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mtv75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陳苦) [在妓院里出生的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4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1-2-20 15:17:49 |只看該作者
李清玉道:「我不瞭解他,但作為一個下人,我想他不敢亂來,況且他還是個孩子,雖然我的歲數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女孩子到了十四五歲就算長大了,男孩子卻要到十八九歲數才會像個男人樣的。」

劉福生道:「如果敏兒不反對,我斷定他一定敢做任何事。」

李清玉驚道:「他有這個膽?」

「他有!」劉福生斷然道:「別看他平時像個馬屁精,其實他什麼都敢幹,他是那種臉帶笑容,而心裡抓著一把刀的人,我雖不常見他,但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我想李丞相也有和我相同的感覺,不然在那天他不會說他是人才了。」

李清玉道:「我怎麼看,他也不像個人物,也許是女人天性討厭他這種無能的人吧!」

劉福生道:「我們打個賭如何?」

李清玉好奇地道:「什麼賭?」

劉福生道:「就賭顏羅王的膽量有多大。」

李清玉道:「你說要賭他敢不敢對你妹妹亂來?」

「不!」劉福生道:「我們換另一種賭法。」

李清玉盯著劉福生,「另一種賭法?」

劉福生道:「還是賭他的膽子。」

他看定李清玉,等待她的押注。

李清玉避開他的眼神,轉身走前幾步,蹲了下來,手兒在她面前的水仙花上輕觸著,嘴裡喃喃道:「這水仙長得可真美!」

劉福生在她背後道:「小姐比水仙更美,這是福生的真心話,希望小姐不要怪福生冒失!」

李清玉突然回首,一雙美麗的眼睛光芒閃爍,盯著劉福生,堅定地道:「我賭!」

第八章 ~初吻之禍~ 加入書籤
顏羅王跟隨劉敏進了她的房,劉敏坐在床沿上好一會不言語,也不看顏羅王,只是垂著首定定地看著地板。

顏羅王覺得如此站著實在不是味兒,便道:「小姐,如果妳沒事,我要先告退了。」

劉敏抬頭,那一雙眼睛有些憂怨,道:「黑眼,你到府裡多久了?」

顏羅王道:「小姐,有八個多月了。」

劉敏朝他招招手,道:「黑眼,到我身邊坐。」

顏羅王沒有拒絕,就坐到了她的身旁。

劉敏道:「我們相處差不多一年了,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顏羅王道:「小姐很好,這府裡,除了老爺和大夫人,就小姐對我好,從不把我當下人看待。」

當然現在多了個見了他就大開胃的林鮮。

劉敏一笑,撩了撩她的頭髮,道:「我怎麼敢把你當下人看待?我其實也是窮人家的女孩,只不過親爹死後,我娘進了劉家,我才當上了小姐,其實我哪是什麼小姐呀?我也不就是一個山野丫頭罷了。來這裡雖然穿好吃好,可是也沒多少人理我的,除了我娘,這幾年來,我都不敢和別人說話,他們雖然叫我小姐,其實他們心中也不真當我是小姐,因為我並不是老爺所出的。老爺叫我跟他姓,承認我是他的女兒,可他心裡也不見得有我這個女兒,或許你在他心中還比我重要哩!有時候我覺得你成了老爺的尾巴,嘻嘻,黑眼,你別在心裡罵我,我是隨便說說。後來你來了,我們年紀相仿,你又不在心裡看不起我,所以我就敢和你說話兒,他們都是表面恭敬其實心裡瞧不起我的人,只有你黑眼不是。你來到劉府,老爺過得很開心,我也很歡喜見到你。黑眼,你喜歡見到我嗎?」

顏羅王想不到她這一番話說得這般長,待她問了,他答道:「黑眼當然喜歡和小姐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你會如此說,你從來就沒惹我生氣過的。」劉敏略帶稚氣的俏臉現出一絲紅暈,轉身背對著顏羅王,道:「黑眼,幫我把辮子解開,你說過我不紮辮子的時候最好看的,你還記得嗎?」

顏羅王並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要他解開她那精心紮好的辮子,他也從來沒有幫女孩子解過辮子,然而他沉默了一會之後,終於緩緩地舉起手,靜靜地而又不熟練地替她解著她那兩條挺長挺黑的髮辮,他看著劉敏白皙而細長的頸項,手掌不自禁地在那裡輕撫了幾下。

劉敏的嬌軀一顫,幽幽道:「黑眼,解得了嗎?」

顏羅王忙讓手離開她的脖子,道:「小姐,已經解好了。」

劉敏站起身,走到妝台前,坐了下來,拿起鏡子照了照,然後一手拿起台上的木梳,靜靜地梳理著。顏羅王看了許久,她終於梳理完畢,站起來卻不轉身,用背對著顏羅王,雙手在她的胸前微微動作,顏羅王看到她的外衣從她的背滑落到椅子上,然後就看到了她瘦俏的肩和滑嫩的背。她轉過身來,前胸是綠色的肚兜兒,她就這麼地站在當場看著顏羅王,顏羅王也靜靜地看著她,兩人都沒有言語。

劉敏輕輕一嘆,道:「黑眼,我這個樣子美嗎?」

顏羅王由衷地道:「很美,小姐,妳這個時候是最美的。」

劉敏輕步走到顏羅王身前,道:「替我解開肚兜好嗎?我想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讓男人解開胸前的遮掩了。黑眼,如果一個處女要求你做這種事的時候,你不要猶豫,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最基本的風度。」

顏羅王嚥了嚥口水,道:「小姐,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可能要打死我,雖然我知道妳對我好,但我不能害了妳,妳總得知道,我只是個砍柴的。」

劉敏固執地道:「我只知道你是一個男人,而一個女孩如果要成為真正的女人,那她就得遇上一個男人。黑眼,告訴我,你是男人嗎?」

顏羅王的右手舉到嘴邊,看著他的拇指好一會,終於又把右手垂了下來,接著他站起身,與劉敏靠得很近,將雙臂繞過劉敏的背部,當他的手指碰到劉敏背後的結時,又停了下來。

他的嘴唇碰著劉敏的耳珠,輕嘆道:「我雖然只有十四五歲,但我可以告訴妳,我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然而我很想明白,為什麼妳今日會有這種異常的舉動?如果妳真心要獻身給我,妳可知道後果是什麼嗎?敏兒,我給妳三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三天之後,妳還想要我解開妳胸前乃至妳身上一切的遮掩,我會很歡喜這麼做。妳說得很對,男人不該拒絕一個純潔處女的獻身。」

他放開劉敏,向門外走去,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如果此時不走,可能永遠也捨不得走了。他與劉敏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彼此又都到了情竇初開之年齡,若說對劉敏完全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果奪去了劉敏的貞操,或者明天他就會回復當初的模樣,哪怕他不被打死,也會被趕出劉府的,況且,他並不確切地知道劉敏對他的真心──是否真的因為愛他才要獻身給他?

顏羅王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在門前站的劉福生,他道:「少爺,你來了?」

劉福生本是陰著的臉此時微微一笑,道:「我很高興看見你這麼快就出來。」

顏羅王笑道:「多謝少爺提醒,其實我也想不到我會這麼快出來的。少爺,找我有事嗎?」

劉福生一愣,道:「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

顏羅王道:「以我對少爺的一點瞭解,我知道少爺不會無聊到來看他的妹妹和一個下人到房裡究竟要幹什麼。」

劉福生道:「怨不得我爹整日說你機靈,果然如此。的確,我找你是有點事,就不知你有沒有膽去做這事了。」

顏羅王道:「少爺應該知道我的膽是很小的。」

「哦?」劉福生道:「我知道的,剛好與你所說的相反。」

他走過來摟住顏羅王的肩,這個親熱的動作令顏羅王心中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中,劉福生從來沒有和他這麼熟絡,他就這樣被劉福生摟著走了十多步。

當離得劉敏的房子有些遠時,劉福生道:「有件事要你幫忙。」

顏羅王心中暗驚,道:「不知顏羅王能幫少爺辦得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而為。」

劉福生肯定地道:「你能辦到的,不然我也不會找你。你既然是劉府的人,當然不能只替老爺辦事,你說是吧?」

顏羅王點點頭,道:「少爺說得很是。」

劉福生道:「這事有點難已啟口,不過還得說。我喜歡上了清玉小姐,可是我不知該怎麼表白,又怕表白之後被他拒絕,所以我想請你幫我試探一下。」

顏羅王心中大叫:哇,這話你都說得這麼流利,還說自己不敢表白?他口中卻道:「少爺是想叫我做出頭鳥?」

劉福生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對,就是這個意思,她現在還在花園裡,我想讓你去向她表白,就說你請她嫁給你,我在一旁看她有什麼反應,我才好決定是否也要向她表白,請求她嫁給我。」

顏羅王道:「少爺這算盤打得真不錯,如果她答應嫁給我了,少爺不是乾瞪眼嗎?」

「怎麼會?」劉福生有些輕蔑地道:「你一個下人,又是個毛孩子,清玉小姐怎麼可能看上你?」

顏羅王裝可憐道:「少爺,既然你知道我只有被她嘲笑的結局,為何還要叫我去讓她踐踏我的自尊?在她面前,我會很自卑的,她都那麼高貴,我看少爺去可能比我好一點。」

劉福生道:「我當然會去,但必須要你去打頭陣,我才有更大的把握,為了少爺,你就做點犧牲吧!」

顏羅王可憐巴巴地道:「不犧牲行嗎?」

劉福生斷然道:「不行,這是命令。」

「既然是命令,顏羅王就不敢違抗了,我這就去請清玉小姐嫁給我。」他脫離劉福生的臂彎,垂頭喪氣地朝花園走去。

劉福生看著顏羅王的背影,心中冷笑道:清玉,我贏定了。


顏羅王進入花園,看見李清玉正坐在亭子裡的石椅上,背對著他,他心中沒來由地慌亂,好想拔腿就跑人,可是想到劉福生的吩咐,他又只好硬著頭皮準備去做一件他有生以來覺得最難的事:叫李清玉嫁給他?實在是天大的笑話,用屁股想,李清玉也不會嫁給他顏羅王!

他朝花園裡看看,眼睛一亮,走到水仙花前,彎腰採了一枝,聽得李清玉道:「顏羅王,你摘水仙幹嘛?」

顏羅王連忙把手中的水仙舉到鼻子,用力地吸了吸,道:「水仙花真香,我摘來聞。」

李清玉笑著道:「那你就聞吧!」

她扭臉去看另一邊,不再看顏羅王,似乎當他不存在。

顏羅王花交左手,舉起右手親了親他的拇指,邁開步伐走入亭中,走到李清玉旁邊,突然單膝跪下,雙手把水仙舉到她臉前,道:「我以水仙見證我的愛,我對小姐的喜愛之心猶如水仙離不開水一樣,所以我請求小姐嫁給我,做我一輩子的女人!」

李清玉「撲哧」掩嘴笑,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顏羅王接道:「但願我知道我是在幹什麼。」

李清玉道:「水仙是離不開水的嗎?你以為水仙是魚兒嗎?叫你多讀點書,你就只會砍柴,你一個砍柴郎也配對我說這些話?」

顏羅王笑道:「不管配不配,我總算做了我要做的事,其他的我就管不了那麼多。水仙的確不是魚兒,所以很明顯我在說謊,也就是說我是很輕易地就能離開妳的。我走了,妳好好在這裡賞花,不打擾小姐的雅興了。」

他站立起來準備走,李清玉卻示意他留下。

李清玉道:「把你手中的水仙給我,那是你要給我的,不能拿走,男人應該言而有信。」

顏羅王想不通她到底要幹什麼,依言把水仙給了她,她拿在手中,道:「為什麼只摘一枝給我?」

顏羅王想一會,道:「因為世上只有一個李清玉。」

「哦?是嗎?可是世上的水仙卻很多。」李清玉把手中的水仙撕成一瓣瓣飄落地上,彷彿像在撕著某人的心瓣兒一樣起勁,「如果你長得比我高,我就嫁給你。」

顏羅王知道這是在嘲笑他,他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而李清玉,起碼也有一百七十六公分,他突然感到心中有股憤怒在跳躍,像火焰一樣,然而他的臉上依然笑得平和。

他終於明白一條永不變動的真理:高傲的女人總以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為樂趣。

顏羅王微笑著看她撕完,道:「小姐撕花兒的神態和動作美極了,本想再多摘幾朵來給小姐撕個過癮的,只是我要回去砍柴,沒空陪小姐玩。」

他轉身走出亭子,卻碰上迎面而來的劉福生。

劉福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很少感謝一個人,但這次我真心謝謝你。顏羅王,你果是勇敢,怪不得我爹會那麼地寵你。」

顏羅王笑道:「少爺,我失敗了,你看著辦吧!我要先走一步了。」

劉福生不攔阻他,朝李清玉微笑道:「清玉小姐,妳輸了。」

李清玉聽得臉色大變,驚喊道:「顏羅王,你給我站住!」

她一喊出口,劉福生的眼色就在那瞬間改變了許多次——他知道李清玉要做什麼!

顏羅王轉身,道:「小姐,還要撕花兒嗎?」

李清玉走到他面前,舉手就向著他的臉,顏羅王驚退一步,她道:「不准動,否則殺了你!」

顏羅王知道她有這個能力以及權力,一時也不敢亂動,心裡捉摸著她到底要幹什麼。

李清玉的袖子就往他的嘴唇使勁地擦,顏羅王偏開臉去,道:「清玉小姐,妳拿衣袖擦我的嘴幹嘛?」

李清玉怒道:「因為你的嘴剛才和另一個女人的嘴碰上了,髒得令人噁心!」

顏羅王道:「我的嘴髒,與妳有什麼關係?」

「就是與我有關係!」李清玉把他的臉扭過來,不停地擦拭著。

一旁的劉福生寒著臉看著他們兩人,終於忍不住道:「清玉小姐——」

「你給我閉嘴!」

李清玉回首不客氣地打斷劉福生的話,然後掉過頭來,雙手捧住顏羅王的臉,俯首下去,側臉吻著了顏羅王的嘴。顏羅王幾乎無法思考,就發覺李清玉的舌頭伸入了他的嘴裡,他忽然迷茫了,這世界也跟著迷茫,他顧不了許多,也讓自己的舌頭迎了上去,與她的糾纏在一起。你來我往,許久之後終於結束這一狂熱的吻。

可是就在雙唇即將分離的那一刻,顏羅王感到嘴唇一痛,他知道李清玉咬破了他的唇,他不能理解地定定看著她,兩人臉對臉地喘氣。

李清玉嬌喘道:「這是你流血的初吻,你給我記住。」

顏羅王清醒過來,擦擦唇上的血,道:「我想妳誤會了,這不是我的初吻,我曾經吻過我姐姐的臉,剛才也和劉敏接了吻,妳是睜眼說瞎話。」

李清玉粉臉變色,道:「我瞎說?我問你,剛才你和劉敏碰唇時,有這麼長時間嗎?她把她的舌頭伸入你嘴裡沒有?」

顏羅王道:「好像沒有,時間也不長,就是唇兒壓著唇兒。」

李清玉道:「這就對了,你和你姐姐的不算,你和劉敏的也不算,只有和我,才叫真正的接吻。」

顏羅王搔搔頭,道:「我不明白妳為何一定要執著這個問題,其實剛才我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李清玉怒道:「為什麼?我李清玉為你獻出初吻,你的嘴就得是乾淨的,起碼還沒和女人接吻過!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不是心甘情願的,難道是我逼你的?」

顏羅王無奈地道:「好吧!是我強迫妳的,我可以走了嗎?」

「不行!」李清玉吼道:「除非你承認你的嘴是乾淨的,在我之前,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接過吻。」

顏羅王心想:這女人真要面子。

李清玉道:「你啞了嗎?」

顏羅王連忙道:「是,小姐,剛才我給妳的是我的初吻。」

李清玉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不過,千萬別跟人說你吻過我,不然我就殺了你。」

「嗯!」顏羅王搖搖頭,轉身走出圓門。

劉福生走到李清玉身旁,道:「為何選擇他?」

李清玉回復她的高傲神氣,道:「因為我要獻吻,也要獻給一個敢在我面前向我請求要我嫁給他的男人,即使他的身分很卑賤,他的膽氣也是可嘉的。」

劉福生看著李清玉美艷而高貴的臉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忽見她的眼眉一豎,他也同時聽到走出了花園外的顏羅王喃喃自語道:「什麼嘛!強吻了老子,還裝清高?說什麼她給了我初吻,就要我也是初吻,我還是初吻嗎?好像記得小時候吻過四姐的嘴兒,唉,記不清楚了,應該是有的。媽的,吻我也就罷了,還要咬得老子出血。這個女人的臭嘴真難侍候,還以為她吻了我就要我感謝她,難道我顏羅王就那麼喜歡和她交換口水?唉,怎麼說都遲了,剛才就他媽的是口水多,少不了吞了幾口進胃裡,還好報了仇,讓她也嘗到了我的口水的味道,大家總算扯平了。這個世界真是的,前幾天有女人強姦男人,現在又來個女人強吻男人,難道男人的主動權都沒有了嗎?一下子要我記住她的初吻,一下子又叫我不准告訴別人她吻了我,女人,就是沒有一點邏輯神經。還好她沒有答應嫁給我,不然我想我當了皇帝也不見得快樂。她爹雖是丞相,看來也不怎麼快樂,還是砍柴好呀!回去砍柴吧!噢,怎麼忘了?夫人還叫我去看她的!」

劉福生道:「清玉小姐,看來他不領妳的情。」

「這混蛋!」

李清玉咬牙說出一句,身影一閃,越牆而過,劉福生幾乎沒看清楚就不見了她的人影,心中暗驚:果然不愧為新一代金色花主。


顏羅王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李清玉提了起來,朝她的房間飛掠而去,頃刻到達門前。

顏羅王驚得說不出話,他料不到這個女人這麼可怕,他道:「妳要殺我?」

李清玉怒道:「進裡面你就知道,你敢在背後說我壞話?」

顏羅王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哪敢說小姐的壞話?我這人只說別人的好話,從不說壞話的。」

李清玉打開門,把他丟到地板上,反鎖了門,道:「你剛才說誰的嘴臭了?」

顏羅王站了起來,道:「我是說我自己的嘴臭,難道小姐和我接吻時沒有聞到嗎?」

李清玉一聽,想起他剛才說的交換口水,她更是羞怒,冷然道:「顏羅王,你剛才在花園外說的那些話,本小姐一字不漏地聽到了,你要怎麼解釋?」

顏羅王聽到她如此說,明白自己怎麼解釋也是白費口舌,乾脆豁出去了,昂首挺胸,道:「我想我不必裝熊了,既然得罪了妳,我也無話可說。我要走了,妳如果不想看到我走出這門口,就了結我。如果不想髒了妳的手,我就不陪妳玩了,我雖是一個砍柴的,但妳得清楚,我不是妳李小姐的玩物。」

李清玉閃身把掛在床前的佩劍抽出來,顏羅王還沒走夠兩步,她就攔在了他的面前,劍尖指著他的心口,道:「你儘管往前走一步!」

顏羅王知道自己真的把她惹火了,嘆了一口氣,退了回來,坐在椅子上,道:「妳贏了,說吧!要怎麼樣,妳才肯放我走?」

李清玉氣消了些,走到床前,把劍歸鞘,坐到床上,盯著顏羅王,寒著臉道:「我現在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之所以吻你,是因為我與劉福生賭輸了,而吻你就是賭注,我才不得不吻你這個黑糊糊的砍柴小子。這筆帳,以後我會和劉福生算的。但是,你這混蛋,你憑什麼得我初吻?得到我的初吻,還敢罵本小姐,這賬我今天就和你先結了。」

顏羅王攤手道:「怎麼個算法,妳說吧!我也想與妳結得一清二楚,以後誰也不欠誰,見了面也不用尷尬。」

怎麼個算法?李清玉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個辦法,最後看著顏羅王,怒嗔道:「都是你,都是你讓我賭輸,不然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情!」

顏羅王洩氣地癱瘓在椅子上,道:「妳賭輸了,卻又是我的錯?」

李清玉道:「不是你是誰?你如果不來向我求什麼爛婚,我會輸嗎?」

顏羅王終於明白過來,道:「原來賭的方式是我,賭注也是我,看來我這人除了砍柴,還挺多用處的。既然都是我的錯,那就都認了吧!小姐,妳要怎麼處置我?」

李清玉又一次陷入深思:怎麼處置這混蛋?

顏羅王看著她那美得讓他驚嘆的臉容,道:「既然小姐還沒想到,那就等以後想出來了,再來處置我吧!我要到夫人那裡去了。」

李清玉突然道:「你整日往她那裡跑,到底是去幹嘛?」

顏羅王據實回答道:「夫人只是讓我陪她坐坐。」

李清玉道:「她為什麼要你去陪她坐?」

顏羅王道:「我的命是夫人救的,她叫我去陪她,我就去陪她,我從來都不問原因。」

李清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對你這麼好,原來她救過你,我想她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顏羅王道:「還有什麼問題?」

李清玉道:「沒有問題了,不過要你答應我幾個條件。」

顏羅王聳聳肩,道:「說吧!能答應的,我儘量答應妳。」

李清玉想了想,道:「第一、你要記住,我才是你初吻的對象,但你不得向別人提起我吻過你;第二、你以後見到我,要當作不認識,不許再與我打招呼,我討厭聽見你的聲音;第三、你以後不得和別的女人接吻。」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暫時就這麼多,以後想到了再補充。」

顏羅王道:「第一個條件,勉強答應;第二個條件,絕對答應;第三個條件,絕不答應。這以後再補充的嘛!我也以後再說。」

李清玉冷笑道:「你若不答應我第三個條件,你就死定了。說,為何不答應?」

顏羅王道:「很簡單,雖然我只是個砍柴的,但我以後還有情人,還會有老婆,即使沒有情人也不能討到老婆,這世上還有很多妓院,所以不得和別的女人接吻,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就不能答應,哪怕是答應,也是在欺騙妳。」

李清玉道:「那你就不要找情人,不要娶老婆,不准到妓院。」

顏羅王曬道:「放屁,那還做什麼男人?」

「你敢罵我?」她的身影一閃,又到了顏羅王面前,他還來不及反應,就發覺全身動彈不動,只見李清玉從房裡取出一條白長布,拿到顏羅王眼前,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吊到橫樑上去,活活把你吊死。」

顏羅王卻突然道:「李清玉,這條布是不是從妳身上取下來的,怎麼會有妳的體香?」

李清玉臉一紅,這布匹的確是她用來作男裝打扮時繃胸脯,此時被顏羅王說破,不知是羞還是怒?

嘿,想不到顏羅王的鼻子比狗的還要靈。

李清玉三兩下就紮住顏羅王的雙腿,把他拖到地上,飄身上去,把顏羅王倒吊在橫樑上,然後又飄落地上,仰首看著臉色漸漸紫漲的顏羅王,道:「你如果答應我以後不再碰別的女人,我就放你下來。」

顏羅王感覺頭都要脹開了,急道:「不碰別的女人,碰妳行不行?」

李清玉怒道:「不行。」

顏羅王道:「好吧!老子不碰女人了,做個有毛和尚,求妳放我下來,我頂不住了。」

「孬種!」李清玉詛咒一聲,纖手一拂,白布如被利劍削斷,顏羅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李清玉道:「滾吧!別弄髒了我的地板。」

顏羅王笑道:「我現在全身骨頭痛,頭昏腦脹,妳總得讓我喘口氣吧?」

李清玉轉身坐回床沿,顏羅王休息了一會,坐了起來,解開白布條,放到鼻尖上聞了聞,道:「真香!」

李清玉看了怒道:「放下那白布!」

顏羅王卻道:「妳還要不要?」

李清玉道:「纏過你那雙臭腳的東西,我要它幹嘛?」

顏羅王站了起來,道:「那我就要了,拿回去好擦汗!」

李清玉臉色變青,道:「你說拿它回去擦汗?」

顏羅王道:「是呀!妳以為我會用它來洗澡嗎?」

李清玉倒吸了一口涼氣,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把白布奪過來,道:「你再不走,我就翻臉了。」

「和妳說最後一句話,我今天好慘!」

顏羅王看她的神色,知道她不會再為難他了,他走出了李清玉的房,心想:早知一開始就騙她,我就不用被她倒吊起來了──要男人不碰女人?簡直是笑話!唉,夫人應該等我很久了,每天都要我聽聽她肚裡孩子的聲音,我這就去碰女人,而且是碰個有身孕的女人,看妳李清玉能把我怎麼樣?!


第九章 ~又見蘭心~ 加入書籤
翌日,顏羅王沒有看見劉敏,也沒有看見劉福生,倒是見到了他最怕的林鮮。

這女人一見到他就過來摟著他大親特親他的臉蛋,顏羅王推不開她,一個勁地求饒道:「三夫人,我的臉很髒的,妳不要弄髒了妳的嘴,我快要被妳的口水融化了。」

林鮮道:「小羅,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房裡去。」

顏羅王的黑臉都嚇白了,忙道:「妳的嘴都用來咬我了,當然不好說話。三夫人,顏羅王只是一個砍柴的,求妳放過我,要找男人,府裡多得是,我只是個小男孩,妳就放了我一馬吧!」

林鮮道:「我就喜歡小男孩,嫩的才好吃嘛!」

顏羅王突然眼睛瞪著她的背後,慌道:「老——老爺!」

林鮮全身劇震,放開顏羅王,轉身望去,發現並沒有人,知道被顏羅王騙了,急忙回頭想抓住他,卻見他跑得很遠了,而且方向是蘭容的寢室,跺跺腳道:「我看你跑得過幾回,除非你不在羅府了,不然老娘怎麼也要把你弄上床,叫你嘗了一次滋味之後,晚晚睡夢都想爬上老娘的床。」

顏羅王敲了蘭容的門,蘭容開了門讓他進去,接著把門反鎖了,道:「羅王,你臉上的唇印是誰的?」

顏羅王道:「是三夫人的,剛才我被她捉住了。」

他擦了擦臉上,蘭容過來,取出手帕替他擦拭,怨道:「林鮮越來越大膽了,總會鬧出事的。」

顏羅王怕怕地道:「我想我以後只要一見到她,我就要掉頭急跑了,下次再被她捉住,我看我是沒辦法逃走的了,我現在最怕的是她到我的柴房去。」

蘭容嘆道:「如果實在躲不了,你就如她所願吧!但是,別讓其他人知道。」

顏羅王吃驚地看著蘭容,他料不到蘭容會跟他說這種話,竟然可以讓她丈夫的小妾來勾搭他?他道:「夫人,這不妥當吧?」

Rank: 4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1-2-20 15:18:43 |只看該作者
蘭容把手帕收起來,道:「總好過你們這樣張揚著你拉我扯,如果被其他人看見了,你和林鮮都難活了。如果你從了她,和她私底下好,或許很難有人發現,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顏羅王道:「可是我還是處男耶!我不懂搞那種事的,夫人,我還在生長期,發育還沒成熟呢!怎能把營養隨便浪費了?」

蘭容手帕掩臉,笑道:「你說你還是處男?噢,是的,在你心中,你應該還是處男。」

顏羅王爭辯道:「本來就是嘛!夫人,我有個問題,為什麼妳總是叫我聽妳肚裡孩子的聲音?」

蘭容道:「因為你是——因為你是知道我聽不到的,所以我想讓你聽著,然後再告訴我,孩子在說什麼。」

原來如此!然而他顏羅王每次都聽不到什麼,卻每次都說聽到了,然後就把自己編的謊言當成是蘭容肚裡的孩子的話,轉講給了蘭容聽,每次都哄得她很開心,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顏羅王說的話真實與否。

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有時騙人也是一種行善。

蘭容坐到床邊,道:「羅王,孩子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出世了,你說讓他叫什麼名字好?」

顏羅王道:「夫人,我讀書少,只認得幾個字,起名字的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蘭容的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她的肚皮,道:「那我就不叫你取了。是了,羅王,今日你還有事做嗎?」

顏羅王想了想,道:「柴我已經劈好了,老爺這段時間又沒什麼事吩咐我做,我空閒著哩!」

蘭容道:「昨晚我和李丞相說好了,今日和他們到街上走走,你既然沒事,也就跟著去吧!不然家裡老爺和我都不在,我怕林鮮又來找你麻煩,她這人在這些事上是很精的,準能鑽著空子。」

顏羅王驚道:「夫人,妳這個樣子,要到街上去?」

蘭容笑笑,道:「是怕我被別人笑?不礙事的,慢慢走走,對身體會有好處,整天坐在房裡也悶。哦,他們來了,你去開門吧!」

顏羅王奇怪地看著房門,蘭容說他們來了,他怎麼就不覺得?卻不料真的傳來敲門聲,然後就是李丞相在外面說道:「容兒,妳準備好了沒?我們今日到揚州城逛逛,好久沒和妳逛揚州城了。」

顏羅王開了門,看見李丞相和李清玉以及他常帶在身邊的幾個人,他們看見顏羅王,也都一愣。

李丞相道:「顏羅王,你也在?」

顏羅王答道:「是的,丞相大人。」

李清玉嬌聲道:「爹,他是蘭姨的乾兒子哩!」

顏羅王瞪了她一眼,暗怪這三八真他媽的長舌!

「哦?」李丞相走入房裡,笑道:「容兒,妳收顏羅王作乾兒子了?」

蘭容笑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道:「大哥,我們出去吧!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我還以為你把這事給我忘了。」

李丞相拉住蘭容的手,道:「我怎敢忘?哈哈,我還未老到如此健忘呢!來,容兒,我扶著妳走,我們這就去看看揚州城,這城變化很大的。」

蘭容道:「我倒覺得沒什麼變化,可能是長住在這城的原因,即使變化了,也是看不出的。」

「這倒是!」李丞相笑著和蘭容一起出了房門。

蘭容道:「羅王,把門鎖上。」

顏羅王把門鎖了,轉身看見李清玉那雙眼瞪著他,他裝作沒看見,從她身旁擦身而過。

李清玉跟了上來,道:「你也跟著去?」

顏羅王不理會她,繼續往前走,李清玉嗔道:「喂,砍柴的,本小姐問你話,你怎麼不答?」

看來她真的比八九十歲的癡呆老人還要健忘,昨日明明是她讓顏羅王見了她不要和她說話的,今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還一個勁地要顏羅王和她說話。

女人有時候真的很健忘,有時候,卻連頭髮那麼細的事,她們也會記你一生一世。

顏羅王搖搖頭,唉,搞不懂女人!還是繼續走他的路。

李清玉激氣起來,一隻玉腳就吻上顏羅王的屁股,顏羅王叫痛,手急忙回防他的兩只大月餅,一手撫摸著被李清玉踢痛的地方,一手舉到她的眼前,伸出三個手指,意思是妳還記得妳的三個條件嗎?

李清玉眼睛眨了眨,道:「你是不是還要我在你屁股上多踢三下?」

顏羅王急忙把一隻手指曲縮回去,把食指和中指伸得直指雲霄,意思是三個條件中的第二個條件妳還記得嗎?

李清玉道:「兩下?」

媽的,女人就是又健忘又他媽的笨!

顏羅王張望了一陣,剛好見到阿田,彷彿遇到了救星,朝他喊道:「田大哥,你來一下,我有事求你。」

阿田緊跑了兩步來到他面前,道:「什麼事?」

顏羅王道:「麻煩你幫我轉告清玉小姐,我昨天答應了不能和她說話,請她別再逼我違背諾言,我這人最重承諾了。」

李清玉怒「哼」了一下,道:「你別讓我看見你碰別的女孩子,希望你也能像遵守第二個承諾一樣遵守第三個。」

阿田道:「小羅,還要不要我轉告?」

顏羅王笑道:「我看不必了,她已經聽到了。阿田,你實在是個大好人,改天我幫你趕車。」

阿田慌道:「我看這個也不必了,你幫我趕了車,我就沒事幹了,到時誰幫我養我的老婆孩子?」

「羅王,你還在和阿田說個沒完啊?」已經走得很遠的蘭容突然回頭朝顏羅王喊道。

顏羅王應聲:「哎,夫人,我就來!」

顏羅王跑到他們身後,側眼瞄了瞄李清玉,看見她脹著臉兒的可愛模樣,心想:李清玉這第二個條件實在是好,要是和她耍嘴皮兒,不小心說了一兩句讓她聽了不高興的話,我顏羅王就有罪受了,現在不用和她說話,省去了一大堆麻煩。唉,其實找人搭訕,卻得不到人家的回應,也是很沒面子的一件事,李清玉自作自受,真有些替她感到悲哀。

他心中的得意多少也增長了兩三倍,如果他的身高也能同時增長個半倍,那麼李清玉就更是氣得吐血了。

李清玉看到他臉上的得意之色,心裡不是滋味,用眼睛示意他走慢點,他哪敢走慢?更是緊跟著蘭容了!

李清玉就又給了他一腳,他痛呼出聲,蘭容回頭道:「羅王,你怎麼了?」

顏羅王道:「夫人,沒什麼,我剛才突然腳抽筋,所以叫了一下。夫人,我走前面給你們引路吧?」

李清玉道:「蘭姨在這城裡多少年了,要你來引路嗎?」

蘭容道:「羅王,清玉說得不錯,這城我比你熟多了,你就跟在後面作清玉的導遊吧!」

顏羅王一聽,幾乎要大聲抗議,卻又不敢,只好忍了下來,李清玉的腳卻怎麼也忍不住,總是時不時地想飛起來踢他屁股,他每次想躲都躲不了,每踢一下,他都回頭用白眼球警告她一次,她對於他的白眼球視而不見,還是照踢無誤,顏羅王的手就常常回防他的受傷的臀。

在到達劉府的大門時,顏羅王雙手一個反抓,抓住了李清玉的殘暴玉腳,正心中得意之時,發現手中一輕,回頭一看,原來手中只剩下李清玉那只繡花布鞋,而李清玉此時正把那隻沒有鞋只有襪的腳掌放在她那有鞋的腳上,眼睛要殺人似的瞪著他。

本來以李清玉的武功,是不可能讓顏羅王抓住她的腳的,但是她在踢顏羅王時根本就是平常很隨便很普通的一踢,而且踢多了,也就不大在意什麼,只管朝著他那個地方出腳就是了,豈知一個不小心,被顏羅王抓住了腳兒,慌忙之中抽腳回來,那鞋兒就留在了顏羅王的手中了。

顏羅王知道麻煩大了,急道:「小姐,我幫妳把鞋穿上!」

他俯身下去,就拿李清玉的腳,李清玉也任由他施為。好不容易幫李清玉把鞋穿好,他回頭一看,蘭容和李丞相他們六人已經走得很遠了,顏羅王心一驚,就要站起來拔腿勁衝,卻被李清玉抓緊了他肩上的衣服,一把拖進了門裡面。李清玉的右手一甩,顏羅王的左臉立即挨了一巴掌,現出五個淡紅的手指印,只聽得李清玉罵道:「我的腳是你能亂摸的嗎?」

顏羅王忍住臉上的痛,心裡詛咒:媽的,小婊子,妳以為老子喜歡拿妳那隻臭腳嗎?

李清玉道:「怎麼,不敢說話反駁我了?」

顏羅王覺得沒必要和這小女人一般見識,轉身又朝蘭容遠遠的背影跑去,忽又覺得屁股一痛,停了下來,看著旁邊的李清玉。

她怒色道:「你最好都不說話,我踢死你!」

顏羅王心道:踢死也不和妳這三八說話,活活把妳氣死,踢死不認輸!

李清玉走過他身旁,在他面前示威似的走著,顏羅王低下頭來狠狠地盯著她那搖擺得令他幾乎勃起的臀部,幾次抬腳虛空勁踢,就是不敢真的踢個實在,這彷彿在精神上報了仇,能夠令他的精神得到很大的滿足和安慰──我踢爛妳騷娘兒的騷屁股!

顏羅王就一路在後面時不時地虛踢李清玉的那美臀兒,進行他精神上偉大的復仇行動。到得大街上熱鬧段時,知道不能再亂使飛毛腿了,此時他的腳也有些累了,決定放他的大仇人李清玉一馬,於是抬頭認真看路。

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他看見了迎面走來的一男一女,他的心忽然揪緊,同時一股憤怒的火在胸口上燃燒。

燒痛了他胸口上那一道疤痕!

第十章 ~再加一腳~ 加入書籤
顏羅王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刻遇見蘭心,她還是沒變多少,和最初遇見她時一樣的高。在一般男人眼中,一百六十八公分左右的女人應該是很標準的身高,顏羅王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段很有美感,然而他從心裡憎恨這個女孩。

她那美麗的圓臉比初時成熟了許多,那雙大大的眼睛卻依舊留存著調皮的味道,嘴唇兒彷彿要噘起——在等待著情人的親吻,顏羅王看了卻只想狠狠揍扁她。

他的一雙眼睛像黑夜裡的野獸看見了食物一般,緊盯著蘭心的走近。

忽然,蘭心真的噘起嘴兒一笑,他以為蘭心認出了他,以笑來向他賠罪,他把臉一擺:妳娘個賣的,殺了人還笑?

卻聽得蘭心道:「姑姑、李伯伯,心兒向你們問好了。」

聲音甜美得像糖。

顏羅王心頭大震:姑姑?蘭心是夫人的侄女?

蘭心身旁的青年抱拳道:「燕中見過李丞相、師姑!」

李丞相笑道:「燕中,不必叫我什麼丞相的,像心兒一樣叫我伯伯,讓我更開心。心兒,過來讓伯伯仔細瞧瞧。嗯,真是越來越漂亮可愛了,不知以後誰家的男兒有福了?」

他說罷,拿眼瞄瞄蘭心旁邊的燕中,燕中尷尬地與他相對一笑。

蘭心嗔道:「李伯伯,你取笑心兒,心兒會在心中罵你老不羞的。」

此時顏羅王和李清玉走了上來。

李清玉道:「這就是我爹常在我面前提起的蘭心妹妹嗎?」

蘭心一雙調皮的眼睛看著她,笑道:「妳一定是清玉姐姐了?」

李清玉道:「蘭心妹妹,這叫燕中的,是妳什麼人呀?」

蘭心道:「他是我師兄,啊!妳也敢歪著道子取笑妹妹?」

「燕中見過清玉小姐!」

李清玉道:「燕師兄不要這樣折煞小妹了,還是叫我清玉吧!」

蘭心注意到李清玉身旁陰沉著臉的顏羅王,這雙眼睛她彷彿在哪裡見到過,卻又想不起來了。

顏羅王以為她這次真的認出了他,正在心裡準備怎麼應對她,哪知她一張口就道:「姐姐,妳身旁這個男孩子是妳什麼人?」

原來蘭心並沒有認出他來,也難怪蘭心記不起他這個人,當時他穿著破爛衣服,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黑臉上也滿是污垢,再加上他當時瘦得只有骨頭,哪同今日?只有他那雙怨恨的眼睛,蘭心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李清玉側臉看顏羅王,幾乎被他嚇了一跳,這人平時總是笑嘻嘻的,此時的臉為何變得這麼可怕了,像要殺人似的!她怒道:「顏羅王,你那是什麼臉?我得罪你了嗎?」

蘭容一驚,也看向顏羅王,想起蘭心曾經差點殺了他,此時他見到蘭心,哪能不憤怒?她道:「羅王,你和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你說你能忍的!」

顏羅王聽了蘭容的話,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世事真是在開玩笑,一個差點殺了他,一個又救了他,這殺人和救人本是兩回事,可是如今似乎變成了一回事,這傷了他的女孩竟是救了他的女人的侄女?!

他感覺蘭容在騙他,可是他卻無法恨蘭容,這個女人在這段時日裡,給了他很大的照顧,讓他自從離開妓院以來,首次感到愛的存在,他不自覺地又把她當成了另一個娘,然而彷彿還有另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在心中隱隱約約。

蘭容嘆道:「羅王,暫時忘記以前吧!」

她說的話只有她和顏羅王知道話中的意思,彷彿在和其他人打啞謎,眾人都輪轉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臉儘是詫異之色。

李丞相道:「容兒,妳在和顏羅王說些什麼呢?能不能說點大家都聽得明白的?」

蘭容笑道:「既然大家都聽不明白,我就不說這個了。」

李清玉卻不放過顏羅王,逼問道:「顏羅王,你是不是在心裡恨我踢你,所以要給我臉色看?」

李丞相驚奇地道:「玉兒,妳說妳踢他?」

李清玉嗔道:「他不和我說話,我就踢他!」

李丞相道:「妳真是無理取鬧,一個女孩子哪能隨便亂踢人的?」

李清玉嘟長嘴兒,扭臉過一邊,不理她的父親,還悶哼了一聲。

蘭心笑道:「姑姑,我聽表哥說,妳救了個叫顏羅王的小黑鬼,是不是他?」

蘭容嘆道:「就是他了。」

還好我救了他,不然他就死在妳的劍下了!她想。

蘭心又看了看顏羅王,道:「雖然長得黑了點,不過還挺可愛的,眼睛特別漂亮。」

「不准說我眼睛漂亮!」顏羅王憤怒地抗議,這個差點要了他的命的無知少女,怎能說他的眼睛漂亮?他已經忍著準備暫時不理她了,她竟然又一次地惹怒他,他道:「漂亮這個詞是形容女人,男人要說有魅力,不懂就別亂說話,無知!」

蘭心被顏羅王激怒了,她本來是個嬌蠻的女孩,哪能受得住顏羅王對她的評價?她嬌叱道:「黑鬼,你說誰無知?再說一次!」

蘭容道:「蘭心,別與他一般見識。」

蘭心嗔道:「姑姑,他說心兒無知耶!妳不罵他,反而罵我?妳不疼人家了,嗚嗚!」

她掩臉就裝哭泣,實在是把女人家的法寶用得恰到好處。

顏羅王看得不知有多歡喜,嘿,他活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一個比他能哭的女孩了。他以前碰見的女孩都是不哭的,就像他的兩個姐姐,他就沒見她們哭過,他還以為女孩子是不會哭的呢!原來也會!

他使勁地拍著手掌,喊道:「哭得好,再哭大聲點,還裝得不夠像!」

蘭容責備道:「羅王,檢點些!」

蘭心不哭了,逼近顏羅王,道:「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你要清楚你是什麼身分,如果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我早就給你一劍了。你這小混蛋,欠揍!」

顏羅王在她耳邊輕聲道:「如果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對妳客氣。小娘們,我操,別擋著我的臉!」

「你找死?」蘭心臉漲紅,眼睛突睜,盯著顏羅王。

蘭容道:「你們兩個在幹嘛?這是街上,別在這裡擋著別人走路。」

蘭心回首對蘭容道:「姑姑,我不幹什麼,我只是關心這小黑鬼,想問一下他的臉是被誰打的。」

「哦?是嗎?」蘭容仔細地看著顏羅王,道:「羅王,你的臉被誰打的?」

站在蘭心旁邊的李清玉拿眼色警告顏羅王,讓他放聰明點,顏羅王果然很聰明,笑道:「夫人,剛才有隻吸血的臭蒼蠅來叮我,我就一巴掌往自己臉上甩,用力過頭,所以有點痕跡。」

蘭心「撲哧」笑了出來,道:「那你打死那隻蒼蠅沒有?」

顏羅王道:「還沒,她閃得快,但總有一天她會死在我手裡的,那時叫她翻身不得。」

李清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卻又不好發作,只是在心裡狠狠地罵著顏羅王:死黑球,敢說我是臭蒼蠅?回府裡之後,你就知道誰死在誰手裡,那時看誰不能翻身!

蘭心又道:「姑姑,你們先走吧!我覺得顏羅王很有趣,想帶他一起去玩玩,我們年輕人在一起無拘束,玩得開心些,你們沒有我們在身邊,應該也會玩得開心些,是吧?」

李丞相笑道:「妳這小精靈,想趕走我們,還說得這麼好聽?好吧!你們年輕人自己玩,我和妳姑姑在城裡看看。玉兒,妳也不用跟著我這老頭了。」

蘭容放心不下,道:「羅王,你還是跟著我吧!」

顏羅王把臉從蘭心的肩膀上露出來,笑道:「夫人,妳放心去玩吧!我不會亂來的,妳不用擔心我。」

蘭容道:「那就好,你記住我的話,我們先走了。」

李丞相道:「容兒,妳似乎挺關心顏羅王這孩子?」

蘭容道:「是的,我還挺喜歡他的。大哥,你為何不介意他與清玉她們在一起?」

李丞相笑道:「妳既然不把他當下人看,我當然也不會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下人。他是個不錯的孩子,我覺得他將來會有出息。妳知道的,我懂一點相術,看人還是有那麼一兩下的。」

蘭容一笑,李丞相看得眼發直。

蘭心看著他們走出視線,回首對顏羅王道:「黑鬼,我們該算算賬了。」

顏羅王收眼看定她,習慣性地把右手舉到嘴邊,舌頭輕舔一下拇指,道:「是的,該算算總賬了,可是,怎麼算,都只有妳蘭心欠我顏羅王!我胸口此刻還在痛,蘭心!」

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喝喊出「蘭心」這兩個字,以發洩他心中的怒氣!

蘭容走開了,他再也不必顧慮什麼。

蘭心驚奇道:「我欠你?」

「很奇怪嗎?」顏羅王冷笑,他的雙手抓緊胸前的衣襟,用力地向兩旁一撕,當街露出他黝黑而結實的胸膛。

街上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顏羅王的胸膛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從他的右胸橫過他的左胸,像一道蜿蜒的鐵線蛇!

蘭心震退一步,道:「是你?」

顏羅王的右手食指壓在傷疤上,從右到左順著傷疤劃了一線,抬首,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面前的蘭心,道:「讓妳失望了,雖然妳傷得很深,但我還是命長了點!蘭心,我說過,我顏羅王,從不欠妳,只有妳,欠著我!」

燕中走過來道:「顏羅王,當時師妹只是無心之過,她並不是真的想殺你。」

顏羅王道:「我對你的印象不錯,但你的話,在我面前沒有任何說服力,當有人把劍刺入你心口,然後對你說,我並不想殺你,你會相信嗎?」

燕中誠實地道:「我不會。」

顏羅王點點頭,衝著蘭心道:「蘭心,妳不是要和我算賬嗎?我等著妳,有種的話就再往我胸膛補一劍,我為妳敞著胸膛,來吧!小娘們,拿出妳的劍!」

蘭心咬著雙唇,眼淚在眼眶裡閃爍,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李清玉喊道:「顏羅王,你瘋了嗎?」

顏羅王道:「本來想忍過今天再說,但看著妳,我就心中有氣,他媽的不發洩出來,老子不被妳殺死,也要憋死,既然都是死,還裝什麼孫子?」

蘭心突然冷靜下來,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顏羅王笑道:「妳今天不抓住機會殺了我,總有一天妳會後悔的。」

蘭心道:「我從來不後悔,哪怕當初用劍分開你的胸膛,我也不曾有半點後悔,因為你根本就不夠格令我蘭心後悔。」

「我總有一天會在妳這裡留下一道傷!」顏羅王走前一步,逼近蘭心,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右手食指在蘭心的左胸脯上的柔軟處「咚咚」地點了兩下,哪知腹部一陣巨痛,他整個人飛退七八步,四腳朝天地仰躺在地上,他抱腹忍著痛坐了起來,道:「李清玉,她踢我也就罷了,妳竟然與她一起出腳踢我小肚?」

原來就在他的手指點在蘭心的乳峰之時,兩女同時飛出一腳,把他給踢飛了出去。

「你敢用你的髒手碰我的——」蘭心終是無法說出顏羅王的髒手碰了她身上的什麼地方。

李清玉在同一時間怒吼道:「顏羅王,妳在我面前碰女人?」

顏羅王看著前面兩個女人,雖然她們表面看起來,氣質各不相同,一個是高貴,一個是嬌蠻,但生起氣來,如同一人,他暗咒:都他媽的是潑婦一個!

燕中給了地上的顏羅王同情的一眼,道:「師妹、清玉,我們走吧!不要理他了,被師姑知道,妳們又要挨罵了,我看得出師姑很疼他,妳們也出了氣,就放過他吧!」

蘭心怒哼一聲,狠瞪了顏羅王一眼,轉身就走。

李清玉走前說了一句話,「顏羅王,回到府裡有你好受的。」

顏羅王看著他們走遠,勉強站了起來,朝四周的人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婆打老公嗎?讓開,老子回去休了她們!」

眾街坊都清楚他是府台大人的跟班,也都不敢太得罪他,讓出一條道給他逃亡。

顏羅王垂頭喪氣地往劉府走,心中暗道:「這兩個小女人的武功如此厲害,看來我顏羅王報仇的日子很是渺茫,早知就不要一時衝動,讓她們踢得我胃都幾乎裂開了。唉,如果忍一時,蘭心不知道我是誰,我以後故意和她好,找機會就能暗算她了,現在連暗算的機會都沒了。要報仇,是必須想過別的方法,最好是學得比她們更厲害的武功,那麼就可以正面把她們打得趴在地上,再狠狠地多加兩腳,方洩我心頭之恨!打完之後,把她們統統賣到妓院去,看她們還能不能像今日這般囂張!可惡的女人,老子總有一天叫妳們知道我們男人不是好欺負的!」


第十一章 ~血未乾時~ 加入書籤
顏羅王回到劉府,他心中的氣還未消,氣丕丕地走到柴房前,就把房門當作李清玉和蘭心似的,使勁地一腳踹過去,聽得一聲木片斷裂之響,他心中一驚——他平時出來,門都是不上鎖的,只有晚上睡覺時,才會把門反鎖了,現在他人在外面,門怎麼從裡面反鎖了?

門扇被他無意而含著憤怒的一腳強行踢開,他的眼睛也跟著圓睜,那張木床上此時正有兩具雪白的肉體交纏著,赫然是劉福生和劉敏?!

仰躺在床上的劉敏全身僵直,扭臉看著門前的顏羅王,眼睛裡一片慌恐!

劉福生在剎那間停止動作,朝顏羅王吼道:「出去!」

顏羅王的腦袋幾乎停止思考,聽得劉福生的大吼,反射性地轉身要走,可是走了兩步,他又垂著首回來,道:「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想我應該替你們把門關上。」

他低頭把兩扇門拉合在一起,然後轉身走了十多步,突然跪倒在地上,緊握的雙拳,在同一時間裡,用盡全身所有的勁力擂在地上。

他的牙關咬得陣陣地響,眼睛幾乎要突出他的眼眶,脖子上的青筋條條爆呈!

人的感情,在很多時候,顯得平淡,連自己也不會清楚對另一方的感情的有和無或者是深和淺,而通常爆發,都在某一瞬間。

所有的深刻的痛苦,都是在剎那間來臨!

當顏羅王看見劉敏被劉福生壓在床上時,他才知道他的心原來是會痛的,無法解釋的巨大的痛苦和憤怒衝擊著他年輕的心靈,他在那一刻幾乎被擊倒,這是他無法預料的。

他與劉敏的朝夕相處,差不多一年來,都不見得有任何特殊,然而就是在這種平淡的生活裡,感情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地積累著、增長著,他卻無法檢視這種感情存在,他又怎麼能夠預料,原來檢視出心中的那一段感情的方式是如此的殘酷?

「敏兒叫你進去!」劉福生走過他身旁時,冷冷地說出這一句。

顏羅王清醒過來,慢慢地使自己冷靜,讓臉上的肌肉鬆弛,當他自覺得臉上應該有著微笑的時候,他才站起來,轉身走入柴房。

劉敏躺上床上,還是一絲不掛,她的眼睛卻掛著晶瑩的淚珠。

顏羅王把門掩了,轉身看著床上赤裸的劉敏,久久無言。

劉敏啟了啟唇,想說話卻又無法說出,只是流著淚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顏羅王。

兩人就這麼長久地對望著,劉敏終於哽咽出聲,道:「黑眼,你恨我?」

顏羅王移動步伐,走到床前,手撫過她的臉,擦去她的淚,道:「妳哭了。」

劉敏道:「黑眼,為什麼不回答我?」

顏羅王仰首嘆息,道:「如果我說不恨,妳會快樂嗎?」

劉敏強忍住哭,道:「黑眼,我並不知道你真的在意我,為什麼、為什麼你昨日卻又不要我?那時我說給你的。」

Rank: 4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1-2-20 15:19:11 |只看該作者
顏羅王低首凝視著她那桃紅的臉,嘆道:「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求證妳和我的心,然而時間證明了一些我不願知道的東西。」

劉敏緊咬著唇,鮮血破唇而溢。

顏羅王道:「妳昨天是因為要氣少爺,才故意對我好的,是嗎?」

劉敏喃喃地道:「我不知道,黑眼,求你不要這麼問,我真的不知道,我剛才和他時,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想起你。」

顏羅王道:「小姐,穿上衣服吧!會著涼的。」

劉敏道:「黑眼,如果你要我,我現在可以的,我願意給你,真的!」

顏羅王的手指在她流血的唇上輕輕地擦拭著,道:「小姐,不知該怎麼和妳說,但妳聽我一句話,好嗎?」

劉敏凝視著顏羅王,道:「嗯!」

顏羅王道:「當妳的處女之血還未擦乾時,不要就對另一個男人說妳願意。來,我替妳把血擦乾!」

「用我的肚兜好嗎?」劉敏把床上的肚兜拿給顏羅王。

顏羅王接過她的肚兜,已經不是昨日那一件了,這件是白色的,他拿在手中好一會,才顫抖著去擦拭她的下體,她呻吟出聲,顏羅王回首看她,道:「我弄疼妳了?我會輕些。」

劉敏道:「黑眼,為什麼你還要對我這麼好?我對不起你的,你對我越好,我的心就越疼。」

顏羅王道:「因為妳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

劉敏的眼淚又溢了出來。

顏羅王道:「不要哭,少爺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比我要好,我根本就不配讓妳流淚的。」

劉敏哭道:「可是我和他,我和他——」

顏羅王知道她要說什麼,她和劉福生之間只能是一個錯誤,無論她多愛劉福生,她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因為他們名義上是兄妹,她的母親是劉賢達的妻妾,在這個家族,是不會允許他們的結合的。

劉敏道:「黑眼,你愛過我嗎?」

顏羅王已經擦拭完畢,把肚兜交給她,她接過來看著白色上面的鮮紅,喃喃地道:「我真傻!為何要問你這樣的話?愛與不愛,都不比這白布上面的血跡鮮明。」

顏羅王道:「我只想問妳,為何要選擇在這裡?」

劉敏一愣,盯視著顏羅王,道:「我不知道,是他帶我來這裡的,我以為他要找你,可是你不在,他就說他要我,我無法拒絕他!黑眼,我不知道你會出現的,我真的不想讓你看見。」

顏羅王撫摸著她的臉,理了理她凌亂的長髮,道:「可以坐起來嗎?我替妳把衣服穿上,我只能為妳做這些了,小姐!」

劉敏突然哭道:「黑眼,求你不要叫我小姐,你昨天還叫我一聲敏兒的,你以後能都叫我敏兒嗎?」

顏羅王堅定地道:「能,敏兒!」

劉敏掙扎著坐在床上,道:「黑眼,在你為我穿上衣服之前,我還要問你一次,我現在給你,你真的不要嗎?」

顏羅王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面前的劉敏雖對他有一些感情,但她現在的心裡真愛的是劉福生。

劉敏痛苦地道:「是因為我的身體已經髒了?」

顏羅王平靜地道:「敏兒,童貞在一個女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無論什麼樣的女人,當她甘心獻上她的第一次時都是無比純潔的。我不敢要妳,就因為不想破壞妳的純潔,妳懂嗎?」

劉敏道:「黑眼,我不懂,我只知道你以後都不會要我了。」

顏羅王道:「也許並不是妳想的那樣。」

劉敏道:「黑眼,為何你不問我是否愛過你?」

顏羅王拿起她的褻褲,準備替她穿上,道:「因為不願知道答案。」

劉敏眼神一黯,幽幽道:「我只是想得到你的一問,哪怕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然而你卻連問也不問,我到此時才知道你對我很好,對你自己卻很殘忍,你的心是冷酷的。黑眼,我發覺我從來都沒有真的瞭解你,你像你那雙眼睛裡面隱藏的東西一樣,很難解。」

顏羅王無言,默默地替她著衣褲。

當他要為她把肚兜穿上時,她道:「不要穿它了!」


顏羅王取過她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她的雙手伸入衣袖裡,顏羅王為她扣紐扣時,看著她那雪白而未曾完全成長的少女蓓蕾,癡癡地,忘了幫她扣衣服上的紐扣──他想起了昨天劉敏說的讓他解開她胸前的遮掩,然而今日解開的人不是他,他卻要替她重新遮掩上了。

劉敏道:「黑眼,你怎麼了?」

顏羅王抬首看著她,忽然埋首下去,輕吻著她的酥胸。劉敏沒有抗拒,任由他吻著,她的唇微微輕啟,欲呻吟卻又無聲,只是她的手漸漸地伸到顏羅王的背輕柔地揉搓著。

許久之後,顏羅王抬首起來,無言地繼續替她穿衣。

直到替她穿好所有的衣服,顏羅王才道:「敏兒,我想一個人靜靜。」

劉敏默默地疊著手中肚兜,然後把它緊抓在手中,緩緩地穿好鞋,下床的那一刻突然呻吟,身體跟著往下蹲。

顏羅王扶住她,道:「妳能走嗎?」

劉敏仰臉凝視了他,道:「我應該能的。」

她讓顏羅王放開她,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首道:「黑眼,能吻我一次嗎?」

顏羅王走過去摟住她,吻上她的唇。

就在他們接吻的那一刻,門突然打開,進來的是李清玉,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呆了一會,忽然又閃身消失了。

兩人的唇分開,劉敏驚道:「是誰?」

顏羅王一雙黑亮的眼看著門外,平靜地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劉敏道:「那,黑眼,我走了。」

顏羅王看著劉敏出去,輕掩上門,突然拿起牆角的斧頭,嚎叫著向柴房裡的柴掄過去,死命地劈砍著那些已經砍好的乾柴──

劉敏走出房門後,並沒有再往前走。

她等到顏羅王把門掩了之後,回過頭來看著柴房的門,聽到了裡面的歇斯底里的喝喊聲和雜亂聲,她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喃喃自語道:「黑眼,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諒我!」

她掩臉哭泣,轉身走離了柴房。

第十二章 ~舊情已逝~ 加入書籤
顏羅王累了,躺倒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之時,看見了李清玉,他道:「妳什麼時候來的?」

李清玉答非所問道:「睡在處女的鮮血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這話就像一根刺戳中顏羅王心中那道裂傷,他坐了起來,盯著眼前的李清玉,冷然地道:「我的事與妳無關!」

李清玉臉色微變,道:「你別嘴硬,如果讓劉賢達知道,你就別想在這裡待下去。還有,你記得你向我承諾過什麼?」

顏羅王斷然道:「很遺憾,忘了!」

李清玉凝視著顏羅王,一字一字地道:「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承諾過不能再碰女人的!」

顏羅王淒然一笑,道:「為什麼妳一定要我不得碰女人?如果是因為妳對我有意思,而不准我碰別的女人,或許還說得過去,可是我知道妳根本不會瞧得起我!清玉小姐,對女人承諾是男人的義務,而男人給女人的承諾,十個有十一個是假的,為什麼會多了一個呢?因為他還有一個預留的承諾沒有說出來,但誠然那也是假的。妳作為一個知書達理的人,怎麼會相信這樣荒唐的承諾?一個男人說他不碰女人,妳竟也相信?不知該說妳可愛還是說妳幼稚了!」

李清玉注視著顏羅王,纖手卻往房門一指,道:「你可以看看,我把門反鎖了。」

顏羅王道:「剛斷了一根,想不到妳這麼快又找了合適的,真該謝謝妳,不然我又要費力了。」

李清玉道:「劉福生弄斷的?」

顏羅王驚道:「妳的意思是劉福生踢斷的?我東窗事發的事,也是他告訴妳的吧?唉,既然妳知道我在這裡不幹好事,為何妳還要來?」

李清玉怒道:「因為你這混蛋令人惱,像你這種人,得了我的一吻,就該一輩子滿足了,還敢欺騙別的女孩子?」

顏羅王道:「妳來,是要收拾我了?」

李清玉道:「連同今日在街上的事一併算,我非得讓你知道欺騙一個女人的後果。」

顏羅王撇撇嘴,又躺下去,翻身背對著她。

李清玉的腳提起來,踹在他的臀部上,道:「起來!否則我踢死你,沒用的東西,連個女人也不敢面對。」

顏羅王翻身,吼道:「別以為妳有武功我就怕妳,有種妳就不用武功,看誰怕誰?!」

李清玉被激,不經思考就道:「不用就不用,我李清玉少少比你高出一個頭,對付你這種人,以女人平常的實力也能把你打倒,來吧!混球!」

顏羅王坐正,面對著她,道:「真的不用武功?妳發誓?」

李清玉仰臉悶哼道:「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李清玉說出來的話就是信用象徵,絕不反悔!」

顏羅王緩緩地在床上站起來,道:「我們摔跤!」

接著他親吻了他的拇指,在他的右手放下來的一刻,他突然朝面前的李清玉撲下去,哪知李清玉的人影奇跡般地在他眼前消失,他整個人就撲到地板上,撲了個狗趴屎,他還來不及喊痛,李清玉就跨坐在他的背上,把他的兩手扳轉過來,讓他動彈不得。

同時聽得她道:「顏羅王,敢偷襲我李清玉?」

顏羅王喊道:「別用女人的屁股坐著我,我會衰一輩子的。」

李清玉坐在顏羅王的腰背上,得意地道:「你不是說要一巴掌打死我嗎?看誰打死誰!怎麼,還是翻不了身?也怪,本來要把別人打得翻不了身的,如今自己卻被別人打得沒翻身的機會,滋味如何?」

顏羅王此時氣上心頭,把剛才劉敏的事也壓下去了,怒吼道:「李清玉,以後老子不把妳壓死,老子就不叫顏羅王!」

他的雙腿曲上來,踢中李清玉的背部。李清玉被踢,另一個拳頭就擂在他的後腦勺,他的臉就和地板來了一個親吻。

李清玉狠道:「你再敢踢我,我就把你的腿打斷了。說,為什麼要和劉敏好?」

顏羅王道:「打死不說!慢著,妳叫我不要和妳說話的,我怎麼忘了?」

李清玉道:「那三個條件,你一個也做不到,我已經正式撤消了,你不但碰了別的女人,還幹了那麼可恥的事,我今天定要把你打個半死。」

顏羅王使勁掙扎,欲圖翻身,可是他此刻重複了小時候被他的兩個小姐姐壓在地上的場景,怎麼也不能翻身過來把李清玉壓倒,這實在叫他洩氣,後來乾脆放棄了掙扎,趴在地上,任由她騎著他。

李清玉曬道:「剛才不是說要和我打架嗎,怎麼兩下子就不動了?看你劈柴的力氣大,還是本小姐力氣大!」

顏羅王不屑地道:「老子違背承諾還是在一天之後,女人違背承諾就他媽的一秒鐘之內完成,說好不用武功,話剛下就東飄西躲的,現在倒他媽的騎著老子充女皇,老子不是好漢,妳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李清玉又擂了他一拳,道:「說,你到底有沒有和劉敏做過那回事?」

顏羅王吐出嘴裡的泥土,道:「劉福生不是和妳說了嗎?」

李清玉道:「我信不過他的話,我要你親口說。」

顏羅王無奈地道:「剛才妳自己也在門口看見了,何必還要我說?」

李清玉罵道:「我只看見你們兩個狗男女在親嘴,其他的我沒眼見!」

顏羅王道:「我還是覺得妳在意這些事來得沒有理由,我和她做了什麼,對妳很重要嗎?妳堂堂一個相國千金,幹嘛要管起我這檔事來?」

李清玉氣道:「就憑你是我李清玉初吻的對象,死黑鬼!」

顏羅王搖搖頭,道:「妳先放開我的雙手,我不掙扎就是了,麻煩妳鬆手,我的手快要斷了,我還要靠它們劈柴的。」

李清玉想了想,擂了他一拳,然後放開他的雙手。顏羅王的雙手得到解放,趕緊用手拍拍臉,把臉上的泥土拍乾淨,然後雙手托著臉頰,自由自在的,任由李清玉坐騎著他——果然有幾分大將風度——比韓信還他媽的厲害些,韓信至少還知道從別人胯下爬過去,他顏羅王卻在女人的胯下而無動於衷,實在是高!

李清玉道:「說,你有沒有?」

顏羅王平靜而堅定地道:「有。」

李清玉愣了一陣,下一刻她的粉拳就不停地招呼顏羅王的腦袋,顏羅王被她突然的一擊,雙手向兩旁滑開,臉龐就隨著她拳頭的降臨而不停地與地面進行零距離的親密接觸,還好李清玉沒有在拳頭上用了內力,不然,他顏羅王一百個腦袋也玩完了。

李清玉打得痛快淋漓,也終於打得厭倦了,趴倒在顏羅王的背,嘴兒在他的耳邊微張嬌喘,顏羅王許久才讓腦袋清醒過來,感覺到他背上的李清玉除了呼吸就沒別的動作了,悄悄地扭臉回看,這女人閉著雙眼,好像睡著了?!

顏羅王心想:妳不會吧?剛才還打得那麼起勁,現在就夢周公?比我的三姐還要能睡,真是的,要睡也別在我背上睡。

他不敢亂動,怕驚醒了她,他就又得挨拳頭了。可是這樣子究竟不是辦法,他就用雙手把兩人的身體撐了起來,然後左手獨撐在地,右手背轉過去扶住李清玉的身體,從地上跪起來,兩手就背轉身後托住李清玉的臀部,把她背了起來,輕放她在床上之後,他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看著睡眠中的李清玉,心想:這女人睡著時比她醒著時可愛一百倍,大概是昨晚因獻出了初吻而太激動了一晚沒睡好,今日又為了揍老子而累歪歪,出了氣,心中大爽,就把老子當作肉床了。

敏兒?唉,敏兒呀!妳真的愛錯了,劉福生竟然如此對待妳,他不承擔責任也就罷了,還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幸好是李清玉,這女人雖然神經過敏些,卻不是個心狠毒辣的女人,不然我顏羅王就永無翻身的日子了。初吻?既然她如此執著,就當作我的初吻是她吧!反正印象最深刻的也就是和她那一次了,咬得老子唇破血流,臭娘們!

顏羅王經李清玉這一劫,把劉敏帶來的悲痛多少淡化了些,況且他是個有苦藏在心中的人,對於與劉敏這一段沒有開始過也沒有結局的感情,他選擇了埋藏在內心,他的人生中有著太多的苦痛,當年蕭路君和羅喜的死以及羅芙和綠翠的失蹤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的傷痛比劉敏給他的痛苦不知殘酷多少倍,那時的他也能夠承受得住,何況是現在?

床上的李清玉翻了個身,夢囈道:「砍柴的,吻了人家還敢動別的女人?捶死你!」

顏羅王傻傻地笑著,他的心裡忽然從劉敏給他的悲痛中分裂出一絲甜蜜的幸福感,接著他站了起來,替她蓋好被單,然後呆呆地看了一會,轉身開門出去了。

沒走上幾步,又回頭把虛掩著的門鎖了,這是他到這裡之後,出去之前第一次從外面把門鎖緊。


顏羅王走著的時候並沒有目的性,只是習慣性地要去蘭容的寢室。

他知道,蘭容如果回來了,是不會討厭他到她那裡去的,然而他心中又希望蘭容沒有回來,這個他叫她作大夫人的女人,很多時候,都像個小女孩一樣依賴著他——當然那是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才會把這種依賴表現出來。

他走近蘭容的房門,卻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仔細一聽,不是別人,卻是李丞相。

只聽李丞相道:「容兒,明天我要到揚州城周邊的幾個縣走走,回來再陪妳了。」

蘭容道:「大哥,容兒就祝你一路順風。」

李丞相道:「容兒,我總覺得這次我回來,妳對我疏遠了許多,難道妳對賢達有了感情?」

蘭容道:「大哥,當初若非我與賢達從小就有媒妁之約,或許我們之間就不會這麼痛苦,然而當年喜歡大哥的人也不只我一個,所以容兒才沒有選擇不顧一切地和大哥在一起,因為除了我蘭容,大哥還有很多選擇,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服從家人的安排與賢達完婚。令我感動的是,賢達明知我嫁給他之前已經失身,卻從來沒有問過我什麼,我和他相處二十多年,他雖然很少進我的房,卻對我很好,從來不違背我的意願。他這幾年發福了,但不可否認,他年青時也是高大好看的男人,所以容兒雖不愛他,但也不討厭他,況且他始終是容兒的丈夫,這麼久相處下來,感情總是有的。而我和你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即使曾經多愛你,可是時間總能沖淡一些東西,況且這樣子令我覺得對不起賢達,我們不能繼續下去了。你今日問我,七年前你到揚州來時,我還親熱地叫你福哥,為何現在卻大大方方地叫你作大哥?其實這些年我已經想通了,我終不能成為你的妻子,那麼就做你的妹妹吧!以後你都是容兒的大哥了,容兒不想再與你發生超乎兄妹之間的任何關係,無論是肉體上還是心靈上,容兒都不能那麼做了。大哥,你能接受容兒這個妹妹嗎?」

房裡許久無言,房外的顏羅王卻聽得心中大訝:原來夫人和丞相是老相好!

李丞相無奈地道:「看來沒有別的選擇了。容兒,一直以來都覺得欠著妳,也該還妳清靜了,李福保證以後不會對妳往歪處想,只把妳當成妹妹。唉,其實我們都老了,何必說情談愛的呢?」

蘭容感激地道:「大哥——」忽然頓了一下,喝道:「外面是誰?」

顏羅王轉身拔腿就跑,蘭容打開門時,看見了他即將消失的背影,暗嘆一聲。

李福走到她的身後,問道:「容兒,是誰?」

蘭容道:「沒有人,是容兒多疑了。」

李福道:「那就這樣吧!容兒,我先告退了,明天記得出來送送我。」

「嗯,好的,大哥!」蘭容看著李福走遠,掩上門,撫摸著脹大的肚皮,幽幽地道:「我蘭容半輩子都過去了,不料還愛上這麼一個人,是錯還是對?」


第十三章 ~再見親愛~ 加入書籤
顏羅王跑回柴房,打開門鎖,看到李清玉還在睡,他就反鎖了門,坐在地上,守在床前,呆呆地看著她,她的美艷的臉龐顯得很平靜,胸脯有節奏地起伏著,像籠罩了雲的隱約起伏著的山巒。

顏羅王的眼睛從她的胸脯移到她的脖子上,她頸項白膩而圓潤,豐腴的美是有別於劉敏的瘦俏的。他忽然好想用手去撫摸她的頸項,然而他不敢,雖然這個少女此時正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可是醒來之後不知又要對他幹起什麼凶巴巴的事情來了。

他在凝視著熟睡中的李清玉的時候,有時也會突然想起劉敏,只是想起劉敏的時候,他的悲傷也會隨之減少一些。

劉敏或者是他的感情萌芽時段的一個印記,但不是感情的全部,這種無根的感情來得飄渺,去得也無聲。

如果沒有李清玉的出現,或許劉敏留給他的傷痛會長久些,可是偏偏李清玉來了,她的到來,不管是基於何種原因,也不管李清玉是否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在意他,他的心情卻漸漸地轉移到了李清玉的身上。

這是難以解釋的,也許是因為他受傷的心,需要一種相應的慰安,而李清玉,恰恰就作了他感情的慰藉。

客觀上來說,男人的愛,很多時候要用他的眼睛去發現去感受,所以一個女人的美麗就很容易得到一個男人的愛。

李清玉的姿色,是劉敏無法攀及的。此時她睡著的顏容,在顏羅王看來,可以用天香國色來形容——沒辦法,他顏羅王讀書少,用不上幾個詞兒,就覺得這個最合適了,似乎還有一個花容月貌他是知道的,不過他不喜歡這個詞,他覺得花兒呀月兒呀也不是很好看,倒不如美人兒來得妙,他心想:叫她睡美人好了,至於醒來之後嘛!勉強稱潑婦。

顏羅王看著看著,入了迷,趴在床沿上就做起美夢來了,他夢見了劉敏赤裸的嬌體,然後夢見李清玉的唇,再後又夢見劉敏光滑的身體,但劉敏脖子上的那一張臉卻是李清玉的。

忽見李清玉輕啟雙唇呼喊道:「顏羅王,顏羅王!」

顏羅王就傻傻地笑,道:「清玉,清玉,我來了!」

他就準備走過去抱住李清玉,哪知晴天一個霹靂打在他的頭上,他一聲喊痛,醒了過來,看著床上已經坐起來的惱怒的李清玉,才知道原來剛才是一場春夢。

他揉著被李清玉打痛的頭部,道:「為何打我?」

李清玉怒道:「你趴在我旁邊睡,還流了一灘口水,我喊你幾聲,你就大叫清玉清玉我來了,你是什麼意思?清玉是你叫的嗎?說,你在夢裡對我做了什麼!」

顏羅王道:「沒做什麼,我沒做夢,妳哪見有人白日做夢的?」

李清玉道:「我不信,我就白日做過夢,你是不是在夢裡想對我使壞?」

顏羅王被她一言說中,心中尷尬,爭辯道:「怎麼會?妳躺在我身上,我顏羅王都沒有碰妳,何況是在夢中?」

李清玉不再問他的夢,卻又問他是怎麼把她弄到床上的,顏羅王道:「妳很重的,壓著我睡久了,我不被妳壓死也被妳壓扁,所以我就背妳上床了。」

李清玉瞪大眼睛道:「你背我上床?那你不是摸了我的屁股?混蛋,女人的屁股是能隨便讓男人摸的嗎?你這砍柴的,竟敢摸本小姐的屁股,我非得砍掉你的手不可!」

顏羅王苦著臉,道:「我沒有摸啦,只是碰了妳的褲子而已,妳的屁股在妳的褲子裡面,我又怎麼能摸得著?」

李清玉的臉嚓的一下紅起來,一掌就把顏羅王擊倒在地,雙腳朝前虛空亂踢了幾下,指著躺在地上的顏羅王道:「你!你還敢說?你佔了本小姐的便宜,還想著脫我的——死黑鬼,下次見到我,不准和我說話,我恨死你了!」

她跳下床開了門就走了出去,剩下莫名其妙的顏羅王躺在地上看頂上的舊瓦,覺得這瓦也該換新的了,否則什麼時候塌下來也是有可能的,因為他這段時日特別晦氣,好像自己沒惹什麼人,卻偏偏得罪了很多人,又發生了劉敏那件事,真是所謂的人逢雨偏遇上爛瓦——原話早就忘記了,這些道聽塗說的文人的東西,他顏羅王哪會懂多少?意思意思就得了,人逢雨又遇爛瓦,哈,妙!


翌日,李丞相帶著他的人離去了,劉府的人都出來送行。

李清玉在臨走前一刻,對顏羅王悄悄地道:「黑鬼,我要恢復第三個條件,你敢碰女人,我回來就要你好看!」

劉府幾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狀態。

劉福生在李丞相他們離開的第二天也跟著出去了,顏羅王還是不知他去什麼地方,以及什麼時候回來,只是替劉敏感到傷心。

劉敏整日把自己關在房裡,很少出來了,即使有時在府裡碰見顏羅王,也只是打聲招呼,然後就垂首走過去。擦肩而過時,顏羅王總是要回頭看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劉賢達的另外兩位侍妾是不怎麼出屋的,只有林鮮,時不時地出來尋找顏羅王,以圖把顏羅王勾引上床,欲為人師表——教顏羅王怎樣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實在是伊的一片苦心呀!

顏羅王可忙了,又要砍柴,又要作蘭容肚裡孩子的傳聲筒,又要躲避林鮮的追獵,又要替劉賢達放水,間中還要與劉賢達一起辦案——劉賢達發現他的才能之後,不僅要顏羅王站在他身邊辦案,以便隨時鼓勵並宣揚他的辦案能力的無人能及勝過包黑臉,而且還讓顏羅王充當展小貓,在衙門裡展示其砍柴以外的抓打老鼠屁股的不同尋常。

李丞相離開後的第七天,顏羅王正在柴房裡砍柴,他想砍完之後再到衙門去展示他另一方面的偉大本領,所以砍得很是飛快,打著赤膊,掄得手中的斧頭呼呼作響。

突然,他聽到背後有人道:「喲,蠻勤快的嘛!」

顏羅心頭一震,停止手中的斧頭,回臉道:「清玉小姐,妳又來了?」

李清玉笑得甜美,道:「你好像不喜歡我回來?」

顏羅王道:「是不怎麼喜歡。」

李清玉道:「你不喜歡的事,我李清玉就越高興去做。」

顏羅王擦了擦臉上的汗,笑道:「真的?」

李清玉嘴一噘,「當然!」

顏羅王道:「我不喜歡脫褲子,妳是否就高興在我面前脫褲子了?」

「顏羅王,你要死呀!」李清玉嬌叱出聲,走過去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道:「你再敢對我說這些輕薄的話,我就撕了你的嘴,沒教養的傢伙!」

顏羅王撫著臉,怒道:「李清玉,妳他媽的有教養就不會見人就動手了。女人的屁股不是男人能隨便摸的,難道男人的臉是女人隨便能打的?再敢打我臉,我就把妳被我摸屁股的事公開,讓大家都知道相國千金的屁股是給老子摸過的,還有,嘴兒也是老子吻的。」

李清玉臉色都氣青了,指著顏羅王道:「你敢說,我就叫你死!」

顏羅王放下斧頭,道:「別氣壞了身子,妳以後不打我臉,我就不說,妳覺得如何?」

李清玉道:「不打你臉就不打,你身上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打的。」

顏羅王突然後悔,怎麼剛才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打臉,是能打其他地方,一樣慘!

李清玉看著顏羅王的手臂,道:「你手臂上的傷是誰咬的?」

顏羅王道:「一個女孩!」

李清玉道:「她為什麼要咬你?是不是你欺負人家了?」

顏羅王笑道:「我從來沒欺負過她,倒是她以前常欺負我,她咬我,是為了讓我記住她,永遠地記住!」

李清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道:「她是你什麼人?」

顏羅王想起了羅紫玫,繼而想起了羅芙,想起了他的二娘、三娘以及曾經愛著他的蕭娘和那些對他都很好的阿姨。

李清玉得不到回答,喝道:「顏羅王,我問你話呢!」

顏羅王從沉思中醒悟過來,道:「我沒有必要對妳說,這不關妳的事。」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李清玉寒著臉道:「一,二——」

「是我三姐!」他還是堅持不了三秒鐘,因為他知道堅持的結果就是一頓沒來由的惡扁。

李清玉輕然一笑,道:「原來是你三姐,那就沒什麼好問的了。黑鬼,換你來問我吧?」

顏羅王愛理不理地道:「有什麼好問的!」

李清玉竟然耐得了性子,道:「你問我這次出去做了什麼呀!」

媽的,這女人,自己都問出來了,還要老子再問,有夠囉嗦的!想是如此想,不到一定時候,他顏羅王可不敢得罪她,只好順著她的意,道:「清玉小姐,妳這趟出去做了什麼呀?」

李清玉笑得臉都開花了,得意洋洋地道:「我救了一個人。」

顏羅王讚道:「那真是天大的一件好事,值得寫進史書,就說相國的千金某次大發善心,終於救了一個人。哎,小姐,妳救了個什麼樣的人呀?讓我好告訴人家,就更加有憑有據了。」

李清玉道:「我救了一個叫紅珠的女人——」

「紅珠?」顏羅王接著又驚呼道:「三娘?!」

Rank: 4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1-2-20 15:2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集 亂世之戀 

第一章 ~金色花主~ 加入書籤
春風揚萬里的平靜,也許應該感謝顏羅王的離開。自從顏羅王離開後,春風揚萬里就彷彿得到了安寧。這幾年來,並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發生,妓院的生意雖不見得紅火,但總的來說,妓女是完全不夠的了。

很多妓女都在發生了那件慘案之後,離開了春風揚萬里,因為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她們都愛惜自己的生命——若不想活著,她們也不會做妓女了。人,總是為生活而謀出路的。

如今的春風揚萬里,很多都是近一兩年才來的妓女,她們並不清楚春風揚萬里的風風雨雨,有些略有耳聞的,卻也知道的不全,也就不當一回事,她們只是掙個生活的,其他的她們也不想管太多,有個地方讓她們能夠生存下去,也許就是一種福份了。

生活,誰個不想好呢?只是現實就是這樣了,你還能怎麼樣?掙扎嗎?掙扎得越厲害就越痛苦,倒不如安份於現在的生活方式,或許生活能夠平靜些,畢竟,這世界,妓女只是討好人,並不得罪誰。

羅薇還是和以往一樣,似乎並沒有多大改變,一天到晚躲在房裡打扮自己,時不時地往外跑,一跑出去就是好幾個月,回來的時候也不和玉娘打個招呼,玉娘也不管她了。自從顏羅王被她逼離開春風揚萬里,玉娘便從心裡討厭她,至於以前還關心過的她的婚嫁問題,現在也不再提起,她嫁不嫁,已經不是玉娘能管的了,玉娘也不想再管她的事,她對這個羅剛的大女兒徹底失望了——女人不該像她那樣狠毒的。

官府對於春風揚萬里的慘案,也不知有沒有查過,但不管查與不查,結果都是不了了之的。

玉娘對官府也是絕望了,那個毒龍說得不錯,報官是全沒用的,官和匪是不是一家,她玉娘不知道,只知道這官府也真的是不能為老百姓辦事的。她有時想,官府是幹什麼來的?她不知道,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夠想到這個問題已經很不錯,若叫她回答,實在是為難她了。

紅珠失去了羅芙,整個人變得不愛與外界接觸,每時每刻地躲在房裡,獨自掉淚,這彷彿說明了女人的眼淚是永無止境的。

她常思念著她的女兒,平時看到的每一件東西彷彿都成了她的小羅芙的臉蛋兒,有時抱著羅紫玫的時候,她會喊出羅芙的名字,直到羅紫玫喊她一句三娘的時候,她才清醒懷中的人兒並不是她的小羅芙。

她恨顏羅王,然而也常想著顏羅王,在愛與恨中,她作不出一個確切的選擇,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為了要救顏羅王的性命而選擇與羅薇一樣逼他離開,如果他不離開,或許羅薇真的要殺掉顏羅王,那一碗毒湯是她不能眼看著被顏羅王喝下去的。

顏羅王雖然害她失去了羅芙,可是那並不是他真心要害的,只不過是他出生的不是時辰而使她們受到了禍害,這也不能全怪他。其實如果顏羅王不是什麼陰間來的招魂使者的話,該有多好?從第一次抱著他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中就默認了顏羅王是她的兒子,從顏羅王的嫩嘴兒含著她的乳房吸奶的那一瞬間開始,這種母子關係就確立了,她的母愛也就分給了顏羅王一半,但是恨,也佔了一半。

自從失去羅芙那時開始,這種愛恨交加的感情以及失去女兒的大悲痛便一直積壓在她那脆弱的心靈,她的神智也在被漸漸摧毀,有時甚至神志不清。

女人,多數是為恨而發狂,為愛而受傷,不管多堅強的女人都免不了如此,何況是柔弱的紅珠?

羅紫玫已經長成了一個少女,她有些像她母親,但又不完全像。她母親是來自高原地區,從小就受苦受難,所以皮膚有些粗糙,然而羅紫玫從小就是在玉娘的照顧下成長的,雖不是大富人家的千金,生活卻不是很壞,所以她沒有她母親的粗糙皮膚,她很白,皮膚也挺細膩,她的臉龐比她母親的臉要俏麗幾分,雖不算絕色,但有著健壯而曼妙的身段,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女。

羅紫玫繼承了她母親的身高,到現在已經有一百七十二公分,若再過一些時候,可能會比她的母親還要高些,這是不可預料的。

羅紫玫經常想著羅芙和顏羅王,也許想得最多的還是顏羅王,因為顏羅王離開時的那一吻,使她在懂事以後,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雖然顏羅王吻她的時候或許只是純粹的弟弟對姐姐的告別方式,然而顏羅王走前說的那些話卻是她永生記得——我知道妳怕痛,所以我咬在妳的心上,妳總能記住我的。姐,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這些話,不管當時顏羅王說出的時候是用一種什麼心態,但在長成少女的她的心中,這就成了一個承諾,不是弟弟對姐姐的承諾,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承諾。

她一直思念著顏羅王,因為在她的童年記憶中,除了羅芙,就只有顏羅王了。這個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黑小子,和她一起玩到大,她和羅芙也從小就欺負他。其實她們並不想天天打他,只是顏羅王這孩子從小就很壞,總是搶她們的東西,惹她們生氣,有時甚至會脫她們的小裙裙,偷偷地撕爛她們的衣服——被她們打了之後心中有氣,就找她們的東西出氣了——而又死不承認,所以她們就繼續地揍他,當然,打了之後沒幾分鐘又和好了。

她總是想:玉弟現在過得怎麼樣?會不會餓著了?要是沒衣服穿了,該怎麼辦?他說總會回來的,可是他還能回來嗎?他還活著嗎?二娘和三娘為什麼不要玉弟了呢?芙兒也不見了,娘說芙兒可能不會回來了?玉弟也不會回來了嗎?為什麼好好的,變成現在這樣了?若他們活著,也是長大了,以後見面還會認識嗎?玉弟的手臂是有我的咬傷的,而且他黑黑的,見了面應該可以相認的,可是芙兒呢?芙兒長大了也是會變的,像我一樣,變了好多呢!玉弟以後見了我,可能就不能認出我了,嗯,不知玉弟長高沒有?

羅紫玫這些心裡的語言並不曾給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玉娘也不清楚。玉娘以為,經過了這幾年,羅紫玫對以往的事的記憶,應該是漸漸地淡了,然而她忽略了,來自人類純真童年的記憶,哪怕是模糊的,也是最摯誠最執著的。

人,能夠忘記很多,但很少會忘記他的童年,即使是一些來自那個時代的零碎的記憶片段,他們也要執著一生。

這幾年來,玉娘每年都要去好多次神靈庵。她去那裡還神,祈求神的保佑,她在祈求神保佑羅紫玫和紅珠的同時,也祈求神保佑羅芙和顏羅王。每一次去還神,她都把紅珠和紫玫帶上,她是不放心她們兩個在家,帶在身邊,她心裡圖個踏實。

今日又是該還神的日子,玉娘早早就準備好了,出去之前,特意到了羅薇的房裡——羅薇是前兩天回來的,她出去了四個月才回來——囑咐羅薇在家照看一下,羅薇沒開門,只在房裡應了一聲,玉娘交代了她一些事,就帶著紅珠和羅紫玫前往神靈庵去了。

從春風揚萬里到神靈庵要經過一條河,這河並不大,但很深,且從岸上到河面之間的距離起碼有十多米,兩邊河岸之間,只有一座木板橋相連。這橋也只有一米多寬,長度大概有十多米,每次羅紫玫經過這座橋時,心裡都怕怕的,總覺得這橋會掉下去似的,可是這橋也終沒有斷,長年累月地依然掛在那河上,走在上面的人心中怕怕的也終於過去了。

兩個多時辰之後,玉娘她們終於到了這座橋前。

玉娘道:「紫玫,妳走在前面,看一下妳三娘,她心裡不大清楚的,別讓她出事了。」

羅紫玫扶著紅珠,一步一步地走在木板橋上,不時地看到底下流得急的河水,心生畏懼,卻也只能堅持著繼續牽著紅珠的手看一眼閉一眼走一步再看一眼然後又閉上眼再走一步,玉娘在後面扶著紅珠的腰身,跟著她們往前走。

三人走到一半時,突然聽得幾聲大笑,然後有人道:「嘿,四哥,你看那三個娘們,走這橋也那麼麻煩,不如我們幫她們一把,我可不想她們掉到河裡去了。」

玉娘回頭一看,驚得幾乎站不穩,身子在橋上晃了晃,道:「是你們?」

只見橋頭處不知何時多了三個男人,赫然是肥龍、雲雀龍和玉面龍,剛才說話的就是玉面龍。

肥龍笑道:「老闆娘,咱們真是有緣呀!又見面了,這麼多年不見,妳還是這麼年輕健壯,上次老大操了妳,今天也該輪到咱肥龍來嘗嘗妳的騷勁了吧?」

玉面龍道:「四哥,我看你還是不要操她了,你人肥東西不肥,操她沒勁,看她這麼高大,我想她那裡肯定也很寬大,不如就讓給六哥吧!他也是人高馬大的,而且東西也比你行,你就操長得最嬌美的那一個,她很矮小,應該讓你操得發狂,哈哈!」

肥龍怒道:「老九,你說什麼屁話,敢說老子傢伙小?叫你娘把屁眼送上來,老子幹爛你娘的屁眼,媽的!」

玉面龍的眼睛怒芒一閃,迅速又回復笑臉,道:「四哥,別動氣,你如果一定要操這娘們,我就讓給你了。」

肥龍卻道:「老子要操那小的!媽的,現在我最大,當然要最好的了,那小娘們的臉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卻有著成熟女人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個未開苞的黃花兒,老子今日就給她開苞,讓老子的東西嘗嘗處女鮮血的味道。老九,你說那最美的,就讓給你了,老子好久沒玩過嫩雞了,今日好好玩玩,哈哈!」

玉面龍擋在肥龍面前,道:「四哥,這麼說,你是不給我面子了?」

肥龍怒道:「什麼不給你面子?上次那小妮子已經讓你開了苞,才輪到我們的,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拔頭籌了!你奶奶的,你憑著一付好臉蛋,可以騙得許多良家少女,老子憑什麼?強姦也要讓你先來?我操,你也不看看你排第幾!滾開,老子要過去了,你要玩那小妮子,等老子先見紅,你再來插屁眼!」

玉娘和羅紫玫看著三個男人,知道今日無法倖免,而紅珠因為神智不大清楚,所以對眼前即將發生的事視若無睹,在兩母女中間只顧東張西望。

玉娘看著已經踏上木板橋的肥龍,覺得腳下的木板橋一沉,她驚道:「紫玫,妳快帶著妳三娘走,娘在這裡擋著,妳們快走!」

羅紫玫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道:「娘,妳不走?」

玉娘急道:「他們都是有武功的蠻人,我們跑不過他們的,我在這裡擋著,他們過不去,妳們好逃走,聽話,快!」

肥龍慢慢地走過來,他並不怕她們逃跑,這對她們沒多少意義,他笑道:「娘兒們,要逃走了嗎?唉,既然知道我們會武功,還說要擋住我們,妳不知我們輕輕一躍就能從妳頭上飛過吧?那小娘們是跑不了的,反正她總是要流一次血,不如讓爺們代勞,爺們對小女孩當然會極盡溫柔,不如就乾脆把這爛橋當作搖床,待會妳們搖起來也省力些。哈哈,別浪費力氣了,留點體力伺候妳爺爺吧!」

玉娘看著肥龍的豬頭,回臉責道:「紫玫,妳還不走?」

羅紫玫哭道:「娘不走,女兒也不走,女兒不能留下娘一個人在這裡。」

肥龍道:「這就對了,妳逃也是逃不了的,何不學乖一點?」

玉娘道:「紫玫,妳知道他們要對妳幹什麼嗎?他們要毀了妳,娘是個婦人,不怕他們,妳還是孩子呀!紫玫,不管逃不逃得了,妳也要極力為之,若天真要毀我們,也就認命了。」

此時肥龍已經走到玉娘面前了,羅紫玫把唇咬破,轉身拉著紅珠欲跑,卻發現面前多了個玉面龍,只見他淫笑道:「小娘子,很對不起,擋住妳的路了。咳,要不要我抱妳過去?」

玉娘知道無法逃脫了,她看著眼前的肥龍,怒道:「有什麼儘管衝著老娘來,別碰她們!」

肥龍仰首盯視著玉娘,抬起他的右手按著她的胸脯,道:「妳娘的,長得這麼高,老子都自卑,妳真是不適合老子,還是讓給老六吧!老九,你他媽的識相點,別嚇壞我的小甜甜。」

玉面龍笑道:「四哥,你別總是對著我,我玉面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兄弟義氣,我先替你把這娘們的衣服碎了,好讓你省卻一大堆麻煩!」

肥龍怒道:「老九,你是罵老子不講義氣了?」

「你要幹什麼?壞蛋,放開我!」羅紫玫前胸的衣服已被玉面龍抓住。

只聽得一聲撕裂,玉面龍撕下一塊衣布下來,笑道:「女人的白奶子,給討厭的衣服掩住了,怎麼對得起妳面前的男人?」

玉娘拍開肥龍的肥手,偏過紅珠,走到羅紫玫後面,喊道:「畜生,放開我女兒!」

肥龍把背對著他的紅珠摟入懷中,兩手在她的胸前揉搓,樂呵呵地笑著。

玉面龍對著玉娘道:「妳是女人,應該瞭解男人,妳不覺得妳說的話很過份嗎?」

玉娘不顧掉下去的危險,走到羅紫玫身旁就要給玉面龍一個耳光,卻被他另一隻手捉住,玉娘的牙齒就咬入了玉面龍的手腕上。

肥龍抽劍刺入玉娘的背心,狠道:「媽的,這爛貨在這裡礙手礙腳,擾了我們兄弟的雅興,老九,乾脆咱們兩人同時操這小娘們,省得傷了兄弟的和氣,我懷裡的美人兒就讓給老六折磨好了。」

他的劍從玉娘背上抽出來,一股熱血就噴在了紅珠蒼白的臉,紅珠驚叫一聲,昏厥過去。羅紫玫聽得玉娘的痛叫和紅珠的驚喊,扭臉一看,她母親的胸膛紅了一大片。

她拼了命地掙扎,把玉面龍抓著的衣服掙扎得撕裂了,跪倒在玉娘面前,抱住她的母親,痛哭道:「娘,妳怎麼了?」

玉娘道:「紫玫,娘要對不起妳了。」

說罷,她使盡最後的力氣把羅紫玫推落河裡,然後倒地斷氣。

一代母親,就此沉睡。

三龍看著底下流急的河水,呆了好一陣,玉面龍狠道:「媽的,這女人也真夠狠,把自己的女兒推落河裡,四哥,看來你的處女肉吃不著了。」朝橋上的玉娘踢了一腳,把玉娘的屍體踢落了河裡。

肥龍道:「早知把老八叫來,他水龍的稱號可不是白混的。如此最好,我們也不用爭了,就大家操我懷裡的娘們吧!老實說,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幾個之一。」

玉面龍看看底下的河水,可惜地道:「這世上又少了兩個美女,真他媽的對不起老子,要死也等老子操完再死嘛!哈哈,四哥,我們回到岸上去吧!在這橋上不好動作。」

肥龍大笑,抱著紅珠轉身走回了河岸,把紅珠放到地上。

玉面龍道:「四哥,咱們誰先來?」

肥龍狠眼一瞪,道:「當然是老子,難道是你嗎?老子要解褲子,老九,幫忙把她的衣服撕了!」

玉面龍心中雖不願,但也只好蹲下來去狠狠地撕紅珠身上的衣服,忽聽的一聲嬌喝:「大膽淫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姦淫婦女?」

三龍一看,眼前多了六個人,心中已是一驚,卻見得六人中有二個美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十五六歲,長得人間絕色。

玉面龍笑道:「四哥,看來今日咱們是艷福擋不住,失而復得呀!這小娘們比剛才那個美多了。」

肥龍也陰陰地笑著,道:「一樣的嫩雞,媽的,老九,地上的就留給你了。」

玉面龍剛想說話,卻聽得那少女道:「混蛋,竟敢連本小姐的主意也要打?不殺了你們,我李清玉氣不消。」

原來這群人正是離開了劉府的李丞相六人。

丞相李福道:「清玉,妳不要胡鬧,還是讓四使收拾他們吧!別髒了妳的手。」

李清玉嗔道:「爹,女兒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大顯身手的機會,你就讓給女兒吧!不然女兒練功夫都沒處發的,來到劉府揍了幾下那黑鬼,他卻偏偏不會武功,揍起來也沒多少勁,爹,你讓女兒去揍他們吧?」

李福笑道:「好吧!爹讓妳去,小心一點!」

「嗯!」李清玉嬌應一聲,走前幾步,道:「三個臭男人,過來受死,本小姐要為天下的女人除害了!」

肥龍指著李清玉笑道:「咦,這小娘們送上門來了,讓我肥龍陪她玩玩。」

忽見李清玉臉呈金色,當場跳起舞來了,她的舞蹈很是輕盈,雙手向兩旁展開,如燕子飛翔,她那彎曲成爪的十指從潔白漸漸轉變成金黃。

玉面龍笑道:「咦,四哥,這娘們還挺懂情調,先給咱們跳支舞,好,實在是太美妙了。」

一直未言語的雲雀龍此時臉如土灰,驚道:「不好,不能讓她跳完,她這是金色宮的千金爪,她跳完,我們也就完了。」

「金色宮?!」

其他兩人臉色驚變,不顧一切地與雲雀龍撲向舞蹈著的李清玉,雙劍一刀攻向李清玉,到達李清玉身前時,肥龍的刀砍往李清玉的頭,玉面龍和雲雀龍的劍分刺李清玉前胸兩邊,這三件武器未碰觸到李清玉的身體之時,三人卻全部被李清玉的護身罡氣震退,只見李清玉的兩隻玉手已經變成了金手,她的身體忽然旋轉起來,在她旋轉之時,她的雙腳離地,身體周圍現出無數金爪。

三龍再度出手,武器逼近她的身體時,忽感手中一輕,手中的刀劍已經被李清玉抓拋出去,同時覺得身體一痛,整個人被甩落一旁,玉面龍的臉被抓得血肉模糊,肥龍的右手被抓離了他的身體,雲雀龍的右胸多了五個指洞。

血流不止!

李清玉正想過去了結他們,突然聽得雲雀龍喊道:「花主,我們是火焰堂的人!」

「玉兒,不要殺他們!」李福喊住李清玉。

李清玉回首道:「爹,為什麼不殺?他們作惡多端,死有應得!」

地上的三人各自點穴止住了血流,雲雀龍道:「我們三兄弟有眼無珠,得罪了李丞相,請丞相看在我們主人的面上,饒我們這一次。這位就是未來的金色花主吧?請妳看在我們火焰花主的面上,放我們兄弟一馬!」

李清玉怒道:「你拿她的名頭來壓我李清玉?有種讓她自己過來和我說,別人怕她,我李清玉可不怕!」

李福道:「玉兒,算了,還是不要把事情搞大。三位是火焰堂的什麼人?」

肥龍怯怯地道:「我們是火焰堂的蜀山九龍,不敢得罪李丞相。」

李清玉道:「原來你們就是這幾年來在江湖上惡名昭然的蜀山九蛇,難怪在本小姐面前都敢這麼囂張了。」

李福道:「你們走吧!別再惹我女兒生氣,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們!」

李清玉回頭對她父親嗔道:「爹!」

李福擺擺手,道:「不用說了,我不想給妳娘添麻煩。妳要殺他們,等兩年後妳接任了花主再說,現在妳還不是正式的金色宮主人,妳娘如果知道妳惹上火焰堂,會很生氣的,放他們走吧!兩年後,妳來殺他們也是可以的,那時妳要做什麼,我們也沒權妳管,就讓他們再活兩年。」他轉而對三人道:「滾!」

三龍站起來就逃亡,他們知道再多待片刻,也許就沒命回去了。眼前這幾個人,不說他們蜀山九龍不敢惹,就連整個火焰堂也不敢輕易招惹。

李清玉過去看了地上的紅珠,道:「爹,她昏迷過去了。」

李福過來一看,想不到地上的婦女竟是如此嬌美,怪不得他們三人見色起心了,嘆道:「既然插手了,救人就救到底吧!我們也該回劉府了,把她也帶上吧!荷葉,妳過來把她弄醒,我們好趕路。」

其餘四人中那秀麗的婦女應聲而出。


第二章 ~抱著是娘~ 加入書籤
顏羅王再次見到他的三娘時,紅珠正躺在床上,由劉賢達的小妾王梅照看著。王梅是個二十四歲的少婦,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女人,生得比紅珠還要嬌小,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四公分左右,臉是頂圓的那種,身段很勻稱,說話的時候細聲細氣的。在劉賢達的四位妻妾中,若論臉蛋的美,除了蘭容,就屬她長得最討人喜愛,但劉賢達自從娶回她,只是開始那幾晚的新鮮感使得他在王梅的房裡逗留了一些時間,之後便把她擱置在家中,似乎沒碰過了,所以明眼人會看出這個少婦的眼睛裡有一些怨婦的神色。當然,在劉賢達其他的妻妾裡,也有著同樣類似的情況,但王梅眼中的憂怨之色更令人憐愛。

紅珠的臉色很是蒼白,在這蒼白裡,又保留了濃重的憔悴,她的雙眼盡顯迷茫,呆呆地仰看著屋頂,緊閉的雙唇失去了原有的嬌紅。

她也許好久沒有打扮過了,顏羅王記得,以前他的三娘是很愛打扮,也很會打扮的。看到紅珠此刻的情形,顏羅王的鼻子一酸,差點要哭出來了,但他是不能哭的,哪怕心裡滴血,也不能讓淚水從眼眶裡滴落下來。

顏羅王撲到紅珠身上時,她身軀一震,扭臉看著顏羅王,沒有語言。

顏羅王痛喊道:「三娘,我是玉兒呀!妳不認得我了?」

紅珠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癡癡地看著他,彷彿真的不認識他了。

顏羅王回頭對李清玉道:「我三娘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我怎麼知道?我們救醒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子的了。」李清玉道,顯然對於顏羅王的責問有些不高興。

顏羅王坐到床沿上,把紅珠扶起來,讓她靠著他結實的胸膛,道:「三娘,妳告訴玉兒,是誰把妳害成這樣的,玉兒會為妳報仇!」

李清玉突然道:「顏羅王,放開她,別在我面前碰女人!」

顏羅王扭臉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李清玉,妳給我聽著,我抱著的是我娘,妳別在這裡三八,老子不是妳什麼人!」

李清玉剛想發作,李福阻止了她,道:「玉兒,我們出去吧!他們兩母子見面,妳別為難他,他們現在已經很慘了,妳這小性子也要改改,不然以後嫁不出去的。」

李清玉嗔道:「爹,你怎麼幫著他?他是什麼人?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不教訓他,他不知道我李清玉是誰!」

李福嘆道:「雖然我們現在身分不同了,但以前妳爹也是一介平民,也是個混江湖的,所以妳也不要太執著妳的身分了。他在悲痛之中,說出過份的話也是情有可緣的,誰個心不會痛不會怒呢?」

李清玉看著紅珠蒼白的臉和那迷茫的眼,低首一嘆,轉身出去了,李福也跟著他的女兒走了出去。

王梅剛想出去,顏羅王道:「四夫人,我三娘吃過東西沒有?」

王梅輕聲道:「他們剛回來,今天應該是沒吃過的。」

顏羅王道:「四夫人,小子有個請求,妳能不能叫人弄些吃的東西來給我娘吃,我想她會餓了。」

王梅是個極富同情心的女人,看到此情景,她也跟著傷悲,聽得顏羅王的請求,她道:「好的,我叫人煮點燕窩給她補補身,你照顧你娘吧!唉,也真苦了你們。」

顏羅王目送她出去,把紅珠抱緊了一些,看到她胸前衣服的血,他知道這血不是他二娘的,就是他三姐的,李清玉並沒有告訴他有關玉娘和羅紫玫之事,因為她也不知道,但顏羅王多少能夠猜到一些,如果不是因為受到很大的刺激,他的三娘不會變成這樣的。

他的手輕輕梳過紅珠的亂髮,俯首凝視著她的臉,三娘還是很美,跟他離開那時沒變多少,只是清瘦了些,臉上也沒有了那種嬌柔的靈氣。他想:三娘這幾年一定過得比我還苦,這都是我害的呀!不管三娘變成什麼模樣,我都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當顏羅王為紅珠梳理好頭髮之時,紅珠突然道:「你是誰?」

顏羅王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愣了一下之後道:「三娘,妳說話了?我是玉兒呀!妳看看,我的臉,很黑的,妳一定還記得玉兒是很黑的,妳看看就記得了,三娘!」

紅珠抬首側臉看著他,久久才喃喃道:「芙兒,妳是芙兒?妳回來了?快讓娘抱抱,娘等妳回來哩!」

她的手無力地舉起來,撫摸著顏羅王的臉,顏羅王抓住她的手,道:「娘,妳就把我當作四姐吧!如果這樣妳會快樂,玉兒就是妳的芙兒,其實我也很想三姐和四姐,可是我並不知道她們在哪裡。」

「羅王。」蘭容進入了房裡,好一會才呼喊顏羅王,她的眼中有些濕潤。

顏羅王急道:「夫人,我三娘不認識我了,妳過來看看。」

蘭容走過來,坐在另一頭,仔細地看了紅珠,道:「我也不清楚,她的神智有些不清,但不是失憶,我想可能是她的精神有些混亂,這是長久的痛苦和壓抑造成的。」

顏羅王道:「夫人,我三娘會變好嗎?」

蘭容嘆道:「看情況吧!這些事很難預料,也許一輩子都是這樣,也可能突然清醒過來,這是藥無法治的,她有個心結,需要慢慢地解開或是突然受到刺激,也許都能好,但現在也只能是這個樣子。羅王,她是你娘,怎麼這樣年輕?」

顏羅王道:「我的親娘在我出生那天就不在了,我是三娘和二娘養大的,所以她也是我的親娘,我三娘已經三十三歲了。」

蘭容道:「哦?我明白了,不過你三娘真的很年輕,看起來就二十多歲的人兒,如果不說,人家還以為她是你姐姐或是你妻子哩!」

Rank: 4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1-2-20 15:21:17 |只看該作者
顏羅王苦笑道:「夫人,你別取笑小子了,其實夫人也很年輕,看起來也沒比我三娘大多少呀!」

蘭容的臉微微現紅,嗔道:「我哪能還年輕,兒子都這麼大了,快要作婆婆的人了。」

「我知道夫人是十八歲生少爺的,夫人其實也只是三十多歲而已,作了婆婆也不見得老的。我娘生我的時候才十六歲哩,只是我對我娘一點印象也沒有,唉!」顏羅王輕然一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裡面藏了多少東西,很少人能夠明白。

蘭容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心,道:「羅王,你怎麼安置你娘,要不要我幫你安排?」

顏羅王道:「夫人給我一床乾淨的席被就行了,我讓三娘睡到我柴房裡來,我不想勞力別人,畢竟我在這裡只是一個砍柴的,我自己照顧三娘就行了。」

蘭容看了看紅珠的臉容,道:「你是怕老爺吧?」

顏羅王坦白地道:「是的,老爺是個喜新的人,我怕老爺看見我三娘會起色心,況且我三娘現在這個樣子又不會照顧自己,別人對她怎麼樣,她也不知道的,讓三娘在我身邊,我會保護她的。很小的時候,三娘就說要我保護她,我想我長大了,應該實現對三娘的承諾。」

蘭容道:「好吧!我會為你安置全新的席被。羅王,你三娘睡了你的床,你睡哪裡?」

顏羅王平靜地道:「我睡地上,這在我很平常,以前我街頭巷尾的都睡過了,睡在柴房的地上比以前的好多了。」

蘭容驚道:「這怎麼行?我叫人在柴房裡再多放一張床,你睡床上。」

顏羅王感激地道:「謝謝夫人!」

蘭容笑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孩子的——嗯,你是我孩子的傳聲筒嘛!要是你睡地上而生了病,我找誰來聽我孩子說話兒呀?」

顏羅王心想:我是那麼容易得病的人嗎?長這麼大,好像也沒得過什麼病?唉,女人就是左擔心右擔心,到頭來都是個白擔心。

蘭容道:「我出去叫人弄點吃的東西過來。」

顏羅王道:「夫人,我已經請四夫人幫我三娘弄了。」

蘭容道:「這樣呀!那我叫四夫人拿幾套衣服來給你三娘換吧!四夫人也不容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來這裡三年了,我也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她的心腸是很好的。羅王,我出去了,待會我再過來。」

顏羅王看著蘭容出去,回眼看懷中的紅珠,她那雙眼睛還在凝視著他,仰起的臉一直都沒有低下去,顏羅王垂首的那一刻,差點碰著她的臉,顏羅王輕輕一嘆,拂了拂她胸前的血跡。

血已乾了!

紅珠垂下臉,也看了胸前的紅,驚呼道:「血,玉姐!」

顏羅王忙問道:「三娘,妳記起來了?」

紅珠還是沒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著衣服上的血,眼神裡一片恐慌,嬌軀也在顫抖。顏羅王心疼她,把她抱緊了,讓她顫抖的嬌軀靠依著他的胸膛,緊緊。

顏羅王想:這血應該是二娘的了,我一定會替二娘報仇的,蜀山九龍!

紅珠的眼睛裡有了淚滴,想是在她混亂而模糊的記憶裡,捕捉了一絲關於玉娘被殺的情景,這雖在她心中不是很明白,然而一種保留在心底的深厚感情,使得她的心莫名的悲痛,眼淚也就不覺地滴落。

感情的東西,並非都來自理智。

顏羅王擦拭著她的眼淚,道:「三娘,別哭,以後誰敢欺負妳,玉兒就殺誰!」

蘭容再次進來,身邊多了兩個丫鬟。

蘭容道:「羅王,我叫人把燕窩粥和衣服都送過來了。」

顏羅王感動地道:「謝謝!」

一個丫鬟把衣服放到了床上,顏羅王從另一丫鬟的手中接過那碗粥,覺得有點燙。

蘭容朝兩個丫鬟揮揮手,道:「妳們先出去吧!」

丫鬟領命退出去。

顏羅王道:「三娘,玉兒餵妳吃點東西。來,已經不燙了的。」

他吹一陣才往紅珠嘴裡送,紅珠又仰臉看了他好久,才張嘴把粥吃了,一直到把整碗粥吃完,顏羅王才輕擦著紅珠的嘴。

蘭容道:「羅王,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你三娘好起來,一定會感謝你的。」

顏羅王苦笑道:「我只想要三娘好了,並不要三娘感謝我。沒有三娘和二娘,也就沒有我顏羅王,我是她們養大的,兒子照顧母親是天經地義的事,還說什麼感謝呢?我倒是要感謝夫人,夫人對顏羅王真是太好了,我的命是夫人救的,夫人也是顏羅王的再生娘哩!」

蘭容幽幽道:「我不做你的娘了,你已經有這麼多個娘了,也不缺我。」

顏羅王道:「我哪敢要夫人作我的娘?夫人是高貴之人,能夠作夫人的下人,顏羅王已經很感激了。」

蘭容急道:「其實,唉,其實也沒什麼。羅王,你柴房那裡,可能已經安排好了,你要不要現在帶你娘過去看一下?」

顏羅王回臉看紅珠,道:「我想夫人叫幾個姐姐幫我娘洗個澡,把她的衣服換了,她看見衣服上的血就會流淚的。」

「嗯!」蘭容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顏羅王忽然感到自己欠這女人的,又一次增多,或許他怎麼也無法償還她。在他的生命中,有幾個重要的女人為他付出了太多——如同他懷裡的三娘——哪怕他用一輩子來補償她們,也是不夠的。

第三章 ~愛的沐浴~ 加入書籤
蘭容把剛才那兩個丫鬟叫了進來,顏羅王道聲「謝謝」,讓紅珠睡在床上,他站了起來欲走,忽覺得背後一緊,回首一看,紅珠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雙眼神色慌張地看著他。

顏羅王道:「三娘,怎麼了?」

紅珠不言語,卻也不放開顏羅王。

兩個丫鬟過來道:「嬸嬸,我們帶妳去沐浴。」

顏羅王重新坐到床沿,紅珠突然撲到顏羅王懷裡,死死地抱住他。

顏羅王道:「三娘,別怕,她們是來替妳洗澡的,不會害妳。」

兩個丫鬟欲扶紅珠出去,可是她們一碰到紅珠,她就全身顫慄,抱得顏羅王更緊,似乎很是怕兩個丫鬟。

顏羅王看著心疼,道:「兩位姐姐,我三娘有點怕妳們,先讓她安靜一下,待會再洗吧!」

蘭容道:「羅王,你三娘可能怕生,像她這樣,是很有可能的。」

顏羅王不解地道:「可是我三娘也不認識我,為何我剛來的時候,她不怕我?」

蘭容深思了一會,道:「或許她心裡對你留存有一些親切感,還有就是,你到這裡之後,一直抱著她,讓她靠著,且又餵她吃食,從而在她脆弱而懵懂的心靈,把你當成她唯一信任的人、唯一的依靠,於是也就排斥別的人,這也是常有的,因為此時她的心很單純。」

顏羅王低頭看著懷裡的三娘,見她在他的懷裡顯然很安靜平和,又抬頭對蘭容道:「可是,夫人,這怎麼辦?」

蘭容道:「你先把她帶到澡房裡,看她是否願意讓她們替她洗澡。」

顏羅王擔心道:「如果她不願意呢?」

蘭容嘆道:「到時再說。」

「好吧!」顏羅王覺得也只能這樣了,他抱著紅珠,替她穿好鞋,道:「三娘,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紅珠任由他扶著下了床,可她的身體很是虛弱,幾乎無力走路。

顏羅王見她走得辛苦,彎腰下來背起她,道:「兩位姐姐,我們到澡房去吧?」

兩個丫鬟跟隨他一同到了澡房,大浴桶裡的溫水已經準備好了。

顏羅王把紅珠放下來,道:「三娘,妳讓兩位姐姐幫妳洗澡,她們都是好人,不會害妳的,妳不要怕她們,我就在門外,妳洗完出來,我就接妳回去睡覺,有我在妳身邊,妳一定會好起來的,那時我們再去找二娘和三姐好不好?」

顏羅王轉身要走,卻又被紅珠拉扯住,眼色裡有種祈求,顏羅王心生憐惜,又不得不拿開她的手,無言地走出澡房。

蘭容正在門外等他,見他出來,蘭容道:「沒事了吧?」

顏羅王道:「應該可以了,夫人,妳還是回去休息吧!妳身體也不方便的。」

蘭容甜甜一笑,道:「我不是一般人,況且多走走,也許對身體也不是壞事。羅王,老爺今日去了哪裡?」

顏羅王道:「應該在衙門裡辦案的,老爺是個勤快的好官嘛!」

蘭容故作生氣道:「我又不是要聽你說謊,你老老實實回答我。」

顏羅王嘆道:「老爺可能到會賓樓去了。」

蘭容幽幽道:「由得他了,唉!羅王,你到我房裡來,聽聽寶寶今天要和我說些什麼話。」

顏羅王回頭看看澡房的門,道:「夫人,我想在這裡等三娘,以後再聽好嗎?」

蘭容道:「有她們兩個照看著,你三娘也不會有事的。」

顏羅王想想,道:「那,我們走吧!」

正在他們要走時,兩個丫鬟急急忙忙地打開門跑了出來,道:「夫人,她不讓我們給她洗澡,我們替她寬衣,她就掙扎著哭,我們實在是盡力了。」

「我進去看看!」

顏羅王丟下一句,就跑入了澡房裡,紅珠正坐在地上哭泣,顏羅王在她面前蹲下,她就撲到了顏羅王的懷裡,漸漸地平息了她的哭。

蘭容跟了進來,道:「羅王,看來她現在只依賴你,別人靠近她,她都會覺得害怕。」

顏羅王扶著紅珠站起來,凝視著蘭容,道:「夫人,我想親自替我三娘洗澡!」

蘭容驚道:「羅王,你要替你三娘洗澡?」

顏羅王很自然地道:「是的,以前三娘也總是替我洗澡的,我想我替她洗澡也是應該的。」

蘭容道:「可是你們——」

顏羅王道:「我知道妳要說什麼,但到了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我只想替三娘做些事,總不能讓她的身體一直髒著,別人要說閒話,由得他們說去,我顏羅王並不在意這些,我在意的只是我所愛的。」

蘭容嘆道:「也許你是對的,但願你這句話以後也能夠對另一個女人說,她付出的也不比你的三娘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說罷,她轉身出了澡房。

顏羅王過去把門反鎖了,扶著紅珠來到浴桶旁,低頭看著她,道:「三娘,對不起了。」

顏羅王的雙手解開紅珠的外衣,便見了她那紅色的肚兜兒。紅珠並不拒絕他這麼做,俏臉兒仰視著他,那雙眼除了迷茫,好似還有一些什麼元素。顏羅王不懂,他的手伸到她的背後,解開她的肚兜繫帶,他的眼前便呈現了他記憶裡模糊的那一對奶。那對奶,此刻又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他曾經就是靠了這一對圓巧的奶和另一對高挺的奶而生存下來的,它們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然而此時他有些不敢看,因為它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替換了另一種角色,成就了另一種意義的存在,它們所顯示出來的已經不是對孩子的哺乳,而是根源於女人對男人與生俱來的魅力和吸引力,使得顏羅王的心跳頻率漸漸地提升,他恨這種感覺,但他無法阻止。

這對奶雖不見得比當初哺乳時脹大,然而還是一樣的圓滑,堅挺而富有彈性。在顏羅王的記憶中,他看過許多女人的奶,他過去在妓院裡偷看時,幾乎整個妓院的妓女胸前的那一對,他都目睹過,他印象裡最清晰的卻是蕭路君的胸脯。

女人的身體,對於他顏羅王來說,並不見得很陌生或很神秘,可是此刻他面對著紅珠赤裸的上身時,他有了一種全新的衝動,哪怕是前些日子劉敏赤條條地躺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有這種衝動。

顏羅王心中突然生起退卻的意念,他遲遲不敢脫去紅珠的褲子,他的雙手停留在紅珠的腰身,閉著雙眼許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的黑亮眼睛裡閃爍了堅定的芒光,他終於解脫了紅珠的長褲,從而露出伊的花色褻褲。

顏羅王看著他三娘這具迷人的嬌體,她的身體不見得火爆,是那種均勻透剔的美,她的雙腿也不長,勻稱而不顯粗大,圓潤而有肉,色澤如同剛出爐的白麵包,彷彿還有一種麵包發酵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嗅覺。

經過長時的思考,顏羅王最終還是不能決定是否要脫他三娘的花色褲兒。

紅珠依舊癡癡地仰視著他,她的眼睛裡不見有任何變動,也許對於顏羅王現在所做的一切,在她心中根本就沒一絲反應。

顏羅王忽然抱起紅珠,把她放入浴桶裡,讓她坐在裡面,水淹到她的脖子,把她的一些髮潤濕了。

顏羅王解開她的髮,從旁取過草油,揉洗著她那有些髒的黑髮,有時不小心扯疼了她的髮根,紅珠會皺眉輕呼一聲,卻不拒絕他為她洗髮,她只是玩著水。

洗完頭髮,顏羅王替她擦洗了臉,使得她那憔悴蒼白的臉變得紅潤而有了光彩。當顏羅王的手在她的胸前揉搓時,她驚奇的雙眼盯著顏羅王,突然把顏羅王的手拿開。

顏羅王以為她心裡明白了些什麼,卻看不出她有什麼改變,於是道:「三娘,我在替妳洗澡,沒有別的用意,妳可以放心。玉兒做了對不起三娘的事,以後妳好了,可以罵我打我,但現在妳聽我的。」

他長嘆一聲,還是堅持著搓洗紅珠的胸脯,她也就沒有再拒絕,只是她的神情開始有些波動,眼睛裡也多了一點說不出的生機。

當顏羅王要洗到她的花褲兒的部位時,他停了一下,最後還是在水裡把她的褻褲脫了,然後低首繼續替她揉搓。

他的手觸碰到紅珠的私處時,聽得紅珠輕吟出聲,他道:「三娘,如果妳好了,玉兒給妳陪罪。」

顏羅王替紅珠洗完時,他的衣服也濕透了,他把紅珠從浴桶裡抱了出來,為她擦拭乾淨,從衣架上取來王梅給的新衣,替紅珠穿上,然後拿過早準備好的梳子梳理好她的髮。

「三娘,妳現在又和以前一樣美麗了,和以前一點都沒變,可是玉兒已經變了,而且名字也改了,以後也不知道妳會不會認得我。唉,當初如果妳們不收養我,妳們就有好日子過,都是玉兒害了妳們!」

他扶著紅珠出了澡房的門,卻看見門前站了個李清玉。

見他出來,李清玉怒色沖沖地走了過來,很突然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叱道:「死黑鬼,你不是說她是你娘嗎?你還幹這種事?」

顏羅王冷笑道:「兒子不能幫娘洗澡嗎?」

李清玉怒道:「你!你還挺有道理的!這種事讓丫鬟去幹就得了,用你一個男人去做嗎?」

顏羅王道:「可是我偏偏喜歡親自替我娘洗澡,妳能怎樣?」

李清玉啞口無言。

顏羅王又道:「有句話一直想對妳說,可是很多時候都忍住了,現在突然又有了要說的衝動,妳要不要聽聽?」

李清玉道:「有屁快放!」

顏羅王道:「雖然妳的年齡比我大,但妳還很不成熟,很多事情不是妳想怎麼就怎麼樣的。妳有本領,妳可以隨便打我,我都不會在意,然而我的心是不會服妳的,我從心底憎恨妳!如果這世界還有我顏羅王出頭的一天,我會讓妳知道一個男人的報復!作為女人,不管妳多強,到最後妳還是得認輸,妳可以選擇忘記我的話,也可以選擇記著,我相信後者對妳會好一點。」

李清玉冷然道:「黑鬼,你說要報仇?好,我李清玉等著你,只要你有一天能夠打贏我李清玉,我就跪在地上求你娶我!」

顏羅王道:「妳很想嫁嗎?可惜的是,妳有問過我是否想娶妳?我可不敢娶妳這相國千金,顏羅王一介粗人,哪配得上清玉小姐?況且,清玉小姐也不會看上我,我們之間除了一個吻,剩下的就是仇恨。」

李清玉怒道:「仇就仇,我李清玉還怕你?」

顏羅王笑笑,道:「我知道妳不怕,妳若怕,妳就不是李清玉了。妳和蘭心其實是同一種人,那小娘們也很囂張。」

李清玉道:「人家是未來的木蘭花主,當然有資格囂張,你又是什麼?」

顏羅王道:「再重申一次,我是顏羅王,妳好好記住了,以後別問同樣的話,妳不煩,老子都煩,我要回房了,不跟妳囉嗦。」

李清玉攔住他,道:「慢著。」

顏羅王皺眉道:「又有什麼事?」

李清玉凝視了顏羅王好一會,幽然道:「明天我要回京城了。」

顏羅王開心地道:「好呀!妳終於要消失了。」

李清玉吼道:「顏羅王,你真的就這麼想我離開?」

顏羅王臉一擺,「廢話!」

李清玉神色一黯,靠近顏羅王,道:「把你的左手給我!」

此時顏羅王的左手正扶著紅珠,他道:「為什麼要給妳?」

李清玉把他的左手從紅珠腰身上扳出來,將他的衣袖捲起來,照著他黝黑的手臂就是一咬。

顏羅王痛喊出聲,「李清玉,妳他媽的沒事咬我幹嘛?」

李清玉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跡,嘟著嘴道:「就准你姐咬你,我李清玉咬不得?我咬你,是讓你一看見左臂的傷疤,就記得我李清玉,記得要報仇!」

顏羅王忍痛看著自己左臂上流血的傷口,道:「妳的腦子有病呀!妳以為不痛嗎?要咬也輕一些,哪有像妳這般死命地咬的,想吃人肉啊!幫我把袖子拉下去,媽的,這種天氣,看來要發炎!」

李清玉看了看被她咬傷的手臂,心想:看來自己是咬得過重了一些。

她把顏羅王的袖子放下來,道:「以前你姐姐咬了你之後,她還要你做什麼?」

顏羅王沒好氣地道:「沒做什麼。」

李清玉奇怪地道:「只是咬了你?」

顏羅王皺眉道:「妳還想怎樣?」

李清玉嗔道:「我有什麼怎樣?隨便問問,你不說就算了,稀罕!」

顏羅王扶著紅珠,不再看李清玉,只是低首道:「三娘,我們回去吧!」

他與紅珠走前幾步,突然回首道:「李清玉,妳若教我武功,我就告訴妳,我姐咬了我之後,姐姐要我做了什麼,嗯?」

李清玉道:「我們的武功只適合女孩子練,沒辦法教你,你要報仇,另謀出路,沒見要拜仇人為師的,一點志氣都沒有,還整天說報仇報仇的,也不知羞字怎麼寫。」

顏羅王被她一激,吼道:「我就是不知道羞字怎麼寫,不教就算了,老子不會武功,也能整死妳們。妳這女人多看一會就討厭,最好以後永遠見不到,省得老子光火!三娘,咱們走。」


第四章 ~清玉告別~ 加入書籤
顏羅王躺在床上,側臉看著另一張床上熟睡的紅珠,有時聽到她夢囈著羅芙的小名,顏羅王知道三娘雖然心裡不明白,但她的夢也是不安穩的,如果能找到一個好夢,他想把它送給他的三娘,然而他的三娘能接收到嗎?

一日下來,顏羅王沒去哪裡,只在柴房裡照顧紅珠,連他熱衷的展昭角色,他也沒有去當了。

劉賢達來敲門的時候,天色雖還是很早,可顏羅王是有些睡意了,他迷糊喊道:「是誰呀?」

劉賢達在外面道:「顏羅王,是你老爺。媽的,你這一天是不是偷懶,怎麼都不出洞的?」

顏羅王打開門,道:「丞相救了我三娘,我在家照顧三娘了。老爺,你是不是被三夫人捉住了?」

劉賢達道:「屁!我劉賢達能那麼容易被她們捉住嗎?再說了,沒有大夫人撐腰,她們三個又能拿我怎麼樣?你三娘的事,我剛才聽說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三娘的,她人呢?」

顏羅王道:「睡著了。」

「我進去看看。」

劉賢達走入柴房,看到床上的紅珠,眼中光芒閃爍,笑意濃極。

他走過去,手在紅珠臉上一摸,心裡頭癢癢的,就想俯首下去親上那一口,卻聽得顏羅王道:「老爺,我三娘睡著了,請你別弄她。」

劉賢達正了正臉,轉身對顏羅王輕聲道:「顏羅王,你哪來這麼漂亮的三娘?不如我認了你做乾兒子,你這小子挺討人喜歡的。」

顏羅王清楚他如此說,是想佔有他的三娘,就和他把劉敏的娘娶回來是同個意義,這乾兒子如果是之前說,他顏羅王可能不敢拒絕,此刻他卻婉言拒絕了,「老爺的心意,顏羅王心領了,可是顏羅王沒有那福分,不敢認老爺,請老爺見諒!」

劉賢達也不生氣,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認你了。不過,老實說,我一直把你當作乾兒子對待的。」

顏羅王道:「我知道老爺對我好。」

劉賢達手搭在顏羅王的肩上,與他走出房外,細聲道:「我對你這麼好,你總該報答我吧?」

「赴湯蹈火,顏羅王在所不辭!」

「很好,很好!」劉賢達拍拍顏羅王的肩膀,接著道:「我很喜歡你三娘,想獨自和你三娘在裡面聊一會,你可不可以在外面站一些時候,很快我就出來了。」

顏羅王的拳頭握緊,嘴上卻道:「可以呀!老爺,我順便去看看大夫人,你進去吧!」

劉賢達大怒,放開顏羅王,道:「你是不是不聽老爺的話了?」

顏羅王抬起臉,凝視著劉賢達,緩緩地道:「很多話我都聽,老爺叫我殺人放火,顏羅王也敢去做,但唯獨這件事,顏羅王不能答應你!其實老爺的女人很多,為何還要對我三娘起心呢?請老爺看在顏羅王為你馬前馬後的份上,放過我三娘。」

劉賢達提醒他道:「我可以叫官差把你關起來。」

顏羅王痛苦地道:「請老爺不要害我三娘,我跪下來求你了,老爺!」

他在劉賢達腳前跪了下來,劉賢達道:「好了,不要把我劉賢達想得這麼不近人情,我不碰你三娘就是了,我堂堂府台大人,女人一大把!」

「劉叔叔,這你就做對了!」李清玉的聲音從劉賢達背後傳來。

劉賢達肥軀一震,轉身尷尬地笑道:「原來是清玉侄女,咳——」

李清玉沒有回答他,朝地上的顏羅王笑道:「喲,你怎麼跪在地上了,不是男人的膝下有黃金的嗎?劉叔叔,他怎麼這麼容易向你下跪呀?」

劉賢達忙道:「清玉侄女,妳誤會了,他不是對我下跪,他是幫我求神的,他是在跪天拜地。顏羅王,快起來吧!天神已經感受到你的虔誠了,他們會保佑你三娘的。」說罷,猛朝顏羅王使眼色,示意顏羅王幫他解圍。

顏羅王站了起來,道:「是呀!清玉小姐,我沒有跪老爺,我這是在求神的保佑,希望我三娘的病能早點好。」

「你這麼孝順,神一定保佑你們的。顏羅王,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三娘。清玉侄女,老夫告退了。」劉賢達配合地道,轉身急急地離開了。

顏羅王衝他背影道:「老爺,我娘由我照看著,就不必麻煩老爺操心了。」

得不到劉賢達的回答,他回眼對著李清玉,許久道:「謝謝妳!」

李清玉嘴一噘,道:「我有什麼好謝的?」

顏羅王道:「因為妳不但救了我和三娘,還救了劉賢達。」

「哦?」李清玉道:「我有點糊塗了。」

顏羅王笑道:「不明白也好,清玉小姐,妳過來是不是準備再打我?如果妳喜歡,我給妳打,哪裡都可以。」

李清玉眼睛眨了眨,道:「為了感激我?」

顏羅王道:「為了讓妳高興!」

李清玉嗔道:「你以為我很高興打你嗎?若不是你惹人生氣,誰會打你?本小姐是有教養的人,你別把我想成河東的女人,其實我很溫柔。」

顏羅王一笑,道:「有時候是的。」

李清玉怒道:「什麼時候都是,很溫柔的那一種——女人!」

顏羅王心想:說不到兩句就本色盡露,大吼大叫的,什麼時候都溫柔?我看是什麼時候都很潑辣的那一種——三八。

他道:「嗯,清玉小姐是世上最溫柔的女孩子。」

李清玉笑了,笑得很是迷人,在黃昏的夕陽映照下,紅霞般的臉光彩眩目,顏羅王也有片刻看呆了,只聽她道:「黑鬼,你的手還疼嗎?我給你帶來了一些藥,你擦在傷口上,很快就會好了,不會發炎的,不過你的左臂上會長留著我的齒痕,就像你右臂上的一樣,嘻嘻!」

還笑?還笑?幾乎咬掉老子一塊肉,還笑得這麼開心?這女人,沒半點良心!

顏羅王在心裡暗咒了李清玉,才道:「小姐,妳是專程送藥來給我的?」

李清玉臉更紅,道:「誰專程了?」

顏羅王道:「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對妳的印象比以前好了許多,以後不找妳報仇就是了。」

李清玉急道:「男人大豆腐,有仇哪能不報的?」

顏羅王驚奇地道:「妳鼓勵我向妳尋仇?妳不怕我殺了妳?」

李清玉不屑不顧,撇撇嘴道:「我會怕你?下輩子吧!黑鬼,你姐咬了你之後,你就沒對你姐做什麼?」

顏羅王道:「妳都問了好幾百次了,到底是想知道什麼?」

李清玉的手擺弄著她的衣角,垂首道:「一般來說,如果是一個約定的話,她咬了你,你定然也會回咬她的,你有沒有咬你姐姐?」

顏羅王斷然道:「沒有。」

李清玉道:「怎麼可能沒有?」

顏羅王看她這樣子,嘆道:「我只是輕輕地吻了我三姐的臉蛋兒。」

「你,你吻你姐姐,那時你才幾歲,你竟然懂得這些?」李清玉有些驚訝,也有些氣惱,這人怎麼可以隨便吻女孩子?姐姐也不行啦!

顏羅王道:「妳對我的瞭解很少,我也不怕告訴妳,我是一個妓女的孩子,在妓院裡出生,也在妓院裡長大,所以很多男女之事,我很小就懂得了,但我吻我姐,只因為我愛我姐,沒有什麼骯髒的念頭,請妳不要往歪處想。」

李清玉目都直了,嘴巴也張著忘了合上,久久才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我並不喜歡聽,我只是要提醒你,男孩是不能隨便吻女孩的,況且你們還這麼小,就做這些——羞人的事,你不覺得丟臉嗎?」

顏羅王沉重地道:「如果我當時不吻我姐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那才叫丟人。」

李清玉突然道:「你也吻我吧?」

顏羅王驚退一步,喊道:「妳說什麼?」

「聽不到就算了,當我李清玉沒說。」李清玉嗔道,轉身就走,似乎在生顏羅王的氣。

「清玉小姐,妳等等。」

顏羅王走前兩步,抓住李清玉的手,把她的身體拉轉過來,一雙手抓在李清玉的雙臂上,使勁往下扯,李清玉沒有反抗,隨著他的拉扯彎下腰來,顏羅王就在那時吻上了她的雙唇。

夕陽在兩人擁吻之時,悄然落山。

李清玉在離開的時候還是那一句老話:黑鬼,不准你碰別的女人!

顏羅王回到柴房,再次把門反鎖,坐在床上,撫著自己的雙唇,神經兮兮地笑著,心想:李清玉這小娘們,有時真的很不錯,也不知她為什麼肯這樣對我。唉,這事情想不明白,我顏羅王一不是公子爺,二不是小白臉,她卻偏偏喜歡和老子交換口水,如果被她的丞相老爹知道了,倒霉的看來還是我,還好以後都不會和她有糾纏了,走得好呀!有本事了,再去找她報仇——讓她嫁給我,跪著求我。唔,這主意不錯,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想想也夠美的。

顏羅王的男人自大心理又在作怪了,一旦有著這種心理的時候,一個男人總是變得比三歲的小孩子還要幼稚。

紅珠翻了個身,弄出了一些響聲,把顏羅王的思緒拉回現實。他走到床前,替她扯蓋好被單,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他的三娘。這是他一直想念著的幾個人之一,對於床上的這個人兒,這再次的重逢,令他的心起了很大的波動,他彷彿又回到幼年時代,那時他窩在她的懷中,吸食著她的奶汁,他在夢裡,無數次夢到在她的懷抱,享受著她的寵愛。

Rank: 4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1-2-20 15:27:21 |只看該作者
此時這個女人仍舊靜婉地躺在他的身旁,可是她的胸膛已經不能讓他依靠,也許世界不會倒轉,但這世上許多東西都在重複著、輪轉著,他顏羅王已經長大了,他靠不了她的胸膛,卻可以讓她靠在他結實的胸膛,這一點他是堅信的。

兒子長大了,總是娘的依靠。

顏羅王願意讓他的三娘依靠他,就如同當初三娘給他依靠一樣,是一種真感情,總有著它相聯的方式,或是你靠著我,或是我靠著你,曾經他靠著他的幾個娘,如今她們其中之一也回過頭來依靠他。

他喜歡這種依靠,讓他成為他的三娘最後的依靠,也許是他一生的願望。

人類有種戀母情結,每一個男孩子,總有一段時間依戀著他的母親,只是當他們長大了,他們明白母親是神聖的,且年齡的增長,母親也老了,心中的依戀才會漸漸消逝。

其實每一個男人,都是母親教會他怎麼去愛另一個女人的。

顏羅王感到他的心裡,有種不應該存在的感情,當他面對著紅珠時,竟是如此真實的存在著。

他的手顫抖地撫摸著紅珠的眼睫毛,依稀想起當年他與她的一段對話:

「三娘也要男孩子保護嗎?」

「是的,三娘也要。」

「那我長大後,就保護三娘好嗎?」

「嗯,好的,等玉兒長大了,三娘讓玉兒保護。」

第五章 ~愛恨之迷~ 加入書籤
人生有許多事都是來得很突然,誰也不能預測生命,然而生命卻在時間裡演變著。

顏羅王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往外跑了,除了砍柴,他只是陪著他的三娘,蘭容也沒有要他來聽她肚裡孩子的語言。

紅珠許多時候都依靠著顏羅王,她對於顏羅王的胸膛依賴,超出了常人的思維,也許她曾經期待得到的一個男人的愛護,在她懵懂的今日終於得到了,只是這個並不能稱為男人的大孩子,曾一度以兒子的角色存在於她的生命。

在她的一生中,她不曾得到任何愛情,哪怕是男人的一些真實的愛護,她也是不曾得到的。當年她唯一的男人羅剛,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洩慾的工具或是生養的工具,她在那個男人的懷裡只是得到作為女人的一些感覺和一點歡樂。

一種真實的愛憐和保護的慾望,她卻在這個由她和另一個女人奶大的孩子的懷中得到。可惜的是,她並不能清楚這一點,如果她突然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也許會把這些忘掉,或者是不敢接受這種錯與對都無言的感情。

顏羅王蹲在地上,掄著斧頭劈柴,對於他手中的斧頭,他總是能萌生一種感情,彷彿這斧頭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在沒人的時候,他也會學著那武人掄起斧頭偷偷地來一兩下,天真地以為,如此他就能創出絕世的武功,只是他知道這不大可能,即使盤古也只是一個傳說,盤古的開天闢地之斧,可能比他現在手中拿著的這把斧頭還要鈍些——至少那時盤古用的可能是石斧,而他顏羅王總算用上了鐵斧,他想,石頭再硬也沒有鐵來得鋒利。

紅珠盯著在地上劈柴的顏羅王,眼睛也不眨一下。她在春風揚萬里時就已經腦子不清了,但有時也會突然清醒,只是後來一想到羅芙,腦中便又一片混亂。去神靈庵還神那時,她是略微清醒的,所以當她看見玉娘的血的時候,驚嚇得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顏羅王擦擦汗,扭臉看向紅珠,咧嘴一笑,黑亮的眼睛如同黑夜裡閃爍的明星。

坐在床上凝視著他的紅珠,看到他的黑臉呈現的這一笑,以及他那在她記憶裡永遠明閃著的黑眼,嬌軀顫抖,眼中的迷茫之色轉變成清澈的驚訝之色。

在顏羅王回首再度掄起斧頭的時候,紅珠突然道:「玉兒?你是玉兒?」

顏羅王心頭劇震,掄起的斧頭從他的手中掉落下來,他扭臉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同樣驚詫的紅珠,忽然站起身撲到紅珠身上,喊道:「三娘,妳認得我了?妳認得玉兒了!三娘,妳好了,妳終於好了!」

紅珠雙手突然往顏羅王的胸膛使勁地推,痛苦地道:「不,你不是玉兒,玉兒沒有你這麼高的,你不是!」

顏羅王沒有讓她推開,她的力氣還是小,不足以推開顏羅王,他抱得她更緊,道:「三娘,我是的,玉兒已經長高了。妳看我的臉,還很黑的,眼睛,哦,眼睛沒變多少,三娘,妳看我的眼睛!」

他把臉晃到紅珠面前,那一張臉雖變了些許,但依稀有著幾年前的模樣。

紅珠看著面前這張臉,是的,這一張臉的確是她所熟悉的,哪怕這張臉變了,他的膚色也沒變多少,那一雙黑亮的眼睛更是一點也沒變,面前這個大男孩,真的是她一手撫養大的顏羅玉,是被她遺棄了的兒子——顏羅玉。

紅珠的手顫抖地撫摸著顏羅王的臉龐,眼中的淚漸漸瀰漫、成形,從而滾動著溢出來,那麼的晶瑩!

她道:「你是玉兒?」

顏羅王點點頭,道:「三娘,我是的,我是妳們的黑玉兒。」

「不,你是地獄來的魔鬼,你害我沒有了芙兒,我不要再見你!你走,走!」紅珠的雙手又開始推著顏羅王,在她復甦的記憶裡,她記起了顏羅王給她們所帶來的災難。

她對顏羅王的感情,是一個矛盾的存在。她在剛開始時,因為初見的喜悅使她一直深埋在心中的愛表現了出來,可是當這種突來的驚喜和愛失去了最初的震撼之時,她心中一直懷著的恨也跟著爆發,她恨面前這個她親手撫養大的孩子,是他,令她家破人亡的。

顏羅王傻了,抱著她久久無言,任由她捶打著他的胸膛,他忽略了一件事:三娘恨他!

顏羅王站離了她,雙手無力地下垂,低首道:「三娘,我知道是玉兒對不起妳們。」

紅珠抬首瞪著顏羅王,他長高了許多,現在是比她高了,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他臉上的滄桑感很濃,也同時給人一種成熟感,他的身架也像個男人,且比一般的男人要粗獷,腿卻給人一種修長的感覺,黝黑的膚色顯示其作為一個年輕男人特有的健康與活力。

紅珠道:「我這是在哪裡?」

顏羅王道:「這裡是揚州府台的大宅。三娘,妳能告訴玉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紅珠道:「你二娘和紫玫呢?」

顏羅王道:「我不知道,他們只救回了三娘。他們說,他們遇見妳的時候,並不見有二娘和紫玫。」

紅珠愣了,忽然掩臉哭泣。

顏羅王不自覺地又走到她面前,道:「三娘,妳別哭,玉兒以後會找到二娘和姐姐的。」

紅珠哭喊道:「都是你害的,你二娘一定是不在人世了,我親眼看見玉姐流血,劍從她的背刺穿過去了。」

「是誰?」顏羅王跪倒在床前,雙拳擊在床板,同時吼叫道。

紅珠一驚,看著他,眼中露出些怯意。

顏羅王臉上的肌肉鬆弛下來,緩了緩情緒,柔聲道:「對不起,三娘,玉兒嚇著妳了,我只是想知道是誰的劍刺穿了我的二娘。」

紅珠哽咽道:「是一個肥肥矮矮的中年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那時的事我記得不大清楚。」

顏羅王咬牙道:「肥龍,你這豬,總有一天我會放乾你的血!」

紅珠吃驚地看著跪在她面前的這個大男孩,不,應該說是一個男人,她料不到這個曾經在她懷裡撒嬌的孩子會變成這麼一個令她心生畏懼的人。這不像以前的顏羅玉,記得那時的他,每和他的兩個姐姐打架時都是哭著跑回來要她撫慰的,可是自從蕭路君去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發覺他變了許多,最初是不愛說話,後來漸漸地開朗了,也就與他的兩個姐姐又玩又鬧,然而她卻從來沒見過他哭了。

他愛哭的那時候,她以為他長大了也是個懦弱的男人,可是他竟不哭了,她又覺得這個孩子以後會變得堅強。她怎麼也無法想到,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他卻能令她心生恐懼。

或許是她天性柔弱,也或許是面前這個大男孩在她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和魄力令她震驚:他竟然可以在這麼痛苦的時候,把眼淚藏得那麼深!

從他頸項爆起的青筋和他那快要爆裂的眼珠,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怒火,而這怒火就是他愛的表明。為什麼他還會這麼地深愛她們?難道他一點也不恨她們把他趕出家門?但是,她恨他!

「我來這裡多久了?」紅珠問道,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有時候迷糊起來就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顏羅王道:「三娘來了有五六天了。」

紅珠急忙下床,道:「我要回去了,這不是我的家,我也不想見到你。」

顏羅王攔住她,道:「三娘,妳回哪裡?春風揚萬里又沒人照顧妳,二娘和紫玫都不見了,那裡只剩下羅薇,我不放心妳回去。」

紅珠道:「那是我的家,我當然要回去。」

顏羅王道:「三娘,妳錯了,那曾經的確是妳的家,現在卻不是了。不管妳多恨玉兒,也請妳留在這裡,玉兒會照顧妳的,玉兒在哪裡,三娘的家就在哪裡。」

紅珠怒道:「你是我什麼人?我要你照顧?」

顏羅王一愣,痛苦地道:「不管三娘認不認我,玉兒都是三娘的兒子。」

紅珠哭喊道:「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讓我走,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在這裡,看著你,我心就恨。」

說罷,她避過顏羅王,就待走出門去,顏羅王站起來攔住她,道:「三娘,請妳不要走,妳在外面沒人照顧,玉兒是不准妳走的。」

紅珠冷笑道:「你現在長大了,你能了?可是我不要你照顧,你給我讓開!」

她雙手去推身前的顏羅王,欲圖出去,顏羅王卻擋在門前,怎麼也不肯讓她得逞,最後乾脆把她抱在懷中,痛聲道:「三娘,妳就不能原諒我嗎?」

紅珠被他抱住,又是掙扎又是罵,道:「顏羅玉,你還不放開我?你抱著我幹什麼?顏羅玉,我是你三娘,你敢這樣對我?」

顏羅王驚喜地放開她,道:「妳終於承認是我三娘了?」

紅珠沒料到自己急中出錯,道:「以前是,現在不是。」

顏羅王喜得再次抱住她,歡叫道:「不,妳永遠都是我的三娘,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還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紅珠一雙手兒推拒著他的胸膛,道:「你放開我,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三娘面前,玉兒永遠都是孩子!」頓了一下,顏羅王忽然又道:「三娘,只要妳答應不走,玉兒就放開妳,不然玉兒就抱著妳不放!」

紅珠沒有商量的餘地,道:「不,我一定要走,我恨你,不想見到你!對著你,我會想起許多痛苦的事,我會更恨你!」

顏羅王抱著她無言,沉默了一陣,才道:「我知道三娘恨玉兒,討厭看見玉兒,可是我更知道三娘離開了玉兒,就沒人照顧了。三娘,妳可以不走的,我讓夫人替妳安排一個房間,妳好了,也該有個自己的房間。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她一定會幫我的。三娘,妳有了房間,這府裡又這麼大,妳就很少見得到我了,只要我知道妳在這裡,有人照顧著,沒出什麼事,玉兒就心安了。這是玉兒對三娘的唯一妥協,玉兒只能做到這樣了,我是絕對不會讓妳回春風揚萬里的。」

紅珠伏在他的胸口,道:「好吧!」

顏羅王道:「三娘答應了?」

「嗯!」紅珠輕應了一聲。

「那玉兒先扶三娘到床上坐著,我這就去請夫人幫忙!」顏羅王把紅珠扶到床上,轉身開門出去,從外面把門鎖了。

裡面的紅珠急道:「你為何把門鎖了?」

顏羅王在外面笑道:「我怕三娘趁我不在的時候逃走了。」

裡面的紅珠不出聲了,她的確有這意思,是想騙顏羅王離開後,她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可是她料不到顏羅王也有這層擔心,只好坐在床上等了。這孩子雖然做得過份些,然而也是為她著想,她恨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顏羅王興沖沖地跑往蘭容的寢室,他可不管紅珠恨不恨他,只要能夠把她留下來,他就算了結了一樁心事,對於一個失去女兒——且她又覺得是他令她失去女兒——的母親來說,恨是不可能沒有的,要恨就恨吧!他想,只要能夠照顧三娘,即使她天天罵他打他,他也心甘情願。

蘭容想不到顏羅王會來找她,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她對顏羅王道:「羅王,你是來聽孩子說話的?」

顏羅王尷尬地乾咳一聲,道:「夫人,我是想來請妳幫我一個忙的。」

蘭容有些失望,但還是微笑著道:「說吧!」

顏羅王把事情陳述了一遍。

蘭容聽了,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這麼一點小芝麻!羅王,這裡有的是房子,我叫人給你娘安排一間就行了。」

「謝謝夫人!」

顏羅王剛想走,蘭容又把他叫住,道:「羅王,你說你三娘不願意在這裡,如果她單獨住一間,她走了,你也不知道。」

顏羅王被她一說,剛才的高興勁兒也沒了,的確是有蘭容說的可能的。

蘭容嘆道:「你三娘還恨你?」

顏羅王道:「是的,除非我能找回四姐和三姐,不然她都會恨我!」

蘭容道:「羅王,讓我去和她談談吧!也許她就不會走了。」

顏羅王看了蘭容好一會,見她對他盈盈一笑,只聽她道:「相信我!」

顏羅王點點頭,答應了她。


跟隨著蘭容回到柴房前,顏羅王把鎖打開。

蘭容道:「羅王,你先到別處去一會,別在門外偷聽哦,我是能夠知道你的,別忘了上次你在我房外偷聽我和李丞相說話的事,我和你三娘說完再叫你。」

顏羅王少見的臉紅,道:「夫人,那次我不是故意的。」

蘭容道:「別解釋,我不要聽。」

「唔。」顏羅王轉身走出很遠,才回頭看著那間熟悉的柴房,蘭容已經進去柴房裡了,他不知她要和他的三娘說些什麼。

紅珠看見進來的是個美婦,驚奇地問道:「請問妳是誰?」

蘭容坐到她身旁,笑道:「我叫蘭容,是這府裡的主人。」

紅珠道:「妳就是玉兒說的夫人?」

蘭容道:「嗯,是的,妳想離開這裡是吧?」

紅珠道:「不知夫人能否行個方便?」

蘭容笑道:「我並不想阻止妳,不過,在妳離開之前,可否先聽我說幾句話?」

紅珠點點頭,眼睛望著蘭容。

蘭容道:「妳是不是很恨顏羅王?」

紅珠疑惑道:「顏羅王?」

蘭容失笑道:「忘了妳不知道他改名的事,他說他以前叫顏羅玉的,也就是妳的養子,妳很恨他是吧?」

紅珠道:「也許不單純是恨,但我的確恨他,他使得我家破人亡,我最心愛的女兒也早在幾年前失蹤了,不知是死是活。」

蘭容嘆道:「妳們的事,顏羅王和我提過,所以我還是有點瞭解的,其實那道士純粹是一派胡言。他來到這裡也沒給我們帶來什麼災難,只是所發生在妳們身邊的事又和那道士說的很一致,這就有問題了。我想,問題不是出在顏羅王身上,而是出在那個道士身上,也許這整件事都是密謀好了的,雖然並不知道是誰在害妳們,但可以肯定其中必有原因。顏羅王只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除了這一點,他什麼也不是,更不是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紅珠陷入沉思。

蘭容繼續道:「其實顏羅王離開妳們之後,一直過著流浪的生活,每天都是飽一餐饑一餐的,睡也沒個地方,他告訴我,他出來後又偷又搶又騙還乞討,而幹這種事,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他也被打過不知多少次了,但他心裡一點都不恨妳們,他認為妳們趕他走是應該的,他只想著他走了,妳們可以消災解難。事實證明不是如此,也證明了那道士所說的『誰和他接觸,誰就有難』的說法是錯的。我是在一年前遇見他的,那時他被人從胸口上削了一劍,幾乎斷氣了,我剛好路過,所以就救了他,從此他就在這裡幫著砍柴。他常常在我面前提起妳們,說妳們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每次提起妳們的時候,他的臉都有種幸福的光彩,讓我知道妳們真的給過他很美好的回憶。他平常都是笑著的,除了這種表情,他的臉上幾乎沒有別的表情,這是一種虛假的表象,我想是他出來後為了在這世間生存而形成的一種習慣,只有當他說起妳們時,他的表情才會變化不斷,因為那時的他,用了他的真心。」

紅珠的臉上流淌著淚,她哭道:「玉兒,真的是這麼過的?他的胸口被削了一劍,也是真的?」

蘭容被她的情緒感染,眼也有些紅了,道:「他胸口上還有一道疤痕,妳以後自己看。」

紅珠道:「當初我雖恨他,但也不想趕他走,只是,只是他的大姐要毒死他,我只好、只好——」

蘭容把手帕遞給她,道:「我現在才知道妳有多疼他,妳也沒有白疼他。妳來到這裡之後,他就一直照顧著妳,餵妳吃、替妳洗澡,各種妳無法自理的事,他都幫妳做了,而且做得很好。」

紅珠拿著手帕擦眼淚的手忽然停止,驚問道:「什麼?妳說玉兒替我洗澡?」

蘭容失笑道:「怕什麼?兒子幫病了的母親洗澡,不是很應該嗎?」

紅珠道:「可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還有,他已經長大了,人家又——」

蘭容道:「妳是不是想說妳又這麼年輕漂亮?」

紅珠垂首細聲道:「不是。」

蘭容道:「這也是沒辦法的,當時誰靠近妳,妳就驚怕得哭喊,只有他在妳身邊時妳才變得安靜,所以他這段時日哪裡都不去,只在這裡陪著妳。他以前一砍完柴就往外跑的,在這府裡,他並不是一般的下人,別看他只住在柴房裡,老爺其實好幾次要叫他搬到大房去住的,只是他不想去罷了。這府裡,老爺最喜歡的一個人,就是他,因為他能夠令老爺開心。」

經蘭容如此一說,紅珠漸漸地記清一些事。

雖然她在那段時日的記憶模糊,然而這就如同人們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有人記得,有人不記得了,但只要接觸到一些與所做的夢有關的信息,這消失了的夢又會在記憶裡重現。如今的紅珠正是如此,她被蘭容的話觸動了深埋在某一角落的記憶,那記憶就從模糊漸漸地清晰起來,讓她想起了這幾日來,顏羅王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她對他的依賴。

她曾靠著他的胸膛讓他餵她吃,她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顏羅王曾四五次在浴桶旁把赤裸的她抱進抱出,她回憶起顏羅王那一雙被水泡白了的手在她身上的每一處揉搓,同時回憶起顏羅王替她著衣時那一雙黑亮的眼睛裡所閃爍的溫柔而熾熱的眼神,她曾在他的擁抱裡安靜地睡,她曾……

當她陷入回憶的時候,她的臉開始泛紅,嬌美的臉不知何時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春色。

蘭容凝視著她,道:「妳在想什麼?」

紅珠一驚而醒,沒有拿手帕的手不自覺地舉起來,食指輕碰了一下紅臉蛋,道:「沒,沒想什麼!」

蘭容道:「如果妳還要走,我就不阻止妳了,如果妳願意留下來,讓妳兒子照顧妳,我可以幫妳安排一間房。」

紅珠深思了一會,道:「玉兒真的不是地獄來的使者?」

蘭容幽幽道:「妳如果覺得他是,妳可以繼續恨他,只是別讓他擔心,我不想看到他那個樣子。然而妳可以想想,不管妳多恨他,他對妳,卻只有愛!話說到此,我要走了,他還在外面等我!」

紅珠抬臉道:「他會不會聽到我們的說話?」

蘭容道:「這個妳放心,他離這房挺遠的,不會聽到,他現在應該是蹲著像拉屎的那個臭樣。」

紅珠淡然一笑,道:「妳不用替我重新安排房間了,我就在這裡住,我想試著重新接受他,畢竟,如果我能忘記恨,或許他還是我最疼愛的兒子。」

「哦?我倒不這麼覺得,不過,妳真是個好母親!」她朝紅珠神秘地一笑,轉身出門去了。


第六章 ~會賓樓前~ 加入書籤
蘭容看見顏羅王果然眼巴巴地蹲在原地望著她,不禁失笑,走近他時,道:「你在上茅廁嗎?」

顏羅王連忙站起來,道:「不是,夫人不要取笑羅王了,羅王想知道夫人和我三娘說得怎麼樣了?」

蘭容的笑容凝結,臉上換了一種苦惱之色,道:「你三娘說很恨你,她還是要走,我想如果重新安排一個房間給她,她肯定會偷偷溜走的,如果你不想她走,還是讓她留在你的柴房,這樣你可以守著她。」

顏羅王又蹲了下來,抱著頭道:「這可怎麼辦?我總不能天天都把三娘關在柴房裡,三娘為什麼就這麼恨我?」

蘭容想笑又忍住了,道:「我先走了,想蹲多久就蹲多久吧!別忘了待會你娘沐浴時,守在澡房門前,其他時候也要守著,不然她轉眼不見了,可別怪我沒說。」

她走過顏羅王身旁,手在他的頭上摸了一下,突然好想大笑一場,原來並不是只有他顏羅王能夠騙她,她也同樣能騙他的,而且她騙得更多。


蘭容走後,顏羅王站了起來走到柴房前,思考了一會,終於嘆息,硬著頭皮推門進去,接著又把門反鎖——不反鎖,他三娘不是很容易奪門而出?先鎖為妙!

顏羅王轉身,不敢看他的三娘,卻不知道此時紅珠也是垂首弄著衣角,兩人在房裡僵持著,誰也沒有出聲。

顏羅王偷偷地抬頭瞄了一下紅珠,卻見紅珠垂著首,根本就不看他,他以為是他的三娘從心裡討厭他而不願意看他,心中輕嘆,蹲到地上,重新拿起斧頭埋首劈柴。

紅珠被他的舉動驚得抬首,望了他好一會,才道:「你?」

顏羅王扭臉,忙道:「三娘,妳有話要對我說嗎?」

紅珠細聲道:「沒有。」

顏羅王很是失望,手一掄,把一根柴劈成兩半。

紅珠又道:「你不累嗎?」

顏羅王道:「不累。」

紅珠眉頭一皺,似乎有些生氣,道:「你就不休息一下?」

顏羅王扭臉望向她,輕然一笑,道:「三娘,玉兒習慣了,這點功夫不算什麼的。」

紅珠氣道:「你滿身大汗的,不熱?」

顏羅王聽了,心裡頭可甜著了:咦,三娘在關心我耶!

紅珠大聲地道:「你若是汗濕了,就把上衣脫了,濕衣搭在身上,會生病的。」

顏羅王舉起了左手一擦臉上的汗,心裡樂開了花,笑道:「沒事,玉兒強壯著。」

「你!你!」紅珠急道:「我叫你把上衣脫了,你竟不聽我的話?」

有嗎?顏羅王摸不著頭腦了,三娘什麼時候叫過他脫上衣了?嗯,好像只是一個建議,算了,既然她要他脫,他就脫吧!反正他也覺得熱悶極了,若是以前,他早就脫了,如今三娘也在這房裡,他顏羅王不好意思脫而已。

顏羅王放下斧頭,脫去上衣,露出其黑亮而壯實的上身,正準備繼續砍他的柴,又聽得紅珠道:「你轉過身來!」

顏羅王聽得糊塗了,讓他轉過身去幹嘛?

紅珠看著顏羅王轉身過來,凝視著他胸前那一道顯目的傷疤,眼淚就流了出來,開始輕輕地哭泣。

顏羅王急忙走到她面前,關切地問道:「三娘,妳怎麼了?」

紅珠舉起手,顫抖地撫摸著他胸口上的疤痕,道:「是誰這麼狠心?」

顏羅王至此才明白為何三娘要他把上衣脫了,他想定是蘭容把他被劍所傷的事告訴了她,所以紅珠要看他的傷疤。

她這哭,竟是為他而哭?他也終於知道,三娘是恨他,但三娘也很愛他。

這眼淚,流在他的心裡,成了他這幾年來所受的苦的最大報酬,他道:「三娘,玉兒這傷已經好了,妳不覺得男人身上有幾道疤痕更有魅力嗎?」

紅珠怒道:「你說什麼傻話?差點沒命了,你還這樣輕鬆?你不是我生的,但也是我養的,你不知道我們養你有多辛苦嗎?」

顏羅王低頭抱愧道:「玉兒知道的。」

紅珠見他認錯,輕聲問道:「那時一定很痛吧?」

「嗯。」顏羅王突然想起蘭心,這小女人,令他的心口痛了好一陣,上次見了她,不但報不了仇,還讓她當街踢飛出去,窩在他心頭的那股火就莫名地燒起來,總有一天會報仇。

紅珠嘆道:「三娘已經答應剛才那位夫人了,就在這房裡住著,叫她不要另外給我安排房間了,你也不要出出入入都鎖門了,三娘即使要走,也會和你說一聲的。你說得沒錯,三娘的確沒有地方可去,以前一直都是你二娘照顧我的,現在沒有了她,三娘不懂怎麼過,唉!」

顏羅王心裡一喜又一驚:原來夫人在騙人,三娘早就答應不走了,害我擔心,心裡又怕。唉,讓她騙騙也行,反正以前我天天騙她的,肚裡的孩子哪會說話呢?夫人想來是知道我在騙她,所以這次也騙回我,可惜她賺不回本,虧大了。

顏羅王多少有些得意,當然,令他最開心的,還是他的三娘決定留下來。

恨,是可以用時間和愛去消解的。

只要三娘在他身邊,他一定會把她心中的恨意抹除,讓她不用再承受愛恨交加的折磨,那樣也許她以後就不會再發病了。某種程度上,顏羅王清楚紅珠的病的根源。

紅珠幽幽道:「你是不是很怕三娘?」

顏羅王笑道:「我怎麼會怕三娘呢?三娘即使恨我,也不會害我的。只是我總想著三娘能夠像沒發生那些事之前一樣的對玉兒好,玉兒真的好想這樣。」

紅珠道:「除非我像之前那樣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你希望看到三娘那個樣子嗎?」

顏羅王無奈,道:「那三娘就恨玉兒吧!」

紅珠道:「你是不是改了名?」

「是的,我現在叫顏羅王,我覺得玉字不好。」顏羅王很老實地回答。

紅珠嘆道:「或許你本該是這個名的,以後我也像那位夫人一樣叫你羅王吧!以前那道士就說你是陽間的閻羅王,喊著你這名時,我心中就會想起芙兒和玉姐她們,心中就恨呀!或許,要恨也恨個徹底。」

顏羅王心中一痛,他明白他三娘說的話,一直以來,三娘對他都是又愛又恨的,如今她要恨個徹底了,他的心哪能不痛?

難道三娘留下來,就是為了要恨他?

顏羅王道:「只要三娘留在玉兒身邊,玉兒隨便三娘怎麼罵、怎麼打!玉兒要砍柴了,三娘如果睏了,就休息一會,如果吵著,三娘也可以到外面走走,等玉兒砍完了再回來。」

紅珠奇道:「你不怕我悄悄走了嗎?」

「如果我連三娘都不信任,三娘也就不必留下來了。」顏羅王朝紅珠一笑,然後繼續砍他的柴。

紅珠看了他一會,下床走出門去,她已經有許多天不能明白外面的世界了。

深愛著的女兒雖然失蹤了,同時還有兩個她深愛的人也在不久前離開了她,然而離別多年的兒子終於回到她的身邊,不管愛與恨,終究是親人,能夠相逢並且相處,總是一種福份。

或許不該恨,但恨,也要看緣分。

Rank: 4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1-2-20 15:28:19 |只看該作者
以後的兩三天,紅珠都在劉府裡走動,顏羅王最初還是有點擔心她會離開,可是後來他也就放心了。於是,他有空又跑去當衙門裡的顏展昭,替劉青天辦案,順便加大別人的屁股,還有就是,在衙門和會賓樓之間兩頭走——實在沒辦法,劉青天太忙了,又要替人申冤,又要考查民情,傾聽婦女心聲,以求找到婦女解放的方法。

女人,苦呀!劉青天總是這麼對顏羅王說。顏羅王也總是這麼回答:老爺是女人的救世主。當然,顏羅王口中說了之後,心中會另外多出一句補充:沒有了老爺這種人,妓女就真的苦了。

紅珠很少與顏羅王說話,自從那一天之後,她雖和顏羅王同住柴房裡,卻總是無言,只是當顏羅王睡著了,她會靜靜地看著熟睡了的顏羅王。

顏羅王並不瞭解這一點,他只知道他的三娘不想與他說話,他也就由得她,只要他能天天看到他的三娘,他也就真的快樂。

蘭容知道顏羅王不用整天照顧紅珠了,也抽空把他叫過來,在她房裡待上一段時間。

林鮮早在紅珠來到劉府的前一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聽劉青天說,她是到鄉下去探親了。顏羅王鬆了半口氣,知道暫時沒有被貓偷吃的危險了,林鮮這親探得可真是時候,但願她永遠都在外面親親地探著。

劉敏來看過一兩次紅珠,事後紅珠曾對顏羅王提過一次這樣的話兒:羅王,這位小姐好像和你很好。

顏羅王當時沉默,紅珠也就不再提起。

這日黃昏,顏羅王從蘭容房裡出來,直接回到柴房,紅珠坐在床上織著毛衣,見他回來,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埋頭做她的針線活。

顏羅王道:「三娘,妳還做這個呀?」

他記得以前三娘是常織衣給他和兩個姐姐的,特別是冬天快來臨之際,他的三娘織得更是勤快,他心想:這秋也快過去了,三娘可能是習慣性地織衣哩!

紅珠道:「不織衣,你冬天穿什麼?」

顏羅王張嘴就笑,也不懂說話,他三娘說這話時雖然沒有好聲氣,可是誰都能聽出三娘在關心他。

紅珠道:「你傻笑什麼?」

顏羅王就要回話,鐘捕頭衝了進來,道:「顏羅王,老爺叫你往會賓樓跑一趟。」

顏羅王道:「鐘捕頭,都快落暗了,老爺叫我有什麼事?」

鐘捕頭喘過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只要我告訴你,讓你去,其他的我可不清楚了。」

顏羅王道:「老爺在會賓樓等我嗎?」

鐘捕頭想了想,道:「我是在衙門裡接到手下的通知的,所以老爺在不在衙門,我就也不是很清楚,我想應該在的,不然他也不會叫你過去了。」

「好,我立即過去!」他掉頭又對紅珠道:「三娘,我出去了,很快就回來。」

說罷,顏羅王就隨鐘捕頭出了門,兩人拔腿就跑,可是沒兩下子,鐘捕頭就追丟了顏羅王。

他在一扇牆上靠著喘大氣,嘴上笑罵道:「媽的,這小子跑得這麼快,不去捉賊真的浪費了,天天在衙門裡站著打人屁股,倒是我這跑得特慢的去追著喊捉賊,劉大人真是用人不當,換他去捉賊,老子天天守在衙門扁別人的屁股多爽,唉!累死了,喘口氣再走。」


會賓樓是揚州城最大的妓院,裡面的青樓女子來自全國各地,應有盡有,賣身不賣藝的、賣藝不賣身的、賣身又賣藝的。

會賓樓就成了劉青天最喜歡的一個地方,他有事沒事都愛待在會賓樓裡,和一些青春少女做些虧本買賣,所以會賓樓的女孩子們都說他劉府台愛民如子——不,是愛妓如女。

顏羅王跑到會賓樓前,正碰到會賓樓的老闆喜娘從裡面出來。

喜娘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少婦,有著七八分的姿色,打扮起來,妖冶艷麗,比她底下的妓女還要騷上那麼幾分。

她見到顏羅王,手中的紅手帕向前一搖,嬌笑道:「喲,黑屁股,你又是幹什麼來了?」

喜娘之所以叫顏羅王黑屁股,是因為他在衙門當了展黑貓之後,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專門負責打屁股的,因此很多人都明著或暗著叫他黑屁股。

顏羅王牛喘著道:「我是來找我們老爺的。」

喜娘一笑百媚生,嗲著聲音道:「你說劉大善人呀!他今天可沒來打賞我的女兒們。」

顏羅王驚道:「怎麼會?」

喜娘吃吃地笑道:「或許他的百狗鞭酒還沒弄好吧!他昨天跟我說,只要他喝了百狗鞭泡的酒,他就會大發雄威,我想他現在還在某處秘密地釀酒哩!黑屁股,我可沒有騙你,不信你到裡面找找。當然,如果你黑屁股想要我女兒們的白屁股了,你老爺不在裡面,你也大方進去,我的女兒都不嫌你黑的,老實說,你還長得挺招人喜愛的。」

顏羅王再次問道:「我們老爺真的不在裡面?」

喜娘道:「你不信我,你自己進去看看。」

顏羅王突然怒吼道:「劉賢達!」

喜娘還沒反應過來,顏羅王已經轉身狂奔了。他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把擋路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部推撞出一邊。人們見他瘋狗似的,也都急急忙忙地閃出一條路,讓他直衝。

喜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色一正,心想:「說得好好的,臉色就變得不像人樣,掉頭就跑了,真是莫名其妙!不過,這小子也跑得夠快的,他的那雙腿真是有力。如果不是那沒良心的跑得快,娘也不會鬱鬱而終了。唉,跑得快的男人,都是沒良心的,這黑屁股看來心也黑,劉賢達可真找了個好幫手。」

她想著,看了看向會賓樓走來的人,突然嬌笑道:「喲,黃老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第七章 ~為愛揮斧~ 加入書籤
顏羅王以他曾被十幾個人追打時的逃亡速度奔回劉府,在花園裡碰到蘭容,那時蘭容與王梅坐在亭子裡,蘭空見他奔入花園,喊了一聲「羅王過來」,他也全當沒聽到,全速奔向他的柴房。

他出來之時,柴房的門是沒有鎖的,但現在已經掩上了,他用手輕推了一下,推不動,他的雙眼就爆脹起來,一腳就踹在門上,隨著一聲巨響,柴房的門打開。

紅珠一絲不掛地被綁著躺在床上,嘴上塞著一團布,顏羅王認出那是從紅珠衣服上撕下來的,她的臉此時淚流滿面,眼睛是一片慌恐。

劉賢達站在床前,赤著肥胖的上身,此時正準備脫他的褲子,聽得門突然被踢撞開的響聲,扭頭看見顏羅王,臉色驚變,吼道:「顏羅王,你若不想死,就趕快關門出去!」

顏羅王看見房內的情景,臉上露出一點笑,從牆角提起他的斧頭,道:「劉賢達,會賓樓的女人隨便你要,為何你總是不忘我三娘?」

劉賢達眼睛盯著顏羅王手中的斧頭,驚道:「顏羅王,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砍柴砍膩了,想嘗嘗砍人的滋味。」顏羅王笑道,一步步地逼近劉賢達,臉上的笑凝結而不見有半絲波動。

劉賢達面對著他,竟然感到驚懼萬分,不自覺地倒退著,一直到背部撞到堆積起來的乾柴,他才喊道:「顏羅王,我是你老爺,揚州城的府台,你敢動我?」

顏羅王停下來,道:「很可惜,你在做這種事的時候,你身邊沒有任何官差,而我,一把斧頭足夠把你的豬頭劈開。」

劉賢達挺了挺胸,道:「你敢殺我?」

顏羅王道:「老爺,你應該瞭解我。」

劉賢達道:「你嚇我?」

顏羅王看了他好一會,道:「看來你還是不瞭解,我顏羅王從不嚇人!」

他沒拿斧的左手舉到嘴邊,吐出他的舌頭親了一下他的拇指,朝劉賢達一笑。

劉賢達幾乎臉都嚇白了,他見慣了顏羅王的這個動作,他知道只要顏羅王決定做一件事時,都會親吻自己的拇指,他不瞭解為什麼顏羅王會有這種奇怪的舉動,但他明白此刻的顏羅王並不是在嚇他。

劉賢達慌道:「顏羅王,我對你不薄,你竟要殺我?」

顏羅王道:「劉賢達,你對我好,我知道,因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絕不退縮,然而很遺憾,我叫你不要打我三娘的主意,我跪下來求過你的,既然你無法控制你自己,我也很難控制我自己。殺人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就像劈柴一樣,一斧頭劈過去就完事了。」

劉賢達慘笑道:「原來我養了一頭狼,以前我怎麼就想不到,你竟然可以不問任何理由的替我做那些事,就表明你這小子心夠狠,現在終於反咬我了。」

顏羅王笑道:「人最難做到的是走回頭路,最不要得的是後悔。劉賢達,看在你對顏羅王這麼好的份上,我送你一程!」

劉賢達突然大喊道:「救命呀!顏羅王要殺老爺了!救命——」

顏羅王的手掄起光亮的斧頭朝劉賢達當頭砍過去,劉賢達求生的本能使他閃滾一邊,勉強躲過顏羅王絕不留情的一斧。

顏羅王的腳緊跟著踏在地上的劉賢達的肥肚上,斧頭再次掄起來,正欲往下砍,聽得一聲嬌叱:「顏羅王,不得傷老爺!」

顏羅王頭也不回,冷冷地道:「夫人,如果妳現在的動作比我快,儘管往前再走一步。」

站在門口的蘭容怒道:「羅王你!」

她的眼睛大睜,顏羅王的斧頭已經揮砍下去,她的雙眼突然又閉上,同時有兩個女人喊道:「不要!」

當蘭容再次睜開眼時,顏羅王已經走向紅珠。地上的劉賢達臉如土灰,他的頭頂已經禿了,那是被顏羅王的斧頭削去了頭髮的緣故。蘭容也想不到顏羅王一把斧頭用得如此巧妙,若是利劍之類能夠削落頭髮倒也罷了,但顏羅王竟然可以用斧頭在一剎那把劉賢達的頭髮削光,這不但需要技巧,而且必須又快又準才能做得到的。

劉賢達癱瘓在地上,褲襠已經濕了,整個人躺在地上縮成一團肉。

顏羅王沒有再看他,只是道:「我是還夫人一個人情。」

蘭容心中一寬,對身邊的王梅道:「四妹,扶老爺回房去。」

王梅其實也驚怕得呆了,蘭容如此一說,她嬌小的身軀震了震,無言地走過去,扶著全身軟了的劉賢達出了柴房。

顏羅王來到床前,看著流著眼淚,眼神複雜的紅珠,柔聲道:「三娘,玉兒來遲了,讓妳受驚。」

他看著紅珠身上被劉賢達抓傷的痕跡,以及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咬了咬牙,回頭看了看已經出到門外的劉賢達,突然長嘆一聲,轉頭取出紅珠嘴上的塞布。

紅珠立即哭道:「玉兒,你剛才在做什麼?你差點殺了人呀!殺人要償命的,你知道嗎?」

顏羅王邊解她身上的繩邊道:「三娘,為了妳,別說是殺他一個,就是一百個,玉兒有能力殺的話,也不會皺一下眉。他很幸運,並沒有真的達到目的,若是他的目的達到了,今天不管誰來,他的路也只有一條!」

紅珠哭道:「你如果那樣,三娘會更恨你!」

顏羅王道:「如果我回來時,他光著身子趴在三娘身上,哪怕三娘恨我一輩子,我的斧頭也會把他劉賢達的頭砍下來。」

紅珠久久地看著他,道:「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玉兒了,你變了,變得讓三娘害怕。」

顏羅王道:「三娘不要怕玉兒,玉兒只會保護三娘,不會傷害三娘的,玉兒是三娘的兒子呀!」

紅珠身上的繩索一鬆開,就給了顏羅王一個耳光,罵道:「三娘不要你保護,你這是在殺人,你殺了人,你也會死的。」

顏羅王摸著臉,道:「這世上,很多沒殺人的人都死了,反而是天天殺人的人活得好好的,三娘妳不覺得奇怪嗎?」

紅珠驚訝地道:「你!」

顏羅王接著道:「三娘,不管妳多恨玉兒,請妳跟我走,我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我去到哪裡,都會把三娘帶著的。」

紅珠的眼淚急湧,猛然撲到顏羅王懷裡大哭。

顏羅王抱著她赤裸的身體,道:「三娘,別哭了,我們現在就走,待會可能來不及了,妳穿上衣服吧!到了外面,我們就離開揚州城,我這些年來積了點錢,而且也長大了,不會讓三娘受苦的。」

紅珠只是在顏羅王懷裡哭,顏羅王輕嘆,推開她,走了幾步拿了另外一套衣服過來替她穿上,紅珠流著淚很配合地讓顏羅王替她穿衣。

蘭容看著面前的一切,不發一言。

顏羅王打點好一切,扶著紅珠下了床,轉身對蘭容道:「對不起,夫人,他不該動我三娘,我不恨誰也不討厭誰,只是我不允許誰對我所愛的人的侮辱,除非我沒能力,不然我都會選擇保護我的三娘而不顧一切。」

蘭容幽幽一嘆,道:「你走吧!這府裡沒人敢對你們怎麼樣。」

顏羅王扶著紅珠走出柴房,臉上忽地慘淡地一笑。

此時,門前多了幾十個官差以及許多家丁,劉賢達已經換好了官服,見他出來,怒道:「顏羅王,今日你是無路可逃了。」

顏羅王緊了緊手中的斧頭,笑道:「劉賢達,我從未想過逃得了,我敢向你揮斧,我就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既然叫閻羅王,死前也會在地獄的生死冊上多添幾個鬼魂的名,或許其中之一就是你劉賢達。」

劉賢達不屑一顧,道:「顏羅王,你別天真了,雖然我劉賢達無奈你何,但我現在人手上百,把你剁成肉醬也行。」

顏羅王笑笑,放開紅珠,再次親吻了他的拇指,笑道:「劉賢達,你應該明白,一個不懼死的人,比一百個怕死的人還要強。我想這裡雖然這麼多人,但當我的斧頭劈開幾個人的腦袋的時候,也許他們都會閃到一邊去。我握著斧頭之時,我有絕對的信心能夠砍碎你身邊的某些人的腦袋,他們和我以前一樣,只不過是你身邊一條亂叫的看家狗罷了,實力我清楚得很。」

劉賢達道:「你的實力,我劉賢達也清楚得很!你們還愣著?衝上去把他碎屍,女人要活的,媽的,老子操了她,把她賣到會賓樓。」

「誰敢動?」蘭容走到顏羅王身旁,冷冷地喊出一句。

劉賢達驚道:「容兒,剛才妳也看見了,這小子要殺我。」

蘭容道:「我也看見了一個女人被你脫光了綁在床上,你作為一個府台,應該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劉賢達顫音道:「容兒——」

蘭容打斷他的話,道:「你如果還想當府台,還想留下一條命,你就讓他們母子從這府裡平安地走出去,不然先死的就是你。」

劉賢達道:「容兒,妳為什麼一定要幫著這小子?他又不是妳的什麼人,妳只不過是路過好心救了一頭狗,難道為了他,妳寧願傷害我?」

蘭容道:「沒人要傷害你,是你在傷害別人。剛才若不是我來早一步,你現在已經不能站著說話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我蘭容誰也不幫,只幫對的,你說你做對了嗎?你對得起我蘭容嗎?你讓我和王梅看著你要強姦一個女人,我不廢了你,已經是你最大的幸運了,我曾經和你說過,你要搞女人,我不管,可別在我面前搞,你還記得吧?」

劉賢達臉色難看,洩氣道:「賢達記得。」

蘭容繼續道:「顏羅王再不好,以前總是為你做牛做馬的,你竟然為了一點色慾,而去動他的三娘,你還能要他對你怎麼樣?我說放他們走,你還有意見嗎?」

劉賢達欲言又止,看了怒色沖沖的蘭容一眼,低下頭去,不敢出聲。

蘭容喊道:「你們還不讓開?」

官差和家丁們讓出一條道,顏羅王左手扶過紅珠,對身旁的蘭容道:「夫人的兩次救命之恩,顏羅王一生也不敢忘!」

蘭容怒喝道:「你如果還不走,下一刻可能我也會下令把你殺了。走,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顏羅王突然放開紅珠,在蘭容腳邊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扶著紅珠就走出了劉府。

黑夜已經來臨。


顏羅王和紅珠走出劉府的時候,劉府的另一頭出現了三個人,看著兩人的背影。

其中一人道:「老大,那婊子出來了,我還以為她會一直躲在木蘭花主的窩裡呢!還有那個黑小子,想不到他也在劉府裡,這次可以連根拔除了,我討厭那個黑傢伙,媽的,老子手上被咬的齒痕還在!」

三人中最高的男人道:「待會你就去把他們結了,省得夜長夢多。」

三人中唯一的女人道:「這麼爽快地殺了他們,實在沒什麼意思,既然讓他們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怕再讓他們多活幾天。你們見過貓捉老鼠吧!那可是很有意思的,不妨我們也學學貓兒。」

最先說話的男人贊成道:「大嫂這話說得正合我意,老實說,單殺了那黑小子,並不能洩我心頭之恨,我非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高瘦的男人道:「等他們出了城再說,這是木蘭居的地盤,我不想在這裡惹事。」


第八章 ~韓信之辱~ 加入書籤
時已晚,顏羅王知道今晚無法出得了城,況且他知道劉賢達不敢輕舉妄動,別看他劉賢達是個府台,其實這府台也是沾了蘭容的光,如果不是蘭容,他根本就做不了這揚州的府台。

顏羅王道:「三娘,太晚了,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起程。」

紅珠有點擔心道:「羅王,你說那老爺會不會派人來捉你?」

顏羅王笑道:「三娘,妳還是叫我玉兒吧!我喜歡妳那樣叫我。劉賢達不會的,他不敢。另外,我知道他的性格,我沒有傷到他,他只是覺得沒臉面罷了,過一陣他就會忘了。」

紅珠懷疑道:「這怎麼可能?你差點殺了他,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顏羅王道:「他不放也得放,因為夫人開了口,在劉府,最大的不是劉賢達,而是夫人,這一點誰都清楚。」


顏羅王扶著紅珠進入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便宜的房間,用過晚飯,進入房裡。

他尷尬地道:「三娘,今晚我睡地上,妳睡床上,我想省著點錢用,以後我有了錢,我就給三娘住最漂亮的屋子。」

紅珠嘆道:「其實我也一樣受得了苦,不睡這客棧也行,明天我們回春風揚萬里,那裡至少有個房子住,就不知羅薇現在怎樣了。」

顏羅王道:「我想那裡也是回不去的,蜀山九龍不會放過我們,大姐可能也被他們害了。」

紅珠道:「咱們別提你大姐了,提起她,我就全身不舒服。」

顏羅王道:「為什麼?」

紅珠道:「你不記得你離開前羅薇給你的那一碗湯嗎?」

顏羅王笑道:「是的,我記得,那時我不明白大姐為何突然對我那麼好。」

紅珠凝視著他,道:「那是有毒的。」

顏羅王的笑容凝結,好一會才道:「就因為那樣,三娘才會把那湯打落地上,才會急著趕我走,是嗎?」

紅珠道:「我雖恨你,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毒死,你如果不走,她還是會用別的方法除掉你的。」

「是嗎?看來這春風揚萬里更是回不去了!」顏羅王道,他的語氣中有種冰冷的元素。

紅珠想說話,卻張口無言,臉在燈光下漸紅。

顏羅王看得奇怪,問道:「三娘,妳還有什麼要說的?」

紅珠細聲道:「沒了。」

「那我先睡了。」顏羅王說著,就欲躺到地板上。

紅珠突然柔聲道:「你睡到床上來吧!三娘不怕你!」

顏羅王的頭彷彿受了重擊,頭有點暈了,扭臉愣愣地看著半躺在床上的紅珠,發覺他的三娘美得讓他的心兒跳個不停。

他看著他的三娘把身子移到了床裡邊,留下一半床位給他,他的黑臉也忽地紅了,忙道:「三娘,我還是睡地上吧!妳知道的,我現在長得比妳還要高了,不是以前的小玉兒了。」

紅珠幽幽一嘆,道:「是呀!兒子長大了,就不願意和母親睡在一起了。」

顏羅王搔搔頭,急道:「三娘,不是這樣的,不是不願意,而是,而是——」

紅珠道:「而是什麼?」

顏羅王憋了許久,才找到這麼一個理由,道:「三娘是女人,玉兒是男人,不能隨便同睡在一張床的。」

紅珠彷彿明白了什麼,道:「原來如此,那你就睡地上吧!還說自己是男人哩,連個女人都不敢睡。」

「這?」顏羅王說不出什麼來了,倒地就閉上雙眼。

紅珠看了他一會,也睡過去了。


翌日起來時,他們結了賬就準備出城,然而沒走多遠,卻在大街上遇到了一個他們不願見到的人──草龍。

草龍是個中等身材的白面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多歲,還算過得眼,左耳帶著一個巨大的耳環,一副笑臉迎上他們,道:「黑小子,事隔多年,咱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吧?近來可好?喲,這是你的姘頭嗎?雖然年齡比你大了些,不過長得可真夠水的,想不到你黑小子也有此種艷福,不愧是從妓女那肉縫裡鑽出來的雜種。怎了?不順耳,想幹架?」

顏羅王握緊斧頭,笑道:「這位大叔,我怎麼會不記得你?那次我偷看你和一個妓女做事,老實說,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你好像只動四五下就全身抽筋似的,真是服你了,哈哈,一代快槍手呀!怪不得你會整天拿著一把短槍了。」

此時街上的人雖少,但遠處的人看見他們拿著武器對峙著,都向他們靠近。

這世界,誰都喜歡看熱鬧。

草龍的臉也黑了,向顏羅王逼近,眼中的兇殺之意盡露。

顏羅王心裡緊張地等待他的靠近,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要激怒草龍,因為自己在草龍的心中是一個不會任何武功的小子,他要在草龍怒沖理智以及輕敵的時候,冒險一搏。這是他唯一的出路,成與不成,他都要一試。就在草龍逼到他身前的時候,他突然踏上一步,右手的斧頭以草龍不注意的角度砍向他的左腰。

草龍在怒火中,的確不能預料這個全沒武功的黑小子會對他突然出手,而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向來都很沉靜,可是今日卻輕易地被顏羅王激怒,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其實每一個男人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們在床上不行,而偏偏是那種實在不行的男人就更加的不能聽到此種話,顏羅王說出他心裡的那個結,他哪能不怒?

但草龍是何許人也,豈會被顏羅王的斧頭輕易砍到?也許顏羅王的斧頭對上不會武功的人,的確是必殺的一擊,可是他對上的是蜀山九龍中的草龍,那麼這必殺的一擊,就成了無效的一招了。

草龍急飛而退,手中的短槍擊在顏羅王的斧頭上,顏羅王只感到手臂震痛,手中的斧頭脫離他的手往後拋飛,同時感到強大的撞擊力把他的身體也震飛出去,落在七八步之遙。

他掙扎著坐起來,喊道:「放開我三娘!」

草龍的手抓住紅珠的頭髮,扯得紅珠的臉都扭曲了,紅珠卻沒有哼一聲,草龍笑道:「原來是你三娘呀!我還以為是你的姘頭,我這人今天是怎麼了,一看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個有福的人,竟還以為你會有大艷福,唉,真是失敗!」

顏羅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了擦嘴上的血,道:「你放了我三娘,你要對我怎麼樣都行。」

草龍笑道:「沒有本事就學乖一點,這就對了,別學剛才那樣以為一把爛斧頭就能殺人,我這麼厲害,都沒想過殺人,你毛沒長齊倒也夠陰狠的。哦,說錯話了,怎能說自己不想殺人呢?唉,算了,不殺就不殺,只要你從我草龍的胯下鑽過去,我就放了你們!」

顏羅王看了看周圍的人,大概有三十多個左右,現在不是熱鬧時段,要不然可能這街會圍個水洩不通。不知為何,他偏偏看見幾個他很熟悉的人,在這人群裡,竟有蘭心、劉福生、燕中,還有一個,竟是會賓樓的喜娘?

這些人都懷著看戲的心態,大概沒人想幫他們兩母子的忙。

顏羅王看著一臉痛苦的紅珠和得意笑著的草龍,心中悲憤卻又無能為力,此時他才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他的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了,他強忍住心中的恨意,走到草龍面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跪趴下去。

一直不吭聲的紅珠卻突然哭喊道:「玉兒,不要!你讓三娘死了算了,男人要有男人的尊嚴!」

顏羅王抬臉慘笑道:「三娘,沒有妳們,我連命都沒有,還談什麼尊嚴?何況妳們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尊嚴,對於我來說,從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與我無緣。三娘,別說從他的胯下爬過,就是從刀口子上爬過,我也會爬的。妳忍一會,我爬過去,他就會放了妳的。」

他埋臉下去,默默地從草龍略張開的雙腿間爬過,四周圍觀的人突然背轉身去輕擦了雙眼,然後許多人都無聲地離去了,他們雖然不喜歡這個黑屁股,但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赤子之心令他們感動得流淚,他們再也沒有最初的看戲心情。

蘭心、燕中、劉福生和喜娘以及另外幾個人沒有離開。

顏羅王從草龍背後站起來,道:「草龍,你可以放開我三娘了。」

草龍狂笑不止,道:「你不是說我草龍是快槍手嗎?我想帶你三娘到暗處爽兩下也用不上幾秒鐘,你站在這裡等一會吧!」

「畜生,放開她!」蘭心終於喝出一句。

草龍一驚,想不到有人敢對他如此喝喊,他定睛一看,原來又是一個嬌美的小人兒,那雙眼就發了光,淫笑道:「小姑娘,妳也想嘗嘗快槍手的滋味?」

蘭心冷冷地道:「如果你的槍能快過我們木蘭居的劍,你大可以把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草龍全身一震,猛然放開紅珠,神色慌張地看著面前三人,忙道:「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姑娘,請姑娘原諒。」

蘭心道:「我一直都在看著,本來你要他們做什麼,我可以不管,但你既然放出話來,別人也從你胯下爬過了,你還不放人,我就看不下去了。我給你半分鐘的時間,半分鐘之後你還在我的視線裡,就看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劍快了。」

草龍不待她說完,已經不顧一切地飛身離去,看來蘭心給他半分鐘實在是太多,給他三秒鐘,他可能也會逃得無影無蹤。

紅珠感激地道:「姑娘,謝謝妳!」

顏羅王看了一眼蘭心,無言地扶著紅珠,道:「娘,妳頭疼嗎?都怪玉兒沒本事,讓妳被別人欺負!」

紅珠流著淚道:「你已經做得很好,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好,娘從今以後都不會恨你了,你是三娘最好的兒子!」

顏羅王的眼中有了淚光,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流淚了,多大的苦痛都不能叫他流淚,紅珠輕輕的一句不再恨他了,他就忍不住眼淚的溢出,他道:「三娘,我真想在妳懷裡哭一場,就像小時候一樣,但我曾經答應過蕭娘,絕不再哭泣的。」

紅珠擦拭著他那未來得及流出眼眶的淚珠,道:「那就不要哭,男人是不該隨便流淚的,蕭娘對你那麼好,你答應過她的事可得做到。」

顏羅王哽咽道:「嗯,三娘,玉兒會做到的,我們走吧,三娘!」

「慢著!」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劉福生突然喊道:「顏羅王,聽說你膽子挺大的,竟敢對我爹行兇!」

顏羅王回頭盯視著劉福生,緩緩地道:「我本來想殺他,可是我欠你娘很多,我必須還她一個人情,不然你現在已經在為你爹舉行喪事了。」

劉福生冷笑道:「草龍不要你的命,我也不要你的命,你拿斧頭砍我爹的那隻手必須留下來!」

Rank: 4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1-2-20 15:29:07 |只看該作者
顏羅王淡然一笑,不再看劉福生,轉頭對紅珠道:「娘,我們走,有些人的臉雖長得極好,但我看了想嘔吐!」

劉福生的劍忽然出鞘,蘭心道:「表哥!」

劉福生清楚蘭心是想讓他收手,但他豈能就此罷休?踏前一步,手中的劍就揮砍向顏羅王的右肩,在半空中被燕中舉劍格擋住。

劉福生怒道:「燕師弟,你這是幹什麼?」

燕中沉著臉道:「除了今日,你什麼時候殺他都可以,但現在不行,他的血性贏得了我的敬重,我不會讓你殺他,除非你先殺了我!」

劉福生道:「他從別人胯下爬過去,那也叫血性?」

「正是因為他從草龍胯下爬過去,我才會舉劍擋住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也有娘,我也是做人兒子的!」燕中說到後來,語氣激動,拿著劍的手也在顫動。

劉福生喝道:「讓開!」

蘭心嘆道:「表哥,收回你的劍吧!」

劉福生道:「妳也幫他?」

蘭心仰臉望天,沒有回答他,劉福生狠狠地瞪了顏羅王的背影一眼,撤劍獨自離去。

顏羅王回首的時候,剛好看見蘭心把臉轉向他和紅珠,他的黑亮眼睛卻碰到蘭心那雙有些濕潤的大眼睛,他的心靈劇顫。

也正因為蘭心這含淚的一眼,他永遠地記住了蘭心的眼睛,就如同他永遠地記住了蘭心傷在他胸口上的那一劍。

第九章 ~人間地獄~ 加入書籤
出得城門,日已中天。

紅珠鬆了一口氣,道:「總算出來了,以後都不回來了。玉兒,三娘讓你受累了,如果不是三娘,你也不會被迫離開劉府,那些惡人也不會知道你在這裡,都是三娘害你的。」

顏羅王從路邊折了一枝草,遞給紅珠,道:「三娘,如果沒有草根,怎麼會有草桿和草葉呢?妳是玉兒的根,玉兒為了妳而受點折也是應該的。」

紅珠輕啟雙唇,笑得嬌美,把顏羅王給她的那枝草葉插在她的髮上,道:「玉兒,這草插在三娘頭上好看嗎?」

顏羅王看著一抹陽光落在紅珠的臉上,把她白嫩的肌膚照得如水面上泛著的流彩,他乾咳一聲,道:「三娘,即使不要任何東西裝飾,也是很美的。」

他想起為紅珠洗澡時,紅珠那赤裸的身體給他的幻想,以及對他年輕心靈的衝擊,不自覺地說出這一句話,可之後又在心裡暗咒自己,怎麼可以去幻想三娘的光身?

紅珠不明白為何顏羅王會臉紅,道:「羅王,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得病了?」

顏羅王直想挖個坑自己鑽進去,四處張望,不回答他的三娘。

紅珠卻又道:「讓三娘摸摸你的額頭,看有沒有燒著。」

顏羅王趕緊擺手道:「三娘,不用了,玉兒沒燒。」

「怎麼?三娘摸摸你的額頭也不行嗎?」紅珠有些生氣了,她也是想知道顏羅王到底有沒有發燒,不然為何平白無故地就臉紅如同燒著的黑鐵?

顏羅王只好停下來,彎腰下去,讓紅珠摸他的頭,當紅珠溫潤而嫩滑的手掌心按在他的額頭時,他道:「三娘,我都說沒病了,我的身體很強健的,從來就沒得過病哩!」

紅珠疑惑地仰視著顏羅王,突然道:「你是沒有燒,不過你是在想三娘的身體了。」

顏羅王心頭大震,辯白道:「沒,沒有,玉兒絕對沒有想三娘的,三娘的——」

紅珠嘆道:「想就想吧!以前你蕭娘還不是赤身抱著你睡的,而且女人的身體對你來說,的確也看得多了,你能想三娘的身體,證明三娘還沒有老。」

顏羅王驚叫道:「三娘,妳怎麼知道蕭娘光著身抱玉兒睡?」

紅珠一笑,道:「你別以為你與你蕭娘的事我不知,其實是不想管罷了。你蕭娘為了讓你瞭解女人的身體結構,親自以她的身體來對你解說,你蕭娘的身體,每一點,你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顏羅王的臉更紅了,道:「是蕭娘告訴妳的?」

「嗯,她只告訴我,並沒有告訴你二娘,她怕你二娘阻止,不敢對你二娘說,只和我這個不管事的說。其實,男人學那個,對男女雙方都是一件好事,不過以後你得多納些妻子,所以你必須要有出息。」紅珠的臉在太陽的照耀下,塗上了一層粉紅。

顏羅王尷尬地道:「三娘,我們不說這個了,還是繼續走路吧!」

紅珠突然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剛才臉紅是不是因為想起三娘的身體?」

顏羅王眼睛圓睜,這三娘是怎麼了,竟要他承認這事?即使是,也不能承認呀!

他道:「不是,玉兒還是個孩子,不懂那些事。」

紅珠道:「你很喜歡說謊騙人?」

顏羅王轉身繼續往前走,垂頭喪氣地道:「是的,三娘,我想起替妳洗澡時的情景,玉兒對不起妳了。」

紅珠沒有再出言,急走兩步,跟上顏羅王,側臉過來看了他,只見他的臉還是一樣紅,眼中有種悔疚之色,走路看著鞋子,也不抬頭看一下前面的路。紅珠想出言,終於還是忍住了,默默地與他並排而行。


兩人在官道上行了三四個時辰,到得一個驛站。

顏羅王道:「三娘,妳累了吧?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再走。」

紅珠本是嬌柔的女人,走了這麼久的路,累是必然的,只是顏羅王不停下來,她也只得咬著牙跟著走,此時聽他說要休息,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驀地,遠處傳來一陣陣急速的馬蹄聲,猶如木棰擊打在鼓上,震得人心慌。

顏羅王驚訝地看著紅珠,道:「三娘,也許這馬是追我們來的,他們終究是不肯放過我們,就不知是蜀山九龍還是劉福生了。」

紅珠急道:「我們先逃走吧!」

「來不及了!」顏羅王望著遠處揚起的塵沙,五匹馬已近在眼前,馬上的人是蜀山九龍中的鐵龍、火龍、草龍、毒龍、水龍。

紅珠突然道:「羅王,你愛三娘嗎?」

顏羅王不知道他三娘為何要如此問,他當然愛她了。可他未曾回答,五騎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草龍道:「黑傢伙,我們真是有緣,這麼快就見面了。」

顏羅王心裡清楚今日是無法生還的了,放開一切道:「是呀!我還以為你夾著尾巴逃了之後就不會出現了,誰知道有些人就是賤,吃得下的就吃,吃不下的就躲到一邊去拉。」

五龍下得馬來,毒龍笑道:「你小子還真不簡單,說話比俺毒龍還毒。五哥,你一點都不生氣?」

「毒七,得罪了木蘭居的女人,我草龍還逃得了,實在是臉面有光的事,何必怕別人說?誰要是在江湖上宣佈我草龍在木蘭居的女人手中逃脫,我絕對會大禮謝他,哈哈,要是你毒七碰上木蘭居的女人,怕早就見這傢伙了。」草龍笑道,手一指面前的顏羅王,意思是毒龍遇見木蘭居的女人早就見閻羅王了。

毒龍也不怒,道:「我沒遇見木蘭居的女人,也照樣見這傢伙,很可惜,空有其名,實乃小鬼也。真後悔不提前告訴我那兩個死鬼爹娘,讓他們也替我起個好名,如果他們懂得把我叫成如來佛,我想我良心會大大的體現出來的,可是偏偏人家說我毒,也是那兩個死老傢伙不懂取名,唉,沒學問的人,就是這樣。」

草龍道:「有學問,誰不會去當官,還用混江湖這口飯嗎?」

毒龍笑道:「五哥說得很是,誰叫咱是混江湖的,不毒怎麼對得起老祖宗?」

鐵龍喝道:「你們兩個少說廢話,我們是奉大哥之命來辦事的,不是聽你們在這裡說屁話的。」

顏羅王扶起顫抖的紅珠,道:「五位大叔,小子不打擾你們談話了,讓個位置給你們休息,我們先趕路了。」

火龍搶先一步攔在他們面前,冷笑道:「你以為你還能走多遠?」

顏羅王回他輕鬆的一笑,道:「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即使是只能走一步,也要踏出這一步的。」

火龍想不到他到此時還能這麼鎮靜,把右手舉到他眼前,道:「不記得這傷是誰咬得嗎?」

顏羅王笑道:「是一個叫顏羅玉的小毛孩咬的。」

火龍道:「你的記性不錯。」

顏羅王道:「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孩子咬了,已經是很面子,偏偏還要找那個小孩報仇,說出去,可能天下人都會笑話他。火龍,你比當年那七八歲的小孩還要幼稚!」

火龍怒道:「你是不是想找死?」

顏羅王此時的確想找死,他如此激怒這五個人,就是想他們在憤怒中把他殺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乾脆的死總比受盡折磨而死要好上許多倍,至於他死後,他們對他三娘做什麼,那是他不知道也管不了的,但如果活著看到三娘受他們的侮辱折磨,那種悲憤痛心的感覺絕對會讓他瘋掉。

顏羅王道:「你錯了,我只想尋生。」

「不過,你死定了!」火龍的劍抵在顏羅王的喉嚨,語氣冰冷地道。

紅珠撲過去,扯拉住火龍的右臂,哀求道:「不要!求你不要殺我兒子!」

毒龍笑道:「美人兒,據我所知,這黑傢伙並不是妳的兒子,而是一個婊子不小心屙出的野種,哈哈!」

紅珠哭道:「我們和你們無冤無仇,又沒有得罪你們,為何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

草龍道:「沒有別的理由,就因為好玩。妳知道嗎?殺人和折磨人都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我們就是這麼玩出名的,並不是只針對你們,很多與我們沒關係的人都死在我們手中,不然蜀山九龍也不會在短短幾年內名震江湖了。」

火龍左手一抄,把紅珠嬌小的身軀摟入懷裡,在她潔白的頸項強吻一下,狂笑道:「媽的,老子好久沒搞過這麼正點的女人了,今天定要操她個爛!」

顏羅王的臉變紫黑,脖子青筋暴起,喝道:「火龍,放開我三娘!」

他閃開火龍的劍尖,欲踏前救他的三娘,火龍的劍卻又一次指在他的喉嚨,無論他怎麼閃也躲不開火龍的劍尖。

其他四人除鐵龍以外,個個都大笑不休,毒龍大喊道:「好玩,好玩,三哥,如果你沒空,讓俺代勞,在這裡操這婊子給這黑東西看看,叫他學學怎麼做個男人!」

火龍道:「老七,過來,把我和這娘們的褲子解了,老子站著操這婊子,看這小子敢不敢對著我的劍尖前進一步,我倒要看看他為了這個賤貨,是不是真的像老五說得可以不顧一切。」

毒龍道:「三哥,這個主意不錯,我這就幫你以及這娘們解褲子。三哥,操爛她那嫩屁眼,我們在旁為你加油!」

說罷,他果然過去準備解紅珠的褲子,紅珠的腳踢向他,被他閃過,他嘿嘿地陰笑著,手突然在紅珠的褲子上用力一扯,長褲掉落,露出她那誘人的白色褻褲,和兩腿間那隱隱約約的黑。

顏羅王的左手猛然抓在火龍的劍上,鮮血從他的手掌流出,火龍防不到他會如此,背對著顏羅王的毒龍更是沒想到,被顏羅王提起的一腳踹在他的腰上,雖然對他構不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他矮小的身軀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動了幾步。

站定身之後,毒龍回轉身怒罵道:「我操你媽,惹毛老子了!」

顏羅王已經放開火龍的劍,盡全力以他的身體撞向火龍的胸膛,火龍豈能讓他撞到,右腿撩踢而出,把他踢飛十步之遙。顏羅王承受了他的踢,五臟六腑彷彿移位,久久才把埋在塵土裡的臉抬起來,卻是無力再站起身,左掌心和四指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火龍冷笑道:「多年不見,你這小子還是像當初咬老子一樣不顧命,老子有時候真不忍心殺了你,媽的,你這渾小子本事沒有,卻還像條漢子。」

一直未言語的水龍,摸了摸他自己的八字鬍,笑道:「三哥,我想到了一個比殺他還令三哥消氣的方法。」

火龍道:「說,別他媽的囉嗦!」

水龍朝趴躺在地上的顏羅王道:「小子,有一個方法可以救這個女人,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們今天就放過你們!」

火龍不耐煩地道:「你說什麼?讓我放過這娘們,你他媽的沒看見我褲襠裡的傢伙在發怒嗎?」

水龍笑道:「三哥放心,因為我料這小子做不到,所以最終三哥還是會操爛這娘們的。」

毒龍笑道:「即使他做得到,嘿嘿!」

火龍道:「好吧!你們來玩,老子先在這女人身上玩玩。」

他把劍拋落地上,手在紅珠胸前一扯,撕開外衣,接著扯落她的肚兜,臉就埋入紅珠白嫩的胸脯。

紅珠的雙手在他控制中,動彈不得,只得流著淚任由他撕咬。

顏羅王吼道:「火龍,放開我三娘,你們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水龍道:「三哥,你別火燥,先看看小弟表演的好戲,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他走到顏羅王面前,解開他的褲頭,笑道:「只要你喝了我給你斟的熱酒,我們就不碰你三娘。」

火龍聽得水龍的話,臉從紅珠的胸脯抬起來,狂笑道:「老八,好主意,只要他喝了你的尿,老子今日也發誓絕不搞這婊子!」

「我毒龍也有一個條件,你們先等我一會,我到林子裡面,一會就出來。」毒龍笑道,從地上撿起從紅珠衣服上撕下來的碎布就跑入官道旁的樹叢裡了。

看到水龍已經把他撒尿的東西從褲襠裡掏了出來,紅珠哭喊道:「玉兒,不要!你別聽他們的,即使你那樣做了,他們還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不是人呀!」

顏羅王掙扎著從地上爬坐起來,剛才腹部所受的重擊以及手中未停的流血,使得他強壯的身體變得很虛弱,他顫抖著抬起臉迎上水龍的胯間,一股尿就直接射入了他的喉嚨。

火龍、草龍狂笑著,草龍道:「三哥,你看見了吧?我說他當街從我褲襠鑽過,你們不信,現在他小子連老八的尿都喝得津津有味。」

水龍得意地笑道:「這是老子的主意妙,老子的尿夠香。」

紅珠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死勁地咬著雙唇,這個由他養大的孩子,為了她,竟然不惜喝這群畜生的尿!

顏羅王沒有感覺地喝完水龍的一泡尿,淡淡地道:「可以放開我三娘了吧?」

水龍不敢置信地道:「操,你小子喝了老子的黃水還這麼心平氣和,真是服了你!」

顏羅王又重複了一遍,「可以放開我娘了!」

「等等,既然喝了尿,哪能沒有屎呢?俺毒七特意到一邊去拉了一泡屎回來!」毒龍飛身從林子裡出來,手中的碎布包著一團東西。

他把那包東西丟到顏羅王面前,碎布散開,竟是一泡黑黃的屎,顏羅王的皺頭一眉。

臭氣沖天!

水龍一下子躍開,捏著鼻子道:「七哥,你幹嘛不招呼一聲?嘩,臭死了,這種方法真是經典傑作。七哥,你拉的屎實在是太臭了!」

毒龍笑道:「我呸!屎不臭,還叫屎嗎?豬腦!」

顏羅王平靜地道:「是不是我把這些東西吃了,你們就真的放我三娘?」

毒龍道:「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水龍道:「從你張開嘴喝下我的尿的時候,我已經放過你了,小子!」

草龍道:「我也沒有意見。」

顏羅王看向抱著紅珠,一隻手在紅珠的圓乳上抓捏著的火龍,此時火龍忘了手中的動作,對看向他的顏羅王輕輕地點點頭。

顏羅王又看向一直未言語的鐵龍,這個中等身材,卻又粗壯無比的漢子正仰臉看著天。

顏羅王咬牙道:「我吃!」

他說這個字時用了他全部的力氣,聲音雖堅定卻是很細,他是用了多大的勁才說出這話呀!就那麼簡單的兩個字——我吃!

他的言行震撼了在場的六個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為了挽救他的養母,用他的肉手抓過了鋒利的劍,以一種不可忍受的決心去喝尿吃屎,即使是兇惡的蜀山九龍也有片刻驚呆。

他們不敢相信地看著地上的顏羅王,忽然覺得這黑傢伙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無能,對於一個為了保護母親——這並非是他的親生母親呀——而選擇忍受世間最大屈辱的大男孩,他的無能也正是他的過人之處,他不但用了他的生命來保護他的母親,也用了他的人格和男人的尊嚴來捍衛他的所愛。除此以外,他還能用什麼來救他的三娘呢?他已經是用了他生命中的一切力量呀!不管這種愛,出自於兒子對母親的感情,還是出自於男人對女人的愛情,至少在這刻他向一個女人證明他曾經說過的話——三娘,玉兒會用盡所有的力量來保護妳!

紅珠在火龍胸膛掙扎著哭喊:「玉兒,不要吃,你不能這樣呀!你不用理三娘了,三娘什麼都不怕,三娘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了,不怕這幾個混蛋那幾條軟東西的,三娘就躺在這裡讓這群畜生操個夠!你們不要逼我的孩子了,我求你們!火龍,你放開我,我張開雙腿躺在這裡任你們發洩,請你們放過玉兒,他只不過是個大孩子,你們不要這麼折磨他!」

火龍冷笑道:「老子就是要折磨他,現在看他吃屎比操妳有趣得多,妳別打擾了老子看戲的心情!」

毒龍喝道:「小子,快吃!不然老子操完你娘之後,把這泡屎塞入你娘的兩張嘴裡!」

顏羅王默默地看了衣衫不整的紅珠一眼,雙手顫抖地抓在散開的那塊布的兩邊,布的中間就是毒龍剛拉的屎。

毒龍怒道:「小子,不准用手,像條狗一樣趴著吃完,你他媽的見過狗吃屎吧?是不是要我教你?」

他一腳就踩在顏羅王的頭上,顏羅王的臉沉重地撞在地上。

「不!」紅珠歇斯底里地哭喊著,聲音也沙啞了。

顏羅王再次抬起臉來,艱難地爬前一步,張嘴就咬向布上那臭熱的屎。

「不要!」紅珠哭喊一聲,終於受不了悲憤和痛恨的刺激,暈倒在火龍懷裡,火龍冷哼一聲,把她丟落地上。

「不准嘔出來!」毒龍看見顏羅王在吃了兩三口屎之時欲作嘔,狠狠警告他道。

顏羅王強忍住,沒有嘔吐出來,繼續吃那餘下的。

也許人生本來就是把不能忍受的忍受了,所以才會撕裂心肺悲痛感。如果不是為了紅珠,即使把他的頭踩在這泡屎上,他顏羅王也不會張開嘴巴,他寧願選擇生命的終結,也不願承受這樣的侮辱。

他此刻已經沒有了什麼思想,只是像一條狗一樣啃著布上的屎渣。


第十章 ~夕陽無限~ 加入書籤
五龍是捏著鼻子等顏羅王吃完的,他們開始還有點興趣看,到後來連自己都感到噁心,草龍和水龍背轉身去嘔吐,嘔出兩灘腥臭的雜物。

官道上一片沉靜,許久之後,顏羅王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靜,「五位,你們可以走了!」

五龍驚醒過來,毒龍道:「媽的,你說走就走呀?」

顏羅王怒道:「你們不遵守承諾?」

毒龍失笑道:「你太天真了,雖然你為這娘吃屎喝尿很令咱感動,可是感動歸感動,我們還是得把你們殺了!很抱歉,我們就是為了讓你受盡折磨而死,才威脅你吃屎的,你竟然吃了!哈哈,我們現在再讓你的心靈受到另一次折磨,你就看著我們在這裡輪流操這娘們吧!她剛才也叫我們幾兄弟操她,不操實在對不起她了。」

草龍道:「這是官道,怕會有人來吧?」

火龍道:「怕個屁,來個男的,叫他和我們一起操這娘們,來個女的,就更好!」

他蹲下去撕開紅珠的褻褲,捏抓住黑色的體毛用力地一扯,紅珠痛醒,大哭道:「你們這群畜生,來吧!把你們的東西全掏出來,要操就操個夠!」

顏羅王向紅珠爬過去,邊爬邊痛呼道:「三娘,玉兒對不起妳!」

紅珠看著臉上還沾有屎的顏羅王,悲哭道:「是娘對不起你呀!是娘對不起你!」

忽然,一聲大吼從鐵龍嘴裡喝出,「夠了!」

其餘的人全部看向他,只見鐵龍的雙眼濕潤泛紅,似乎流了淚,毒龍道:「二哥,你說什麼夠了?」

鐵龍道:「看到我臉上的淚了嗎?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我鐵龍流淚?我鐵龍鐵錚錚一條漢子,卻在這裡欺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如果一刀宰了他們,我鐵龍絕不手軟,但現在你們看看,你們在幹什麼?呀?說說話啊!讓一個小孩子喝自己的尿、吃自己的屎,你們看著就很開心?到最後竟然還言而無信,就衝著他那片愛心能使得我鐵龍流出一滴淚,使我知道眼淚的滋味,我今日無論如何也放過他們!走,回去!什麼事,明天再說!」

火龍道:「二哥,你這是作兄長該說的話嗎?」

「錚」一聲,鐵龍把他的佩刀抽出來,怒道:「老三,如果你的手還不離開那女人的身體,別怪我的刀無情!」

其他三龍臉色驚變,突然飛躍上馬,往前繼續趕路。

火龍怒眼瞪著鐵龍,道:「二哥,這次我聽你的,但這種情況,絕沒有第二次,希望你下次發號施令的時候要注意場合,我不想為這種無聊的事傷了我們兄弟的情面!」

他甩袖而起,飛躍上馬,策馬追其他三人去了。

鐵龍看了地上的兩母子,長嘆一聲,道:「不管你們回頭還是前走,你們都只能活過今晚,回頭你們會撞見我大哥,前面有他們四個等著你們,這是你們最後的一晚,好好珍惜,我只能幫你們這一次。」

他轉身欲走,顏羅王問道:「我想知道我二娘她們是否還在人世。」

鐵龍躍上馬背,道:「有兩個還活著,一個叫綠翠,一個叫羅芙,其餘的人都死了!」

「駕!」鐵龍策馬往回走,看來他已經不打算與他們四個阻殺顏羅王和紅珠了。

顏羅王看著他消失,激動地道:「三娘,他說四姐還活著,四姐還活著哩!」

紅珠不答言,只是凝視著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碎布,擦拭著他的臉,眼淚止不住地流,哭著道:「以前三娘一直錯怪你,即使你是陽間的閻羅王,即使所有的事都是因你而起,我都不會怪你了,你是我和玉姐的好孩子。芙兒活與死,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了,我們明天也要死的,我只是恨,恨我為何要來到劉府,來到揚州,假如像玉姐一樣死了,你也可以在劉府活得好好的。三娘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人生該經歷的事都歷經過了,只是你,你才十五歲呀!玉兒,你不能死的!三娘要你好好地活下去,為你死去的母親、為蕭娘、為你的二娘、為我,你都得活下去!」

顏羅王慘笑道:「三娘,不要說了,我們如果能活下去,我會選擇生存,但我們真能活嗎?三娘,妳包袱裡還有兩套衣服,我拿來讓妳穿上吧!人死前也要打扮好,到了陰間才不會像在陽間這樣狼狽,我希望死前看見三娘最漂亮的樣子。」

紅珠一雙手把他的左手捧起來,看著那裡沾滿了泥土的傷口,道:「為什麼要抓火龍的劍?」

顏羅王看了看已經止血的傷口,淡然笑道:「因為我討厭別人拿劍指著我的喉嚨!」

紅珠哭道:「還疼嗎?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承認是三娘害你這樣的?如果不是毒龍撕三娘的褲子,你是不會不顧一切地抓開火龍的劍的!你不覺得痛,三娘心裡頭痛,其實你就讓他們對三娘施暴,三娘也不會怪你,三娘連芙兒都生出來了,還怕他們嗎?」

顏羅王平靜地道:「我只要活著,我就不想看到三娘被他們那樣,因為——」

紅珠道:「因為什麼?」

顏羅王道:「因為三娘現在是玉兒唯一的娘了,玉兒從來沒見過親娘,一直以來都把二娘和三娘當作自己的親娘,後來蕭娘為我而死,我也在心中把她認作娘,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娘被他們糟蹋。」

紅珠低頭替他包紮傷口,道:「不管你心中對三娘是什麼感覺,我要讓你記住一句話,三娘雖然把你奶大,但三娘並不是你的親娘,我可以把你當作親兒子,也可以把你當成一個純粹的男人。三娘是過來人,對於你心中的想法,總能猜到一些,你掩飾再好也總有痕跡,我頭腦清楚後,漸漸地記住你在那幾天對三娘所說所做的一切。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三娘不單是三娘那麼簡單。」

Rank: 4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1-2-20 15:30:12 |只看該作者
顏羅王驚訝地盯著紅珠的臉,道:「也許三娘說的都是事實,但我之所以一定要護著三娘,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單單是因為我曾吸著妳的奶而長大。在我的思想裡,妳都是我的娘,不管我的心中想要對妳做什麼,都是因為妳是我娘的緣故,我要保護妳,也只因為妳是我的娘,但是,我並不能保護妳,三娘!」

「玉兒,我們到樹林裡面去吧!這官道待會可能有人路過,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紅珠扶起顏羅王,取過包袱,進入到林子裡,兩人坐到高過人腰的草叢中。

顏羅王道:「三娘,妳先換衣服吧!玉兒閉著眼睛不看。」

「傻孩子,三娘還怕你看嗎?」

然而,她看見顏羅王真的閉上了雙眼,就把身上被撕爛了的衣服除掉,墊在草地,坐了好一會,才道:「玉兒,可以睜開眼了。」

顏羅王以為紅珠已經穿好衣服,睜眼一看卻不是那麼回事,驚道:「三娘,妳為何要這樣?」

紅珠道:「因為我想讓自己的兒子在臨死前真正地瞭解女人是什麼樣子的,我把他養成一個男人,總不能叫他沒碰過女人就結束了他的生命。」

顏羅王急忙道:「三娘,這樣不行,妳快穿衣服,玉兒不敢!」

紅珠柔聲道:「為什麼不敢?你並不是我的親兒子,即使是我的親兒子,在這最後的一晚,我也可以給他,因為如果明天要被那四個畜生玩弄,倒不如讓我的兒子來品嚐他美麗的母親。來吧!玉兒,把心放開,你不是很多次想要三娘嗎?三娘知道你雖然還是個大孩子,但在這方面,你比十個強壯的男人要好很多。打從三娘第一次抱你,三娘就清楚你長大會是個好男人,三娘給了你之後,就自行了結,你不會看到三娘被他們玩弄的,你將是三娘最後的男人!」

顏羅王突然站起來,搖晃著跑到一邊,大聲地嘔吐,他的手指伸到喉嚨裡,把剛才吃喝下去的髒東西嘔了出來。

嘔完之後,他才慢慢走回紅珠面前,看著紅珠赤裸的嬌體,道:「三娘,妳別讓玉兒覺得心裡更對不起妳,玉兒可以隨便和另外的女人做這事,但和三娘,玉兒不敢,玉兒敬重三娘。」

紅珠道:「你的嘴又髒了,剛才那些東西,這世上只怕只有你吃過了。嘔出來就好,來,三娘替你擦乾淨嘴!」

她移動身體近靠在顏羅王的胸膛,舉手擦了他的嘴,突然摟抱住他,雙唇印在了他的嘴上。顏羅王在開始的那一剎那愣了,後來想起應該推開他的三娘,但他沒有推開,反而雙手摟住她的嬌體,與她熱烈接吻。

當兩人的嘴唇離開時,顏羅王道:「對不起,三娘,玉兒的嘴很臭,但玉兒又捨不得拒絕妳,所以——」

紅珠把臉伏在他的胸膛,道:「你為三娘吃下那種東西,三娘怎麼會計較你的嘴裡是什麼味道?你知道嗎?三娘這輩子,從來沒想過一個男人盡全力要保護女人時,是這麼令人動心。你是三娘的兒子,三娘知道的,但三娘不拒絕你進入她的生命,也不反對你成為她的男人。」

「三娘,不管明天來臨的是什麼,我們都要面對的,但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想放棄。我如果有重振的一天,我必定要去學武功,即使學不到武功,只要我不死,我總會找機會報復他們的。只要他們給我一線生機,那麼就會變成他們的死路。玉兒從來沒有像這刻那麼喜歡殺人,也許正如他們所說,折磨別人或殺人都是一種樂趣,玉兒也想在他們身上嘗嘗這種樂趣!」顏羅王撫摸著她的散髮,語氣中有種堅硬的冰冷,也夾雜著絲絲的無奈。

紅珠道:「只要你能活,不管你以後成為什麼樣的人,三娘都會高興,只要你活著就行了。」

顏羅王嘆道:「三娘,把衣服穿上吧!」

紅珠哭道:「不,除非你要過我!就當三娘求你了,在這不知道明天是怎麼樣的夜晚,你就給三娘一晚,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真的不想。他們第一次要你從胯下鑽過去,第二次讓你吃他們的——,這第三次,可能要比前兩次都要殘忍,三娘怕!」

她的嬌軀顫動著,顏羅王抱緊了她,道:「多難的明天,也總是有明天了,只要過了明天,三娘以後就是玉兒的親娘,也是玉兒的新娘!」

紅珠仰首道:「那,這就是一個母親的請求,也是一個女人的請求,你還要拒絕嗎?」

顏羅王抬臉看天邊,那一輪夕陽正紅。

他想:燃燒的太陽,都有沉落的時候,何況是平凡如塵埃一樣的人呢?

紅珠道:「你呆呆地看什麼?為什麼不回答我?」

顏羅王指著那一輪殘陽,道:「三娘,妳看,日頭多紅,像四姐的臉蛋兒。我想讓三娘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玉兒也有一個請求,是一個兒子的請求,也是一個男人的請求,就是請三娘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即使掙扎到最後也要,只要妳我能活下去,玉兒以後都作為一個兒子和一個男人守護著三娘,守護著一個母親,也同時守護心愛的女人!」

紅珠淒慘地道:「可是他們——」

顏羅王阻止她說下去,他堅定地道:「只要能活著,無論他們在三娘身上留下什麼樣的痕跡,玉兒都會把這些痕跡擦除掉,只在三娘身上留下玉兒的印記。」

紅珠咬牙道:「那三娘就為你而活!」

顏羅王心中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拒絕紅珠請求,也是因為她的請求得到滿足後會偷偷地去了,他說了這麼多也是為了挽回紅珠那奔死的心,如今總算成功了,但他,可能沒有活的希望了,他在心中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他道:「三娘,包袱裡還有些乾糧,妳先吃吧!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露宿,我沒力氣走了。」

紅珠道:「你不吃?」

顏羅王狠道:「我三天之內也許都吃不進東西,毒龍這雜種!」

紅珠知道他的確提不起胃口,自己就把乾糧取出來,獨自吃著。

顏羅王躺在草地上思考著未來的事情,他知道明天活著的可能極其微小,幾乎等於無,逃是逃不了的,在他的直覺裡,從出了城門後,就有人一直跟蹤著,所以他寧願選擇官道,也不敢走小道,因為在官道上,他們或許還有些顧慮,但到了小道,也許他們立刻就會出現,然而他料不到蜀山九龍在官道上也敢為惡。

哪怕是現在,蜀山九龍似乎是走了,但他心中那種被人追蹤的感覺還是存在,這也是他不能答應紅珠的請求的原因之一。

他已經懶得逃了,或者也只能等死,只是在死前,他想好好的靜靜的想一想這世間,想一想自己為何會來到這世間,想一想自己來到這世間又做過什麼了?

夜是又一次降臨了。

彷彿是死前的夜,又顯得這麼寧靜可愛,星在天上眨著眼睛,這就如同顏羅王那雙頂亮頂亮的眼珠。

紅珠已經穿好衣服,而且特意地打扮了一番。她剛才對顏羅王說,一個女人其實最美麗的時候,是赤裸著身體期待著她心愛的男人的寵愛的那一刻,然而顏羅王說,三娘什麼時候都是最美麗的,讓她把衣服穿好了。

這個顏羅王稱之為三娘的女人就一直伏在他的胸膛上,安靜得像睡著的綿羊。這令他想起了他年幼時,也是這樣的在她的胸脯上得到依靠和成長的溫暖,當今日已經可以說是長大了的他,卻不能真切地保護她,但他的確在保護她,哪怕這種保護脆弱得像剛出生的嬰兒,那一聲震天地的哭喊也是無比真實的,並且帶著生命最恆久的摯誠。

Rank: 4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1-2-20 15:31: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死亡之血~ 加入書籤
紅珠睜開雙眼,顏羅王坐在她身旁呆呆地看著她,她道:「你很早就醒來了?」

顏羅王看著她頭髮上未乾的露珠,笑道:「今天起了個大早,也好看看日出,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日出了。我也想過逃,但可惜無路可逃,就看命運會給我安排什麼樣的一個結局了。」

「玉兒,你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整個臉都紅了。」她的手伸到顏羅王的額頭上,一摸,竟是其熱無比,驚道:「你燒著了?」

顏羅王不經意地道:「或許是昨天的傷口發炎了,而且又吃了那種東西,所以會得病,過一陣就好了,三娘,不要緊的。」

紅珠道:「你病了,我們還是回城裡,或找個地方,替你治病。」

顏羅王笑道:「三娘,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何必去理病不病呢?死前能得一回病,這生老病死,我終於也嘗了三種,就差這老,我不能遇到了。」

紅珠取出乾糧給他,他不接,紅珠一嘆,道:「我們現在往前走還是往回走?咦,水袋呢?」

顏羅王把放在一旁的水袋拿在手中,道:「哪裡都不去了,就在這裡。我知道他們就快來了,以他們昨天的說法,是不想讓我們活過今天的,我不是等死,只是逃不了。三娘,妳自己走吧!我在這裡等著他們,也許妳能逃脫的。水袋在這裡,不過,我用得著它,三娘就把它留給我好了。」

紅珠凝視著他,她幾乎忘了水袋的事了,怒道:「你讓我丟下兒子自己逃跑?」

顏羅王不敢看她,仰臉朝天,道:「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來得好,況且昨天三娘答應過玉兒要為玉兒而活的。」

紅珠喊道:「你死了,我還為誰?其實昨日的只是安慰的話,今日也許你我都無法倖免,你若再叫三娘丟下你而逃,三娘現在就咬舌給你看。」

顏羅王道:「三娘也不用逃了,馬蹄聲都近了,逃也逃不了,想不到他們也來得這麼早,看來他們對我們兩母子的興趣很大,想不和他們玩這最後的一次也不行了。三娘,玉兒和妳最後說一次,如果能活就一定要活,因為這世間,還有一個四姐!」

紅珠突然驚呼道:「玉兒,你前額的頭髮,怎麼有些變成了紅色?」

顏羅王道:「真的?看來這種古老的方法,還是有點效的,就不知威力怎麼樣了。」

紅珠不明白他說什麼,但知道,他的頭髮變色,其中必有原因。

她只看到顏羅王的頭髮顏色以驚人的速度變化著,在下一刻,她所看到的顏羅王,不但臉和脖子以及頭髮紅了,連手也紅了,整個人像燒紅的黑鐵。

「喲呵,你們原來在這裡,我還以為逃到哪裡去了。怎麼,昨晚為了在這裡幹好事,沒力氣走了?還好我們有馬代勞,不然真的懶得理你們了!咦,這小子怎麼一夜之間頭髮就紅了?」四人中走在最前面的草龍陰笑著。

水龍也笑道:「五哥,我操過許多娘們,就是沒操個咱娘,改天我也去認個娘,然後操一下,看看是什麼樣的感覺。」

草龍道:「老八,這主意不錯,不如我們一起認個乾娘,然後再一起幹這娘。」

毒龍道:「乾娘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先幹這娘們也不錯,反正她正發騷,哈哈,我毒龍就喜歡騷娘們。」

顏羅王從地上站起來,把紅珠拉到他背後,輕聲道:「三娘,妳站在我背後,離我遠一點,不要靠得太近。」

四龍走到顏羅王身前,草龍道:「老實說,我昨晚躺在床上想過,老子真的很佩服你,不料我和兄弟們一說,他們竟也從心裡佩服你這小子。本來今日還要把你折磨個夠才讓你到你的地盤去,當個真正的閻羅王,但我們改變了主意,昨日也把你折磨夠慘的了,想來你也是不怕任何折磨的硬漢,所以我們決定今日給你一個乾脆。」

顏羅王笑道:「那真是要謝謝各位了。」

草龍道:「不過你身後這娘們嘛!我們準備操完之後賣到妓院去,你說好不好?」

顏羅王道:「嗯,很好。四位可不可以先了結我?我昨晚病了,如果再不快點,可能四位就沒有機會了,你們也不想我是自己病死的吧?」

毒龍皺眉道:「你小子這病來得很奇怪,我總覺得有點名堂,可是一下子又想不出這名堂來了。」

火龍不耐煩道:「老子可不管什麼名堂,既然說了給他一個痛快,老子就不想看到他在我面前站著。」

「慢著,請讓我在死前喝一口水,我想四位應該不會拒絕這個請求吧?」顏羅王打開水袋的塞子,舉到胸前。

火龍往前一步,道:「喝!」

「也請你們嘗嘗老子的尿的味道!」顏羅王說話的同時,將水袋裡的水潑向四人。

火龍的劍已出鞘,在顏羅王把尿潑在他們身上的同時,刺入了顏羅王的胸膛。他本來是想刺入顏羅王的心臟,哪知顏羅王也有準備,在他出劍的剎那,身子低了一下,火龍的劍就刺偏了一點,沒有正中心臟。

毒龍突然驚喝道:「地獄之血,快閃!」

顏羅王在火龍的劍刺入的時候,拼盡力氣急退一步,劍離血如注,噴灑在火龍身上,火龍欲躲不及,胸前沾滿了顏羅王的血。

顏羅王慘笑道:「你不是叫火龍嗎?讓你嘗嘗如同被火燒死的感覺,我顏羅王終於殺了你們一個,哈哈!蕭娘,玉兒為妳報了仇了,總算有臉去見妳了!」

他狂笑著仰倒下去,與此同時,一條人影如煙似的飛掠而過,當其他三龍定睛再看時,眼前的顏羅王和紅珠已經不見了。

毒龍驚道:「還好閃得快!」

三人看著滾在地上冒煙的火龍,他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此時神智也模糊了,卻還不停地呼喊著。

草龍喝道:「毒七,你還不去救三哥?」

毒龍嘆道:「能救的話,我還用你說?你以為這地獄之血是鬧著玩的嗎?不想要命了,你就過去。」

草龍和水龍看看痛苦的倒在地上的火龍以及枯死了的草,道:「這小子怎麼會如此狠毒的方法?」

毒龍道:「若不是我們閃得快,被他的血沾到的話,也會像老三一樣了。這是失傳已久的地獄之血,是很古老的一種毒,據說用十七種植物的根葉配上毒蛇的膽吃下去,再用施毒者的尿作引子,具體的方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種東西比我拉的屎還要難吃,而且吃下去整個身體裡裡外外都像烤在火爐上,如果不是意志很堅強的人,根本就不能忍受,卻不料這小子吃了之後還能笑著和我們談話,看見他的紅頭髮時,我就有些奇怪,卻還想不起來,當他向我們潑尿時,我才猛的想起,還好想起的及時,險些沒命。」

水龍道:「這種毒沒有救?」

毒龍道:「即使有救,我毒龍也沒懂得解救之法,何況這種毒本是拼著性命施出的,中者絕無生還的機會,只有那種抱著必死之心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毒!」

草龍道:「你是說那小子也死定了?」

毒龍道:「我研究毒也有十幾年了,毒經裡提到過這種毒,對施毒的人並不具有真正的毒性,但他的血乃是毒血,只有流乾了他體內的血,他才不受其害,但如果流乾了血,他還有命在嗎?不過,剛才救他們的那個人,以輕功而論,不輸於我們花主,也許他還有活的可能。」

草龍驚道:「他還有活的可能?毒七,老實說,我每次對上他那雙眼的時候,心裡都虛虛的,這黑傢伙雖沒什麼本領,可是他那股勁,事後我想到也害怕,如果他能活下來,而那個救他的人又傳他武功的話,我想,我們的噩夢就要開始了。」

水龍也道:「可怕的傢伙,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敢做,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

毒龍看了一眼火龍,道:「他的確比我毒龍還要毒,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忍的人,就是我們蜀山九龍也只能做到對別人殘忍,而他竟可以對自己殘忍,我想,老大讓我們惹上他而又未能幹掉他,實在是一個錯。我們走吧!但願永遠不要見到那小子。」

三人不顧地上死前掙扎的火龍,掉頭離去。


第十二章 ~靈色教主~ 加入書籤
「我的兒子還有救嗎?」紅珠看著地上昏睡不醒的顏羅王道。

她身旁穿著爛衣服、長髮凌亂的高大男人道:「很難!我已經幫他止了血,可是他體內的溫度不停地升高,幾乎把他的身體燃燒了。這小子也真夠狠的,竟把地獄之血也使出來了。」

紅珠急道:「你說玉兒沒救了?」

她又開始輕輕抽泣,在她的生命中,她還不曾為哪個男人如此的痛哭過,這幾天的時間她為這個名義上是好兒子的少年不知哭落了幾多眼淚,也許女人的眼淚真的是無限,然而哭也終該有個盡頭。

羅剛死時,她也哭了,是因為她那顆柔弱的心,害怕得哭了,並不是為了愛;在羅剛的三個妻子中,趙玲深愛著羅剛,玉娘也愛過她的第一個男人,只有她——紅珠,沒有被愛,也沒有愛過。

直到當她再次遇見所謂的她的兒子──顏羅王,她才瞭解這個懵懂少年的心中對她有著那一份強烈的慾望,而她,也在心中,允許了這種感情,作為兒子,作為男人,她都愛這個少年,以她紅珠這輩子唯一的感情。

男人不耐煩地道:「妳不要哭了,妳一哭,我就心煩。本人最怕女人哭了,如果妳不想妳的兒子老公死歪歪,妳就把妳的眼淚收藏起來。媽的,好多年沒見過女人哭了,還是像當年一樣,見到就頭痛!」

紅珠擦去眼淚,強忍住哭,道:「我不哭了,你快想辦法救玉兒。」

「我這不是正在想嗎?」男人眼一瞪紅珠,又看著地上的顏羅王,心想:這黑傢伙竟敢拿斧頭追砍我,不報復一下他,實在不是我路照照的作風,有損我靈色教主的尊嚴!

紅珠又輕聲道:「大俠,你想到沒有?」

男人抱頭喊道:「啊呀呀!求你啦,不要叫我大俠,我一聽到大俠,頭就痛,頭痛起來,我就沒點子了。」

紅珠道:「那叫你什麼?」

男人道:「叫我色色美男!」

紅珠道:「色色美男,你快點救玉兒吧!」

色色美男全身一個哆嗦,忽又沉思道:「放乾他的血吧,他會沒命;不放血吧,那血又在升溫,實在是——唉呀!怎麼忘了?不是要報復他嗎?」

「你要報復玉兒?」紅珠一聽,雙眼警惕地盯著他。

色色美男怒道:「妳信不過我,就不要我救他!我色色美男哪會跟這黑不溜丟的傢伙一般計較,當年的大帥哥李福也不值得我去計較,何況是這長得絕沒我帥的毛小子?我是能救他,嗯,沒錯,不過,醒來之後,如果他追著我打,妳可要拖住他,要知道我救了他之後,我就跑不過他了。」

紅珠發誓道:「只要你救活玉兒,他只會感謝你,怎麼會打你?」

色色美男笑道:「有時候救人比殺人還要令人生氣!既然如此,我就救他吧!讓他的身體重新打造一次,這是我們靈色教的拿手好戲。小女人,把妳的小小老公的鞋脫了!」

他一邊說,一邊脫他那一雙爛鞋。

脫鞋幹什麼?紅珠心中雖有疑問,卻不敢多問,默默地把顏羅王的布鞋脫了,卻見他的腳也是紅的,心中一痛。

色色美男道:「行了!妳坐到一邊去,無論什麼事,都不要出聲打擾我,不然不單是妳兒子沒命在,連我這天下第一帥哥也會『香消玉殞』!」

他與顏羅王成一個直線平躺下來,雙腳貼在顏羅王的雙腳上,腳心對著腳心,然後閉上雙眼,他的臉色漸漸地也如同顏羅王一樣變成紅色,與顏羅王相貼著的雙腳也成了燃燒的紅。

紅珠心中奇怪,卻也不敢多言。

這是在一個山頂上,她和顏羅王被這個奇怪的中年男人救了之後,他就一直挾著他們飛掠,沿途有些房屋也有山洞,他都不停留,偏偏要來到這很高的山頂上。當時她被他挾著飛飄上這山,心中也害怕,總想著這男人會不會中途摔下來,怕著怕著也終於上得這山。

大概是一個時辰左右,紅珠看見兩人的臉越來越紅,也看見了色色美男臉上的汗以及他突然露出的驚詫之色,她張口想問他怎麼了,突然想起他要她不得說話,她也就閉嘴不敢出聲,只是神色關切地望著地上的兩人。

她不知道,這男人為什麼救人也要腳對腳,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郎中。她以一個平常婦人的心思去想色色美男實在是有夠愚蠢,或說天真。

若是武林中人聽到色色美男這名字,早就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他乃稱霸武林長達六十年之久的靈色教第三代教主路照照,武林中人稱他為色色魔人。第一個色代表他是靈色教的教主,第二個色則是指他這人很好色,而靈色教在武林正派人中無疑是天下第一魔教,由此可知,路照照不准紅珠叫他大俠也是有自知之明。不過,他也討厭別人喊他作色色魔人,他一般自稱色色美男,可惜當年怎麼也比不上李福,無論是相貌還是艷福,他都差李福一點點,所以與李福結怨很深。

李福之所以退出武林當了丞相,也有他一半的功勞。每次他想起李福,他心裡都嘿嘿笑,笑過之後,又為自己感到不值。至於為何,則只有他自己明瞭。

兩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路照照紅色的臉變成蒼白,汗水在陽光照耀下,閃爍!

路照照終於睜開眼,坐了起來,長呼了一口氣,道:「總算挺過去了,差點要了老子的命。媽的,這小子竟然練那種功法,而且純正深厚,也不知是誰教他的,看來武林中的美女有劫數了,我們靈色教要重振雄風,可能就要看這小子!嘿,顏羅王,不錯的名字,配得上靈色教第四代教主的稱號,就是比我路照照這名差了些,將就著吧!反正已經是第四代了,當然沒有第三代的有水準了。」

紅珠急忙問道:「色色美男,我兒子好了嗎?」

路照照道:「死不了。」

紅珠感激道:「謝謝你救玉兒!」

路照照道:「不用謝,要謝也是我路照照謝他,終於找了個替死鬼,老子以後又可以在美女面前重振雄風了,哈哈!」

紅珠道:「為何玉兒還不醒?」

路照照道:「快了,不過,妳得要有心理準備,待會看到什麼也不要過去!」

紅珠看著顏羅王,只見他的臉有了表情,但那表情很痛苦,臉都扭曲了,雙眼突然爆睜,身體瞬間直直挺立起來,竟然在山頂上不停地跳躍著。

紅珠驚道:「色色美男,他在幹什麼?」

路照照道:「發洩!他以後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如此,直到我輸入他體內的真氣真正地融入他的經脈,成為他本身的真氣的時候,他才不會像個瘋子一樣亂跳。我以前也有兩年的時間是這樣的,所以靈色教的教主都是跳舞高手。嘿,小女人,是否與我共同跳支舞?」

紅珠臉紅道:「我不會跳!」

路照照可惜道:「那就算了,改天到會賓樓去找那些女人跳,從地上跳到床上!唉,都有好多年沒去過那樣高級的青樓了,久違的女人深處喲!」

紅珠突然也覺得色色這兩個字很適合他,但美男嘛!至少現在不像,倒像是個乞丐。

顏羅王跳了一個時辰,終於倒地不起,但神智卻漸漸清醒了,見到面前的男人,大驚道:「是你?」

路照照笑道:「你記性不錯,就是我!」忽然怒道:「你他媽的渾小子,說翻臉就翻臉,拿著斧頭滿街追著我砍,你還記得嗎?」

原來路照照就是當初被顏羅王追砍的那個中年乞丐。

顏羅王趴躺在地上,乾笑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紅珠過去把他扶起來,讓他靠在她的肩膀,道:「玉兒,你覺得怎麼樣?」

顏羅王笑道:「三娘,玉兒沒事了,不過,剛才那一陣很痛苦,頭痛得很哩,現在終於過去了,妳不必擔心!」

路照照道:「小子,有的是你痛苦的時候,兩年之內,像剛才那樣的情況,每個月都要發生一次,生不如死!不過,你小子應該挺得過去。」

顏羅王道:「我要殺你,你卻救了我,不知該怎麼感激你。」

「不用感激,只要待會你別找我算賬就行了。我路照照是什麼人,怎麼可以有仇不報?」他頓了一下,又道:「黑傢伙,多久沒見,你竟然長高了許多。哈哈,看來以後你拿起斧頭砍人的時候應該有幾分威勢,要知道我們靈色教的教主都是高大無比的男人,你現在的身高還不夠,還好你的身高在增長中,我也對得起靈色教了。你把上衣脫了,有好東西看!」

顏羅王依言把上衣脫了,左胸已經被包紮好,沒有包紮到的右胸,在那道舊的傷疤上面,多了一條紅色的捲曲的蛇的圖騰,看似一個「色」字。

紅珠咦了一聲,顏羅王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路照照得意地笑道:「那是我們靈色教世代相傳的標誌,只要經過傳功儀式,這標誌就會跟著傳到下一代教主的胸膛上,我既然把功力都傳給你了,你就是靈色教第四代教主,你想躲也躲不掉。你身上的死亡之血的性質與我們的靈色聖魂功法相近,我把這種真氣輸入你體內,把你的經脈改造了或說加強了,從而把你的死亡之血的毒性變成你本身的真氣在你體內運行,不但救了你,且還進一步壯大了靈色之氣。即使你的死亡之血與靈色聖魂是完全相反的性質,有靈色教的內功在你體內,你也一樣能活過來。不過,剛才傳功時,我差點就被你害死,你小子是不是練過有關壯陽持久之類的功法?」

顏羅王點點頭,因為他一直修煉的《男人至寶》,的確是這類性質的功法。

路照照道:「還好你所練的與我們的靈色聖魂也有相通之處,不然我就慘了。我們每一代之所以能傳功,是因為雙人所修煉的都是靈色聖魂,只有上一代教主選定的人才可以練這種內功,這樣傳功的時候才會水到渠成,要不就是被傳功之人是沒有一絲內功底子的人,這樣雙方才不會有危險,卻不料你小子竟然練那種搞女人的東西,真是服了你了!好在我們的靈色聖魂也有這方面的功能,就是練成之後,都會在這方面變得比一般人要強許多,而且整個人也會變得色慾旺盛,所以,嘿嘿,我們靈色教每一代教主都很風流,也都英俊瀟灑——除了你這黑傢伙!不,現在應該叫紅毛小子。」

顏羅王驚奇地道:「你說我是那什麼靈色教第四代教主?」

路照照道:「是的,但你別高興,這靈色教就你孤身一人,靈色教十四年前已經從我手中解體了,所以你雖是教主,也沒什麼好處,不然我也不會叫你當了。」

紅珠插言道:「當不當都無所謂,只要玉兒能活過來就行了。」

路照照道:「小女人,妳這就說錯了,這靈色教主,妳的兒子老公是不當也得當,賴不掉啦!」

顏羅王怒道:「餵,你說話注意點,她是我三娘!」

路照照道:「怎麼了?我難道不知道她是你三娘?可是昨天誰他媽的說三娘妳也是我的新娘這句屁話的呀?還說能活著就與面前這個小女人幹那事兒,我想你這輩子永遠也幹不了那事兒了!媽的,氣死老子,救你一命,竟然對老子大吼大叫!」

顏羅王也覺得自己衝動了些,好不好,這乞丐總是救了他和三娘。

紅珠卻注意上他說的其中一句話,紅著臉道:「你剛才說玉兒這輩子都做不了那事兒,是什麼意思?」

路照照得意地道:「十四年前,我與五行花主那一戰中,被她們擊敗,全身功力被封在體內,只能從天靈蓋和腳下的湧泉穴發出真氣,其他地方,真氣都沒法到達,特別是被她們封了我的功力之後,我發覺我的寶貝不能再硬起來了。既然他承受了我的功力,妳說他會不會變得和我一樣?」

紅珠驚道:「你說的是真的?」

顏羅王喊道:「路照照,你說我不能征服女人了?我當初練這功,就是為了要長大後打敗女人的,你竟然說我的武器沒動力了?老子還是處男呀!而且還這麼年輕!路照照,你死定了,我這次追你十條街!」

話雖如此說,但他心裡多少感激路照照救了他和紅珠。

路照照吃驚地看著顏羅王,道:「有時候真佩服你小子,說謊也這麼逼真!你以為我路照照是笨蛋?我剛才傳功給你的時候,你體內除了那鳥功之外,還有一種女人的陰柔之氣,這不但證明了你小子曾經和女人做過那回事,而且還是個武功極高又懂陰陽之術的女人,你敢說你是處男?老子還是處女呢!」

顏羅王道:「我說是就是,不和你爭這個!我問你,我是不是真的無法做那事了?」

路照照道:「也許還有機會,不過很渺茫,我就軟了十四年。」

紅珠道:「你傳功給玉兒,和玉兒能不能做那事,有什麼關係?」

路照照看了看紅珠,道:「妳這小女人也挺美的,幾乎可以與五行花主相比了!妳是不是怕妳的兒子以後做不成妳老公了?我告訴妳,這正是我們靈色教的靈色聖魂與別派武功的不同之處,不然也不能在傳功之時同時把靈色圖騰傳到他的胸膛了。」

顏羅王怒道:「我不想聽你廢話,你快說那渺茫的機會是什麼!」

路照照道:「不要急,年輕人,聽我慢慢說!先和你說五行花主,因為這是我們靈色教世代的敵人。這五行花主也有三代了,最初是由五個師姐妹得來的,但這五女後來各奔東西,各自定居在不同地方。金色花主在京城的金色宮,揚州的是木蘭居,水晶坊的水晶花主成了蘇州最大的富商,火焰堂盤踞四川,土靈花主也在雲南建了個土靈堡。哪知十四年前,為了對付老子,這五個婆娘就跑到京城來了,我也就玩完了。」

顏羅王道:「你打不過五行花主?」

路照照怒道:「誰說我打不過?單打獨鬥,她們中任何一個都不是我路照照的對手,即使是五人連手,我也不怕她們!」

顏羅王嘲笑道:「那你為何落敗?」

路照照憤怒地道:「這都是因為靈色三將不服從本教主,他們不但不幫我,還把我的靈色斧偷偷拿走了!我被那五個婆娘圍攻的時候,如果有靈色斧在手,我就絕不會輸。媽的,以後找見他們,非拔了他們的毛!」

顏羅王道:「你的手下不服從你?看來你這人做人很失敗,連手下都不聽你的話,也實在應該被人廢了,哈哈!」

路照照也大笑著道:「嘿嘿,你儘管笑,反正現在被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小子。老子待會就去找一大堆女人來睡覺,彌補這些年來的損失,你小子就等著倒霉吧!」

顏羅王的笑容凝結。

路照照繼續道:「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是第四代靈色教主,所以一些事你必須知道,我說完就拍屁股走人。靈色三將是靈色教的終極護法,分龍將、虎將、鳳將,這三人中我只見過鳳將。因為靈色教與別的門派不同,有明暗之分,靈色教在明,但實力卻是在暗處的靈色三將手中,我只知道虎將在京城,龍將飄無定所,而鳳將這女人當年帶著十歲的女兒離開我的時候更是把我的靈色斧帶走了。五行花主攻打靈色教的時候,靈色三將這三個烏龜躲在暗裡不出來救駕,讓老子成為靈色教最無能的一位教主,他媽的想到就窩氣,你以後見到他們,無論如何要踢他們的屁股——我知道你對別人的屁股很感興趣,還有個名堂叫黑屁股,哈哈!」

顏羅王道:「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要的是恢復我功能的方法,你卻和我說這幾個醬油?」

路照照笑道:「當然有用了,你要恢復功能,就必須找回靈色斧,而要找靈色斧,就必須找到鳳將。還有,虎將掌管了靈色教絕大部份的財產,龍將能夠聯絡各地的靈色教徒,且我現在不能傳你武功招式,這些都得由靈色三將傳給你,你說,這是不是很有用?」

顏羅王皺眉道:「你說要我找到你那個老婆,才能恢復我的功能?」

路照照抗議道:「不是老婆,只是情人,我路照照怎麼能讓我的女人蓋上老婆這麼老土的稱號?」

顏羅王突然道:「蕭娘呀!想不到妳讓我練了多年的東西竟然無法用了,我真對不起妳!如果今生無法開個天下最大的妓院,實現當年對妳的承諾,我就更對不起妳了!」

路照照道:「你要開妓院?這敢情好,黑屁股,如果你要開妓院的話,最好讓五行花主到你的妓院裡接客,那麼你的妓院鐵定是天下第一妓。」

顏羅王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五行花主中,就有兩個我立誓要她們做妓女的女人。」

路照照道:「你是說木蘭花主和金色花主?」

顏羅王答非所問,道:「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選我?既然要選我,為何要我受豬山九龍的折磨?如果你不說清楚,我能動的時候,別怪我恩將仇報,你知道我敢說敢做的!」

路照照道:「一、我討厭你,因為你曾拿斧頭砍老子;二、我看到你受折磨的樣子,老子心裡那口氣也出了;三、蜀山四龍在你身旁很近時,我也不敢過去。」

顏羅王笑道:「看來這最後一條才是最緊要的,如果當時不是豬山四龍離我遠遠的,你也不敢現身救我,太近了,你怕被他們捉個正著,畢竟你是個只會逃跑不能打的爛乞丐。」

路照照笑道:「說正經的,選你作為靈色教的傳人,是因為你本身是用斧的,另外就是你與五行花主中的兩個有糾纏,最緊要的是你夠色,連你的乾娘你小子也不放過,可謂是靈色教第一人也,哈哈,光宗耀祖!」

顏羅王和紅珠不約而同地臉紅,顏羅王道:「你跟蹤我?」

路照照承認道:「從城中到城外,我都一直跟著你!連你今天早上起來去捉蛇我都跟著,你小子的直覺倒是挺靈的,竟然知道我跟蹤你。」

顏羅王怒道:「要不是你,我早就走小路了,就不會碰到蜀山五龍,也不會被他們——」

說不出口!

路照照哂道:「你也夠笨的,你以為跟蹤你的人只有我一個?一路過來,起碼也有十幾個人守著你,不然蜀山四龍會這麼放心地回去睡大覺啊!」

顏羅王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不能反駁了,道:「你走吧!下次見到你,如果我的功能還沒恢復,我就把功力還給你,男人失去了那方面的功能已經不是男人了,活著也沒意思。」

路照照笑道:「我這人不笨,絕不會讓你遇見的,我不男不女的活了這麼久,罪也受夠了。走前和你說一下,如果有人看了你的胸膛,說你的龜頭好好看,你就要說美人喜歡我的龜頭嗎?」

顏羅王直感到一陣肉麻,道:「為什麼?我胸膛上的明明是蛇,怎麼變成龜頭了?」

路照照笑道:「你不覺得蛇的頭很像你的龜頭嗎?」

好像是耶!

顏羅王又道:「如果對方是又老又醜的婆婆或男人呢?」

路照照道:「一樣對待!」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1 17:1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