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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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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原蘋 -【美人姻謀(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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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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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0:14: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段明輝整理一下思緒道:“阿緋,你也知道,我與石駙馬,是表兄弟,我們兩家,關係非淺,本來麼,我們家,該支持石駙馬,一道扶持惠王。但現下朝局,似乎對惠王不利。家父于這當口,痛下決心,已自請外放,想借此保全一家子性命,我們一家,過幾日會啟程離京。”

    “惠王把你扔在庵中,長達一年不聞不問,想來是忘記你了。”段明輝看一眼夏緋,又繼續道:“阿緋,你可願意跟我離京?”

    似乎生怕夏緋一口拒絕,段明輝又急急道:“若你願意,此間事,我會安排妥當,不讓人知曉你行蹤。到地方上安頓好,我一樣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到時再正式迎娶你進門。”

    夏緋聽完,有些感動,站起來行個禮道:“謝謝段公子這樣記掛我,但我不會走的。”

    “阿緋,你何苦呢?不說惠王這樣冷落你,就是他記得你,以現時的形勢,他也難自保,到時還要連累你。”段明輝苦勸道:“你跟我離京,我事事依從你可好?”

    “段公子,你還是走罷!”夏緋端茶送客。

    段明輝待要再說,聽得夏緋揚聲喊丫頭,只得站起來告辭。

    朱奶娘在廚房裡做了酒釀丸子端過來時,聽翡翠說了段明輝到訪的事,不由驚訝,進房問夏緋道:“王妃,他來幹什麼?”

    “他來勸我跟他離京。”夏緋接過酒釀丸子,一邊吃一邊說。

    朱奶娘嚇一跳道:“他也太大膽了。王妃可是正式策封,上了皇家金冊的,他也敢來拐人?不怕被滅族?”

    風拂窗栓,似有微響,夏緋擺擺手,示意朱奶娘不要再說。

    朱奶娘忙止了話。

    自從到了八仙庵,夏緋便常常感覺,有人在監視她們。

    兩個暗衛伏在窗邊,聽得房中聲音漸小,接著無聲,便各各隱藏了身子。

    至晚,一個暗衛飛躍而出,奔向宮中方向。另一個暗衛奔向惠王府方向。

    稍遲,往皇宮的暗衛求見了趙皇后,稟報了夏緋最近的動態。

    趙皇后聽完,半閉眼道:“段家自請外放,原來是不看好惠王啊!段明輝膽大包天,竟想拐走惠王妃。”

    暗衛道:“惠王妃硬志,斥了段公子。”

    “這麼說,夏緋卻是篤定惠王會成大事了?若不然,她為何不走?”趙皇后自語著。話音一落,自己暗暗嘲笑自己,這陣是怎麼了?心神不安到這等程度,竟這般看重夏緋的態度?

    另一個奔向惠王府的暗衛,正跪伏在魏鑲跟前,細細稟報了段明輝想拐走夏緋的經過。

    魏鑲拍案道:“段明輝好大的膽子!”

    阿緋啊阿緋,你易了容,在庵中清修,還能令得段明輝冒著危險要帶你離開?我如何放心你久待庵中?

    魏鑲叮囑了暗衛幾句,便揮手讓他走了。

    夏緋離府至八仙庵靜養時,他便安排了暗衛悄悄保護夏緋,暗衛卻誤認為是讓他監視夏緋的,因隔一段時間便來稟報夏緋的行蹤舉動。

    “王爺,石駙馬來了!”有侍衛報了進來。

    “快請!”魏鑲不及換衣,忙迎出去。

    石策跟著魏鑲至書房中坐定,揮退書僮,這才道:“皇后娘娘傳出消息,說皇上昨晚手指動了動。”

    魏鑲一下坐直了身子道:“這陣子換了李御醫的藥,莫非起效了?”

    石策點點頭道:“應該是。”

    魏鑲站起來轉了一圈,定定神道:“我這便進宮侍疾。”

    皇上手指能動,指不定很快會醒呢!若醒來第一眼,看見我在床前侍疾,那便……

    石策也是這種想法,低聲道:“王爺可別功虧一簣。這當下,除了上朝,早晚必須在宮中侍疾。”

    兩人商議完畢,魏鑲轉而說起段家準備舉家外遷的事。

    石策道:“段家一向明哲保身,現見著朝局如此,為求自保,要求外放,我也攔不得。只一個,到底親戚一場,若將來……,希望王爺由得他們逍遙在外。”

    這是求自己到時不要清算,也不召段家回京。魏鑲點點頭道:“本王並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只要段家現下沒有落井下石,異日,自也不會為難他們。”

    咳,段明輝覬覦阿緋,本待以後事成,要給他一點苦頭吃,不過麼,現下跟石策承諾過不為難段家,倒也要放過段明輝了。

    兩人說完話,石策看看時間不早了,忙忙告辭出來。

    魏鑲正要召曾師道來商議大事,一位婆子來見,跪下道:“王爺,小郡主發燒了,側妃娘娘求王爺過去瞧瞧!”

    魏鑲被絆住了腳步,只得問道:“什麼時候發燒的?可喊了柳大夫過去瞧?”

    婆子道:“昨晚便燒了,到了今早,還沒有退燒。柳大夫瞧過了,卻不肯開藥,說是小郡主受了驚嚇,好好養著便是。側妃娘娘想來想去,說是住的地方太偏,離王爺的院落太遠,沒有王爺的陽剛之氣鎮壓著,小郡主怕是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了。因求王爺過去瞧瞧,鎮壓一番。”

    魏鑲聽完,顧不得召曾師道,忙隨婆子去看小郡主。

    宋敏月正抱著小郡主,聽聞魏鑲來了,心頭不由一喜。

    魏鑲進了房,探手在小郡主額角上一摸,果然有些燙手,忙吩咐丫頭道:“去請柳大夫過來。”一邊問宋敏月道:“可是著了涼?”

    “眾人一起看護著,並沒有著涼。只現下一直燒著,柳大夫又不肯開藥,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宋敏月說著,聲調帶了哭音。

    紅葉在旁邊嘀咕道:“柳大夫一向偏向王妃娘娘,見我們側妃生了小郡主,一直不甚痛快。”

    “紅葉!”宋敏月喝斥紅葉一聲,不許她再說。

    魏鑲臉一沉,皺了皺眉。

    宋敏月心頭暗喜,哼,小蘿畢竟是王爺親生女兒,血肉相連呢!不信王爺不偏向女兒,反偏向那個醜八怪夏緋。

    很快的,柳清浩就來了。

    魏鑲見著他,語氣微微鬱惱,問道:“小郡主發了燒,因何不開藥?”

    柳清浩稟道:“王爺,小郡主才三個月大,不宜服藥。按常理,奶娃娃六個月內,是很少發燒的。這回發燒,怕是奶娘之責。我适才,卻是去廚房調查奶娘所吃所喝之物。怕是食物上有不妥,引致奶娘的奶水出了問題,過到小郡主身上。”

    魏鑲臉色一緩,問道:“可查出問題了?”

    柳清浩道:“查出來了,兩位奶娘吃了燥熱之物,早晚排便不暢,又不敢稟上,依然給小郡主餵奶,才致有此事。現還得換了奶娘,讓新的奶娘服食清涼去燥的食物,再給小郡主餵奶,相信小郡主很快會退燒。”

    魏鑲點點頭,吩咐管事娘子道:“趕緊換了奶娘,另挑妥當的人來餵養小郡主。”

    宋敏月待魏鑲說完話,走前兩步,把小郡主托起,遞到魏鑲跟前道:“王爺,小郡主出生三個月了,你還沒抱過她呢!她現下不舒服,你抱抱她罷!”

    魏鑲低頭看著小小一團的奶娃娃,心頭一軟,伸手接過,抱在懷中,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

    似乎是魏鑲抱的姿勢不對,小郡主皺皺鼻子,扁了扁嘴,小小的臉上有些委屈。

    魏鑲看得有趣,輕聲道:“小娃兒原來還有這許多表情!”

    “稟王爺,小郡主雖只得三個月,可有趣了,還是因發燒,才有些萎,平素可活潑了。”紅葉在旁邊描繪小郡主平時的趣事。

    宋敏月見著魏鑲的神態,心頭一松,有小郡主在,相信王爺會常往這邊跑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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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0:14: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小郡主在魏鑲懷中,感覺不甚舒適,終於哭了起來。

    宋敏月忙接過,輕輕哄拍著,低聲安撫。

    魏鑲交代眾人道:“好好服侍側妃和小郡主,不得怠慢!”

    等眾人應一聲,魏鑲這才走了。

    曾師道在書房中候了好一會,見魏鑲來了,忙站起來道:“王爺著人火急召我,自己卻跑個沒影。”

    魏鑲道:“卻是聽得小郡主發燒未退,過去瞧了瞧。”說著,提及石策過府所說的話。

    曾師道雙眼一亮道:“這麼說,王妃所夢的事,或者會實現。”

    魏鑲道:“這當下,我得進宮侍疾。府中的事,還要勞煩曾先生多多謀劃。”

    曾師道點頭道:“王爺進宮,得防著常貴妃一些。皇后娘娘雖也有安排,常貴妃在宮中經營日久,耳目一樣眾多。”

    魏鑲會意,誠王酒醉讓朝臣跪下喊他萬歲的事,已是傳了出來。若皇帝醒來,聽得此事,豈能原諒誠王?現下常貴妃和誠王,是不希望皇帝醒來的。他進宮是為侍疾,也是要守好消息,不讓讓皇帝手指能動的消息傳出去,防著誠王和常貴妃狗急跳牆。

    當下,魏鑲喊進謝圖,交代道:“本王不在府中,你凡事聽從曾先生的話,再有緊急事,不能與本王聯絡,可至八仙庵中,和王妃商議。”

    謝圖一一應下,至此心中才有數。原來王爺並不是要休棄王妃,而是另有安排。

    曾師道倒是提及一句宋敏月,問道:“若有事,如何安排側妃?”

    魏鑲沉吟一下道:“也聽從王妃安排罷!”

    說著話,已是吩咐人安排馬車,準備進宮。

    宮中。

    養心殿門窗緊閉,藥香盈鼻。

    守在殿中的,多是趙皇后的人。

    魏鑲進宮的消息,很快傳至趙皇后耳中。

    趙皇后欣慰道:“惠王知道當下著緊進宮給皇上侍疾,而不是跟誠王爭個長短,這便是智慧。”

    季嬤嬤道:“惠王雖在宮外長大,卻有玲瓏心肝。若他得勢,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也有好日子過。”

    趙皇后揮手止住季嬤嬤的話,吩咐道:“你去放出風聲,說皇上快不行了,本宮要看看常貴妃還能蹦噠成什麼樣子?”

    常貴妃蹦噠得越厲害,等皇帝醒來,她的罪狀越大。

    趙皇后臉上露出微笑,似乎看到常貴妃自作孽不可活的情狀。

    連著數天,魏鑲都在宮中侍疾。

    這一日魏鑲正在殿中給元寶帝擦手,聽得稟報,說是陳賢妃來了,忙站起來,待見陳玉棠領先進殿,他忙躬身行禮道:“見過賢妃娘娘!”

    “免了!”陳玉棠似乎哭過,眼睛有些紅腫,顯得楚楚可憐。

    陳玉棠看定魏鑲,見他風神俊朗,再想一想殿內行將就木的元寶帝,更加悲從中來,眼眶又紅了。

    “賢妃娘娘!”阿芒見陳玉棠癡看魏鑲,心中大急,不由出聲喊了一句。

    陳玉棠回過神來,朝魏鑲道:“王爺這幾日侍疾,辛苦了。”

    “身為人子,應該的。”魏鑲恭謹答道。

    陳玉棠點點頭,趨前幾步,坐到床邊看元寶帝,又朝御醫問了幾句話。

    御醫一一答了,領著內侍退了下去。

    阿芒也乖覺,忙退到房外。

    魏鑲馬上知道,今日值勤的御醫和內侍,皆是趙皇后的人。現下陳玉棠來了,想來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陳玉棠見著一眾人退下,卻頗是驚奇,問道:“王爺有話要跟我說?”

    “難道不是賢妃娘娘有話要跟我說?”

    話音一落,兩人齊齊一怔,緊接著想了起來,這應該是趙皇后安排的,為的,是讓他們互通消息。

    魏鑲看看床上的元寶帝,再看看陳玉棠,問道:“賢妃娘娘這幾日是受委屈了麼?”

    陳玉棠歎息道:“我是皇上的妃子,皇上這個樣子,身為妃子的,自然要受委屈。若待誠王上位,怕我們這些人,到時在宮中無立足之地了。”

    魏鑲安慰道:“賢妃娘娘也無須太過憂心,沒准皇上會醒來呢!”

    陳玉棠正要說話,眼角卻是看見床上的元寶帝似乎動了動,不由揉揉眼睛道:“惠王你看見了沒有?皇上适才動了動。”

    “真的?”魏鑲也轉頭看著元寶帝,想了想,過去搖了搖,輕聲喊道:“父皇,父皇!”

    陳玉棠蹲到床前,牽起元寶帝的手,按揉著他的手指,哽咽道:“皇上,您趕緊醒來吧!”

    元寶帝只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有人在喊他父皇,讓他醒來,他動了動手指,感覺到手指被一隻溫暖的手握著,不由長長籲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父皇,您醒了!”魏鑲不敢置信,接著喊起來:“快來人,傳御醫,父皇醒了!”

    陳玉棠一樣不敢置信,好一會才回過神,大喊道:“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趙皇后聽得消息,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季嬤嬤重複一次道:“是的,皇上醒了!”

    “快,咱們快過去,別讓常貴妃搶了先!”趙皇后回過神來,忙忙領著季嬤嬤往養心殿,一路上又問道:“可宣了御醫過去?”

    “皇后娘娘,宮中御醫們,一直在養心殿輪值呢!”

    養心殿中,魏鑲扶著元寶帝坐起來,掃撫他的背,看著他咳出一口痰,複又扶他躺下。

    陳玉棠忙拿帕子給元寶帝擦嘴角,又吩咐內侍端過水來,喂元寶帝喝水。

    一時御醫上前,給元寶帝診脈,好一通忙亂。

    外間又有內侍報進來道:“皇后娘娘駕到!”

    趙皇后進了殿,忙忙至床邊看元寶帝,見他果然醒了,不由籲口氣,跪伏哭道:“皇上醒了,我們也有依靠。”

    魏鑲見殿中人多,亂紛紛的,趁機走到殿外透氣。

    大太監曹洪尾隨出來,朝魏鑲行禮道:“王爺這段時日辛苦了。”

    魏鑲點點頭道:“公公也辛苦了。”

    先前不敢判斷朝中形勢,也不敢站隊,現下皇上醒了,形勢定會向惠王這邊傾斜,自己何防賣一個好?曹洪想及此,拱手道:“王爺日夜侍疾的事,我必當如實稟報皇上。”

    “公公這般忠心皇上,本王以後也會在皇上為公公美言的。”魏鑲帶笑道。

    說得幾句話,曹洪不敢久待在外,拱拱手,忙又進內殿了。

    魏鑲喊過侍衛長,吩咐道:“皇后娘娘在殿內服侍皇上,此會,不管是哪個嬪妃來了,都不准放進殿中。”

    侍衛長本是趙皇后的人,聞言自然意會,拱手應了一聲。

    常貴妃風聞元寶帝醒來,果然匆匆趕來,卻被攔在殿外不得進內,吵鬧了半晌不得結果,只得悻悻走了。

    殿中,元寶帝初醒,身體太過虛弱,服了藥後,又睡了過去。

    趙皇后喊過魏鑲和陳寶棠,吩咐道:“惠王日間侍疾,賢妃夜間侍疾,要確保皇上身邊有自己人。”

    元寶帝休養得半日,已能發聲,傍晚時分,看魏鑲端了藥過來,服了藥後,便指著魏鑲道:“你很好!”

    “謝父皇誇獎!”魏鑲喜道。

    一時內侍進來稟報道:“皇上,誠王求見!”

    元寶帝想及自己醒來時,身邊只有魏鑲和陳玉棠,並不見誠王的蹤影,半天過去了,誠王才來求見,心頭不快,冷哼道:“讓老二回罷,朕今日沒精神了。”

    內侍應一聲,自退出去。

    魏鑲心內暗喜,臉上卻不露神色。

    到得晚間,是陳玉棠在床前侍疾,元寶帝一時沒有睡意,便道:“賢妃這陣子辛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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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0:14: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只要皇上能康復,臣妾再辛勞也心甘情願。”陳玉棠把臉伏到元寶帝手臂上,淚水滲了出來。

    “這陣子有人欺負你不成?”元寶帝撫著陳玉棠的髮絲問道。

    “常貴妃欺負我,誠王還揚言,待皇上一伸腿,他就要把我,把我收了,到時不信我父親不服帖。”陳玉棠越說,聲音越低,聲音哽咽起來,“虧得皇上醒了,若不然,臣妾也只有一頭撞死了。”

    自元寶帝醒來,誠王數日求見元寶帝,皆沒有見著,惠王卻日日在養心殿內侍疾。

    朝中局勢,風雲變幻。

    夏緋雖在八仙庵靜養,卻密切關注朝中事,每碰柳清浩過來請脈,都問及魏鑲近況。

    這一日柳清浩過來了,一進門便興高采烈道:“王妃指不定很快就能回府了!”

    “王爺立穩腳跟了麼?”夏緋驚喜問道。

    “雖不中,也不遠矣。”柳清浩施行道:“此來,王爺囑我代他給王妃施一個禮。說王妃是他的福星。”

    夏緋雙眼亮了起來,不由露出小女兒情態,拍手道:“這麼說,皇上醒了?”

    “咦,我還沒說,王妃怎麼知道?”柳清浩驚奇。

    夏緋含笑道:“你趕緊說說朝中形勢罷!”

    柳清浩擊掌道:“王爺一向仁厚,對皇上一片孝心,這回皇上病了,他不與誠王爭權,一心在床前侍疾。再也想不到,皇上突然就醒了。醒來時,見著床前只有王爺這個兒子在,另一個兒子誠王不見蹤影,心內就有氣。這還罷了,誰知接著幾日,又有朝臣哭訴,說誠王心懷不軌,趁皇上昏迷不醒時,逼朝臣喊他為萬歲,且早早做下黃袍,只等著皇上一駕崩,就要登位的。皇上命曹洪一查,果然有此事。”

    夏緋聽得緊張,一面感歎,魏鑲當日在光華寺順手救了曹洪,曹洪今回查誠王之事,肯定會聽從魏鑲差遣。誠王前段時間太過囂張,自然有許多事落人口實,當下一查,只怕罪狀一大堆,但罪狀再多,不及私造黃袍一事罪大。誠王,應該翻身無力了。

    柳清浩接著道:“誠王戴罪之身,現已禁足,常貴妃在宮內,也有幾條罪狀翻出來,同樣被禁足了。”

    “常國舅呢?”夏緋問道。

    “常國舅的事,牽連太廣,現皇上命王爺進行徹查,王爺已搜集了常國舅諸多罪狀。”柳清浩道:“這陣子,王爺太忙,無瑕分身來看王妃了。”

    朱奶娘端了茶進房,沒好氣道:“誠王失勢,王爺得勢了,怎麼還不來接我們王妃回府?難道忘記我們王妃了不成?還是說,一朝得勢,就要休棄我們王妃,另選高門貴族之女為妻?”

    柳清浩道:“嬤嬤誤會了,王爺想必是另有打算,要確保一切安妥,才接王妃回去的。”

    “若這樣就罷了!”朱奶娘遞了茶給柳清浩。

    送走柳清浩,朱奶娘還是憂心不已,和夏緋道:“王妃是不是要設法見見王爺?現王爺還不接王妃回府,到底叫人不安。”

    夏緋蹙眉道:“王爺現下身牽皇后娘娘和陳將軍兩邊,若不能化被動為主動,就算接了我回去,一旦皇后娘娘有什麼授意,怕也保不住我。”

    “為何?”朱奶娘震驚。

    夏緋道:“皇后娘娘既要扶持王爺,本該連結姻親,把侄女許給王爺為妃,但那時王爺太過弱勢,皇后娘娘怕雞飛蛋打,因另有打算,由得王爺娶了我為正妃。現下形勢不同,皇后娘娘怕會施加壓力,讓王爺休棄我,沒准還會賜死我。”

    夏緋說著,做一個吊死鬼的模樣出來。

    朱奶娘尖叫一聲,過去摟住夏緋道:“王妃不能死!”

    夏緋拍拍朱奶娘的手道:“走到這一步,我才想起來,我的命,其實一直握在別人手中。”

    坤甯宮中,趙皇后俯視著魏鑲道:“還沒想好?”

    魏鑲坐在下首,神色極為難,答道:“皇后娘娘,我與阿緋共患難,一道走到今日,實在不忍心休棄她。”

    “你實在不忍心,便改封她為側妃罷!她不過一個商賈外甥女,無才無貌,一朝你成了太子,以她的資質,怎堪當太子妃?”趙皇后一副為魏鑲好的口吻,道:“我趙家的女兒,卻是才貌雙全,能助你成大事的。”

    “容兒臣再想想!”魏鑲拱手道。

    從坤甯宮出來,魏鑲後背全汗濕了。

    至晚回府,魏鑲召了曾師道商議說話。

    曾師道歎氣道:“王爺能否封太子,正是緊要關頭,若皇后娘娘這當下不滿意王爺,意圖接了四王爺進京,怕朝局再度變化,王爺想謀的大事又起波折。”

    魏鑲有些煩躁,“本王自然想成大事,但與阿緋是結髮夫妻,怎麼忍心休棄?至於說降為側妃什麼的,阿緋定不會接受。”

    曾師道思索良久道:“王爺何不見見王妃,陳以事實,看看王妃有何妙計?”

    那廂,夏緋在燈下擺了棋盤,自己和自己下棋,一邊思索著朝中形勢。

    朱奶娘進房,勸道:“王妃早點安歇罷,別熬壞了眼睛。”

    夏緋收起棋盤,歎道:“不管如何走,我都是一隻小卒,無力反抗。”

    “王妃才不是小卒呢,王妃是軍師。”朱奶娘扶著夏緋到床邊坐下,給她解了釵環,一邊道:“若沒有王妃一步一步謀劃,王爺焉有今日?”

    夏緋苦笑一下,突然聽見外間有腳步聲,不由一凜,吩咐朱奶娘道:“去看看是誰來了?”

    門響了,傳來魏鑲的聲音道:“是我。”

    “是王爺來了!”朱奶娘驚喜,忙去開門。

    夏緋忙站起來相迎,問道:“這麼晚了,王爺怎麼來了?”

    魏鑲示意朱奶娘下去,這才過去拉了夏緋,面對面坐下,低聲道:“想你,便來了!”

    夏緋心頭一暖,迎著魏鑲的視線,轉瞬又紅了臉,低頭道:“我還以為王爺忘了我。”

    “怎麼會?”魏鑲握住夏緋的手不放,長長歎了口氣。

    “王爺此來,其實是有事要說?”夏緋聰慧,微一猜測,便問道。

    “阿緋,你太聰明,凡事瞞不過你。”魏鑲定定神,把趙皇后逼他和趙家聯姻的事說了。

    “那麼,王爺是一個什麼打算呢?要休棄我麼?”夏緋心內一冷,抽回自己的手。

    魏鑲複又去握住,低聲道:“本王怎麼捨得休棄你?只是皇后娘娘逼得緊,卻又怕不答應她,她會對你不利。”

    夏緋審視魏鑲一眼,“然則,王爺是打算答應皇后娘娘了?”

    “並不是,我是來跟你商量,看看有什麼法子度過這個關口。”魏鑲緩緩道:“我已讓謝圖跟來了,以後,就讓他在八仙庵中保護你。現回到王府,反不安全。”

    夏緋低頭半晌,抬頭道:“能壓制皇后娘娘的,便是皇上了。”

    魏鑲眼睛一亮,大喜道:“果然還是阿緋聰慧。”

    第二日,魏鑲進宮給元寶帝請安,出來時,巧遇陳玉棠,便立住了腳步,朝陳玉棠行了禮道:“見過賢妃娘娘!”說完,又補充道:“今日御花園的牡丹花開得正好,娘娘觀賞過了沒有?”

    陳玉棠聽著此話大有深意,便答道:“皇上嫌殿內悶,正要給皇上采一些鮮花來插瓶,牡丹開得好,過會兒卻要去採擷。”

    兩刻鐘後,魏鑲來到御花園牡丹花下,靜候著陳玉棠。

    沒多信,陳玉棠果然遣開身邊的人,往牡丹花下款步而來。

    陳玉棠遠遠見著魏鑲候在花下,身段欣長,劍眉飛揚,俊俏異常,心中不由狂跳,好容易才定下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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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待步近,她立了腳步,仰起臉問道:“王爺相約,所為何事?”

    魏鑲斟酌一番言詞道:“皇后娘娘意欲讓我休棄夏緋,改娶趙氏女為王妃。我想請賢妃娘娘在皇上跟前提及這件事,打消皇后娘娘的念頭。”

    “我為何要幫你呢?”陳玉棠淡笑問道。

    魏鑲答道:“因為,一旦我真娶了趙氏女,皇后娘娘誓必一力扶持我,到時或會冷落了賢妃娘娘。”

    魏鑲的話意很明顯,一旦他以後成了太子,有了趙氏女這層關係,定會和趙皇后關係更緊密,若登位,自是奉趙皇后為太后,陳玉棠這位賢妃,到時將會被撇開一邊。

    “夏緋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陳玉棠微帶醋意問道。

    魏鑲避開陳玉棠的視線道:“我和阿緋共過患難,不願意負她。”

    陳玉棠幽幽道:“罷了,我便幫王爺一回,希望王爺記在心中,異日若我有難,王爺也要施以援手。”

    “我答應賢妃娘娘!”魏鑲做了承諾。

    從御花園出來,陳玉棠咀嚼著魏鑲的話,心下有了決定。夏緋無權無勢的,將來要除掉她,並不費力,趙氏女可不同,想要除掉,怕要花大功夫。這麼著的,還是要幫魏鑲一把,息了趙皇后的念頭。

    待到晚上,陳玉棠給元寶帝按揉手腳時,便裝作無意道:“皇上,聽聞皇后娘娘想讓惠王休棄惠王妃,另娶趙氏女為正妃呢!”

    元寶帝聞言,蹙了顰眉。

    他還活著呢,這些人就一個兩個謀算起來了。若趙氏女為惠王妃,那時惠王還不得任由趙家諸人擺佈?他一個兒子被常家諸外戚擺佈就罷了,另一個兒子也要如此麼?

    陳玉棠歎息道:“惠王妃也可憐,聽聞一直在八仙庵中靜養,只怕她要靜養一輩子了。”

    元寶帝冷笑一聲,突然開腔問陳玉棠道:“你爹爹至今未娶繼室,可有中意的人選?”

    陳玉棠搖搖頭道:“爹爹只顧效忠朝廷,顧不上家事。”

    “你爹爹既如此忠心,朕也得為他謀劃一二。”元寶帝笑得詭異,“朕給你爹爹賜婚如何?

    陳玉棠呆了一呆,回過神來,趕緊跪下謝恩,又問道:“皇上給臣妾的爹爹選了哪家姑娘?”

    元寶帝道:“現成的人選在這兒了,便是趙氏女、皇后娘娘的侄女趙皎月。”

    “什麼,皇上下旨,讓皎月嫁與陳長春當繼室?”趙皇后不敢置信,幾乎想咆哮。

    “皇后娘娘,聖旨已下,事情不可挽回了。”季嬤嬤上前給趙皇后揉胸口,怕她怒火過盛失了常態。

    趙皇后一把推開季嬤嬤,抄起案邊的茶壺,猛然砸向地下,隨著“光當”一聲大響,她心頭一口鬱氣才發散了一些。

    季嬤嬤忙又過去給趙皇后揉胸口,一邊道:“皇后娘娘息怒!”

    趙皇后倒退兩步,坐到床邊,捶床道:“趙家現下適婚年齡的,只有皎月,餘者不是已嫁人生子,便是年紀尚小。皇上這招釜底抽薪,倒叫本宮無人可用了。”

    季嬤嬤安慰道:“再過一年,五小姐便及笄了,到時也可以安排婚事。”

    她嘴裡的五小姐,是趙皎月的妹妹趙皎雲。

    趙皇后擺手道:“過得一兩年,惠王羽翼已豐,那時再要在他身邊安插人,哪有這樣容易?”

    季嬤嬤道:“若不然,到時便籠絡住惠王妃,讓她為皇后娘娘所用?惠王妃出身低,相貌平平,又無子女,若能得皇后娘娘青睞,自會極力依附,與皇后娘娘站在一條陣線。”

    趙皇后點點頭道:“也算一條法子。”說著臉色已緩和下來。

    季嬤嬤見她平靜了,這才籲口氣。

    趙皇后轉而想起什麼來,皺眉道:“本宮才想要將皎月嫁與惠王,皇上那邊怎麼就知道了?難道是惠王告訴皇上的?”

    季嬤嬤道:“老奴打聽過了,惠王今早進宮,給皇上請安時,並沒有提及這件事。”

    趙皇后臉色一凜,看來是元寶帝察覺了什麼,預先拆了她的棋子。

    將軍府中,陳長春接了聖旨,送走內侍後,便進入書房中靜坐。

    他思索了前前後後的事,心頭稍定,皇上這番賜婚,一者是拆趙皇后的招,二者是為玉棠著想了。待趙皎月過門,將軍府與趙家,便是一條船上的人,那時趙皇后在宮中,也只得善待玉棠了。

    魏鑲聽得消息,長長籲了口氣,至晚,便悄悄往八仙庵會夏緋。

    夏緋聽得魏鑲準備接她回王府,搖了搖頭道:“王爺,皇后娘娘本想將趙皎月許給你,半路被皇上截了,正在氣頭上,若你接我回府,怕皇后娘娘怒火之下,對我不利。”

    “阿緋,我會護住你的。”魏鑲握住夏緋的手。

    夏緋垂眼道:“王爺,我上回中毒,並不是誠王派人下毒的。”

    魏鑲手一緊,問道:“你知道是誰下毒的?”

    夏緋揚聲喊道:“謝大哥!”

    隨著話聲,謝圖進來了。

    魏鑲皺眉看著謝圖。

    謝圖躬身道:“王爺讓屬下查這件事,還是前兒,跟柳大夫印證了一番,這才確定,下毒的人,是顧奶娘。”

    “怎麼可能?”魏鑲失聲道。

    “王爺,顧奶娘背後,應當是皇后娘娘。”謝圖把自己查到的事一一說了。

    魏鑲臉色極難看,鬱聲道:“皇后娘娘,是不想我有子嗣?”

    夏緋道:“皇后娘娘是想要一個趙氏血脈的皇孫。”

    魏鑲恍然。

    謝圖拱手問道:“是否繼續查下去,還請王爺示下。”

    “事涉皇后娘娘,王爺還是裝做不知道罷!”夏緋建議。

    魏鑲也知道,以他現下的能力,無法跟趙皇后硬鬥。

    魏鑲回到府中,馬上召見顧奶娘。

    “嬤嬤,是你在王妃湯中下毒的?”

    顧奶娘聽得魏鑲的話,臉色劇變,隔一會歎道:“王爺既已知道,如何處置我,只憑王爺了。”

    魏鑲見顧奶娘並不否認,一顆心冷了下去,沉聲問道:“嬤嬤因何要這麼做?”

    顧奶娘存了必死的心,答道:“皇后娘娘吩咐的事,不敢不辦。當然,若是讓我在王爺湯中下毒,我卻是寧願死的。”

    魏鑲沉默良久,站起來道:“嬤嬤這陣子,報一個病,好好靜養,不得出門,也不必與本王相見。”

    “王爺……”顧奶娘百感交集,喊了一句,又止了話,淚水滲了出來。

    魏鑲出了房,轉而去了書房,讓人喊了曾師道過去說話。

    曾師道聽了經過,勸道:“王爺要接王妃回府,何必急於一時?”

    魏鑲歎道:“放她在八仙庵中,時間也太長了一些,本王心中總有些內疚。”

    曾師道沉吟一下道:“王爺現要審查常國舅貪污一案,接著又要協理科考一事,若這兩件事辦得好,得了皇上賞識,朝臣依附,此消彼長,也不須事事受制于皇后娘娘,到時再接王妃回府,更是妥當。”

    魏鑲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六月的時候,常國舅貪污一案,證據確鑿,開始定案。

    七月中,常國舅一族被判流放,常氏一党,消失在朝堂上。

    常國舅的事過後,朝臣的關注力又轉到今季的科考上。

    秋闈榜單出來時,魏鑲關注了一下,發現程玉景果然在榜,一時想起夏緋的夢,不由感歎,且看金殿取士時,會不會取程玉景為狀元了。

    夏緋也關注著秋闈的事,聽得程玉景中了進士,心裡滋味複雜,前世,自己知道他中了進士時,喜得一晚睡不著。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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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幾日,金殿取士的消息出來,程玉景被欽點為今科狀元。

    “王妃,今科狀元是程公子。”朱奶娘進房稟報。

    夏緋一點不意外,喃喃道:“他果然又中狀元了。”

    “王妃說什麼呢?”朱奶娘問道。

    “沒什麼!”夏緋有點恍惚,前世這時候,程玉景卻是約自己在靜安寺中相見,這一世麼,想必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王妃,有人送了一封信來,指明要王妃親啟。”翡翠進了房,遞給夏緋一封信。

    夏緋接過,撕開了封口,抽出信紙,抖開一看,臉色不由微妙起來。

    這一封信,是程玉景寫的,如前世那樣,約她第二日在靜安寺見面。

    笑話了,我怎麼可能見他?夏緋憶及前世之事,心裡恨恨。

    至了晚間,夏緋躺在床上,前世種種,紛至遝來,在腦中盤旋,心下覺得,和程玉景的恩怨,並未了結。

    夏緋輾轉反側,好容易才睡著,至早上醒來了,心下怔忡,前世這一日,自己早早起來,梳洗更衣,懷著十分雀躍的心情,悄悄去跟程玉景幽會,結果被下毒。

    待用了早飯,夏緋決定如前世一樣,去見程玉景一面。

    這一回,不知道他有何話要說?

    夏緋坐在銅鏡前,閉了眼睛憶及前事,好一會睜開眼睛來,喊過朱奶娘道:“嬤嬤,幫我卸了妝,重新畫一個妝罷!”

    朱奶娘應了,端了水進來,給夏緋卸了妝,笑問道:“王妃要畫什麼樣的妝?”

    夏緋道:“畫一個醜妝,如兩年前那樣的。”

    朱奶娘不解,“王妃,兩年前,你是怕大少爺見了你真容,會生了歹念,現下畫成那樣,又何必?”

    “你只管幫我畫罷!”夏緋道。

    朱奶娘只得拿出妝盒,開始給夏緋易容。

    稍遲,夏緋吩咐了車馬,帶著朱奶娘,出發往靜安寺。

    路上,夏緋才告訴朱奶娘道:“嬤嬤,是程玉景相約,我想見見他,看看他有何話要說?”

    朱奶娘一驚道:“王妃,你與他,現下身份有別,何必相見?”

    夏緋歎道:“嬤嬤,你記得兩年前,我生日過後,有一天做惡夢醒來,渾渾噩噩的情態不?”

    朱奶娘回憶了一下道:“是你令我跟程公子要一張欠條那時候麼?”

    “便是那時候。”夏緋道:“那回,我夢見,程玉景高中狀元,約我在靜安寺中相見,見面時,他在酒中下毒,毒死了我。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刺。現他果然中了狀元,又果然約我相見,我想見見他,看看他是不是如夢中那樣,要在酒中下毒,準備毒死我。”

    朱奶娘張了張嘴,傻傻道:“王妃,不過一個夢,何必當真?”

    “嬤嬤,我便想看看,會不會真的發生。”夏緋拍拍朱奶娘的手道:“到時,你在外候著,我單獨會會程玉景。”

    程玉景此會,正在靜安寺一間偏遠的靜室中候著。他憑窗而坐,心內感慨萬千。

    兩年前,他病重時,得知是夏緋請了大夫醫治他,救了他一命,便心生感激,暗暗發誓,日後要報答這份恩情。待得和夏緋相見,瞥見她維帽下半邊面容後,便情根深種,不能自撥。

    此後,雖明知她已是惠王妃,依然不能忘情。

    這一廂,高中了狀元,第一個念頭,便是和她相見。

    至於見了之後呢……

    程玉景長長歎口氣,她雖在八仙庵中靜養,到底還有惠王妃的名份在,料著不會來見自己的。

    正想著,門卻被叩響了。

    “誰?”程玉景疑惑。這間靜室,卻是段明輝跟靜安寺主持要了來,說閒時會上來研讀經書,平時並無人前來。段明輝這會,該當去了外地,不在京中才是。那麼敲門的是?

    “是我。”門外傳來一個女聲。

    “阿緋!”程玉景驚喜交集,一把拉開門,不敢置信地看著夏緋。

    夏緋戴著維帽,亭亭玉立站在門邊。

    “快進來!”程玉景左右一看,見四周靜悄悄的,忙示意夏緋進去,一邊問道:“可有別人跟來?”

    “我自己來的,無人知曉。”夏緋如前世那般回答。

    進了靜室,程玉景關好了門,請夏緋在椅上坐下,輕輕道:“把帽子摘下罷!”

    夏緋心頭一跳,前世,他也說過這句話。那時,自己順從的摘下維帽,露出“真容”。

    夏緋仿在夢中,如前世那般,摘下維帽,對上程玉景的視線,脫口喊道:“程郎!”

    話音一落,夏緋輕掩住嘴,微微紅了臉。

    程玉景聽得這一聲呼喊,心頭狂跳,差點不能自持,待見得夏緋一張易過容的醜臉,方漸漸心定。

    時已傍晚,天色轉昏暗。

    程玉景點亮了蠟燭,回轉了身看著夏緋,滿腹言語無從說起的模樣。

    夏緋見案上如前世一樣,放著酒壺和酒杯,便斟了酒,舉起酒杯道:“程狀元,恭喜你高中!”

    程玉景過去接了酒杯,並不忙著喝,只是看定夏緋道:“阿緋,你不問我,因何約你出來相見?”

    “程狀元,你因何約我出來相見呢?”夏緋順著程玉景的話問道。

    程玉景歎息一聲道:“你當初既請大夫醫治我,又讓我看到你真容,明明是對我有意,後來因何選了惠王呢?是因為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想當王妃,這才接近他嗎?”

    “是。”夏緋坦然答道。

    “既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程玉景傷感道:“你我,是有緣無份了。”

    夏緋舉酒道:“程狀元,飲了這杯酒,咱們恩怨兩清。”

    程玉景端杯,一口喝完杯中酒,擱杯至案上,雙手一拱道:“我還有一個心願,求阿緋成全!”

    “你說罷!”夏緋見程玉景喝了酒,明顯的,這一世,他並沒有在酒中下毒,一時心內百感交集。

    程玉景在燭光下抬頭道:“我想見見你真容。”

    前世因太醜被他嫌棄,這一世,自要讓他見到真容,刻骨銘心,再不能相忘,痛苦終生。

    夏緋用手指醮了茶水,在臉上輕輕搓揉,再拿帕子一擦,露出半邊真容,仰起朝程玉景道:“狀元爺可瞧仔細了。”

    程玉景屏住呼吸,看著夏緋。

    夏緋又醮茶水,揉搓著另一半臉,用帕子一擦,露出整張臉。

    程玉景完完全全呆住了。雖則以前看過她維帽下小半面容,知道她是絕色女子,但再怎麼,也想不到,她相貌美成這樣,簡直傾國傾城。

    自己畫的那幅畫,雖畫出她的大致相貌,可這份美人神韻,卻沒有畫出來。

    程玉景啞啞的,好一會才沙著嗓音道:“阿緋,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意思是,你見過我真容了,願意放棄狀元爺的身份,帶我走?”夏緋挑眉問道。

    程玉景這當下,完全被夏緋的相貌迷住了心竅,脫口答道:“王爺遲遲不接你回府,擺明是要休棄你了。若你願意,我便帶你走,到一處無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夏緋心中滋味雜陳,心中對程玉景的殘餘恨意,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全盤消失了。

    罷了,前世雖被他下毒,這一世,他到底沒有傷害自己。恩怨兩清罷!

    夏緋拿起維帽戴上,站了起來道:“狀元爺,我不會跟你走的。”

    “阿緋!”程玉景說出上面的話時,心中瞬間就迷茫了,自己真要放棄前途,帶夏緋走麼?這會聽得夏緋的話,莫名鬆口氣,同時又失落起來,不由自主就上前,扯住了夏緋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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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狀元爺放手罷!”夏緋甩開程玉景的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從此刻開始,她才是真正重生。

    暗衛跪伏在魏鑲跟前,稟報道:“王妃接了信,至今日傍晚,便出門往靜安寺,在寺中見了程狀元。”

    魏鑲臉色極難看,夏緋身為惠王妃,竟私下去見程玉景。

    暗衛又把夏緋見到程玉景時,兩人所說的話,一一稟報。

    魏鑲氣得一拳捶在案幾上,怒問道:“王妃承認,早早便讓程玉景見過了真容,且當初接近本王,是另有目的?”

    暗衛低聲道:“屬下是聽得王妃這樣說。”

    “呵!”魏鑲揮手,讓暗衛退下,獨自在房中靜坐良久。

    “王爺,側妃娘娘說,小郡主一直在等您過去,現還不肯睡。”崔女官在外稟話。

    魏鑲聽得聲音,這才想起,小郡主近幾日在學走路,自己本準備今兒過去瞧瞧她,因著夏緋的事,倒把這事忘記了。

    魏鑲微微內疚,站起來道:“本王這便過去。”

    這當下,小郡主其實早有困意了,只宋敏月一直哄著她玩,不讓她睡,一心要等魏鑲過來。

    “側妃娘娘,王爺來了!”紅葉進來通報。

    “阿蘿,你爹爹來了,別睡,別睡!”宋敏月輕拍小郡主的屁股,搖著她道:“爹爹來了,你就有糖糖吃了。”

    一聽糖糖兩個字,小郡主馬上精神了,抬起頭來。

    “阿爹,阿爹!”小郡主喊了起來。

    魏鑲正好進來,聽得小郡主呼喊,不由心軟,“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聽得你今兒會過來,一直等著,哪裡肯睡?”宋敏月忙抱著小郡主迎過去,輕聲道:“王爺若不來,只怕她要鬧一晚呢!”

    “來阿爹這兒。”魏鑲抱過小郡主,哄道:“快點睡,阿爹就答應你,明兒再來看你。”

    “糖糖。”小郡主童音嬌軟。

    魏鑲點頭道:“好,明兒給你帶糖糖。”

    小郡主聲音含糊起來,只一會就在魏鑲懷中睡著了。

    乳母忙過來抱了小郡主,安置到小床上。

    “王爺,這是新熬制的燕窩粥,你喝一碗。”宋敏月從紅葉手中接過碗,捧到魏鑲跟前。

    魏鑲剛剛哄睡了小郡主,此會心情柔軟,對宋敏月也和顏悅色,接過碗吃了起來,一邊道:“待會早些睡,別太累。”

    “謝謝王爺關懷。”宋敏月說著,又裝做無意道:“今兒段夫人過來,看見阿蘿,說阿蘿相貌,極像我姑母呢!”

    宋敏月嘴裡的姑母,便是夏緋的母親宋華雲。

    魏鑲隨口道:“聽聞你姑母當年是京城第一美人?”

    “是的,聽母親說過,當年上門向姑母提親的人家,幾乎踏破了門檻。就是段明輝的父親,當年也曾上門提過親的。”宋敏月說著,忙忙止了話,一副失言的模樣。

    魏鑲一怔,皺眉問道:“既是那麼多人提親,因何遠嫁?”

    宋敏月歎息道:“姑母她……,因太過貌美,倒是惹了一些閒話在身,後來只好遠嫁了。王妃的性子,跟姑母是極像的。”

    魏鑲突然心煩,站起來道:“本王記起,還有些事要處理。”說著抬步就走。

    “王爺!”宋敏月喊得一聲,見魏鑲頭也不回,不由紅了眼眶。

    朱奶娘陪著夏緋回到八仙庵,心中極不安,悄聲勸道:“王妃,以後莫要見程狀元了,萬一傳出去,王爺定要多心。”

    夏緋點頭道:“不會見了。”

    朱奶娘一聽,這才鬆口氣。

    隔幾日,柳清浩又來給夏緋請平安脈。

    夏緋問及朝中形勢。

    柳清浩道:“常國舅一党罪狀太多,誠王也被牽涉,料著不能翻身了。”

    “常貴妃呢?”夏緋問道:“還被禁足嗎?”

    柳清浩道:“常貴妃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卻是解了禁,聽聞還在皇上跟前哭訴被宮中人苛刻,引得皇上憐憫,責罰了皇后娘娘幾句。”

    宮中,趙皇后拍案道:“那個賤人,竟還有法子引得皇上憐惜她。”

    季嬤嬤悄聲道:“就怕皇上被迷惑,又像當年那樣,轉個頭不計前嫌,重新寵愛她。”

    趙皇后氣惱之下,站起來團團走了兩圈,停下道:“你去見夏緋,讓她想個法子整治那個賤人,若她的法子行得通,本宮便讓惠王接了她回府。”

    季嬤嬤道:“皇后娘娘是不是高看惠王妃了?”

    “別小看惠王妃。”趙皇后眯了眯眼道:“說不得,要穩定最後一步,還得和她聯手。”

    第二日早上,季嬤嬤便到了八仙庵中見夏緋,說了來意。

    夏緋微訝道:“季嬤嬤,皇后娘娘都沒法子,我能有什麼法子?”

    季嬤嬤笑道:“王妃一向聰慧,定有法子的。”

    夏緋尋思了一會,自己若能幫著趙皇后打壓下常貴妃,誠王最後一條路也堵死了,魏鑲定能很快封太子。

    她思量一下道:“季嬤嬤,你容我想想。”

    季嬤嬤點頭道:“相信王妃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夏緋咬了咬牙,俯在季嬤嬤耳邊說了幾句話。

    季嬤嬤聽完,撫掌道:“王妃果然妙計。”

    稍遲,季嬤嬤回了宮,跟趙皇后稟了夏緋之計。

    趙皇后一聽,雙眼一亮道:“讓陳賢妃和常貴妃吵一架,再假裝有孕跌倒流產,栽在常貴妃頭上!妙策啊!皇上這樣的年紀,知道還有妃子懷上他的骨肉,定覺得自己雄風如昔,正高興時,卻又傳來噩耗,到時盛怒之下,定不會放過常貴妃了。”

    季嬤嬤笑道:“正是這樣。”說著話風一轉,有些擔憂,“惠王妃多智近妖,著實可怕。”

    趙皇后伸手向空中一抓道:“再多智,也翻不出本宮的手掌心。”

    “皇后娘娘,惠王妃身上的毒已解了,若惠王接了她回府,再有一兒半女,地位一牢固,卻是不好把握的。”季嬤嬤道。

    趙皇后道:“待處理了常貴妃,便接了惠王妃進宮,伴在本宮身邊,不叫她回惠王府。這樣,她也懷不上惠王的孩子。惠王捨得把她放在八仙庵中這麼長時間,想來也不是十分著緊她。”

    待扶待了惠王上位,沒必要留著夏緋這條命了。到時皇后之位,須得是趙氏女。趙姣月嫁了陳長春,她底下還有一個妹妹趙姣雲,雖才十四歲,一樣可以進宮當皇后。

    趙皇后心中計較已定,長長籲了口氣。

    這一晚,元寶帝正準備去見常貴妃,大太監曹洪卻進來稟報道:“皇上,賢妃娘娘身子不適。”

    元寶帝寵愛了陳玉棠一段時間,近來漸失了新鮮感,現一聽陳玉棠身子不適,並不緊張,只淡淡問道:“宣御醫了沒有?御醫怎麼說?”

    曹洪趨前一步道:“恭喜皇上,御醫說,賢妃娘娘是喜脈。”

    “咦?”元寶帝一怔,緊接著大喜,“喜脈?她懷上了?”

    “是,御醫說,賢妃娘娘月份尚小,需得好好靜養,以防出意外。老奴想著這是喜事,忙忙來稟皇上。”曹洪笑出一臉菊花。

    “朕知道你是一個妥當的。”元寶帝誇曹洪一句,興沖沖道:“走,看看賢妃去!”

    陳玉棠當下正躺在床上,側臉問余嬤嬤道:“妥當麼?”

    余嬤嬤悄聲道:“賢妃娘娘且放心,一切有皇后安排,再妥當不過的。”

    “御醫,是皇后的人?”陳玉棠悄聲問道。

    余嬤嬤點點頭,俯到陳玉棠耳邊說了幾句話,又補充道:“常貴妃知道賢妃娘娘懷孕,定然心中要窩火,一遇到娘娘,只要稍一撩撥,定會沖娘娘發火的,到時人證物證俱在,不容她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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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正說著,聽得外面腳步聲,余嬤嬤止了話,站起來告退。

    元寶帝心情極舒爽,再也想不到,自己這樣的年紀了,還能令陳賢妃懷上龍種,說明自己雄風不減當年,老當益壯啊!

    常貴妃聽聞陳玉棠懷孕的消息時,不由鬱悶,忙忙喊了長城公主到跟前說話。

    長城公主也為此事憂心,皺眉道:“母妃,賢妃一懷孕,父皇再不來你這兒了,你可得趕緊想辦法。哥哥還在禁足期,母妃這兒再見不著父皇,只怕事情更不妙。”

    常貴妃苦思良久,抬頭道:“如今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能靠你了。”

    “母妃,我不過一個公主,無權無勢的,誰會聽我的?”長城公主悶悶道:“自從舅舅被貶出京城,哥哥被禁足,我在宮中也沒什麼地位了。”

    常貴妃拉過她的手道:“你找一位好夫婿,沒准能幫我們一把。”

    長城公主思索了起來。

    “怎麼樣,你心中可有人選?”常貴妃問道。

    長城公主想起程玉景來,緩緩道:“母妃認為程狀元怎麼樣?”

    “他算是一個人才,但一點家勢也沒有,如何幫我們?”常貴妃憂慮。

    “母妃,程狀元雖無家勢,卻有謀算,目下來說,算是一個好人選了。且他出了惠王府後,一直得我暗中資助,才有今日。憑著這個,他便會對我忠心,不會離棄。”長城公主分析著程玉景為駙馬的可行性。

    常貴妃聽了一會兒,終是點頭道:“既這樣,你便去求你父皇賜婚罷!”

    稍遲,長城公主便求到元寶帝跟前,開口道:“父皇,我想招新科狀元程玉景為駙馬。”

    “哦,你倒是好眼力。”元寶帝心情不錯,“哈哈”笑道:“程狀元確是才貌雙全,堪當駙馬。”

    “這麼說,父皇答應了?”長城公主暗喜。

    “君無戲言。”元寶帝笑道。

    程玉景接到賜婚聖旨時,心內在咆哮,臉上卻一派平靜,待送走宣旨的太監後,他捧著聖旨跌坐在椅子上。

    管家程伯見著程玉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到了嘴邊的恭喜聲不由吞了回去,詢問道:“狀元爺將成為駙馬爺,為何不高興?”

    程玉景高中狀元後,便有家鄉人來投靠,或為幕僚,或為管事。程伯不單是程玉景的同鄉,論起來還是同族,進了府,便當了管家,且也成了程玉景的心腹。

    聽得程伯相詢,程玉景苦笑道:“長城公主生母是常貴妃,兄長是誠王,常貴妃現下是什麼情狀,誠王又是什麼情狀?我成了長城公主的駙馬,便要跟誠王縛在一起了。當下這情勢,跟他縛一起,只有死路一條。”

    “哪怎麼辦?”程伯也緊張起來,一臉不知所措。

    “除了盼誠王重得皇上寵信,還能怎麼辦?”程玉景搓歎道:“早知道,我該趕緊定下親事的,如今卻是無可推託了。”

    程伯本也有一些才幹,才當了管家的,當下冷靜下來,分析道:“聽聞皇上最近又寵信貴妃娘娘了,沒准誠王能東山再起呢?”

    程玉景搖搖頭道:“常氏一黨已被剷除得了七七八八了,失了常家這個靠山,單憑誠王自己,是很難重獲聖心的。”

    宮中。陳玉棠藉著機會挑釁了常貴妃幾次,這一日,在御花園巧遇常貴妃時,也不行禮,反指著常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罵道:“大膽奴才,見了本宮,怎麼不跪迎?”

    常貴妃見著陳玉棠的張狂樣,再也忍不住了,斥道:“放肆,論起來,本宮位份可比你高,你見了本宮不行禮,反來指責本宮身邊的人,忘了宮中的規矩了?”

    “呵,我懷了龍種,就是見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樣不用下跪行禮,你不過一個失勢的貴妃,憑什麼要我行禮了?要是我有一個閃失,你擔當得起嗎?”陳玉棠說著,斜眼看常貴妃。

    常貴妃被激怒了,哼道:“你不過懷了龍種而已,到時出來,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囂張什麼呢?本宮還育了皇子呢!”

    陳玉棠存心挑事,趨前一步,湊近常貴妃道:“我就囂張了,你能怎麼樣呢?我現把臉伸到你跟前,你照樣不敢動我一根指頭!”

    常貴妃是曾在宮中橫行了十幾年的寵妃,一向只有她欺負算計人的份,哪有一個嬪妃敢這樣對她說話?當下怒火攻心,想也不想,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一聲響,陳玉棠被扇得打了一個轉,腳步一滑,“咚”一聲摔倒在地。

    “賢妃娘娘!”阿芒和幾個宮女疾速上前要去扶陳玉棠。

    陳玉棠已是捂著肚子,喊道:“痛!”

    “娘娘你怎麼了?”阿芒抱起陳玉棠的頭,一眼見得她腿間滲出血來,一時嚇得尖叫道:“流血了,賢妃娘娘流血了!”

    常貴妃一巴掌下去,已暗覺不妙,聽得阿芒喊叫,再一瞧陳玉棠雙腿間滲出血來,瞬間變了臉色。不過摔一下,怎麼就這麼巧流血了?

    “皇后娘娘,陳賢妃在御花園和常貴妃吵架,被常貴妃推了一把,摔在地下,看著不大好了。”內侍進坤寧殿稟報。

    “事情經過到底如何,你可親眼看見了?”趙皇后問道。

    內侍便一一稟報了經過,叩頭道:“是奴才親眼所見,並無隱瞞。”

    “好,待會兒皇上問起來,你可出來作證。”趙皇后說著,領了季嬤嬤等人,趕往平樂殿去看陳玉棠。

    那廂,曹洪進了養心殿,不顧有朝臣在內,跪伏在地,稟報道:“皇上,賢妃娘娘小產了!”

    “怎麼回事,今早不是還好好的麼?”元寶帝臉色大變。

    朝臣聽見這等宮闈中事,不由面面相覷,忙忙告辭出宮。

    其中一位朝臣,卻是程玉景的恩師顧宰相。

    顧宰相惜才,自從知道長城公主要招程玉景為駙馬後,就有些婉惜,當下聽得常貴妃涉嫌陷害皇室子嗣,心道常貴妃處境定不妙了,若是程玉景當了長城公主的駙馬,這前途怕也是毀了。

    一回到府中,顧宰相思前想後,到底不捨得放棄程玉景,便命了管家去請程玉景至府中一敘。

    程玉景到了宰相府,聽得常貴妃推倒陳玉棠,以致陳玉棠小產的事,臉色也是大變,半晌作聲不得。

    顧宰相歎道:“誠王已失勢,常貴妃又犯下此等事,你若當了駙馬,前途便沒了。但賜婚聖旨已下,你也不能抗旨。”

    程玉景臉色變幻了片刻,跪下道:“請恩師救我一救!”

    “起來再說。”顧宰相伸手扶起程玉景,一邊道:“若不是有心救你,我也不會喊你過府了。”

    “還請恩師指教!”程玉景又躬下身去。

    “現下能救你的,只有惠王了。”顧宰相道:“先前,你和惠王一同在宋家當過門客,有私交,後來,你又在惠王府中當過長吏,雖不知道你後來因何離開惠王府,但到底,惠王是你的舊主。若上門求救,表以忠心,以惠王的仁厚,定會出手相救。”

    顧宰相為程玉景分析著形勢。

    從宰相府出來,程玉景茫然了一下,他上門求惠王,惠王會理他麼?

    程玉景思索著,突然喊車夫道:“到八仙庵去!”

    一個多時辰後,車子到了八仙庵外,程玉景跳下車來,喊住一位小尼姑,令其進去稟報夏緋。

    夏緋聽得程玉景求見,頗為吃驚,他又來幹什麼?

    朱奶娘也嚇一跳,小聲道:“王妃,程狀元已是准駙馬,他不在府中準備婚事,跑來這兒幹什麼?不如我出去回絕了他,說王妃睡下了,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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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夏緋擺手道:“等一下,我須得想一想。程狀元急急趕來,莫非另有什麼要緊事?”

    片刻後,夏緋道:“請他進來罷!”

    “王妃!”朱奶娘勸阻不了夏緋,不由氣急。

    夏緋安撫道:“嬤嬤別憂心,不定這回,程狀元帶來的,是好消息呢?”

    朱奶娘一聽,雖還有些嘀咕,臉色到底好了些,便親自出去,迎了程玉景進門。

    “見過王妃!”程玉景一進門,恭謹行了禮,這才抬頭道:“今次過來,卻有一件宮中剛發生的事要稟知王妃。”

    朱奶娘見程玉景一本正經,似乎真有要事稟報,忙退到門外守候著,不讓別人靠近。

    夏緋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心下也拿不定有沒有人監聽,一邊道:“程狀元,宮中剛發生的事,你因何能知道?”

    “機緣湊巧之下,便知道了。”程玉景且不忙暴露顧宰相,只拱手道:“此事,對惠王及王妃,大大有利,因特來告知。”

    “請狀元爺坐下細說!”夏緋指指椅子。

    程玉景也不客氣,坐到椅子上,這才說起陳玉棠被常貴妃推倒在地以致小產的事。

    這事雖在夏緋意料中,但她聽完,依然做出吃驚的表情道:“賢妃娘娘好容易懷孕,這廂沒了,豈不是悲傷欲絕?”

    “最重要的,是皇上定然震怒。”程玉景道:“皇上一怒,常貴妃處境不妙。”

    夏緋點點頭道:“常貴妃處境不妙,當會連累誠王,致誠王更加翻身無力。唔,此事確然對惠王有利。”

    “此事,對王妃也有利的。”程玉景看定夏緋道。

    “此話何解?”夏緋心內暗吃驚,難道程玉景知道陳玉棠小產之事,是我的計謀?不,不可能的。

    程玉景慢慢道:“賢妃娘娘小產,各府的夫人聽聞,自會進宮看望,王妃也該趁這個時候,遞摺子要求進宮侍疾。賢妃娘娘這回小產,想來短期內,是沒有可能再懷上了,此時定然心中不安,怕將來無依靠。若有‘兒媳’在身邊侍疾,凡事有人商量,那又不同。另一個,皇后娘娘膝下只有一女百寶公主,她一樣想有‘兒媳’在身邊侍候。這廂王妃進了宮,得了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的歡心,惠王定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夏緋心頭一跳,問道:“程狀元這般為我謀劃,是有什麼目的麼?”

    程玉景長歎一聲道:“皇上下了賜婚聖旨,想令我尚長城公主,此事王妃聽聞了罷?”

    夏緋點點頭道:“聽聞了,所以我便奇怪,按理來說,你不是該為誠王謀劃麼?怎麼反跑來幫我謀劃了?”

    “誠王,已然不成氣候了,但我,還要活下去呢!”程玉景站起,一撩袍子,跑到夏緋跟前道:“求王妃救我一命!”

    “我自身難保,如何救你?”夏緋推託。

    程玉景幽幽道:“王妃當初在宋府救我一命,不是為了看我今日高中狀元後,莫名喪命的罷?”

    夏緋沉吟一下道:“你且說說,讓我如何救你?”

    程玉景道:“王妃,你的處境,也並不比我好多少。將來王爺幸而登了大寶,皇后之位,未必是你的。你若肯救我一命,我定當回報,將來助你謀皇后之位。”

    “你認為,我這個王妃將來當不得皇后,哪是誰會當皇后呢?”夏緋索性問了出來。

    “王爺要成事,必須有皇后娘娘相助,且又須賢妃娘娘的父親陳將軍的幫助,將來皇后的人選,不是在趙家,就是在陳家。”程玉景仰頭道:“皇后和賢妃娘娘為達目的,說不好,還會剷除你。”

    夏緋眉頭跳了跳,伸出手虛扶道:“程狀元,起來說話罷!”

    程玉景站了起來,坐到夏緋下首,斟酌言詞道:“王妃進宮後,爭取討得皇后娘娘的歡心,表示願為皇后娘娘效忠,在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中間,作一個平衡作用,如此一來,她們兩人一拉據,再一暗爭,王妃反會得利,成功上位。”

    夏緋道:“說來說去,你還沒說如何助你呢?”

    程玉景沉默一下,終是開口道:“我給王妃講一個故事罷!前朝,有一位王妃,雖才貌雙全,但出身偏低,王爺登位後,封她為皇后娘娘,但她幾次差點被貶。這位皇后生下皇子後,著速捧了皇子上位,自己當太后。期間,當朝駙馬借用公主一點殘餘力量,助皇后掃除最後一點障礙。此後,江山便握在太后手中。”

    夏緋一驚,不敢相信地看著程玉景。這人,野心這樣大!她不過一個被冷落在庵中的王妃,他就敢來鼓動她如此這般。

    程玉景迎著夏緋的視線,坦然道:“王妃,我並沒有別的選擇。”

    程玉景現時,若是拒絕長城公主的婚事,皇室為了臉面,自然要處罰他,他的前途也完了。若不拒絕長城公主的婚事,以常貴妃和誠王如今的處境,他終也會被連累,前途不單會完,性命也難保。

    他要保命,只有兩個選擇,一,放棄前途,遠走他方;二,抱緊另外的大腿。

    如今他能抱的大腿,不外惠王,但他與惠王之間,因著夏緋之事,卻有心結,只得鋌而走險,跑來抱夏緋的大腿。

    見夏緋不語,程玉景又道:“王妃要謹記,自古帝王家,最是無情。王妃與其幫別人謀劃,不如幫自己謀劃。”

    夏緋心內喟歎,她自九歲寄居在宋家,差點被宋敏行非禮後,心內對男子,便有一股心結。至全心全意待程玉景,為程玉景謀前途,結果又被毒殺,之後便不再信任男子。遇到魏鑲後,所做的一切,與其說是謀王妃之位,其實是為了謀生存。無可否認,她對魏鑲是動了心,但自到八仙庵清修後,便時不時會疑惑,若魏鑲遇著某些事,是要放棄她的,魏鑲會否放棄呢?

    魏鑲如今只是王爺,為了大局,都要把她放在八仙庵,久久不敢接回府中。將來魏鑲登了位,為了皇位,為了大局,若要犧牲她,是不是毫不猶豫呢?

    程玉景見夏緋臉色變幻,接著道:“王妃若讀經史,便知道,只有自己握著權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幫別人握了權力,到時一條命,便是握在別人手中,縱使這人是最親密的人,一念之間,也能要了你的命。”

    “你呢,你想與我結盟,不怕我到時一念之間,要了你的命?”夏緋聲音略沙啞,心內微有動搖。

    程玉景道:“王妃畢竟是女子,到時有許多事,不便自己處理,正好交給我。我是一個有用的人,是王妃的左臂右膀,王妃自不會收割我的性命。”

    夏緋心中閃過許多想法,一時道:“程狀元,若我進宮侍疾,便會在皇后娘娘跟前為你美言,力保你一條命。”

    這是應承結盟了?程玉景瞬間大喜,拱手道:“從此,願為王妃效命,肝膽塗地,在所不惜!”

    “什麼,程玉景又去見王妃,在王妃房中逗留了好長時間才走?”魏鑲聽著暗衛稟報,一股怒火在胸中湧動,不能自控。

    暗衛道:“他們在房中說話,屬下當時怕驚動他們,不敢太靠近,聽得並不仔細。只隱約聽得幾句細碎言語,程狀元似乎是在表忠心,說願效忠王妃。”

    “王妃怎麼說?”魏鑲壓著怒火問道。

    “王妃沉默了好久,後來說會盡力保程狀元一條命。程狀元聞言,又表了忠心,方才告辭。”

    “好一對……”魏鑲一拍案,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揮手讓暗衛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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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暗衛一走,魏鑲又一拳砸在案幾上,依然難消心中怒火,喃喃道:“阿緋,枉我一心一意對你,你竟和程玉景勾結!”

    “王爺,側妃娘娘讓人來報,說是小郡主會說話了。”崔女官的聲音在簾外響起。

    “阿蘿會說話了?”魏鑲想起小郡主嬌嫩的小臉,心頭的怒火消了大半,揭簾子出去道:“告訴側妃,本王晚間過去看她們。”

    “是。”崔女官應一聲,自下去了。

    宋敏月聽得魏鑲晚間會過來,不由喜上心頭,自打生了小郡主,王爺過來她房中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紅葉近前道:“側妃娘娘,過了年,小郡主便一周歲了,這當下,還得趕緊再懷一個,到時生下的,若是男娃,側妃在府中的地位,再無人能比。”

    “我倒是想,可王爺每次過來,也就看看小郡主,又不留下過夜。”宋敏月有些難為情。

    “側妃娘娘當時是如何懷上小郡主的,如今也一樣……”紅葉低聲道:“雖說那時用了手段,但你看,王爺得了女兒,一樣愛若珍寶,並不責怪你。”

    宋敏月有些傷感,“我這樣的相貌,王爺還不動心,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呢?”

    “側妃娘娘不用多想了,再懷一胎至緊要。”紅葉勸道。

    至晚間,魏鑲如約到了宋敏月房中。

    宋敏月抱了小郡主,逗她說話,眼見魏鑲來了,忙教小郡主喊爹爹。

    小郡主笑嘻嘻朝魏鑲喊道:“滴滴!”

    “是爹爹,不是滴滴!”宋敏月糾正著小郡主的發音。

    “還沒一周歲,就會喊人,已經很厲害了。”魏鑲心情大好,抱過小郡主,逗弄著她。

    宋敏月靠近了,假裝給小郡主理衣領,身子有意無意挨擦著魏鑲。

    小郡主玩鬧了一會,已是困倦,奶娘見狀,忙過來抱走。

    “王爺!”宋敏月輕輕拉住魏鑲的袖角,仰起臉道:“我脖頸這兒有些癢,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紅腫了?”

    魏鑲順著宋敏月的指引,靠近看了一眼她的脖頸,低聲道:“並無異狀。”說著,鼻端嗅得一股異香,再於燈下看宋敏月,見她打扮得十分嬌豔,心頭不由一動。

    “王爺再看看!”宋敏月撩開領子,露出半個香肩道:“這兒也有些癢,怕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燭火下,美人氣息拂在口鼻間,幽香陣陣,魏鑲手一伸,把宋敏月摟進懷中。

    “王妃,王爺這幾日,都是宿在宋側妃房中。”朱奶娘進房,在夏緋耳邊低聲稟報。

    “你如何得知?”夏緋眉頭一皺,有些不欲相信。

    “王爺好一陣不來了,我這心中著急,今兒見送食料的夏嬤嬤過來,便塞了她一個荷包,打聽了幾句。她說王爺新近寵愛宋側妃,府中諸人皆知,也不是什麼秘密,倒不怕告訴我。”朱奶娘一臉焦心道:“王妃得想個法子了。”

    “王爺之前並不喜歡表姐,為何現下卻喜歡上了?”夏緋琢磨著其中原因,一時毫無頭緒。

    朱奶娘跺腳道:“哎呀王妃,你不在府中,可王爺是一個正常男人,且宋側妃又為王爺產下一女,王爺寵愛她,不是正常嗎?為今之計,是趕緊想法回府,不能再在庵中耽擱青春。”

    夏緋定定神,鋪開紙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朱奶娘道:“讓人送到王府給王爺,說我想見王爺一面。”

    朱奶娘接過,臉上有了喜色,“王爺接到信,定會像之前一樣,作速來見王妃的。”

    令朱奶娘和夏緋意外的是,信送出去後,足有兩天沒動靜。

    第三天,朱奶娘沉不住氣,托夏嬤嬤給崔女官送了一個荷包,讓崔女官幫忙提醒一下魏鑲。

    魏鑲依然沒有到庵中,只讓人捎來一個口信,說他正忙著,讓夏緋好好靜養。

    聽完口信,夏緋臉色全變了,魏鑲此是何意?

    朱奶娘也極是意外,好半晌道:“王妃,咱們在庵中靜養,半點兒不知道王府的動靜,卻是太被動了。還得想法子買通王府的人,給咱們通一些消息才行。”

    說著話,朱奶娘泡了茶端過來。

    夏緋端起茶,才呷一口,就差點噴出來。

    “王妃,這茶不好麼?”朱奶娘見夏緋神色不對,問了一句。

    “又苦又澀,是什麼茶呀?”夏緋擱下茶杯問道:“是拿錯去年的茶葉渣了麼?”

    朱奶娘一怔道:“這是王府新送過來的茶葉啊!”

    朱奶娘說著,出去一會,轉瞬拿了一罐茶葉進來,遞給夏緋看。

    夏緋揭開茶葉罐,嗅了一嗅道:“這是去年的茶,且是走了味兒的下等茶。”

    “這些奴才好大膽,竟敢扣下王妃的好茶,偷換了次等茶送來。”朱奶娘大怒道:“待王妃回府,看不剝了她們的皮?”

    夏緋沉吟道:“未必是奴才偷換茶葉,沒准送來的,便是這等茶。”

    “怎麼可能?以前每月送茶葉過來,皆是好茶。”朱奶娘說著,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宋側妃的手筆?她掌著府事,新近又得王爺寵愛,便敢克扣王妃的用度了。”

    夏緋幽幽道:“她也是仗勢而已。”

    朱奶娘急得額角出汗,“王妃,宋側妃現敢克扣用度,接下來,便敢對王妃下手,王妃要想法子啊!”

    夏緋垂頭想了想道:“王爺既然不來見我,我可得採用程玉景的主意,遞摺子進宮求侍疾。”

    稍遲,夏緋寫好了摺子,仔細檢閱,並無錯漏,這才合上摺子。

    第二日,夏緋的摺子便遞進了宮,到了趙皇后的手中。

    趙皇后看完摺子,朝季嬤嬤道:“夏緋想進宮侍疾,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季嬤嬤道:“聽得說,惠王寵愛宋側妃,這陣不再往八仙庵去了,惠王妃想來是沉不住氣了。”

    趙皇后一笑道:“罷了,本來也說,她若獻得好計,便助她一把,讓她回惠王府,如今她主動要求進宮侍疾,便召她進宮罷!”

    第二日,趙皇后便令人到八仙庵傳口諭,令夏緋擇吉日進宮。

    送走宮中來人,夏緋臉上不辨悲喜。

    朱奶娘猜不透她的想法,悄聲問道:“王妃不高興?”

    夏緋歎氣道:“繼續待在八仙庵中,卻要受表姐的磋磨。進了宮,是要成為皇后娘娘手中刀,為她砍殺她所不喜的人的。不管那一種,都不能令人高興。”

    朱奶娘依然對魏鑲存了希望,壓著聲音道:“待見了王爺,便……”

    夏緋擺擺手,示意朱奶娘不必再說。

    至晚間,夏緋在燈下看書,風拂過,窗外似乎有聲響,她朝窗外看一眼,疑惑了一下,側耳再聽,聲響又消失了,一時朝朱奶娘做了一個手勢,見朱奶娘會意,這才拿起一隻罩子罩向案上的燭火,看著房中一暗,便尖叫一聲。

    朱奶娘也跟著喊道:“救命!”

    隨著她們的喊聲,只見窗戶“咯”一響,跳進一個黑衣人。

    夏緋瞬間移開罩子,房中亮了起來,一邊喝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眼見中計,只得跪伏道:“屬下是王爺派來暗中保護王妃的。”

    說是保護,其實是監視吧!夏緋心中苦澀,問道:“這麼說,我在庵中的一切動靜,你都要報與王爺?”

    “在下職責所在,不敢隱瞞王爺。”黑衣人如實答道。

    夏緋明白了過來,這麼說,段明輝來見自己,及自己去見程玉景諸事,魏鑲是一清二楚了。

    外間,翡翠和綠蘭聽得動靜,也是忙忙來敲門問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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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朱奶娘並不開門,只解釋道:“是房中進了一隻老鼠,已趕走了,並沒有什麼大事,你們且去安歇罷!”

    翡翠和綠蘭聽得這樣說,這才鬆口氣,各各退下。

    黑衣人見夏緋問完話後,再無吩咐,便也一拱手告退,躍上窗邊,一閃而沒。

    夏緋看著燭水,隔一會流下了眼淚,魏鑲既知道自己的事,不來問清楚,反去寵愛宋側妃,置自己於不顧,這分明是想休棄自己了。

    “王妃!”朱奶娘見夏緋流淚,不由慌了手腳,忙給她擦淚。

    夏緋很快止了淚水,見朱奶娘一臉疑問,便道:“你是奇怪我為何知道窗外有人麼?其實我一早懷疑了,只是不能確定。今晚想著試試,果然試出一個人來。”

    朱奶娘道:“哪咱們在庵中所有動靜,王爺皆知道了麼?”

    夏緋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這陣子宋側妃克扣食材之事,鬧不好王爺是知道的,只聽之任之。”

    朱奶娘咬著牙道:“王爺忘記王妃當初對他的恩德了麼?”

    夏緋擺手道:“心中生疑的人,恩德在他眼中,沒准全是算計。”

    一大早的,宮中轎馬停在八仙庵外,等著接夏緋進宮。

    夏緋在房中梳妝,對鏡整衣裳。

    朱奶娘在夏緋背後給她整理衣領,見著她雪白細膩一段頸脖,低聲道:“王妃在八仙庵中住了這些時候,吃多了豆腐青菜,這肌膚比豆腐還要嫩滑。”說著看看夏緋的臉,可惜道:“臉上妝容太重,遮住了好膚色。”

    夏緋道:“如今是進宮侍疾,不是進宮選美,自然還要遮蓋容貌。”

    “也是,聽說皇上最愛美色,萬一見了王妃的真容,動了什麼心思,那才是大劫。”朱奶娘嘴沒遮攔,話一出口,這才自己掩住嘴巴,四下看了看。

    夏緋瞪朱奶娘一眼道:“進了宮,嬤嬤說話要謹慎,萬不可如現下這般,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是。”朱奶娘忙應了。

    宮中,趙皇后循例,到平樂殿探望陳玉棠。

    陳玉棠見趙皇后來了,掙扎要起身,被季嬤嬤按著躺下了。

    趙皇后道:“賢妃小產後,身子虛,還該多保重,不要勞累了。”

    陳玉棠會意,低聲道了謝,只滿臉哀痛。

    趙皇后又問幾句病況,安慰道:“好好將養,你還年輕,將來還會懷上的。”

    陳玉棠心下冷笑:懷個屁!皇上都快入土的人了,還能令人懷上麼?我將來,也不知道能指靠誰?

    趙皇后似乎知道她所想,接著道:“養好了身子,好好侍候皇上,再懷一個,也不是難事。”

    說著話,便有人來稟報道:“皇后娘娘,惠王妃的轎馬進宮了。”

    “讓人領了她到平樂殿來罷!”趙皇后吩咐道。

    待來人應聲退下,趙皇后朝陳玉棠道:“惠王妃聽聞你身子不好,遞了摺子,說要進宮侍疾,本宮憐她一片孝心,便准了。說起來,她可是咱們的兒媳,兒媳侍疾,也是合情理之事。待她來了,你只管吩咐她做事。”

    哦,這是送了一把刀來,讓我好好利用!陳玉棠眼睛一亮,倒也好,跟夏緋聯手,把常貴妃徹底弄倒,再幫著夏緋坐穩王妃之位,以後魏鑲登位,自己這個太妃,或者有好日子過。

    夏緋進了宮,見內侍領她往平樂殿,便低聲道:“不是該先去拜見皇后娘娘麼?”

    內侍道:“皇后娘娘也在平樂殿。”

    原來這樣,夏緋點了點頭。

    趙皇后在殿內,見夏緋進來了,待她行了禮,便道:“賢妃病臥在床,你且上前相見罷!”

    夏緋應了,到了床邊給陳玉棠行禮。

    陳玉棠虛弱道:“免了,坐下說話罷!”

    趙皇后朝殿內諸人道:“你們且退下。”

    眾人應一聲,退守到殿外。

    陳玉棠見房中靜下來,這才坐起來,揉著胸口道:“天天裝病躺著,沒病也快躺出病來了。”

    趙皇后道:“虧得惠王妃好計謀,你才能裝病。若不然,只怕要真病了。”

    夏緋正要開口,見季嬤嬤突然進來,便止了話。

    季嬤嬤也不瞞著夏緋和陳玉棠,當眾道:“皇后娘娘,剛傳來消息,說常貴妃有孕。皇上聽聞,已是趕過去了。”

    “什麼,不可能吧?她都這個年數了。”陳玉棠大吃一驚。

    趙皇后臉上陰晴難定,“若此事是真的,常貴妃定會複寵,誠王也會免罪。”

    “常貴妃會不會也像賢妃娘娘這樣假孕?”夏緋脫口問道。

    “這麼一個時候,突然傳出有孕,確實令人懷疑。”趙皇后招手讓季嬤嬤近前,低聲道:“著人好好打聽,看看是怎麼回事。”

    季嬤嬤低聲道:“咱們的人說,貴妃娘娘這回懷孕,事關重大,等閒人都靠近不得殿中。且皇上因著賢妃娘娘小產的事,怕貴妃娘娘重蹈覆轍,又加派了不少人手守在殿裡殿外,更親自交代了御醫日夜輪值,想要打聽那邊的情況,難度極大。”

    趙皇后聽著,臉色劇變,看這形勢,倒像真的有孕了。若是假孕,分分鐘怕露出破綻,哪敢這樣驚師動眾?

    “皇后娘娘,此事還得從長計議,萬不能讓貴妃娘娘借此翻身。”夏緋在旁邊道。

    趙皇后點點頭,吩咐夏緋道:“你進宮是為侍疾,便在平樂殿側殿住下罷。”說著帶人走了。

    至晚,夏緋安頓完畢,便到正殿給陳玉棠請安。

    殿中只有幾個心腹在,陳玉棠便不再躺著,倚坐在床前看著夏緋道:“當初我還恨你,如今看來,你也沒比我好到那兒去。”

    夏緋苦澀一笑道:“身為女子,榮辱與性命,皆托在男子身上,自己不能把控,一朝男子負情,便一樣的命苦。”

    陳玉棠咀嚼著夏緋的話,半晌道:“帝皇家的男子,要擔負的極多,更不可能對家中妻室專情,你我,當初就該各覓一個普通男子嫁了。”

    夏緋道:“你道普通男子就專情麼?好些沒本事之餘,更喜歡貶低家中女子,以托高他自身。貧賤的,更有典妻賣女,只溫飽自己一人的。”

    “這麼說,就沒一個可依託的男子了?”陳玉棠哀聲道。

    “親人總是可依託的。”夏緋低聲道。

    趙皇后心思難測,自己想要活命,還是趁機先拉攏陳玉棠吧!

    陳玉棠聽著夏緋的話,怔一怔道:“若我有兒女,那自是可依託,可到底又沒有。”

    “賢妃娘娘有一位好父親。”夏緋提醒陳玉棠。

    陳玉棠醒悟了過來,忙和夏緋商議起來。

    第二日,陳長春便接到聖旨,進宮探望陳玉棠。

    陳長春見陳玉棠時,夏緋候在側殿中。

    好一會,阿芒過去喊夏緋道:“王妃,賢妃娘娘請你過去說話。”

    陳長春聽得腳步聲,見夏緋進殿,便拱手道:“見過惠王妃。”

    “將軍免禮。”夏緋福了一福坐下。

    陳長春已是聽陳玉棠說過宮中形勢了,當下問夏緋道:“依王妃娘娘看,現下該如何做?”

    “將軍,皇上近兩年,不是喜歡召喊道士進宮談丹論道,極相信道士的話麼?上回服食了丹藥,昏迷了許久醒來,竟也不治道士的罪,時不時喊了那道士的徒弟進宮煉丹,眾人苦勸未果。如今這件事,還得從道士的身上著手。只是我們在宮中,行事不便,還要指靠將軍了。”

    “如何做,請王妃娘娘示下!”陳長春見夏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口吻便也恭謹起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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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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