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婢二人這種表情,直把個管照夕看得如墜五里霧中,心中納悶異常。
這時小二上了兩菜一湯,還有一盤饅頭,他吃著,不再去看她們了。
誰知他雖不看人家,人家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注意得很,那白衣少女微微向小丫鬟說了幾句,就見那青衣小丫鬟笑著叫了聲:
「堂倌!」
一個夥計忙彎腰跑了過去,那丫鬟用手中的筷子,向照夕指了指,小聲道:
「這位相公是我們的朋友,你們竟用這種菜去招待人家麼?」
這堂倌一聽這話,不由嚇得兩眼一翻,馬上彎腰道:
「小的們哪知道是七小姐的客人,要是知道,天膽也不敢如此怠慢,只是……」
他小聲道:「只是菜是那位相公自己點的,再說……」
白衣少女似已不耐,只見她秀目一皺,薄嗔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現在你既然知道了,還有什麼話好說?還不快去給人家換幾樣好菜?你真是想討打麼?」
那小二聞言嚇得面無人色,口中連連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他一面說著一面往後退了幾步,遂附在那掌櫃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並揮手向照夕指了指。掌櫃聞言面色突變,他驚異地看了照夕一眼,匆匆退了下去。
這時照夕正在埋頭吃飯,哪知人家紛紛在議論著他,一抬頭,只見四下目光,全在看他,他就顯得愈發地不安了,心中想道:
「難怪那兩個女孩看我,原來連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呢!看起來,我衣著是相當怪了!」
想著臉紅著又把衣服拉了拉,卻聽得二女已格格笑出了聲來,照夕不由心有氣,狠狠地向二女瞟了一眼,才又低下頭來吃飯。
他心中想著早點吃完了飯走了算了,不想方才咬了一口饅頭,卻見一個店小二手中捧著一個托盤到了他面前,躬身彎腰道:
「適才多有怠慢,請大人不要見怪,小店給你賠個禮。」
他說著遂把照夕案上吃的碗筷都撤了下去,重新換上了一副精緻的瓷器杯盤,由托盤中捧出了四個拼盤,菜餚極有講究,又由酒壺中,為他斟了一杯酒,這才媚笑道:
「相公你老要是吃著不合口味,請隨便招呼一聲,我們再重換!」
說著又乾笑了一聲,才退了下去。照夕不由一怔,他皺著眉向那堂倌點了點頭,那小二忙又跑了上來,賠笑道:「你老有什麼吩咐?」
照夕見眾人目光全看著他,就連那主婢二女,也都在睨著自己微笑。
管照夕不由把到了口的話吞了回去,生怕說出來丟人,但又不能不說,他輕輕的對店小二道:「你們是弄錯了吧?」
小二聞言嘻嘻一笑道:「得啦!相公你就別耍我們啦!要是小的早知道你老的身份,我們又怎麼敢這麼怠慢你老!」
他又乾笑了兩聲道:「你老先喝著酒,廚房這就給你和七小姐弄菜,你老嘗嘗就知道了,我們這店舖門面雖不大,可是師傅手藝很高。」
他又低下頭,用一隻手遮著嘴,小聲道:
「小號最拿手的名菜是『香脆美人』,等會兒上來了,你老一嘗就知道了。」
說著又笑了幾聲,看起來倒像是照夕多年的一個老朋友也似。
管照夕心中怔了一怔,暗想這堂倌一定是看錯了人,定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闊公子之流的人了。
「只是……」
他皺了皺眉,心中又想道:「可是,我這身打扮,哪又像是什麼闊人呢?」
想著紅了一下臉道:「你們不要認錯了人,我管某可不願平白無故受你們什麼!」
方說到此,那店小二又打了個哈哈,彎著腰道:
「你老還說什麼平白無故,能巴結大爺你這種人物,是我們的福分,你老就慢慢吃吧,小的也不多在旁邊麻煩你老了。」
說著彎腰又要退下,照夕不由心中暗暗稱奇,只是表面尚能鎮定。他咳了一聲,把聲音壓低了一些道:「你先別走,我問你,你們是不是知道我會點武功,所以特別……」
店小二彎腰笑道:「誰說不是!衝你老背那玩意……唉!得啦!你老別說了,我們剛才都算瞎了眼了。」
照夕聞言發了一會兒怔,心中著實不解,暗忖道:
「倒看不出,這地方人情如此溫暖,對我如此體貼。」
想著窘笑了笑道:「既如此,就請謝謝你們掌櫃的一聲,還有……」
他紅著臉看了桌上一眼道:
「我已七成飽了,也吃不了多少,再喝點酒也差不多了,用不著再上菜了。」
店小二聞言似有喜色,他眼睛向白衣少女溜了一眼,卻見對方卻在盯著自己,目光之中隱有怒色,似乎像在說:「你敢!」
這小二嚇得馬上賠笑道:「不敢!不敢!你老慢慢吃吧!菜一會兒就來了。」
說著,再也不說什麼,匆匆退了下去,管照夕此時心中真是納悶到了家。
他向四面看了看,卻見眾人目光,仍在看著他,都帶著驚羨之色,他就更不解了。
尤其是那白衣少女,更是瞇縫著一雙眸子,遠遠的瞧著自己笑呢!
照夕忙低下頭,他舉著筷子,心中卻暗暗發急,有心不吃吧,人家卻是誠心誠意送上來的,豈不是傷了人家面子?
可要吃吧,似乎這太荒唐了,自己和他們素昧平生,豈能平白無故受人如此招待?
他舉著筷了發了一會兒急,卻見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似乎都在奇怪他為何不吃似的。
照夕不由心一橫,暗忖:
「管他的,既是非叫我吃不可,我又客氣什麼!我又不是大姑娘,還害的哪門子羞?管他的,吃了再說!」
想著一橫心,就夾了一口菜往口裡一塞,這時聽到少女桌上發出了哧哧的低笑之聲。
他也顧不了許多,一時酒到杯乾,風捲殘雲般地大吃了起來。
這時店小二又陸續上了幾道菜,無不是錦碟玉食,色香味俱佳。
到了這時,照夕也就不再多說了,是來一樣吃一樣,似見對面桌上,也是杯盤雲集,菜餚同自己這邊一樣豐盛。凡是那邊上一樣,自己這桌上也必有一樣,一直上了幾十道,他不禁心中有些憋不住了。
這時正值那店小二又把名菜「香脆美人」端了上來,照夕已有了幾分酒意,忍不住伏案道:「我一個人吃不了……不要再上了……我可是要走了。」
店小二賠著笑道:「你老再嘗嘗這個菜吧,回頭叫人給相公你僱車。」
照夕笑了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說著低頭見所謂的「香脆美人」,原來是用一隻整整的胎羊做成的,煎得全身酥焦,試用筷子往羊身上一扎,滋滋直響,未曾入口,已先聞到了陣陣香味,不由得食慾大動。
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這時卻見對面桌上少女已離座而起,全體客人都站了起來。
照夕心中暗道:「一個黃毛姑娘,也有這種勢派,吃個飯卻有如此排場!」
想著仍是坐在位上動也不動,卻見那白衣少女微笑著,用手中小馬鞭,往照夕這邊指了一下道:「不許收他的錢,都算是我的,回頭叫人到我家裡去拿。」
照夕不由一驚,因還不清楚那白衣少女所指的是誰,不由直翻白眼,心中雖是驚異,卻沒有說什麼,卻見二女已走了座來。
那白衣少女又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才帶了那丫鬟走了出去。
掌櫃的狗顛屁股,一直送到了門外,卻見兩匹馬得得的直向南方跑了。
立刻館子裡都談開了,有人說道:
「想不到七小姐會來這個地方,這真是怪事了!她府上十幾個人侍候著,什麼吃不著?居然下館子,真怪!」
又有人輕輕的咬著耳朵,不時用筷子往管照夕身上指劃著。
管照夕不禁大為納悶,當時把碟子一推,站起了身子笑道:
「行了,我也要走了。」
他一面用手摸著他那袋中那幾兩碎銀子,一面紅著臉道:
「你們掌櫃的呢?請他出來,我要當面謝謝他,實在是不好意思。」
店小二躬著身子,就像個大蝦米似的,口中連道:
「是……是……」
說著轉過了身子,那掌櫃的倒是不待請,自己就走了過來,笑道:
「相公還有什麼吩咐?慢說小號有七小姐的吩咐,不敢對相公怠慢;今後就是沒有七小姐吩咐,相公來了,我們也是一樣的侍候著。嘻嘻……」
說著連連搓著雙手,餡媚的笑著。
照夕不由突地一怔道:「什麼小姐的囑咐?誰是……」
他腦中立刻想到了方纔那個白衣少女,大伙都管他叫七小姐,莫非竟是她關顧了這飯店中的人不成?
想著不由皺著眉,又接口道:
「她……我並不認識她啊?她好好的關照你們做什麼?」
這老闆一聽翻了一下白眼,先是一怔,遂又嘻嘻一笑道:
「得啦!你老人是真人不露相,其實你相公不說,我們也不敢多問。」
他一面說著,尚自聳著眉尖,嘻嘻的笑著,照夕這時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他還要問,卻見那老闆已彎腰鞠著躬道:
「相公你請吧,你的飯錢,七小姐已代付了,她是剛走,也許在前面等著你呢!」
照夕雖是一肚子莫名其妙,可是和這掌櫃的也說不清楚。
他怔了一下,心想這少女平白無故請我吃飯,是什麼道理。我眼前雖窮,可也不願受人無故贈食,不由追上去想問個清楚再說。
想著匆匆別了飯店,往外走來,這時天已經黑了,「蒿雲閣」門前,點著三個大燈籠,光射十數丈,各家店門買賣,也都上了燈。
管照夕跑出來四下望了一陣,卻不見先前那主婢二女,他心中暗自歎了一聲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下還會有這種怪事情,哪有平白無故請客的道理!」
同時他感到又有些歉疚,暗忖自己堂堂男子,受人家一個姑娘的贈食,要是傳出去,也夠自己丟臉的,想著心中又有些生氣。
他這麼想著,一步步的向前走著,過了一座小橋,這一帶燈光可就少了。
照夕小心的看著路,方想找一處較小的店,投宿住下再說。
不想才拐了一個彎,卻聽見前面暗處,一人嬌聲招呼道:
「喂!你先站著!」
照夕不由站住了身子,皺眉道:
「是誰?是和我說話麼?」
這時卻見一匹黑馬慢慢走了過來,照夕又看見了,那馬上坐著一個小女孩,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那白衣少女的隨身小婢。
照夕不由口中「哦」了一聲,忙道:
「原來是你,我正要找你們呢!」
那個丫鬟在馬上微微笑道:
「你找我們?誰是我們呀?」
照夕臉紅了一下道:「我是說你和另一個穿白衣服的姑娘,她現在在哪裡?請她出來,我有話問她。」
小丫鬟格格一笑道:「小子!我正要問你呢!」
她說著抬了一下頭道:「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到這裡幹什麼?」
照夕怔了一下,心說這小丫鬟問這些做什麼?但對方既有贈食之恩,似不便太過冷漠,當時笑了笑道:「我姓管,是歸家經過這裡。你問我這些做什麼?再說我們又不認識,你們又何苦……」
說到這裡不由又皺了一下眉道:
「那一位姑娘呢?」
這騎馬的婢女撇嘴道:
「你好大口氣,開口姑娘,閉口姑娘,這開封附近地面上,哪一個不尊我們小姐一聲七小姐,你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
她說著話,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照夕,似乎很是不服。
照夕不由有些生氣,哼了一聲道:
「七小姐?我又不認識她,稱什麼小姐,你這小姑娘快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要找著她問一問,看看她為什麼好好的請我客?」
這小丫鬟一聽這句話,不由得捂著嘴,「噗哧」一聲笑了,一面嬌聲道:
「好呀!你這人真是蠻不講理,七小姐好好的請你吃飯,你不但不追出來說一聲謝,卻還有怪罪的意思,天下哪有你這種混球!」
照夕方把眼睛一瞪,正要喝叱她一番,令她不可隨便罵人,誰知正要開口,卻聽見身側一聲淺笑道:「文春!不可無理,你退下去!」
那丫鬟聞言,把馬帶向了一旁,笑向照夕道:
「小子!七小姐來了,你說話可要放仔細一點,小心挨打!」
照夕正氣笑不得,卻見樹影裡,走出了一個素服姑娘,正是那白衣少女。
她輕款蓮步,走到了照夕身前,先笑了笑才道:
「小婢無知,冒瀆了相公,尚請海涵才好。」
照夕忙一抱拳道:「不敢!」
他本想找著這少女,便問問她,為什麼無故贈食,誰知對方卻是如此彬彬有禮,一腔悶氣,頓時化解了不少。
他臉色微紅道:「姑娘既出來了就是了,我只是想問問。」
少女一雙眸子在他身上轉了轉,微笑道:
「一桌粗食又算得了什麼?何必如此客氣。」
照夕搖頭道:「一桌酒菜固是所值無幾,可是在下卻不願無故受姑娘示惠,尚請明言賜告才好。」
白衣少女怔了一下,因想不到照夕竟會如此冷漠,她秀眉微顰,卻不想身側的文春,這時卻由馬上飄身而下道:
「你這人太不知趣了,七小姐是看得起你,想和你交交朋友,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莫非請你吃飯,還請壞了不成?」
白衣少女不由用手一拉她,可是這幾句話,已把照夕激怒了。
只見他劍眉一挑道:「咦!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管照夕豈能無故受惠於人?今日你們要是說出道理,我也不為已甚,否則……」
他這句話才說完,那文春竟一聲嬌叱道:
「否則怎麼樣?」
她說著往前跨了一步,雙手往小蠻腰上一叉,回頭對那少女道:「小姐,你後退一步,讓我來管教一下這野小子!」
白衣少女秀眉微微一皺,笑向照夕看了一眼,微微頷首道:
「也好!可是你不可傷他。」
文春叫了聲:「我知道。」
說著,遂轉過了身子,用手一指照夕道:
「小子!你來試試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在我主婢面前張牙舞爪的。」
管照夕此時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當時見狀冷笑了一聲道:「好!好!我就見識見識你這小丫頭有什麼本事,等見識完了你之後,再向你們小姐請教請教!」
白衣少女嗤的輕笑了一聲,只見她纖腰微扭,已後退兩丈之外。
她笑瞇瞇地道:「文春!只許你出三十招,要是不能取勝人家,就下來,人家還要見識我的功夫呢!」
照夕這時見白衣少女這種返身之勢,竟是輕如飛絮,落地絲毫無聲,心中也不禁暗自吃驚,忖道:「倒看不出,她一個少女,竟有如此功夫,看來這小丫鬟,也不可太輕視呢!」
想著只是注視著那文春,文春一面捲著袖子,露出一雙細白的胳膊,漫不在意地道:「收拾這麼個小子,還用三十招?小姐你看著吧,不出十招,我就能把他打趴下!」
照夕只是冷笑不語,冷不防,那文春一個邁步,已躥到了他身前,她口中叱道:
「小子接掌!」
這野丫頭,口中這麼說著,一雙纖掌,倏地在空中一分,用「野蟬過枝」的手法,雙雙向管照夕胸肋的「心坎」和丹田的「氣海」兩處穴道上,猛然戳了過來,一旁的白衣少女見狀急叫道:「不可!」
她猛然向前一躥,正想遞雙腕把文春雙手分開,卻不想照夕一聲狂笑道:「你還差得遠!」
他身子猛的向後一弓,凹腹吸胸向內一收氣,文春的雙掌指尖,竟是差著半尺沒有遞上。
文春陡然吃了一驚,身如旋風似的,向後飄出了丈許。
這時那白衣少女,才知道低估了對方的功力,身子也跟著旋了出去。
文春身形方一落地,卻不知照夕已如影附形的逼近了身子,他冷笑著駢二指,向文春氣海穴上就點。
雙指未到,已有一股無形的勁風透體而至,文春不由大驚失色,當時驚呼了聲道:
「啊呀!」
她猛然向後用力一坐,用「浪趕金舟」的身法,向一邊躥出了丈許。
可是身形甫一站定,那少年卻又如同影子似的逼了過來。
文春至此,才發現不妙,當時一沉玉腕,身形「唰」的一個猛轉,左膝微微向下一曲,五指一挑,緊挨著地面,用「海底撈針」的疾招,直向照夕小腹丹田穴上猛力戳來。
這一招可算是用得快、勁、巧,在她認為,魯莽的照夕萬難逃開這一招。
可是這甫入江湖的少年,挾了一身苦學的奇技,他的身手,已是近年來武林中僅見的,確實不同凡響。
文春這一勢來得疾巧異常,眼看已到了他的小腹之上,就見他仍是向後一吸小腹,不閃不讓,文春心中一喜,心說:「傻小子!這一次你可上當了!」
原來這丫頭也曾苦練過內家掌力,此時見機會難得,不由把指尖向上倏地一翹,用劈空掌的功力,把掌力洩出四成。
她因心念著小姐的囑咐,不敢傷了照夕,所以只用了四成掌力,用心只想把照夕打倒在地上,也就出氣了。
她卻又哪裡想到,這個敵手,不要說她這點功夫了,就是她們小姐一齊上,也休想能討得好去。
可笑她口中還低聲笑嗔道:「倒下去吧!」
說話之間,掌力已自發出,可是這股掌力方一擊出,那少年人,已如同正月的走馬燈也似,滴溜溜快如疾風地一閃,已自無蹤。等她覺不妙,再想躲可是來不及了,只覺後腰「笑腰穴」上一麻,連唉呀二字尚未出口,人已「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管照夕輕輕點倒了文春,身形用「倒踩蓮枝步」的身法,一連後退了五六步。
這時那白衣少女,已撲到了文春身前,倏地彎身,把那丫鬟給抱了起來。
她目光之中,帶著無比的驚異,看著照夕道:
「你……你好狠心……」
說著在那丫鬟後背擊揉了一陣,文春幽幽的醒過來了。
白衣少女救醒了文春之後,微一聳身,已來到了照夕身前,她那雙又驚又怒,還多少帶著一點喜悅的眸子,在照夕身上轉了轉,道:
「你好厲害呀!」
照夕這時冷笑一聲道:「現在我要向你請教了!」
說著不怒不笑地一抱雙拳道:「姑娘請!」
少女目光轉了一下,似笑不笑道:「你要和我動手麼?」
照夕略微有些汗顏道:「只要請教了姑娘的身手,在下掉頭就走;還有那請客的銀子,在下也要原璧奉還給姑娘。」
這姑娘眨了一下眼睛道:「啊!你要還我銀子?」
她說著話,在照夕身上轉了一轉,微微笑道:
「我不收,就要和我打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