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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五行缺錢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全文玩》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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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0:4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 作者:五行缺錢

內容簡介】:

我被拉進了一個不能退的微信群,群主是閻王爺,群成員的名字千奇百怪,而我被人改成了:駐人間辦事處主任。

我歡天喜地的繼承了一套房產,哭天搶地的從那大別野(墅)裡滾了出來,誰想要五毛錢賣給你。

不怕告訴你,裡頭鬧鬼。

我叫別理,最近麻煩找上門心情不好,都別理我。

**

“你說你的魂魄在我身上?”別理雙眼放光,這麼別致的撩妹方式可是不多見。

文曲星點頭。

後來,別理卡著文曲星的脖子問:“你知不知道禮尚往來?你先撩了我,我得嫁給你。” 

文曲星皺眉,“我沒撩你。” 

別理笑道:“哦,那不是問題。我睡了你,你得娶我。你認不認?” 

文曲星想了想,得認。

ppppps請注意:正文第三人稱。

不嚇人,真的,看我的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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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1:06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遺產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貼的這個租房廣告了,現在還租不?就和風小區這塊一室一廳的,多少錢啊?”

  深秋初冬的時候,站在小區門口告示牌旁邊的姑娘一頭短發在風裡顛來倒去的刮,最後她干脆把脖子一縮蹲到後面牆根底下去了。

  她手裡還捏著電話跟人講價錢:“最少租半年啊?沒問題。就是一個月兩千有點貴啊……”

  電話那頭的中年婦女聽聲音頗為老辣,果決的說:“兩千還貴?你去問問都這個價。你要是租就見個面把合同簽了,不租就算了。”

  別理直接掛了電話,唉聲歎氣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爺,老子伺候不起大爺。

  她剛氣哼哼的站起來,就差點被當頭一股西風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夾,脖子往裡一縮,溜著牆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雙眼迷離的走回家,兩條腿抖的能鞋跟能在地上磕出一曲交響樂,屋裡的溫暖激的她打了個哆嗦,房東聽見聲音,從裡屋出來看見她就說:“剛才有個人來找你,還留了一張名片。”

  阿姨把名片遞過來之後,猶猶豫豫的問:“你什麼時候能找到房子?哎呀,你看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兒子也快回來了,我還想著讓他趕緊結婚……”

  “我知道,這不剛找房子回來嘛。就這兩天,這兩天我肯定搬走。”

  別理捏著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張名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確定上面寫的名字她沒聽說過。

  盯著名字下面印著的電話號看了一會兒,別理有點懷疑對方是拉皮條的,看見單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給人發一張卡片問對方需不需要找工作的那種。

  還是打過去問問?萬一不是呢?萬一特別掙錢呢——呸!

  對錢的迫切需求讓她手比腦子快的撥了電話,聲音掐的細細的,惡心的自己先翻了個白眼,“您好,哎——我是別理,是的呢,我剛剛從外面回來就看見您留的名片了。”

  電話那邊是個男的接的,很職業化的說:“您好,我是東方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我姓方,受元永新先生委托辦理遺產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麼時候方便見一面?”

  別理手裡拿著手機,胳膊垂在床邊上,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嗓子,心想:“你還不如上來就問我願不願意掙大錢呢。”她滿是失望,連語氣都懶懶的恢復了本色:“你找錯人了,我沒爹媽。”

  一說遺產,基本就跟她不沾邊了。

  “沒有錯,你確實是元永新先生的女兒,具體情況我們可以見面詳談,遺產是溧水花園的一套別墅。”

  別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來,溧水花園的一套別墅?

  “我現在就有時間,要不一會兒見吧?”

  掛了電話,別理從床上蹦起來,對著手機屏幕把自己的雞窩頭理順,還瞅了半天,自言自語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原來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這就是來自家族的考驗,我懂,按照慣例,接下來就要走上人生巔峰迎娶高富帥!”

  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她還想把自己打扮的像個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貴族氣質的感覺,至少能去唬唬人。結果翻遍了整個衣櫃,還是身上這身最齊整,只好無奈的開門走了。

  別理從小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別”這個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兒院按照百家姓的順序往下排輪給她的。

  現在忽然有了親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倆還都沒了,暫時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別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心情去思考這件事,萬幸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擺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將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有一套別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這裡。”

  一個衣冠整齊的男人朝她擺了擺手。

  店裡彌漫著咖啡濃厚的醇香,別理終於松開了她八十塊錢綠風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裝逼動作拋到腳後跟,直接就走過去往人家對面一坐,說:“我就是別理。”

  桌子上是一個文件袋子。

  別理一開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事兒認下來再說,但是現在被這溫暖的氣氛一熏,她就有點往回縮了。

  “你說的元什麼,我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有什麼遺產給我,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名字是院長給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別的叫這名兒的吧,說不定還有另外一個‘別理’等著你去拯救,你趕緊的吧再等一會兒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認這個被拋棄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頂替這種事,別理發現自己還真有點做不出來,在腦子裡想想還可以,但是一旦要實踐,她那渺小的幾乎不存在的自尊和道德感又出來作祟了。

  “就是你。”

  別理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對方。

  “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會是富二代?”別理比劃了自己的臉,一看就沒有富二代的樣子。

  侍應生瞅著空擋走過來問:“請問需要什麼嗎?”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師擅自做主給別理點了一份,別理悄悄問這個就要轉身走的侍應生:“多少錢?”

  對面的精英男板著臉道:“我付賬。”

  別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著說:“哎呀,這怎麼好意思。謝謝啊。”

  方律師把文件袋打開抽出兩張遞給別理,別理的手機滴滴一響。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條:“黑無常”邀請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參與人還有: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閻羅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轉輪王、判官崔府君、鍾魁、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孟婆神……

  請注意,“先發紅包再說話”和群裡所有人都不是好友關系。

  別理看了一眼微信,隨手就點了退出刪除並退出。

  對面的方律師把手裡的人文件擺在兩個人中間,跟別理說:“這是親子鑒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個咖啡廳仿佛都安靜下來了,別理干笑道:“你可別逗我,不好笑。”

  如果親子鑒定是真的,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人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又過了二十多年然後送來一份遺產呢?

  方律師淡定的看著別理,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不形於色的樣子。別理終於收起了不正經,把桌子上的紙張抽起來看,上面的專業術語她看不懂,但是結論卻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別理臉都在抖,整個人充滿了攻擊性,語速飛快的說:“這肯定不是真的,當然你這麼著急又是暗示我有別墅又是做了這種鑒定,肯定是因為給你的酬金多,你這個鑒定沒有一點可信度,元永新已經死了,誰也證明不了……”

  方律師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說:“不,有人能證明。”

  別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誰?”

  “你姑姑,元永芳。”

  “怎麼就我姑姑了?”別理先是反駁了一句,然後問他:“她怎麼證明?”

  方律師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無框眼鏡後面的眼神帶著點憐憫的說:“因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兒院的。”

  “我操!”

  別理飆了個粗口,眼睛瞪得比驢眼還大,不由得在心裡罵自己:什麼皇家富二代什麼來自家族的考驗,你懂個屁!這特喵的就是個今日說法!

  這事百分之九十九應該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個別墅再搭一個人生污點,這代價也太大了。

  手機又滴滴的響了一下,她也沒顧上看,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頭短毛問:“你說的那個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義之下了?要不然這種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麼能跟你說?”

  抱走了兄弟家的閨女送到孤兒院,這得有多大的腦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線才干的出來啊?問題是現在她得有多腦殘才會承認?

  “那倒沒有。”方律師是一個很有職業精神的人,所以他從專業方面在自己大腦裡分析了一遍之後,就告訴了別理一個結論:“時間太久,證據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認了嗎?”

  別理差點蹦起來。

  方律師依然處變不驚,反問道:“你覺得她會在警局還是法院承認?”

  別理揪了揪頭發,問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現在我們可以來說遺產的事情了嗎?”

  別理看出來了,這個衣冠楚楚的社會精英其實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還是一盤眼淚,都不能改變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麼時候沒得?”

  別理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太適應的,畢竟空蕩蕩的二十多年,忽然有個人冒領了一個稱呼和職位,多少有點別扭。

  “半年前。”

  方律師把檔案袋裡的兩分文件掏出來,就摞在那張親子鑒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說:“簽過字之後,那個別墅就是你的了。”

  別理腦子裡亂糟糟的,一臉懵逼接過筆來簽了字,還問:“為什麼半年前的事情,現在才找我?”

  方律師看著所有簽過字的文件,終於捨得露出了一點笑容,但也非常短暫,他一邊把文件裝回檔案袋裡,一邊說:“因為一開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兒。”

  “然後呢?”

  “元永新沒有別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繼承這套別墅。”

  別理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如果沒有她,這別墅不就剛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嗎?怎麼還需要這麼費勁巴哈的找到她這個被遺棄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說,有誰知道元永新還有一個活著的女兒呢?

  別理忽然覺得這個到手的別墅有點燙手,但是又實在想不通,一棟別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來賣也是一大筆錢啊。

  她一個人愣愣的想了一會兒,差別把自己繞死了,眼看著方律師結賬要走的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麼弄到這個親子鑒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頭發,但也沒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師結了賬,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轉身看著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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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1:35 |只看該作者
第2章 別墅

  別理抓起桌子上的幾張紙沖出門一把拽住了要上車的方律師,聲音根本就壓不住,“你別驢我啊,這麼大的事是說造假就造假的嗎?”

  旁邊的路人詭異的看了他倆一眼,方律師很是不滿的拉開車門,“上車說。”

  別理嗖一下就鑽進去坐在副駕駛,生怕這人一不留神就跑了,“既然是假的,那我剛才簽的字就不能算數,誰知道你是不是律師啊?”
  別理被耍的一肚子火,拉著臉就去拽方律師的檔袋。

  “這是我的名片。”方律師從前面小盒子裡掏出來一張遞給別理,和她兜裡揣的那張一樣。

  “我在明誠律師事務所,你可以打電話去問。”方律師臉色和緩了一些,畢竟自己用了不入流的手段,要是被告到律協對他沒好處。

  方溫琪歎氣,“除了親子鑒定,剩下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元永新失蹤的女兒,和元永芳的DNA堅定也證明你們確實有血緣關係,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元永新先生去世之前委託我替他辦理遺產相關事宜,第一繼承人就是你,之後才是元永芳。”

  方溫琪把資料夾扔給她,裡頭果然有她和元永芳的DNA鑒定。

  “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假的。”別理捏得緊緊的,抬頭緊緊地盯著他。

  “不相信我你就重新申請司法鑒定,再做一次。”

  他皺著眉,這案子在他手裡有半年了,一開始以為只是簡單的遺產房產繼承,沒想到能複雜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因為元永芳的DNA鑒定沒有元永新的有說服力,所以才出此下策。

  別理默默無言,“既然我都失蹤二十來年了,為什麼不按照遺囑,把房子留給第二繼承人?”

  方溫琪咳了一聲,說:“主要是元永芳不肯要,指明要把房子給你。”

  怪事了哎,事出反常必有妖。別理拉車門要走,房子愛誰要誰要,她是不敢接。

  車門沒打開,車子咯噔一下沖了出去。

  “你幹什麼!”

  “去房產局,你已經簽過字了,現在去把手續都辦齊,你馬上就可以住,不用再找房子,據說你現在租的房子到期了?”

  別理想反駁,想噴他一臉,但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打起架來,最後同歸於盡誰也沒有勝出,只好乾巴巴的張了張嘴又閉上。

  對,沒錯,她現在確實需要房子,賓館酒店住不起,再租一個靠譜的房子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好的。

  餡餅掉在手裡,是接著還是扔了?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方溫琪就一路帶著她進去房產局,熟門熟路的跟一個短頭發的女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帶著別理跑去領表簽字。

  整個過程,她懵逼的。

  最後要各種手續費的時候,別理緊緊地捏著自己的銀行卡,說什麼也不願意,大別墅還沒看見影子,可這錢可是實實在在的。

  “三萬!大哥這可是三萬!不是三塊。”

  別理差點當場蹦起來打一架,被旁邊的蓋章的人攔住了,哭笑不得的勸她,“這三萬手續費和稅費是按照房產價值比例算的,你現在交三萬,領到手裡的可是幾百萬的別墅。”

  房產局裡應該不會有人聯合起來詐騙,別理在三萬和幾百萬之間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交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手續全都辦完之後,別理拿到了一串鑰匙和幾張證明,站在房產局門口竟然一點也沒有成為大富翁的欣喜激動。

  “你……是因為元先生去世了不高興?”

  別理愁眉苦臉,一臉怔忪的搖頭,“我在想,我啥時候能再掙三萬塊錢。”

  其實也不是錢的緣故,還有現在突如其來的身份和遺產,亂七八糟的理不出一點頭緒。

  方溫琪多嘴問她,“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別理深深的歎了口氣,“三百。”

  衣食住行原本都可以低端的滿足一下,現在住變得高端了,別的就岌岌可危,這就是能量守恆啊!別理像個落魄的哲人一樣,迎風一邊哆嗦一邊一波三折的歎了口氣。

  方溫琪無語了片刻,難得發了一回善心,“我先給你墊點吧。”

  “不用了。”別理縮著肩膀沮喪的說:“能蹭你的車回家不?”

  房東阿姨已經把下午飯都准備好了,把佛像和她老頭子遺像前的貢品盤子都換了一遍,扭頭看見別理進來就招呼道:“來吃飯呀。”

  “哎,好。”

  老太太一個人也把屋裡撐得全都是人氣兒,飯桌上還跟別理東拉西扯的聊天,一個話題能翻來覆去的聊個三五分鍾,別理心不在焉的只是點頭。

  “心情不好啊?”老太太放下筷子試探的問了一句,手指在桌上摩挲著。

  別理一瞅就知道她想什麼呢,硬是擠出了一個笑說:“沒有,我房子已經找好了,一會兒就能搬過去。”

  老太太松了口氣,她就剩一個年近三十的兒子,明天就回來,家裡也只有兩個臥室,實在也是沒有別的空房間了,“他明天中午才能回來,你早上再搬也可以的,這大晚上也不方便。”

  別理站起來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了去廚房刷碗,心裡一片熨帖,但是她也知道老太太更想早點把兒子的房間整理好等人回來。

  “不用,離這兒不遠,我打個車就過去了。”

  別理一邊說一邊算了算自己的三百塊錢,今天請了半天的假找房子,扣三十,還有半個月才發工資,小說網站上還可以再取出來八百,零零碎碎的加起來,勉強夠用。

  “……哎,那也行。”

  別理收拾好了就回房間整理自己的東西,除了鋪蓋就是幾身衣服,開了膠的帆布鞋也裝上,應付應付還能再穿一年。

  她搬進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麼點,走的時候還是一樣,一個大帆布行李箱就能把所有的衣服塞進去再裝一個夏涼被,鞋子和零零碎碎的東西裝在一起,兩個包一個箱子就能走。

  臨出門上交了鑰匙,房東阿姨還邀請她沒事就來吃飯,別理心裡知道不太可能了但是嘴上還是笑著說好。

  為了少帶點行李,她在外套外面又套了一件大衣,兩者一疊加,御寒效果竟然還不錯,寒風中竟然沒有太哆嗦,出租車司機一聽說去溧水區就說:“那是好地方。”

  就是跟別理身上這行頭不太搭。

  溧水區是早期的別墅區,裡面是清一色的小洋樓,早些年主打的就是高端,不過這麼十幾年過去了之後地位有些下降,但是在當地上了年紀的人眼裡,溧水區裡住的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

  別理付了車錢,拉著行李站在小區外面。

  大晚上還是個陰天,得虧了路燈給力,否則路邊上那一看就很有些年頭的樹簡直嚇人。

  “25?”保安大叔眼睛瞪得差點出眶,“那家沒人了,你要不先找別的地方住?這大晚上的……”

  別理皺眉呲溜了一下鼻涕,把手指縮在袖口裡頭,皺著眉說:“我知道沒人了,這房子以後是我的了,今天剛辦的手續,你看。”

  她把兜裡的證件掏出來遞過去。

  保安大叔震驚地看著她,低聲嘟囔道:“……真是作孽。”

  開了門放行之後,別理剛走出了兩步,就聽見這人又在後面喊:“哎,小姑娘,你等一會兒啊。”

  “怎麼了?”

  保安追出來,囁嚅了一會兒,搓了搓手道:“那房子吧……這樣,你記一下我這兒的電話,有什麼不方便的就過來。”

  別理被這語焉不詳的一句話搞得心裡有點發慌,本來就是所有人互相推諉的房子,到了她手裡要沒點事故那就真的是一個故事了。

  別理背後一陣發涼,被風一吹,連聲音都有點哆嗦,“這房子,鬧鬼?”

  保安連連擺手,但是一邊擺手一邊偷眼四顧看了一圈,最後虛虛的說:“要不,你再找個地方住?”

  三萬!三萬都搭出去了!現在就剩了二百四!住天橋底下嗎?還是住大馬路上?不能三萬就這麼打了水漂吧!

  別理心裡騰地升起一股火,記下了保安室的電話之後拉著行李箱心裡冷哼一聲:“不就是鬼嗎?又不是沒見過!”

  別理見過鬼,從小就見過,不過見得不多,大多數都是傻乎乎的透明的都快散了,而且這都二十多年了她攏共也就見過十幾個,還都是暈乎乎的老人和小孩,除了飄來蕩去,一點特別之處都沒有,頂多就是從人身上飄過去的時候會凍得一激靈而已。

  雖然已經給自己壯過了膽子,別理還是先在亮著燈的房子外面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微信恰好跳出來一個紅包。

  別理手指搜搜滑過去領了兩塊七。

  黑無常:【你可算出現了,備注已經幫你改過了。】

  白無常:【果然是要紅包才管用啊。】

  判官:【呵呵,歡迎新人。】

  孟婆:【呀,可算來了個姑娘,等你下來給你開後門,湯就不用喝了。】

  別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字都沒打,直接按著語音小喇叭吼:“神經病啊!”

  發出去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備注名字是“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別理脊背發涼,根本不敢想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火速點了退群。

  然而手機卻像是死機了一樣,怎麼點都沒反應。

  判官:【別惱別惱,此事說來話長。】

  別理手指顫抖,退群退不了只好慌忙把微信關了,這群人多半是傻逼,名字起的比朋友圈裡的婷婷莉莉還恐怖。

  但是這麼一搞,她剛才積攢的勇氣像漏了氣的氣球,越來越小,就這麼一會兒都快癟了。

  手機後面的燈在地上照出一坨亮光,這別墅區現在住的人不多,當年在這兒買房的人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了,還繼續住在這兒的人少,有些人低價賣了房子,有些人直接搬走。現在都十點了,亮著燈的房子還不到一半,顯得莫名有些荒涼。

  越往裡頭亮燈的就越少,最後亮著的就只剩下路燈了。別理趴在旁邊門口看了看牌子,21,還要再往裡面數四個。

  路上一個人也沒有,路燈昏黃的光有一種溫暖的錯覺,別理猶豫了一下,在凍死街頭和那棟很有幾分神秘色彩的別墅之間選擇了後者。

  25號在最裡面,只隔壁有個鄰居,對門和右邊就是小公園入口的小石子路,路口也亮著燈光,燈光下的石楠修剪的圓滾滾的,往裡面就是一片黑憧憧的樹影。

  別理心裡砰砰直跳,扭頭開門的時候感覺手都在抖。

  院子什麼動靜也沒有,既不荒涼也不破敗。

  別理松了口氣,手上的鑰匙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神經質的停住了腳步,行李箱呼嚕呼嚕的聲音也消失了,她不敢回頭看,但是等了一下之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擦,假的啊。”

  為了壯膽,這句話她說的聲音不算低,然而除了風聲,院子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別理松了口氣,奔到門口一鼓作氣打開大門,客廳裡也是整整齊齊的,除了溫度過低之外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別理喉頭滾動著,一邊往裡走,一邊把牆上能摸到的開關全都打開了。

  果然就像方律師說的那樣,豪華裝修,雖然風格陳設有點舊,但是直接入住對她來說沒有一點問題。

  別理咳嗽了一聲,屏氣凝神,然而屋裡除了她咳嗽的那一點動靜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嘛。”

  別理把行李箱扔在客廳,先把一樓轉了一圈,儲藏室、廚房、書房、臥室、洗手間一應俱全。

  儲藏室旁邊還有一個房間,但是她換遍了鑰匙都打不開。

  “呵呵,肯定是鑰匙丟了。”

  別理干笑了兩聲,然後撒腿就跑回了客廳,抱著自己的箱子呼呼喘氣。

  樓上她是沒勇氣去看了,但是她還是把樓梯上的燈也都給打開,然後就進了一樓唯一的一間臥室,把自己的夏涼被撈出來鋪床上,空調竟然也沒壞,打開之後嗡嗡了兩聲竟然開始吹熱風了。

  整個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安靜但是又容易心慌。

  別理手裡拿著手機溜著牆邊出去,把客廳裡的電視也打開,廣告裡的聲音好像有了實質,一下子就把多余的空間都給填補上了。

  別理返回臥室,關上門,把自己那二手的老爺機啟動,排風扇轉的呼呼的響,兩分鍾才打開了文檔,她接了一個給人續寫小說的活,千字八塊錢,後天就是周五,要交五萬字,現在還差一萬。

  霸道總裁文續寫了六千,卡在了落跑的新娘孕吐的情節上,實在是寫不下去了,別理吐了口氣,換了個文檔,寫自己在網站上發表的小說。

  靈異向,評論區冷的比小說裡還恐怖,經歷了今天被嚇的事之後,別理寫的特別順手。

  大半夜發出去之後,關了老爺機,別理盤著腿坐在床上思考了兩秒,剛剛才寫了大學寢室女廁所驚魂,現在……

  不如不洗漱了?

  好的,睡覺。

  她只脫了大衣和外套,剩下的衣服都沒脫,撈起被子就鑽了進去,數了兩百只羊都沒有睡意,只好閉上眼在腦子裡推演落跑新娘的故事……

  靈異校園想都不敢想。

  半夜也不知道幾點,睡得正香的別理忽然被凍得迷迷糊糊醒過來了,她一時以為自己還住在原來沒空調的房間裡,隨手准備把被子往上拽拽。

  探出去的手心裡不知道抓住了什麼,冰涼黏膩,還有些濕漉漉的。

  別理瞬間驚醒了,心跳如擂鼓,外面客廳裡的電視聲音也沒有了。

  她偷偷的把眼睛掙開了一條縫,憋住的一口氣頓時崩潰的吐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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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驚魂

  別理驚恐的看著手裡那一截猩紅的舌頭,那一長條的舌頭上面還在呼呼的往下吹涼風,吹涼風的人,不,吹涼風的鬼歪著頭打量著別理,充了血的眼球裡帶著點興致勃勃。

  她頭上如瀑一樣的黑色長發垂在別理被子上,一晃一晃。

  “呼,一大倫家的色頭僧開。”

  烏黑的長發中間露出來了一張蒼白的還有點泛青的臉,嘴唇一張一合。

  別理瞬間彈開了手,用上了和路邊野狗打架的速度翻身跳下了床,赤腳貼著冰涼的地面,一邊尖叫一邊沖了出去。

  寒冷在恐懼面前沒有一點存在感,別理雙手抓著大鐵門使勁一撈,匡啷一聲,中間的鎖頭繃緊了。

  別理驚恐的轉身,寒風陰沉的從背後吹過來,這棟陳舊的別墅在夜幕裡暗沉沉的露出一個輪廓,亮著燈的正門就像一張大嘴,隨時都有可能把她吞吃了。

  別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逆著風吹的筆直。

  大嘴裡出現了細細的白色身影,舌頭直垂到胸口,正沖著別理咧著嘴笑。

  別理真的差點嚇尿,緊緊地夾著腿,大鐵門在她手裡叮呤光啷的響,在寂靜的寒夜裡,聲音突兀又尖銳。

  眼看後面的鬼要過來了,別理翻身扒著大鐵門,腳蹬著中間的鐵環,噌噌兩下就騎在了鐵門上,門口吐著舌頭的女鬼悄無聲音的過來了,她身體筆直,腿也沒有打彎,不用看就知道是飄的。

  表情看起來對別理充滿了興趣。

  別理直接從大鐵門上蹦了下來,腳墩在在地上又冷又疼,但她也不顧上了,爬起來拔足狂奔,四周一片黑暗,她心跳的速度達到了二十多年來的巔峰,卡在了喉嚨口,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

  跑了不知道兩分鍾還是十分鍾,隔壁的房子裡竟然亮著燈,這燈光驅散了恐懼,拉回了她一半的理智,甚至找回了她的聲音。

  別理邊跑邊喊,“救命啊!救命!有鬼啊!”

  生理鹽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撒,被風吹的糊了一臉。她手貼在隔壁鐵門上一拍,門竟然開了!

  屋裡的燈還開著,別理不敢回頭看那女鬼在哪兒,只好閃身進去,一路邊喊邊拍了屋門。

  “有人嗎?”

  她簡直控制不住要哭了,嚇出來的尿意硬生生的憋在膀胱口,冷風貼著她的後頸,不知道是真的冷風,還是那女鬼在對著她吹氣。

  別理渾身顫抖著擰了一下門把手,竟然擰開了!

  這房子裡可能裝了暖氣,一打開,半邊身體都升了溫,冷熱相激,別理哆嗦了一下,立刻就關了門,後背貼著牆小心翼翼的轉頭去看,緊閉的門口什麼都沒有。

  她松了口氣,扭頭朝屋裡喊:“有人嗎?那個啥,你家門沒關。”

  別理語無倫次,手指痙攣顫抖,在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吸了口氣,說:“我不是小偷,我我我就是來躲一下。”

  因為小時候聽阿姨說鬼都是怕人氣的,人越多的地方,鬼就越少,人多,陽氣就充足。

  別理腳趾在客廳的地攤上勾了勾,暖融融的,陽氣應該不少吧?

  可是房間裡遲遲沒有人回應,屋裡的人睡得再死,動靜這麼大也該醒了吧?

  別理又試探的喊了兩聲,空蕩的房間裡沒有一點回應,房子裡的寂靜和外面的黑暗一樣,帶著未知的恐懼籠罩了過來,別理剛緩下來的心跳又撲騰撲騰的活了過來,像個回光返照的亢奮病人一樣,跳的根本沒打算停。

  她手上既沒有防身的工具,又沒有手機不能場外求助,只能像一只受驚的壁虎一樣,緊貼著牆根打擺子。

  一定是房子的主人睡得太熟了,嗯,就是這樣的。

  這他媽的就是個屁!

  別理在被窩裡揉的凌亂的短發,在經過狂風的洗禮之後,四散炸開,仿佛感受到了下面主人的恐懼,一根根的糾纏在一起,豎的筆直。

  是在這個明顯不對勁的房子裡繼續呆著,還是出門尋找外援,這是一個問題。

  別理做好了隨時要跑的准備,然而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屋外的女鬼沒有穿牆進來,房子裡的主人也沒有出現。

  等待實在是漫長,尤其是還要防備不知道會從哪裡出現的鬼,熬到最後,別理渾身癱軟坐在地上。

  窗外朦朦朧朧透過來亮光,青蒙蒙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微弱的驅散了一點點黑暗,別理松了口氣。

  她這會兒才緩過來,疲憊的伸手抹了一把臉,揪著頭發用手指順了順,安靜如雞的蜷縮在牆角,准備等到中午的時候再出去。

  畢竟中午太陽烈,根據她以前的經驗,中午的時候鬼魂都不願意到外面,就連那些透明的有些呆傻的魂魄也是這樣,可是這次的女鬼不一樣。

  這女鬼竟然是有實體的!還會說話!

  別理看著自己顫抖的手,那冰冷的觸感好像還縈繞不去,太可怕了!

  “這三萬塊錢,白瞎了。”別理喃喃自語,提了提自己的保暖褲,把毛衣拽下來勉強能蓋到屁股上……

  全副身家只剩這個。

  別理又朝樓上喊了一聲,依然沒有人回應。一晚上了也沒出什麼事,可能是人不在家,走的時候即忘了關燈又忘了關門。

  等了很久,外面依舊是昏沉沉的,別理擰開了門把手,探出頭去四處看了看。

  竟然是陰天,根本就沒有太陽光。

  晦氣!

  但是也不能老待在無主的房子裡,身上還是這種行頭,容易讓人誤會。

  別理夾著肩膀,哆嗦著朝外面跑,腳丫子踩在地上透心涼,但是她不敢回去,這種女鬼她還是頭一次見,怵得慌。

  她想先去門口找保安,然後再說然後的事,現在有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夾著腦袋又魂飛天外的別理一頭扎進了對面人的懷裡,反射性的大叫了一聲,掙扎著往後退的時候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別別別……”

  她結結巴巴的咬了嘴,等看見對面的人時才松了口氣。

  可算見著活人了,簡直想趴在地上哭一場。

  對面的帥哥神色復雜的看著她。

  “有鬼!”

  別理沖過去站在他背後,即是求救,也算是解釋了自己這身打扮並不是因為自己是神經病。

  算了,這個解釋還是很像神經病……

  別理自暴自棄的耷拉著腦袋,她小時候就知道,這種見了鬼的話根本就沒人相信的。

  “在哪?”

  “啊?”

  他黑長的頭發在身後微微一掃,扭頭問呆愣的別理,“你說的鬼在何處?可否帶個路?”

  別理悄悄伸手往下拽了拽毛衣,“我家。”

  回去的路上,別理一直盯著前面這人的背影,身姿挺拔,什麼也沒問,但就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信心,好像一只鬼和一只螞蟻差不多,這自信感染了別理,讓她也沒那麼心慌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不管這半路遇到的人是不是真有本事,她都得進門去把自己的家當搬出來,有本事最好,沒本事,沒本事她就和這帥哥一起被那女鬼折磨死好了,總好過窮死。

  兩個人站在緊鎖的鐵門外,別理搓了搓手,尷尬的說:“……我是半夜翻門出來的,這真的是我的房子,剛買的。”

  束著長發的男人好像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停頓了一下,好聲好氣的說:“這房子,不適合你住。”

  別理心裡淌著血,在冰涼的地面上左右倒騰著兩只腳,太冰了。

  既然是翻牆出去的,那當然還是要翻牆進來,不過這回別理再往下蹦的時候,有個人在下面接了,懷抱特別穩,還暖和。

  還沒進門,別理就嚇得魂不守捨的,強硬的轉移注意力,問半路撿來的道士,“你叫什麼?”

  對方沉默了一瞬,“文曲。”

  “好名字。”別理胡亂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人身後,表情像隨時准備逃竄的倉鼠。

  屋裡和她昨天晚上進來的時候是一樣的,別理拽了拽前面人的衣袖,有點臉紅的說:“你能不能先陪我去臥室?”

  聽起來簡直不正經!

  不過文曲看了看她的光腳,就十分君子的移開了目光,跟著人進去之後,還面朝著門,像是為了緩解尷尬一樣,他說:“這房子聚陰,而且還有養魂的陣法,有鬼魂寄居不奇怪。”

  別理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那有破解的方法嗎?把那個什麼陣拆了呢?”

  “……不能拆。”

  別理把行李又塞回行李箱,說了聲好了,又問:“為什麼不可以拆?”

  文曲轉過身來看著她,目光悠遠,“因為你魂魄不穩,死劫將至。”

  別理:“……”

  大兄弟,接下來你是不是准備說這種血光之災一般方法解不了必須要有五千塊否則心不誠啊?

  文曲歎了口氣,“是真的,我有一魂在你身上,能不能幫你渡過死劫還是未知。”

  好啊大兄弟,你這比五千塊可高端,有一魂在我身上?這是泡妞來了啊!

  泡妞也可以,只要能驅鬼,反正沒有五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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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1:58 |只看該作者
第4章 調查

  文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相信,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沒解釋。

  客廳裡的布藝沙發干淨柔軟,文曲挺著脊背坐下去,居然還能保持不動如松的姿態,別理站在一邊,循循善誘:“先不說魂不魂的事,這房子裡的鬼你真的能搞定嗎?雖然我現在只有二百四,但是馬上就要發工資了,錢大概……應該不是問題。”

  文曲如玉一樣的臉上面無表情,“不要錢,你能提供住的地方就好。”

  別理瞪著眼睛看他,這怎麼還蹬鼻子上臉呢?我自己就這一個鬼屋,上哪給你提供住的地方,我要有住的地方早就跑了好嗎!

  陽光影影綽綽的照進來一點,但是溫度依然不高。別理躲在文曲身邊,在一樓掃視了一圈之後,緊緊地盯著通往二樓的樓梯。

  文曲冷聲道:“下來。”

  別理渾身炸了毛,咽了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樓梯口。

  紅色的樓梯上出現了一雙穿著白色皮鞋的腳,小腿纖細,白色的裙邊順滑服帖,如果不是腳虛虛的浮在樓梯上,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安靜美好的姑娘。

  她下樓也不走路,唰啦一下就飄下來了,粉紅的長舌頭掛在胸前,別理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舌尖勾了勾。

  然後把腿並成了X型。

  想尿。

  “你,你四sei?”

  這女鬼怯怯的站在樓梯口,帶著血絲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恐,鞋跟都貼著地面了。

  文曲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只說:“房子是這位姑娘的,你該離開了。”

  別理見狀挺了挺腰,可不是嘛,三萬呢!

  “四窩的。”

  別理把這三個字在嘴裡轉了一圈才搞明白是什麼意思,是我的,這女鬼在占地盤!

  這就不能忍了。

  “美女,這房子是我繼承了我爹的,你看看這些材料,我昨天才叫了手續費的。”這會兒別理不覺得叫爹別扭了,把大衣兜裡的東西全都掏出來,在茶幾上擺了一排,“你看看,這真是我的房子。”

  一提到錢和房子,別理的來勁了,從文曲背後探出半個身子來,“你已經死了。”

  女鬼甩著長舌頭晃了晃頭,“四窩的嗓子。”

  跟大舌頭的鬼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呢?別理揪揪頭發,但是看著對面的女鬼不安的眨著眼睛,被文曲嚇得半邊身體都快融進牆裡了,她又不知道怎麼說了。

  “……你能把舌頭收了好好說話不能?一看見你的舌頭我就發毛。”

  女鬼哀怨的看了別理一眼,伸手托了托舌頭尖。

  別理也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那個手感,一輩子都不想回憶了。

  文曲嘴角抽了抽,“不是她不想收,修為不夠,收不起來。”

  女鬼連連點頭,“四的。以前澤四窩的嗓子,窩解恨嚶的新桑,窩不能走,窩要等他回來。”

  別理:“……”

  除了最後一句,別的都沒聽懂。

  女鬼倔強的仰著頭,明明已經害怕的靈魂都在顫抖了,竟然還打算繼續說下去。

  “他就快回來了……”

  別理崩潰的捂著耳朵,“你快閉嘴。”

  她有一個毛病,別人發音有奇怪的地方,她不由自主的就會在心裡把那幾個字重復一邊,就這麼一會兒,別理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大舌頭了。

  她小時學一個賣油條的結巴說話,然後自己結巴了兩年……

  女鬼被別理吼得一愣一愣,上下嘴唇緊緊地包著長舌頭,不敢吭聲了。

  別理深吸了一口氣,先看了看文曲,確定這個撿來的人能鎮住場子,又看著女鬼說:“不管怎麼樣,這房子是我爹花錢買的,我交了錢繼承的,你不能這樣啊。”

  女鬼看著文曲,抿著嘴不敢吭聲。

  別理呼了口氣,無奈的聳著肩膀,“……你說。”

  女鬼幽怨的看著別理,“反曾窩不走。”

  別理:“……”

  不要逼我,我有大招!

  她按了按文曲的肩膀,小聲說:“上。”

  文曲神色復雜的沉默了一瞬,然後說:“這鬼身上沒有煞氣,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換句話說,我不上。

  別理高漲的信心瞬間消散干淨,顫抖著看了那女鬼一眼,生怕那女鬼一看文曲不打算動手就撲上來干死她。

  這留著長頭發,說話半古半今的帥哥,思想竟然這麼腐朽古板!

  那女鬼看起來明顯松了口氣,不過也沒有頭發飛漲著撲過來,依然倔強的看著別理,紅眼睛跟兔子一樣,腳上仿佛扎了根。

  兩邊對峙,互相都拿對方沒辦法,一個是這房子過去的主人,一個是現在的主人,誰都不讓誰。

  坐在中間的文曲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既然你們都不想搬出去,不如都住下。”

  別理眼睛一瞪,剛要說話,就聽文曲說:“但是房子現在的主人不是你,你在這裡住就相當於房客,雖然不收租金,不過每日的打掃就歸你負責,你看如何?”

  女鬼連連點頭,平時的衛生也是她打掃的,不虧。

  別理翻了個白眼,不如何。

  明明是我的房子,憑什麼跟一個鬼住。

  但是沒有實力就是這麼可憐,別理咳了一聲,“那平時你不要嚇我,不准進我的房間,不准關空調!”

  一人一鬼剛剛達成協議,就聽見門口一個嬌俏的聲音問:“雙雙,家裡怎麼還來了客人啊?”

  光聽聲音就讓人心裡發軟。

  別理神色一變,伸手抓著文曲肩膀上的衣服,扭頭看著門口進來的女……女鬼。

  這麼大冷的天,她竟然穿了一身紅色的旗袍,走路搖曳生姿,大腿根若隱若現,往上細腰酥胸,一步一顫。

  媚的渾然天成。

  樓梯口邊上已經快融進牆裡的長舌頭鬼興高采烈的喊了一聲,“姐姐。”

  發音仍然不那麼標准。

  文曲也從布藝沙發靠背上轉過頭,溫潤的臉和漆黑明澈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如峰的眉動了動,“這房子有主了。”

  叫雙雙的女鬼歡快的跑過去蹭在大胸女鬼身邊,告狀,“她縮則四她的嗓子。”

  別理壓下想要跟著重復一遍的沖動,又往文曲身上貼了貼,才白著臉說:“對,這就是我的房子。”

  大胸女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上下打量了她幾遍,“原來是你,那你住著吧。”

  以為有場硬戰要打的別理愣住了,“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大胸姐帶著雙雙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布藝沙發柔軟的陷下去兩個坑,她交疊著雙腿,姿態慵懶的說:“我認識你爹,承了元先生人情。”

  別理渾身僵硬靠在沙發上,劇情變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這兩個女鬼都住在樓上,別理說什麼也不往上去,堅守著昨天她睡得房間,說好的給文曲提供住的地方現在也有了著落,樓上朝南的房間,和大胸姐對門。

  大胸姐說讓她叫她“好姐姐”,別理臉色扭曲了一下。

  好姐姐一點不嫌冷,手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把羽毛扇子,輕輕的搖這,眼波流轉的在文曲身上掃來掃去。

  別理一個人鑽進房間裡不敢出來,翻開手機之後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人能傾訴,於是上了紅論壇發帖子。

  【樹洞】家裡住了兩個鬼,我好害怕嚶嚶嚶,沒錢換房子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QAQ

  別理是餓的受不了才從房間裡出來的,雙雙在客廳看電視,女主得了癌症她哭的稀裡嘩啦的拿著紙擦眼淚,長舌頭一抽一抽,“好慘啊。”

  別理也想哭,覺得自己比較慘。

  “吃飯嗎?”

  問完之後,她才想起來這個哭的傻兮兮的是個鬼,鬼是不用吃飯的。

  雙雙一邊打嗝一邊說:“不,不用,謝謝。”

  還是個有禮貌的鬼。

  好姐姐從樓梯上下來,瞅了一眼別理說:“我要,帶一份麻辣燙,不要香菜。”

  哦,這個女鬼不一樣。

  文曲從樓上下來,“我跟你一起。”

  別理點點頭,拿上手機和錢包,出門的時候超屋裡喊:“雙雙,幫我把空調關了。”

  看雙雙這架勢,電費也夠她交了。

  別理剛打開門出去,迎面就碰上兩個警察過來,“你好,我們是警察,調查點情況,你是別理?”

  對方出示了證件,態度十分溫和的問:“你昨天晚上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聽到了!動靜特別大!我被一只吊死鬼嚇得差點裸奔!

  但是這能說嗎?

  不能。

  “沒,沒聽到。”

  “你認識住在隔壁的人嗎?”

  “不認識,我昨天晚上剛搬過來。”

  別理心裡一顫,隔壁,昨天她逃難進的就是隔壁的房子,別理想了想,咬了咬嘴唇,決定坦白,“……昨天晚上,我房子裡鬧鬼,所以跑到隔壁躲了一會兒。”

  眉頭皺成川字的男警官瞬間變了眼神,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請您配合我們調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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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2:12 |只看該作者
第5章 審訊

  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別理還是懵逼的,這可不是調查的樣子啊!

  “你昨天晚上幾點去了隔壁24號?”

  別理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啊,我被嚇醒了,然後就跑,什麼也沒拿,今天天亮之後才回的家,真的,警察叔叔,不是,警察大哥,你要相信我啊。”

  別理臉色蒼白,覺得自己說的實話聽起來比借口還荒謬。

  警察大哥果然不相信,嚴肅的看著別理,希望她能清醒一點,早點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坦白從寬。

  別理差點哭出來,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真的,當時只有他家亮著燈,我就跑過去了,門也沒關,燈也沒關,我一直喊但是沒人理我。”

  “你進去了?”

  別理猛點頭,“是啊,我懷疑有鬼追我。”

  警官表情一言難盡,一多半都是嘲諷。

  別理只好住嘴,“我進去一直叫人,沒人吭聲啊,我也不敢進去,就躲在進去門一點的牆邊上,別的地方我都沒去,真的,我當時連鞋都沒有穿,天亮之後才回去的。”

  “你不是說那房子裡鬧鬼?怎麼還敢回去。”

  別理舔了舔嘴唇,“說實話,我不敢啊,我准備去找保安報警的,然後碰見了……我男朋友,他陪我回去的。”

  昨天晚上的監控記錄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了,恢復之後就是今天早上,九點多的時候,確實能看到別理光著腳驚恐的往外跑,然後遇到了那個男人,之後才返回。

  但是這些都不能證明她跟死者沒有關系。

  “你昨天晚上從屋裡跑出去是幾點?”

  別理帶著哭腔說:“真不知道啊,我都覺得有一年。”

  這時有人進來不知道說了什麼,那警察又問了她幾個問題,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個,別理戰戰兢兢如履刨冰。

  “真的有鬼,我手機,有個微信群,那個群昨天晚上拉我進去,退都退不掉。”

  別理哭喪著臉,有的沒的說了一堆。

  女警官從她大衣兜裡把手機拿出來,別理給她指著看,“就是這個,就是這個群!裡面的人都叫閻王爺黑無常孟婆判官,看見了沒?還把我的名字改成了駐人間辦事處主任!我真的是……”

  她話音剛落,女警官手指頭一點,成功退群。

  屋裡的兩個人就像看智障一樣看著別理。

  別理就像看智障一樣看著自己的手機。

  這怎麼解釋!這怎麼解釋!

  別理舔了舔嘴唇,“……可能是我點的時候,手機卡了。”

  氣氛一時間尷尬了下來。

  痕跡鑒定證明了別理說的話是真的,大門,院子,和正門,往客廳裡面去就一點也沒有了,不過這只是表面,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故意做出來的假象。

  於是別理在局子裡呆了一天……

  出來的時候,恍惚想唱一首鐵窗。

  文曲在外面接她,面如冠玉,伸手扶著別理往外走,來送的警官客氣的說:“最近最好不要外出。”

  別理配合的點頭。

  忍不住想再強調一遍,她真的是見了鬼。

  別理揉了揉空蕩蕩的胃,“走,去吃飯。”

  就當去去晦氣了。

  兩碗牛肉麵,點了一個小菜,花了二十八,肚子滾瓜溜圓的出來,別理接到了經理的電話。

  “你不用來了,曠工,工資折半,打你卡裡了。你這個態度,別人那裡工資是不會給你的,也就是我還能給你一半……”

  別理一邊翻白眼,一邊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余額,好生氣,只有八百。

  牛肉麵好像都壓在心口了,噎得慌。

  文曲看了看她的臉色,比剛從局子裡出來的時候還難看,“出什麼事了?”

  別理捂著心口,一臉絕望,“我快死了。”

  文曲仔細看了看,寬慰她:“沒有這麼快,大約還要再過三五年。”

  別理心口更疼了,在經歷過家裡的兩個女鬼之後,她隨文曲真的是心服口服,這絕對是個高人!

  但是這個高人說她快死了。

  兩天經歷了太多事,別理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手機又連著響了幾聲,別理了無生氣的拿出來,瞬間就來了精神,捧著手機點退群,點的手指頭都快抽筋了,依然沒有反應。

  “艸了!”

  別理罵了句髒話,返回,進群,語音,“有病啊你們,我們認識嗎?起這種裝神弄鬼的名字嚇人好玩嗎?退群!”

  退群退不了。

  黑無常:裝神弄鬼?沒有啊,我們真的就是鬼啊。

  剛罵完人舒了口氣的別理:“……”

  呵呵。

  黑無常:我真的是黑無常,我叫我的好兄弟來證明@白無常

  判官:上次話沒有說完,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死劫將至你知道嗎?

  別理:“……”

  麻痺這是怎麼了!自從莫名其妙繼承了別墅之後,見了鬼,進了局,現在一個兩個都在說你快死了,你才快死了!

  判官:雖然是死劫,但也不是沒有一絲生機,何況你要是做了地府的公務員,就算真得是沒渡過死劫,到了下面待遇也是不一樣的,只是另一種新生,不算死,你看怎麼樣?

  閻王緊跟著發話,判官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別理緊緊地捏著手機,智商嘩嘩啦啦的往下掉,咬合肌繃了起來,這種選擇看似是選擇,但是根本沒有什麼可選的,如果她拒絕,掌管生死的地府會不會記仇可不好說,死劫那是百分之百的過不去,死後下了地府,會不會順帶油鍋一日游……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你們要我做什麼?

  閻王:你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搜集人間的殘魂,和徘徊在人間的鬼魂鬼物,收集起來,或者聯系黑白無常就可以。

  聽起來是很簡單的工作,但是仔細想想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尤其要是遇見的鬼都跟大胸姐一樣,別說死劫了,她可以立刻光榮。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好,工資待遇呢?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了要,別理直接發語音,“吃住不用你們負責了,這麼說基本工資每個月怎麼著也要三千吧?你也知道這種工作對我來說有多危險,五險一金有沒有?”

  閻王渾厚的聲音洪鍾一般,“三千可以,但是都是冥幣你也用不了,五險一金可以幫你交了,留著你下來就可以用。”

  別理:“……”

  忽然對死亡有些期待了呢。

  文曲瞄了一眼,發現自己可能看到了別人的隱私,有些尷尬羞愧,握著拳頭抵著嘴唇咳了一會兒。

  別理沮喪的收了手機,“感冒了?你要多喝水,還是要直接吃藥?”

  高人也是人嘛,感冒多正常。

  文曲收回手,左看右看,“……那個,那個答應了也好。”

  他說著,耳根有點紅,“非禮無視,實在是抱歉,我看到了你的那個……”

  別理低頭從自己胸口看到腳尖,那個是哪個?

  “閻王為人也可以。”

  哦,是手機啊。

  “沒事,看了就看了,我一開始以為這是邪教來著。”

  說到這裡,別理又把手機掏出來,咬著牙問:“為什麼我點退出就不能退,昨天別人點退出就退了?!”

  被別人當成騙子智障,臉都沒了!

  群裡沉默了幾秒,沒人說話。

  大家都假裝沒看見,最後還是依然是判官頂缸:這個……當時軟件卡了。

  呵呵,我相信嗎?

  別理斜眼收了手機。

  倆人一路往家走,換了工作,又得知自己離死不遠,別理渾身沉重,路過平價花圈壽衣店的時候,別理扭頭看了看擺在門口的花圈,琢磨了琢磨,別理手裡捏著錢進去,買了兩把香。

  “新款的水果7,要不要?連充電器一套,只要五十。”

  胖乎乎的老板娘推了推擺在架子上的小盒子。

  別理眼角抽了抽,家裡那兩個連電視都能看,用不著這個吧?

  五十。

  好的,用不著。

  出了店門,文曲沉默了很久,問:“你要把家裡那兩個報給黑白無常嗎?”

  雙雙在家對著電視哭的淚眼汪汪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就闖進別理心裡了,她沒回答這個問題,手裡捏著兩把香往家走。

  這個辦事處主任的具體工作,別理還有點不適應,不光是專業不對口,種族也不太對口。

  門口的保安看見別理回來驚訝的瞅了好一會兒。

  別理湊過去笑嘻嘻的說:“沒事兒,我又回來了,沒干虧心事,人民公僕還是好樣的,監控器拍到的都證明了我的清白了,就是我這心裡有點不踏實,那房子吧……唉,昨天晚上的監控怎麼了?”

  保安也跟著歎了口氣,桌子上的透明太空杯熱氣裊裊,他聲音好像也被這熱氣裹住了一樣,“昨天晚上的監控,不知道怎麼的變成黑的了,直到今天早上才恢復正常。”

  別理心裡郁悶,一片漆黑,這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啊?

  “我那房子本來就夠晦氣了,那鄰居……唉,也是倒霉。”

  保安魁梧的肩膀晃了晃,“那鄰居死了,不會是跟那什麼有關系吧?”

  死了?別理心裡苦楚,臉上也郁悶,“不知道啊,警官把我叫過去調查了,我啥也不知道啊,光知道昨天晚上鬧……那個啥。”

  她揚了揚手裡的兩把香,“這不,拿回去供奉呢。”

  保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別理落寞的轉身,“我要不是所有的錢都用來繼承了這個房子,唉……早知道是這樣,就讓我爸那個妹妹占了好了,唉。”

  保安更同情了。

  別理一步一歎的走了。

  文曲星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頭上細絨的短發一晃一晃,有些像鳥頭上一晃一晃的呆毛。

  等晃過去了這一段,別理轉頭,臊眉耷眼的看著文曲,“我現在是不是變成殺人嫌疑犯了?要不晚上讓雙雙去把那些警察都嚇一遍?”

  要不然誰相信她啊。

  開門進去,雙雙還在哭,別理順口問:“女主癌症還沒好啊?”

  “不四。”雙雙一抹眼淚,“欄豬粗冊禍了。”

  別理搖搖頭,“來,給你點兩根香聞聞。”

  沒有什麼是吃不能解決的,雙雙火速弄干了眼淚,甩著舌頭跑過來,“好啊好啊,要三根。”

  大胸姐曲腿側躺在沙發上,一頭青絲順滑的鋪開。

  別理差點看直了眼。

  大胸姐深吸了一口氣,胸脯也跟著高高的聳了起來。

  “活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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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2:26 |只看該作者
第6章 活屍

  別理手裡的香差點掉地上,活屍?

  至今為止見識過的最厲害的也就是屋裡的這兩位,她是默認了這倆是“鬼魂”,活屍又是什麼?

  文曲接過她手裡的兩把香,別理怎麼都打不開的那扇門在他手裡就跟虛掩的一樣,隨手一推就開,別理控制不住好奇心,跟著挪過去,但是也不敢進門,就站在門口。

  屋裡沒有窗戶,全靠一盞燈采光,中間地上不知道是什麼畫出來的一個陣法,紅色的線條繞來繞去,前面供著一個香案,上面擺著三個香爐牌位。

  文曲雙手持著香繞了一下,插在香爐裡之後,煙筆直的往上飄,沒多高就突兀的消失了。

  只有一個香爐裡的煙是縹縹緲緲的往上升,直到消散。

  大胸姐斜倚著牆,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感慨一樣說:“你去磕個頭吧,那個是你母親的位置。”

  別理心裡一跳,那香爐後面還有一個牌位,和一個招魂幡,上面寫的都是一個人,愛妻於露。

  文曲說的這房子裡有聚魂陣,大胸姐也說她承了那便宜爹的情,看來就是這個了。

  “這聚魂陣本來元永新那小子擺給你娘用的,結果他不知道你娘魂魄早不在了,誤把我們兩個當做你娘,我們兩個也算是承了他的情。”

  別理聽著這個又嬌又媚的大胸姐管自己老爹叫“那小子”,也不知道這女鬼到底有多大年紀。

  她抬腳進屋的時候,耳邊香風陣陣,“你撿來這人很不簡單。”

  文曲點了香,轉身過來的時候和別理擦肩,頓了一下,說:“節哀。”

  別理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是沒什麼哀好節的,站在牌位和遺照前,聞著香灰的味道,別理心裡頂多就像泛了一點漣漪的水面,轉瞬就平靜了。

  這感情她自己也說不清,比想象的並不在乎要難過一點,但是這難過的程度清淺,在心頭撩了一下之後就沒了。

  別理站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跟這未曾某過面的母親說什麼,只好歎了口氣,絮絮叨叨的說:“我爹也下去了,不知道找到你了沒有,要是沒有,你就再找一個。要是找到了,你倆就保佑我平安渡過死劫。唉,其實我也想過了,死劫這東西,渡不過就不過唄,到了地府好歹也算個公務員,待遇應該比我現在好得多,有人脈好辦事嘛,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過河拆橋啥的……”

  文曲看著別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胸姐一腦門黑線,雙雙十分精神的跑過來問:“她在裡面說什麼呢?”

  大胸姐表情一言難盡,拉著雙雙就走,“不著調,別聽她瞎扯。”

  別理轉頭跟出來,“誰瞎扯了,我現在是主任了知道不?你們現在都歸我管,還住在我家裡,老實點知道不?”

  大胸姐扭頭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別理脖子上徘徊,冰涼涼,別理打了個哆嗦,瞬間就萎了,“哎,開玩笑開玩笑。”

  雙雙在旁邊瞇眼偷笑。

  “你買這個香質量還不錯,但是我要的麻辣燙呢?”

  別理跟著文曲撲倒在客廳沙發上,唉聲歎氣,“別提了,出門買麻辣燙被警察帶走了。”

  雙雙瞪著充血的眼睛,“警察還管那辣燙?”

  “不是。”別理把麻辣燙三個字在心裡重復了一遍,才說:“隔壁死人了,你們知道不?”

  雙雙懵懂的搖頭,然後問:“什麼四候?”

  大胸姐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昨天晚上。”

  別理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頭頂很有可能就是個死人,簡直渾身起毛,太可怕了。

  比雙雙還可怕。

  雙雙恍然大悟,“窩縮呢,那你沒有看到死人的鬼魂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別理吸氣,“沒有。”

  “陰差呢?”

  別理想到了微信裡的黑白無常。

  “也沒有。”

  別理掏出手機,在群裡問:前天晚上我隔壁死了個人,魂你們收走了沒有?

  白無常:叫什麼?

  別理扭頭問雙雙,“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誰嗎?”

  雙雙搖頭,舌頭也跟著晃,“不造,四個賽哥。”

  賽哥?賽車手?

  大胸姐坐在對面搖扇子,搖了一會兒把扇子扔在一邊又弄出來一個水果7,貨真價實的水果7,手指左翻右翻,聞言抬頭說:“哪裡帥了?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白給我都不要。”

  她斜眼鄙視的時候也是眼波流轉的,桃花眼兩分輕佻三分純真四分纏綿一分輕蔑,像是帶了小鉤子一樣,勾的人魂不守捨的。

  別理呆了呆,然後問:“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叫什麼,賈成傑?還是賈成才?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長得還算有點人樣,手段連他爺爺的一半都不到。”

  雙雙迷迷糊糊的聽著,“姓賈?有點蘇系。”

  “肯定熟悉啊,是賈富強的兒子,賈富強你還記得嗎?賈敬業的兒子。”

  雙雙兩眼迷離的搖頭。

  活著的事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兩個名字和地址都報過去,很快判官就來了消息——既不是賈成傑也不是賈成才,這人叫賈成仁,橫死,魂魄消失了。

  別理正欷歔,就看見閻王發來的消息: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很看好你,好好干。

  別理沉默的收起了手機,世界在變成恐怖片之後就越來越玄幻了,怎麼干?動次打次還是啪啪啪?觀音坐蓮還是老漢推車?這是說好好干就能好好干的事嗎?

  “而且還有活屍的味道喲。”

  大胸姐在微博上發了一張美美的自拍,挑著手指看著別理,眼角余光從文曲身上掃過,“對了,還沒問過,這位小哥哥怎麼稱呼?”

  ……小哥哥?大姐你管我爹都叫小子你忘了嗎?

  “文曲。”

  大胸姐嬌俏的掩著嘴笑,“好名字。你和別理是怎麼認識的?”

  別理捂著臉趴在沙發上,怎麼認識的,她光著腳差點嚇尿褲子一頭扎到對方懷裡的……哦,對啊,那為什麼他會剛好就來這個小區呢?

  “我來找的她。”

  文曲聲音清冽。

  別理豎著耳朵聽,爬起來問:“你找我干什麼?”

  文曲抿了抿唇,覺得實話說出來可能有點傷人,凡人總是把生死看的很重,而且他要怎麼解釋別理身上自己的那一魂呢?

  別理仰著上半身,緊身的保暖衣托著胸,顯得比平時大了一點。

  文曲語速緩慢的說:“找個容身之所。”

  當時別理的情況,別說條件是住下來,就算再加點錢,別理說不定也會答應。

  大胸姐兩只手指夾著手機晃了晃,“你有這本事,怎麼會沒有容身之所?”

  “只有這裡是最合適的。”文曲微笑。

  大胸姐眉頭皺了皺,又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人果然是魂魄有些不全,在這裡確實更合適。

  別理聽完了,琢磨了一會兒才問:“好姐姐,你說的活屍是什麼?”

  大胸姐一聽這稱呼,笑的可開心,“活屍其實就是身體已經死了,但是靈魂在被囚禁在肉體裡,有些人是自願的,有些人是被迫的,這些活屍身上腐朽的臭味隔十丈都能熏死人,好臭的哦。”

  別理看著她撿起了羽毛扇子掩了半張臉,一雙桃花眼對著別理亂放電。

  差點把別理電暈過去。

  幸好文曲在旁邊救場,“我去。”

  我去這兩個字,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就又不同的意思,別理瞎琢磨了一陣,覺得像文曲這樣的人大概不會用第二種意思。

  “那我們悄悄的過去,嚇人的不要。”

  隔壁死了人,門上都貼了封條,外面的警戒線還拉著呢。

  雙雙要來湊熱鬧,虛化之後直接就飄進去了,大胸姐是一眨眼就已經站在院子裡沖別理笑了。

  別理被笑的心裡直哆嗦,大晚上的,只有一點冷清的月光,黑漆漆的剛死過人的院子裡,美人巧笑嫣兮,怎麼看都不能愉悅身心。

  尤其是別理還不能穿牆,她又摸了摸手套,檢查了一遍套在腳上的鞋套搓了搓手,剛抓住大門的鐵欄桿,就聽見文曲在她身後說:“不用了,我帶你進去。”

  別理納悶轉身,把翹起來的腿也收回來。

  文曲虛虛的抱著別理,讓她閉上眼,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房子裡頭。

  別理站在地上,覺得腿有點軟。

  高人就是高人,不翻尋常門。

  “但是你跟我回家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帶我進去?”別理壓著聲音,十分不高興,光腳丫子踩在鐵柵欄上的感覺不要太舒爽。

  文曲尷尬的沉默了一下,隨後耳尖有點紅,“男女授受不親,而且,而且當時你都上去了。”

  這次換別理沉默了。

  大胸姐臉上帶著口罩,緊戚著眉,扭頭對著別理說:“快別打情罵俏的了,上樓。”

  一樓的布置和她那房子裡面大概都是一樣的,只是這邊看起來更奢侈一點,已經過去兩天了,二樓的主臥裡的血腥味還沒有散盡。

  別理緊跟在文曲身後進屋,地上牆上都是標的印記,看樣子能找的痕跡警察都沒落下,尤其是那張床,被血浸濕三分之一。

  借著月光朦朦朧朧的,別理臉色煞白,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血跡主要都在床上,噴濺出來的在床頭和床腳的滴上,星星點點看起來實在是不少。

  雙雙也害怕,飄在半空中緊緊地抓著大胸姐的衣服,要哭不哭的直哆嗦。

  一看她這樣,別理忽然就不是那麼害怕了。

  大胸姐嗅了嗅,“確實是活屍來過。”

  “會不會活屍就是這個賈成仁?”別理繞著床看了一圈,“流血流成這個樣子,還能當活屍嗎?”

  文曲搖頭,“不是他,他若是成了活屍,警察怎麼還會找你?”

  嗯……說得有理,賈成仁如果真的變成了活屍,在別人眼裡他就還活著,自然就沒有什麼殺人案了。

  但是活屍的味道是怎麼回事?賈成仁的魂魄又弄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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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2:38 |只看該作者
第7章 打聽

  別理想了想,“難道是活屍來殺了賈成仁?”

  要不然也解釋不了屋裡活屍的味道啊。

  文曲自覺地跟在別理身邊,充當定心神針,聞言搖頭,“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如果真是活屍干的,屋裡不可能有這麼多血。”

  別理還沒明白,大胸姐就在旁邊解釋道:“叫花雞裡包著的香芋,你會任由它滾一地嗎?”

  那肯定不會,浪費糧食可恥,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想想吃糠咽菜的時候,別說香芋了,叫花雞骨頭都能嚼碎了。

  “你是說這活屍是喝血的?”

  “嗯,主食。”

  這就奇了怪了。

  整個臥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張床檢查過之後就是床頭櫃,裡面除了兩盒套套什麼都沒有,臥室外面的窗戶也是封死的,除非是鬼魂,否則都要從前門才能進來。

  “判官說這人魂魄已經沒了,所以肯定不是一般的凶殺。”別理一臉嚴肅,嚴肅過後也不忘了站的離文曲近一點,有點怕怕,“又有活屍參與,這個事情很棘手,我們要想一個萬全的方法。”

  雙雙崇拜的看著她,“你竟言認四判官?!”

  別理掏出手機,蹲下躲在床邊擋著光上微信。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呼叫黑白無常,我這裡發現了活屍,重復一邊,活屍,地址石城溧水區24號,over。

  “這就是你說的萬全的方法?”

  大胸姐伸手點著她的手機,別理有點小羞澀,一陣手忙腳亂的去關,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竟然把手機背面的燈給戳開了,一束亮光直照在床底。

  別理趕緊伸手去捂著要關燈,畢竟被人看到有亮光,明天鬧鬼的房子就會多一個了。

  燈光晃了一下之後消失了,大胸姐拍了拍別理的肩膀,“你再開一下燈。”

  別理有點小怕怕,懷疑開燈之後就會對上床底下的什麼東西的眼球,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大胸姐十分嫌棄的照著她的腦袋就來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慫啊?開燈,下面啥也沒有。”

  別理吸了口氣,一點也沒有放心,因為大胸姐長得就是慣會騙人的模樣,一點也不可信。

  雙雙也好奇的趴了下來,還小心的用手捧著自己的舌頭以免沾地。

  “森麼也內有啊,看什麼?”

  連雙雙也這麼說,別理才又開了燈,小心的掃了一圈,確實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不過地上很干淨。

  這床離地不算低,鑽進去兩個人沒有一點問題,別理拿著手機擠了進去,地面確實很干淨,但是有一塊地方竟然還有一些細碎的食物殘渣沫沫。

  別理捏了一點,又聞了聞。

  從床底下出來之後,雙雙好奇的問:“那四森麼?”

  別理疑惑的說:“有點像饅頭渣。”

  她把床底下的那些渣渣都攏了起來裝在准備的小袋子裡。

  又在臥室翻找了好幾遍,一無所獲,只好回家。

  這次連大門都不用過,兩只鬼覺得沒什麼意思,直接就飄回去了,別理還要文曲抱著才能躲開前面的大門。

  剛一到家,別理就忍不住把那袋子拿出來,燈光底下和兩只鬼湊到一起討論這是什麼。

  別理在說這個渣渣之前,先說:“我覺得他那床底下不對勁,誰家床底下那麼干淨的?我沒請過保潔,反正我自己沒事不掃床下,你們說床底下那麼干淨正常嗎?”

  大胸姐嘿笑摸臉,“我不記得了。”

  雙雙跟著笑,話還沒說就被別理阻止了,“我知道,你也不記得了是不是?”

  “不四,”雙雙搖頭,“窩現在也掃地呀,不怎麼掃藏下。”

  文曲對這個更是沒有研究,不過他腦子聰明,略一想就知道別理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專門有人打掃了那裡?”

  別理點頭,晃了晃手裡的透明袋子,“而且那麼干淨的地板上,怎麼會只有這個留下來了”

  別理抬手晃了晃自己的衣袖,一點灰塵都沒有。

  “而且這裡面的東西,有八成可能是面包渣或者饅頭渣,可是賈成仁這樣的有錢人,怎麼可能在床上吃饅頭?”

  他應該在床上只會吃另一種不會掉渣但是會硬的饅頭。

  “你的意思是?”

  別理抿了抿嘴,她的意思是,那床底下肯定有過人。

  不過這都是猜測,別理也不好說究竟是什麼樣子,活屍又不用吃饅頭,而且活屍也用不著往床底下鑽,必要的時候露出本相,肯定能直接把人嚇死,也不會弄得屋裡血呼次啦的。

  文曲沉思了一會兒,“依我看,不如照著活屍的這條線先找著,現在活屍不多,也容易辨認,找到之後自然知曉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石城可不算小,活屍只要偽裝的好,鑽進人群裡就像石牛入海,那是真的找不見了。

  別理打了個哈欠,一揮手,“先去睡覺,明天起來再去打聽打聽。”

  但是其實只有她一個人要睡覺。

  別理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屋,把自己往床上一掀,就呼呼睡了。

  她是太困了,而且打定了主意,不管發生什麼,哪怕有鬼持刀行凶她都不反抗,也不跑了。

  大不了弄死她,到地府干公務員去,也比現在強。

  文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身上樓走了。

  這跳脫的性格,真的是一如既往。

  唉。

  不用工作,別理睡了個大懶覺,醒來之後發現外面餐桌上放著豆漿油條。

  “這是在外面買的。”文曲有點尷尬,因為他今天才發現,在人間行走,錢才是硬通貨。

  剛好他沒有錢。

  那一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回來,看來還是要先掙點錢。

  早飯也不講究,吃過之後,別理就溜達出門了,路過門口的時候跟保安熱情的打了招呼,其實她也沒走遠,就是到外面轉了轉,捋了捋思路,跑去買了一瓶酒兩個小菜,回來的時候又路過保安室的時候她就直接進去了。

  “今天才算是徹底穩定了,以後我就住這兒了,這兩天忙的,也沒顧上來謝謝你。”

  別理開了酒,三個人喝上之後,別理和這大伯天南海北的一頓胡侃,氣氛熱絡,別理一仰脖干了,喟歎了一聲,苦悶的說:“你說我要是晚來一天多好?也就趕不上這事兒了,我聽說出事那個還是個富二代,家裡老有錢了。”

  “嗯嗯,有錢,房子也多,很少往這邊來,這房子說起來也還不算是他的,我在這兒干了十幾年了,什麼不知道?”

  別理抿了口酒,小小的砸吧了嘴,像是感慨一般問:“年紀輕輕的,聽說還沒結婚,女朋友那麼多,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個能給他生個兒子,可惜了。”

  “這有什麼可惜的。”大伯筷子在盤子上敲了敲,“那天晚上他還帶著個女的回來呢。不過話說回來,這禍從天降的,誰也料不准啊。”

  文曲沉默著坐在一邊,像是完全沒有存在感一樣,這會兒才問:“帶了個女朋友?什麼樣的?”

  “我想想。”

  大伯嚼了一顆花生米,“跟她一天進來的,比她晚倆小時,帶了個女的,哎喲香水味大的很,酒味也大,像是喝趴下了,還是那女的扶著他進來的,長得記不清了,妝畫的特別濃,倆黑眼圈,哎喲長得特別高,跟出事的那個誰也差不多了。”

  這麼高?

  別理跟文曲交流了個眼神,酒喝得差不多了,臨走的時候還給人塞了一盒煙。

  一進門,雙雙就圍著別理轉了一圈,“你喝酒了?”

  別理晃了晃頭,砸在文曲肩膀上,“那個活屍應該就是跟著賈成仁進去的人。”

  “誰?”

  別理手動了動,被文曲扶到客廳,剛放在沙發上,她就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了,雙雙給她倒水,順便坐在旁邊聽八卦。

  別理喝了口熱水,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身上有很濃的香水味,還有酒味,長得特別高,妝畫得特別濃。不管什麼味道肯定是為了遮掩自己身上本來的氣味,化妝也是一個道理,但是咱們上哪兒找這麼個人啊?”

  大胸姐搖著扇子,婷婷裊裊的走過來,“這種人有一個地方特別多。”

  別理揉了揉頭,覺得有點暈。

  “什麼地方?”

  大胸姐笑的像偷了腥的貓,“晚上帶你去見識見識,你這個酒量可是不行啊。”

  別理擺了擺手,可算了吧,她這能叫酒量嗎?正常人喝四五個別理都不是事兒,牛一點的可以喝十個。

  別理趴在沙發上蹭了蹭頭,手拽著旁邊文曲的手就放在了自己頭上,口吃不甚清晰的說:“揉揉,疼。”

  看起來理智也基本沒了。

  文曲手掌在她頭上動了動,細絨的短發就在他手心裡蹭了蹭,撓的有點癢癢的。

  他伸手不輕不重的給別理按著太陽穴,沒幾分鍾就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大胸姐在旁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你少了魂魄,她多了魂魄,偏偏這丫頭看起來像是不認識你一樣,你是做了好事不留名?”

  文曲松開手,抱了一床被子出來給她蓋上。

  對大胸姐的問題只字未回。

  哪是什麼做好事不留名,只是了卻一段因果而已。

  喝了酒的別理臉上紅撲撲,睡得還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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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2:48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酒吧

  別理一覺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夢裡拉著周公下棋,不讓五個子兒不讓走。

  結果硬是被人給搖醒了。

  別理擦了擦口水,揉了揉臉上的紅印子,看著房子裡多出來的兩個人,都是年輕男人,長得一個比一個精致帥氣,就是表情不太好。

  “你們誰啊?”

  一身黑衣服的帥哥哼了一聲,“不是你巴巴的把我們兄弟叫過來,說是有活屍的,活屍呢?”

  別理晃了晃頭,清醒了一點。

  然後就有些惶恐的把兩個鬼差看了個遍,“真有活屍,我還沒找到在哪兒,咱可以互相幫助,一起找找嘛。”

  黑無常手腕上的鏈條松松垮垮的,但看起來卻沉重無比,晃動中沒有一點聲響。

  白無常笑的十分溫潤,“不可不可,這事我們兄弟若是能辦,閻王爺為何還會找你來呢?你這兒若有現成的,我們鎖了便走。”

  別理轉頭看了一眼又開始哆嗦的雙雙,大胸姐倒還是那樣子,沖黑無常笑的一臉曖昧。

  “這兩個不行。”

  別理想也沒想就說出了口,然後吭吭哧哧的找理由,“這是,這是我找來協助我的,要不然別說活屍了,隨便一個小游魂都能嚇死我,我怎麼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主任,總不能是個光桿司令吧?”

  黑白無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坐在她旁邊的文曲,最後竟然就這麼認下了那兩個女鬼,白無常掏出一個透明的瓶子,“這是拘魂瓶,收來的鬼魂裝在這裡便可。”

  別理接過來,放在旁邊,並不是特別在意的樣子,等人一走,才捧著上上下下的仔細摸了一遍,還轉頭跟文曲說:“這瓶子跟玻璃瓶一樣,會不會摔碎啊?”

  “不會。”

  她對著地板躍躍欲試,最後還是放下了罪惡的雙手。

  主要是怕摔碎了她賠不起。

  雙雙甩著舌頭沖她笑,小臉興奮的有點紅,“窩見到黑白無常大人了哎,好賽哦!”

  別理也一本正經的回憶了一番,然後扭頭看了看文曲,問:“跟文曲比,誰更帥?”

  文曲坐在一邊挑了挑眉。

  雙雙陷入苦惱之中,這太不好選擇了,一定要說的話,那還是文曲稍微帥了那麼一點點。

  大胸姐低聲說:“多謝。”

  別理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別這麼客氣,主要還是我沒想周全,直接就把你們給暴露了。”

  相處了幾天,別理覺得這兩個女鬼其實還挺可愛的,一開始沒有舉報她們兩個邀功請賞,現在也不會看著黑白無常把她倆帶走,但是這話別理不會說,她只嘻嘻笑道:“既然這麼感動,不如省我兩天香火錢?”

  雙雙砸吧了砸吧嘴,勉為其難的說:“那,那也行。”

  大胸姐柳眉一豎,“想得美。”

  別理就知道,哼了一聲,掀開被子坐起來,“哎,頭好疼。”

  文曲扭頭看了她一眼,十分君子的離開了客廳,好像之前給人揉頭蓋被子的不是他一樣。

  別理沒注意,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抱著被子又倒了下去。

  “唉,一覺睡醒天都黑了。”別理惆悵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好姐姐,咱們去哪兒長見識啊?”

  大胸姐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的說:“還早,夜生活還沒開始。”

  別理慢吞吞的又重新爬起來,整理衣服,換上鞋,“但是我餓了,要不咱還是先去吃飯,然後再去長見識吧?”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別理不光餓,胃裡還有點火燒火燎的。

  叫上文曲,下館子。

  倆人非要了人家四個碗四雙筷子,雖然全程別理控制住了沒跟她倆交流,但是感覺這種東西就是說不清楚,稍微注意一點的都會覺得她身邊有東西,坐在她倆附近的人很快就都走了。

  別理吃的狼吞虎咽,先墊下去了半碗白米飯,剩下的才配著菜開始吃。

  文曲連吃飯的動作都是優雅的,別理不懂什麼是優雅,就覺得好看,好看到她就著對面的文曲,又吃了兩碗飯。

  最後挺著腰出門,活像一個懷孕三個月的小媳婦。

  小媳婦心滿意足,一路往酒吧去的路上,凡是看到門口貼著紙寫招工的,就要進門去勾搭一番。

  “窮啊。”別理兩手揣兜,扭頭看著文曲問:“你說的死劫,會不會就是窮死的?”

  文曲嘴角抽了抽,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人一天心裡想的都是什麼,對什麼都適應的良好,接受的飛快,他都懷疑自己如果說明身份,對方會是什麼表情了。

  大概也就是驚訝一下,然後就興高采烈的接受了。

  心大神經粗的別理還在跟大胸姐打聽,“前幾天我才去那天晚上,你倆是不是就在外面逍遙呢?”

  雙雙腳不點地,飄在大胸姐另一邊,聞言小聲說:“嗯,其四也沒什麼意思。”

  她修為不夠,化出實體能嚇死人,只能自己跟自己玩,而且一群人喝酒摸大腿,確實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回家呢。

  她跟大胸姐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十點多,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酒吧這種夜場門口的人則越來越多,燈紅酒綠裡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這種場合別理還是第一次來,差點晃花了眼。

  畢竟錢要省著花,三百塊錢進這種店,起不來響聲就不見了,但是三百塊錢到夜市攤上,吃到撐死也花不完。

  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別理是沒發現幾個跟一米八的姑娘,又擠出來的時候,別理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五成熟了。

  大胸姐隱了身,拎著在挨個聞味道的雙雙飄出來,“沒有。”

  裡面的人都在嚷嚷,“空調是不是壞了?怎麼這麼冷?”

  “好像又不冷了。”

  這家出來上那家,找到十二點多之後,還沒有一點蹤跡。

  “看來她今晚是不打算出現了,走吧,回去睡覺。”

  別理倒是想得開,找不到就找不到,茫茫人海找到一個人何其不易。

  想著,她扭頭問文曲,“你找我的時候是怎麼找的?”

  “不用找,你身上有我的一魂,你在哪裡我都能感應得到。”

  別理驚訝的瞪著眼,一開始她真的以為這只是個調侃的胡話,現在卻覺得說不定文曲說的一直都是真話。

  “為什麼你的一魂會在我身上呢?”

  文曲閉著嘴不吭聲了。

  別理怎麼問他都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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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03:00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草籽

  不知道是白天睡得太多,還是難得安靜下來,別理有點睡不著,她梳理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雖然已經接受了,但是回想起來還是有很多的疑惑。

  這些疑惑別人不能幫她解答,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於是只好假裝不存在。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何必再自找不痛快呢?苦也一天,樂也一天,唉,能樂誰願意苦啊?

  到後半夜,別理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幾乎每天都晝伏夜出,在各個酒吧夜店尋找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喜歡濃妝艷抹,身上香水很濃的女人,但是每天都無功而返。

  最恐怖的是,別理的存款已經快見底了,這個月更新不穩定,網站裡別說八百了,連七百都沒有,看來是時候找個工作了。

  別理又開始到處投簡歷,到處看廣告,忙得腳不沾地,最後還是在大學城裡找了個工作,奶茶店兼職,按小時收費,要求員工穿制服。

  制服低胸緊腰,按胸招人,裡面四個員工,胸最小的就是別理,別理干後勤,前面收銀員同時負責往出遞奶茶,窗口裡面用水泥砌了一個台子,人站在上面往外遞奶茶的時候就必須要往前探著彎腰。

  這位姑娘是店裡胸最大的,同時也是工資最高的。

  每天排隊來買奶茶的男同學絡繹不絕,別理也跟著欣賞美景,時間一到就准時下班。

  不過今天在她准備走的時候,發現被擋了路,奶茶店門口有人來表白,捧了一大束的玫瑰花,被表白的收銀員同學臉上的小雀斑開心的都快起飛了,然而最後還是十動然拒。

  收銀員小姐說:“對不起,我不喜歡玫瑰花的味道,我過敏。”

  嘻嘻嘻嘻,單身狗大軍喜聞樂見。

  喜聞樂見的別理從人群中穿過,被拋棄的玫瑰花剛好扔到她腳邊,她嗅了嗅,也沒有很難聞啊。

  別理剛走了兩步,忽然想到最近全石城的酒吧夜店幾乎已經被她們跑遍了,既沒有見到一米八的女人,也沒有聞到活屍的味道。

  這說明一開始大家關於那個女人的職業猜想有誤,但是一個能掩蓋自己身上味道的地方,除了酒吧夜店,原來還可以是花店,甚至是海鮮,只要能遮擋味道的應該都可以。

  這范圍可是大了去了。

  別理拉著表白失敗整個人散發著灰暗氣息的男同學,“你這個花是從哪裡買的?”

  “花店。”

  這不是廢話嗎,別理沒問出來哪個花店,只能先匆匆回去,雙雙一見到她就說:“文曲在辣個嗓子裡劃線了東西。”

  別理嗖嗖沖進們,邊跑邊喊,“我想到了,隱藏氣味的方法,平時只要待在花店或者魚鋪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她不正常。”

  大胸姐姐點頭,“對,而且文曲又在那房子裡發現了別的東西。”

  “什麼?”

  “一種草籽。”

  別理高興地手舞足蹈,蹦起來喊:“這說明人在花店啊!走,去找!”

  一人兩鬼出了門,別理才發現少了一個帥哥。

  “文曲呢?”

  雙雙懷裡摟著別理送給她的小熊,“不造,有人打電話,他就粗去了。”

  在別理找到工作之後,文曲好像也變得忙起來了,天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干什麼,別理也不好意思打聽的太詳細。

  從溧水區附近的花店開始找,要求,女,一米八,有味道。

  跑了三條街,一無所獲。

  別理捂著肚子跑去補充能量,雙雙和大胸姐也每人一碗,就是只能聞不能吃。

  文曲不在,連吃飯都少了半碗。

  別理拿著手機左翻右翻,最後說:“這種重大發現,還是打電話通知一下比較好吧?”

  大胸姐光笑不說話,雙雙連連點頭。

  不過草籽本來就是文曲發現的,還用通知嗎?

  別理歡快的打了電話,並且十分歡快的說:“家裡這邊的花店我都找過了,沒有符合條件的,我們准備擴大包圍圈。”

  文曲聲音清冽,從電話電話裡傳出來的時候尾音有點勾人,“好,等我回去加餐。”

  別理不自覺得就擴大了臉上的笑,看著櫥窗上自己的咧到耳朵根的嘴,使勁憋了回來。

  有什麼好樂的?剛吃過飯,對加餐有這麼期待?

  嘿嘿嘿,就是好期待啊。

  別理對自己的智商一向保持著能不懷疑就不懷疑的態度,腦容量太小,盛不下那麼多的心思,於是高興就高興,從不追究高興的源頭。

  同理,難過就難過,難過完了就不再回憶。

  這就是她能在接受了人生這麼多變故之後依然活的快活的主要原因。

  文曲說回來就回來,他法力好像很強大,遁地術用起來比大胸姐更像鬼,來無影去無蹤的。

  等她們回到家的時候,家裡已經全都是香味了,一張大桌子上面擺著鴛鴦鍋,文曲剪短了頭發,圍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粉色的碎花花圍裙,渾身的煙火氣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回來啦——加什麼餐這麼香!”

  別理換了鞋呼呼啦啦跑過來,繞著桌子轉了三圈之後才去洗手。

  文曲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竟然能讓雙雙和大胸姐也吃上飯,各種蔬菜肉片圍著桌子擺了一圈,吃完之後就著湯又下了兩把麵,瓜分的干干淨淨。

  別理沒有一點形象的癱在椅子上,“石城的花店花市不少,咱們一家一家的找也不是辦法啊,警察現在也結不了案,我還是嫌疑人之一,我的天,我這種遵紀守法好公民,地府的鬼民公僕,我多冤枉啊我。”

  文曲手裡翻著一本書,頭也不抬的問:“張警官又找你了?”

  別理唉聲歎氣,“是啊,又找我了。”

  還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話,別理也說不出個花來,兩人看見對方就互相露出苦悶的表情。

  雙雙在廚房歡快的洗碗,著急的喊別理,“窩鬼的電四居開四了,你快幫窩看看。”

  別理撈出來遙控器,女主的癌症剛剛有點治愈的希望,失憶的男主竟然對著別人動心。

  雙雙一邊刷碗一邊問:“演到拉裡了?”

  別理看了一會兒,“百分之八十的人看了都想哭!女人瀕死,她的男朋友竟然做出這種事!”

  文曲:“……”

  雙雙刷碗的聲音停頓了兩秒,之後又繼續的時候就明顯快了不少。

  畢竟不相信別理一會兒能給她講多少劇情。

  別理躺在沙發上發飯暈,眼睛一睜一閉,上下眼皮不停打架,還問文曲看的是什麼書。

  “沒什麼。”

  文曲淡定自若的把書收起來,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看。

  別理一下子來了興致,難道是小h書?

  不不不,不會的,文曲不是這樣的人,不能干什麼都以己度人,這樣是不對的。

  “你找到工作了?”

  文曲嗯了一聲,再多的一個字都不說。

  別理恍恍惚惚要睡覺,聽見他問:“你想讀大學嗎?”

  哎呀,這怎麼說好呢。好比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賣糖葫蘆的,把著桿,也不走街串巷,吃光桿上所有的糖葫蘆。也好比長大之後的夢想,就是想好好上學,畢業,坐辦公室,成為一個時尚洋氣高端的白領。

  然而夢想總是不知道為什麼,頻頻向現實底下它昂貴的頭顱,低著低著,就習慣了。

  文曲等了半天,等到了別理的小呼嚕。

  電視聲音不大不小,文曲挺直了腰背,微微往前傾著,好像這樣就能把人看的更仔細一樣。

  確實更仔細,別理的睫毛有一百四十八根,攥在一起,就像張開的蒲公英,毛茸茸的,又軟又好看。

  她總是看起來很快活,想法總是跟別人不一樣,說小氣是真的小氣,扣扣索索,但是再怎麼摳唆,她也從來沒有少過家裡兩只女鬼的吃喝香火。

  他問過,別理說:“女孩子要嬌養嘛,何況還是可愛漂亮的女孩子。”

  她跟當年一樣,但是又不一樣了。

  雙雙洗過碗之後就一溜煙跑過來追更新,還准備問問別理剛才演的是什麼,就看見別理微張著嘴睡的香香甜甜。

  旁邊文曲在低頭看書,於是她關了音量,一邊看字幕一邊流眼淚。

  這個女二太壞了,明明知道男女主是一對,還從中作梗,嗚……好慘……

  哭了一會兒,雙雙大著舌頭結結巴巴的跟文曲說:“你能不能把她抱到窩四去sei,則裡會感鬧。”

  為了不讓別理感冒,文曲大度的表示,當然可以。

  於是不光抱到了臥室,還幫她脫了兩件衣服和襪子,最後出來的時候依然還是面如冠玉的文曲,就是耳根有點紅,而且手指一會兒捏緊一會兒松開。

  可惜雙雙沉浸在三角戀裡無法自拔,甚至還想換CP,溫油的男配也很不錯啊!就讓男主和女配在一起好了,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倆!

  特別生氣。

  文曲看了好一會兒書,還是同一頁,怎麼都翻不過去,最後索性把書放下,穿上外套出了門。

  外面黑咕隆咚的,他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大晴天,看不到月亮,漫天的星辰就像眼裡閃爍的光,歡快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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