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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難自禁~ 加入書籤
所謂的一年之計在於春,這麼簡單的道理顏羅王即使沒讀過多少書也是懂得,他在自家園子裡更多忙碌了。周圍的鄰居開始為這家人擔心,因為這家人沒有一個出外幹活的,他們怎麼養活自己呢?
英婆婆見顏羅王如此勤奮,且顏羅王的身架子絕不是蓋的,他已經長到一百八十五公分了,近來不見長高了,可那身體還在長壯,高大壯實的身架,叫女人看了也心動,特別是那雙修長結實的大腿,簡直叫男人眼紅,叫女人心慌,因此,英婆婆張羅著要為顏羅王找媳婦兒,顏羅王也不拒絕英婆婆的好意,可紅珠都以各種理由擋了回去。
英婆婆做媒無望,就想替顏羅王找一份活,她讓她的兒子陳二帶顏羅王出去幹活。
英婆婆原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早逝,居民都稱她的二兒子為陳二,陳二已經三十有八了,十年前娶了一門媳婦,給英婆婆生了兩個孫子和兩個孫女,樂壞了英婆婆。
陳二在碼頭做點小管事的,他就把顏羅王帶到那裡幫忙著搬運,顏羅王身體結實,力氣也大,幹活起來也不要命,陳二很是喜歡,他另外發現顏羅王更多的好處,這顏羅王不說話則已,說話起來四面八方的,拍起馬屁來臉都不紅一下,還常對著人笑微微的,討得大家的歡心。
碼頭經常發生一些糾紛,陳二都叫顏羅王去處理,這顏羅王在處理這些事情上,可是軟硬兼施,你陪笑臉,他也跟你陪笑臉,你給他惡臉,他還是給你笑臉,可是,當對方硬是要來狠的時候,顏羅王揮斧就砍,把對方嚇得屁滾尿流的。
陳二以前很討厭顏羅王的笑裡藏刀,可現在卻喜歡之極。他覺得這黑傢伙好的時候馬屁滿天飛,可人世就是馬屁不易穿的,誰聽了都高興;顏羅王狠的時候呢,那才叫絕,一把斧頭毫不留情地直劈下去,還沒劈到人,就把人給嚇得跌倒在地了。可陳二知道,顏羅王不僅僅只會唬人,真到了某些時候,對方很惡劣的話,顏羅王的斧頭是絕對砍在對方的身體上的。
於是,顏羅王在碼頭就成了幹活的能人、討人歡心的善人、擋是非的斧子。是的,斧子,顏羅王被碼頭一帶的人稱之為「黑斧子」。
鄰舍中若有人被外人欺負,只要顏羅王在家,叫一聲「閻羅王」,這黑傢伙也能夠立即舉著斧頭就衝到前面去,笑臉揮斧,可那斧下的狠,無論對方多少人,這黑傢伙一把斧頭也敢挑戰,因此,也受過一兩次的傷,但對方付出的代價,比他要多許多。值得安慰的是,雖有受傷,卻沒有死亡,加上鄰舍的人也相幫,那些被趕跑的人再也不敢回來。
顏羅王改變了許多,把左鄰右舍的人都哄得開心,就連小孩子他也能夠哄的。碰到小男孩哭,他就總說「男人不應該隨便哭,哭了就不是真漢子」;碰到小女孩,他就絕了,他說「女孩哭了就不漂亮,長大後會嫁給毛毛蟲」。他竟然說得出如此的話,叫居民們驚奇。
居民們最不敢相信的是,他碰到十來歲的女孩受委屈時,就會說「別傷心,如果誰欺負妳了,就來找哥哥玩,等妳長大了,讓妳嫁給哥哥好不好?」──這,真是夠了。
誰也沒料到顏羅王會變成這樣,和剛開始的顏羅王簡直是天壤之別,但畢竟討人喜歡多了。還叫一些婦女看著他的時候心癢癢的,恨不得顏羅王和她們說這般的話兒,也叫一些懷春少女喜歡,恨不能現在就嫁給顏羅王。
只可惜顏羅王只是哄小女孩,真要是到了年紀的女性,他只讚她們漂亮啊什麼啊之類無關緊要的馬屁話,從來沒說過要讓哪家的少女嫁給他顏羅王,使得一些待嫁少女情難自禁悄悄找媒人托終身,卻不是被紅珠擋下來就是被凌思靜轟出去,凌思靜一句「我哥不娶老婆」讓少女們傷透了心。
有時候,黑的東西,往往透射神秘的力量和魅力。顏羅王的黑,經年齡的洗禮,變成一種深的太陽色,那是一種千錘百煉的古銅膚質,比白皙更能體現男人的個性,透過他高大的身架,散發著男子漢的粗野的氣息;他的削鐵似的流瘦的不笑時的冷酷的臉膛,或在淺笑時嘴角拉扯出的一種嘲笑的味道,讓少女們想到他紅髮的樣子,就為之暈倒。
可是,顏羅王的心靈深處,並非人們所看到的表面那麼簡單。
這些,也只有紅珠和凌思靜清楚一點兒。顏羅王所執著的仇,關於羅芙的去向,還有解決本身不能人道的問題,都是顏羅王心中一時無法解開的結。紅珠和凌思靜很清楚這些,卻不清楚顏羅王心中的另一個結,那是關於李清玉的。
是誰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他長得比她高,她就會嫁給他呢?
是誰曾經趴在他的背上,安然地入睡?
是誰挑起他最初的情結?
紅珠和凌思靜都不知道這些,她們以為,顏羅王眼睛裡深藏的僅是曾經生活的苦難經歷以及不可解開的仇恨。
如果顏羅王是輕易被人瞭解的,顏羅王也就不是顏羅王了,他的眼睛裡藏著太多,她們暫時是無法觸及的了。
當然,關於凌思靜所隱藏的一切,顏羅王和紅珠也是一無所知的。
可三人還是生活在一起,開過春,飄過秋,又度入冬,他們終於與周圍的居民打成一片了。顏羅王白日出去,晚時歸,而紅珠和凌思靜白日裡也到別家去與婦女聊天,或者是那些婦女過來找她們閒話兒,聊得最多的話題莫過於顏羅王和凌思靜,不是說凌思靜該找婆家了,就是說顏羅王該成家立業了。
因凌思靜的奇美,附近很多人家的少年過來提親,凌思靜為此煩得不得了,囑咐紅珠:誰來提親,都轟出去。
可是拒絕一個,又來一個,紅珠頭都痛了,有一些竟然是向她自己提親的,這更叫她難堪。終於有一天,她實在受不住了,便對街坊發言:凌思靜是她家顏羅王的童養媳,是顏羅王的媳婦兒。
這讓凌思靜不能接受,找紅珠理論、撒嬌,紅珠請求凌思靜暫時冒充一下,她已經被提親的人弄得心煩透了,想以此斷了那些人的心,可凌思靜不依,不但凌思靜抗議,顏羅王也很有意見,覺得三娘是亂牽線,他和凌思靜根本沒那個意思。
凌思靜生氣,從此不理顏羅王,可他們是兩小夫妻之事,傳遍了大街小巷,令少女傷心,使少男絕望。
冬天的日子,終於安靜了許多。
年關又快到了。
此日,顏羅王回來時,紅珠和凌思靜已經吃了晚飯,紅珠正與兩個婦女在宅院裡談話,卻不見凌思靜。
顏羅王正覺奇怪,凌思靜在浴室裡喊道:「娘,幫我拿我的褻褲給我,我剛才明明拿了的,可能不小心掉到房間的地上了。」
紅珠正與兩個婦女往外走,似乎是有什麼事兒,便隨口對剛回來的顏羅王道:「玉兒,你去拿,三娘出去一會。」
顏羅王驚道:「三娘,我怎麼拿?」
紅珠道:「你們不是兩夫妻嗎?替你老婆拿條褲兒也不行?」
顏羅王欲出口反駁,紅珠已經和兩個婦女離去了,那兩個婦女還回頭對顏羅王吃吃地笑,顏羅王頭大如斗,而凌思靜又在裡面不停地叫道:「三娘,快點嘛!要冷死人了。」
顏羅王看看廳屋那緊閉的門,想到裡面沐浴的凌思靜,心中莫名衝動。他想了想,還是往凌思靜的房裡走去。在她房裡的地板上果然瞧見那條綠色的小褻褲,彎腰撿起,在門背後瞧了瞧外面,見沒有人,他心下大鬆,急忙跑入到廳屋的門前,那門是半關的,沒鎖過,顏羅王慌忙打開,鑽了進來,就又把門給半關上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凌思靜沐浴時進入廳屋。
凌思靜聽到腳步聲有異,問道:「娘,是妳嗎?」
顏羅王走了過去,那浴室其實只是廳屋隔開的小木房,牆根有三個小洞,可以讓水流出去,那小木房還有一個小門,顏羅王敲了敲門,凌思靜就半開了門,伸臉出來看見是顏羅王,驚得全身僵直,繼而驚呼出聲。
顏羅王道:「妳叫嚷什麼?妳的身體躲在門後,我什麼也沒看見。」
話是如此說,他的鼻血卻流了出來,拿著凌思靜的小褻褲的手不停地顫抖,他伸手過去,吼道:「快些拿去,我有點支持不住了。」
凌思靜不接手,只是躲在小門背,那雙眼睛憤恨地瞪著顏羅王,道:「怎麼會是你?」
「妳拿不拿?再不拿,我就不忍了。」
顏羅王那雙急色的眼睛在凌思靜甜美的臉上掃視,手一顫,那小褻褲就掉了下去,剛好向凌思靜的腳下飄落,凌思靜怕濕了褻褲,彎腰伸手去接,不料半邊胸脯露出來,顏羅王悶叫一聲,推門而進,抱住赤裸的凌思靜就一陣狂吻亂摸。
凌思靜竟然全身使不上勁,身體軟倒在顏羅王的懷裡,嘴裡喘息著道:「哥哥──」
顏羅王立即吻住她的小櫻嘴,凌思靜本來想抗拒,可這一吻,吻到她心兒上了。和顏羅王相處已經一年了,一早就暗生情愫甚至吃紅珠的醋,此刻雖覺得顏羅王可恨,卻酥了身心,由得他去了。
顏羅王對凌思靜一陣輕薄,體內奇異之氣平息,恢復正常,放開凌思靜,她一屁股軟倒在地上,顏羅王回身要走,踏出一步,又轉過身來抱起凌思靜,取過毛巾,擦乾她的嫩白誘人的身體,卻發現她那小褻褲早就掉到地上全濕了。
他道:「思靜,我抱妳到我的床可好?」
「嗯,哥哥。」
顏羅王抱起凌思靜,放她到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上,道:「我去取妳另外的褲兒來,妳在被窩裡暖一會。」
他要起身,忽然發覺凌思靜從被窩裡伸出玉手兒抓住他的手,只見她臉兒粉紅,雙眼含淚,嬌人可愛、楚楚可憐的,她顫著聲音道:「哥,我冷。」
顏羅王二話不說,就鑽進被窩抱緊她,在她耳邊道:「思靜,妳喜歡哥嗎?」
凌思靜不回答,只是窩在顏羅王的胸膛,抱得顏羅王緊緊的。
顏羅王猜不透凌思靜的心,便道:「哥是個很壞的人,壞到隨地可以摸女人的屁股、抓女人的奶子,可我不想的,以前有個女人強行要我和她好,也有個女孩要把她的身體獻給我,我也沒做出這種事情,我這輩子只對三娘做過這些事,現在多了一個妳。以前沒叫過妳一聲妹妹,以後也不會叫,妳明白嗎?」
「嗯。」
「喜歡哥嗎?」
凌思靜還是沒有言語,只是她抬起臉,爬了上來,張開嘴兒,咬舔著顏羅王的耳垂,如此一會兒,顏羅王才聽到凌思靜甜甜的聲音,「哥以後要成為真正的男人。」
顏羅王擁著她的柔體,道:「一定會的,我一定會找回我男性的尊嚴。」
「哥到那時候會不會還是很壞?會不會真的見了女人就亂來呢?」
顏羅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那路照照說繼承了他的靈色聖魂,男人也會變得色色的,可是當我找到靈色斧,打開我身上的力量之時,會不會還像現在這般三五天的要摸女人的屁股才安靜,我是真的不知道的。只是要告訴妳,哥是妓院裡的妓女生出來的,也在妓院長大,對於女人,哥其實不是很好奇,從小就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身體的我,後來竟變得對女人無法免疫,也是我意想不到的。思靜,把妳交給我可好?」
顏羅王想到劉敏之事時,雖不後悔,卻也覺得對不住劉敏,在那間柴房裡,劉敏對他所說的是否真心呢?如果是真心,他顏羅王多少是對不起她了。
凌思靜沉吟道:「可娘怎麼辦?」
顏羅王心頭一震,想起他的三娘,竟無言了。
凌思靜抬臉看了看呆愣的他,幽幽一嘆,道:「哥是否還有其他的女人?」
「沒有了。」顏羅王說道,他說的是事實。
至少,暫時是事實。
凌思靜幽然道:「沒有,思靜就放心了,思靜沒權力管你和娘的事情,可思靜想你除了娘之外,就只有思靜。娘總是娘的,即使她或許也是你的女人,可她總也扮演著娘的角色,可思靜只想成為你的女人,單純的你的妻子,娘在這點上是無法做到的,思靜卻可以。哥,思靜是不是很壞?」
「妳很好。」顏羅王由衷地道。
「思靜恨哥哩,哥你總當著思靜的面輕薄娘,思靜心裡恨你。哥記得嗎?你那次救我,我是真的怕蛇的,我就討厭你,但我喜歡娘,思靜是十歲的時候沒有了娘,我爹他怕我,恨不得把我嫁出去,總讓我去和那些陌生男子相親,思靜就來這裡了。娘真把思靜當女兒,思靜覺得娘就像我死去的娘親一樣可親,真的把她當我娘了。思靜不恨娘的,可是恨哥哩!因為思靜發覺自己後來漸漸喜歡哥了,可哥你總是傷思靜的心。哥,你該恨嗎?」
她幽幽而言,嘴裡含著淡淡的香味兒,那語言掠過顏羅王的耳朵,她的嘴唇也劃擦著顏羅王的耳朵,顏羅王心中一蕩,心頭情湧,轉臉捧起她的臉兒,就吻在她的嘴,兩人纏綿一陣,分開來時,凌思靜只有出的氣兒了。
顏羅王覺得凌思靜所說的,與剛開始時所說的有很多出入,只是他早已經猜測到凌思靜曾說的是假話,哪怕她此刻說的話仍然是假的,他顏羅王依然歡喜,有時候,即使被騙了,仍然心甘情願,仍然有一種甜蜜。
凌思靜此時爬上顏羅王的胸前,趴在顏羅王的身上,竟解開顏羅王的衣扣,讓顏羅王的胸膛敞露,她就把她自己潔嫩的胸脯貼在顏羅王寬闊的胸膛,呻吟道:「哥,一輩子只有思靜一個妻子,一輩子只愛思靜嗎?」
愛嗎?顏羅王忽然覺得迷茫,他在此時竟然想到了李清玉,更遙遠的是想到他曾在羅紫玫小臉上的那一吻,更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最後想到了蘭容──那個救過他的命的高貴夫人。
「如果有一天思靜死了,哥也還是只愛思靜一個人嗎?」
凌思靜的聲音很甜,也很柔,只是這很柔很甜的聲音像巨石一般壓在顏羅王的心上,叫他喘不過氣來。
「思靜可以允許娘,卻不允許別的女孩。娘她把哥養大,也在思靜之前,思靜既然愛了哥,就得接受哥的從前,可是思靜希望哥的身邊不要再有別的女孩出現,哥你能承諾嗎?思靜要一個承諾。」
顏羅王不知如何回答,他把凌思靜的身體翻轉下來,爬上她的肉體,那被子滑落,顏羅王看見她左胸的乳房上有一個水藍色的印記,像一朵未開的荷花蕾,只是比實際上的荷花蕾縮小一些,看起來像一顆藍色的水晶──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水晶荷花。
凌思靜又道:「哥,給思靜一個承諾很難嗎?」
顏羅王嘆道:「哥怕給妳一個虛假的承諾。」說罷,他翻身下來,又道:「思靜,妳的胸脯好美,哥想一輩子都擁有,可以嗎?如果不可以,哥就給妳一個承諾。」
凌思靜疑惑道:「為什麼?」
「妳能做哥的妻子,讓哥一輩子都擁有妳,可以嗎?」顏羅王重複著他的話,把凌思靜的問題變了個方向丟回給她,竟也把她給難住了,「可以嗎?」
凌思靜含淚道:「如果思靜說不可以,哥要給思靜一個什麼樣的承諾?」
顏羅王背轉過去,不看她,道:「我可以承諾,永遠也不會碰妳。」
「我不要這樣的承諾,不要!」凌思靜把顏羅王的身體扳轉過來,力量之大,超出顏羅王的想像,她瘋狂而笨拙地吻著顏羅王,那眼淚急急地流。
她吻了許久,才凝視著顏羅王,道:「我要哥承諾永遠都只有思靜一個妻子,哪怕是虛假的承諾,哥也給思靜。如果是以前,哥還有選擇,但是現在,哥沒有選擇的餘地,思靜也不能再選擇。」
顏羅王心一軟,拭著她的眼淚,道:「別哭,也別逼我好嗎?哥報了仇,找到四姐,就回來娶妳。妳笑,哥最喜歡妳笑的樣子。」
凌思靜含著眼淚,道:「哥不給我承諾,可是思靜還是要給哥一個承諾。思靜這輩子只做哥的妻子,只愛哥一個人,思靜的身子給哥留著,思靜的心也是哥的。哥,你都要嗎?」
「嗯,要,都要。」
顏羅王感動地吻著她,那門突然開了,原來顏羅王關門的時候沒有全關過,紅珠進來,看見床上的兩人,忽地把門關了。
顏羅王急忙起身,整了整衣衫。開了門,紅珠就站在門前。
顏羅王輕聲道:「三娘,妳生氣了?」
紅珠笑道:「傻孩子,三娘怎麼會生你們的氣?三娘不是向鄰里宣佈你們是夫妻嗎?看到你們這般,三娘只會開心的。」
話雖如此說,紅珠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味兒,可這些並不能影響她什麼,她曾經和玉娘一起做羅剛的小妾,不也是一樣過得舒服?且羅剛死後,都是玉娘照顧她的,她每想,如果羅剛沒有玉娘,她又會過得如何寂寞?
紅珠曾就勸顏羅王多娶幾房媳婦,那是因為她知道顏羅王所學的那種東西,是專門對付女人的,顏羅王本身是個強壯的男人,能夠滿足很多女人,且她也算是顏羅王的娘,能夠看到自己的兒子娶幾門媳婦,或者也該開心吧?
紅珠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很自然地走了進來,坐到床沿,道:「思靜,玉兒以後就交給妳了,妳好好待他,以後娘不准他碰了。」
凌思靜本來羞羞的,聽了紅珠的話,她慌張地道:「娘,妳是要我陪哥哥那些?」
「嗯,妳是他的妻子,不是麼?」
凌思靜低語道:「娘,我以後也不准哥碰我,我們還沒行婚禮哩!」
「那我就到大街上亂來──」
顏羅王話沒說完,紅珠就一個枕頭砸在他的臉上,叱道:「誰讓你去了?」
顏羅王笑道:「三娘,我身邊必須有女人,我才能夠安份的,我也不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有時覺得活著好累。」
紅珠和凌思靜凝視他,他的臉雖然在笑,可那雙眼睛隱藏太多,她們覺得顏羅王的這些話是出自真心的。凌思靜想起剛才自己逼迫他承諾,而他最終沒有任何承諾,或者因為面對著她,顏羅王不想給她虛假,而她要的承諾,對顏羅王來說,也許過於沉重了。
紅珠嘆道:「你要如何都可以的,三娘只是隨口說說。」
凌思靜心口一酸,終於醒悟,紅珠的心,不是她凌思靜能夠理解的,只是在她純純的心裡,因了她的母親,她覺得男人不該都像她爹一樣。她那爹,有著太多女人了,顏羅王以後是否也會像爹一樣有許多女人呢?如果真那樣的話,她凌思靜又何去何從呢?
第九章 ~共情同愛~ 加入書籤
紅珠和凌思靜從廳屋裡出來,紅珠道:「思靜,妳到娘房裡來吧!今晚和娘睡。」
「嗯!」凌思靜應了,跟在紅珠後面,進了紅珠的房。
兩女睡下,紅珠問道:「思靜,知道娘為何要妳過來嗎?」
凌思靜道:「因為哥?」
紅珠道:「是的。妳叫他為哥哥已經有一年多了,或者沒有多少兄妹感情,只是,說實話,我寧願妳一輩子都叫他做哥哥,只做他的妹妹,那樣你們都不會傷心,也永遠都是兄妹。」
「為什麼?為什麼娘要說得這般嚴肅?思靜不喜歡太嚴肅的。」
「思靜啊!妳還小,不懂生活,也不懂男人。妳說妳不喜歡嚴肅,可妳為何要給玉兒出那麼嚴肅的問題呢?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麼,可是玉兒說他覺得累,我以前從來沒聽過他說累的,即使他流浪時為賊為乞丐,保護娘的時候把命也賭上了,可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也不曾說過一次累,但今晚他說了。思靜,可以告訴娘,妳到底要他做什麼嗎?」
「我、我、我──」凌思靜「我」了很久,還是不能夠說出來。
紅珠又道:「思靜,說吧!娘不會怪妳的,娘把妳當成女兒,希望妳也真的把我當娘。」
凌思靜急了,道:「娘,我是真心的,真心的把妳當娘哩,妳不要懷疑思靜好嗎?思靜是有些東西瞞著娘,可思靜真的是從十歲開始便沒有了娘,妳是思靜現在的娘,思靜有了妳,很開心哩!」
「那妳就把一切告訴娘吧!啊?」
「嗯,好的!」凌思靜翻身趴在紅珠身上,在紅珠的耳邊輕輕地訴說著剛才與顏羅王發生的事情,把一切說了,凌思靜還加了一句,「娘,其實我剛開始並不喜歡哥哥,可是,不知為何,後來總想著他的,思靜喜歡娘,也喜歡哥哥,都真心喜歡。」
紅珠撫摸著她的頭髮,道:「娘知道思靜是個好女孩,又漂亮又純潔,像傳說裡的月精靈一樣可愛,所以不希望看到思靜痛苦傷心,思靜應該找一個比妳哥更好的男孩結婚,妳哥他配不上妳。」
「娘,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這樣說?是不是妳不喜歡思靜了?」凌思靜急得要哭了,那玉體在紅珠的肉體上纏磨。
紅珠嘆道:「娘喜歡妳,所以才怕妳受到傷害。」
凌思靜不解地道:「哥怎麼會傷害我?」
「思靜,我以前也跟妳說過許多關於玉兒的事情。現在再跟妳說一些,即使是重複了,妳也聽聽,妳總會理解的。妳哥以前的生活,是被撕成一片片的,且都是一些無奈的碎片;他的記憶也是一種碎片,關於歡樂的,關於痛苦的,愛的、仇的、恨的,都有。」
「妳也知道他經常跑來和娘睡,妳以為他只是想要輕薄娘嗎?或者輕薄也有,只是更多的是想從娘的懷抱尋找一些溫馨,尋找他童年時的歡樂的記憶。他小時候,就是經常在娘和他的二娘懷裡睡的,後來跟了一個妓女睡,那妓女叫蕭娘,是個很好的人兒,她替玉兒擋下致命的一劍,把命送了。玉兒在和她睡的時候,也常跑來和我們睡,直到他離開妓院流浪的那一年,他都還與我們睡的。現在他很堅強,只是,妳可知道,他小的時候是很脆弱的,是個很需要保護的男孩子,而我們的懷抱,就是他需要的。」
「娘沒讀過書,不懂怎麼表達。但是,娘清楚,他很多時候,只是想抱著娘睡覺,就像他小時候一樣。只要在我的懷抱裡,他會放下他的虛偽,放下他的冷酷,也放下他多年來痛苦的回憶,從而回到他記憶裡的童年,回到娘的懷抱。在這種時候,他就像一個脆弱的孩子一般,就是我們的玉兒。」
「他在睡夢的時候,那夢也是被撕成碎片的。他常喊著幾個女人的名字,不要想歪了,只因為他所遇到的或者都是女性,他是妓院長大的。在這些名字中,有他的兩個姐姐,有他的二娘,還有蕭娘,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就是另外三個女性的名字,一個叫夫人,這個可能就是救過他命的那個府台夫人,一個是蘭心,這我也知道,因為這女孩在他的胸膛上劃了一劍,但是,有一個叫李清玉的,娘就不清楚的了,他在夢囈李清玉的名字的時候,是一種很甜蜜很溫柔的感覺。」
「妳瞧見他左右兩個臂膊上的咬痕沒有?有一個是他的三姐留的,另外一個,我估計就是那個叫李清玉的女孩留的,因為排除了其他的女孩,就只有李清玉這個女孩了。當然,他也常做惡夢,做惡夢的時候可能就是夢見蜀山九龍了,可他只咬出鷹龍的名字,還加咬著兩個字『疤痕』,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果要恨蜀山九龍,應該先恨水龍和毒龍的,因為這兩個畜生一個讓他喝尿,一個逼他吃屎──我不想說這事了。」
「思靜啊!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妳這些嗎?娘是想讓妳知道,他在妳之前,有情、也有仇,有恩、也有怨,他的一生也許都會被這些糾纏著,躲不開,也丟不掉。像妳這般純潔的女孩,真的不適合他。他現在是在這裡平靜的生活,那是因為他每個月發狂的原因,他必須要兩年的時間來消化他體內的什麼東西。待他好了,他就會出去,聽說找到一把斧頭,他就會變得很厲害,他也發誓要把娘的親生女兒找回來,因為有人說娘的親女兒沒死哩!他總是要出去的,他要報仇,也要報恩。」
「娘不想讓他出去的,因為他一出去,娘就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夠回來。娘擔心這些!可娘幫不了他,娘只能給他一個懷抱。這是他從小就擁有的,他在娘的懷裡是很安心的,因為能夠讓他暫時回到那個快樂的童年,能夠得到一份安全感。別看他平時很悍,都是他在保護娘的,可娘知道他缺乏一種安全感,總想到娘的懷裡尋找。哪怕他怎麼變,也有他的痕跡,像他的吻手指,就因為小時候他習慣了含手指,他小時候習慣了娘的懷抱,長大了仍然需要的。可是,當他睡著,他的夢就把這份安全撕碎,因為他的夢就像他的生活一般,是被撕碎了的。」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把撕碎的夢拼揍起來,可我知道他累了的時候,需要一份安靜、一份溫暖和輕鬆。而娘,也只能給他這些了。他背負著太多的東西,他總會累,可他從來不說。娘也默默地看著他,他要休息的時候,娘就給他一個懷抱,一個女人的懷抱。思靜,妳知道嗎?一個女人的懷抱,其實對男人來說,就是一切,因為男人有時候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妳給他一個不變的溫暖的懷抱,不管他去多遠的路,他都會回來的。」
「玉兒他就需要這樣的一個懷抱,可妳今日就讓他感到累了。他不給妳承諾,那是對的,重承諾的男人不會輕易地許諾,那種輕易許諾的男人反而是隨時都可以背叛和拋棄女人的。我或許對玉兒有著不該有的感情,只是做為一個母親,他是我永遠的兒子,母愛在我的心裡高於其他一切的感情。我希望有女人愛他、照顧他,能夠給他一個可靠的、溫暖的、安靜的懷抱,讓他累了的時候,可以休息一下。但,我不希望女人成為他累的緣由。男人就像雲,飄到哪裡,或者都會下雨的,可是女人應該像天空,包容著他。作為一個女人,是無奈的,這世界,給女人太多的感情,卻給男人太大的天地,而無論多深多濃的感情,一個女人不可能把男人的天地全部的佔有。妳常說,妳爹有著太多的女人,可妳有問過妳爹最愛的女人是誰嗎?這世界就是這般不公平的,女人總要為男人傷心。」
「像玉兒這種人,或者都會叫女人傷心的。娘以前沒愛過男人,也沒被一個男人真正地愛過,可娘現在愛他,以一個女人的感情來愛他,也知道他愛娘,只是,娘還是願意把他當成兒子來愛,這樣,就不會太傷心了,也不會讓他覺得累。思靜,妳也把他當成哥哥來愛吧?娘不想叫妳傷心,也不願意讓玉兒活得太累。叫玉兒活得太累的女人,無論她是誰,娘都不會讓她成為玉兒身邊的女人的。」
紅珠說完,凌思靜已經哭成淚人兒了,紅珠擦拭著她的眼淚,勸道:「思靜,把玉兒當作妳真正的哥哥好嗎?」
「不,我不!」凌思靜哭訴,「我不明白娘的話,可我就是不要!我不會讓他再累了,真的,娘妳相信思靜。」
紅珠嘆道:「其實妳對玉兒的要求也無可厚非,可妳看看這世道,哪個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如果玉兒沒本事,或者他一個女人也沒有。可他若是個沒本事的男人,妳還會喜歡他嗎?」
「會,我會的。我會照顧他,不叫別人欺負他。」凌思靜發誓道。
「不管玉兒有沒有本事,他都是我的好兒子,他做賊當匪也要養活我的,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幸福。雖然我很恨他去做那些事情,可是,我仍然感到很幸福。思靜,我知道妳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妳是否想過這些?」
凌思靜道:「我沒想過,可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比在家裡的日子快樂很多,娘,這是不是也是幸福?」
紅珠笑道:「是吧!」
凌思靜道:「那娘就別趕思靜走,思靜要和你們一起過幸福的日子。」
紅珠忽然吻了凌思靜的小嘴,凌思靜呆愣住了。
紅珠道:「妳不吃我跟玉兒的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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