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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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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13:3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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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猛然炸出一朵巨大的花!

     以圓形亮點為中心,呈放射形的劃出無數道弧形的亮麗軌跡,似幻似真的出現在天際。每一道弧形都在向前飛行、展開,當許多道弧形共同組織到一起的時候,就形成了一朵燦爛的花。

     剎那間綻放的光華,讓每個仰望的人的臉上都染上一層淺金色的余輝,視線裡只看到那朵花在綻放,越來越美麗,越來越芳華!

     每個人都被奪去了呼吸,只會呆呆的仰望天空,看著那道絢麗的奇景。

     卻見天空中亮光漸暗,花朵的綻放已經接近了尾音,正在余韻繚繞的消失。

     果真是剎那的芳華麼?太美的事物都是美麗而短暫,讓人挽留不住。

     心頭湧起淡淡的傷感和失落,正在感嘆這朵美麗的花就如人生一樣時,卻見天空又是一亮,那花再生變化,竟然如粉塵一般完全崩散,全然化作一片光幕,布滿了整個夜空,讓兩輪明月也為之失色。那光幕慢慢的蠕動著,接合在一起,又形成一片緩緩招揚的七彩光帶,就如同神女肩上的彩帶,飄飄悠悠,一直停留在天空中,像是被無形的風吹動著,迎風翻卷、伸展,幻化著各種用語言無法描述的形跡。

     就在它展現到最夢幻的時候,一聲梵唱響自天際,不知聲從何來,又要往那裡去,只在天空飄蕩婉轉,耳邊聽得真真切切。當仔細尋找時,卻似乎又從來沒有響起過。等放棄尋找,它又自耳邊響起,總是捉摸不定,又實在動聽之極。

     露西娜下意識緊緊地捏住領口的衣襟,顫聲道︰“我的神,太美了!就像我小時候常常做的那個夢。”

     昆西輕聲接道︰“都夢見了什麼?”

     “嗯,我赤著腳,就在那樣的光帶上行走。遠遠的草地上,開著許多小花。有個男子騎在馬背上站在草地上怔怔的看我。我想看清他長什麼樣,卻總是看不清。”露西娜雙眼閃著光輝,微笑著道。“後來嫁給班得瑞,過得平凡而充實,就不再做這樣的夢了。只是少女時代的夢,卻總是忘不了。”

     昆西側頭看著露西娜,只見她雙目閃閃生輝,眼光裡滿是回憶的神色,自有一股極其動人地風采。心頭一陣火熱,控制不住的一步搶上前。用力握住了露西娜空出來的手,道︰“我也有一匹棕色馬!”

     露西娜一怔,突然大羞。用力想要把手掙開,輕聲喝道︰“放手啊!”

     無奈昆西卻握得緊,露西娜掙了幾下掙之不脫,又怕動作太大讓別人瞧見,只得讓他握著,感覺昆西的手就像著了火一般,散發著高溫。燒得自己臉頰通紅,竟不敢轉眼去看他。

     昆西則一眨不眨眼的看著露西娜,從她側面,看到她連耳廓都紅透了,忍不住呵呵笑,就是握著她的手不肯松手。

     露琪興奮得狂叫︰“太漂亮了!”仰著頭,在光帶下不住的跳腳,尖叫︰“誰摘給我?幫幫忙啊!”

     無意間一扭頭,卻見那個總是笑得一臉不正經的吉米這次卻笑得不帶一絲邪氣。兩只桃花眼深深的看著自己,就在兩雙眼光對上的那一剎那。舉手到天空。做了一個摘取,然後獻給自己地動作。

     毒嘴姑娘突然就閉上了嘴。臉上迅速升起可疑的紅雲。

     雷克斯老成了精,全都瞧在眼裡,卻不作聲,只是笑︰“春天在哪裡啊?春天在哪裡?”

     戴恩哭笑不得,叫道︰“父親!”

     老雷克斯嘿嘿兩聲,繼續抬頭看天。

     光帶正在漸漸消散,余下的光芒只能照清徐錚騎著嚕嚕地身影,活似一道剪影,在天空裡說不出的醒目。

     雷克斯忍不住道︰“真棒的過年禮物!就是太短暫,轉眼就沒了。”

     仿佛是像要否定他的話一般,空中的徐錚再一次舉手,高叫︰“喜歡嗎?”

     短暫的沉默後,人們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底下是一片轟然的回應,又是笑,又是罵。

     徐錚在空中大笑︰“收到!哪裡可能就這樣完了呢?這還只是開始,接下來才是真正地表演時間!”單臂氣勢萬均的下壓,大喝︰“東、南、西、北,聽我號令,放!”

     砰砰砰砰!四聲連響,又是四顆光球分別自東南西北四個城角的方向升起。四個光球,一個紅,一個藍,一個綠,一個黃,竟是火水風土四系顏色!

     四色光球同時升空,半空裡炸開,暴成無數的四色小光球,滿天裡亂竄,帶出一道道光蛇一般的軌跡,當真是天舞光蛇,滿眼都是亮麗的光華。四色光芒交織,照得夜晚地錫安城亮如白晝,同時也照亮一張張歡笑的臉。

     煙火下的錫安城,正散發著別樣地美麗!

     緊接著,光亮再起,卻不起獨一的光球,而是一大蓬七彩斑斕地向上紛射,走地路線也不再是直線或是弧形,竟然全無規矩可尋,有走S形,有走之字形的,有到處亂彈地,更有自由散漫的,各顯其色。

     唯一的相同,就是走到最末尾的時候,它們會猛地炸開,發出一聲歡快的砰的巨響。

     就只聽見砰砰砰的暴響聲大作,一聲更比一聲高,一聲更比一聲響,底下的人們也在捂著耳朵大笑、大嚷,把個年慶的氣氛越推越高!

     徐錚身上空中,輕輕拍拍嚕嚕,道︰“很美是不是?來,咱們叫翼虎爹和翼虎娘來幫忙。”

     嚕嚕點頭,張嘴吼出一聲召喚的咆哮。

     皇城鐘樓上,兩聲咆哮回應般的響起,一聲清越,一聲低沉。片刻之間,兩只成年翼翅虎就伸展著巨翅飛了過來。天空中,三只風系翼翅虎並排的奇景又現!

     掏出兩只巨大的魔法煙花給一只翼翅虎一個的拿著,笑道︰“還以記怎麼點放罷?灌點魔法力量進去激活就行了。記得噴口別對著自己。嗯,還要記得路線。”

     翼虎爹沒好氣的看著徐錚,有些鄙視這兒子小看了自己的智商。趾高氣昂的一揚頭,不可一世的領著翼虎娘去了。

     徐錚失笑,對嚕嚕道︰“開始吧!”

     一拍手裡的煙火筒,用魔力激活它,大喝了一聲,一人一魔獸飛撲出去,按照商定的路線飛行。

     底下的人就只看到齊噴的光球漸停,空中有三道最高的光芒亮了起來,然後開始移移動,畫出玄妙的痕跡。

     起初還只是破碎的線條,等到這些破碎的線條組到一起時,就構成了一行由光的軌跡的組成的文字︰新年快樂!

     驚奇!還能這樣玩的?!

     字跡組成,停留不到五秒,光線就亂了,象有三只筆在上面不停的胡亂塗抹。緊接著又重新打亂組合後成形,又成新的文字︰祝福承安!

     接著第三次成形,卻又變做︰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一共九變,祝福的話變著樣說,總離不了美好的祝願。一變就引一聲歡呼,一浪高過一浪,疊到第九疊,歡呼聲已經達到了最高點。被天空的祝福話語所觸動,整個錫安城裡一片歡呼喝采,祝福的話語不計本錢一般胡亂拋放,見人就說。

     平日裡熟的,那是說個不停;不熟的,也慷慨的說;就算是小有仇隙,平日裡兩看兩相厭的,這時也忘了,一句真真切切的祝福就說了過去。收到的,自然開心得很,忙不迭回復,你來我往,什麼最動聽,什麼最能表達自己的祝福,就毫不猶豫的說。

     徐錚身上空中,看向奧格瑪的方向,叫道︰“曙光救援隊,出發!“

     叫聲一落,奧格瑪的方向立即升起一片火光。救援隊成員全體出動,一人手裡抱著一大把火把,笑吟吟的從學院裡游行出來。一路走,一路見人就先叮囑小心防火,然後送一支火把,邀請加入游行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帝都最大的廣場前進。

     人們都瞧得有趣,都接過火把,加入游行的隊伍。

     火把本是不夠的,但越來越多的人自行找了火把來點著,也加入游行的隊伍裡,聲勢就越到後來越浩大。從天空往裡往下瞧,整個城裡一片火光,舉著火把的隊伍聚在街道上組成長長的火龍。

     徐錚再轉頭,看向皇城的方向,對三只翼翅虎道︰“呼喚帝都飛行大隊。”

     三只翼翅虎同時仰天長嘯,巨大的咆哮劃破夜空。嘯聲之中,千余只飛行魔獸全部載著自己的人類伙伴振翅飛來。烈火鷂、蠍尾蝙蝠、雷鷹、彩尾風鵬、獅鷲,差不多全體到齊。

     芙萊茵•巴特飛在前面,在徐錚面前一個急剎車,敬了個禮,才道︰“王子殿下,帝都飛行大隊長芙萊茵•巴特帶領飛行大隊報到!”

     “煙花帶了嗎?”徐錚問。

     黃油姑娘興奮的道︰“一人三支!什麼時候開始?”

     徐錚笑道︰“我飛下去以後就開始放。”

     說罷,對嚕嚕一示意,三只翼翅虎一起下降,往原野的小院裡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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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13:5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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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錚降落在小院,從嚕嚕身上下來,道:”戴恩叔叔,有沒有興趣去廣場見見你的子民們?”

        戴恩微怔:”現在?”

        在以前的年慶,和民眾會面也是慶祝的項目之一,但一般都是新年的第一天,而不是年末的最後一夜。

        “對。”徐錚笑道:”大家都很興奮,如果他們的君主這時候走出來與民同慶,我想,大家會更加高興吧。”剩下的話,徐錚沒有多說,這個時代的君與民,有著太過遙遠的距離,不像以前的那個時空,通過各種媒體,人民與領導者天天見,時時見。而這樣的年慶之夜,君主走出宮殿來到街頭,與民同慶,將會是一種莫大的鼓舞。

        戴恩心裡念頭一轉,立即就明白了徐錚的意思,道:”好,就依你,可我要怎麼過去?你一把魔法煙法放得全城沸騰,現在街上全是人,連路都沒有了。”

        徐錚笑道:”這簡單。”

        走到翼虎爹面前,小聲說了幾句,又走回來,道:”成了!”

        戴恩遲疑的道:”它肯載我嗎?”

        徐錚笑道:”當然肯的,它也是我爹。”

        戴恩小心的走過去,離翼虎爹幾步停了下來,他可沒忘記徐錚自森林裡回城的時候,兩隻翼翅虎大發威風的場景。自己可沒有父親一樣的劍聖實力,要是翼翅虎發起飆來,可是擋不住。

        卻見那頭成年的雄性翼翅虎側頭打量了自己幾眼,伸頭過來嗅了嗅,大約確定有沒有熟悉的氣味,倒沒有太大的過激反應。戴恩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翼虎爹,相當客氣的道:”辛苦了。”

        翼翅虎竟像是聽得懂人言一般,微低了身子。

        戴恩一怔,聽得徐錚道:”翼虎爹同意了,上去吧。”

        心裡頭有點毛毛的,戴恩有點怕這個大傢伙,遂硬著頭皮往上爬。爬上去以後,翼翅虎除了站直身體,並沒有太大的動作,戴恩才微覺放心。

        仰天打了呼哨,芙萊茵帶來的布魯斯與吉米的獅鷲也自天空降下。徐錚道:”我們就騎了它們過去。”

        一行人便騎了飛行坐騎自小院出發,前往最大的廣場。戴恩騎著翼虎爹,雷克斯騎著翼虎娘,其餘人各騎自己的坐騎,把賽迪與瑪雅等留在原野裡。吉米看著露琪,猶豫了一下,身後跟著自己的男爵,卻沒有騎上去。

        戴恩起初還有些微懼,騎了一陣,只覺翼翅虎飛行起來極其平穩,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天空裡的星與月頭一次離自己這麼近,一種自由自在,心靈無限放寬的感覺油然而升,差不多立即就愛上了這感覺,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多藉著同為徐錚長輩的身份,和這兩隻翼翅虎多打打關係,空閒的時候也可以請它們載著自己去藍天翱翔。

        一行人很快飛到廣場,只見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數不清的火把把整個廣場映得一片通明。

        有人無意間抬頭發現了往這邊飛行的四人,驚喜的叫道:”快看,是國君!”

        所有人都扭頭瞧來,翼虎爹載著戴恩落在地面,戴恩有些不捨的自它背上滑下,揚手笑道:”大家好啊!”

        “見過國君!”人群裡齊刷刷的道,黑壓壓的一片聚了過來。沒想到戴恩君主會這個時候來到廣場,大家都是一陣驚喜。

        戴恩再次揚手,道:”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這一年裡,大家為承安付出了許多,這些,我都瞧在眼裡,承安的一切,都是你們創造的。在這裡,我感謝大家。”說罷,深深一鞠躬。

        徐錚在後面微笑點頭,他就是知道,戴恩與其他的國君不一樣,他願意放下身段來親民,把人民真正看成一個國家的重中之重。

        卻聽戴恩又道:”以前,承安很辛苦,多謝大家不離不棄,一直支撐著它。沒有你們,承安早已經分崩離析。你們是我的人民,我看著你們吃苦受累,心裡很難受,但請相信,現在的承安,一天比一天更好,請對未來的承安充滿信心。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建設幸福強大的家園!”

        “我,塞繆斯現任君主,在這裡保證,我會做一切我力所能及的事,讓承安的子民生活得更好!我堅信,只要團結在一起,總有一天,承安會成為亞裡斯大陸最富強的國家!我的子民們,我需要你們,請大家和我一起努力!我堅信,那一天,必將到來!”

        戴恩越說越激動,兩眼閃閃生輝,嘴裡說的是誓言,也是保證,真心實意許下的承諾。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和人民如此貼近。

        廣場上,歡呼四起,大聲呼叫著戴恩的名字。

        戴恩眼裡頓時就濕了,這和新年裡第一天站在高高的祭壇上向下揮手不同。那時,只能看見下面一片五彩斑斕的人頭,連民眾的呼聲都是模糊的,混雜在一片,聽不真切說些什麼。現實的距離,也拉遠了心的距離。

        而在這裡,他離最近的子民相距不到三米,他可以清晰的看見火把映照下的臉龐。

        這些都是他的子民!為承安辛勞一生的子民!

        火光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臉龐一如既往的樸實。

        承安的生活並不是太好,特別對於一般平民來說。可他們並沒有拋棄自己,仍然是在努力的勞動、生活。火光中的臉,有些滿是皺紋,有些額頭染雪,有些年紀並不老,卻滿臉的蒼桑痕跡。

        看向自己的臉,有著尊敬和愛戴。自己究竟何德何能,才能站在承安最高的位置,俯視眾生?

        突然回想起徐錚的笑語:”人民要的其實並不多,他們只想生活得更好而已。”

        這一刻,戴恩心裡充滿了愧疚,做為承安的君主,自己還是做得太少!承安的人民生活得很好嗎?事實上,並不好。自己這個國君,更是與這個脫不了關係。

        剎那間,不必請文書寫演講稿,不必在年慶前花一星期做功課,把自己打造得無懈可擊的站到人民面前,扮演高高在上的承安君主,滿嘴滔滔不絕的說漫無邊際的空話,最想說的,就這樣湧到嘴邊。

        真心實意的一鞠躬,戴恩說出了發自肺腑的話語:”對不起,是我無能,辛苦你們了!”

        歡呼聲突然平息,只剩火把燃燒的聲音發出響動,人們都驚呆了,怎麼也料想不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君主說出這樣的話。

        帝君……他……是在道歉嗎?人群裡一片靜默。

        戴恩又道:”對不起,是我無能,辛苦你們了!我應該做得更多,讓大家生活得更好。”

        看著那高貴的頭顱垂下來,樸實的人民只覺得手腳無措,紛紛道:”沒有,沒有,哪有這樣的事。”

        “還可以啊,一天比一天好了!”

        “國君,你不必這樣說。”

        “是啊,今年比往年好得多了!”

        “往年哪裡可能看到這麼美麗的……”那人住了嘴,不知道天空出現的那些美麗的煙火的名字。

        “呵呵,打著火把到廣場來慶祝,還是頭一次,很高興啊!”

        聽著七嘴八舌的話,戴恩眼裡更濕。人民,果然是寬宏大量的,位置的差距,讓他們顯得很卑微,只要你為他們做過一件好事,他們就會記得你的好。看著這些承安的基石,戴恩心如雷動,控制不住的想,自己可以再做什麼,再多做點什麼,才能回報這一張張樸實的臉!

        一股衝動直湧心間,戴恩忽然抬起頭,大聲道:”天神在上!我,塞繆斯現任君主在這裡發誓,我要用我的一生來愛護我的子民,愛護承安,守護承安!我會和我的……”

        轉頭向身後的人看去,雷克斯微笑點頭,眼裡露出讚賞和自豪的表情。徐錚與布魯斯肩並著肩,前者雙手齊出,笑得滿嘴白牙盡露,對著自己豎起了兩隻大姆指,後者右手貼胸,虔誠的向自己行了個皇家最高禮節,然後堅定的抬起頭回望自己。

        戴恩心中大暖,道:”我會和我的家人一起,努力打造我們共同的家園!守護我們的家園!如我違誓,天誅地滅!請大家睜眼看著!”

        這個誓言起得太重,人群裡一片沉重的呼吸!

        不知道有誰突然高叫了一聲:”戴恩國君,我起誓,我,甘達‧帕爾瑪,生在承安,必將埋骨在承安,一生不離不棄,終生守護我的家園!我與承安,禍福同享!如我違誓,天誅地滅!”

        “天神在上,我,西頓‧格雷‧諾達斯,生在承安,死在承安,永遠相隨!”

        “天神在上!我,可蓮娜‧查多,雖為女子,也要起誓,永生守護承安!我的孩子,也必將生於這裡,成長在這裡,奮鬥在這裡,最終長眠在這裡!”

        “天神在上!我──”

        一觸而全發,起誓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匯集成力量強大的洪流,直擊夜空!

        戴恩顫抖著,喃喃道:”你們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卻見徐錚走上前來,道:”這就是真誠的力量,當你一心一意想要為別人的幸福做點什麼的時候,你自己的幸福也隨之到來了!不計回報的付出,總是能換來更多的回報!”

        戴恩深吸氣,才能控制著自己不當眾流淚,強笑道:”你當真只有十六歲?”

        徐錚微笑不答,卻定定的看著戴恩,道:”我必將一展我所學,讓天下人過上好日子!我,就只是今世的徐錚!我愛這裡,我愛你們,我愛我現在的生活!”

        布魯斯走上來,抓住徐錚的肩,堅定道:”我相信。”

        雷克斯也走上前來,看著兒子,又看孫子,老懷大慰的笑:”我太驕傲了!我的兒子、孫子都比我更強!我也相信,承安,終將一天比一天更好,一天比一天更強!你們,都是我的驕傲!有子如此,我長眠的那天到來時,我將不會有半點遺憾,也有足夠的臉面去見逝去的祖先!到時候,我可以拍著胸脯說,咱塞繆斯家的兒郎,就沒一個差的!哈哈哈,我的老友,哪個如我?得子孫如此,叫我現在死,我也甘願!”

        “父親!”戴恩心中如潮,猛的一把擁抱住雷克斯。

        雷克斯縱聲大笑,猛拍戴恩的背。徐錚與布魯斯肩並著肩,看著兩人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四人身邊,依然是人潮洶湧,祝福戴恩,祝福承安的祝福之語如潮水一樣奔騰。群情鼎沸,把個年慶的氣氛推向更高的高峰。

        徐錚笑道:”好了,我們一家不要在這裡摟摟抱抱,活活笑話死人。現在,錫安的煙火之夜正式開始!”

        布魯斯奇道:”正式開始?那剛才都是什麼?”

        徐錚道:”剛才?那都只是序幕。真正精彩的,馬上到來。”

        手一伸,從個人空間裡掏出一個用作信號彈的煙花,激活它,讓紅、黃、藍三色光球射向夜空。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三個光球呈品字形扶遙直上,升至最高處時又呈弧形一閃一閃的墜落下來。

        徐錚高聲叫道:”飛行大隊長,芙萊茵‧巴特!”

        夜空裡回應的響起一聲清亮的女音:”芙萊茵‧巴特率領全體飛行大隊成員恭候多時!”

        徐錚深吸氣,氣運丹田,大喝:”總發動!”

        “收到!總攻!聽我號令,三、二、一,發動!”

        突然之間,全城就亮了起來!滿天都是絢麗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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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千餘隻飛行魔獸戴著人,穿插飛行,按著平日演 化,在天空噴射煙火。絢麗的花式造形,織成了一片細細密密的光網,又如天幕一般,蓋著底下歡慶的人群。 

  東、南、西、北,四個城角又是光彈連射,炸得夜空裡繁花四起,漫天都是熣燦耀眼的各式煙火。 

  

  有紅的,就如艷麗的朝陽花,卻比它在烈日下開得更加燦爛;有紫的,像喇叭一樣展開,欲語還休,自有一股動人的風情;有藍色,成一圈圈的往外擴散,像水波紋一樣,滿天漣漪;有白的,如同聖光,先是劃過一道奇景,又自散開,神聖的光輝灑下全場;有銀的,冉冉升起,到了正空,才如噴泉一般,噴射出蓬蓬的銀芒;有黃的,金蛇一般狂 舞,劃過亮麗的軌跡;有綠的,在朝陽花之後,葉子一般展開,卻不是襯托紅花,也有自己的風采! 

  一時之間,天空各色光芒交映,美得只勝幻境! 

  布魯斯詫異的看著徐錚問道:「你究竟準備了多少?」 

  「不多。」徐錚笑道:「將近一個月的時候,一共做了一煉金實驗室加螢火蟲一書房,外帶我的個人空間塞了一半。哇哈哈!」 

  「瘋子!」布魯斯笑罵道。 

  「誰在乎呢?瘋就瘋吧,只要能讓大家喜歡,再瘋也無所謂。」徐錚大樂。 

  

  掏出幾個扔給他們。道:「教你們玩。」 

  布魯斯與雷克斯興致勃勃地接過,戴恩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過來。徐錚發給三人的是一支筒狀結構的金屬圓柱體,有雙手合圍那麼粗,上面繪著簡略的魔法陣花紋,底部有分節,長度約三厘米左右,可以左右旋轉。  

  徐錚解釋道:「這個版本的不用魔法激活,只用旋動底部,讓內部的兩個魔法陣嵌套在一起,就可以激活內部的魔法陣。像這樣。」他自己也拿出一支。握住底部的旋轉部分擰了兩圈,拍破頂上的封面,將整根圓柱豎放在地上。 

  就見圓柱上滯後了約五秒的樣子後開始閃光,粉塵樣地幻光直往外流淌,隨即發出砰的一聲,一顆光球噴了出來,直直的射向天空,升到最高點才炸開,正是剛才見到的那種成圈的藍色會擴散的那種花式。 

  「有意思!」布魯斯大笑,依法施為。激活了自己手裡這個放到地上。  

  魔法煙火很快激活,開始往外噴吐光芒,卻是像一蓬小蟲子一樣的光點。自筒口噴射出去就滿天裡亂竄,直往人群襲去。 

  

  人們嚇了一跳,都紛紛躲閃走避。 

  「啊喲!要遭!」布魯斯叫道。 

  徐錚卻笑:「沒事。」 

  果然,那光點貼到人身上,沒有半點不良影響,只會像螢火蟲一樣在夜色下一閃一閃的發光。人們於是大喜,反倒調到頭來追逐這些光 點。指望多弄幾顆粘在身上。 

  徐錚解釋道:「這個花式就叫螢火蟲。我根據店裡的名字設計的,好玩吧?」 

  「確實有意思。」布魯斯一直盯著自己地那支魔法煙火,看它們四處尋人,見人就往人身上貼。 

  雷克斯站在他旁邊,得到的筒裡更加粗大,光球射出來以後,飛到空中炸開,呈現的樣式卻是老大地一棵碧樹,樹枝間綠葉茂盛。有彩蝶一般的事物在中間飛舞,老頭兒瞧得眉開眼笑。止不住道:「有趣。有趣。」 

  徐錚道:「這個叫長青樹,長青樹是一種壽命很長的樹。有祝長壽的意思。」 

  雷克斯大樂:「小馬屁精,是想祝我長生不老,變成老妖精是 吧?」 

  「對。」徐錚笑道:「也是祝你變成老不死的意思。」 

  雷克斯一腳踢了過去,笑罵道:「小混蛋。」 

  戴恩點的卻是一支射出來的東西像銀色長槍一樣地,每每光芒閃 動,就有一隻巨大的銀槍直射天空,說不出的霸氣。戴恩瞧了一會,止不住也呵呵直樂。 

  見四人玩得開心,放得魔法煙火這麼燦爛,終於有人忍不住上來問道:「二王子殿下,天上的這些究竟叫什麼名字?」 

  「魔法煙火。」 

  「真是漂亮!有了這個魔法煙火,今年和往年比,可是熱鬧得多,也喜慶得多。呃……這個,還有嗎?可不可以討幾支來玩?」 

  徐錚暗笑在心,他就是等人來討,盡力打破上、中、下三城區及君與臣之間的隔閡。當即個人空間大開,魔法煙火嘩啦啦的往下掉,直到堆成小山一般。 

  布魯斯大歎:「果然做了好多……」 

  徐錚大喊:「都來拿,一人一個,不許多吃多佔!大人拿大的,小孩拿小的,記得噴口別對著自己就行。」 

  喊是喊了,不過理會他的不多,少有有人一人拿一支,多拿幾支那是肯定。凡是拿到地,都學著徐錚的示範地樣子激發魔法煙火,整個廣場上就熱鬧了,突然之間各式煙花齊飛。大人們都在試著激放大型地煙火,小孩卻手裡拿著小小的煙花,興奮地嘻笑著,看手裡的小煙花噴射著五彩的光,四處奔跑亂竄。 

  有的煙花激發時像像小鳥一般編隊在空中飛行,還能發出清脆的啼聲。  

  也有綠樹與花朵同時綻放的,偏偏還有似幻似真一要的香氣瀰漫。也有噴射上天以後化作滿天花雨與火焰往下灑落的,就在人們大笑躲避的時候,卻發現它們沾到身上,不僅不會帶來傷害,卻會留下芳香的氣息。有的卻只會在地上噴射,像流火,也像巖漿,更似噴泉,光流一般猛噴不停。 

  最精彩是不知是誰搶到了一隻有人的身體那麼粗的一支魔法煙火。激活以後,一顆臉盆那麼大地光彈射出來,直往天空中飛,飛得比別的光彈都高。直至變幻成塞繆斯皇家的徽記後,又隨即變化成一片熊熊燒灼的火海。火海之中,一條頭似馬、鼻似牛、角似鹿、身似蛇,鱗似 魚、爪似鷹異物漸漸成形,發出大聲的咆哮,嘴裡噴射著烈焰,四爪飛揚。尾部拍打著烈焰,在火海中活靈活現。緊跟著這隻怪物從火 

  

   了出來,直往地面壓來。所有人都知道它不是真的, 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都忘記了它是幻化出來的光影。直撲下來之時,人們都在底下驚慌的躲閃。卻見那怪物飛近,更是張嘴噴出一股烈焰 來。人們大驚,不由自主的趴下試圖避過噴射烈焰。又見它口噴烈 焰,燒得滿天火海以後,卻翻身直衝天際。剎那間這怪物與空中地火海都消失不見,只餘一聲清響的吟叫響徹夜空。繁雜的變化,直看得人目瞪口呆。 

  徐錚目醉神迷的看著那只中國龍消失天際之後才猛神回神過來。吃驚的發現全場就只有自己一人站著,包括戴恩三個皇族,都滾倒在地,弄得灰頭土臉,正狼狽的從地上爬起。 

  

                               

  布魯斯臉色青白的道:「什麼東西?威力大如斯,跟真的一樣。」

  「啊!這個啊……」徐錚乾笑著解釋:「我家鄉的龍,跟這裡的有些不大一樣。卻是法力無邊。能行雲布水,又能翻江倒海,還能火燒九天,嗯,怕是要比這裡地龍厲害許多。」實話實說嘛,那些個長翅膀的 蜴哪能跟傲嘯九天的中國蒼龍相比,差得遠了。 

  布魯斯道:「看出來了,就是幻影已經是這般攝人心魄,真地不知道有多厲害!」 

  徐錚笑道:「是啊。嗯。最精彩的已過,咱們回原野去吧。」 

  揮別歡送的群眾。四人重新飛回原野。 

  

  還沒飛到。遠遠的就瞧見小院裡光芒沖天,各式魔法煙花四起。除了那只巨龍型的,別的地方有的,這裡都能看得到。 

  原野和螢火蟲,人圍得不少,裡三層外三層地都在仰天看美麗的煙火。見到四人飛回來,都是大叫著祝福問好。 

  四人在院裡降落,賽迪奔了上來,興奮的道:「才回來啊,我們都放好一陣了!」拉住徐錚的衣襟,又道:「哥哥,來教我弄這個。擺弄半天了,誰也不會。」 

  徐錚被拉過來,一瞧,原來一個專門用來點放二踢腳的架子。大約是去通知衛士與飛行大隊聯合行動分煙火時忙裡加亂,把這東西分給了賽迪。 

  「很簡單。」徐錚笑道:「像這樣。」走過來,把一排架子上全塞滿二踢腳,道:「誰來點?」 

  「我來,我來!」 

  

  「一邊去,我來!」 

  都在爭著要來。 

  徐錚扭頭看了一下,瑪雅膽怯的縮在最後,一臉想來又怕的表情。便道:「瑪雅,過來啊。你來點」 

  瑪雅走過來,小聲道:「是不是那種會發出巨大的聲音的?我有點害怕。」 

  「別怕,你用手擰一下就跑,要好幾秒才會激活。」 

  「當真?」 

  「當真。」 

  小公主將信將疑地去了,看中了最邊上的一支,用手在底部擰了一下,摀住耳朵就跑。 

  二踢腳被激活,在架子上砰地一聲炸開,一半飛射空中,又是砰地一聲。第一次爆炸,就激活架子上旁邊的一支二踢腳,如此一來,循環連鎖反應下去,一整排架子上地二踢腳相續連射,別有一番特獨的有 趣。  

  「好玩,好玩!」小邦加拍手大笑。 

  徐錚瞪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來了。正好趕上卡洛叔叔放第一隻煙火。露西娜阿姨膽子太小,一支都沒敢放。」 

  露西娜臉上飛紅,啐道:「小鬼頭,就知道胡說八道。誰說我不敢了?」 

  昆西笑道:「你確實不敢。要不去點一次二踢腳試試?你多半沒這個膽。」 

  讓昆西一激,露西娜氣乎乎將架子上塞滿二踢腳,卻試了幾次,手摸到就縮回來,就是無法激活它。感覺倍失面子,露西娜訕訕的道: 「不好玩,不玩了,我去熱菜!」昂著頭,挺著胸,一臉貴婦一樣的神情一路小跑溜走。 

  餘下的人都狂笑起來。昆西瞇眼的看著露西娜離開的方向,眼睛像胡狸一樣彎起,突地咧嘴一笑,躡手躡腳的尾隨了過去。 

  一群人仍在院裡狂放煙火。瑪雅試了一次,卻是不敢再玩二踢腳,只手裡捏著一種叫星火的煙花,點著了,笑嘻嘻的看別人點大型的煙 花。  

  片刻後,弗瑞斯特和加西亞帶著哈蜜兒來訪,一起加入燃放煙花的行列。有了另一個小姑娘加入,瑪雅膽子大了許多,獻寶一樣遞給哈蜜兒許多煙花,兩個小姑娘手拉手的壯著膽子去試二踢腳。 

  不多會兒,露西娜和昆西端著菜出來,露西娜滿臉通紅,端著菜,走得目不斜視。昆西卻笑得就像偷吃了魚的貓一樣,左臉上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醒目得很。 

  英俊的不良大叔頂著這個恥辱的印記,臉上的表情卻是榮耀得很,春光燦爛,百花齊放一般。 

  老雷克斯放聲大笑,又開始唱:「春天在哪裡啊?春天在哪裡?」

  徐錚大詫:「昆西叔叔,你的臉怎麼了?」 

  露西娜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咯,彎腰摀住肚子把轉向一邊,臉紅得快滴出血來。昆西卻笑笑,道:「不小心撞到了。」 

  不小心就能撞出這麼神奇形狀的傷痕?也只有徐錚和露琪這種低情商的才會信。其餘人,包括卡洛,都看著昆西,笑得一臉暖昧。 

  眾人重新圍坐,分作三桌,衛兵們一桌,騎士們一桌,其餘人一 桌。  

  徐錚端起酒,四方一揖,道:「敬大家!」 

  吉米道:「敬各位朋友和長輩。」 

  修斯道:「敬蒂娜。」 

  卡洛道:「敬我的家人。」 

  雷克斯道:「敬承安。」 

  戴恩則道:「敬我的子民,敬天下人!」 

  徐錚翻了翻白眼:「各敬各的。別沒完沒了,喝!」 

  眾皆大笑,仰頭而盡。 

  當夜,就在濃烈而熱鬧的氣氛中過去。舊的一年結束,新的一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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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西大陸逍遙游 01 


 過年結束,各人重新開始各干各的,卡洛做為曙光傭兵親自披掛上陣,帶著露琪、大小班,安格爾出去做任務去了。

    原野和螢火蟲打算在一星期後開業,原野多了兩種酒,一種溫過的玉冰燒,一種是煮過的熱啤酒。玉冰燒沒有變化,只是多了一個底座,里面盛著熱水,供客人邊溫邊喝,以免冬天時傷胃。煮啤酒則是將啤酒中放入少量烈酒、冰糖、桔皮、生姜、大棗、杞、酒糟一起煮沸後再供人飲用。

    前者除了溫度上升,並無變化,只是貼心的手法卻是叫人喜歡,為帝都首創。煮啤酒則完全相對于帝都來說是創新,經過這麼處理的啤酒,苦味盡去,有一種清淡的甜味,加上高溫暖胃,又加入了冰糖潤喉,生姜清肺化痰,又有滋補藥材養身,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可以喝,必將又是一種在冬天熱賣的酒種。

    小邦加將螢火蟲原來的桌子拆除,一律換上徐錚新設計的火鍋桌,打算在帝都首開先河,冬天里賣熱氣騰騰的火鍋。冷、熱兩種啤酒做為標配,火紅的生意已經可以預見。

    至于徐錚,早被戴恩一紙令下,指導帝都煉金師制造魔法煙火。年慶一夜,誰都見識到了它的燦爛美麗,以後及至無限的以後,每到節日,此物估計是少不了的必備慶祝物品。福倫是早早看到了商機,開年頭一天就催著戴恩請徐錚指導制造這個東西。

    徐錚當然是樂意把這個傳授出去,只是有些擔心它會變成戰爭武器,空讓這片美麗的大陸生靈塗炭,所以暗自留了些手,指導出來的魔法煙火要遜色一些,卻不必擔心殺傷力的問題。反過來,他盡力在魔法煙火中添加光明類的魔法陣,希望制造出來的魔法效果有安撫與鼓舞的力量。

    年後第四日,徐錚正在加西亞的實驗室里研究石環,弗瑞斯特捂著頭進來。

    徐錚一看。便笑道︰“老師,還在頭痛?”

    弗瑞斯特埋怨道︰“都是你那酒太烈。我頭一直痛到現在。”

    徐錚道︰“這可不能怪我。加西亞老師一直在和你賭酒喝,偏偏你也會上他的當。明明不勝酒力,就不應該多喝。”

    弗瑞斯特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說起來也是奇怪,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卻每次都會上他當。讓他一激將,就什麼都忘了。只會端著酒猛喝。我地酒量哪能跟他比?當然一喝就倒。”

    徐錚接道︰“只是醉雖醉,心里仍然開心是不是?”

    弗瑞斯特點頭︰“那倒是,只是一連幾天頭痛欲裂,真讓人受不了。下次我一定不會上他的當。”

    是麼?徐錚竊笑。不會上當地話,也不能成為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轉頭去看石環,道︰“老師,這個你研究出來些什麼沒?我對這里的歷史不熟,看著它,有點牛啃南瓜,找不到地方下嘴的味道。”

    弗瑞斯特走到桌邊坐下,用手撐著感覺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的頭,道︰“大至知道一些。你注意看左邊側和右邊則地文字。”

    徐錚依言圍著它打轉。看了半天,卻是看不懂。

    “是什麼?”

    “是維克特城的文字。這種文字大約出現在一千年以前,比亞里斯大陸通用語還早三百年地樣子。一度有成為亞里斯大陸通用語的趨式。但八百年前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維克特城一夜之間消失。做為整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維克特城消失以後。這種文字的影響也慢慢消退。最終被亞里斯大陸通用語所替代。此後,整個維克特文化也像太陽下地冰塊一樣。慢慢消融,這種文字,現在大約也就我們這些喜歡研究的老頭子認得一些,別人恐怕一個也不識得。”

    那道是,徐錚心付,像自己為了說好亞里斯通用語,苦讀了不少的書,對這種字卻一個都不認得。

    偏頭想了想,道︰“你確實整個維克特城是一夜之夜消失了?”

    弗瑞斯特點頭,道︰“史書是這麼說的。不過相關的羊皮卷缺失不少,也無法說得很詳細。倒是有傳說,說這座城依然存在在大海的深處。”

    徐錚突然想笑,聽起來怎麼跟亞里蘭蒂斯城的傳說這麼像?據說它也是史前文明,因為不知明的原因沉入海底。兩者相比,何其的相似。難道說,這個維克特城就是異界版地亞特蘭帝斯?

    弗瑞斯特起身倒了杯水,潤了潤干涸的喉嚨,又道︰“傳說畢竟不可考證。像這個石環,究竟是不是維克特城的遺物都不能斷定。有維克特城的文字,並不能代表它出自那里。說精靈語地就一定是精靈嗎?當然不是,我也會說一些。

    不過我研究了這東西許多天,倒是可以斷定,這個石環肯定是某種類似于傳送門或是傳送法陣一類地東西。”

    徐錚這段時間也在研究傳送魔法陣,聞言大感興趣,問道︰“怎麼說?”

    弗瑞斯特道︰“想信你也知道,傳送陣的運作,必然要用到七點坐標做為傳送地定位。平常的傳送陣只有七點坐標就足夠。而這個石環卻要復雜得多,你注意看,上面是不是有二十八個巨型陰刻文字?”

    徐錚早注意到這點,當下點點頭。

    “按照我的研究,這並不僅僅只是二十八個文字,而是和周圍的小型文字組合成一起,形成二十八組獨具功能的傳送標記。而這種形式的復雜傳送結構,就是已經失傳的時空道標。這即是說,這個石環很有可能是一座強大的傳送門,可以多點覆蓋,通過改變標記,通過這一點,傳送到許多個位置,這是現今的魔法陣的點對點

    式做不到的。目前的傳送魔法陣,只能在兩個魔法送,所以必須是成對出現,一一對應。一但魔法陣建成,位置就不能再改變,要想進其它地點的傳送,就必須得修建第二組魔法陣。它就不必。具備了時空道標功能以後,完全可以進行多點傳送。把它調校到相應的對應點就成。”

    “這麼強悍?”徐錚詫道。這就有點像前世的空間傳送,提前設定好坐標,也可以進行多位置傳送。

    “如果我的研究沒偏差,應該是這樣。不過維克特文明已經出現斷層,調校的方法也失傳。誰也不會調。”

    “那這個東西過了這麼多年,還能啟動不?”

    “應該能。它被保存得很好。你注意看,連風化侵蝕地痕跡都不多,假如有足夠的魔法晶石,它應該可以運轉。”

    “要用到什麼等級地魔法晶石?”

    “至少六階以上吧。

    現在四階以上的都少。也沒辦法試驗。上次你我的倒是可以,不過數量肯定不夠。”

    徐錚哈的一聲就笑了起來,高階魔法晶石嘛,別人或許沒有,自己倒是多得很。當下笑吟吟的從個人空間里掏出一堆,笑道︰“老師,你看這些能用不?”“

    弗瑞斯特一嘴清水噴了個滿天,眼球子像牛眼一點瞪了出來,看著徐錚滿手五光十色燦爛地魔核。失聲問道︰“你從哪里弄來的?”

    看那滿滿地一手,至少有近二十顆,最小等級也在六級,高的甚至有達到八級的。這些都是驚世的東西。這小子卻像捧著一把糖果一樣。一臉滿不在乎地表情。當初收到徐錚的高階魔晶,雖然徐錚不是很在乎。兩個老頭子卻一直愧疚得很,認為佔了徐錚老大的便宜。現在才知道,他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為這玩意兒他多得很!

    徐錚笑道︰“撿的,還有一些是別人送的。”確切的說,是他的魔獸小弟送的。

    弗瑞斯特頭大的道︰“哪里撿地?告訴我,我沒事也去撿一些。逗我玩呢!”

    “真的,沒騙你。浩瀚林海,呃,幻之森魔獸森林里多得很。還有一個叫魔獸的地方,遍地都是。”徐錚認真的道。

    得,且不管這是真是假,幻之森就不是人去地地方。那里地凶險,是人都知,也只有徐錚這種和魔獸的關系暖昧不清地人才可以自由進出,就去就去,想走就走,還帶了一大幫子飛行魔蛋出來。換作別人,早被撕成碎片下了魔獸肚子,化作滋養森林的肥料。敢進幻之森中心地帶,還敢動魔獸蛋,敢情是活膩了!想自殺的辦法有很多種,哪種都比這種更好!

    弗瑞斯特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這個古里古怪的徒弟,搖頭嘆道︰“你啊你……真是……”

    徐錚把一堆魔核上下的拋,道︰“到底能不能用?”

    看著這些魔核,弗瑞斯特心里湧起學者的沖動,脫口而道︰“試試就知道。”

    當下也顧不得頭痛和口渴,興沖沖的就拿起一顆魔晶對著石環比劃。

    找了半天找不到安放的位置,把魔晶交回徐錚,匆匆去找來一卷的古老的羊皮卷,攤開在桌上仔細研究。徐錚一聞到羊皮卷那腐敗發霉的可怕味道,立即退避得有多遠就多遠,反正上面的文字自己也看不懂,還不如讓老煉金師自己去研究。

    石環太大,自己在底下也看不清全貌,索性通過獸紋把在家里睡大覺的嚕嚕喚來,騎上它的背,飛到頂上去研究。

    石環頂上和其它部位差不多,也布滿了那種奇形文字,唯一的區別就是頂上多了一道螺旋狀的裂紋,很像照象機上開關快門的那種螺旋狀結構。

    徐錚跳下嚕嚕的背,蹲在石環頂上用手指去捅那個旋轉門,發現它直徑雖然只有半米左右,卻結實得很,捅來捅去的,無論如何都紋絲不同。

    弗瑞斯特看了半天,仰起頭來,喊道︰“徐錚,你看看石環頂部有沒有什麼東西?”

    “有。”徐錚應道︰“有個像門一樣的東西,不過關得很緊,打不開。”

    “如果我沒料錯,那里應該是投入魔晶的入口。魔晶的作用,估計就給傳送門供給啟動的能量。大至是這樣,其它的還不清楚。”

    手指捅無效,徐錚干脆拿腳去踢,只踢腳趾頭生痛,那玩意兒依然絲毫不動。

    突然間,頭發里一陣騷動,許久不見動靜的毛球正在捉住頭發努力往外鑽。徐錚心中一動,這小東西一向古里古怪的。當初也是它說出咒語打開小湖上空的結界,難道它也有法子對付眼前這個?

    底下弗瑞斯特道︰“還是打不開麼?算了。也不急這時,慢慢研究罷。”

    徐錚用身體檔住弗瑞斯特的視線,口中道︰“我再看看。”將毛球捉出來,放到那個螺旋門上,小聲道︰“喂。你不是有辦法?”

    毛球點點頭,卻有些遲疑。趴在螺旋門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徐錚將它捉起來,諂笑道︰“打開來瞧瞧,里面有什麼名堂。”

    毛球搖頭。

    “有危險?”

    毛球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切!沒有危險為什麼不能開?難道不知道人類地好奇心如果得不到滿足將會一件很痛苦的事?

    徐錚瞪著毛球,半威脅地道︰“打開它,不然扔你回森林,獨自一個人寂寞去。”

    所有的威脅里,毛球也就只懼這個,當下惱怒的瞪著徐錚,細聲細氣的道︰“我恨你。”

    徐錚大樂,道︰“你慢慢恨,有本事吐口水淹死我。快點。乖,打開來讓我瞧瞧。不會扔你回去的,我哪

    ,逗你玩呢。”

    毛球這才悻悻地伸拳踢腿做準備工作。隨後整個身體微微浮起。嘴里冒出一串古怪的音節。

    “什麼聲音?”弗瑞斯特大奇。

    “沒有。”徐錚慌忙道︰“我在試著弄開它。嘿,開了!”

    敢情毛球這家伙當真是關鍵地鑰匙。或許是萬能鑰匙一類的,專門對付這些古怪的結界。上回開啟小湖上空的結界,這回開啟石環地螺旋門,兩者看上去風牛馬不相及,它都能開,很有點廣譜抗生素類似的效果。

    “開了?!”弗瑞斯特大吃一驚,瞎貓逮著死耗子吧?他可不知道徐錚還有毛球這只妖怪充當鑰匙用。

    “開了。”徐錚趴在石環頂上,探頭去看下面黑漆漆的洞,只感覺有兩條各自通向兩邊的通路,深得很,還是彎曲的,看不到具體的東西,便道︰“現在怎麼辦?”

    “找二十八顆至少六階的魔晶放進去。嗯,大至是這樣,我想。”羊皮卷上模稜兩可的,又殘缺不全,弗瑞斯特只能通過得到的信息這樣猜。想了想,又道︰“還是算了,二十八顆魔晶,萬一扔進去拿不出來那就虧大了。代價太昂貴,承受不起。呃?”

    卻見徐錚已經大開個人空間,魔晶像倒豆子一樣往里倒,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八顆。

    弗瑞斯特一陣肉痛,叫道︰“臭小子,亂搞什麼?又沒有研究確定管用,萬一打水漂了怎麼辦?亂往里投,還不如拿給我用!”

    “管他地,反正這東西我多。”徐錚滿不在乎的道,氣得弗瑞斯特好一陣牙酸。

    正想學加西亞一般,不顧面子的破口大罵這徒弟太敗家,就聽徐錚在上面奇道︰“咦?門關上了!”

    “啊?”弗瑞斯特一怔,石環突地變化起來。

    只見整個巨大的石環開始微微閃亮,二十八個巨型文字全部亮起。

    “嘿,有門兒!”徐錚大喜。

    弗瑞斯特心里升起不好地預感,疾聲道︰“快下來!”

    “沒事。我再看看。”毛球說沒危險,徐錚當然相信它。

    事狀繼續發展,石環開始輕微地顫動,周邊的小型文字像點燈一樣,逐漸亮起,開始閃爍。緊接著,整個石環開始出現水波一樣地波紋,表面竟然像可以溶解一般,二十八顆魔晶全部自內部浮出來,飄浮在石浮表面,一顆魔晶對應一個巨型文字。

    由于徐錚的胡亂投放,二十八顆魔晶五花八門,各系的都有,亂七八糟的浮在表面上,毫無規律可言。

    再接下來,整個石環開始分解旋轉起來。

    厚厚的石環分作三層,圍繞共同的圓心開始旋轉,二十八顆魔晶自成一圈,有些像土星外層的隕石環一樣,呈一個平面旋轉,圍在最外圍。起初速度還不快,徐錚還能站住腳,後來漸漸加速,徐錚站之不住,忙把毛球塞進懷里,跳上了嚕嚕的背,嚕嚕立即機靈的躍到空中懸停著。

    石環越轉越疾,直徑十五米的大家伙分作四圈轉起來的動靜可不是鬧著玩的,直帶著風聲四起,卷得滿屋的羊皮卷和紙張胡亂翻滾。

    眼前有些重量輕的細碎物品,如紙張一類的都在被石環帶起的吸引力吸引過去,弗瑞斯特心里不好的預感更勝,看徐錚騎著嚕嚕離它那麼近,不禁喝道︰“過來,離它遠點!”

    徐錚卻是不懼,毛球當然不會騙自己,沒危險就是沒危險,仍是笑吟吟的看石環變化。

    卻見石環越轉越疾,到最後疾成魔晶帶圍著的一團虛影,再也不能分清哪層是哪層。虛影之中,一點亮光逐漸成形,越來越大,形成一道內凹的光門。

    徐錚大喜,道︰“當真是傳送門。就是不知道傳向哪里。”

    弗瑞斯特心里的不安升到了頂點,突然聽到石環里傳來遙遠的聲音︰“魔晶屬性雜亂,安放順序混亂,無法判斷傳送確切位置。默認傳送為維克特城外圍。傳送將在五秒後開始。五、四、三、二、一,傳送啟動。”

    白光猛然綻放,迅速包住措手不及的徐錚和嚕嚕,開始急速往里收縮。

    “呃?我靠!”徐錚只來及怪叫了一聲,直接就被白光扯了進去。

    弗瑞斯特又驚又怒,直駭得亡魂盡冒,眼見得徐錚被吸了進去,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白光消散,徐錚連人帶嚕嚕,包括碩大的石環瞬間不見蹤影。二十八顆魔晶失去了力量支持,下雨一樣 哩啪拉的落到地上,空中只余音繚繞︰“傳送完成,目標單位三,目的,維克特主城。”

    弗瑞斯特看著石環消失後出現的空曠,一時間之間呆若木雞。

    徐錚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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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帝都  錫安  塞繆斯皇城議事廳

        侍從神色慌張的走到戴恩身邊,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什麼?!”戴恩陡地臉色大變,霍的站了起來,揮手道:”會議由福倫暫時主持,我出去一下。”

        走出會議廳,心急火撩的去見弗瑞斯特。

        遠遠見到他臉色灰敗的垂手站著,戴恩更是一顆心跌到了谷底,又不敢聲張,走近身才疾聲問:”是不是真的?”

        “是!”弗瑞斯特道:”徐錚確實失蹤了。”

        戴恩又驚又怒,揮去守衛和侍從,怒道:”弗瑞斯特‧甘,你怎麼當人老師的?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好!你仔細說,怎麼發生的,有半個字差錯我也不輕饒你!”

        弗瑞斯特苦澀的點頭,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戴恩越聽越慌,越聽越怒,忍不住大罵道:”小王八蛋,膽子太大了!你也是,活了這一把年紀了,事情輕重不分,也任著他胡鬧!這下可好,人在哪裡不知道,是否無恙也不知道,活活叫人擔心!”

        戴恩並不是暴君,知道越急越亂的道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裡的急怒交加的情緒,才恍然意識不該這樣遷怒弗瑞斯特,緩和下口氣,道:”對不起,我失態了,不該遷怒於你。”

        弗瑞斯特苦澀的道:”陛下罵得是,確實是我沒有盡到老師的職責。”

        戴恩煩惱的擺擺手,道:”不說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當務之急,是確定徐錚有沒有危險。”

        弗瑞斯特一路又驚又慌的直趕向皇城,一顆心慌亂不堪,並沒有多想,此時強自鎮定下來,想了想,才道:”應該是沒有,恐怕是傳送到謎一樣的維克特城去了。因為最後的語音提示,目的地就是維克特城。”

        “消失的維克特?”

        “是。”

        “它在哪裡?”

        弗瑞斯特苦笑:”這就是最讓人害怕的地方,沒人知道它在哪裡。”

        戴恩額頭一片冷汗,又是擔心,又是恐慌,禁不住怒道:”這臭小子怎麼這般讓人不省心?總是喜歡攪些事情出來讓人頭痛。原野那邊呢?通知了嗎?”

        “我讓加西亞去了。”

        “嗯。”戴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無論怎麼深吸氣,心裡卻是控制不住的難安,跟當年瑪雅失蹤一樣,活活就是一種煎熬。

        戴恩沉吟了一下,當機立斷的道:”徐錚一向鴻運當頭,我不相信他會出什麼意外,我也不願意去相信他會出什麼意外!”臉容一凝,冷笑道:”我戴恩‧塞繆斯好歹也是一代國君,命運讓我如此,說明我便不是普通人,天神要和我搶人,也得掂量掂量!”

        垂頭想了一陣,揚聲叫道:”來人!”

        最初的慌亂已過,戴恩一代君主的素質體現無遺,先是吩咐弗瑞斯特除了親近的人,這事絕不要洩漏出去,然後派人通知布魯斯與雷克斯。

        並瞞過瑪雅與賽迪,發布命令出去,以塞繆斯皇家的名義組建一個傭兵隊,不挑最好,只挑最信任的人,發布尋人工作,事情交給卡洛,由曙兵傭兵團代理處理。

        布魯斯與雷克斯很快到來,兩人一聽,都驚得呆了。

        雷克斯臉色鐵青,看向弗瑞斯特的眼光一片狂怒,最終卻半句指責的話也沒說,只道:”我去聯繫我那些信任的老朋友,請他們分頭找人,打聽消息。”白髮一揚,毫不顧忌劍聖的實力引來嘩然,電射而去。

        布魯斯關心則亂,慌道:”父親,我申請加入傭兵團!”

        “准!”戴恩立即答應。他冷靜的分析,自己這個大兒子在政事方面並無所長,留在帝都也無益,結朋交友卻有特長,說不定能有幫助。特別是做為帝都飛行大隊特備成員,他還有著優勢,有一隻獅鷲,來去疾捷,當下又道:”把吉米也叫上!那個花花公子也能出力。”

        布魯斯點頭,召來空牙,騎上去就直奔曙光傭兵團。

        弗瑞斯特焦急的道:”我呢?”他現在是心亂如麻,大失方寸。好好的一個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去向不明,安危不明,濃厚的內疚折磨得老煉金師處理事情的能力直線下降。

        戴恩再次定定神,道:”你留在帝都,維克特城的傳說,沒有人能比你更熟。這是信物,皇家的圖書館全部向你開放,你現在立即就去尋找線索,查找那座失落的城市最可能出現在哪裡。請別叫我們失望,找到徐錚最重要的線索只能由你去尋找,還有,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徐錚做出來的東西,許多細節你知道得最清楚,還得請你指點。”

        弗瑞斯特內疚得鬚髮看上去似乎更白,重重的一點頭,什麼也沒多說,轉身迅速離開。

        戴恩獨自一人留下,怔怔的瞧了許久院裡的大樹飄落的樹葉,只覺自己的心也如那葉片一般,在空中飄浮不定,找不到落腳的地方。說不清的焦慮不安,驚恐害怕,擔心與自責,在無人的時候控制不住的直湧心頭,忍不住大失體面的怒罵了一聲:”該死的臭小子!這次讓我找到,打斷你的腿!”

        恨恨的罵完,心裡才安定了一點,下意識的撫摸手指上徐錚當日贈送的儲物扳指,只覺得恍如昨日一般,卻是物似人非,扳指還在,人卻不知道消失到哪裡。長嘆一聲,覺得多想無益,重重一拂衣襬,重新掛上冷靜的國君面具,繼續主持關於徐錚創造的物品出口的貿易問題的 會議。

        原野 螢火蟲

        “什麼?!”才回來的卡洛大驚:”好好的人就這樣不見了?”

        “是。”加西亞羞愧的道:”我當時正在翻閱魔法筆記,聽到實驗室裡傳來動靜,慌忙跑去看,只看到弗瑞斯特傻站在那裡,徐錚卻是找不到了。”

        “小錚!”露西娜驚呼了一聲,雙眼一閉便往後倒。

        昆西大驚,搶上一步讓露西娜落進自己懷裡,輕聲喝道:”別慌,慢慢說!”

        加西亞這才仔細的說了一遍,將弗瑞斯特轉述的都說與卡洛與昆西聽。約克守在一邊靜聽,待得加西亞說完,他也已經寫好了一封書信,鎮定的道:”我去通知我的家族,請他們帶人尋找。明天我就出發,去幻之森一趟,希望可以通過魔獸這條途徑得到一些線索。”

        昆西點點頭,道:”盡量不要驚動不相干的人。”

        約克點頭:”我明白。”

        昆西沉吟了一下,又道:”我一會兒也出去一下,看來要動用到我不想動用的力量了。卡洛你去傭兵團,我們分頭行事。”

        卡洛點頭,就出門而去。露琪咬著下唇,道:”我能做點什麼?”

        昆西道:”鎮定,別忙裡添亂就行了,這事有我和卡洛,這樣,你去通知修斯,這消息可不能讓小邦加和麥卡兩個孩子知道。他們只會忙裡添亂。”

        露琪領命而去,安格爾道:”要不我去通知盜賊?我們刺探消息本就是本職的工作。”

        昆西搖頭,道:”不好,不能保證其他的盜賊可不可靠。你暗中留意就行,如果有什麼人威脅到徐錚的安全。”昆西的眼光冷下來:”一個字,殺!殺不了就不要驚動他,我來!”

        森冷的寒意讓安格爾打了個寒顫,下意識認識到昆西並不僅僅是那個只會微笑的大叔。

        露西娜在昆西懷裡醒過來,四處看不見徐錚,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只會捉住昆西的衣襟,低聲的哭。

        “別慌。”昆西柔聲安慰道:”你和他最親近,應該知道,他的本事層出不窮,必定不會有事。別的我不知道,但我認識他以來,這少年從頭到尾都頂著一個福字。要想讓他出什麼事,估計天神也不會答應,我就不相信有能力改變錫安與我的人會出事!”

        露西娜聽了,才微覺心安,掙扎著從昆西懷裡起身,道:”我去皇后那裡問問,那邊情況怎麼樣。”

        昆西道:”也好,你就保持兩邊聯絡,無論哪邊有什麼變化,立即通知。”

        露西娜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立即往皇城出發。

        這時,修斯趕到,進門劈頭就問:”有沒有什麼消息?”

        昆西搖搖頭,修斯的臉色立即更沉。

        “現在做什麼?”修斯問道,他早知道昆西不簡單。

        “等!”昆西道。

        修斯張嘴想說什麼,卻長嘆了一聲,坐下來,枯等。

        隔壁,卡米拉對附耳在牆上凝神靜聽的小初小聲問道:”聽到些什麼?”

        小初冷聲道:”目前沒有任何線索,就是找不到人。”

        卡米拉微一定神,從戒指裡翻出一頂碩大的帽子戴在頭上。

        小初道:”現在是正午,你出去不太好。”

        卡米拉轉過身來,正容道:”徐錚從來不因為我是個魔族而對我有半點差異,他對人的好,我一直記得。我正因為是個魔族,所以凡事更知道回報,出了這樣的事,我不會坐視不管!我要盡我的能力,尋找一切線索!”

        小初聽了,不再阻攔,只道:”小心!”

        “我知道。”卡米拉一掃白天裡呵欠連天的模樣,道:”我出去了,你看著店裡。我想辦法聯繫其他的魔族。記住,不要讓小邦加和麥卡知道,兩個矮人那邊,還是去通知一下。”

        小初點頭,卡米拉才用帽子頂在頭上,全身縮在陰影下,出門而去。

        事情一出,皇城與原野表面上安然無事,實則暗流湧動,各種人脈關係第一時間全力發動,盡力尋找徐錚的線索。

        而徐錚,此時正身處失落的維克特城,安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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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徐錚完全信任了毛球,它說沒危險,徐錚就認為沒有危險 

  事實上,兩個都沒有錯,確實沒有危險。毛球理解成不會危及到人身安全,徐錚的理解卻是指什么事也不會發生。 

  

  所以,毛球糊塗,徐錚大馬哈,最后的終果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直接被傳送的光芒卷了進去。偏偏徐錚又拿著昂貴的魔晶不計本錢的一樣的往里扔,也不管什么屬性,什么組合,把它當成電池使,以為傳送門只要充上電就可以用。不過徐錚也不算出錯,傳送門真的被開啟了,只不過由于無序的組合,激活的目的地是默認目標,前一刻徐錚還在加西亞的煉金實驗室,后一刻就和嚕嚕一起,頭上頂著毛球,站在維克特城的中區廣場的噴水池前。 

  整個傳送的過程相當的順利,順利到幾乎沒有什么感覺。完全不像前世的傳送裝備作用的后果,輕則頭暈目眩、惡心想吐,重則暈迷不 醒,直接休克,甚至死人也偶有發生。相比而言,亞里斯大陸的傳送魔法比星際聯盟的高科技傳送要高明多了。至少,乘客的感覺還不算壞。

  “呃……好快!”徐錚到站,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然后他就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嚕嚕、還有毛球,被稀里糊塗的傳送了不知名的地方,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傳說中失落的維克特城。 

  意識到這件事后。 

  徐錚第一件想做地事情就是把毛球捉過來暴打一頓。因為他好死不死的用眼角的余光正好看見身后的傳送門的光芒在迅速地萎縮,傳送門在眨眼的工夫關閉,隨即一個事物從傳送門里拋出來,扣到徐錚手腕 上,傳送門關畢。兩者同時發生。徐錚不是傻瓜,所以立即就明白一件事,傳送門關畢,大約是不太可能通過這種方式回去了。所以,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罪魁禍首毛球同志從頭上逮下來一頓胖揍。 

  

  捉倒是捉下來了,但看它一臉畏罪的表情瞧著自己諂媚的笑,臉上的表情那個狗腿。徐錚舉起的手掌試了半天。就是沒拍得下去。長嘆道:“算了,我也有錯。”又將毛球放回頭頂,四下里看了一眼,有些頭大了。 

  自己突然被傳送走,帝都的人現在不知道焦急成什么樣子。上一次返回魔獸森林地事徐錚記得清清楚楚。老雷克斯驚怒交加之下,舉著魚竿追著自己胖揍的情形更是深刻在大腦里,忍不住打了寒戰,這次出這種事,回去以后,只怕塞繆斯家和班得瑞家會聯合起來。進行混合雙 打!  

  不妙!得趕緊想辦法報個平安才行。 

  不過這可不是星際聯盟,沒網絡,沒衛星移動電話,更沒有可以進行蟲洞跨接的等離子微波。徐錚撓了半天頭皮,突然想起自己練手的時候曾在弗瑞斯特的煉金實驗室里搭建了一個不太成熟地小型魔法陣。說它不太成熟,是因為徐錚試圖激活它時,十次倒有九次失敗。此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找了塊石片,刻上:我是徐錚。我現在很好,大約是到了維克特城,大家不要擔心我,我會找到回到的方法。然后掏出魔核搭建了一個對應的傳送魔法陣,將石塊放進去,啟動它,傳送回去。 

  這一次,魔法陣倒是順利激活,石塊在一陣閃光之后消失不見。 

  徐錚有點心動。想把自己也傳送回去,后來想想。還是不敢。就自己這魔法陣水平,傳塊石頭都不能保証能不能到達目的地,指不定半路就迷失在哪個空間里了。還敢傳一大活人?會迷失不說,還很有可能就算傳到了也是缺胳膊少腿的。最可怕的是,萬一只有胳膊和腿傳送到了,其余地部份都不見了呢?惡……安全第一,沒把握的事不要亂搞。

  

  亂搞的后果……瞧,自己現在會呆在這個地方就是前車之鑑! 

  正出神間,地上的小魔法陣又暴出一陣閃光,隨后坍塌消失。徐錚一呆,額頭冷汗瀑布一樣的往下流。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意味著一件事:這一組魔法陣已經報廢。一組魔法陣報廢,即意味著對應的傳送兩點全部玩完,指望通過實驗室的那個魔法陣傳送回去,只剩下一種可 能,那就是:不可能! 

  斷了這條心,徐錚也懶得多想,反正他從頭到尾也沒指望通過自己的半調子傳送魔法回去。眼下最重要地事,就是搞清自己所處的環境。

  想到這點,才驚覺身邊的嚕嚕一直在抬頭往上看,禁不住道:“嚕嚕,你在看什么?” 

  下意識抬頭往上看,忽地大吃一驚。 

  這一抬頭,陡然之間發現,離自己近百米的高處,竟然不是天空,而全部都是海水! 

  也不知道這里是處在多深的位置,仰頭往上看,海水的顏色深得接近于藍黑,完全不透光,沒有一絲陽光從下面穿透海水透下來的痕跡。光反倒由身處的地面發出來,往上映射,徐錚就這樣往上看,有時候甚至會看到過路游魚的雪白肚皮。 

  多看得一會兒,還能看到螃蠏、小章魚一類地生物從頭頂悠然路 過,偶爾會停下來往下瞪 

  

   ,卻似乎無法穿越那層看不見的把海水與空氣分開地 會兒后便繼續前行。 

  心如電傳,徐錚立即就明白了,維克特城果然如傳說中所說的一 樣,隱藏在海底,或者說沉沒進了海底,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保留著一部份空氣,將海水隔開,形成了這座海底城市。 

  

  城里很安靜,徐錚呆了會兒就覺得不對勁。太安靜了!安靜得聽不到一聲人聲,對比之下,身邊噴水池發出地噴水聲顯得很突兀。越聽越覺得動靜很大。 

  徐錚屏住呼吸,凝神靜聽,過得許久仍是聽不到一絲其它的聲音,心里不禁升起疑惑:這維克特城,難道除了自己一行。其它的人就一個都沒有? 

  清了清嗓子,徐錚揚聲叫道:“你好。” 

  側耳細聽,沒有回應。 

  又叫:“喂,有沒有人?有朋友來啦,我叫徐錚  

  這次用力過大,只聽見我是徐錚的叫聲在海水與地面之間來回振 蕩,逐漸轉小以至消失,整個過程都沒有回應。 

  

  “糟了!”徐錚道:“這城里怕是真的沒有人。”轉頭瞧向嚕嚕。道:“來,吼一嗓子。你嗓門兒大。” 

  嚕嚕依言大吼了一聲,聲音來回振蕩,吼得徐錚耳朵都快聾了,卻還是沒有回應。 

              —                

  這一吼。徐錚真正確定,這城里除了自己一行三個,怕是真地沒有別人。或者說,也許是沒有其它的活人。嚕嚕這一吼,頗有點驚天動地之威,這樣都聽不見。要么就全都是聾子,要么就全都是死人,或者壓根兒就沒有人! 

  徐錚苦笑:“這次可有些不妙。有點兒像被關進了海底的小黑 屋。” 

  毛球安靜了一陣子,大約已經知道不會挨揍,又開始在徐錚頭頂蹦跶。徐錚有些心煩意亂,將它捉下來塞進懷里,毛球才老實了一些,只從胸口處露出半個身子,向外張望。 

  

  嚕嚕走到噴水池邊。探頭往里瞧。瞧了半天后,伸鼻在水池里聞了聞,便張嘴喝水。徐錚便由此得知,水池里不僅是淡水,而且還很干淨,不然嚕嚕是不會喝的。心里一松,至少水源的問題解決了。 

  走到池邊,也取了些水喝,發現水質果然甘甜純淨。還有幾尾游魚在水里游動,是淡水魚。只是瘦得皮包骨頭,也不知在這水池里呆了多少年,竟然能活下來,真是強悍。 

  再次抬頭往上看,見到海水形成的一道弧形,像一個倒扣的碗,扣著底下的城市,海水在頭頂奔流而過,卻聽不到一絲地動靜。就這樣看過去,看碗扣來的形狀,維克特城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大,估計連帝都的四分之一都不到。自己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城市地正中心,因為這里地面離海水的距離最近,大約有一百多米,離這里越遠,海水離得越近,遠處類似城牆一樣的地方,似乎爬上城牆,伸手都可以觸摸到海水。 

  徐錚心里升起許多疑惑,這樣一個並不算太大的城市,何以留下許多的傳說?人們又都去了哪里?看眼下的情形,也不像前世傳說地亞特蘭蒂斯一樣,是個高科技城市,這里無論哪里都流露著濃厚的魔法氣 息,打量遠近的建築,都顯得很古樸,倒像是一座沉睡的魔法古城。 

  徐錚出了一陣神,猛地起身,拍了拍嚕嚕的頭,道:“走,咱們去城里晃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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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徐錚領著嚕嚕,隨便選了一條街道往前行。毛球伸展  皮帽子一樣趴在徐錚頭頂,也在好奇的睜著眼,四處打量。因為地面和頭頂的海水之間的距離過近,徐錚擔心嚕嚕飛起來後碰到海水會出什麼意外,所以只讓嚕嚕在地面行走。三個一起,慢慢往前行。 

  城裏的亮光主要來自於街道的地面和旁邊的街燈。街燈的造形典 雅,細細的桿子高挑起一盞街燈,燈形呈六角形的錐形,上大下小,面與面交接的地方是弧形的黑色金屬,清冷的光芒往頭上灑下來,柔和,並不太亮,有些像月亮一般,清冷有餘,卻不喜人。 

  

  心中一動,徐錚像猴子一樣攀到街燈上去查看街燈。街燈是一種魔法光源,六角形的密封玻璃罩子時,有一個懸空的魔法陣,魔法陣中間有一顆細小的魔晶,小得讓人驚歎的體積卻發出了同樣叫人驚歎的光 芒,而且不知道像這樣發光已經多少年了,現在看上去,一點也沒有疲憊或是能量枯竭的感覺。不得不說,光從這一點,維克特城的魔法利用就比帝都錫安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很想打破一個來仔細研究,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過份。整座維克特城給人的感覺特別寧靜、安詳,這樣幹似乎不太道德,所以徐錚只好心癢難熬的爬了下來。 

  繼續前行,徐錚注意到,每隔一段規律,地面的石板必然有一塊會發光。等多走得一段距離,徐錚恍然明白。這種規律,竟然是數字上的質數列分配。 

  質數,就是在所有比1大地整數中,除了1和它本身以外    +的約數的數字。如2、3 5 7、11、13等。      處的時空,哥德巴赫猜想圍繞著這種奇怪的數字產生,最終歸結到1+1的證明,而整個星際大航深海的時代開始,包括後面高段的空間跳躍技術,最本質的核心理論。它就是其中之一。 

  這裏也有人對這個感興趣?會把街道這樣鋪設的,不是神經病就肯定是天才!而且是智商絕對不會低於二百地天才! 

  但換個角度來說,會這樣幹的,一般多多少少都有點脾氣古怪,不近人情。 

  

  就像白癡在某方面肯定是天才一樣,天才在某些方面也肯定是白 癡。天才的白癡症狀一般都表現社會行為能力低下。不知道擺出這個陣列的人會不會是這樣。看了街上的發亮石塊排列。徐錚倒是對他生出興趣來。 

  又走了一陣,街道兩邊開始出現民居一類的建築。徐錚不敢貿然前去敲門,摸了摸後腦。強壓著好奇心繼續前行。走了不到幾步,在街角看到一個一人多高地人偶。徐錚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地上去細看。

  走近了也不見那人偶動彈,徐錚放著膽子走過去。仔細看觀察。

  人偶蹲坐在街頭,身體上沾滿了灰塵,一手撐在地上,一手護著 胸,不知道保持了這樣的動作多少年,撐地地手都和地上的泥土融合在一起成了一體。遠遠看去,這樣地動作顯得很是曲辱,就像是英雄走到了末路,最終無耐的死去一般。 

  整個人偶比一般人高出一半多,粗壯一半多,頭部、軀幹、四肢盡全,頭頂著頭盔,手和足地做工相當的精細,上面都戴著護甲,背上斜背一把巨型的沒開鋒大劍。整個體形看上去完全就是放大了一半多地成年健壯男子,寬肩、細腰、窄臀、四肢修長,看上去頗為英武。輕輕揭開頭盔看,連五官做工都比較精緻,完全是仿人類而製成,唇薄鼻挺,臉形線條如刀削,眼部有兩顆魔晶,只是大約是失去了魔力,暗淡無 光,看上去像是瞎了一樣。胸甲正中的地方有個蓋子,徐錚小心的打開它,往裏看了看。裏面也有一顆拳頭大小的魔晶,同樣也是暗淡無光,由於被保護在蓋了子顯得很潔淨,卻已經不再散發著魔法的氣息。 

  “是魔法師的戰鬥人偶麼?”徐錚喃喃自語,出了一會神。 

  

  根據在奧格瑪圖書館裏看到的,亞裏斯大陸很久以前的強力魔法師或煉金師,特別是煉金師都會製造一種稱為馭法使的魔法人偶,弱的可以幫助做一些日常工作,強的可以幫助戰鬥和保護主人,超強的甚至號稱具有低級靈魂,像個真人一樣。 

  弗瑞斯特•甘也研究過這種馭法使,只是制做方法早已經失 傳,老煉金師試過幾次,做出幾個廢物以後無奈的放棄了,大歎 

  

   過強悍,後人卻無以為續。卻不料在這裏看到了這  文明產物。 

  再看它幾眼,徐錚更確定了它肯定是馭法使一類的戰鬥人偶。因為徐錚翻來翻去,最後在它的頭盔裏看到了這樣的用舊大陸語而不是維克特城語言寫的字樣:法恩•斯科特的忠實朋友,馬克。如果沒猜 錯,馬克應該是這個馭法使的名字,而它的主人,應該就叫做法恩 •斯科特。 

  

  能有個叫做馬克的名字,這個馭法使應該是傳說中具有靈魂一級的強力存在吧。出於尊重,徐錚重新給馬克戴好頭盔,仔細的扶正了,才向著這具戰鬥人偶行了一禮,搖頭歎息著繼續前走。 

  一路向前走,彎彎折折在街道中穿行,沿路見到不少的馭法使,全都失去了魔力,或站、或蹲、或坐,或躺的散落在各處,低垂著頭,靜靜的,沒有一絲活著的氣息。它們大部份保存得很好,只有少部份會從關節部位脫節斷落開,掉在旁邊。每每見到這樣的情形,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徐錚總是會忍不住將其斷肢撿起來,想辦法將它歸位拼接上 去,讓沉睡的馭法使能保持一個完整的形態。 

  就像當年星戰時好友鐵虎做的一樣,小虎子總不把人類士兵與機械士兵區別對待,在有鐵軀猛虎之稱的猛虎上將手下服役的機械士兵,小到最低等的勤務兵,犧牲時同樣也可以得到星際聯盟旗蓋身的榮譽。鐵虎這個舉動,得到的尊重卻是無限高的。當年,曾有過機械士兵為了保衛鐵虎,整個團在彈盡能量耗絕的時候沖入敵軍陣中自行引爆的壯舉。這種壯舉整個百年星際戰爭中只有過一次,全團八百零三個機械士兵全炸作了碎片。其他哪個將領都不具備這種殊榮。所以鐵虎的行為影響了徐錚,做為他的好友的徐錚和鐵虎一樣,都認為機械士兵並不僅僅只是機械和程式的組合。只要你對它們付出了感情,它們也會對你產生感情。在生死線上掙扎時,那種感情就叫作戰友情。堅實,密不可摧,值得讓人付出生命去維護它。 

  徐錚認為鐵虎這種行為很偉大,機械士兵團自爆的行為更是觸動了徐錚心靈深處,所以本能的,他就在學習模仿鐵虎這種作風,當對方看起來像是具有生命和智慧時,徐錚就會以對待智慧生命體的態度支對 待。  

  在維克城,徐錚的方式就是給這些馭法使以寧靜和尊重,使其完整的面貌沉睡。 

  徐錚走得不快,到後來更會下意識去尋找街邊的馭法使。每看到一個,就會想辦法將它擦乾淨,破碎的就拼裝好,儘量保持完整的樣子,讓它們保持一個尊嚴的樣子呆在那裏。如果這些都是為魔法師或是煉金師服務了一生的馭法使,徐錚相信它們也值得這樣對待。 

  

  從漫無目的沿著街道亂走到下意識的尋找散落四處的馭法使,整座維克特城說是不大,卻也不小,徐錚給最後一個躺在地上的馭法使戴好頭盔,把它的雙手拉起來疊放在胸前,並將之擦拭乾淨時,竟然感覺饑腸漉漉。能產生這種感覺,說明自己居然差不多幹這件事就幹了一整 天。  

  撓撓頭皮,徐錚自己忍不住都困惑的笑:“瞧,小虎子,假如你在的話,會不會為我這樣做而感到驕傲?反正我自己是很心安,覺得做了該做的事。” 

                               

  打開個人空間一陣翻找,幸好徐錚有什麼東西都往裏亂塞的惡習,一翻之下,發現可以吃的東西居然不少,幹肉、麵包、奶).      有好幾種,甚至包括麥卡塞給自己的家制麥芽糖。能喝的有一般的清 水,有桔子酒、桔子汽酒、葡萄酒、葡萄汽酒,最過份的是毛球找回來的那種以前在浩瀚林海裏常喝的用來制做魔獸專用型生命之泉的神秘液體都有不少。 

  徐錚哧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道:“誰說亂拿亂放是壞習慣?要不是我有這種惡習,大家就只能喝西北風!” 

  取出一個不知放了猴年馬月,但看上去依然像新出爐的麵包,與毛球、嚕嚕分食,徐錚邊吃邊笑:“休息一陣,我們繼續出發,尋找維克特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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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20:55 |只看該作者
05     

  “怎麼啦?”徐錚問道。天道之術雖然已經進階到第錚的感知能力仍是不如嚕嚕,見它突然露出戒備的神情,不由得也是吃了一發驚,然後又喜。該不會發現活著的維克特城人了吧?就不知道是友是敵。

    嚕嚕凝神以對,轉動著耳朵四面傾聽,一顆毛頭像探照燈一樣四面看,許久以後才轉了回來,看向徐錚的眼光露出疑惑的神色。

    徐錚歎了口氣,道:“應該是不會有活著的。郁悶,找個問話的人都沒有。”眼神往下看,猛然發現嚕嚕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馭法使的腿上,便叫道:“嚕嚕,起來!坐我這邊來,太不尊重人了。”

    嚕嚕滿不在乎的起身,一屁股坐在徐錚身邊,繼續捧著面包啃。它不太喜歡啃這個,表情相當的不滿。毛球躺在徐錚膝上,對這一餐是面包倒是不太介意,還拿話嘲笑嚕嚕:“面包,好吃!肉,沒吃。”

    徐錚一巴掌扇過去,糾正毛球的語法,道:“是這一頓沒有肉吃。”

    毛球從善如流,只是說話的語言組織依然很破碎,道:“肉,沒有吃。”

    徐錚忍不住又笑,毛球好像是在拯救蒂娜的那一晚開始開口說話的,當時叫徐錚驚詫了一所,但從那以後,語言水平就毫無長進,破碎得很,聽上去相當的搞笑。

    三個坐一排啃面包,殊不知,就在嚕嚕的肥屁股離開那個馭法使以後,馭法使頭盔下的雙眼毫無預警地亮起。

    快速的閃爍著藍光,待到嚕嚕警覺的又一次炸毛時,又立即熄滅。

    “又怎麼啦?”

    嚕嚕茫然四顧,又找不到半點可疑的痕跡,悻悻的垂頭繼續啃面包,把突來的警兆當成了對啃面包的不滿引起的錯覺。

    吃完,又分著喝了點桔子汽酒,徐錚打算繼續前行。看了看地上的馭法使,徐錚覺得它的頭盔有點歪,便俯身給它扶正了。輕輕拍了拍它地肩,道:“我們走了,你好好休息,願寧靜與安詳永遠伴隨著你。毛球到我頭上來,嚕嚕,走了!”

    嚕嚕應了一聲。叼著徐錚的背心衣裳將他甩到自己背上。邁著步子離開。

    一人一獸一只妖怪,三位一行的身影剛自街角消失。馭法使眼裡的藍光又現,開始急速的閃動。比上一次跳變得更加厲害。隨即,藍光穩定下來。馭法使雙手撐地,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微側頭看向徐錚拍打自己肩部地位置。眼光藍光又開始快速疾閃。最後,藍光終於完全穩定,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馭法使努力站了起來,試著邁了一步,整個身體不穩地搖晃起來,穩定下來後,又邁出一步,三五步以後,大約是找到了行走的感覺,開始邁著遲鈍地步子向著徐錚離開的方向而去。

    再在街道上轉了一圈,走完全城,仍是一無所獲。倒是又發現了近十具歪倒地馭法使,徐錚依法處理後,心裡打定了主意,決定去房子裡看看。

    走到一間看起來很普通的房子前,徐錚定了定神,才推門。

    門沒鎖,一推就開了,迎面一股腐敗地氣息撲上來。

    徐錚退了兩步,等氣息過去,才試著問道:“嗨,有人嗎?我是徐錚,冒昧打撓了。”

    沒有回應,徐錚自嘲的笑笑,舉步前行。

    房屋結構簡單,進門是個小廳,轉進去就是客廳,正對面有個壁爐,左邊三扇窗排列,中間那扇下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前有一張搖椅。右邊有木制的梯子可以上二樓,右上方通向廚房,往廚房地方向看去,應該還有一個地下室。

    想了想,徐錚轉身向右,往樓上行去,如果沒猜錯,臥室應該在樓上。

    上了樓,有三間房間,徐錚站在樓梯口伸長脖子向著一間門大開的望去。視線所及,有一張床,床上的被子下曲線起伏,似有一個人體蓋在被下。

    徐錚躊躇了一下,清清嗓子,道:“對不起,門沒關,我就進來了。如果你不方便見客,請示意一下,我立即就出去。”

    沒有回應,但被下的人體似乎不假。

    徐錚猶豫了半天,終是下定了決心,道:“得罪了!”眼神示意嚕嚕小心戒備,自己向著床邊行去。

    走到床邊,徐錚只看了一眼,就大吃一驚。

    床上睡的哪裡是一個人?完全就是一具不知睡了多少年的干屍!

    徐錚嚇了一跳,止不住後退了幾步,撞在身後的嚕嚕身上。只覺嚕

    順滑,身體高大結實,又傳來溫暖的體溫,才覺得心些,干笑道:“不是活人,是具干屍,倒是嚇了我一跳。”

    嚕嚕走上去,在床邊圍繞著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什麼危險,才坐下來,打量那具干屍。

    徐錚將毛球從頭上捉下來放到嚕嚕頭上,走過去看了幾眼,道:“是個女的。”

    確實是個女的。整張臉因為失去了水份而干枯,完全走形。只能從耳朵上的飾品和散落的失去光澤的長發可以判斷出來。

    死屍的面容平靜,甚至還穩含微笑,如果不是干枯得奇形怪狀,徐錚會本能的認為她只是在沉睡,而不是已經死去多時。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人知道自己馬上即將死亡到來,就跑到床上等著,還舒舒服服的蓋上被子,靜等著黑暗來襲?徐錚打了寒戰,任誰知道自己即將死亡,心裡頭都不會是太平靜的吧?還微笑著,仿佛是迎接一件美好的事情一樣,這就實在太過詭異。

    再次仔細觀察,得出的結論,她當真是在微笑著。只是,像這樣的一具干屍臉上的微笑,就顯得很是猙獰。徐錚看了一陣,越發覺得心裡毛毛的,便帶著嚕嚕與毛球離開。

    再次回到街上,看著頭頂的海水和街燈的光亮,心裡才覺得舒服了許多,那種揮之不去的詭異感覺在光亮下消融。

    定了定神,又去探視下一間屋子。

    自此以後,徐錚不斷的在房裡進進出出,心裡的疑惑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這些房子裡,大多數有人,極少數沒有,徐錚所見到的人都有具有同一個特征,那就是全是死去的。而且無一例外的全變作了干屍。所有干屍表情也具有同樣的特征,都是相當的平靜安詳,有少部份會露出那種詭異的微笑,排開失去水份後面容會自然而然的變得可怕以外,這種微笑其實是一種真正的微笑。

    安靜平和的迎接死亡?或是微笑著迎接死亡?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有點太說不通。

    花了許久的時間,徐錚探察了全城近一半的屋裡,所有屋裡,情況全是這樣。人們或坐或躺,在椅上、在床上、個別的直接睡倒在地上的,全部死去多時,並由於在海底隔絕外部空氣的原因而沒有腐化的機會,直接因為時間過於漫長而失去了水份,最終成為一具干屍。

    “第六百二十四個。”徐錚嘟嚨著道,迷惑不解的看著眼前平靜的倚在牆邊死去的人。

    有些累了,而且看多了以後,這些面容平靜詳和的干屍就不再嚇人。徐錚倚牆而坐,一手搭在嚕嚕背上,任毛球借著自己的手臂跑到頭上來,只覺得一頭霧水。

    忍不住輕聲道:“嚕嚕,你說城裡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天災到來?不像,城裡絕大部份都很完整,沒受到什麼破損。瘟疫來襲?也不像,沒有哪具屍體表現出病理的特征。缺食少水?更不像,我看到廚房裡有變質的食物,不豐盛,但也絕不短缺。那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死去的?而且還這樣平靜,一個個的都還這般年輕。咦?”徐錚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所有干屍裡,有男有女,但就是沒有老人和小孩!

    一個不會有成長和衰老的城市?難道生命的進程在這裡停了下來,大家成為成人以後,就不會再有變化了?還是,一個個的都是長生種?

    突然想到樹人喬治說過,貌似自己也是長生種,生命的進程也很長,忍不住就打了個寒戰。

    假如因為這個原因而在這裡變成一具干屍,那可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想到或許自己無法離開這裡,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也會找個地方,靜靜的或坐或躺的變成這副德性,徐錚火燒屁股一樣的跳起來,打算直接沖到街上去。與其與干屍這樣面面相對,他寧願在街上有街燈和發亮的石塊的地方呆著,就連頭頂是海水,不是天空的事情都可以忽略。

    帶著嚕嚕和毛球連滾帶爬的竄出屋子,一抬頭,徐錚猛地僵住。

    只見街道上靜靜的站著一個比自己高出近兩倍的馭法使,斜背著看起來很有殺傷力的大劍,兩只眼裡閃爍著幽幽的藍光,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娘喂!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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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本能的,徐錚就開始盤算自己的天道之術修習和半罐子魔法裡,那一招的威力最大。眼前的這個大傢伙,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

  徐錚的眼光從他寵大的體型一直游移到他背後的大劍上,感覺身後的嚕嚕肌肉不斷的凝實,已經積蓄起了暴發的力量。 

  

  只有毛球,安靜的趴在徐錚頭上,頭一次沒有因為出現陌生的事物躲避,反而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馭法使。 

  就在徐錚悄悄的打算也摸出自己的大劍的時候,卻聽那馭法使說話了。  

  聲音嗡聲嗡氣的從頭盔下傳來,有些模糊,不太真切,倒確實是一副溫和好聽的男低音。 

  只聽他道:「你好!」 

  呃?咦?不打架麼?暈,這回是自己枉自當了小人。聽聲音,還蠻和善的。 

  徐錚訕訕的收回摸劍的手,乾笑:「你好!」 

  

  徒然意識這馭法使不僅會說話,而且就像自己預想到的那樣具有智慧,徐錚禁不住有些發懵。問好完畢,徐錚就和馭法使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半天,沒了下文。 

  嚕嚕感覺不到敵意和危險,放軟了身體,閒閒的蹲坐在徐錚身邊用爪尖剔牙。反倒是徐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算作有智慧的物體交流,只好奇的瞪著這具人偶。 

  「我叫徐錚。」徐錚擠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然後試探著伸出 手,問道:「你呢?」打算親身去做第一次的第三類接觸。 

  不是每個地方的人都知道握手這個禮節的,馭法使垂著頭看著徐錚伸出來地手。雙眼裡藍光急速閃動,過了許久才遲疑著伸出手來,碰了碰徐錚的手,然後飛快的縮了回去。 

  「我叫……」嗡聲嗡氣的聲音再度傳來,藍光閃耀的雙眼又開始快速閃爍,說了一半兒。就一直拖著那個尾音,許久後才道:「我不知道我叫什麼。好像以前有名字,現在想不起來了。」 

  這樣啊……徐錚困惑的撓著頭皮,沒有名字記為標記好像確實不太方便。便道:「要不,你自己給自己起一個?」 

  

  馭法使地眼睛開始再度劇烈閃煉起來,徐錚注意到,這大約是代表他思考的現像。 

  半晌,藍光穩定下來,馭法使很乾脆的道:「我不會。」 

  徐錚再次煩惱的摳頭皮。然後道:「不如,叫你馬克怎麼樣?」他記得自己看到地頭一個馭法使就叫這個名字。 

  「馬克?」馭法使念了幾次。嗡聲嗡氣的有樣走樣,不過厚實的男低聲確實好聽。 

  「好吧,就叫馬克。」他道。 

  徐錚便道:「那麼,馬克,這裡是不是維克特城?」 

  馬克點頭。 

  「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指。為什麼城裡沒有一個活著的人?一個個都還死得那麼……呃,詭異。還有,你又是怎麼回事?所有的馭法使裡。你大約是我唯一見到的還可活動地。」 

  馬克看著徐錚,一雙藍眼快速閃動。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隱約記得,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開始沉睡,也不知道睡了多少,然後聽到有人聲傳來,迷迷糊糊的就醒了。剛醒地時候,一切都很混亂,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接著聽到那頭毛茸茸的生物發出的大吼,他就真切的醒了過來。當時,肢體是僵硬的,動彈不了。直到後來這個人類領著一大一小兩個毛乎乎地生物過來,其中大個頭的則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自己腿上。從這個時候起,他才完意識到,自己確實是醒過來了。 

  其後,就試圖讓自己動起來,又對突然出現的人很好奇,就努力追了上去。只是肢體太過僵硬,在後頭追著他們,足足繞城一次後才堵 上。  

  馬克遲疑道:「我不知道。我只記得,以前天空是天空,地下也是天空。不像現在,天空成了海水,地下還是海水。」 

  天空是天空,地下也是天空?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在以前,維克特城是漂在天上地! 

  徐錚倒吸了一口涼氣,能運用魔法力量讓整個城市浮空,那也太厲害了些!當即問道:「以前的時候往腳下看,能看到雲不?」 

  「有的。」馬克道:「還看到過鳥和魔法飛船在下面飛。不過他們看不到我們。」 

  還是隱形的?牛叉…… 

  難道是後來出現了什麼變故,維克特城才墜落進海裡,一直沉到了海底深處?徐錚帶著疑問問馬克,馬克卻只說不記得。 

  「不過……」側頭認真的想,馬克又道:「有個地方一直記在我腦裡,要不要去看看?忘了許多事,卻記得這個,應該很重要。」 

  看吧,反正死人已經見得夠多,再多看幾個也不打緊。徐錚便道:「你領我們去吧。」 

  馬克點點,轉身邁著還是不太自如的步子領著前行。 

  沉厚的個頭,每邁一步都踏到地面發出結實渾厚的聲響,並不太大聲,倒是很有趣。徐錚對這個非人類生命開始好奇起來,問道:「我說馬克,你的身體是什麼造的?呃?我這樣問會不會不太禮貌?」 

  馬步腳步微停,想了想才道:「不知道。我好多事情都不記得。我只是記得,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城裡漫無目的到處亂走,沒有別人,其它的馭法使也不動了。真是……好寂寞啊。」 

  微微有些失望,興許自己不該對他們的智力期望太高。徐錚便不再說話,只看著馬克在前面領路,寬厚的似石非石質的雙肩微微聳拉下 來,背影看上去倒確實說不出的孤單 

  

  心裡微憐,忍不住就道:「現在不是有我陪你說話嘛。都說說,你記得些什麼?」 

  馬克轉過臉,眼裡藍光從徐錚頭上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很是讓徐錚生出一種身處掃瞄儀下的感覺。卻聽現在叫做馬克的馭法使答非所問地道:「嗯,能聽到人說話,真是太好了。我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醒過來的。你叫徐錚麼?」 

  

  徐錚點頭:「本來是叫徐錚,現在讓別人加上了頭街,成了徐錚 ‧班得瑞‧塞繆斯。不過我並不反感。這代表著我即是班得瑞家的人,又是塞繆斯家的人,表示身有所屬。嘿,我喜歡他們!」 

                               

  馬克停下來。轉頭望著徐錚,遲疑著道:「把別人的名字加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就是代表著屬於他們,或是喜歡他們?」 

  汗……這個要怎麼解釋? 

  徐錚只好道:「這樣想也不算錯。」一把揪過嚕嚕地耳朵,笑道:「你現在改名叫嚕嚕‧徐,有意見沒?」 

  嚕嚕能有個屁的意見啊?當即忙不迭點頭。只盼望改了這個名字 後,晚餐不要再啃乾麵包。那玩意兒又硬又干。味道不好,還粘牙,一點都不好吃。吃完以後,它剔牙都花了許多時間,極其讓人不爽! 

  

  「嚕嚕‧噓!」毛球在徐錚頭上打滾。笑得樂不可吱。 

  徐錚想了想,也覺得好笑。聲音聽上去很像大人催小孩起床尿尿時發出來的那種動靜,當即忍不住也呵呵的笑。 

  靜寂許久地維克特再次出現笑聲。徐錚笑起來又是肆無忌憚的那 種,聽起來就很是突兀怪異。馬克怔怔看了徐錚半天,看那人類少年連黑眼裡都在往外流露著笑意,不知不覺竟然看了他半天,把名字前面再加名字的事記住在心底。 

  見馭法使在發怔,徐錚叫道:「馬克?馬克!」 

  馬克突地回神,才恍覺自己現在有了個名字,就叫做馬克。這個人類少年給自己取的,目前還沒有加上屬於任何人的前綴。 

  「繼續走啊。」徐錚道:「我可不認得路。」 

  

  馬克點點頭,轉身欲行,突地又回過頭來,道:「要不要坐我肩 上?」 

  「可以麼?」徐錚大喜,不知道坐在馭法使的肩頭會是什麼感覺?當即竄了上去,穩穩地坐在馬克的肩上,只用手扶著他地頭盔。 

  「嘿,嚕嚕,看我坐在哪裡?」徐錚坐在馬克肩上,四張裡張望,從這個角度看出去,哪裡都有趣。 

  嚕嚕抬頭看了眼,見徐錚坐在馬克肩上,而不是自己背上,頓時有些不爽了。酸溜溜的看了馬克一眼,仰天打了個響鼻,只當沒看見,自己走自己的路。走了幾步,更加不爽,示威性的展開肢膀,半飛半躍的奔到了前頭,顯擺自己有翅膀,而馬克沒有。 

  徐錚竊笑:「它是不是個小心眼?」 

  「誰?」馬克道。 

  「嚕嚕。」 

  馬克不懂什麼叫小心眼,但他知道嚕嚕是指誰。當即藍眼看過去,然後道:「很強大地生物,還有風系的魔法力量。」 

  徐錚又笑,卻聽馬克突然道:「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我都看見 了。」說著,舉起手,學徐錚的樣子敬了個星際聯盟軍禮。由於動作僵硬,他只能一直跟在徐錚遠遠地地方,看他敬禮,並妥善處理好遇到的馭法使。 

  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每做一番這些個行為,他就更想親近他,所以才繞著城,努力的追趕。 

  「哦,這個啊。是個禮節,表達敬重的意思。」 

  馬克迷惑不解:「你為什麼要向著我們這些馭法使做?要知道,我們並不是真正是人類。」 

  徐錚沉吟了一下,道:「我以前有個朋友就這麼做。我佩服他,所以向他學。而且我覺得,假如史料不假,你們為人類服務了一生,也值得。敬個禮沒什麼,重要的是,對方值得,這個禮得誠心實意。」 

  想了想,又道:「人類即然造出你們,把你們當忠實的朋友,那麼我想,對你們的付出,一個敬禮,還只是最基本的回報而已。假如像傳說中的那樣,高級的馭法使有靈魂,我想你們的人類朋友應該做的不僅僅是一個敬禮來做為回報,而是應該對你們更好一些。嗯,比如多陪你們聊聊天,至少,嗯,我想,可以讓你們不那麼寂寞。」 

  馬克呆住,從來沒有聽到過的理論,猛地撞中了他自己覺得應該是有靈魂的部位,一時之間只會一雙藍眼瘋狂的亂閃,全部動作都停擺。

  又出故障了?徐錚小心翼翼的喚:「馬克?馬克?」 

  汗……該不會是魔法陣短路了吧?自己正坐在他肩上,要是突然爆掉,那豈不是城門失火,殃及自己這尾小魚? 

  馬克回神,突然對這人類少年生出些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來,死寂了許久才道:「到了。」 

  PS: 

  有書友提到嚕嚕刷牙一事,讓嚕嚕保持牙齒健康。我當時看了,笑撲在鍵盤上。 

  想像一下,讓嚕嚕捉著牙刷刷牙,只道一道白色亮光出現在最尖的那顆犬牙上,還用電視上招牌的廣告:請大家跟我說:田七~~~~~ 

  好像會笑暈過去,所以改了改,用爪子剔牙,也算是與時俱進。 

  哇哈哈! 

  還有新朋友,馬克,寫著寫著,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得很。一定要讓小錚子對他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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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這就到啦?跟坐在嚕嚕背上完全不一樣嘛,馬克平穩,一路走開,居然沒有太大的感覺。哪像嚕嚕,飛起來乘坐的感覺就跟超級過山車一樣,時不時還來個迴旋翻轉,要是沒有個心理準備,肯定得掉下去。 

  「謝了!」徐錚從馬克身上滑下來,很哥們的想拍拍他的肩,卻鬱悶的發現自己的高度只及他的腰部上面一點點,空揚著手半天,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好悻悻的摸摸後腦走開。 

  

  馬克垂頭看著徐錚,記憶裡還沒有哪個人類像眼前這個人類少年一樣,有著極其豐富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他看出這個少年的意圖是想拍拍自己的肩,陡然卻發現高度不度,臉上便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沒拍到自己很失望一般。隨即扭頭轉開,臉上的表情悻悻的,倒有些讓馬克情不自禁的就想蹲下去,讓他夠得著自己的肩。 

  徐錚回頭,看到馬克看著自己,眼裡藍光閃動,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這個馭法使似乎特別愛想事情,偏偏記憶又不好,徐錚不禁失笑,問道:「是這裡麼?」 

  馬克點頭應是。 

  徐錚又轉回頭,只見眼前是一座三層左右的法師塔結構,圓形,底部有一道左開的木門,上面繪著一個法杖和魔杖交叉的標記。這樣的建築整個維克特城比比皆時,四層、五層的都不少,徐錚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所有當中,這座實在太普通,一點也沒留意到。 

  徐錚走上前去,微微一推門。果然就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門一推就開了,熟悉的腐敗陳舊氣味迎味撲來。 

  一樓是起居室、廚房一類地,裡面雜亂得很,徐錚在臥室沒有找到乾枯的屍體,逐又向二樓走去。 

  

  二樓比一樓更加凌亂。到處都扔著羊皮卷,其中不泛裝訂成冊的,都是些魔法師手冊、魔法師筆記一類的。因為年代久遠,徐錚擔心會弄壞這些羊皮卷。就只敢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些,裡面的內容澀奧難懂,有些是維克特城文字,有些是看得懂地通用語,看得懂的那一小部份,徐錚注意到。它們上面幾乎都有這樣的字樣:席珈特‧奧迪。 

  差不多可以肯定,這位席珈特‧奧迪就是此間的主人。一位魔法師。看樣子,應試還是一位很厲害地魔法師。 

  繼續往三樓,徐錚終於找到了這位席珈特‧奧迪。 

  他躺在一張搖椅上,膝上蓋著塊毛毯,臉向上微微仰著。安詳的閉著眼睛,正對著呈斜四十度的天窗。看來,在他失去生命的那一剎那。他正是在看著窗外的天空的方向。 

  仔細端詳這位魔法師,徐錚卻在他臉上發現了不同。其它地乾屍,表情要不就是平靜,要不是就是微笑,這具卻不一樣,雖然初第一眼看上去也是安靜平和,但仔細看,總能感覺到他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濃濃地悲哀味道。 

  徐錚心中微微一動,看向乾屍的旁邊。那裡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個乾涸的墨水瓶,一隻鵝毛筆插在裡頭,旁邊還有翻開的裝訂成冊的羊皮卷。 

  

  徐錚走過去,拿起羊皮卷,但好是最後一頁,上面用扭曲地字符寫著:輪到我了。我也沒有擺脫這樣的命運。或許這樣最好,如若不 然,空餘我一個,還有什麼意思?百年夢想,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睡吧,就這樣睡吧,但願再也不要醒來。 

  這之後,筆跡成了胡亂的線條,再也看不清寫地什麼。 

  徐錚不願和乾屍呆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拿著羊皮卷下了樓,找到不願意進來的嚕嚕,靠著正在打瞌睡的它坐下,從頭開始看這卷羊皮。 

  讀了不到兩頁,徐錚就沉侵進了席珈特‧奧迪的故事裡,連毛 球抓著自己頭髮,像跳蚤一樣的鑽進鑽去都沒有感覺。 

  羊皮卷是席珈特的日記和筆記,他也有像老煉金導師弗瑞斯特‧甘一樣的習慣,什麼東西和想法都喜歡隨手記下來,以便以後查 證。  

  日記寫到: 

  亞里斯大陸歷三三五年,十月,秋,小雨: 

  老朋友們好些年沒見,聚到一起時,舊日的時光又都回來了,大家都很高興。於是我提議,為什麼不建一個法師之城?這樣的話,我們這些喜歡研究魔法的人就可以聚在一起,痛痛快快的不受打撓的研究我們自己喜歡的東西。這個提議全體通過,法恩‧斯科特更提出,不如把煉金師也一塊叫來,反正魔法與煉金相伴相生,喜歡這些的,都是些學者,喜歡研究。於是,又一致通過。 

  亞里斯大陸歷三三九年,一月,冬,初睛: 

  今天,維克特城終於建起來了。大家一起站在城門外,看著這個一手建立的法師與煉金師之城,心裡很是驕傲自豪。我做為提出建議的創始人之一,被提議當選為城主。呵呵,我很高興,一定會當好這個城 主。太興奮了,所以晚上喝了很多酒,寫日記的時候,頭還很痛。 

  亞里斯大陸歷三四七年,六月,初夏,晴: 

  今天,女法師阿瑪妮的浮空計劃終於完善,在 儒和矮人的幫助下,整座維克特浮上了天空!真是壯觀的奇景啊!一萬一千四百一十七個魔法陣組成互相嵌套的複雜魔法陣體系,複雜到光看上一眼都會眼 花,最終還是成功的讓維克特城浮到了天空中,成為法師與煉金師的世外桃源。 

  亞里斯大陸歷四一七年,十一月,深秋,小雨: 

  大家都不喜歡下雨,所以聯手做了一個結界,把維克特城全部保護在裡面。這個結界相當的強悍,一但打開,雨水一滴也進不來。我站在結  

  

   罩下。仰頭往上看,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現在的生勁,似乎哪裡出現了偏差,但又查找不出來。維克特地生活安靜而平 和,遠離了塵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又不知道真正少了什麼。 

  昨天做了一次人口調查,浮空那一天,人數是二千一百六十人。現在一查,還是這麼多,沒有多,也沒有少,沒有新出生,也沒有衰老死亡。似乎時間在這裡停下了腳步。和法恩‧斯科特說起這件事,他說很好。代表著大家魔法水平一直在提升,都已經超越了生與死的極 限。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是覺得很不安。 

  

  亞里斯大陣歷四二六年,七月,夏。悶熱: 

  今天我給自己做了個用來降溫的魔法陣,吹著涼風,心裡還是不舒服。維克特越來越靜了。街上見不到人走動,大家似乎都呆在屋裡不出來。我也很忙,似乎沒有盡到做為城主的責任。但平心而談,我也不太想出去,總感覺提不起社交的勁頭來,每次研究的空隙中,每每都覺得很茫然,生活中彷彿少了什麼,研究也沒了目標,都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亞里斯大出歷四六六年,十二月,冬,大寒: 

  今天,祖曼去世了。他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臉上地神情很安詳。大家都去看他,沒有多說什麼,情形顯得很冷漠。我垂頭看著祖曼,他雖然快三百歲了,但魔法力量達到這個水平,已經超越了生死,他的相貌帶停留在三十歲的樣子就是證明。這樣的人,怎麼會說去世就去世了呢?  

  心裡更覺得不安,像是有一層烏雲籠罩在頭頂。 

  亞里斯大陸歷五一八年,十月,秋,大風: 

  

                               

  今天風很大,在天空中,風更大,吹得街道上一塵不染。我們去送別梅蘭婭。她是近五十年裡去世地第一百零二個法師。同樣的,她的面容也說不出的平靜,但我卻越來越不安起來,維克特城出問題了。我向他們提出,讓維克特回到地面,重新進入人類的生活,可是沒有人願意,他們喜歡像現在這樣。我想了想,就作罷。或許,我們並沒有真正的超脫生與死,自然地法則,是不能打破的,我們只是活得更長一些罷了。最終還是會生老病死。 

  亞里斯大陸因六二二年,七月,夏,暴雨: 

  外面下著暴雨,由於結界地作用,沒有一滴雨水可以穿過來。但維克特城裡,卻醞釀著更大的一場暴風雨! 

  整個城市都生病了!人們得了一種怪病,不願意吃東西,不願意走動,連動動手指頭都懶。我也一樣,只想躺著,什麼也不做。 

  亞里斯大陸歷六二四年,六月,春,微風: 

  

  我確實病了。一點都不想動,風吹得好舒服啊,就想這樣一直躺下去,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亞里斯大陸歷六二四年,七月,夏,暴雨: 

  我想我快要死了。七天裡我只吃了四次東西,完全沒胃口,吃東西如同嚼臘,我只想躺著。 

  亞里斯大陸歷六二四年,八月,夏,暴雨: 

  今天大約是我最後一天,我知道,我馬上就要死了。突然之間,我就明白了。這城裡,真是得了一種怪病,它像瘟疫一般傳染,症狀就是假死一般,什麼都不願意幹。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病。 

  但就在臨死的前一瞬間,我明白了! 

  我們這是自做孽不可活! 

  這種病,原來就是孤獨和寂寞。 

  遠離了人群,遠離了世俗。我們這群人已經忘記了做為一個人要怎麼去生活,只是本能的為了研究而研究,卻忘記了研究的初衷:來自於民,返回於民,造福於民。 

  大約是神地懲罰吧,我們染上了這種叫作寂寞的病,終將在寂寞中死去。孤獨與寂寞啊,慢慢侵蝕了我們的心靈,讓我們都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我聽到雨聲中,樓下地馭法使在小聲的交談。它們都知道交流,而我們,做為最善於做這個的人類,有多少年沒有交談過了?曾經的熱鬧,都成了回憶不起來的記憶。 

  報應啊! 

  我們終將孤獨而寂寞的死去,空餘這座法師之城見證我們的失敗。

  亞里斯大陸歷六二四年,七月,夏,又是暴雨: 

  我要死了。 

  我連記筆記都不願意,眼前一片暈花。 

  在死之前,我做了個決定:我要讓這座城永遠消失,不再讓世人犯這樣的錯誤。以後若是有後人看到我的筆記,請謹記:永遠不要遠離人群,活在人群中,歡笑在世間,不要讓孤單和寂寞吞蝕你。維克特城,就讓它消失吧!它不是魔法輝煌的證明,它僅僅只是一群失敗的人的見證!  

  魔法,應該是來源於生活,燦爛於生活,造福於生活,並不僅僅只是研究。 

  席珈特‧奧迪絕筆。 

  看完,徐錚掩卷,長久的靜坐,沒有說一句話,只覺一股寒意縈繞在周圍不去,氣溫彷彿降了冰點,整個人全身僵直。嚕嚕意識到氣氛不對,下意識湊近徐錚,把頭放進他懷裡,拱動著,試圖引起徐錚的注 意。毛球捉住徐錚兩僂頭髮,吊死鬼一樣吊在徐錚臉前,大叫:「丑,你,難看!」 

  嚕嚕溫暖的體溫溫和了徐錚,徐錚才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 道:「這些人都是孤單寂寞死的。維克特城,傳說中的法師之城,原來只不過是一座被孤單與寂寞侵蝕得千瘡百孔的破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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