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這一程水急流湍,河道狹窄,夜晚行船不比白晝,所以須得打點起十分精神,郭老八乃親持長篙小心地應付著。等到他應付過這一段急流之後,眼前水道漸漸寬敞。
尹劍平仁立船尾,打量著這附近形勢,思及今後眼前,亦不免憂心忡忡,又念及「積翠溪」吳氏母子不知如今情形如何?而那吳老夫人對他非僅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情,由是念及草堂傳技,靜觀壁畫之種種,更不禁生出無限感戴之情。
他自幼飄零,無家庭溫暖,吳氏母子之施捨他,真有甚於母兄者,今後即以母兄事之亦無不可。思念電轉,又想到了敵人甘十九妹,雖說是年紀輕輕的一個少女,智力武功無不稱得上登峰造極境界,可悲的是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重的壓力加諸在自己身上,促使他自己與她一拼生死存亡。這該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時事的演變,似乎已把自己與「她」的距離拉近了,也許就在不久,自己與她將要再次一拼,那時是否尚能如上次一般在她手中逃得活命,可就殊難逆料!由是,他不禁又想到了「雙照草堂」的那些奇異壁畫所顯示的罕異武功。果真那些壁畫所顯示的奇怪招法,真如吳老夫人所說的那般不可思議,那就是自己未來希望的寄托,用以制勝甘十九妹或是丹鳳軒的不二法門了。
水流瀑瀑,他的思慮也正如奔流的河水,一幕幕由眼前滑過去。
眼前情不自禁地又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來:尉遲蘭心。忽然他的心跳為之加劇,那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之所以觸使他有這番奇怪的衝動,想系關連著那一夜旅邪的邂逅。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易釵而弁,喬裝成一個男人。傷榻解衣,赤膊相偎,孤燈對守……咳咳!這該是如何纏綿徘惻的一番膩情?自己顯然被愚弄了,以至於不知不覺地背上了這個不該屬於自己的感情包袱!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忽然間他吃了一驚,這才發覺到不知何時,那個尉遲蘭心,竟然在自己心裡佔下了一份相當的位置。「這是萬萬不可以的。」心裡吶喊著,他用力地搖了一下頭。
一片水花,翻上了船板,才使得他澎湃的思潮暫時停止住。
眼前水道又變狹了,兩岸是荒蕪的田野,附近不見一點燈光,只是船頭一盞方燈,散發著昏黯的黃光,設非如此,將一無所見了。
尹劍平振作了一下,問道:「郭老八,快到了嗎?」
「快了,」郭老八說:「繞過了這條岔流,就到了。」
尹劍平問:「這是一條什麼河?」
郭老八道:「瞧河,過了青陽,河水轉小,就叫『老汴河』,再下去就是洪澤湖!」
尹劍平忽然想起來,就問道:「你剛才說洪澤湖有一個『銀心殿』,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郭老八放下長篙,雙手攏住了舵道:「銀心殿的人,都是樊老劍客清風堡訓練出來的,每個人都有很好的武功,他老人家的兒子樊銀江,人稱『銀心殿主』,這一幫子人數雖然不多,不過十來個人,可是在這位銀心殿主領導之下,勢力卻一天天地強大起來。媽的,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個銀心殿好像專門跟我們黑道上的人過不去,只要一沾上他們,他們是絕不留情!」他直覺上把自己當成黑道上人,是以提起來尚有忿忿不平之感。
尹劍平提醒他道:「你已經不再是黑道上的人了,你要記住。」
郭老八啊了一聲,一隻手摸著下巴,赫赫笑了起來。
尹劍平道:「你可知道丹鳳軒的人,已經到了什麼地方?」
郭老八想了想,又搖搖頭道:「這個可就不清楚了,聽馬老大說,那個姓阮的好像在穎州,在那裡收服了『十三把刀』,然後由十三把刀的老『水蛇』,向三給我們通的消息!」
尹劍平點頭道:「這麼說,你並沒有見過那個姓阮的了?」
「沒有!」郭老八現在是知無不言:「不過馬老大見過,聽說那個姓阮的喜歡穿一身紅衣裳,武功高得很的,不過,他身後面,還有更厲害的靠山,卻是個姑娘人家!這年頭可真是怪事越來越多啦。」
尹劍平冷笑一聲道:「你們蒙城九丑是負責對付我,其他那些人呢?」
郭老八說:「聽馬老大說,那個姓阮的性子很急,好像要馬上出手對付什麼人似的。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就沒有行動,現在好像正在研究對策。」
說到這裡,這艘船慢慢向岸邊攏近。
郭老八用長篙定住了船,長長吁了一聲道:「地方到了,大俠客你下去吧。我就不送你,我就這一直下去好了。」
尹劍平點點頭,拉馬上岸,郭老八又好心地指引他前往清風堡的路途,彼此互道珍重,一直看著尹劍平上了馬,這個郭老人才撐般江心,一徑順水而下地去了。
這時天交四鼓,一陣寒風襲過來,離天亮大概還有些時候。
尹劍平雖覺有些疲倦,奈何這附近一片荒蕪,雖有幾處村舍,也都深沉寂靜,不見一些燈光。他抄著小路,一路松韁慢行,行了約有盞茶時光,才來到了官道,也不過是一條較為寬坦的黃土道罷了。
那清風堡如郭老八所說,還有一段長路,自己理應先找個地方歇一下才是,好在那匹牲口,經過長時休息,倒是精神旺盛,不如趕上一程。這麼想著,他就打點起精神,一路策馬快行。約莫行了有盞茶功夫,來到了一處小小鎮市,這地方民風淳樸,並無所謂的夜生活,雖有幾家商店,也早都閉門打烊。尹劍平繞了半天,才找到了一處叫「小青陽」的小小客棧,喚醒了店家,打點投宿。
天已經快亮了,他乾脆也不再睡覺,只寬衣解帶,盤膝在榻上運行了一番靜功,又習了一番吐納,這才「入定」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他醒轉過來,只覺得神清智爽,精神抖擻,天已經大亮了。
店小二打來了洗臉水,洗漱完畢,尹劍平特地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問店裡要了張紅紙,恭敬的寫上了個拜帖:岳陽門末世弟子尹劍平拜。
就在這小店裡,他吃了些東西,遂即結賬離開,直奔清風堡而來。
清風堡乃是舊時一個城堡所在地而得名,它當青陽集北四十里,一處青蔥翠嶺。這裡居民不多,總共百十來戶,點綴在一片向陽坡地,青蔥翠峰之間,雖無固定城池籬藩,卻在翠嶺百十丈方圓之外,種植著一圈高可參天的松柏樹木。
歲當春暮,萬物復甦,堡上松柏鬱鬱蔥蔥,襯以青天白雲艷陽春光,直有無限生氣,和風過處,四下裡蕩漾起叢叢松濤,輕嘯悅耳,宛似人間仙境!染目及此,使人不禁精神抖擻!
尹劍平不覺心情為之一鬆,他連日奔波,心情抑鬱,難得此一刻留連佳境,不自覺地勒馬停住,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正面一方平地拔起的丈二巨石,上刻「清風堡」三個巨大篆書,抹以朱紅。在巨石之頂,攀生有一棵奇形怪狀的蒼鬱古松,松枝如龍蛇蜒伸,垂蔭數丈,煞是好看!
尹劍平在石前觀看了一下,遂即徐徐策馬前行,這是一條花崗石鋪地的婉蜒道路,路兩側柳蔭深垂,馬行其上,但聞蹄聲得得,回聲歷久不絕!前行數十丈,只見足下花崗石道忽然隨著升起的地勢,岔分出若干條小道,其狀如放射之蛛網,而自己此刻立身之處,顯然是正中那個交集之點。
就以此交集之「點」而論,地勢也端的不小,直徑足有十五丈見圓,這個圓圈裡種植著適合時令的各色花樹。一片粉紅青綠,染目其間,五彩繽紛,真有眼花繚亂之感!
百花叢裡,也就是這個圓圈正中心地方,建有一個白色的尖尖亭子,足有三數丈高下,六個飛簷長長彎出,其上覆蓋著琉璃碧瓦,確是壯觀得很!
尹劍平看到這裡,不禁打心底生出一種崇敬,遂即翻身下馬。只見一個四旬左右,身著古式長衣,表情斯文的儒士,正自指揮著七八名工人在那裡栽種樹木。尹劍平生恐馬糞把對方這般優美的環境弄髒了,當下把馬先行系向一邊,這才整頓了一下長衫,向正中亭子行過去。青衣儒士抬頭看了他一眼,並不答理他,仍然指揮著一干壯漢,繼續栽種樹木。
尹劍平一直來到了近側,向著那儒士抱拳道了聲:「先生請了。」青衣儒士卻似充耳未聞,足下向前跨進幾步,指著一棵新栽的雪松道:「不對,不對,歪了,歪了!」
只見那幾個漢子把那棵高有三四丈的雪松挪轉了一個方向,儒土這才點頭道:「好——好——唉!唉!又過頭了。」口音裡含蓄著濃重的四川音調,一面說一面跑過去親自指揮示範,費了老半天的勁兒,這棵樹才算定下了。青衣儒士由肥肥的袖筒裡拿出了一個桑皮紙卷兒,打開來,仔細地對照了半天,才點點頭,又繼續走到了一個方向,指揮著這伙兒人,重新又栽下另一棵雪松。
尹劍平見對方不得閒兒,只得耐下性子來等著,卻見附近,已經栽上了十幾棵新種的大樹,尚還有七八棵同樣大小的雪松,尚未栽種完畢,思忖著這些樹木統統栽種完了,最起碼也過了晌午,心裡不免有些不耐!卻見那個青衣儒士足下緩緩踱著方步,像似在衡量栽種樹木的位置。他前行了一十六步,又向左斜面跨出三步,後退了兩步,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眼,用腳在地上跺了一下道:「這裡,就是這裡。」立刻有人走過來,在他立足之處仔細地畫了一個記號。
青衣儒士道:「這一棵最為重要,要正正直直的一點兒也歪斜不得,入土的樹幹要不深不淺,恰恰二尺二寸。」
一個負責的工頭點頭答應著道:「左先生,放心,絕不會出岔子!」
姓左的儒士點著頭,卻仍然放心不下,又親自走到一旁挑出了一棵最蒼鬱高大的雪松,看著人抬過去,這才抖了一下身上的綢衫,緩緩向著亭子走過來,他像是有點兒累了,輕輕吁了一口氣,在石磚上坐下來,立刻就由一名布衣侍者為他捧上了細瓷蓋碗的香茗,儒士接過來撇了撇葉子,慢慢呷了一口,那一雙雖不精光四射,卻深深含蓄著智慧修養的眸子,這才緩緩向著尹劍平身上掠過去。
尹劍平自是不會失去這個大好機會,當下趕忙拾級登亭,向著他抱拳見禮道:「先生請了,在下有事請教!」
儒士含笑道:「不必客氣,請坐下說話。」
尹劍平告擾落座。姓左的儒士一雙眸子,在他身上一轉,目光掠過眼前花叢,且已察覺到對方拴在一側的那匹馬,這些動作看來絕非有心,只是隨意的一瞥而已。
接著他即吩咐道:「給這位朋友看茶。」
亭子裡站著一名青衣侍者,立刻答應一聲,就從特備的一個木質雕花提箱裡,取出茶具,然後在文火小爐上拿起烹壺,小心翼翼地斟上了小半碗茶,雙手向尹劍平面前送上。
尹劍平欠身道:「不敢!」雙手接過。
姓左的儒士道:「足下大概走了不少的路吧,這茶是敝堡自製的『七號毛尖』,卻要較『六安』、『祁門』的名茶還強呢!」
說時,他伸出右手一根尖尖白瑩的指甲,就茶水中挑起一片雜葉,輕輕剔開。尹劍平這才注意到,這位左先生非僅有一口白白整齊的牙齒,而且還留有晶瑩透剔的十根指甲。觀其神態談吐,分明十足飽學之上!
左先生的儒者風範立刻獲得尹劍平的傾慕與好感!尹劍平飲了一口,果然唇齒生芬,他走了不少路,原已口渴,不覺將碗中茶三口兩口飲下肚裡,左先生蕪爾一笑,揮了一下手,侍者立刻又為他斟上了一碗!
尹劍平才覺出有些失禮,連道不敢,這才再次向對方抱拳道:「請問先生貴姓上下?」
左先生含笑道:「不才左明月,尊駕大名,是……」
尹劍平亦將自己名字報出,左先生嘴裡念了一遍,點頭道:「尹朋友敢是走岔了路?這裡是清風堡,居民不多,多務茶、麻,對外甚少接觸來往。尹朋友你是訪友呢,還是路過?」
「有勞動問!」尹劍平欠身道:「在下此來,乃是要拜訪一位樊老先生。」
左先生微微頷首道:「敢是樊鐘秀樊老先生?」
尹劍平道:「正是,左先生可知道老人家住在哪裡?」
左先生微笑道:「尹兄哪裡來?找樊老又有何事?」
尹劍平近看這位左先生舉止斯文,一臉正氣,再者對方身居清風堡,當非惡人,不便相瞞,卻也不便直告,當下抱拳道:「在下來自岳陽之岳陽門,有要事面謁樊老前輩!」
左先生乍聞「岳陽門」三字,臉上頓現驚異。那也不過是一剎間事,嘴裡輕輕「哦」了一聲,微微一頓,他遂面染戚容道:「尹兄不要見疑,不才得到傳聞,似乎聽說岳陽一門猝遭大敵,如今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
尹劍平不禁黯然一歎,說道:「先生所言不差,在下正是特為此事,意欲面謁樊老有所享報!」
左先生點頭道:「這就是了,尹兄所要面見的樊老正是不才敝東!既然如此,尹兄請隨我來。」言罷步下石亭,向外踱出。
尹劍平跟蹤步出,連聲說道:「失敬,失敬!」
左先生手指一條岔道,微微笑道:「你由此直去,即可見一座建築新穎的紅色石屋,那就是敝東下榻之處了!」
尹劍平抱拳告謝道:「多謝先生指點!」
左先生一笑道:「尹兄既然身佩長劍,想必精於武術了?」
尹劍平微微一怔,欠身道:「哪裡,只懂皮毛而已,卻不敢言精!」
左先生笑道:「不必客氣,敝東韜光清風堡數十年,雖是久已不問外事,只是心念江湖,卻是有日無已,平日尤其醉心武學,不曾稍有懶怠,足下既是來自岳陽門,顯系故人門牆,定為歡迎,只是……」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像是有話要囑咐,卻又打住,臉上頻有笑意,卻又暗含著幾許神秘。
尹劍平觀察於微,遂道,「先生如有指示,請不吝賜教,以免在下觸犯禁例,實所不便!」
左明月笑道:「足下不必見疑,既承見問,不才倒是提醒一下尹兄了。」
微微一笑,這位溫文儒雅的左先生道,「敝東醉心武學,近年來已近癡迷地步,且又自視極高,不屑與一般江湖之輩來往,由是在其居住之處,也就是通往這中心圓環道上,設有若干埋伏,用以阻遏一般武林宵小窺伺。」
「當然!」左先生笑容可掬地接道:「這類設施在深悉武學真功的行家眼睛裡看來,卻是不值一笑,自然也就無所謂構成傷害,敝東用心,不過旨在『以武會友』,卻是絕無別意,這一點尹兄切莫介意才是。」
尹劍平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在下才疏學淺而武功平常,只怕未能通過,勢將見棄於樊老前輩門牆之外了!」
左先生搖頭道:「不才對於武學雖是門外漢,但是,跟隨敝東有年,這些年卻也會見過不少高人奇土,頗有知人之明,足下年歲雖輕,但兩目精氣十足,一雙太陽穴更是隆起有異於常人,以此衡量足下必有非常功夫,眼前,不過博君一笑,尹兄但請寬心前往,料必無事!」
尹劍平想了想也只好如此,當下抱拳別過,方待往自己坐騎行去,左先生卻道:「尹兄只管前往,這匹馬不才自會代你收下照顧就是。」
尹劍平道了聲謝,好在一些重要東西,俱都帶在身上,馬背上不過是些衣物銀子,即使遺失也是無妨,當下再別左先生,遂即向其指點處大步行進。
左先生臉上帶著溫文笑容,立在亭子腳下,目送著尹劍平的離開。尹劍平行至那條通道之端,忽然停住。他原先就已經有些感覺不妥,暗忖著正中的石亭子,以及那些栽種的雪松與每一條放射開來的道路搭配得饒富趣味,心中就有些懷疑,可能與所謂的陣法有關。
此刻,當他面對著道路路口,正待一腳踏下之際,忽然心中回生出一種強烈的感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應之力,使得他猝然停下了步子,一時按兵不動。
須知他年歲雖然甚輕,但多年來歷經名師,就武學各門而論,當得上涉獵極廣,其中以南普陀山的「冷琴閣」冷琴居士處所得之「春秋正氣」功力最為深奧!其實這門功力之精髓即在陣法五行易理等之深奧探討,正反生剋之理!是以,尹劍平在這一門學問上,絕非是門外漢。他先時只是對左先生栽的樹木感到奇怪而已。倒也不曾想到許多,這時心裡一經定下來,才覺出有些不對,當下只管站定身子,並不急急步入!
須知陣法佈局,最忌上來慌張,一旦誤人,對方陣法一經發動,再想冷靜思考,可就事倍功半。是以眼前踏入這第一步最為重要。
眼前情勢,那條花崗石鋪就的直直甬道,一徑迄通而前,其間少有阻攔,只是雲氣氤氳,在長長甬道兩側,間以聳峙著許多石人!
尹劍平後退一步,轉過身來,再打量眼前那處花圃,但見花開如錦,一片五彩繽紛!只是他之著眼,卻在於圃中花色之調配分佈,細一觀望,即覺察出,那些盛開的花色,共有十二種之多,再回觀放射如蛛網之道路,亦為十二條之多。他不進反退,擰身之間,已回撲數丈,落身子亭腳之下!左先生卻佯作不見,繼續指使著那些人栽種樹木。
尹劍平以花圃之花印襯石道,每一花色對一石道,雙方對照,是十二之數,頓時他明白了:對方這一微妙,即在於頗具生殺易理的「十二衝殺」之數。正中花圃乃是「主」位,埋設著「十二宮」,放射之十二條道路卻居客數,乃暗含「十二星宿」,再搭配「十二地支」以定時限氣候,設想得不謂不妙了!有了這番見地,他尤其不敢大意,心中默念著昔年冷琴居士所傳授之「四化」口訣:
「甲廉破武陽為伴,乙機梁紫交叉是,
丙同機昌廉貞居,丁月同機巨門位,
戊貪日粥機為序,己武貪梁曲是尋……」
試以各定方位,再一細審眼前陣式,頓時眾「星」明滅,一標明了正確方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