗎?」

  他看著她一臉泡沫還不忘齜牙咧嘴擠眉弄眼的怪表情,半是好笑半是無奈,扳過她滿是白泡泡的腦袋面對自己,俯身覆上兩片泡沫點點的濕軟嘴唇,直接用行動代替他答覆。

  是!他在拐彎抹角地鼓勵她下次繼續這樣強迫誘哄他,不要被他滿腦子的清白矜持禮儀廉恥給嚇跑了,要努力把他往床上壓.他道貌岸然,假人假義,想要不敢說,想做不敢講,很不可愛很龜毛,他喜歡她賤賤的喵叫,喜歡她不顧推拒地撕他的衣服,喜歡她不再吃飽就跑而是窩在他身邊撒嬌,喜歡她兩手一攤叫他抱她洗澡,就連此刻嘴裡翻攪的苦澀洗髮液味他都很喜歡。

  「唔唔唔,泡泡……泡泡跑到眼睛裡去了。」

  聽到抗議,他這才停下吮咬放開她,拿出毛巾輕柔地幫她擦掉眼睫的泡沫,她被浸染的瞳孔泛出微紅,瞇瞇地眨著,想睜開又酸痛地閉上。

  真是夠了,就連這種毫無誘惑意味,順著本能的眨眸他都能遐想成她在對自己放電.

  「痛嗎?」他轉開視線,鞠起清水清洗她的眼睛,濺起的水打濕了他剛換上的衣服,透明的衣料讓她食髓知味嚥下口水,喉間的苦意讓她突然意識到某個嚴重問題。

  「呸呸呸!我們吃了洗髮精……會不會拉肚子呀?」

  「……」她竟然在他引以為豪技巧滿分的吻後呸給他看……

  一雙通紅的眼能引起多大的誤會?

  「棉襖?你還沒從被簫少爺甩的失戀傷痛中走出來喲?」

  「對哇,棉襖,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你何苦嘛。」

  「為男人哭成這樣?棉襖!我看錯你了,太沒前途了!丟女人的臉!」

  「不……那個,我這是因為……」蘇家襖看著圍在她座位邊關心的同班姐妹,卻不知該如何解釋,說她和季講師洗鴛鴦浴時,因為接吻滋味太好捨不得放嘴才讓洗髮精滾進眼睛裡,再因為親的時間太長才把眼睛熬成這模樣的嗎?她們一定不會欣賞這種充滿情趣的小事情。

  「那種男人有什麼好?甩掉棉襖後連課都不敢來上,逃避什麼東西哇?」

  「不是說他要轉回精英班了嘛?我看吶,他根本就是為了泡妞動用二公子的權利,轉個班來欺負人,現在玩完了就轉回去了!」

  「校董公子嘛!當然的啦,耶……那個走過來的人是……」

  「誒?好像是……不會吧?難得現身的簫少爺!」

  誰誰誰?蘇家襖眨著瞇瞇的眼兒,想看清楚突然籠罩在自己座位前的身影,可偏偏眼兒酸痛得睜不開,還未看清楚來者何人,就被從座位上拖起來,來人的聲音代替視覺回答了她。

  「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簫夭景?!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6
發表於 2015-4-1 11:22: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視聽教室的門被簫夭景一腳踹開。

  「呀!有人來了!」

  「誰啊,沒看到門外亮了使用中的牌子嗎?」

  尷尬的驚呼聲從教室裡跳出來,兩個衣衫不整的情侶被嚇得臉色鐵青,慌張地撈起衣服往身上套,眾所周知,視聽教室是學校裡公認的親熱地點TOP5之一,浪漫刺激隱蔽,門外亮起正在使用的牌子就是裡頭在辦事,這常識是個熟男都知道吧?到底是誰這麼不上道,破壞規矩?

  差點被嚇出心理疾病的男生繫好襯衫,囤著一肚子沒處發洩的怨氣,舉起拳頭就要找門口不速之客理論。拳頭剛拉過肩頭,卻被一隻大手輕易地包住,蠻力地將他沙包大的拳頭硬按下來。

  「借個地方,等會還你。」

  「咦?簫少爺?」

  校董公子問自己借視聽教室?男生呆住,眼神瞟向被簫夭景硬拽進來的女人,心裡頓時有數,男人拉著女人單獨進視聽教室嘛,身為男人,他明白他明白。只是有人比他還猴急吶,看在大家都是一丘之貉的份上,賣個面子給簫少爺沒什麼不好,他立刻陪上笑臉拉上女朋友準備識相地消失。

  「喂!你們忘了東西。」簫夭景彎身揀起被他們落下的重要道具---保險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隨手甩進男生手裡,「幫個忙,出門把使用中的牌子放正點。」被人打斷的悲劇發生一次就夠了。

  閒雜人等離場,氣氛尷尬。

  蘇家襖僵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分青紅皂白把她拽進這種男女親熱聖地,暗示頗為明顯,她格外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手肘被他拽在手裡,身子卻保持與他的一段距離。

  她的疏遠他看在眼裡,他眼裡閃過一絲惱意,手拽著她,人卻放不下身段執坳地背對她,硬綁綁地撬開話匣,「你手裡原來一直帶著的鐲子呢?」

  她以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注意過那只鐲子,每次她想要跟他坦白鳳鐲的事卻總是被打斷,好容易她可以解釋了,可已沒了立場和必要。

  「款式太土,我拿掉了。」

  感覺到她的敷衍,他眼瞳一瞇,再也沉不住氣慢慢去引導話題,什麼成熟穩重循序見誘全是狗屁,根本不是他簫少爺的風格,深吸一口氣,他轉頭張口欲言,一雙通紅又不住地對自己眨巴的眼睛讓他話到嘴邊又溜了舌。

  「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唔……有有嗎?」

  「你遮什麼遮,紅了還怕少爺看到,你哭過?那個混蛋講師欺負你?」他做著不祥的猜想,腦袋裡描繪出被貓鏈拴住的她哭天搶地地被混蛋講師拽住,抽打亂踩不給飯不給覺睡的虐寵場景。

  「我哪有可能會哭啊!」她不去欺負人就很偷笑了,哪輪到她哭。

  「那你幹嗎一直對我俏皮的亂眨眼?放電嗎?」

  「我。沒。有!」被誣陷也控制不住眨眼的人怒了,第一次體會到清白之與人是多麼重要, 「這是洗髮精跑到眼睛裡去了的結果!」

  「洗髮精跑到眼睛裡?洗髮精怎麼會跑到眼睛裡?」聽起來就很瞎的理由,和沙子跑進眼睛有異曲同工之妙,把他當三歲小孩子哄嗎?

  「因為----」

  「什麼?」

  「……反正就是跑進去了。」

  反正就是跑進去了?擺出這種莫名其妙可愛俏皮的表情,還說不出個他能接受的理由,加上剛才她也看到這教室是用來幹嗎的了,她分明就是在眨眼勾挑他,還欲拒還迎地揉眼皮。

  「你別揉,我看看!」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手段,彎下身,兩指撐開她的眼皮。

  「你不要翻我的眼皮,醜死了,弄得我像只眼泡金魚似的!」她反射地縮了縮脖子,眼珠爆凸地站在他面前。

  一陣涼風撫上眼球,乾澀酥麻的反應從脊椎直衝腦門,蘇家襖僵直了背脊才抵擋住從簫夭景唇裡吹出的輕風,他小心翼翼地料理她泛紅的眼睛,讓她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份親暱,只能隨著涼風反射地翻白眼。

  氣氛莫名其妙地從尷尬轉暖,快得連簫夭景自己都措手不及,她的瞳孔沒焦距地轉來轉去,偶爾分泌出幾顆濕潤眼眶的淚滴,明知道她不是因為傷心才掉淚下來的,但誰讓女人的眼淚是男人永遠的軟肋,他的開場白過度語一下子全部癱瘓,省略掉中間的兜兜轉,嘴唇在離她眼睫幾毫米的地方歎道---

  「我們和好,好不好?」

  曖昧是一張薄膜,大家心知肚明地看對方,但只要沒捅破,都可以抱著忐忑的心視而不見,可誰先捅破這層薄膜,站到對方面前要個承諾,那麼不是一拍即合,就是兩頭分飛。

  她向後退出一大步,兩隻被他浸染的瞳孔垂下, 「這次又是和誰?」

  「什麼?」

  「賭約啊。」

  「……」

  「這次又和誰打賭,說你簫少爺可以甩我一次,就可以追回來,甩掉我第二次?」她譏諷地笑笑, 「你們要不要這麼無聊,這種老把戲玩了一次又一次,要不這樣好了,我幫你贏,我們五五分成?」

  啪!

  手掌拍在牆壁上發出的清脆聲逼迫她抬眼正視他。

  她的話艱澀又難入耳,刺得他渾身發痛,不得不有所動作阻截她,將她壓在牆邊是好選擇吧?把她的嘴巴摀住會比較好吧?她在撕那道傷口,那道他以為快要痊癒的傷口,讓他想起她是怎麼從他手心裡逃走,他們倆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還有……她之後是怎麼不留後路地報復他的。

  「我承認我幼稚白癡,但是沒品沒格的事我不屑做,轉班的事我沒有對你撒謊,從都到尾我都沒有和陸占庭串通。」他側過臉欺近她,一字一頓地把誤會說破。

  對,他們之間有誤會,解除它,他們可以冰釋前嫌。

  「你……說是陸占庭他……」

  「賭約我有打,但是我沒和他串通耍你。那天,如果不是你去追白笑葉,我是打算把賭約的事給你說清楚。」

  「……」他是說最最觸動她軟化她的頂罪轉班,是他真心要護著她的?不是為了賭約……

  儘管那個賭約是很幼稚的初衷,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騙過她。

  她被他毫不迴避的堅定眼神盯得慌亂起來,煩躁地撥了撥頭髮,她都在幹什麼,什麼都沒求證就撒氣跑走,然後跑去一夜情,她一味地認為事情都是他的錯,把分手的責任全部推給他。

  「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重新來過,好不好?」

  低回軟化的語調讓她尷尬地低下頭,他走近兩步,胸膛抵住她的頭頂,她不是想要投懷送抱,可哪知他簡單的動作就讓她的動作徹底變了味。

  「不,不行。我……已經和別人……你不可能不介意的。」她感覺複雜地咀嚼著這句話,機械地吐出來。憶起他第一次拒絕她表白時就說過,他要的女人要三從四德,可是她已經和人滾過床單了,第一次她還能說自己不清醒,可是昨天,她清醒的很。

  「你少拿這個當借口搪塞我,我是很慪很介意很想把你吊起來教訓一頓,但是少爺我就是放不下你。」他胸膛稍稍地起伏著,氣息有些緒亂,顯然說出這些話來並不是不廢吹灰之力的,還好有她的腦袋頂住他的心窩,要不然大男人心思作祟,他不知還要蘑菇多久,非把自己憋出內傷不可。

  感覺到他胸膛更加貼近,她心虛,抬手摸上昨晚被濕漉綿軟的唇浸染的脖口,那顆草莓從昨晚灼熱到現在,完全沒有減溫,讓她想忽視都難,「不行,我和他已經……」太過深入,她抽身不能,沒有後悔,沒有討厭,只是因為誤會解開,就要她離開太難了。

  他蠻橫地拉開她的手,瞇起狹眸正視她脖上被人罩下歸屬的紅印,胃部泛起的酸澀立快得讓咬緊牙根,但他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樣幼稚的逃避報復,他已經吃夠彆扭的苦頭了,不要再跟她賭氣下去,更不准她簡單地打發自己,「你是不是覺得他有第一次,我沒有,所以他才比較好?」

  她咬唇不語,聽著頭頂上傳來他的低咒,身子卻被他摟得更緊。

  「去你該死的處女情節!」

  處女情節?這個詞好熟悉……笑葉也曾經這樣說過她。

  難道,她對季淳卿真的只是處女情節而已?

  她承認第一次有負氣有賭氣,甚至只是想把鳳鐲摘掉,所以,如果不是誤會,如果沒有鳳鐲,她是不是就不會冒失地跑去找他一夜情,也不會再之後漸漸交往起來,然後,有一有二地想要碰他,逗他做出可愛的表情和聲音。

  站在視聽教室門外,季淳卿想敲門而入的手漸漸地滑落下去,收到同學的線報,他立刻趕來,本來,他有足夠的立場地位和資格破門而入把屬於自己的女朋友從那個小妖精的勢力範圍拉開,可一句「處女情節」魔咒般得把他定在原地,她的不否認結束了他所有的驕傲和權利,讓他只能嘲弄地發出輕笑。

  以為經過昨晚,他可以在心底認定一些事情,她是喜歡他的,要不然不會因為加班惱他,不會趁他迷茫誘惑他,更不會逮到他心情大好對他撒嬌,她不肯和自己成婚,不肯把他公開,可能只是怕被束縛,就像她不願意被鳳鐲捆著一樣,用貓鏈栓她,她會反彈,反而鬆綁後她才肯討好的喵喵亂叫,他不在乎玩些欲擒故縱的把戲,他也可以為她找借口開脫,自由也好,打工也好,他都可以隨便她。

  責任,他不要她背。借口,他可以幫她找。

  但到最後,他竟只被歸類在「處女情節」四個大字裡。

  沒有第一次陰差陽錯,她不會多看他一眼,沒有第一次他僥倖得逞,她會義無返顧地撲回小妖精的懷抱。

  自嘲地抿緊唇,他抬腳離開視聽教室門口。可想而知,門內的畫面不會他所樂見的。

  事到如今,他還不敢揭穿她的心理,只覺得被瞞也好。真夠窩囊的。

  意興闌珊地扯開領帶,他只想盡快整理亂成一團的思緒,推開辦公室的門,門內等候多時的人讓他驚訝地蹙起眉。

  那是他在東女族時的侍童。

  「淳少爺。」侍童一見他,急忙斯文地踩著小碎步迎上來, 「還好找到你了,您還沒有和蘇家的小姐成婚吧?」

  他最在意的雷區被人一腳踩中,精準無比,讓他無從閃避,宛如一根尖根刺哽上喉頭,他隱下情緒硬邦邦地啟唇, 「何事?你怎會在這?」

  「是夫人吩咐我來找少爺的,夫人就在外頭,她說要親自出面跟蘇家談少爺的婚事,見見那囂張得遲遲不肯完婚的蘇家小姐。哼,淳少爺這般姿色她還拿喬,拽什麼東西哇」

  「母親?你說母親她來了?」他走到窗邊,手指扳下百葉窗的葉片朝校門外望去,只見一輛純黑燦亮的加長豪華轎車唐突地橫在外頭,宛如黑道大哥攔路泊車的霸道模樣,黑色的車窗緊閉,窺視不到絲毫車內的狀況。

  「是啊,淳少爺,夫人在車上等著見您呢。有夫人出面做主,說不定少爺的親事有轉機,就可以不用屈就那種野蠻又不知禮教的姑娘。少爺,她沒有強迫你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吧?嗯……我看是我多慮了,以少爺謹慎有禮,克守族規,清白至上的性子,就算她有什麼齷齪的企圖,也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做有辱門風的事的……」

  侍童嘰哩呱啦地說著,沒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徹底陰下的臉。

  他做了。

  而且還不只一次,沒被強迫,更不後悔,完全是自願廉價地送上門去被人恣意擺弄,最後落得個「處女情節」的下場。

  清白是個什麼玩意,他早就被她一聲喵叫勾挑得忘了一乾二淨。

  糟糕!如果讓母親知道他在婚前清白盡失,肯定會按照族規刁難那只混蛋小貓,不論怎樣,那只證明他們倆都清白的鳳鐲得馬上帶回她的手上。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7
發表於 2015-4-1 11:22: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半夜11點。

  季淳卿還未歸。

  蘇家襖躺在床上呆望天花板,手裡抓著手機無意識地翻開再合上,始終不肯打出去。

  她在消化簫夭景話裡的「處女情節」這四個字眼。

  笑葉說,女人不可避免會對自己第一個男人有依戀,那種粘戀很微妙,有人說那是真感情,有人說那是錯覺,因人而異沒有標準答案,只知道要從裡頭拔出來好難。

  什麼時候起,她對季淳卿開始在乎了,那份介意讓她撤下防備和戒心,留意他的喜好,想對他負責任,任由他佔據男朋友的位置,他那娘娘的脂粉味沒有變,男人味更是稀少得偶爾洩露一些討她歡心,所以,變味的人是她,而那份悄然無聲的變,百分之百是從那一晚開始的。

  她在那晚想的是什麼?報復發洩還有摘掉那惱人的破鳳鐲,都是它害她有口不能言,有心不能做,只要解決掉它,她以後就和季淳卿沒關係了。

  喝醉的腦子裡只有自己,她根本沒考慮過他,可為什麼一夜之後,她就介意起他來。想對他負責任,就算跟他交往也在所不惜。

  果然……她完全符合「處女情節」的症狀?

  所以,簫夭景才會那麼篤定,儘管她還是一臉不解猶豫含糊著答覆,但如果沒有那個晚上,她會不會根本就懶得為他擔心等門,會不會慶幸她和簫夭景之間只是誤會, 會不會當下就答應和簫夭景和好重來?

  不對。

  如果沒有那晚,簫夭景不會惱她惱到懶得解釋,他們也許從頭到到尾壓根沒有分開過。

  「咯噠」

  小心翼翼的關門聲從房門外傳來,她一驚,來不及收拾思緒,索性綣身朝向牆壁閉眼裝睡。

  房門被他推開,他自然地走進房間,在床前順手拉了薄被蓋上她的身子,拿了些東西又走出房門外,隔壁浴室傳來唏噓的流水聲,半晌,他帶著一身沐浴後的清香走進房。

  她眼前一暗,才意識到他關上了燈,香氣繚繞的溫暖體溫就在她背後蔓延著,他小心翼翼地不貼靠著她,甚至不去跟她搶被子。

  他莫名的疏遠讓她有些煩躁,如果說她是「處女情節」,那他呢?他也是第一次,他又算什麼? 「處男情節」嗎?

  再也裝睡不下去,她翻過身來,在黑暗中側身面對他。

  「喂。你有沒有後悔過。」

  「什麼?」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在裝睡,只是不想拆穿罷了。

  「……我是說,你有沒有希望過和你定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比我更懂事,對你更好,更體貼你。」

  「……」她是想把他推給別人嗎?所以,她心裡已經有決定了,決定和那個人和好了嗎?

  黑暗藏住了他失神的表情,他頓了好半晌,直到她以為他睡著了,伸手來搖他的手臂要他的答覆,他聽到自己悶悶的聲音從喉嚨裡跳出。

  「沒有。你想過嗎?比我更有男人味,更霸道,更對你胃口的男人?」

  「……」

  她的沉默不讓他意外,她想過,而且一直都在想,他甚至不知道那種該死的念頭現在停止了嗎。

  「妻君,我們結婚好嗎?馬上。」

  「唔?你又要我負責任了嗎?」

  「……」

  他的沉默讓她有些心虛,瞪大眼睛想透過黑夜看清楚他,手臂上一陣透心的冰涼讓她怔了怔。

  「你做什麼又把那個鐲子給我帶回去呀?不是已經失去功效了嗎?」

  他執起她的手,摟過她的腦袋,玩笑似得歎道, 「拷住你我才塌實。」

  鳳鐲也好,貓鏈也好,甚至是處女情結也罷,他能把她拴在身邊多久……就多久吧。

  一股濃郁的煙草味從簫家洋房陽台飄出,輕裊的煙霧從簫夭景的肺葉深抽而出,順著唇間溜走。

  他背靠著大理石雕欄,本想抽完這根煙就轉回房間,褲袋裡的手機卻在這時震了起來。

  他急忙將手指夾住的煙用唇叼住,瞇起眼有些慌亂地掏出手機,震動的機體在酥麻他的神經,迫不及待地向來電人名掃去一眼-----不是她。濃濃的失望湧上來的瞬間,他才知道,他百無聊賴地撐著通宵過的身子不肯洗澡睡覺是他媽的在等人。

  以為把話說開了,她會有很多話要對他說,氣氛尷尬僵硬,她不好當面說給他聽,看出她的猶豫難為,他第一次試著成熟地去給女人空間時間折騰,沒有霸道地要她當下給少爺一個決定,但她把自己空蕩蕩得撂在這裡算什麼意思?他在等她一個電話,再不然一條訊息也是好的,只要稍稍填滿他的寂寞不安,什麼女人想要的時間空間距離他都可以充足地給她。

  「姓喬的,幹什麼?」他忍住切掉電源的念頭,滿是情緒地抓起電話咬牙對喬欽低吼。

  「嘖嘖,我又踩到少爺你的雷區了,看來離冰釋前嫌還很有努力的空間啊?」

  「管你屁事!」

  「我只想來勉勵一下共同戰鬥在挽回前女友戰線的同胞而已。她還在跟你鬧脾氣?」

  「鬧脾氣?」他撇唇,想起蘇家襖欲言又止,再三斂口的表情,含糊地應下聲,「大概吧。」一不留神竟發起呆來,唇間的煙在慢慢蔓燒,他無意識地扯了扯嘴角。

  戳破一切誤會隔閡的相處有些尷尬,因為太了對方幾斤幾兩,反而變的小心翼翼起來,明明是兩個脾氣壞透不肯退一步的傢伙,卻同時收起脾氣拘禮起來,他送她回家,一路忍著沒有抽煙,她竟然在上樓前對他說謝謝。

  不自然的相處,陌生的距離,就連他們大吵大鬧時都不曾有過。

  都說「處女情節」是個微妙的東西,被它套住的不僅僅是女人,男人也逃不出去,他不就是好例子,被哽在那個套子裡鬧情緒,他知道自己是掙扎了多久才肯認輸低頭,可還是忍不住期待她能在第一時間就笑著給他肯定答覆。

  「喂!喂喂喂!簫少爺,你聽到我說話嗎?那約會的事就這麼說定了。」

  「什麼東西?」

  「約會啊。」

  「滾開點,鬼才要跟你約會。」

  「喂,你到底聽到哪裡去了,誰說要跟你單獨約會了,我是說,我們四個找個地方玩。用你們當幌子,應該比較讓人放下戒心吧,不過能不能拐到人單獨相處,就看各家本事了。」

  「少把你的事扯到我們頭上來。」說來說去,如果不是他的破閒事,他的貼心小襖也不會跑去貼別人,他媽的,還來?當他學不乖嗎?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的閒事干擾到他,「喂……我說,你知道怎麼治女人的』處女情節』嗎?」

  「處女情節?好說。」

  「什麼辦法?」他的眼睛一亮,可想到喬欽的德行,眼眉不信任地一瞇,「你最好不要說什麼女人如衣服,多穿幾次就好,用少爺的味道覆蓋掉前面那個男人的……」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不過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他最擅長的?

  什麼?

  用味道佔地盤?

  他媽的,擅長幹那種活的動物叫公狗!

  忿忿地掛下喬欽的電話,他旋身回到房裡,甩開床上老媽擅自鋪上的蕾絲床被,單手枕頭靠在床頭,拿著遙控器煩悶地翻著電視節目,鬼使神差地定在動物世界犬科動物大匯聚上挪不開視線。

  「你在研究公狗嗎?」簫夭曄站在門外探頭看著自家弟弟房間裡的液晶電視,畫面上幾隻野狼正在弱肉強食著。

  被人直接戳穿心思,簫夭景倒抽涼氣慌了神,急忙抓起遙控器快速調換頻道。

  「又不是被抓到在看愛情動作片,你有必要這麼心虛嗎?」搞什麼,這可是個13歲就會溜到大哥的房間偷看A片的傢伙,被抓到還有臉回:「反正少爺遲早都要做,先看看有什麼關係,嗤!小題大做。」

  這種貨色看個動物世界會緊張成這樣?有蹊蹺。

  「你沒事跑我房裡幹嗎?」簫夭景沒好氣的質問。

  「我是沒事啦,不過媽找你有事。」

  「她又怎麼了?叫她把這些蕾絲從我房裡拿走而已,這有什麼好哭的,他媽的,她這個當媽的到底知不知道少爺是男人!」

  「我早跟媽說了,比起睡蕾絲,你比較喜歡脫蕾絲,可是……」簫夭曄聳了聳肩,表示跟老媽溝通無效,他自己的房間也是一片重災區,很難讓老媽理解男人只希望看到蕾絲這種東西穿在女人身上勾勒身材,而對蕾絲的慾望只有撕和剝,「蕾絲的事晚點再說,現在……樓下有位重要的客人要見你。」

  「我?」簫夭景不安地蹙眉, 「男的女的。」

  「女的。」

  「……」

  一陣急風從簫夭曄的鼻前劃過,他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轉眼間,自家弟弟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下樓梯,一邊沖一邊爬梳擺弄著自己的頭髮,生怕隨性的造型唐突了訪客。

  有必要這麼正式嗎?又不是見未來丈母娘,就算是丈母娘,算來算去,也是他簫夭曄的吧?這個做弟弟的激動什麼?

  身後的簫夭曄難以理解地撇唇哼哼:「見媽的遠房親戚你也要擺美色?你狩獵範圍也太廣了吧?」

  一身濃重的煙味,一雙忘記穿拖鞋就踩進客廳的腳,一條破爛的牛仔褲,加上一張活想吞了十萬噸火藥隱忍爆發慾望的臭臉,那張臉上明顯寫著幾個字-----「這個老太婆是哪冒出來的?少爺等的不是她。」

  「嘖嘖嘖。這就是你家的小公子?」

  挑剔又尖酸的語調從沙發上的陌生女人嘴裡發出,她有一張讓他眼熟的美顏,細眉,媚瞳,薄唇,而這種見鬼的眼熟到讓他頓時產生了想扁人的衝動,他媽的,為什麼有個女人長得跟那個趁人之危的混蛋講師差不多?

  她像個來人家家裡收高利貸的黑道女組長,穿著一身精練的黑色套裝,交疊雙腿端坐,格調非凡,氣勢頗強,不屑地上下打量他,然後再露出一臉看不上他的輕蔑表情。

  他媽的,看不上他還打量個屁!

  「唔唔唔,這就是我家小兒子,閨名夭景吶。」他家媽媽彷彿很吃黑道女組長那套,像只受害的小白兔縮在一邊抖,兩泡眼淚已經蓄勢待發,快要噴出,可礙於那女人逼人的氣勢,她只敢兩手放在胸前小小地糾結,壓根不敢抬頭看人, 「夭景寶寶,過去見過季夫人呀。她最近來看兒子,要暫住在我們家呀。」

  簫夭景皺眉,閨名這兩個字眼是該給男人用的嗎?不瞭解這莫名其妙的季夫人是什麼來頭,但是,跑到他家來對他耀武揚威實在不夠聰明,想要他給面子?免談。要他去拜見她?見鬼去吧。

  既然不是他要等的人,他轉身上樓,準備回房睡覺。

  「真是沒禮貌,雪蘭,你就這麼教兒子的?」雪蘭是簫家媽媽的芳名,因為大家都習慣稱她簫夫人,這個名字鮮少被人叫出來,看來這個女人跟老媽認識得還挺久的,到底是哪裡的遠房親戚,這麼惹人討厭。

  「我說雪蘭,好歹你也是東女族裡的長老後代,作為貴族之後,你家公子都會些什麼?」

  「唉?他……他他他……」簫家媽媽支吾了起來,瞥了一眼自家兒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簫夭景翻了白眼,這個當媽的竟然連兒子的半點優點都數不出來,到底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失敗,還是她這個媽當的太不負責了?

  不待兩母子眼神交會完,季夫人儀態萬千地抿下一口紅茶續道, 「插花,茶道,刺繡,婦科,不求他樣樣俱到,但總要會一樣吧?」

  「他媽的,你叫少爺去插花,茶道,還刺繡?」腦袋進水了?他是堂堂七尺男兒,應該學的是抽煙喝酒打架追女人!

  「哼,看樣子是都不會了?嘖嘖嘖……該不會連最基本的烹飪做飯都不會吧?」季夫人放下茶杯,挑起細眉淡笑, 「今天當你媽的面,我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你,瞧你一身邋遢又輕浮,身為男子隨便露出赤腳迎客,可知禮數?還有你這條破褲子是怎麼回事?哪有清白的好男子隨便露出肌膚示人?連飯都不會做,怎麼伺候女人?你這小妖精不正經的德行有哪家女人肯要你?雪蘭,不是我說你兒子,太不端莊了,沒有一點正經男人家該有的味道,他真該向我家兒子好好學學----什麼叫真男人。」

  「唔……比起淳卿,我家夭景寶寶的確不夠MAN啦,我已經好努力想管好他了,可是,他連蕾絲都不肯用呀,嗚嗚嗚!萬一他將來沒女人要,嫁不出去,我要怎麼辦?」

  「他媽的,我不插嘴你們還說上癮了是不是?想要少爺的女人從街頭排到街尾!還有,你家破兒子算什麼男人味,那叫娘娘腔!」總算弄清楚她是誰的媽了,怪不得那麼討人厭,該死的!

  「既然有女人肯要你,你幹嗎非要和我家兒子搶女人?」

  「你搞清楚,從頭到尾都是你兒子在跟少爺我搶!」

  「淳卿才不會做出如此賤格又喪風敗俗的事,肯定是你擺出小妖精的風騷樣勾引人家蘇家女兒,欺負淳卿青澀靦腆知禮教。」

  「你家兒子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做不出來?他哪裡青澀靦腆了?根本是一隻趁人之危的禽獸,他媽的,要不是他做了不該做混蛋事,那件棉襖現在貼的是少爺我的心!」

  「不該做的事?」季夫人捕捉到關鍵字眼,皺了皺眉,但隨即又舒展了眉頭, 「不可能,你沒看到蘇家女兒手裡的鳳鐲嗎?」

  那只款式老久,一直在她手腕上晃蕩的銀鐲嗎?

  「那隻鳳鐲就是他們倆清白的證明,只有處子才可以接近帶鐲子的人,不夠純靜的身體接近鐲子的主人會有血光之災,而帶上鐲子後,必須和處子□才可以取下鐲子,所以,只要鐲子還在,就說明他們倆之間清白如水,還未有任何逾局。」

  一席話讓簫夭景怔在原地,有些始終想不通的地方也迎刃而解了。

  那只鐲子為什麼在那一夜後開始消失在她手腕。

  為什麼每次親近她,都被她別臉推開,他以為她不夠中意他,以為她三心二意,熟不知,她只是不想讓他像陸占庭那傢伙一樣噴鼻血,送醫院。

  她在保護他,替他著想。

  要不是有那只破鐲子,他們不知會有多貼合對方,他不會誤會她的心意,猜來猜去始終不肯放下心,她也壓根不需要去跟那個混蛋講師有接觸。

  他怎麼回呆到以為她不喜歡自己,呆到以為她真的對那個講師有什麼,呆到以為她在一腳兩船。最最呆的是,打斷她每次提到鐲子的話,他以為那不重要,他以為親到她比較重要,如果他耐性地聽她說話,如果他身體夠清白,不是放縱過壞傢伙,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她分明就是在意他,只是用的方法很蠢很笨。那種破鐲子,他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幹掉它,再不行,他就算塞著紙團也要碰到她。

  他再沒心思理會其他,轉身奔上樓,摸出手機,撥通他早就想打的號碼。

  「喂。」蘇家襖窩在被子的聲音有些朦。

  「……」你是不是為了摘掉鐲子才給他碰的?

  「……喂?」

  「……」你是不是擔心我噴血才不讓我碰的?

  「喂喂?」

  「……」你是不是還在喜歡我?

  見他不說話,她也索性沉默下來。

  「……喂。你什麼時候回來貼我的心?我想你了。」

  「……」

  黑暗的房間裡回想特別大聲,蘇家襖捏緊了電話,咬緊了唇,下意識地斜視睡在她身側,背對她的季淳卿。

  鳳鐲發著隱隱的銀光和此刻季淳卿晶亮的瞳色一併閃爍著。

  真不巧,他沒睡著,且再也睡不著,既然如此,那就多拖一個人下水陪他好了。擾他就寢,後果很嚴重。

  一隻手摘下了蘇家襖耳邊的手機,阻斷她欲言又止仿若調情的為難模樣,季淳卿懶洋洋地將手機貼上自己的耳邊,媚如骨髓的聲音突兀地從暗處響起, 「小妖精,你鬧著我和妻君睡覺了。」

  說罷,他擅自按下關機鍵,黑暗裡兩隻亮眸挑釁地凝住還在呆愣的蘇家襖,將手機丟回她手裡,嘴唇因不滿撇著,「現在,你是要繼續想那隻小妖精,還是跟我睡覺?」

  想別的男人還是跟他睡?就算是講師也不該出這麼露骨的選擇題給她選吧?幹嗎把他們之間說得好像除了肉體關係,什麼都沒有。

  「太難了?」看不得她有一絲猶豫,他故作體貼地給她講師指導,手指輕佻地從她睡衣的領口溜進去,「那不如我們來做點什麼,累到你想睡就好。」

  甩開什麼兩情相悅才能做的精神潔癖,他不打算再放過她。

  他已經過了蓋上棉被純聊天的年代,既然她把心思都放在別人身上,那麼就把純肉體關係分給他好了,反正這只靈肉分離的壞貓認定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處女情結」衍生出的肉慾而已。

  這樣也好,既然她只迷戀他的肉體,他就多做幾次,多喂幾次,讓那爛透的「處女情結」滲入她骨髓,想割捨也沒辦法。

  「來,喝一口水。」他端過床櫃上的水杯餵她喝下。

  「咕嚕嚕,你要幹嗎?睡前喝水,你想我尿床啊?」

  「不,我只是覺得,要叫吟一個晚上,應該會很累很口渴很可憐才對。」

  「什麼?你要我咕嚕嚕……咳咳咳!」

  「喝吧,待會你就算哭著要喝我也不會餵你了。你應該看的出我在生氣吧?恩?」

  「……」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8
發表於 2015-4-1 11:23: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蘇家襖被搾乾了。

  她第一次瞭解,季淳卿這個男人以前有多純潔多體貼多可愛多節制多隱忍,而現在這個魔鬼是什麼東西哇?

  一言不和就把她整死在床上,這種毫不光明磊落的事,他身為講師怎麼幹的出手?

  她渾身散架,困難地舉起滿是紅紫印記的手臂,想要拉住站在床沿邊,繫著扣子的季淳卿,他一身清爽,穿戴整齊正要出門,一道晨光化作鎂光燈打照他修長的身形,將他的影子拖長,曖昧地橫壓覆蓋在她身上。

  她光溜溜地躺在被裡,抿了抿乾澀的唇,看著他道貌岸然,整裝待發的模樣,想起他昨夜晚歸也沒跟她交代一聲,不爽地嘟嘴巴。她第一次懊悔自己沒學會抽煙,要不,在這種美妙時刻,他正媚意難掩的系扣,她就不必像條被人擺平的死魚,而是拽拽地抽著事後煙,對著煙灰缸彈煙灰。

  純肉體關係嘛,電視裡都是這麼詮釋的,不需要有過多交流,大家各幹各事。

  「你要去哪裡?」

  想歸想,可是抬起手,她還是拉住了他的衣角,問出了一句可憐巴巴的話。

  略帶啞然的聲音讓他心頭一緊,看來昨晚他是徹底敗露了自己真實德行,那些被族規調教後裝出來的柔順體貼根本壓不過他內在霸道又放縱的基因,原來他壓根不是個玩得起三從四德的人。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扮演做完就走不負責任的瀟灑角色,他只是壞心眼地想要客串一次,嘗試著穿好衣服先離開她,不伺候她,不討好她,她竟然立刻擺出流浪小貓的樣子來博取同情。

  他穩住快要氾濫而出的惻隱之心,忍住想立刻抱她伺候她洗白白的念頭,回頭冰涼地問,「有事?」

  「你要去哪裡呀!」她用足了全身的力氣,卻只是發出軟綿綿的喵問。

  「出去見一個人。」

  「男的女的?」

  「女的。」

  「你拋下我去見別的女人?」

  「是。」他回答的理直氣壯,不見絲毫羞愧。

  「你把我這樣那樣以後去見別的女人?!」她不可置信,她以為,像他這種清白至上,連跟女人講話都能免則避的男人是沒有劈腿概念的,他會對自己忠貞不二,只有她不要他,他永遠會沒脾氣地跟她屁股後面轉,現在,他竟然跟她平靜地說,他要出去見別的女人,而且是在欺負她一整夜以後?

  「沒辦法,她對我很重要。」

  她七竅生煙,卻礙於全身疲軟無力發作, 「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你不准走!」

  「……」她所謂的重要的話是什麼?處女情結,還是分手?是不是昨夜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玩鬧,她已經決定好要滾回那個小妖精身邊?這種爛話,他不想聽, 「我現在沒空聽,回來再說。」

  「你跟我說你沒空?你敢給我說你沒空聽我說話?你的三從四德哪裡去了?」

  他黑眸含笑回以愛莫能助的淡漠調調,「你忘了?我們還沒成婚。」他也很想從她伺候她,可偏偏他們的關係還沒深厚到如斯地步,所以,他不需要從她,要去哪裡見什麼女人她管不著。

  「你……你你你,你敢對我擺大男人架子?你想造反哇,你的族規還要不要守哇!喂!季淳卿,你敢走!你不准走呀!」

  「喀啦」

  平靜的關門聲回應蘇家襖,他季家大公子不僅敢走,還要走得氣定神閒,儀態萬千,風姿卓越,優雅無比!

  雪工坊酒吧,依舊燈紅酒綠,可送酒小妹卻板著一張討債鬼的大便臉。

  「小姐,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喝個屁,滾開啦!」

  「呃?」

  「呃?呃什麼呃?一看你就是一副劈腿男的死樣子,有女朋友吧?有女朋友不好好回家伺候她孝敬她,跑來請別的女人喝酒?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抽風了?」

  「你你你……」

  「我什麼我?就是有你們這樣不懂潔身自愛,清白為何物的男人,這個社會風氣才會如此敗壞。看什麼看,到處招風印蝶,覺得自己很有魅力嗎?是男人就該三從四德守規矩!」

  「神經病!」

  「他媽的,你敢說我神經病?你來找我搭訕還敢罵我?一看就是個沒度量沒風度沒品格的臭男人,小心眼又易怒,說一套做一套還裝什麼高雅,穿著衣服像個人,脫了衣服就是純種禽獸一隻哇!」

  「……蘇家襖,麻煩你到廚房去炒魷魚好嗎?」喬欽看不下去了,這傢伙到底還要得罪自己多少客人才滿意。

  老闆一句話,蘇家襖從台前被丟棄到廚房幹粗活,帶著橡皮手套洗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玻璃酒杯。她奮力地擦,賣力地抹,那洩憤的模樣惹來白笑葉的輕笑。

  「棉襖,你似乎一點也不享受被兩個男人爭來搶去的快感哦?」

  「爭來搶去?什麼東西?」

  「不是嗎?在和季講師交往中,簫少爺想跟你重修舊好。值得炫耀的三角關係戲碼啊,喂,你要不要這麼遲鈍啊?」

  「啪」抹布被重重地甩進泡泡水裡,蘇家襖怒了。

  「有什麼好享受的,你去問問外遇被抓包的男人會不會覺得很爽啦,每天掙扎在回歸家庭責任,還是抱著愛情沉淪的選擇題裡!」

  「哇哦,不愧是有親身經驗,總結的很具體哦。」白笑葉拍了拍手,隨性地點起一根煙。

  一聞到煙味,蘇家襖皺了皺鼻子,拿手肘捅了捅笑葉, 「喂,問一件事。」

  「嗯?」

  「抽事後煙是什麼滋味?」

  「咻……咳咳……咳咳咳!你要死哇!突然問這種要命的問題。」

  「幹嗎打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有空好奇我的事,不如擺平一下你自己的吧,你到底想怎麼辦?跟季講師分手和簫少爺和好重來?還是和簫少爺說清楚,叫他不要再破壞你家安定團結,順便教育一下他小三有多可惡。」

  這個問題很犀利,蘇家襖頓時安靜下來,半晌才悶悶地續道,「這種話,我說不出口啦!」

  「哪種?是和季講師分手,還是和簫少爺說清楚?」

  她舉起兩手比成大X,這兩種話聽起來都很混帳,她全部說不出口。

  白笑葉冷冷一哼,舉手戳了戳她的肉頰,「這種事根本沒有正確答案,你不如問問你心裡,到底對季講師是處女情結多點,還是對簫少爺初戀情結多點。」

  白笑葉深吸一口煙,吹出煙霧,毫不在意自己正在把問題複雜化,「棉襖,說實在的,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簫少爺和你脾氣太像了,又臭又硬,未必適合,但昨天,簫少爺給你電話時,你心動了吧?」

  不只動心一點點,她搖晃的厲害,如果當時她獨自一人的話,她大概會……

  「既然分開是誤會,簫少爺又肯放下男人架子,你又那麼心動,那還猶豫什麼?顧慮什麼?反正你和季講師也只是試著交往而已,沒必要好像被上鎖了一樣吧?」

  她在顧慮什麼?

  男女生交往,合則來,不合則去,談不上虧欠,論不上公平,腳長在自己身上,有更好的歸宿就會自然而然地離開上一個棲息的場所,沒有人非要綁住誰,要走的人栓也栓不住,不走的人不帶手銬也留的心甘情願。

  她垂眼看著帶在自己手上的鳳鐲。

  「再說,季講師不是去見別的女人了嗎?這個借口好,當成受害者的樣子,全身而退和他分了吧?說不定讓他愧疚一點,考試時更好說話呢。」

  「光」

  玻璃杯落地的聲音驚住了蘇家襖,她急忙蹲下身解釋, 「洗潔精太滑了,我沒拿穩。」

  一片月牙殘形的玻璃片正躺在她身後,她不小心往後退上一步,腳踝被劃出一道深口,她嚇了一跳,腳一抬,骨頭撞上旁邊的矮櫃,這才痛得嘶出聲來。

  白笑葉看她著她劃破的傷口正往外流出血來,趕忙將她從玻璃碎片裡拖出來。

  「這裡我來整理,你出去找人消毒包下傷口啦,在流血耶,會不會傷到血管了?痛不痛啊?」

  「沒事沒事,流血的地方不痛,倒是撞到的骨頭痛麻了。那你幫我整理下,我出去找個OK繃。」

  她瘸著腳走出廚房,剛要去吧檯問領班找急救箱來用,腰上突然壓來好重的力道,她被人塞進厚實的懷裡,起伏的胸膛發出渾厚不滿的抱怨。

  「你搞什麼鬼?腳在流血還蹦蹦跳跳的?沒知覺嗎?」

  這個聲音,昨天半夜曾打擾她睡覺。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9
發表於 2015-4-1 11:23:22 |只看該作者
  話語剛落,她被人橫抱而起,她因一隻腳在麻痛本就不穩,被人腰間一摟,整個人跌進他懷裡,她大張著雙手要去找平衡點,慌亂中只能拉住垂到她面前的領帶。

  「你要勒死我麼?輕點扯。」

  那條本來系得鬆垮垮的領帶被她一扯,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她順著手裡鐵灰色的領帶往上喵,只敢停在他尖潤的下巴處便往下拉, 「我被玻璃劃到了,要去找OK繃。」

  簫夭景瞥了一眼她的傷口,血還在滲滲地往外滴,他皺眉,跨步往吧檯邊走,朝站在吧內的領班抬了抬下巴, 「把急救箱給我。」

  「家襖受傷了?」領班看了一眼蘇家襖的腳,將急救箱取出來,可是面前的男女造型奇怪,男人摟著女人,女人扯著領帶,好像沒人有手能接箱子。

  「給我給我,我來拿。」

  她鬆開領帶,接過領班遞來的急救箱,他一步也不做停留,大步走到旁邊的休息間,看著休息間的門發現自己兩隻手正忙著抱她,沒空開門,皺起眉他抬腳就要踹。

  「你不要像個破壞狂總是見門就踹啦,身子低點,再低點,還要低點。」她傾身旋開門,他默契地用腳頂住門,兩人合力才側身走進了休息間。

  他把她放在椅子上,接過她手裡的急救箱,打開,拿出布條幫她包紮傷口。

  「我自己來就好,我搞得定啦。」

  他不理她的拒絕,把她受傷的腳架到自己腿上,逕自做的起勁,酒精消毒,捆紮布條,想來也是個愛幹架的主,包紮傷口對他而言,小事而已。

  好歹也是自己的腳,她想幫幫忙,伸手去急救箱裡拿布條,卻被他嫌礙事撥了開來。

  「你沒事做閒不下來是嗎?」他抬起頭瞅她,湊近她幾分, 「那幫我把領帶鬆鬆。」

  她撇了撇唇,抬起兩手伸到他脖間,把她剛才勒緊的領帶一分分地鬆開,旁邊的化妝鏡反射的畫面看起來好奇怪,他低頭幫她處理著傷口,髮絲垂落在眉間,她仰著脖子很不順力地幫他打理領口。

  她包紮她的傷口,他松他的領帶,這樣不就好嗎?幹嗎非要交叉來麻煩人。

  過度親暱的碰觸讓她縮回手,鐲子碰到椅架的清脆聲拉起他的注意,他挑挑眉頭,故意漫不經心地問, 「這只破鐲子,為什麼又回來了?」

  「……包好了?唔,你幫我跟喬欽說一聲,我今天先回家休息了。」

  她的閃躲不讓他意外,他坐在椅子看著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其實,他在等,等她解釋,等她答覆,鐲子的事,他在意,那個混蛋講師挑釁的話,他在意,她的心思,他最最在意,可她什麼都不肯說,到底要把話吞到何時才肯對他坦白?承認之前為他著想有那麼難嗎?為什麼一開始不讓他知道?

  蘇家襖瘸著腳走下雪工坊大門的階梯,老實說,那條流血的傷口,她始終感覺不到痛疼,大概直到它癒合她也懶得在意它一分,倒是那塊被撞到的骨頭,酸痛得幾乎要她掉出眼淚,當一種痛覆蓋掉另一種,就算傷口再可怕,也會被忘得一乾二淨。

  「蘇家襖,你給我站住!」

  她站在階梯上回頭看著站在高處的簫夭景,他咬著牙,一副不服輸卻又不得不認輸的無奈模樣。

  「幹嗎?」她若無其事地問。

  「你問少爺我幹嗎?」他自嘲地一哼,隨即點點頭, 「好……幹嗎……少爺我找你算帳。」

  「我又不欠你什麼。」

  「你欠少爺我的多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鐲子的事?你是不是怕我出事才不讓我碰你,才跟他在一起的,對吧?為什麼在乎我不讓我知道?你和他定親什麼的鬼事,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少爺我在等你解釋,你為什麼什麼話都不說?」

  她愣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鳳鐲,咬了咬唇, 「你怎麼會知……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莫名其妙提它幹嗎。」

  「過去了是嗎?好,那我昨晚問你的話呢?」

  「……」

  「你什麼時候回來貼我的心?」

  「……我……我……」她被他逼得無處可逃,瘸著腳在原地踉蹌了兩下,煩躁地撓了撓頭,大聲吼回去, 「對啦對啦,你大少爺說的全都對,我就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蠢蛋,才會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我就是很過分,想把鐲子摘掉想報復你就跟人隨便在一起,但是已經不一樣了呀,我沒辦法變得跟以前一樣去貼你的心,我不知道是處女情結還是別的鬼東西,我已經……已經……」

  剩下的話她含在嘴裡,順著扣上她後腦勺的手,一併被塞進他的胸口。她揪住他外套的襟口,不甘心似得揪扯著。

  她的心思已經開始走調了,他有些著急才會逼她,他貼近她的耳際,輕吹出沉緩的音調, 「我知道你的心思是如何,但你的心思如何,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要你回來。」

  他低身摸上她手腕上的銀鐲,一起全都是因為這個破東西,否則他們根本不必繞那麼多彎路,性格不合也好,吵架鬥嘴也好,他們可以慢慢磨合,改好個性磨平脾氣這都不是難事,可是,都因為它,橫在他們之間的東西才變得那麼尷尬。

  他向下一拽,將那失去了靈力的鐲子從她手裡扯了下來,捏在手裡,用力地向馬路邊甩出去,像丟一件讓人討厭到極點的垃圾。

  手腕的空蕩讓蘇家襖從他的懷裡愣回神,她轉頭去找那被簫夭景丟出去的鳳鐲,「你……怎麼把它丟了?它是東女族的東西,它……」是很重要的東西,從幾時開始,她已經不像當初那麼討厭它了。

  她小跑出兩步,尋著那月夜下泛起的銀光去找,鳳鐲還在地面上帶著塵土滾動,銀光熠熠,直到碰上什麼東西,才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她拐腳歪跳找到它,正要蹲身去揀起那鐲子,卻有一隻手快她一步,率先捻起了銀鐲。

  她狐疑地從下往上打量來人,他單手插在褲袋裡,一派悠閒自然地站在一輛黑色家長版豪華轎車邊,一板一眼的西裝外套線條貼合地裹住他,襯衫領扣系得一絲不苟,彷彿給人家瞧見一絲肌膚也是與禮不合。

  她正要抬頭看清來人,他身邊的加長版轎車卻先搖下了車窗,車內露出一張頗有威嚴的女人的臉。

  「淳卿,這就是蘇家的女兒?你的未來妻君?看來我們來接她的時候並不對。」

  蘇家襖倒抽一口涼氣,全身驟然冰涼,這才意識到林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誰。

  他墨琉璃般的黑眸冰涼地凝著黃土斑斑的鳳鐲,神色平靜淡定,只是緊繃的唇線帶著壓不住的寒凍霜意。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過是想摘掉鐲子才肯跟自己上床,只不過是不想對不起他的族規他的清白,才勉強跟他交往,對她,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信心,他以為知道就不會傷人,可沒想到當那些話全部從她嘴巴裡說出來,那力道一點也不會因為他早就知道而減緩後坐力。

  痛,好痛……痛得他只能繃緊全身的力氣緊抿微顫的唇,無力吐出一句話。

  「我看,你們需要對我好好交代一下,這鳳鐲怎麼會被簡簡單單地摘下來。侍童,伺候淳少爺和蘇小姐上車。」車上的女人帶著強忍的慍色撂下話,緩緩地升起黑色玻璃窗。

  「是。淳少爺,夫人請您上車。喂,蘇家小姐,夫人要你馬上上車,你還在那裡發什麼呆啊?」

  沒去理會侍童兩極分化的態度,季淳卿淡漠眼色停留在她受傷的腳踝,餘光瞥向正向這邊小跑來而來的簫夭景,他眉心一蹙,猛然將還在尷尬的女人橫抱而起。

  「淳淳淳少爺……」身邊的侍童驚得咋舌,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孟浪的淳少爺,竟然當街摟抱女人,就算是未婚妻,這也不符族規呀!難道真的像鳳鐲所示,淳少爺的清白已經被毀了?唔……難怪再見到少爺,他感覺變好多哦,還會不經意地流露出媚態……

  「開門。」不容質疑的命令打斷侍童多餘的猜想。

  「少……少爺……」

  「我叫你開門。」

  「是……是……」

  車門打開,蘇家襖還來不及驚呼就被拋進車後的軟座,季淳卿隨即甩上車門將她關進車裡,毫不迴避地迎上跑到跟前的簫夭景。

  簫夭景壓根不想跟他多言,伸手就去拉車門,他只要帶走他要的人就好。偏偏一隻手不識相地阻下了他的動作。

  他側臉看向季淳卿,硬邦邦地開口, 「放手。」

  「要放手的是你,簫少爺,你擋著我上車了。」

  「我以為她的話你全都聽到了,你要是沒聽清,少爺不介意重複一遍給你聽---她對你只是一時情結,怕我出事才不得已親近你,她是想要摘掉你的破鐲子,想要報復少爺我,才會跟你在一起的,沒有誤會,沒有你的破鐲子,這裡根本沒你站的地方。」

  「……那又怎樣?」他漫不經心的回答讓簫夭景咬緊了牙關,可他還嫌不夠,滿是壞意地牽了牽唇角, 「一時情結也罷,利用我也好,至少----她現在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是我的。」

  「混蛋講師,你搞清楚,這件棉襖的心在少爺這裡,從來都不是你的。」

  簫夭景的指頭戳上他的胸口,他先是一窒,半晌沉默後,突得無所謂地挑起眉頭,「沒心,那就負責任好了。」

  「什麼?!」負責任?這又和那個莫名其妙的東女族規有關嗎?

  「我要留她下來負責任,你若不把心還給她,就讓她繼續在我身邊靈肉分離好了。」

  他說罷,不顧簫夭景還在愣神,打開車門低身坐進後座,瞥了一眼縮在後座的蘇家襖。他的話她都聽了吧?他試著抬手想去觸碰她,可她低首不肯面對他的模樣,讓他覺得比剛才面對簫夭景更加卑微難堪。

  他收回手,正襟危坐,規矩地保持著與她的距離,鐵青著臉對著司機吩咐開車。

  車輪的滾動好像拉起了她的注意,她渙散的目光抬了抬,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後視鏡上簫夭景站在原地的落寞身影越變越小。他措手不及地硬別開視線,捏緊手心,繃緊全身。

  他就是這麼自私又陰險,他沒那個偉大風度去成全別人,他已經決定了,他不要捨下她,要留她在身邊,就算負責任也好,討厭他也好……心不在他身上也好。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0
發表於 2015-4-1 11:23: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關上了蘇家大門,好面子的季夫人端起了當家主母的架勢,一掌拍在蘇家的飯桌上,就連一向強勢的蘇媽媽也嚇軟了骨頭。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淳卿二話不說,屈膝跪下去,面無愧色地啟唇:「我是自願將清白給妻君的,母親你要懲要罰都隨便。」

  「好小子,我就說你舉手投足都變得怪怪的,從頭到腳都是一股難聞的風塵味,原來是背著我偷嘗禁果。你眼裡可還有東女族規?竟還有臉承認你是自願的!」季夫人瞇起了眸,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肚的怒火、轉臉瞪住蘇家爸媽,冷冷哼道。

  「你們蘇家的女兒真有種,把我季家兒子的清白吃得一乾二淨了,還讓他跪在地上說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哼,蘇家門風一向森嚴,可沒想到到了這鬧市就變了調,跟那墮落的簫家公子一樣變得不知羞恥,連清白二字都不知怎麼寫了!」

  看著自家女婿傲氣十足地跪在地上認錯,蘇媽媽甩了甩女兒的衣袖,一見女兒心虛的眼神,立刻明瞭季夫人的話句句實在,作孽哦!都說季夫人難纏,奉行族規苛刻無比,對自家兒子的管教更是嚴厲,肯定是她家討債鬼不知什麼時候把人家純情給糟蹋了,這回她可難交差了!

  她這廂眉頭打結,那廂季夫人依舊咄咄逼人:「我是信任你們才把兒子送到親家這兒來,誰想你們女兒如此不懂規矩,欺淳卿不懂男女事,未成婚就亂來,把淳卿的清白毀於一旦,你要他如何再面對族人,我這個族長還要不要混下去?」

  「這個那個……季……季夫人,這個事的確是我們家討債鬼不對啦!」蘇媽媽賠著笑打圓場,轉頭瞪向一言不發的蘇家襖,招腳踢了踢這個不孝女,「你這個作孽的女兒,淳卿都在跪,你還有臉站著,給我跪下去!」

  「我幹嗎要跪!莫名其妙,我又沒做錯事!」蘇家襖揮開被老媽鉗制的手,不合作地往沙發上一坐,抬腳架在茶几上,桀驁不馴地白了一眼作威作福的季夫人。當她跟季淳卿一樣是軟柿子?第一次見面就要給她下馬威,想欺負她?沒門!

  「你你你、你這個不孝的蠢貨!」蘇媽媽扼腕地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彎彎膝蓋跪下去,恭謙下長輩,至少能挽回點破損的形象吧,她本來只是想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可現在簡直是不打不行了,「孩子她爸,給我把雞毛撣子拿出來!我今天要好好教育她一下。」

  迎上蘇家襖挑釁的打量,季夫人眼眸帶笑視線一轉,瞥向跪在自己跟前的兒子,這孩子雖是柔順婉約,骨子裡卻是一股壓不住的傲氣,從不肯當著外人的面屈膝。他分明是知道那蘇家小姐的脾氣倔,會衝撞她,而她定要嚴懲,所以才二話不說地扛下來。可強小妞完全體會不到這層好意,哼……

  「不必了,」季夫人突然出聲制止蘇家媽媽,起身走到侍童身邊,「去把家法拿來。」

  眾人皆中一愣,侍童不敢怠慢,急忙跑出房去拿東西。

  季夫人轉頭看著呆住的蘇家媽媽,輕笑:「不用擔心,我不是要打你家女兒,我……是要依照族規教訓自家兒子。」

  蘇家襖徹底怔住,她本以為這女作是要拿東西揍她,可她沒想到,她竟是衝著季淳卿去的。她慌神地看向抿唇不語的季淳卿,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竟是不跑不躲還面不改色。

  「做出如此丟門面的事,我豈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侍童,把鞭子給我。」季夫人手伸到抖著身子抱著鞭子的侍童面前。

  「夫……夫人……少爺他,他肯定不是自己願意的,肯定是那個女人強迫少爺的……」

  「那個女人輪不到我教育,我只負責教訓自家門內人。」她一手拽過皮鞭,揚手一鞭抽在他背脊上。

  「啦!」讓人聽著就肉痛的聲音響起,他皺了皺眉頭,只是繃緊背脊悶哼一聲。

  「喂!你這個女人,你有沒有搞錯,你還真打啊!」 蘇家襖坐不住了,瘸著受傷的腳就跳了出來。

  「我管教我的兒子,與你何干?」

  「怎麼和我沒關,他是我的……」

  「你的?你的什麼?」她挑眉發問。手不停,又揮下一鞭。

  血絲從他的襯衫開始往外滲,她心口一痛,張手就攔在他前頭,蠻橫地說道:「他是我男朋友,你再打他,我管你是誰,我就翻臉!」

  「男朋友?哼……」季夫人冷笑連連,男朋友是什麼東西?不管他是誰的男朋友,他沒成婚前就是我季家人,歸我管教!

  「啪!」

  「你……你!」

  「他沒成婚就失清白,是失德,我有這個權利教訓他。」

  「啪!」

  蘇家襖見說不動那瘋女人,索性伸手去拖季淳卿、他輕輕地撥開她的手,不肯跟她逃跑。

  「你還跪個屁啊,哪有人被媽打了還不跑的,快跑啊、你這個呆瓜!」

  「蘇小姐,你還真以為你沒錯?身為東女族人,未成婚擅自糟蹋男子清譽,他若跑了,我就以族長的身份教訓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連你爸媽也一併要受族規責罰!」

  「……你是不是神經病啊!這個年代哪還有人在乎男人清白的,沒有就沒有了嘛!你還怕有人有處男情結,他會沒人要嗎?」

  「別人的規矩我不知曉,也不稀罕知曉,但是在我們族裡,失貞的男人讓家門蒙羞,做不到在家從母,成婚從妻,妻死從女,誰還肯要他?」

  「誰說他不從了?你以為他幹嗎跪在地上讓你亂抽啊!」她的手想去奪季夫人手裡的鞭子,卻不想被她反揮一道,鞭子硬生生拍在了她的臉上,頓時一張楚河漢界的臉出現了。怒火攻心,她大吼出聲:「別人不要,我要!我要跟他結婚,他現在是我蘇家的人,你不准再打他!」

  背脊的麻痛讓季淳卿以為自己在幻聽,這句他想聽很久的話怎麼會在這刻才冒出來,他以為該是很動聽的話,此刻卻讓他極不是滋味,不知該感動她挺身護他,還是該懊惱她勉強的施捨,一定得用這種連逼帶嚇的方式才能讓她就範結婚嗎?

  她的信誓旦旦讓季夫人停下揚鞭的手:「你要他?你不是遲遲不肯和他成婚嗎?對了,若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的心不是還在那蕭家公司身上麼?」

  「我……」

  「哼,無所謂,只要不辱及家門,你的心在誰那裡,我根本不相管,你們就擇日完婚吧。」季夫人將手裡的鞭子一扔,打斷了蘇家襖的話頭,轉頭就對蘇家父母恢復燦爛笑顏,「那麼親家,我們來商量婚禮事宜吧。」

  蘇家襖鬆了一口氣,急忙蹲下摟過面色慘白的季淳卿,他的衣裳已經破了,背後更是慘不忍睹,那雪膚嫩肌變成了皮開肉綻的傷口,沒有清香只有濃濃的血腥味,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眼睛濕漉漉地開始模糊。

  她以為那個族規像個家家酒,好玩而已,她壓根沒有將那些錯亂的條條框框放在眼裡,她不知道原來違規了真的會遭到懲罰。

  「早知道要這樣,我當初就不找你亂來了。」

  他乾澀的唇輕抿著,聽著她後悔的話。找上他,是個麻煩,吃了要負責任,所以,她後悔了。他凝眸盯住她臉上那條清晰可見的鞭痕,那紅印比他背上的傷口更刺痛他,一定很痛吧,倔強的她竟然都濕了眼眶:「那為什麼還要答應?你不是不想結婚嗎?」

  「不然怎麼辦?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打死嗎?」她吃了他,還護不住他,當她是吃完抹嘴走人的孬種嗎?

  「……」他正想招手摸摸那道橫在她臉上的鞭痕,聽見她刺耳的話突地停手默然。

  這不是他要的嗎?留她下來負責任,不擇手段,不顧她的意願把她禁錮在身邊,不需要他開口去逼,她主動開口留下來,可為什麼讓他很難受?

  她將他扶起身,他卻移開了視線,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的手:「謝謝。」

  謝她挺身而出救了他,謝她不嫌棄他不夠男人吵,要讓女兒來保護,謝她……為了護他才願意靈肉分離地待在他身邊。

  一張大紅喜帖出現在簫家。

  新郎新娘名字很刺眼,簫夭景二話不說,抓起喜帖就要撕個稀巴爛,簫媽媽撒著眼淚豆子才從小兒子手裡搶救下這張要命的喜帖。

  「夭景寶寶,那是族長夫人公子的喜帖,你撕了媽媽哭給你看呀!」護住被簫夭景給捏皺扯破的喜帖,簫媽媽坐在沙發上,拿起水晶煙灰缸想要壓平面目全非的喜帖。

  簫夭景抬起一腳踢飛落到腳邊的沙發抱枕,煩躁地爬梳著黑髮:「莫名其妙逮住人就逼婚嗎?男人的清白值幾個錢,少爺我沒找他算賬,他一個大男人竟好意思拿這個來逼婚!這算什麼混賬族規!」

  簫天曄漫不經心地翻閱著報紙,餘光一瞥,勾唇淡笑:「哼,這種感慨我早就發過了,可淳卿還不是要依著混賬族規,死了心眼地非跟素未謀面的女人結婚。」

  「你們兩個不懂啦!」簫家媽媽一邊撫著喜帖一邊嘟嘴說道,「媽媽家規矩是以女為尊,奉女為首,族裡的男人要講三從,在家從母,成婚從妻,妻死從女。男子成婚前的清白更是大過天。可是你們家那個爸爸哦,那麼大男人主義,人家怕他被族長給幹掉,這才跟著他遠離了族群,可是哪曉得你們兄弟倆,一個比一個還不像男人啦,一點也不懂守媽媽家的規矩,一個個早早就把清白玩掉。夭景寶寶更誇張,都快變成了小破鞋啦!」

  「媽,哪有用破鞋來罵男人的。簫夭景彆扭地白眼。

  「媽是怕你沒人要!你沒聽季夫人說嘛,萬一被人家曉得……」

  「本少爺才不要守那個混賬族規!嗤,真無聊!」他說罷,旋身就要出門,簫家媽媽急忙伸手攔住他。

  「不准去。」

  「為什麼不准本少爺去!」

  「你要去阻止貼心小襖跟淳卿成婚是不是?」

  「廢話!你要我眼睜睜看他們倆結婚?辦不到!」

  「不可以!貼心小襖是一定要和淳卿成婚的。」

  「憑什麼!賣給他了?就算是賣了,少爺也要贖她回來。要不是那個破鐲子,我們根本不會分手!」

  「依照東女族的規矩,如果淳卿和貼心小襖真有了夫妻之實還不結婚,那淳卿肯定會被帶回族內狠狠懲罰的,貼心小襖也不會好過。淳卿是季夫人自小培養出來的極品公子,就這麼被人給糟蹋了,季夫人肯定不依,她不整死貼心小襖才怪呀!」

  簫夭嘩彷彿早已知曉地哼了哼聲,再翻了一頁報紙,半響才懶懶地發聲:「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幹坐著等淳卿結婚嗎?他碰了蘇家襖,如果不能成婚保住清白,回族裡有他受的。」

  都是假話!

  什麼東女族,什麼男人清白,什麼受罰,鬼才相信!



  可是第二天在學校的走廊裡撞見蘇家襖,他愣了。

  「你的臉怎麼了?」

  一條紅腫的印記橫過她的鼻樑,滑稽地掛在她的臉上,她忽聞他的聲音,急忙手手掌捂著臉,當下就要逃竄。

  他步子一橫,截斷她的去路,摘下她捂臉的手。

  「誰打你?那個季夫人?」所以,是真的有懲罰這回事,那個聽著荒謬的三從四德是真的存在。

  她推開他,低著腦袋繞開他就想走。他滿是惱意深吸一口氣,拽住作勢要走的她。

  「你現在是怎樣,看到我像看姦夫一樣,你是真的打算為了責任去跟那個混蛋講師結婚嗎?」

  「……」

  「你為了負責任,他為了保清白,你們真要結這種混賬婚嗎?」

  他略微彎身,低下眼眉,深深地望進她眼裡,拇指劃過她臉上的鞭痕,另一手拉過她的貓爪貼上左胸口,誘惑道:「你真的不要回來這裡嗎?」

  夕陽斜落,從背後的窗戶灑進金色的殘光,她背著光,背脊被曬得一片燒燙,想起那頓鞭子,剛要被迷惑的瞳孔找回了焦距,心一驚,她抬手推開他平坦溫熱的胸膛,拔腿就要逃竄。

  他低首瞇緊了瞳,她落荒而逃的動作讓她咬緊了唇,手一撈,將她抓回自己的勢力範圍,破釜沉舟地深吸一口氣:「好,既然你們一個個都要守那個破族規,少爺陪你!」

  狠話撂完,他拽人就走。

  「咦?你要做什麼?你要拉我去哪裡?簫夭景!」

  蘇家襖從頭到尾只來得及說一句話,人就被推進了簫家。

  簫夭景不發一語,按照老習慣「踹」開了自家大門,蘇家襖卻扣著門板不肯合作。

  「有沒有搞錯,擅自逃課還帶我來校長的家?你是校董公子,有免死金牌,  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耶!」

  「你有少爺我就夠了。」

  「什麼?」

  話不多說,他一根根地扳開她摳門的手指,用手包住她的兩隻爪子拖著她進了屋子。

  人還沒站到客廳,他就懶懶涼涼地喊開了嗓子,聲音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彆扭悶躁:

  「媽!你們的混賬族裡可不可以玩什麼一女二夫的把戲?你兒子想嫁人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7 05:4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