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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別墅
別理抓起桌子上的幾張紙沖出門一把拽住了要上車的方律師,聲音根本就壓不住,“你別驢我啊,這麼大的事是說造假就造假的嗎?”
旁邊的路人詭異的看了他倆一眼,方律師很是不滿的拉開車門,“上車說。”
別理嗖一下就鑽進去坐在副駕駛,生怕這人一不留神就跑了,“既然是假的,那我剛才簽的字就不能算數,誰知道你是不是律師啊?”
別理被耍的一肚子火,拉著臉就去拽方律師的檔袋。
“這是我的名片。”方律師從前面小盒子裡掏出來一張遞給別理,和她兜裡揣的那張一樣。
“我在明誠律師事務所,你可以打電話去問。”方律師臉色和緩了一些,畢竟自己用了不入流的手段,要是被告到律協對他沒好處。
方溫琪歎氣,“除了親子鑒定,剩下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元永新失蹤的女兒,和元永芳的DNA堅定也證明你們確實有血緣關係,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元永新先生去世之前委託我替他辦理遺產相關事宜,第一繼承人就是你,之後才是元永芳。”
方溫琪把資料夾扔給她,裡頭果然有她和元永芳的DNA鑒定。
“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假的。”別理捏得緊緊的,抬頭緊緊地盯著他。
“不相信我你就重新申請司法鑒定,再做一次。”
他皺著眉,這案子在他手裡有半年了,一開始以為只是簡單的遺產房產繼承,沒想到能複雜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因為元永芳的DNA鑒定沒有元永新的有說服力,所以才出此下策。
別理默默無言,“既然我都失蹤二十來年了,為什麼不按照遺囑,把房子留給第二繼承人?”
方溫琪咳了一聲,說:“主要是元永芳不肯要,指明要把房子給你。”
怪事了哎,事出反常必有妖。別理拉車門要走,房子愛誰要誰要,她是不敢接。
車門沒打開,車子咯噔一下沖了出去。
“你幹什麼!”
“去房產局,你已經簽過字了,現在去把手續都辦齊,你馬上就可以住,不用再找房子,據說你現在租的房子到期了?”
別理想反駁,想噴他一臉,但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打起架來,最後同歸於盡誰也沒有勝出,只好乾巴巴的張了張嘴又閉上。
對,沒錯,她現在確實需要房子,賓館酒店住不起,再租一個靠譜的房子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好的。
餡餅掉在手裡,是接著還是扔了?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方溫琪就一路帶著她進去房產局,熟門熟路的跟一個短頭發的女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帶著別理跑去領表簽字。
整個過程,她懵逼的。
最後要各種手續費的時候,別理緊緊地捏著自己的銀行卡,說什麼也不願意,大別墅還沒看見影子,可這錢可是實實在在的。
“三萬!大哥這可是三萬!不是三塊。”
別理差點當場蹦起來打一架,被旁邊的蓋章的人攔住了,哭笑不得的勸她,“這三萬手續費和稅費是按照房產價值比例算的,你現在交三萬,領到手裡的可是幾百萬的別墅。”
房產局裡應該不會有人聯合起來詐騙,別理在三萬和幾百萬之間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交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手續全都辦完之後,別理拿到了一串鑰匙和幾張證明,站在房產局門口竟然一點也沒有成為大富翁的欣喜激動。
“你……是因為元先生去世了不高興?”
別理愁眉苦臉,一臉怔忪的搖頭,“我在想,我啥時候能再掙三萬塊錢。”
其實也不是錢的緣故,還有現在突如其來的身份和遺產,亂七八糟的理不出一點頭緒。
方溫琪多嘴問她,“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別理深深的歎了口氣,“三百。”
衣食住行原本都可以低端的滿足一下,現在住變得高端了,別的就岌岌可危,這就是能量守恆啊!別理像個落魄的哲人一樣,迎風一邊哆嗦一邊一波三折的歎了口氣。
方溫琪無語了片刻,難得發了一回善心,“我先給你墊點吧。”
“不用了。”別理縮著肩膀沮喪的說:“能蹭你的車回家不?”
房東阿姨已經把下午飯都准備好了,把佛像和她老頭子遺像前的貢品盤子都換了一遍,扭頭看見別理進來就招呼道:“來吃飯呀。”
“哎,好。”
老太太一個人也把屋裡撐得全都是人氣兒,飯桌上還跟別理東拉西扯的聊天,一個話題能翻來覆去的聊個三五分鍾,別理心不在焉的只是點頭。
“心情不好啊?”老太太放下筷子試探的問了一句,手指在桌上摩挲著。
別理一瞅就知道她想什麼呢,硬是擠出了一個笑說:“沒有,我房子已經找好了,一會兒就能搬過去。”
老太太松了口氣,她就剩一個年近三十的兒子,明天就回來,家裡也只有兩個臥室,實在也是沒有別的空房間了,“他明天中午才能回來,你早上再搬也可以的,這大晚上也不方便。”
別理站起來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了去廚房刷碗,心裡一片熨帖,但是她也知道老太太更想早點把兒子的房間整理好等人回來。
“不用,離這兒不遠,我打個車就過去了。”
別理一邊說一邊算了算自己的三百塊錢,今天請了半天的假找房子,扣三十,還有半個月才發工資,小說網站上還可以再取出來八百,零零碎碎的加起來,勉強夠用。
“……哎,那也行。”
別理收拾好了就回房間整理自己的東西,除了鋪蓋就是幾身衣服,開了膠的帆布鞋也裝上,應付應付還能再穿一年。
她搬進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麼點,走的時候還是一樣,一個大帆布行李箱就能把所有的衣服塞進去再裝一個夏涼被,鞋子和零零碎碎的東西裝在一起,兩個包一個箱子就能走。
臨出門上交了鑰匙,房東阿姨還邀請她沒事就來吃飯,別理心裡知道不太可能了但是嘴上還是笑著說好。
為了少帶點行李,她在外套外面又套了一件大衣,兩者一疊加,御寒效果竟然還不錯,寒風中竟然沒有太哆嗦,出租車司機一聽說去溧水區就說:“那是好地方。”
就是跟別理身上這行頭不太搭。
溧水區是早期的別墅區,裡面是清一色的小洋樓,早些年主打的就是高端,不過這麼十幾年過去了之後地位有些下降,但是在當地上了年紀的人眼裡,溧水區裡住的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
別理付了車錢,拉著行李站在小區外面。
大晚上還是個陰天,得虧了路燈給力,否則路邊上那一看就很有些年頭的樹簡直嚇人。
“25?”保安大叔眼睛瞪得差點出眶,“那家沒人了,你要不先找別的地方住?這大晚上的……”
別理皺眉呲溜了一下鼻涕,把手指縮在袖口裡頭,皺著眉說:“我知道沒人了,這房子以後是我的了,今天剛辦的手續,你看。”
她把兜裡的證件掏出來遞過去。
保安大叔震驚地看著她,低聲嘟囔道:“……真是作孽。”
開了門放行之後,別理剛走出了兩步,就聽見這人又在後面喊:“哎,小姑娘,你等一會兒啊。”
“怎麼了?”
保安追出來,囁嚅了一會兒,搓了搓手道:“那房子吧……這樣,你記一下我這兒的電話,有什麼不方便的就過來。”
別理被這語焉不詳的一句話搞得心裡有點發慌,本來就是所有人互相推諉的房子,到了她手裡要沒點事故那就真的是一個故事了。
別理背後一陣發涼,被風一吹,連聲音都有點哆嗦,“這房子,鬧鬼?”
保安連連擺手,但是一邊擺手一邊偷眼四顧看了一圈,最後虛虛的說:“要不,你再找個地方住?”
三萬!三萬都搭出去了!現在就剩了二百四!住天橋底下嗎?還是住大馬路上?不能三萬就這麼打了水漂吧!
別理心裡騰地升起一股火,記下了保安室的電話之後拉著行李箱心裡冷哼一聲:“不就是鬼嗎?又不是沒見過!”
別理見過鬼,從小就見過,不過見得不多,大多數都是傻乎乎的透明的都快散了,而且這都二十多年了她攏共也就見過十幾個,還都是暈乎乎的老人和小孩,除了飄來蕩去,一點特別之處都沒有,頂多就是從人身上飄過去的時候會凍得一激靈而已。
雖然已經給自己壯過了膽子,別理還是先在亮著燈的房子外面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微信恰好跳出來一個紅包。
別理手指搜搜滑過去領了兩塊七。
黑無常:【你可算出現了,備注已經幫你改過了。】
白無常:【果然是要紅包才管用啊。】
判官:【呵呵,歡迎新人。】
孟婆:【呀,可算來了個姑娘,等你下來給你開後門,湯就不用喝了。】
別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字都沒打,直接按著語音小喇叭吼:“神經病啊!”
發出去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備注名字是“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別理脊背發涼,根本不敢想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火速點了退群。
然而手機卻像是死機了一樣,怎麼點都沒反應。
判官:【別惱別惱,此事說來話長。】
別理手指顫抖,退群退不了只好慌忙把微信關了,這群人多半是傻逼,名字起的比朋友圈裡的婷婷莉莉還恐怖。
但是這麼一搞,她剛才積攢的勇氣像漏了氣的氣球,越來越小,就這麼一會兒都快癟了。
手機後面的燈在地上照出一坨亮光,這別墅區現在住的人不多,當年在這兒買房的人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了,還繼續住在這兒的人少,有些人低價賣了房子,有些人直接搬走。現在都十點了,亮著燈的房子還不到一半,顯得莫名有些荒涼。
越往裡頭亮燈的就越少,最後亮著的就只剩下路燈了。別理趴在旁邊門口看了看牌子,21,還要再往裡面數四個。
路上一個人也沒有,路燈昏黃的光有一種溫暖的錯覺,別理猶豫了一下,在凍死街頭和那棟很有幾分神秘色彩的別墅之間選擇了後者。
25號在最裡面,只隔壁有個鄰居,對門和右邊就是小公園入口的小石子路,路口也亮著燈光,燈光下的石楠修剪的圓滾滾的,往裡面就是一片黑憧憧的樹影。
別理心裡砰砰直跳,扭頭開門的時候感覺手都在抖。
院子什麼動靜也沒有,既不荒涼也不破敗。
別理松了口氣,手上的鑰匙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神經質的停住了腳步,行李箱呼嚕呼嚕的聲音也消失了,她不敢回頭看,但是等了一下之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擦,假的啊。”
為了壯膽,這句話她說的聲音不算低,然而除了風聲,院子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別理松了口氣,奔到門口一鼓作氣打開大門,客廳裡也是整整齊齊的,除了溫度過低之外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別理喉頭滾動著,一邊往裡走,一邊把牆上能摸到的開關全都打開了。
果然就像方律師說的那樣,豪華裝修,雖然風格陳設有點舊,但是直接入住對她來說沒有一點問題。
別理咳嗽了一聲,屏氣凝神,然而屋裡除了她咳嗽的那一點動靜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嘛。”
別理把行李箱扔在客廳,先把一樓轉了一圈,儲藏室、廚房、書房、臥室、洗手間一應俱全。
儲藏室旁邊還有一個房間,但是她換遍了鑰匙都打不開。
“呵呵,肯定是鑰匙丟了。”
別理干笑了兩聲,然後撒腿就跑回了客廳,抱著自己的箱子呼呼喘氣。
樓上她是沒勇氣去看了,但是她還是把樓梯上的燈也都給打開,然後就進了一樓唯一的一間臥室,把自己的夏涼被撈出來鋪床上,空調竟然也沒壞,打開之後嗡嗡了兩聲竟然開始吹熱風了。
整個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安靜但是又容易心慌。
別理手裡拿著手機溜著牆邊出去,把客廳裡的電視也打開,廣告裡的聲音好像有了實質,一下子就把多余的空間都給填補上了。
別理返回臥室,關上門,把自己那二手的老爺機啟動,排風扇轉的呼呼的響,兩分鍾才打開了文檔,她接了一個給人續寫小說的活,千字八塊錢,後天就是周五,要交五萬字,現在還差一萬。
霸道總裁文續寫了六千,卡在了落跑的新娘孕吐的情節上,實在是寫不下去了,別理吐了口氣,換了個文檔,寫自己在網站上發表的小說。
靈異向,評論區冷的比小說裡還恐怖,經歷了今天被嚇的事之後,別理寫的特別順手。
大半夜發出去之後,關了老爺機,別理盤著腿坐在床上思考了兩秒,剛剛才寫了大學寢室女廁所驚魂,現在……
不如不洗漱了?
好的,睡覺。
她只脫了大衣和外套,剩下的衣服都沒脫,撈起被子就鑽了進去,數了兩百只羊都沒有睡意,只好閉上眼在腦子裡推演落跑新娘的故事……
靈異校園想都不敢想。
半夜也不知道幾點,睡得正香的別理忽然被凍得迷迷糊糊醒過來了,她一時以為自己還住在原來沒空調的房間裡,隨手准備把被子往上拽拽。
探出去的手心裡不知道抓住了什麼,冰涼黏膩,還有些濕漉漉的。
別理瞬間驚醒了,心跳如擂鼓,外面客廳裡的電視聲音也沒有了。
她偷偷的把眼睛掙開了一條縫,憋住的一口氣頓時崩潰的吐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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