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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泛東流]鬼吹燈之升棺發財[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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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17:38
重新回到了墓室里,抬眼望去,依然白霧彌漫、光影繽紛。

    親身體驗了這個陣法的詭異後,剛剛還覺得恍若天宮的地方,這時候看來,怎麼都覺得一股鬼氣森森的!

    胖子估計心里也發毛,挨著我說︰“咱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把這些柱子都給砸了?”

    “砸?”我瞪了他一眼,淨出餿主意,這得砸到猴年馬月去?不就是陣法嗎?哼,別人怕你我可不怕,玩陣法,這正撓到我的癢處,看咱老張的手段吧!

    “跟緊點,看哥們破了這鬼陣!”說完我上前兩步,來到了繪有黑臉門神尉遲敬德的畫柱跟前。

    在一旁胖子的注視下,我掏出軍刺,暗道了聲對不住了,@把插在尉遲的兩眼之間,鑿出了眼大的一個窟窿!

    “這老黑得罪你了?是搶你媳婦了還是勾你妹子了?沒事你戳人家腦門干什麼?”胖子一看我的動作樂了,屁顛屁顛跟上來湊趣。

    “少扯淡,哥們這是摸他的底,看看這到底是什麼鬼陣!”

    一邊嘴上不停跟胖子扯淡逗悶子,一邊我拿著軍刺,把認得出來的像李靖、魏征、房玄齡、杜如誨等全都給戳成了“二郎神”。

    完事後我一把拖起胖子繼續往畫柱堆里鑽了進去,一遇到上述的幾位,只要沒長第三只眼的,一率戳之。就這麼逛了兩圈下來,那些我叫得出名姓的大唐功臣們一個個都已經成了三只眼。

    繞了半天,確信再無遺漏後,我施施然地把軍刺收進了挎包了,心中已經有數了。

    算了算,平均每個功臣都被戳了兩次,個個如此,並無差錯。那麼,也就是說,在這個墓室大廳里,一共是有兩套的大唐二十四功臣畫柱,再加上正中央那根奇特的柱子,一共就是四十九根柱子。

    四十九根柱子?呵呵,果然如此。這就證明我方向沒錯,這個鬼墓室的布置的確走的是大衍陣圖的路子。

    被我摸清了底細,任你機關算盡,也逃不脫老子的手掌心。想到得意處,我仰天大笑了起來,受了一整天的郁悶氣,得好好發泄下。

    旁邊胖子被我忽然的大笑給嚇了一跳,呆呆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伸出大手一把朝我的額頭摸來,說︰“濤子,你沒發燒吧?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倒不怕把鬼招來?”

    “靠!”我一把撥開胖子的手,怒道︰“老子這是高興,我樂意,你管得著嘛你!”

    胖子訕訕地縮回手,一撇嘴︰“這還沒怎麼地呢就笑成這樣,要是回頭再破不了陣,都沒地哭去!”

    我當場被丫的噎得說不出話來,倒也是,這不還沒破陣嘛,囂張起來沒底氣!

    “濤子,這是個什麼鬼陣,你倒是說說,咱合計合計!”胖子看我半天沒說話,急了。

    “這個應該是大衍陣圖,‘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听說過嗎?”一邊回答胖子的話,我一邊觀察起墓室中央那根詭異的柱子來,據我判斷,這個應該就是陣眼了。

    “啥?大眼?我還小目呢!濤子你能不能說句人話啊!”

    小目?丫的當是下圍棋呢!罷了,反正有頭緒了,倒也不急在一時半刻,再說了,也能順便整理下思緒!想到這我招呼了胖子一聲,一起盤腿靠著一根柱子坐了下來,把我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

    這個大衍陣圖,說起來其實不過是《周易》的一點皮毛而已。

    《周易•系辭上傳》辭曰︰“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于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而後掛。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其中第一句︰“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就是這個陣圖的原理所在了。意思是說︰五十是一個圓滿之數,但圓滿也就意味著牢固而不能流轉,做不到易數上的變化無窮,即無法“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那怎麼辦呢?簡單,空出一個就行了,這就是所謂的“其用四十有九了”!

    這個墓室中,立著的四十九根柱子,再加上其上的詭異油彩畫圖、周遭的濃霧繁光,就是依這個原理而設,成了一個變化無窮,生生不息的陣法。要想破這個陣法,就要找出那個被特意空出的“一”就行了,讓整個墓室回復五十的圓滿之數,那陣法就不會再運轉了!

    說到這我口干舌燥,掏出水壺灌了一口,問道︰“怎麼樣,明白了沒?”

    胖子張大著嘴,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艱難地說︰“這個……那個……什麼圓滿啦,流轉啦是什麼意思?”

    暈,我一拍額頭,想了好半天,終于讓我想到了個通俗點的說法︰“胖子,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玩的那個‘丟手帕’的游戲不?”

    “記得啊!想當年……”胖子一听來了性質,擺了擺手就準備開始發揮。

    “打住打住!這不是想當年的時候,听我說!”我連忙擺手打斷他的話頭。

    “丟手帕的時候,一開始大家不是都圍成一圈坐到地上嗎?這個時候,就是個‘圓滿’。等游戲一開始,就有一個小朋友拿著手帕站起來,這時候,就空出了一個位置,這就是那個空出的‘一’了。只要一直有一個空位,那游戲就可以無休止地繼續下去,但當每個人都各歸其位,沒人肯站起來的時候,這游戲自然就完不下去了!”

    “就是這意思,明白不,咱們現在要找的,就是那個‘站起來’的!找到他,這陣法,就算破了!”

    看著胖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心中那個得意勁啊,不比弄明白這個陣法的時候小了!咱不愧是當過老師的人,連胖子這號的都能讓咱給教得能通易數,什麼叫了不起?這就叫了不起。

    可惜我還沒得意多久,就被胖子一句話給問住了︰“什麼叫圓滿我是弄明白了,不過濤子啊,為什麼五十就是圓滿之數呢?”

    這個……,你問我我問誰去,誰再說老師喜歡愛提問的學生我就跟誰急!

    前面說過,我們傳下來的易經由于年代久遠失傳,還有孔子他老人家的“刪述”,其實已經不完整了!這個不完整,就造成了很多歧義,剛剛胖子這個問題問得有水平,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五十為什麼是圓滿之數呢?

    這個問題困饒了易學家們2000多年了,不少名聞千古的經學大師們都對這個問題作出過解釋。這麼一解釋,問題又來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沒一個重樣的。

    其中有比較正統的,如鄭玄曰︰“天地之數五十有五,以五行通氣,凡五行減五,合五十”。朱熹曰︰“蓋以河圖中宮天五乘地十而得之”。可他們說的也不是一回事!

    更別說那些比較“了得”的了,如有位叫杭辛齋的大師就說︰“:勾股自乘合大衍數,既三三見九,四四一十六,五五二十五,巧合五十”。簡而言之,九加十六再加二十五,正好等于五十……,靠,這都叫什麼事!

    這還不算什麼,還有更了得的,一句話能把兩千年來所有研究易經的大師氣得全從棺材里面爬出來掐死他。這位叫金景芳的仁兄是這麼說的︰大衍之數五十應為“大衍之數五十有五”,古書可能脫“有五”二字。

    好一個“可能脫”,愣是說人家古書漏了兩個字,壓根就不是五十。照他這麼說,敢情幾千年來那些經學大師們都是白忙活了。

    總之是那叫一個亂啊,反正我是搞不清楚了!于是乎,我假裝沒听到胖子的話,站了起來,開始四處打量,準備早點找出那個消失了的“一”,好盡快破了這鳥陣拿了明器,回家洗洗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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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20:29
要想破陣,就要找到消失的“一”,它到底在哪里呢?

    我一邊琢磨著,一邊重新觀察起墓室的布置來。有心觀察之下,才真正領會到這里面的一牆一柱、一畫一霧間設計的巧妙。

    我中華學術,向以“天人和一”為最高境界,風水如此,易數陣法也是如此。所有的精細奇巧,以傳統的觀點來看,不外乎是旁支末節,奇技淫巧,只有這種與天地渾然一體的和諧,才是最終的追求。這間墓室的布置,無處不在體現的,正是這種“天人和一”的和諧。

    這四十九根柱子,看似隨意分布,毫無規律,卻又暗合易數與五行生克之理,讓人頗有增一分嫌雜,減一分則缺,易一物而盡喪其髓的感觸,這就是所謂的圓滿和諧了。

    這里面的精妙處我看得出來,也知道布陣者的用意為何,但若要我解釋,為什麼要如此擺放,我還真就說不上來了。倒斗的這行,說穿了不過是盜墓者與建墓者的斗智斗力,因此我們摸金校尉研究了兩千來年的易數機關,雖深邃博大,卻盡在一個“破”字上。

    這幾年,我雖所學日多漸深,卻也照樣脫不出一個“破”字的範疇。我可以輕易判斷出對方所布的是何陣,可以一眼看出其作用妙處,甚至可以嘲笑下布陣者生搬硬套毫無創意,但若真讓我自己來布一個,我也只能瞠目結舌,徒呼奈何了!

    限于我們摸金校尉本身的局限性,想依對方布陣的思路,從陣法的源頭找出陣眼,那可真是難為我了!在我看來,整個墓室無不透著股和諧與完滿,竟完全找不出哪怕一丁點的瑕疵,更加看不出什麼地方被人有意的忽略了一個“一”。

    看了好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連我都有點焦躁了,更不要說素來沒有耐心的胖子了。剛開始,他還煞有其事地跟在我後面轉悠,東摸摸西踫踫的,這好一會兒都沒頭緒,終于忍不住了,牢騷道︰

    “到底要找什麼也不說說清楚?哪個‘一’到底是什麼玩意?這都跟沒頭蒼蠅似的繞半天了!”

    這麼沒頭沒腦地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個‘一’應該指的也是一根柱子,只有這樣才能跟其他四十九根柱子成天地圓滿之局!”

    “柱子?濤子你沒搞錯吧?”胖子瞪著眼楮,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看這屋子里,哪里還擺得下一根柱子的,別不是搞錯了吧?”

    “錯不了!”我斬釘截鐵地說,陣眼是根柱子這是一定沒錯的,問題是,別說這墓室里真找不出什麼地方可以再放下一根柱子而不顯得突兀的,就是找著這種地方,咱也沒本事變出根柱子來呀!

    這里面應該有個關鍵的地方我沒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呢?我想了想,一拍胖子的肩膀,說︰“胖子,幫哥們琢磨琢磨,這一路上有什麼特別的事沒有?就從出了勾魂直道講起!這可是好機會啊!好好把握,發揮出綠葉的巨大作用來,黨和人民可都看著你呢!”

    “靠,你他媽的才是綠葉呢,老子是紅花!”胖子頂了一句,然後歪著腦袋醞釀了一會,遲疑地說︰“這一路上就沒普通的事,好象都挺特別的嘛!”

    “咱們就是推開了門,接著跌了個滾地葫蘆,撞了個滿頭包,然後這鳥霧就起來了!最後咱哥倆還跟傻子似的給晃悠都外面去了!”胖子一五一十地把我們進來以後的情況都敘述了一遍。

    要不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呢,听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頭緒了。低頭看了看齊腰深的白霧,這麼久了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沒有漲一分也沒有跌一厘,就這麼不死不活,一潭死水似地漂著。

    胖子剛有句話說到點子上了,這鳥霧是在我們進來後,才起來的,我們親眼看著它從腳脖子高一直漲到齊腰的,這絕對沒錯。

    這證明什麼?證明了我們一定是在白霧起來前做了什麼,才觸發了陣法!我們當時做了什麼呢?我仔細回憶了起來。

    先是發現石門,然後我一個人推不開,就讓胖子過來一齊幫忙。一直到第三次用勁的時候,石門忽然變得輕如鴻毛,一下子就向後打開到極限,我們哥倆一時沒留神,還撞了滿頭包,到現在還一陣陣的抽疼呢!

    問題就在這里,我恍然大悟!當時,一是被撞暈了頭,二是讓這墓室的擺設給震住了,沒往細了想,其實說穿了不值半文。

    那道石門開得詭異,當時似乎還伴有機括聲,想來是布置了機關,一遇外力,石門就會敞開至極至。把石門張得那麼開,難得還怕我們摸金校尉長得太胖鑽不進去不成?

    歷來築墓者,殫精竭慮惟恐不全,哪有為我們盜墓者考慮的道理?相反的,他們哪個不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機弩、流沙層、毒煙、火龍頂、水銀池……,惟恐我們死得不快,會那麼好心才有鬼呢!

    事出非常必有妖,看來關鍵就在這里了!以前我跟胖子也掘開過不少大墓,其中不乏以巨石為門的,一遇到這種門,推開一道縫隙足以進入即可,哪會費那力氣去把門大敞開?設計墓穴的人想是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煞費苦心地設計了這一道機關,目的就是讓這道門能順利地大敞開!

    他既然如此重視這道門的開啟程度,那這道門就必定有鬼!想通了這點後,我就不再傻愣愣地亂轉了,拉起胖子,徑直朝石門處走了過去。

    心中有了定見,再看這道石門,便看出許多不同處來。一是作為道門來說,它也忒窄了點。前面描述過這道門大約3米來高,卻只有半米出頭寬,看著簡直不像是道門,倒像是條縫……,或者說,像根柱子!

    快步走到石門前,我伸手緊挨著墓牆的門後一摸,只覺冰涼釉滑,面成圓弧型,頓時心中大定。

    “怎麼樣?對路不?”胖子的聲音有點緊張兮兮的味道,畢竟我們在這里面折騰了大半天,現在連跟毛都還沒摸到,由不得他不緊張。

    “嘿嘿,你過來搭把手不就知道了!”我笑嘻嘻地這麼一說,胖子就明白過來,大喜之下一個箭步就沖上來,雙手拽住石門使開了一身的蠻力!

    “轟……”的一聲響,石門雖沉,但也經不住胖子的蠻力,終于無奈地發出一聲嘆息,被我們重新關上了。

    喘著粗氣,我跟胖子,退後兩步看了看石門的背面,對視一眼,笑了。

    這哪是道門?壓根就是一柱子!這墓室的設計者也真他媽的牛叉啊,把陣眼,消失的“一”設計成一道門,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擺在我們面前……

    眼前的柱子瘦削細長,與墓室中央的那根柱子如出一轍,上面濃墨重彩地繪滿了各式詭異的圖案,濃淡深淺間,不僅吸住了我們的目光,也把匯聚而來的繽紛色彩吞噬了個干淨!

    這門一合,便覺得墓室里仿佛暗了暗,好象有什麼東西起了變化。我們回過頭朝墓室中央張望了一下,只見一直在畫柱間流轉不息的色彩,就像被截住了源頭的溪流般,頓時枯竭凝固了起來,剛還濃密粘稠的白霧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如果說,被陣法掩蓋著的墓室就像淹沒在汪洋大海中,那麼我跟胖子剛合上的石門就是避水珠了,在合上的瞬間,海水便被迫開,露出了深藏在水面下的奇珍……

    在我們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副朱黑色的華麗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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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22:35
墓室的正中央,有一塊用三十多厘米高的平台,用藍磚砌就,巨大棺槨就停放在上面。

    考古那會听陳教授提過,這種放置棺木的平台是宋代才開始流行,唐以前是沒有的。不過我們現在可沒心情考慮這,折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見到正主兒,正激動著呢!

    走到近前一眼,讓人不由得心中贊嘆。這麼大一個平台,再加上其上的碩大棺槨,我跟胖子繞了幾圈,愣是沒有發現,這個大衍陣法,實在是了得啊!

    沒來得及多感慨,我們注意力很快就被平台上的棺槨吸引住了。棺槨厚重典雅,並沒有做過多的紋飾,只是上面銅錢厚的漆層,便盡顯莊重高貴之氣。

    1000多年的歲月風塵,似乎完全不鉞馴旬d下任何痕跡,上面的漆層依舊燦爛如新。漆層表面為朱色,里面為黑色,整體視之,呈沉穩的朱黑之色。

    在狼眼手電的照射之下,不厚的漆層更是顯出一種半透明的光澤,浮現出底下木料的紋理來。一看這情形我當場就愣住了

    這個漆層的工藝相當的考究,但我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木料。這種淡金色的紋理我再熟悉不過了,這個棺槨,居然是用金絲楠木做的!

    “胖子,看什麼呢,過來!”我招呼了聲正在棺材另一頭晃悠的胖子。

    “咋?要開棺了沒?”胖子屁顛屁顛地過來,張嘴就問。

    “嘿,知道這是啥木頭嗎?”我沒搭他的話,指著棺材問。

    “啥木頭?還能是金絲楠不成?”胖子不屑一顧!

    “還就是金絲楠木,丫的夠有錢的,居然能用這木料!看來這回咱哥倆發達了!”我撫摩著棺槨興奮地說。

    “這,就是金絲楠木?”胖子一听也有點呆了,學著我的樣子撫摩起棺木來,一邊摸著一邊嘴里還嘟喃著,“可惜了,可惜了!”

    “什麼可惜了?”我一听奇怪了,問道。

    “這可是好東西啊,以前你不是跟哥們提過嗎,萬歷皇帝的棺材用的也是這木料!就是可惜了,上面刻了字,怕是不值錢了!”胖子唉聲嘆氣地說道,頗有點不舍的味道。

    “就是沒刻字也沒用,咱還能抗這大家伙走不成!關鍵是里面的東西,能用得起金絲楠的,里面的東西也寒酸不了!”少見胖子這副多愁善感的樣,我一樂就沒多想,順便就回答了他,說完才覺出問題來!

    “刻字?什麼刻字?”

    “就是那個嘍!跟剛才門上的一樣,你說是什麼瘦金體來著!”胖子說著朝棺材另一頭一努嘴。

    我聞言轉過去一看,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地用瘦金體刻滿了字。

    一看這情況我心里猛地一涼,完了,怕是要壞事!這些字劃破了漆層,露出了里面木料的原色,我伸手一摸,毛刺不平,這明顯是後刻上去的,而且一定不是墓主的後人,這麼大的墓都建了,不會去省這點功夫!

    難不成我們哥倆辛苦了這麼半天,倒讓人截了胡?

    我苦笑著把情況跟胖子一說,他當場就急了,掏出探陰爪就準備下手撬棺材。

    我忙一把攔住他,說︰“先看看他留了什麼話再撬不遲,別又咱下什麼套!”

    說完我不再理胖子,趴到棺材上仔細研究起那些刻字來。待我辨明了第一行字,我的心立馬沉到了谷底,這赫然是位倒斗的老前輩的留言。現在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搞半天,這墓壓根就不是原裝的,早讓人破了處了!沒奈何,誰讓咱生得比人晚呢,現在只求這位老前輩吃完肉能給我們留口湯喝喝了。

    事已至此,再怨天尤人也沒用了,我只好耐著性子,看看他都給咱留了什麼話?上面是這麼寫著的︰

    後世元良台鑒︰

    余姓張名越,字子良。少時承襲祖業,以摸金為生。恰逢亂世,人命輕賤,投偽齊帝豫(劉豫)麾下,任淘沙官以自保。自此挖墳掘冢、夷墓揚骨,行此田叔奸事以全身,凡二十年!

    (【注】︰《史記》“掘冢,奸事也,而田叔以起。”)

    時值天下大亂,二帝北狩,堂堂宋人于此北地竟與豬狗無異。余雖行此賤役以糊口,然捫心自問,亦宋人矣!思及此,實不願復掘先人冢而肥漢賊蠻夷,故攜家眷,掛冠入陝,為一田舍郎也!

    年齒漸長,每思及所犯之孽,無不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後得智光先師點化,遂散盡家財遁入空門以贖前罪。得佛祖垂憐,罪孽如吾者,亦得壽永。

    年逾古稀,死則不為夭也,然思前事,尤感孽不可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吾發掘冢墓毀人尸骨無算,常恐身後亦遭此報,禍及子孫。

    恰逢夏黨項族嵬名氏大將歿,其後輩子弟行堪輿奇術,立“七星引煞立勾陳”大局,欲其安息且長旺氏族。余思之,若無黨項蠻夷擾吾邊關,損吾軍力,堂堂大宋何至有徽欽之恥,彼亦為吾大宋之仇敵也。損敵利己,此非亦為正道乎!

    是故,余訪嵬名氏後人,獻“勾魂直道”及“大衍陣圖”,為其督建此穴,後假死得脫!待其下葬,余攜族中子弟,尋其疏水之管,溯而上之,則入其墓。

    盡洗明器,貸之以資鄉民。復移其棺,欲殘其身取其珍,孰料始移之,方開其槨,尚未及發,已有尸變之兆,料其殺孽過重且枉移佳穴,故有此變。未敢發,覓銅槨鎮之,于下掘一穴,墜之永鎮。

    余自知壽元將盡,且常慮身後之事,逢此良機豈能失之乎!故佔此佳穴,乞能全身而佑及子孫也!

    然,君既視此贅言,足證閣下高能,千古佳穴,竟亦不足全,此誠業報也!吾家財散盡,存者,惟一琉璃茶盞,一則吾實愛之,不忍棄,二則料知今日事,實所難免,故存之以饋後世元良。

    君高義,望毋傷吾身。非吾惜此皮囊,實乃為後世子孫計。吾張氏,行摸金之事千載,余亦不能止,惟望能于幽明之中,能保全一二。

    嗚呼!掘人冢者亦難逃此報,此豈所及料哉?

    “怎麼樣,上面寫著啥?”胖子看我久久不言語,忍不住問道。

    我長出了一口氣,拍著棺材說︰“這里面躺著的不是正主兒,丫的給鵲巢鳩佔了。現在躺里面的是咱摸金校尉的前輩,在南宋初年還當過淘沙官,也就是跟曹操立的發丘中郎將跟摸金校尉差不多,都是官盜!”

    “啥!敢情咱這老半天的,全是白忙活了!老丫的,今天非剮了他不可!”胖子一听怒了,操起探陰爪就準備開棺毀尸!

    “別介,這事太缺德咱不能干!”我連忙一把攔住氣呼呼的胖子,想了想繼續說道,“人家也給咱留下個琉璃茶盞做買命錢,我看就算了吧!再說了,他老人家姓張,哥們也姓張,還都是摸金世家,別搞不好大水沖了龍王廟,回頭再害到自個,那就不值當了!”

    胖子一听瀉了氣,把家伙隨手一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垂頭喪氣地說︰“那怎麼辦,咱累死累活半天,就拿一茶碗走人?回頭還不給大金牙笑死!”

    “茶碗?你還真別小看這東西,這可是個寶貝!”丫的就是不識貨,琉璃是什麼東西?可是咱中國五大名器之首(金銀、玉翠、琉璃、陶瓷、青銅),佛家的七寶之一,又稱藥玉。

    “沙和尚記得不?”看胖子那垂頭喪氣的樣,我還真有點不忍心,得激勵激勵。

    “這還能不記得,丫的還神仙呢,混得也忒差了,打破個酒杯就給人從天上扔了下來!”胖子有氣無力地回答。

    “嘿嘿!酒杯?人家打破的那叫琉璃盞!什麼是琉璃盞知道不?”我笑著拍了拍棺材,“就是里面的那玩意!”

    一听到這,胖子的眼楮立馬亮了起來,撲閃撲閃地冒著綠光。

    我一看有效,又加了把勁,“再說了,這老家伙提到,正主兒的棺材還沒有給打開過,這會還埋在下面呢!最值錢的東西應該還在棺材里!”

    我話剛說完,胖子霍地竄了起來,吼道︰“靠!那還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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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24:42
“靠!那還等什麼!”胖子大吼一聲,操起探陰爪就開始撬棺。

    這次沒攔著他,我也想看看里面那位同行給咱留的是什麼好東西?琉璃盞這玩意也只是听說,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能值多少?

    我這邊還在胡思亂想呢,胖子已經把外面的槨給撬開了。巨大的槨蓋跌落到地上,揚起了好大的灰塵。

    我靠近一看,只見里面停放著一具普普通通的白木棺材,看上去毫不起眼,跟外面的金絲楠木巨槨完全不配套。看來這棺材是老盜墓賊自己帶來的,原裝的已經被封在銅槨里了。

    三兩下撬開薄棺蓋,千年前同行的遺體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他身著略顯陳穠犒泵蝖A腳穿破舊的芒鞋,雙手交叉疊于胸前,頭上還有依稀可見的戒疤……

    千年的時光仿佛也不能在這位遁入佛門的摸金校尉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除了老人常見的干癟,灰暗的皮膚外,他似乎還停留在故去的那一刻,嘴角略略彎起,好象還在慈祥地微笑。

    看了這位老前輩的遺體,我跟胖子不禁面面相覷!黑凶白凶的,我們是見慣了,但保存這麼完好,這麼安詳的尸體還是第一次見。隔著防毒面具,仿佛還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弄得我心里一陣陣發虛,直覺得打擾這位老和尚的安息實在是一件天打雷劈的事。

    我心里正犯著嘀咕,胖子的聲音適時地傳來。

    “嘿,丫的還挺齊整的!濤子,你說這哥們嘴里會不會含著明珠寶玉什麼的?要不這都多少年了,咋一點沒爛呢!”

    說著還伸出手,在老和尚身上東捏捏西掐掐地試著手感。

    “靠,你能不能消停點!”我一把拍開他正折騰老和尚的爪子,“也不看看咱在什麼地方,還珠啊玉啊的,想都不要想!”

    胖子這小子就是神經粗,我這邊給震懾得不行,他倒好,把人家老和尚當小姑娘似的捏起來了!不過經他這麼一鬧,還真輕松不少!靠,管他是不是和尚,該咋整還咋整,最多看在大家都姓張的面子上,不傷他的遺體也就是了!

    說來也怪,我這一想通,再看老和尚,只覺得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干癟老頭,剛那股不容褻瀆的味是一點也沒有了!

    “你怎麼知道沒有?沒有他能保存得這麼好嗎?”胖子擺明不信我的話,伸手就去捏老和尚的下巴!

    我懶得說他了,站一旁看他白忙活吧!這地界,除了皇親貴戚外,死後一貫是不含珠的。為什麼?這里古時候號稱“八百里秦川”,人口密集、富庶之地,民眾多尚道教,嶗山茅山二派子弟多有行走。特別是這喪葬之事,少不了嶗山道士的影子。

    嶗山跟茅山,並列為我國兩大道門,皆擅長捉鬼伏妖,壓魂鎮尸的伎倆。為防止尸變,往往向嶗山道士求顆定尸丹就可以了,哪用得著什麼寶珠玉石的,搞不好再引來倒斗的連個全尸都落不著。

    考古那會,跟陳教授去過趟廣州,說是那里捉獲了一批專門倒騰干尸的同行,讓陳教授過去鑒定鑒定。到那一看,還真是長見識了,一排十幾具干尸。我看得直倒胃口,這年頭,真是什麼都能賣錢啊,就這批豬不叼狗不啃的干尸,听說在國外能賣十幾萬呢!

    陳教授一看那情況,急了,在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邊翻檢著尸體,一邊還用他匱乏的語言翻來覆去地咒罵盜墓賊們,渾然忘了我這個正牌的摸金校尉還在身邊呢,這不是連我也罵進去了?我听得是直翻白眼,差點沒揍丫的!

    老家伙為什麼那麼激動呢?連風度都不要了?原因很簡單,那些干尸給毀得太慘了!一個個喉嚨上都有T字型的傷口,有的更甚,連肚子都給剖開了!

    這就叫“本欲長保,反以賈禍”。嘴上含珠,本來是為了長保尸體,不為蟲蟻所傷,不與土木同朽,沒想到是,反倒招來禍事,死後還遭割喉剖腹。

    當然,當時我是沒有這麼多感慨,光顧著鄙視那些同行們的手藝了!那手藝也忒潮了點,不就取個珠嘛,至于弄這麼大動靜嘛,外行!

    相比之下,咱胖子的手藝就好多了。別看他五大三粗,大大咧咧的,論到這取珠的手藝,我還真比不上他,看他那手,叫一個巧,那勁,叫一個輕!

    只見他伸出左手,利索地掐住老和尚的臉頰,拇指在右,食指中指在左,無名指小指居下頂住咽喉!然後右手伸至老和尚的腦後,稍稍抬高,接著一拍後腦,同時左手輕輕用力。

    “啪”,一個朱紅色的藥丸被無奈地吐了出來,乖乖地躺到了胖子的掌心上。

    別看胖子這兩手干淨利落,輕松寫意,其實是有講究的。首先捏著兩頰的左手必須用陰勁,什麼叫陰勁,就是一股柔力,不然的話,用力過猛,很容易傷到死者嘴里的珠玉!

    其次,無名指跟小指都要抵在死者的咽喉處,不然的話等等右手一抬高,珠玉什麼的就容易被咽到喉嚨里,甚至落到腹部!這就是為什麼我以前看到的那幾具干尸被開膛破肚的原因。可摸金校尉不能像他們那樣百無禁忌的,跟蝗蟲似的,沒品!咱不興毀人尸體那一套,所以就要講技術了,像剛剛胖子做的那樣,就算得到個中三味了!

    我這邊對胖子的手藝嘖嘖贊嘆,他卻苦著一張胖臉,盯著手上的紅丸直看!

    “好啦,不用看了,我都說不會有好東西了吧!你丫的還不信。這是嶗山派的定尸丹,快,給放回去,別再給咱惹點什麼事出來!”我拍著胖子的肩膀說道,讓他趕緊把定尸丹給放回去,這地方雖然是風水寶穴,按道理不會有什麼尸變,但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待到胖子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定尸丹給放回去後,我們便開始在棺材里摸起這次的正主——琉璃盞。

    自古的傳統,陪葬的玩意,最值錢的東西,往往放在死者的左肩右腳,最心愛的東西則往往攥在手上!我跟胖子一人一頭,分別摸開了。

    說到這我倒想起個民國那會流傳的笑話來。民國正是我國盜墓最猖獗的時候,倒斗的同行們手上有了錢怎麼花呢,逛窯子唄!可往往一伸手,窯姐兒就知道丫的是盜墓的,可以狠狠地宰!為什麼?都有職業病,摸女人都是從左肩摸到右腳的……

    棺材里其他地方大包小包的還有很多,不過那些不用看,一定是生石灰、冥紙之類的東西!這尸體之所以不腐,我看一是風水好,二是金絲楠木蚊蟲不侵,三就是棺材里的生石灰放得夠多,這東西吸水,沒了水分就不容易變質,這跟我們買的臘肉是一個道理!靠,我這說的都是什麼啊!以後還吃不吃肉了……

    一邊胡思亂想著,我細細摸過了老和尚的右腳下,除了一雙破芒鞋晃眼外,啥都沒有!看到芒鞋我倒記起一句詞來︰“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是啊,能不輕嗎?知道啥是芒鞋不?草鞋唄!

    “濤子,找著了!”我正糟蹋甦東坡的詞呢,胖子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抬頭一看,一盞淡黃色的琉璃茶盞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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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琉璃盞,在手電的光亮照射下,折射出一種如珠似玉的光澤,璀璨流動間,把胖子的圓臉映成富麗堂皇的金黃之色。

    細視色澤,體純淨之呼吸;輕扣盞身,則有若金屬之音。怪不得古人把琉璃當成至寶,非高官顯貴不能擁有。

    “這一看就是個好東西,濤子你看能值多少?”我看得入神,胖子不耐煩了,湊過來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東西咱誰都沒見過,還是拿回北京讓大金牙傷腦筋去,咱就只管分錢得了!”我隨口答道,想了想,又補充句,“不過嘛,這琉璃盞是淡黃琥珀色的,在琉璃中代表尊貴,說是可以招財納富,應該是比較值錢的吧!”。

    听我這麼一說,胖子蚇陪P了,喜形于色地說︰“可以招財的?那咱不賣了,不是要開古玩店嗎?等咱回去大金牙那小子應該也張羅得差不多了,就把這玩意當成鎮店之寶怎麼樣?”

    “鎮店之寶?好主意,沒個像樣的東西還真是不夠檔次,就這麼定……”我一听也覺得有道理,順口就這麼一說,說完才覺得不對勁了!

    “琉璃盞拿來當鎮店之寶,那咱這趟不是白忙活了?靠,咱哥倆都沒米下鍋了!不行,還得賣!”說完我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盞,這玩意我實在喜歡,可是……,形勢比人強啊!

    “去,你丫的少裝!”胖子一撇嘴,不屑一顧,拍了拍棺材說道,“這底下還有一口棺材嘛,里面的東西這老丫的不是沒敢動嗎?咱把它倒了不就有錢了!”

    “可是……”我看了看棺材,又瞄了瞄手中的琉璃盞,猶豫開了。

    “老和尚不是說了嗎,底下那個姓嵬名的西夏大將,剛被挪了窩就起了尸。這老和尚不能小看,老元良了,丫的也愣是不敢動,還弄了個銅槨給鎮住了……”

    說著我也覺得沒底氣,看這墓穴的手筆,就知道老和尚了得,他都不敢踫的大粽子,咱哥倆?不知道夠不夠看!

    我猶豫不絕,胖子看不慣了,跟機關槍似地張口就是一陣數落︰“濤子,不是哥們說你,你丫的就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不就是大粽子嘛,咱又不是沒見過。再說了,都千來年的事了,搞不好現在爛得就剩骨頭了,怕他個球啊!”

    我一听挺不好意思的,也是啊,見得越多,膽子越小,想想十年前那會,我跟胖子滿打滿算就兩破鏟子,就敢去倒斗。哪像現在,都武裝到牙齒了還心里直發虛!還真讓丫的說準了,咱就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心里知道胖子說的有道理,但嘴上咱不能認慫,我張口就把他頂了回去︰“你丫的才膽子小呢,哥們是怕你一不心再折在里面,你老子沒人送終還不跟我拼命!”

    胖子一听怒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濤子你丫的少扯淡,干我老子什麼事!要是哥們真折了,不是還有你嗎?我老子不就是你老子,這事你跑不了!一句話,干不干?”

    都說到這份上了,能不干嗎?再說了,胖子說得有理,底下那位不知道爛成什麼樣了,咱這麼就給嚇回去了,以後也沒臉稱什麼摸金校尉了!有給打死的,沒給嚇死的,干了!

    “干,怎麼不干!撈夠這一票,咱回北京好好歇歇!”我一邊應著,一邊從胖子身上取過背包,開始翻檢起裝備來!雖說不一定有什麼風險,但有備無患總是對的!我是無所謂,光棍一條,胖子可不一樣,他老子還等著抱孫子呢!

    “好 ,你先歇著,看哥們的手段!”胖子看我答應了,眉開眼笑地一招呼,撩起袖子就準備把棺槨挪開!

    我一看急了,連忙上去就是一個暴栗,朝胖子喝道︰“你丫的找死啊!真想讓哥們給你老子送終怎麼地?照你這麼干,底下那個怎麼樣我不知道,這老和尚是鐵定是要起來跟你拼命的!”

    我們活人,都講究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死人也是一樣!這風水寶穴,就像是醇酒美人一樣,沒享受過也就罷了,享受過一陣後,忽然給去了,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照胖子這樣的,蓋都不蓋的就給人家扔一邊去,老和尚只怕馬上全身長毛,蹦起來就跟我們拼命!拿起釘子錘子,招呼過委屈得直嘟囔的胖子,我們把棺材釘得嚴嚴實實的,合上外面的金絲楠木套槨,最後再把不用的裝備全給堆槨蓋上,這才算是完了事了!

    “一,二,三,推!”我跟胖子一起發力,艱難地把棺槨推到了一旁。古時候的人就是樸實啊!這麼大一口棺材,都不帶偷工減料的,那叫一個沉!我跟胖子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它推開,露出底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喘著粗氣,我來到洞口,俯身朝底下張望了起來。

    洞口直徑不到兩米,黑乎乎的見不到底,趴在那只覺得似有絲絲陰風撲面,隔著防毒面具,便可聞到淡淡的酸腐之氣!

    這才剛開始呢,我就知道不妙了,看來事情沒那麼順利,憑這味就知道那位嵬名氏估計還沒爛完全了,搞不好要有場惡戰!

    一旁胖子可不管這麼多,點了個冷煙火,就朝洞里扔了進去!

    這種冷煙火可是高價貨,不知道胖子從哪買來的,後面還帶了個小降落傘,可在空中慢慢地飄落,照明時間更長點!

    有了冷煙火的照明,整個地下洞穴的慢慢地X現在了我們面前!

    先是一個三米來高的直洞,然後便是一個被掏空了的土室。不大,大約十幾米見方吧,土室正中則停放著一個碩大的青銅棺槨,上面似乎還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具體刻著的是什麼?太遠了,看不清楚。

    借著火光,土室內的布置一覽無遺。狹小的空間內,除了青銅槨外,便空無一物了!這位嵬名氏無論身前多麼風光,死後又怎麼極盡哀榮,最終卻身無長物,不得安寧,也算是淒慘了!

    轉眼間,冷煙火就要燃盡了,我最後又瞄了瞄土室四周,除了清晰可見的夯土時留下的鏟印外,什麼也沒有了!看來是一定要開棺了,老和尚不地道啊!看這墓的陣勢,陪葬品一定少不了,偏都給丫的搬空了,不然我們也用不著冒這險了!

    撲閃了一下,火苗搖曳著,眼看就要熄滅了,就在這一剎那,青銅槨仿佛顫動了一下……

    我揉了揉眼楮,定神一看,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冷煙火已經燃盡,土室中又回復成了漆黑的一片!

    “撲通,撲通!”奇怪的聲音在我們耳邊若隱若現,似乎傳自深邃的洞口,凝神一听,卻又什麼也听不到了!偌大的墓室中,只有我跟胖子的兩人的心跳,在悠悠地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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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敲擊聲越來越響,其中還伴著另人毛骨悚然的抓撓聲。這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耳邊,但細細听來,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捉迷藏的小姑娘,偶爾探出下頭來,又嬌笑著縮了回去!

    呸,我這是怎麼了,拿小姑娘跟大粽子比。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搖了出去。這聲音有點詭異,好象可以動搖人的心智,一會兒想馬上下去,黑凶白凶的手底下見真章,免得再受這聲音的折磨;一會兒又想就此打住,原路退回算了,不想再招惹底下那位一看就不好惹的仁兄!

    “濤子!”胖子叫了我一聲,同時從懷里掏出了捆登山繩。

    “嗯!”我朝他點了點頭,看來他也忍不住了,那就來吧!看丫的有沒有本事把我抭o三百多斤留下!

    統一了意見後,胖子利索地把登山繩栓到了最近的一根柱子上,打了個死結,然後用力拽了拽,確認足夠承受我們倆的重量!

    “下去吧!”看到胖子準備完了,我朝他喊了聲,然後順著繩子當先就下了那個豎洞。我沒有帶太多東西,就左手提著咱摸金校尉的傳統工具金剛傘,腰間掛著德制工兵鏟,軍挎包里塞著黑驢蹄子,其他的東西,全都留在上面了。這底下空間太狹小了,帶太多東西也施展不開。

    伸手蹭開礦工帽上的探照燈,然後左手提著金剛傘隨時防備著,右手抓著繩子,手腳並用地慢慢往下蹭。

    這土穴離地不高,繩子大約放了六米來長,就見了底。沒有什麼意外,我順利地著了地,不過兩腳一著地,我心反而提起來了。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敲打聲、抓撓聲、震動聲,不再像上面那樣若隱若現的,听起來清晰無比。定楮看去,巨大的青銅槨更是不停地顫動著,像極了裝著老鼠的捕鼠籠。

    我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就這麼會兒功夫,胖子也下到了穴底,站到了我身邊來。

    一看這情況他也覺得不對了,伸手就把五四手槍從懷里掏了出來,同時左手一抹,掠過了手槍的準心和缺口,將機頭從保險檔位撥到了後部的待擊發檔位。不愧是當過兵的人,看這動作利索的。玩過槍的人都知道,這是五四手槍特有的手法,因為這槍是沒有專門的保險,這麼一撥就算是準備完畢了隨時可以射擊。

    一槍在手,胖子放松了不少,緊繃的肩頭明顯的松弛了下來,還順手耍了個槍花,轉過頭沖我直樂!我也笑了,不過是苦笑,五四手槍的威力是很大沒錯,江湖上不是有個傳言嗎,某警察持五四與歹徒搏斗,一槍擊出,連貫兩匪,然後還不算完,撞到牆上發生了反彈,把一倒霉蛋的頭蓋骨都給掀了!

    這故事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流傳得很廣,意思就是說,五四手槍的威力大,特別是穿透力驚人。不過對咱來說,這玩意其實還不如一桿獵槍好使,什麼是大粽子?就是一行尸走肉,你一槍給他穿個透明窟窿他還當撓癢癢呢,搞不好打到牆上反彈回來,再傷著自己人!

    不過我沒敢潑他冷水,總比沒有強,至少能壯壯膽,聊勝于無吧!

    許是聞到了活人的味道,青銅槨顫抖得更厲害了,撞擊到地上,發出“ …… !”的巨響,在狹小的土穴中回繞。

    這家伙,怎麼看也不像好惹的主,我伸手從軍挎包中取出黑驢蹄子,在手上掂了掂,心里好一陣猶豫。就這干巴巴的玩意,能制服得了大粽子?這個……實在沒底啊!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說法,還真沒試過,誰知道管用不管用。再說了,要把黑驢蹄子塞大粽子嘴里……,這個談何容易!

    “靠,鬼叫什麼,再叫老子剁了你喂狗!”胖子右手槍左手鏟,威風凜凜地大喝道。

    真是鬼也怕惡人啊,胖子這麼一吼,丫的還真不敢動了!胖子一看也愣了,嘎巴了下嘴巴,沒說出話來!

    我一看挺樂,就像遇到流氓的小姑娘,上一秒還劇烈反抗誓死不從的,下一秒忽然兩腿一張逆來順受了,倒把胖子這流氓給嚇痿嘍!

    青銅槨這麼一安靜,倒給了我機會細看起了上面的花紋,再上面我看著就覺得有點眼熟,不過離太遠了,不敢肯定。現在這麼近距離一看,我當場就認出來,赫然是封魔符。

    一看是這玩意我心立馬就涼了半截,這東西我在《尋龍補遺》上見過,曾祖父說這是嶗山派特有的符,極傷天和,長用必難壽永。雖然在書里面記錄下了這個符,但為了能好好傳承他老人家的血脈,免得太傷天和弄個斷子絕孫都沒處哭去,所以了,書里只記錄了該符的畫法特征,卻沒有使用的方法和訣竅。我也只是看看當長長見識,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遇到真家伙了。

    胖子看我半天沒說話,還以為我遭了啥暗算呢,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

    “啪”的一聲脆響,我肩膀一垮,手一軟,差點沒把金剛傘摜地上去。“靠,你丫的有病還是怎麼地,不知道人嚇人嚇死啊!”

    “嘿嘿,哥們不是怕你遭了大粽子的毒手嘛!”胖子一臉無辜地甩著手掌,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

    我听了一翻白眼,指著青銅槨上的紋路對他說︰“知道這是啥不?封魔符!咱哥倆這下有大麻煩了!”

    胖子撇了一眼,聳了聳肩膀說︰“封魔符?啥玩意,沒听說過!我看也不怎麼地還封魔呢,里面的大粽子鬧得比耗子都歡,還不如哥們一聲吼呢!”

    “你知道個屁!”我嗤之以鼻,“這東西是嶗山派看家的符,很是歹毒。被這東西封住後,不是說就不起尸了,相反的,是一定會變成一種特殊的僵尸,永世不能解脫!具體的是什麼我曾爺爺沒提到過,不過反正很厲害就是了,刻著這東西的青銅槨就相當于一個養尸棺,大粽子是越養越厲害,但是死活就是出不去,成百上千年,只要沒人把棺材打開,他就會一直受到折磨,被羈留在棺材里永不超生!”

    我 里啪啦一口氣把話說完,听得胖子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這些,都是家傳的那本書上寫的?”

    “嗯,是的,怎麼了?”沒事問這個干嘛,我奇怪地反問了一句。

    沒想到听我這麼一說,胖子立馬就有了底氣,腰桿一挺,輕蔑地說︰“我還以為什麼呢?敢情是那上面寫的呀,記得我們第一次倒斗不,就是遇到白毛粽子那會,你丫的不是用上面記的一招,還咬了舌頭呢!記得不,說是叫什麼闢邪法咒嗎?還念叨啥諸邪闢易?呸,整個一招妖引怪!”

    我的臉皮算厚的了,但胖子這麼一說,也經不住一陣陣發燙。這玩笑是開大了,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那麼大一個烏龍,差點沒把我們哥倆的命賠上去。

    我擺了擺手,示意什麼都不必說了,一把解下腰間的工兵鏟,組裝了下就準備跟胖子一起把青銅槨撬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都到這份上,還能打退堂鼓不成?這還沒怎麼地呢,就給嚇得灰溜溜的抱頭鼠竄,我自己都覺得丟份!

    裝好了鏟子,朝胖子示意了下,我們倆就上前準備開棺。近看下,這青銅槨做得很是粗糙,也並沒有楔得很緊,老和尚看來也是應付了事,估計認為這墓穴沒有這麼容易被人找到,就是找到了也破不了陣,破了陣也不一定敢冒險開這棺,不過這倒方便了我們哥倆。

    兩把工兵鏟往縫隙里一插,猛一用力,便听得“ 里啪啦”地一聲響,連接處的榫紛紛斷裂。還沒待我們把槨蓋完全撬起來,一股酸腐氣便撲鼻而來,把我們燻得,簡直無法呼吸。

    這行干多了,爛成什麼樣的尸體都見過,但這麼臭,尤其是這麼酸的味卻是從來沒有聞到過,這味酸到已經不能稱之為酸了,只感覺到鼻黏膜受到一陣強烈的刺激,仿佛要被腐蝕穿了一般。

    隔著防毒面具還有這威力,要是沒戴這玩意,估計我們當場就得給燻暈過去。還來不及掩鼻呢,忽然覺得手中一輕,只來得及在心中暗叫聲不好,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呢,便見一片銅綠色在我面前不住的擴大……

    下意識的,我一閉眼楮,舉起雙手護住腦袋,就準備硬挨這一下了。手上還沒什麼感覺呢,忽覺胸口一痛,疼得我真欲窒息。

    那股大力擊在我胸口上,我整個就被擊飛了出去,直撞到土牆上。我還沒緩過氣來,就听到“轟”的一聲巨響,我張開眼楮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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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29:40
原本胸口痛得我眼前一陣陣發黑,但一看眼前的情景,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慶幸!

    在我右手邊的土牆上,赫然嵌著一塊巨大的青銅板,分明就是我們剛撬開的槨蓋。看那平平整整,結結實實的樣我頭皮就一陣陣發麻。靠,這槨蓋少說也有5,600斤吧,再加上這土牆夯得那叫一個密實,能造成這樣的結果,這得要多大勁啊!

    要是被它給砸到,不當場腦漿迸裂才叫有鬼呢!低頭一看,胸前一個黑色的大腳印極其醒目,看來剛剛是胖子一腳把我給踹開的。

    這小子,使這麼大勁干嘛,我的肋骨好懸沒給踢折了。我一邊抱怨著,一邊扶著土牆,艱難地站了起來。

    移動了下腦袋,面向癟驉A好讓我頭頂的探照燈能把它照得更清楚一點。失去了槨蓋的棺材顯得空蕩蕩,頭重腳輕很不協調的樣子。灰塵慢慢散盡,土室中又恢復了平靜,靜靜的,只有淡淡的綠氣在棺材頂上繚繞,仿佛剛剛驚人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

    “咕嚕!”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一驚,扭頭一看,卻見胖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邊來。

    看到我在看他,胖子勉強地笑了笑,說︰“濤子,咱要不要點根蠟燭去?”說完還朝土室的東南角一努嘴。

    “省省吧,你看這陣勢,丫的有跟我們哥倆商量地意思嗎?”我朝嵌在土牆上的青銅槨蓋一指,無奈地說。

    在墓室的東南角點蠟燭,這是我們摸金校尉的傳統,糾其根本,無外乎就是溝通陰陽,有商有量嘛!這麼一點,意思就是說,我們是摸金校尉,不是那些沒品的蠢賊,不會傷著哥們你的貴體,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手頭不便,借幾件明器花消花消。

    要是棺材里的仁兄通情達理,那蠟燭就不會滅,我們也就可以安心的取了明器走人,只是別做絕了,記得給人家剩一兩件留個念想就是了。可要是運氣不好,踫上位舍命不舍財的主,那咱也別勉強,乖乖的退出來便是,大墓古冢還有得是,也犯不著死磕。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我們摸金校尉每進一處墓室,必然在東南角點一個蠟燭,就是跟墓主商量商量的意思,天長日久的也就成了傳統。不過眼前這情況,一看就知道沒這必要了。這還沒怎麼地呢,就一大棺材蓋招呼,明顯是不想讓我們哥倆活著離開了。

    胖子一想,估計也明白了,嘎巴著嘴巴正想說什麼呢,忽然一陣“啪……啪!”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得連心跳都明顯無比的土室中,卻顯得相當的清晰和突兀!

    我們悚然一驚,我一甩手就把金剛傘張開了,右手上的工兵鏟也緊緊地捏在手上。胖子更是提槍指著棺材,一看情況不對就準備給人家一槍。

    “啪……啪!”的怪聲越來越響,這聲音很詭異,听得我頭皮一陣陣發麻,恰似我們嘿咻嘿咻時,濕淋淋的皮肉撞擊聲,實在沒法用其他語言形容了,有過經驗的哥們自然了解,沒經驗的就自己下部A片听去吧!

    沒一會兒,那怪異的聲音終于慢慢平息了,耳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就在這時,兩只綠色的手狀物慢慢地從棺材伸來出來,軟綿綿地搭在了棺材兩側。

    說它們是“手”,不是看出來的,而是判斷出來的,單純從外表來看,這兩只東西實在稱不上是“手”。在我看來,不過是兩只半發酵的面包團,上面綴著幾根蘿卜罷了。

    朝著我這個方向的,是右邊那只手,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它清晰地呈現在了我們面前。臃腫的手上,流滿了黃綠色,粘粘稠稠的液體,好似一整塊緩緩挪動的大鼻涕,看得我直惡心。指端則是唯一不綠的地方,那里長著六、七厘米長,黑漆漆的指甲,還不時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早听行內人說,有些人死後,指甲還會繼續生長。據說以前還有人挖出過一具明時的古尸,上面的指甲足足有半米多長。眼前的綠手,指甲倒還沒那麼長,不過看那黑黑厚厚的樣子,只怕也長了不少年月了,不是死前可以蓄得出來的。

    就在我們哥倆四只眼楮緊張地注視下,那雙手慢慢地合緊,捏得外面的青銅槨發出“吱……吱!”的呻吟。這架勢看著眼熟,有點像我們從椅子上要站起來的時候,在把手借力的感覺。

    我這念頭剛轉完,便見慢慢地兩只綠色的手肘也出現在我們面前,挨到了棺材的側壁上,然後,猛地一整團綠色的東西從棺材里蹦了出來,那姿勢,有點體操運動員從雙杠上落地的味道,就差那麼一鞠躬了。

    “靈活!極度的靈活!”這是我的第一感覺,倒斗遇到粽子,什麼力大皮糙的都不可怕,為什麼?因為它不靈活,關節僵硬動作遲緩,威脅也就有限。眼前的這位可不一樣,看那出棺的動作,就是一活人只怕也不容易辦到。再說力量,土牆上的青銅槨蓋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剛那架勢,跟棺材里有炸藥爆炸了似的,無論是絕對力量還是爆發力,都稱得上恐怖。攤上這麼個主,我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緊張地打量著它,巴望著能找出什麼弱點來。

    不看還n,一看之下我差點沒有吐出來,惡心壞了。它從頭到腳,全布滿了那種黃綠色的粘稠黏液,層層包裹著它臃腫的身軀,就這麼往那一站,空氣中的酸腐之氣便愈加濃烈,中人欲嘔。

    那些黏液也不知道是怎麼生成的,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停地從它的頭頂處滑落,掠過它沒有五官的肉臉,滑過堆滿惡心綠肉的身軀,就這麼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這是什麼東西?雖然早知道棺材里面的東西只怕不友善,但我們以為只是黑凶白凶之類的,小心一點便不難對付。但眼前這位仁兄往面前這麼一站,我就知道懸了,今天只怕真的得交代了。

    先不說那塊頭,那力氣,光這一身的綠色黏液,一看就不是善茬,看這顏色,只怕還有劇毒。不知道是青銅槨上的封魔符起的作用,還是他死前服了什麼秘藥,居然能把人變成這種德行。

    我手一松,任由一直夾在手上的黑驢蹄子從我手中滑落,這東西是什麼雖然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大粽子就對了,黑驢蹄子不頂事了。

    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響,滴落的黏液甚至在它的腳下都聚成了一汪綠水。它張了張嘴,在原本是嘴的地方現出了一給黑洞,從里面傳出“咕嚕,咕嚕”的響聲,仿佛它也在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口水……

    靠,丫的把我們哥倆當成點心了!不能坐以待斃,我捏了捏工兵鏟金剛傘,正準備上前試試這怪物的分量,便听得旁邊胖子一聲怒吼,然後“ !”的一聲巨響,綠色怪物的腦門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分幣大小的窟窿。

    扭頭一看,只見胖子緊握著他那把五四手槍,指關節都有點發白了,槍口上,赫然有一股青煙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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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31:07
胖子終于忍不住那怪物盯點心似的眼神,一槍開出,子彈便直奔怪物的眉心而去,端是好槍法。

    不待我喊一聲好,便見那怪物仿佛毫不受眉心那一槍的影響,綠色的黏液繼續滑落,瞬間掩蓋住了創口,若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它移動了下身子,正對向了胖子所在的方向。

    看自己的得意一槍毫無效果,胖子不緊一愣神,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剛還靜如處子的怪物忽然狂性大發,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啊!”胖子怪叫一聲,只來得及朝旁邊一滾,躲開怪物的撲擊。不過那怪物的動作實在太快了,胖子這一下反應雖然也稱得上迅捷,但還是沒有完全躲開,只听得“嘶!”的一聲響,胖子的整副袖子都給拽了下來。裸露出的手臂上,先O出現了五道抓痕,然後迅速轉黑,仿佛墨染一般。

    我心里猛地一沉,完了,怕是有毒!來不及看第二眼,便見那怪物好象作勢欲撲,我連忙提起右手上的工兵鏟,一把掄到了怪物的身上。

    鏟子剛一及身,我便暗道聲不好,這手感不對勁。只覺手上一輕,鏟子便順著黏液在它身上滑過,沒能落到實處,我人也跟著一踉蹌,前傾了下勉強止住了腳步。靠,敢情這身黏液還有潤滑的作用,簡直就像著了身鎧甲。還好我左手同時提著金剛傘,這一鏟子就沒能使上全力,不然就這麼一滑,我非得整個人跌到怪物身上不可!

    我一看不是個事,立馬果斷地放手,任由鏟子離手落到地上,同時一揚左手的金剛傘,擋在身前抵住怪物的身子,然後雙手猛地用力,一下子把它頂了開來。

    就趁這個空隙,我後退到胖子身邊,這時候他才剛剛勉強站了起來。百忙中瞅了眼他身上的傷痕,一看之下,我先是松了口氣,然後心中又是一緊。

    剛離得有點距離沒看清楚,這傷口黑是黑,但不是肌肉被毒素侵蝕的那種黑,而是皮膚被強酸腐蝕的焦黑。五道創口之間的皮膚,也顯得有點焦黃,像是我們抽煙的時候燙到手的那種顏色。

    “酸?靠,丫的是一酸尸。”一看這情況我忍不住咒罵出聲,雖然胖子這不是中毒還算值得慶幸,但這怪物全身流的黃綠色黏液居然是強酸,那還讓不讓我們哥們活了,被它這麼一踫,要是挨到臉上,那就是一毀容啊!

    干尸、濕尸、血尸、煞尸,這都是听說過的,也都有相應的辦法可以應付,但這全身冒酸水的酸尸可從來沒听說過,打又打不過,踫又踫不得,這回真是撞正鐵板了。

    渾身綠油油地冒酸水,丫的是不是老婆偷人偷多了給氣的,我這邊正惡意地想著呢,忽然听到旁邊胖子一聲驚呼︰“小心!”

    胖子話音剛落,我便覺一陣劇烈到無以復加的酸腐氣撲來,我下意識地一舉金剛傘就護在身前。只覺得手上猛地一沉,我憋出吃奶的勁,正打算依樣畫葫蘆再把酸尸頂開,忽覺一陣大力涌來,我雙手吃不住勁了,猛地一脫手,金剛傘的傘柄便攜著巨力,一下子撞在我的肋部。

    先是一麻,然後是便是一陣巨痛,我整個就像龍蝦般躬起了身子,還沒待我緩口氣呢,又是一陣大力涌來,一下子把我連人帶傘擊飛了出去,撞到了土牆上。

    頓時我就覺得眼前一黑,尾巴骨和肋骨都一陣陣發疼。好在胖子適時趕到,不然再來這麼一下,我非歸位了不可。

    就在我被打飛那會,胖子左手持鏟趕到了,一鏟子帶著勁風就抽到了酸尸的肚子上,看那意思,胖子是想它掄倒。不過他吃了跟我一樣的虧,也是沒使上勁,鏟子便從酸尸身上滑過,他整個人也沖過了頭。

    好在胖子的身手也不是我能比的,只見他兩三步就止住了踉蹌的腳步,然後借勢躍起空中180度轉身,然後就是一鏟子從上到下結結實實地拍到酸尸的腦袋上。

    好家伙,看胖子來了這麼一招,我不禁喝了聲彩。酸尸的脖子原本就短得快看不到了,吃了這麼一下,腦袋更是差不多完全縮進了腹腔里。

    這一下要是普通人挨了這麼一下,不死也殘廢了,但這酸尸卻毫不當回事,只是發出一陣粘稠的吼聲,轉身過去面對胖子,看來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去了。

    胖子一看剛那下沒效果,掄起了鏟子就準備再來下狠的。就在這時,酸尸的攻擊也到了,它綠油油的臂膀猛地擊在鏟子上。雙方都是使了大力的,這德制工兵鏟質量再好也吃不勁了,只見它在空中明顯地一彎,然後便從胖子手中脫手飛出,不知道砸到哪去了。

    看來這麼一比力氣,胖子是吃了大虧了,不過這小子幾年兵沒白當,身手當真是了得。只見他臨危不亂,順勢一松手放開了鏟子,然後當胸就是一腳踹到了酸尸的身上。這一腳上的力道非同小可,酸尸也吃不勁了,被踹得後退了五六步才止住了身子。胖子更是借這一腳之力,整個人向後躍了開來,拉開了距離。

    這時候,我才勉強撐著金剛傘站了起來。雖然身上還疼得要命,但是不站起來不行,在地上騰挪不開,要是酸尸朝我撲來都沒處躲。就剛才那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胖子揮鏟、騰空、轉身、重擊、棄鏟、直踹一氣呵成,當真是好身手啊!當兵就是鍛煉人,要是放在十年前,胖子蠻力是有的,但若論到身手,還是以前打架的野路子,跟現在完全不能比。

    我站起來的時候,胖子也落了地,正背靠著土牆,雙手持槍對著酸尸。槍口微微地顫動著,看得出來他心里猶豫不絕,不知道該打哪好。這也是,子彈都打眉心上了人家還不當回事,能不膽寒嗎?

    胖子這麼一猶豫,酸尸又快近了身。我靈機一動,朝胖子喊道︰“膝蓋!”

    胖子一听心領神會,槍口下移,穩穩地瞄著酸尸的膝蓋處。為什麼要打膝蓋呢?我也是突然發現的,這酸尸雖然強悍得不像人,但有個地方它還是跟人一樣的,還是靠著骨骼在支撐著身體。把它膝蓋打碎了,看它還怎麼追我們,就是打不過,大不了我們先走人,下次準備好再來一決雌雄就是了。

    酸尸又走近了幾步,頓了頓,好似又要飛身朝胖子撲去。胖子等的就是這一頓,只听得“ …… ……”七聲槍響,槍口上火花直冒,彈匣中剩余的子彈一下子全被傾瀉到了酸尸的右膝蓋上。

    “啪!”的一聲,它右腿一軟,單膝跪到了地上。這下酸尸似乎有些茫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他肩膀一抖,碩大的、流滿綠色黏液的身軀明顯地提了提,沒站起來。努力了幾次無果,它似乎放棄了,雙手著地撐在地面,憤怒地朝胖子嘶吼了起來。

    一看有效果,胖子樂了,放松了身子站了起來,大腦袋四處張望了下,估計是想找什麼趁手的家伙吧!許是站的角度問題,在我這邊,可以清楚地看到,酸尸撐在地面上的兩只手,已經深深地摳入到了土地中。這姿勢……,似乎是……,我還沒想明白呢,卻見它身子忽然前傾,臀部上抬,左腿撐起。

    我一看明白了,胖子卻還一無所覺,東張西望的,我連忙喊道︰“快躲!”

    我剛一喊出,酸尸便似離弦的箭般一竄而出,雙爪前伸,朝胖子猛插了過去。

    好在胖子跟我是從小養成的默契跟信任,我話音未落,他已經身子一縮,一個側滾翻滾出,然後雙腳踩在牆上一借力,又變向滾到了我的身邊。這好在是胖子,要是換了別人,只要對我的話稍稍有點遲疑,那就逃不了開膛破肚的命了。

    我左手打著金剛傘,右手一伸把胖子攙了起來。這時候,酸尸已經掉轉了方向,又面向了我們,還是那個餓狗撲食的姿勢,仿佛隨時欲撲。

    沒想到這打膝蓋還打出毛病來了,酸尸現在這姿勢,當真是進可攻退可守,那勢如閃電的一撲,我倆誰也沒把握能躲得過去。

    隔著防毒面具看不清楚,但想來胖子的臉色現在應該跟我一樣,都是煞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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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32:28
從酸尸躍出棺材,到現在我們雙方互相大眼瞪小眼,說起來話長,其實也不過一分鐘不到。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我跟胖子都受了不輕的傷,而酸尸則眉心上挨了一槍,右膝蓋被七發子彈打得粉碎。表面上看起來,好象是我們佔便宜了,但實際甘苦,只有我們自知了。

    酸尸的傷不輕,但對它全無影響,我跟胖子的傷說起來不算太重,可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戰斗力和靈活度了,再讓它這麼撲幾下,估計我們哥倆就要歸位了。

    酸尸趴在地上,仿佛在觀察著我們,只要我們一露出破綻,就準備給來個雷霆一擊。同時我也在觀察它,這個姿勢,如果是放在幾年後,香港拍的射雕英雄傳火遍大江南北那會(83.84年),我一定認為丫的生前練過蛤蟆功。但這會我還沒看過那部連續劇呢,不說這話,只能說它像盤踞著時刻準備著擇人而噬的毒蛇,或是潛伏在陰暗中隨時可以暴起的獵豹。

    持著金剛傘的左手一陣陣的顫抖,兩腿也有點發軟,身上更是無處不疼,再加上不知是嚇出的還是被防毒面具悶出來的汗水,沿著額頭鼻梁流到我的眼楮里、嘴巴里,滿是刺痛與苦澀。現在我的情況算是糟糕透頂了,偷眼看了下胖子,只見他胸膛正劇烈地起伏,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再這麼僵持下去不行,死定了。看了下我們兩個現在的狀況,我心中有數,是破釜沉舟的時候了。

    橫起肘子輕撞了下胖子,壓低聲音對他說︰“胖子,先上去,拉我!”說話的時候,我兩眼依然盯著酸尸,不敢有一刻放松。

    胖子听了我的話先是一愣,嘎巴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利索地從懷里掏出了個彈匣飛快地換好,然後拉開保險把槍塞在我手里。

    干完這一切後,一拍我肩膀,說了聲“保重”,接著一矮身子,就朝我們早先放下來的繩索處沖了過去。

    我緊張地注視著酸尸,時刻準備著它一有撲向胖子的企圖就把它攔下來。之所以讓胖子先上,是有原因的,如果我們兩個依次沿著繩子爬上去,那必定有一個會被酸尸拉住陪葬。所以必須有一個人先上去,另一個在下面一則吸引酸尸的注意力,二則在保護先上去那個人。

    等第一人上去後,就可以直接把第二人拽上來,這樣速度要快得多,處理得好的話,就可以擺脫眼前這個怪物的糾纏了。這是我的短時間內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可實行起來有個問題,那就是,胖子那小兩百斤的體重,要是讓我拽他上去,那就太難為我了,相反的,他拉我上去,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了,所以先上去那個人,只能是胖子了。

    一時間,胖子也許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與顧慮,但我們這輩人對軍人的崇拜是前人和後人都無法理解的,而軍人最重要的一個素質,就是冷靜與理智,絕不感情用事。從小時候的扮演解放軍,到少年時的街頭打架,再到成年後的倒斗探險,我們哥倆一直用這點來要求自己,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男子漢大丈夫,知進知退,知行知止!

    因此這時候胖子也許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也不放心我一個人呆在下面,但也知道這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再猶豫,我們兩個可能一個也出不去了。

    我一邊盯著酸尸的一舉一動,一邊用眼楮的余光瞄向胖子。胖子已經攀到了繩子上,正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呢,最多再幾秒種,他就要爬進豎洞里去了,那里酸尸不可能夠得著,就算是安全了。

    事情總是無法這麼如意,偏偏就在這時候,酸尸動了。只見它前肢抬起,後肢下蹲,朝半空中猛撲了過去,目標正是懸在空中無法躲閃的胖子。

    好在我對酸尸的警惕一刻也沒有放松過,它一動,我隨即撐著金剛傘也躍了起來,直接在空中把它撞了個正著。

    經我這麼一撞,它斜斜地向一旁飛出,再也無法威脅到半空中的胖子了。我一落地,就立刻兩個前滾翻消去沖力,然後借勢剛一站起,便覺得左側一陣勁風襲來,眼角余光一瞄,一道綠色的縴細光影正飛速地朝我揮來。

    來不及判斷它是怎麼攻擊的了,我下意識地把金剛傘一轉,把左半側的身子擋了個嚴嚴實實。我動作剛一做完,手上頓時便是一沉,然後便是一陣刺耳的讓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听起來就像是匕首在厚實鋼板上劃過的聲音。

    聲音剛一停,我立刻把金剛傘朝左邊大力一擺,然後學著胖子的樣也是一個正踹蹬出,一樣是正中酸尸的胸口,不過這結果嘛……,就大不相同了。我說東施效顰怎麼能成為千古笑柄呢,敢情動作一樣,結果卻大不相同。我腿上的力道,還有用勁的姿勢,比起胖子來差遠了,一樣的一腳出去,我整個人倒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到地上,酸尸倒好,不過後撤了一米不到的距離,便又穩住了身子。

    虧本了!我心里暗叫聲了苦,動作卻不敢稍停,剛一止住勢子,立刻就勢就是一個挺身下蹲,然後橫起金剛傘擋在身前,將我整個身子完全罩住。

    意想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我探出頭瞄了一眼,只見酸尸在我身前五、六米處,正規規矩矩地跟蛤蟆似地趴著呢,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它難道是良心發現了,準備放哥們一馬?想也知道不可能了!估計是對我手中的金剛傘不無忌憚吧。

    要不怎麼說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是好呢,沒有這金剛傘,今天我跟胖子那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不是被撕成碎塊就是讓那一身強酸給化干淨了。

    偷眼一看,金剛傘的傘面上,赫然有五道清晰可見的劃痕,其中一道劃痕上還插著一根黑色的指甲,估計是剛剛那一巴掌拍過來,沒傷找我倒把它的指甲給折了,我說丫的怎麼變謹慎了,敢情是吃了點小虧了。

    雖說讓它折了根指甲,但一看那劃痕,我還是頭皮一陣陣發麻。這金剛傘可是用精鋼混合各種合金制成的,當真是的刀槍不如,水火不侵的主,就是拿電鋸來鋸,也就是一個白印而已。沒想到這酸尸一爪下來,居然能留下這麼清楚的劃痕,這要是揮到我身上,那還有命在?

    這時候,恰如那句俗話說的,麻桿打狼兩頭怕!我對它的殺傷力心有余悸,酸尸則對我手上的家伙吃不準,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居然連著幾次都讓它無功而返。我們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對峙著,它是等著我露出破綻,我則是焦急地等著胖子的消息,不能不急啊,再這麼下去,天知道我什麼時候一疏忽,就要成為這惡心家伙的盤中餐了。

    大約又過了幾秒,在我右側兩米開外一直晃動個不停的繩子忽然輕飄飄地甩了兩下,不動了!一看這情況我心中明了,胖子上去了!

    時候差不多了,我緩緩地站了起來,動作極慢,穩穩地保持著我的上半身在金剛傘的保護之下。就在這時候,胖子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濤子,還好嗎?快過來!”聲音急促,還略帶點哭音,我這邊好半晌沒動靜了,他估計是怕我歸位了。

    胖子這麼一喊,對面的酸尸似乎也听到動靜了,在我這邊看來,它似乎還抬頭向上張望了一下。就是此時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一咬牙,猛地把金剛傘朝右邊一移,賣了個破綻,露出左邊的大半個身子來。

    不出所料,酸尸一看我失了保護,終于忍不住出手了。我眼中甚至只看到一到綠色的殘影,它就已經撲到了我的左側。

    “去你媽的!”我瞅準機會,大吼一聲,把金剛傘由右至左大力地擺開,借了它的沖力,順勢一下子把它的身子甩了出去,只听得“轟”的一聲響,它估計是撞土牆上了。

    連扭頭看下的時間都沒有了,我一個箭步就沖到繩子跟前,收起了金剛傘交到右手,然後一把拽過繩子用左手在右邊胳膊肘上打了個結,做完後馬上大叫了聲︰“拉!”

    一股大力從繩子上傳來,我整個立刻被吊得懸空了起來,我只還得及把金剛傘交還左手,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呢,忽然覺得左腳上猛地一重。

    我大駭,低頭一看,一只沾滿黃綠色粘稠黏液的爪子正緊緊地扣在了自己的腳脖子上。

    靠,終究還是差了一線,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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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5 17:33:54
行百步者半九十,我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謹慎小心了好半天,就差這麼一哆嗦了,我咋就忘了縮一縮腳呢?

    我心里悔得不行,卻沒機會抱怨了,左腳上又是一沉,酸尸借了力又竄上來了一截,左爪一伸就朝我胯下揮了過來。

    靠,他媽的王八蛋。打哪不好,咋一下子就瞅準我小弟弟呢!看這樣子,它一爪子下來,哥們非絕了後不可。沒時間考慮了,我右膝蓋一挺,頂在它的爪子上緩了緩,然後倏地一聲把金剛傘重新張開,死死撐住,把它的右爪和一張爛臉擋在了傘後。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我總算是應對得當,保住了我的小弟弟,不然咱老張家可就絕了後了。危機一過,我心里那個後怕,就不提了。

    這下酸尸的腦袋和右爪都被擋住了,左爪又牢牢地捉著我的左腳,一時間它完全威脅不到我了。按說這時候我該能松口氣了才對,但不知怎的,我心里老是覺得不對勁,好象忽略了什麼似的。

    左腳的慢慢地感到一陣陣的刺痛,估計是我的靴筒和褲腳都讓它給腐蝕掉了,現在開始侵蝕我的皮肉了。好在我腳上穿的是那種軍用的高筒靴,使用的材料是厚厚的頭層牛皮,要不就剛那猛地一抓,我的腳脖子就得給抓爛了。

    真不知道丫的身上是什麼酸,這才一會兒功夫,就生生把牛皮給腐蝕透了,我腳上的刺痛越來越甚,那感覺,就像是腳上戴著一個燒得紅透了的烙鐵一般。

    實在疼得受不了了,我拼命地掙扎著,徒勞地甩動著腳,沒能把酸尸甩下去,我的後背倒是冷不丁撞到了牆上。這一撞倒把我撞清醒了,原來我的半個身子已經被吊進了豎洞中了。

    這時候我才明白過來,終于知道我忽略了什麼了。剛為了擋酸尸的那下猴子偷桃,金剛傘的傘面,一大半都超出了豎洞的外緣,按現在的形勢,再過一兩秒就要給卡在外面了。

    我念頭還沒轉完,身子就又給吊得往上竄了一截,“ ”的一聲,金剛傘就給卡在了洞外。這時候,上面胖子不知道情況,使著吃奶的勁往上拽,下面酸尸的一半身子給卡在洞外上不來,右爪則拽著我的腳不放,就這麼,一上一下僵持住了。

    胖子跟酸尸這麼一叫勁,可慘了懸在中間的我了,跟拔河似的,右胳膊被胖子往上拽,右腳被酸尸朝下拉,我就是那被拔的繩子。

    我一看不是個事兒,照這麼下去,他們還沒分出個勝負來,哥們非給撕成兩半了不可。一咬牙,不管了,我手一松放開了金剛傘的傘柄,同時右臂用力,把整個人往上提了提,把槍交到了空出來的左手上。

    “嘶”,皮肉撕裂的聲音響起,然後酸尸惡心的臉便從金剛傘後面鑽了出來。好在我有心理準備,不然非吐出來不可,原本它的臉就夠嚇人的,這一下又給傘面帶去了一大片皮肉,左邊臉上露出森森白骨,白綠攙雜的分外恐怖。

    不知道疼就是好啊,我這邊都疼得不敢動彈了,它倒好,完全不在乎地死命的往上擠,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大半個肩膀都露出來。

    “胖子,你倒是快點啊,老子就要歸位了!”一看這情況我急了,抬頭就朝上面吼了一聲。

    還沒听到胖子的回答呢,底下那位又有動靜了。許是等不及要嘗一嘗老子這身腱子肉,酸尸忽然一挺腦袋,剛被胖子打得都縮進了腹腔的脖子又猛地冒出了一截,然後伴著“胡嚕嚕”好象喉嚨中塞滿濃痰的聲音,它伸長著脖子咬了過來。

    你爺爺的,又想咬我小弟弟,這要是被你咬著了,哥們還活不活了。看酸尸這架勢、朝著的那部位,我惡向膽邊生,一撅屁股,把小弟弟往後面縮,然後抬起左手上的五四手槍就往酸尸黑乎乎的大嘴里塞了進去。

    咱雖沒怎麼玩過槍,但這槍口都塞嘴里了要是還打不中,那也不用活了。一咬牙,我頂著酸尸的嘴一鼓腦地把彈匣中的子彈全部傾瀉了出去。“ …… ……”,連著八聲巨響,震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五四手槍的威力可不是說著玩的,這麼近的距離挨了八槍,酸尸的腦袋當場就被轟了沒一半,黏液四濺。

    還沒來得及看它的死活呢,我手上忽然一陣刺痛,手不由得一松,胖子的寶貝槍就這麼掉了下去。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那堪比強酸的黏液沾到手上,當場就把我的手背腐蝕得一片焦黑。

    少了大半個腦袋酸尸都不當回事,連甩甩手、呼呼氣的機會都不給我,“嘶”的一聲,它的左胳膊一下子從金剛傘下脫了出來,然後好不停留地就朝我揮了過來。

    媽呀,一看它那架勢,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我說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打嗎,死活非要拍我小弟弟,丫的就是一玻璃。

    現在我即失了金剛傘又沒了手槍,徹底的赤手空拳了。沒辦法了,兩害相權取其輕,我一咬牙,右腿猛地一靠,兩腿一並,就把酸尸的爪子夾在了倆腿中間。

    “啊!”它的爪子一個我的皮肉一接觸,再加上我這麼死命一夾,當場就是一陣鑽心的刺痛,左邊大腿內側還有右腿膝蓋處就跟火燒似的,疼得我大叫一聲,眼淚都給疼出來了。

    倆腿間夾的仿佛不是根爪子,而是塊燒得赤紅的烙鐵,我下意識的兩腿就是一松,好在馬上清醒了過來,不顧疼痛地又狠狠地夾緊,沒辦法,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我忍!

    就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頭頂忽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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