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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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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27:4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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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營地後,沒有人顧得上午飯,全聚在一起興奮的看著豐碩的收獲。長老們還沒有回來,朵麗便開始分魚。

    整個分配的過程很公平,也很原始,完全按人頭數來分配。家里成員多的,會多得到一點,成員少的相應少一些。

    大部份虎族成員匯聚到一起,徐錚才發現整個虎族人口並不多,就那麼二百多號人。問過諾丁才知道,虎族本來人丁並不興旺,生產後代的效率不高,像朵麗這樣有五個孩子的,已經是超級高產。有些虎族婦女一生就只能產下一到兩個孩子,而且還不得不被迫拋棄掉不健康的。所以,有些虎族家庭沒有孩子也不是怪事。另外,虎族的習性是不斷遷徙的,整個大族群集中在一起行動不便,便分化為零散的族群移動。諾丁說,他們這支是最大的一支,整個西虎族並不多,就算集中到一起,頂多也就二、三千人。

    三百來斤魚被二百多號人分掉,每人得到的其實並不多。但這並不影響長久貧窮潦倒以後突來的振奮心情,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豐碩的收獲過了。知道是這個人類少年帶領著的捕撈,不少虎族人分走魚的時候,都真誠而歡喜的感謝,如此一來,族里不識得這個黑發黑眼的少年的人一個都沒有。

    朵麗一家分得最多。本來朵麗的分配原則是很公平的,但嚕嚕就是抓著那條足有近三十斤地大魚不撒手。搞得徐錚很是尷尬。這時也就看出虎族的忠厚來,人人都道徐錚是此次收獲最大地功臣。微笑著容許了嚕嚕的吝嗇。

    從嚕嚕爪里搶過魚,徐錚笑罵道︰“面子都讓你丟光了!”

    嚕嚕從喉頭發出呼嚕嚕地聲響。臉上的表情得意得很,讓徐錚對它無可耐何。它實際上也並不想獨佔這條大魚,只是覺得拎著它,就感覺倍加得意。

    虎族里少有鐵器,少數的鐵器都是武器,連口像樣的鍋都不好找,反正朵麗家就沒有。平時煮食東西。都是用自制的陶器,工藝還不如當初徐錚在浩瀚林海里當小野人時自己做的那些。

    朵麗想從徐錚手里接過魚來烹制,徐錚笑道︰“諾丁媽媽你休息一會兒。晚飯我來吧。”

    見識過徐錚的烤肉手藝,朵麗沒說什麼,開始用鹽巴腌制除了大魚以外分配到地其它地魚。魚肉對虎族來說,已經是上等的食物,自然要保存起來。每頓做吃食時添加一點進去就好。

    看著朵麗的動作。徐錚心里又是一陣酸楚,當節儉已經成為本能地時。生活已經落到了最底層。

    徐錚在剖魚,剝掉魚鱗和內髒扔掉,不經意發現朵麗又把它們拾了起來,內髒清理干淨了同樣用鹽腌制,魚鱗卻用清水泡過,放到陽光底下曬。

    見徐錚瞧著她,朵麗笑道︰“這些也是可以吃的。用鹽腌過,味道還不壞。魚鱗可以烤著吃,炸著吃都行。”

    心里一擰,轉頭不再看。魚鱗一度被油炸後端上餐桌,也成為美味的另類食品。但在這里,收集它們以備以後食用的做法,卻讓徐錚心里泛著酸澀的苦味,剖魚地動作越發小心,就怕會多浪費一點。

    嚕嚕搞到地這條魚很肥,肚子里滿是油膏。徐錚將它們取出來,放到陶罐里炸出油,把炸過的油渣拌了微量地鹽,遞給一直巴望著自己的巴利爾三兄弟。

    三個小家伙笑咪了眼,也顧不得燙,一邊呼著氣,一邊開心的吃。

    魚骨留下來,朵麗說可以熬湯。魚肉切成厚片,一部份用來和魚骨一起熬湯,大部份被劃上許多斜面劃口,塞入徐錚從空間里掏出來的調料。經常烤肉做吃的,徐錚空間里這類稀奇古怪的調料豐富得很,連戴恩千里買來的胡椒都有。

    沒有蔥,虎族倒是有姜和蒜這類調料,討了些來,切成小片塞進魚肉身上劃出的口子,放進魚油里炸。

    很快的就香味四溢,與昨天的烤肉又是完全不同的香味,少了些厚膩,更多了些鮮香。其它家的小虎忍之不住,又厚著臉皮跑到朵麗家這邊來守著,一只只正經八百的蹲坐在地上,口水流得三尺長。

    有近五六十只哎,這怎麼夠吃?

    見朵麗一只也沒有要趕走的意思,徐錚干脆連那四只風雞也拿了出來,向朵麗討了些早上吃的那種球睫,打算做農家風味的燒雞。徐錚沒有注意到,朵麗猶豫了一下,把留作存糧的球睫全拿了出來。

    魚肉被炸制半熟,取出來放到火上烤制全熟,再放回陶罐里,加入水,放入調料,用小火細細的煮制入味,此時已是鮮香撲鼻,魚肉變得潔白細膩,讓人食指大動。

    農家燒雞,雞肉切成塊,用沸水過一次,再用油炒過,把朵麗給的球睫切成塊,和雞肉塊放到一塊燜燒。風雞的味道本就有一種特別的腌制品的風味,朵麗給的那種不知名的球睫有股淡淡的苦味,卻很肥美,味道有些像土豆,兩種食品放到一起燜燒,自然就美味起來。

    再後是鮮魚濃湯,魚肉都被炖化,魚骨被熬制以後,使得整鍋湯都呈一種乳白的顏色。加入調料壓腥,又放入一些捕魚時諾丁采集的海菜,湯就變得清香彌漫,只道淡,卻又縈繞鼻端,揮之不去。

    這手烹制手法,不知道要比朵麗高明了多少倍,平凡的東西放到徐錚手里,由于烹制過許多次,經驗豐富,完全能化腐朽為神奇,做出美味來。況且這些原料還不是腐朽,自然有一股原生態的獨特韻味。

    諾丁站在一邊。嘆道︰“雖然我不喜歡人類,但不得不佩服。他們確實要比我們高明多了。這些聞著真香,看著真好看。不用吃都能知道它地美味。呃……我說人類,不是指你。”

    徐錚從朵麗帳蓬里拿了些陶碗出來,盛了一碗魚湯給他,又塞了個余有幾個的干面包到他手里,笑道︰“吃吧!話這麼多。”

    諾丁嘻嘻笑,接過來,只嘗了一口就贊不絕口。就著干面包。喝著鮮美地魚湯,直嘆,真好。真好!

    朵麗試了一口魚湯,就忍不住笑︰“我知道你早為什麼會皺眉了,有這樣的手藝,我做地你哪里吃得下?味道真好,又鮮又濃。還同喝過這麼好喝的魚湯。”

    徐錚大窘。忙道︰“哪有的事。嘿嘿,這個。剛起床,沒有胃口,吃什麼東西都一樣。”

    朵麗笑笑,不去揭破他,拿了個大個的陶器,三樣東西都各裝一個容器,給一群小家伙吃。

    剛出鍋的東西,當然燙得很,可偏偏又禁不住這種美味的誘惑,就伸嘴去咬,被燙得一只只嗷嗷亂叫,就是不停下搶食的動作。

    嚕嚕被燙過,精得很,等徐錚挑好了,吹涼了送到嘴邊才吃,滿足得眯著眼,一副太上皇般地德性。

    馬克坐在徐錚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分食。徐錚扭頭瞧著他,歉意的笑︰“真是糟糕,馭法使又不會吃東西。”

    馬克輕笑︰“是,真可惜。不過我看著你們吃,都能感覺到那種歡樂的氣氛,感覺很是快活。所以吃不到也不緊。要不你多吃一點,連我那份也吃掉算了。”

    徐錚呵呵笑︰“我吃兩份地話,別人就不夠了。不要臉的死撐硬塞,是會被人鄙視的。”

    馬克又笑︰“那我那份送給嚕嚕。”

    嚕嚕忙不迭點頭,只覺得這馭法使真是夠兄弟!為什麼以前不喜歡他呢?現在更正,他真的不錯,相當的不錯!

    “別寵它,會寵壞地。”

    馬克偏著頭,道︰“這就是寵人地感覺?不壞啊,我喜歡寵著它,呵呵。”

    “……隨你便。”

    自從徐錚到來,這已經是第二頓豐盛的晚餐,似乎這少年出現以後,就帶來一種美好地轉機,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看那少年一邊吃,一邊笑,一邊還要喂叫做嚕嚕的那只魔獸,另一邊還要用樹枝撥動容器里的食物,好讓它們盡快涼下來,方便小虎們食用,嘴里還不閑著,和高大的似人非人的隨吹話。朵麗喝著魚湯,撕著干面包,突然升起一種淡淡的幸福的感覺來。

    見到有只小虎被燙得狠了,正捂著嘴巴怪叫著滿地亂跑,馬克伸手捉住他的尾巴拖過來,察看了一下,才知道不是被燙到了,是被魚剌扎了嘴。

    小心的伸著粗大的手指替他拔掉嘴邊的魚剌,那小虎瞧著馬克,突地扭頭跑過去叼了塊雞肉來放到馬克掌心里。

    馬克一怔,隨即失笑︰“我沒法吃,你自己吃。”

    小虎不解,看他不吃,便道︰“吃啊,很好吃!”

    奶聲稚語打動了馬克,笑呵呵的將雞肉塞回他嘴里,道︰“你先吃,我一會兒再來。”

    小虎敵不過美味,叼著雞肉又跑了,四肢著地,毛球一般四處亂滾的樣椎不出的可愛。

    馬克瞧著它,道︰“我喜歡他們,虎族真好,小老虎更好。現在的生活比在維克特城漫無目的四處流蕩好了太多。謝謝你,徐錚,我現在有一種感覺,嗯,人類是怎麼形容的?”

    徐錚也塞了塊雞肉到嚕嚕嘴里,拔了半只雞腿給毛球抱著啃,笑道︰“幸福吧。應該這麼形容。”“對。”馬克道︰“有種幸福的感覺。就是可惜啊,馭法使不能吃東西,看你們吃這麼香,真想嘗嘗。”

    “可憐的娃。”徐錚哧的一聲笑開,“民以食為天,吃不到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馬克點頭,無比贊同這個觀點。

    看著馬克眼里閃爍的藍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感覺到馬克對于自己不能東西的惋惜。心里笑意大起,忍不住就用樹枝敲著碗邊,大聲唱︰“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大家一起啃骨頭!”

    馬克聽著,只覺得大為有趣,也跟著學了兩遍,最後跟著徐錚一起笑,用荒唐走板的腔調跟著唱。

    此時,篝火未熄,快樂的桔紅色火苗舔著陶罐底,試圖也想嘗嘗里面的美味,卻就是夠不著。

    徐錚、馬克、毛球坐在嚕嚕頭頂據案大嚼,和諾丁、朵麗,巴利爾三只小虎圍成一個***。滿地毛球一般亂滾,還不停瞎嚷嚷的小虎組成外圍的大圍子,一起圍著中間的幸福氛圍不讓它散失。

    幸福其實很簡單,有時候,有飯可以吃飽,就是一種幸福。關鍵是,要拿感恩的心去對面對生活。

    馬克不能吃東西,但看著徐錚和虎豹,他突然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藍眼快速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突地道︰“徐錚,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徐錚正幫一只吃急了又被魚剌扎到嘴的小虎拔魚剌,聞言抬起頭,不解的看著馬克。

    “我想告訴你,我其實是維克特城的鑰匙。唯一的一把可以控制那座法師之城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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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28:0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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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錚猛地睜大了眼:“我靠!你這么牛叉的?”

    馬克呵呵笑。

    徐錚想了想,也覺得在情理之中,何以其它的馭法使都已經停止了運作,馬克仍然可以醒來,這就已經顯得他與眾不同。與他相處了這短短的時間,已經感覺這個馭法使相當的人性化,具有很強的自主思維能力,更是不凡。此時聽到他這么說,雖然很是吃驚,略微一想,確實是意料之外,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以前怎么不說?”

    馬克不好意思的笑:“沒想起來。都是一點點回憶起來的,現在也只能記得很少的部份。我都還沒想起怎么才能啟動它。”

    徐錚又道:“干嘛突然告訴我這個?”

    “不知道。”馬克老實的道:“突然就想說了。嗯,也許是看到虎族現在的樣子,心里就想,說不定可以把維克特利用起來。靜寂的法師之城有了這些活潑可愛的小老虎,一定很有趣。”

    徐錚心中一動,在寂寞中逝去的法師們應該希望看到維克特城充滿了歡笑和熱鬧吧。假如真能利用起那個失落的城市來,虎族也有了棲息的地方,不用再四處流浪。隨之又想,即然如此,何不建個眾族合一的城市?讓所有的種族都和平的生活在那里,人類也好,非人類也好,魔獸也好,樹人也好,甚至像馬克這樣的馭法使和卡米拉這樣地魔族。都有了個同共的棲息地,不用再被歧視。不用再被壓迫和奴役,如此一來。不是甚好?

    心里模模糊糊地生出這個宏大的目標,此時只是突發奇想地一個念頭劃過腦際,並沒有認真多想,轉頭笑問馬克:“你說,要是我建個所有種族共同棲息的城市怎么樣?”

    “好啊。”馬克道:“反正我永遠都會跟隨你。而且維克特城也屬于你,有它做基礎,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它怎么會是我的?”徐錚奇道:“它是屬于那些沉睡的法師們的。”

    馬克搖頭:“法師們都已經不在了。我原來的主人也不在了。它現在屬于我。而我現在屬于你,所以它就是你的。”

    又是這套古怪地平行推廣理論。徐錚想了想,只覺得好笑。建座城呢,有那么容易嗎?就只憑自己?開玩笑!再說了,馬克也不屬于任何人,他是自由地,是自己的伙伴。徐錚並不知道馬克私自用血契在頭盔里寫下自己名字的事。

    當即笑道:“得。你自己留著。我可沒那個本事建個城市出來。”

    “行。”馬克道:“先留著,反正我們在一起。我遺忘地東西,遲早都會想起來,到時候隨時可以喚醒它。”

    徐錚應了聲,也沒太在意,繼續逗小虎玩。亞里斯大陸最偉大的城市帝國----后來被徐錚取名了個最平凡的名字,就叫做家的城市,此時卻已經埋下了種子,悄悄藏在徐錚心底,就等著發芽。

    沒人知道那個名傳整個大陸的城市地最初起源就是一個少年和一個馭法使地對話,在一個平常的虎族晚餐時被當成閑話提了起來,只知道那座城市是真正地亞里斯大陸的挑源!而它有個平凡好記的名字,就叫做家!

    家。

    隨時在白天敞開著大門,夜里點著溫暖的燈光,就等著你回去的地方。

    家。

    所有種族共同的家,亞里斯大陸所有人心中的聖地!

    而這時,還只是一個提過就忘的念頭。

    東大陸•承安•帝都錫安

    弗瑞斯特坐在長桌著前,只覺長桌前少了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子,突然就空曠得讓人害怕,整個實驗室里沒有一點生氣。以前呆慣了還不覺得,此時只覺得整個實驗室寂靜無比,也寂寞無比,活活堵得人心慌意亂。

    快七天了,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弗瑞斯特白發變得更多,怔怔坐在桌前,止不住的嘆息。

    自己怎么就沒有保護好他嗎?明知道這孩子是個缺心眼,沒有點危機意識,卻還是大意了。這人,現在究竟在哪里?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遇到什么?弗瑞斯特不敢往壞的方向想,只覺得心亂如麻,就像走失了孫子,滿腹的牽腸掛肚,唯恐聽到什么不吉的消息。

    加西亞推門走向來,看到老友又在那里發怔,嘆了口氣,道:“別多想。那壞小子一臉福相,指不定正在哪個地方逍遙快活。”

    “是嗎?”弗瑞斯特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最終失敗。“希望是這樣。就這么一個徒弟,我都看不好他。這老師當得真失敗!”

    加西亞嘆息:“我又何嘗不是?”

    兩個老者相對默然,任何事都提不起半點興趣。

    轉眼瞧向牆角,徐錚在哪里畫了一個傳送魔法陣,規模不大,只有兩米直徑的樣子。回想到他那日笑嘻嘻的蹲在地上畫的情景,午后的陽光投下來照到他的清俊的眉眼上,有一種出奇的魔力,像是染上了淡淡的光芒,看得弗瑞斯特止不住的撫著胡須微笑,只覺雖已年老,收得這樣的徒弟,人生已經再無所求。

    如今,魔法陣依然擺在那里,畫者卻不知人在何方,是否無恙。物似人非,引得弗瑞斯特心里更加酸澀。

    加西亞也瞧著魔法陣,突地低聲長嘆:“我想念這孩子。若是他安全回來,我就不再逼著他學魔法,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快活就好。”

    弗瑞斯特垂頭苦笑,無語。

    突地,加西亞發出一聲短促的倒吸氣聲音,叫道:“老王八,快看!”

    弗瑞斯特應聲抬頭,只見平靜的魔法陣開始亮起,魔法符文飛快的浮空轉動起來。一股激動直沖腦門兒,和加西亞對視了一眼,兩人驚喜的異口同聲道:“徐錚!”

    魔法陣開始運作,又迅速的停止運作,隨即完全坍塌,只余下一塊石板靜靜的放在地上。

    加西亞一步搶過去拾了起來,看了一眼就喜聲叫道:“臭小子,果然沒事!”

    弗瑞斯特心急火撩的接過一看,只見上面用徐錚獨特的丑陋書法寫道:我是徐錚,我現在很好,大約是到了維克特城,大家不要擔心我,我會找到回到的方法。

    “真的是他!他沒事!”弗瑞斯特歡喜的道。這手獨特的丑陋字跡一看就知道徐錚的正字出品,那種如同爬蟲爬過后留下的痕跡,別人想仿都仿不了!

    心中一塊大石落定,弗瑞斯特只覺精神振奮,突然就有了想罵人的沖動。

    “小王八蛋!這次讓我逮到他,有他好看!”

    “嗯,打斷他的腿!看他還敢亂跑。”加西亞也恨恨的道。

    弗瑞斯特詛咒了徐錚半晌,突地又洩了氣:“魔法陣也塌了,不能傳送信息回去。又不知道他那里的道標,真是讓人頭痛!”

    加西亞心中一動,道:“你看看石板材質,能不能分析出什么來?煉金師對這個應該很在行。”

    弗瑞斯特點點,四處張羅煉金材料,加西亞在一邊幫著准備資料。

    很快得出結果,石板來自西大陸,是一種叫做青頁岩的岩石,和史料記載的維克特最早出現在西大陸的資料不謀而合。石板看樣子是某個古老的建築物曾經的一部份,更証實了徐錚現在身處維克特城的說法。

    加西亞倒吸了一口氣:“這么遠?在西大陸。”

    弗瑞斯特拿著石板沉吟,半晌后道:“卡洛的探險小隊出發了沒?”

    “沒,在等你的消息。”

    “這小子倒是機靈,估計是怕回來挨揍,這次倒是傳了信息報平安。”

    “照樣揍!叫我見著了,把他變成一只燒光毛的雞!還得給我每天背誦火系魔法手冊一百遍!不!一千遍!不然不解我心頭之恨。”加西亞暴怒,早忘了見到人不再逼學魔法之類的說法。

    “那也得等找到人再說。”弗瑞斯特道。想了想,又道:“我們兩人分頭行動,你去通知班得瑞家,好讓他們放心。我去通知帝君,看樣子,探險小隊要馬上開向西大陸。聽行腳商人和吟游詩人說起過,西大陸那邊最近不太太平,這小子還是早些找到接回來的好。”

    加西亞應了聲,匆匆叫上哈蜜兒,出去了。弗瑞斯特定了定神,拿著石板往塞繆斯城堡行去。

    兩人卻不知道,由于徐錚的半調子魔法陣,時間差不多錯開了一星斯,徐錚此時已經離開了維克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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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28:2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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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又去捕魚,換了個地方,收獲大約有四百斤,比第一次還多。第四天再挪地方,收獲兩百余斤,沒有前兩天那麼多。連續三天豐收,喜壞了整個虎族的所有人,只要這樣繼續下去,再收獲一段時間,省吃儉用的話,冬季食物短缺的燃眉之急就可以暫時得到解決,無論以後會如何,至少今天冬天不會再有小虎被拋棄。

    第五天,諾丁眉開眼笑的扛著網打算接著干,徐錚阻止了他,告訴他大海是慷慨的,但也不是索求無度的,要給它休養生息的時間。諾丁聽罷,雖然有些失望,還是老老實實放下了網子,和朵麗一起學習徐錚的織網技術。

    第一次開班授課,徐錚講得似是而非,糊里糊塗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看著底下一片虎腦袋直點頭,實在懷疑到底聽懂了沒有。這天又下了些小雨,成年虎人都聚在徐錚身邊聽如何織網,小虎們則在旁邊打鬧,一個個滾得渾身都是泥水。臨近中午時分,才算講罷,一只只小虎都被人捉著脖子拎到海邊洗澡去了。

    吃罷午飯,沒事可干,徐錚正縮在嚕嚕肚皮下偷懶睡覺,諾丁匆匆跑來,道︰“長老們回來了,出麻煩事了!”

    徐錚一驚︰“出什麼事了?”

    “城里負責和人類交換東西的虎人全部失蹤,長老們出去就為這事。”

    “好好的人,怎麼就會失蹤?”

    “不知道,長老們猜測,肯定是走漏了風聲,這些虎人不是被抓了起來當奴隸,就是充了

    徐錚大驚︰“有多少個?”

    諾丁道︰“二十三個。十七個男的,六個女的。”

    “長老們怎麼說?”

    諾丁搖頭︰“沒有辦法。大概已經凶多吉少……唉。”

    徐錚跳起來,道︰“走,我們去見見長老。”

    諾丁點點,領著徐錚去長老議事廳。

    所謂的長老議事廳。其實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三角形獸皮帳蓬。

    沒有徐錚想像中的守衛,諾丁直接領著徐錚進去。

    徐錚見到了虎族的長老,三個年老的虎人,兩男一女。

    見到徐錚進來,女性的虎族長老強笑道︰“我是卡蘭。你好,人類朋友。”指指身邊兩個虎人,道︰“這位是耶利達長老,這是佩爾頓長老。這幾天族里有事,怠慢了你,還請不要見怪。豹族地朋友就是虎族的朋友,希望你在族里還住得習慣。”

    徐錚直接跳過廢話,道︰“聽說城里的虎人全找不到了?”

    卡蘭一怔。隨即苦笑︰“你都聽諾丁說了?”

    徐錚點點頭。問道︰“怎麼回事?”

    耶利達道︰“我們怎麼和人類交易,大約你也已經聽諾丁說過了。六天前。負責聯系的庫克回來報告,說和岩城的虎人們失去了聯系,負責報平安地虎人已經有三天沒有任何消息。”

    佩爾頓接著道︰“我們通過這樣的方式和人類交易。大約已經有三年,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我們三個長老都大吃一驚,立即離開族里去聯系庫克。誰知道……”

    卡蘭再次苦笑︰“連庫克都聯系不上了。所有人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消息。我怕再發生什麼意外,損失族人。連接應的人都撤了回來。失蹤的那二十三個。還有庫克,怕是已經凶多吉少。岩城的城主忌恨一切非人類種族。認為我們就是森林里的蛀蟲,污染了人類的土地,一向是采取趕盡殺絕地手段。如果族人落到他手里,只怕是不大樂觀。”

    徐錚道︰“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全族而出和他打上一仗?就算一個頂十個也打不過。”卡半地神色苦澀不已,“族里再沒有一個可以完全變身的。為了不再損失其它地族人,只能放棄他們。”

    徐錚沉吟,然後道︰“那個岩城城主是抓到人就殺的?”

    佩爾頓道︰“倒不完全是。大多數情況會做為作奴隸出售,或是直接充軍作為炮灰士兵。”

    徐錚眉一揚,道︰“那就是說,二十四個虎人還很有可能是活著的?”

    佩爾頓道︰“是這樣。問題是,沒人能有辦法救他們出來。族里再沒有了可以像他們那樣能完全變身偽裝成人類地人了。”

    徐錚笑道︰“只要人沒事,那就好辦!”

    卡蘭又驚又喜的看向徐錚︰“你是說……”

    “對!”徐錚道︰“我去!”

    佩爾頓和耶利達也明白了,驚喜的看著徐錚︰“你?”

    徐錚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要進城可是輕輕松松,可不用還要變身那麼麻煩。”他卻是忘記了,體內有樹人之心,而且正在經歷二次重生,只能說外表是人,內在是不是人……,很難說……

    “可是,你只有一個人。”卡蘭遲疑著道。

    “總比沒有強,至少可以探聽消息,判明情況,也好制定救人地計劃。關鍵是,大家相信我嗎?”

    諾丁拍著胸脯,道︰“我肯定是信地。我都跟媽媽說了,你就是我諾丁的兄弟!”

    徐錚失笑,這個諾丁,直肚直腸,跟木頭初冷面冷臉地性格差得太多,卻同樣的叫人喜歡得緊卡蘭道︰“虎族和豹族不同,豹族要多疑一些,豹族都能當朋友的人類,虎族肯定也信得過,但是,就是一個人,我擔心你去也會卷進去,是朋友,就不應該把你卷進危險當中。”

    和他認識的虎族其它成員一樣的善良,徐錚心中微暖,更不能袖手旁觀,便道︰“我是人類,應該不要緊。”

    佩爾頓嘆道︰“少年,或許你不了解,我們和他側面找交道,卻是知道,岩城城主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兩人前他的女兒愛上了一個犬族的青年,你猜他怎麼著?”

    徐錚一寒︰“殺了自己的女

    卡蘭搖頭︰“他屠了犬族全村!全村上下三百七十三人,逃了二十二個,其余被屠盡。”

    徐錚大怒︰“操!可恨!他女兒呢?”

    卡蘭嘆息︰“那倒是個善良的姑娘,平時偷偷里就對犬族很是照顧,最早給我們虎族牽引搭橋和人類交易的也是她。這下子,犬族村被屠,愛人被殺,那姑娘就從此不再說話了。好好的一個姑娘,一夜之間就像是老了十歲,一頭紅頭發一夜白了一半。”

    徐錚跟著嘆息,想像著那個早生華發的少女,更覺那城主可恨。

    卡蘭又道︰“我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你可不是他女兒,他若是要殺你可沒什麼顧忌。就算不被殺掉,被當作奴隸或是充軍的可能性也極大,他手里這樣的人類也不少。明白嗎,就算是人類,知道你和獸族有牽連,他也照樣不會客氣。”

    徐錚道︰“明白了,但我還是要去。岩城怎麼走?”

    卡蘭一怔,道︰“少年……”

    徐錚擺擺手,笑道︰“不用勸我,我還是要去。”

    耶利達看著徐錚︰“為什麼?”

    徐錚笑笑︰“我就喜歡多管閑事。”

    三個長老全體怔住。

    徐錚淺笑,道︰“也許是我一廂情願吧。總覺得,這片天空,是大家的天空,誰都站在這片藍天下呼吸,生活,沒有誰更優秀,也沒誰更低劣。同是亞里斯大陸的一份子,誰都不應該被抹殺。人類是這樣,獸族也應該是這樣!”

    見三個長老還在瞧他。徐錚笑了,道︰“理想太高,不切實際是不是?”

    本能的點頭,徐錚便道︰“那說實際的吧。我只是想,如果換作是我出了什麼事,我的朋友必然會不遺余力的幫我。我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如果我連這個都不信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他還真沒想錯,自己鬧失蹤,錫安城里一幫親人朋友被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所以。”徐錚又道,兩只眼楮清澈明亮,閃閃生輝。“朋友這樣對我,我就不能負他們!現在換作是諾丁的族人有難,我就會做我能做的。做得到什麼就做什麼!就算一個人也罷,只求對得起自己的心,它日朋友再見面,可以問心無愧的直視他的眼!諾丁的族人就是我的族人,小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瞧,我現在也會這套平行推廣理論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諾丁聽了,什麼也沒說,只過來緊緊抓住徐錚肩膀,道︰“我也跟你去!”

    拍開他的手,徐錚笑道︰“你去找死!”轉頭問卡蘭︰“有地圖嗎?”

    卡蘭見勸不了他,那番話徐錚說得神采飛揚,連她自己都止不住憶起年少時那種親密無間的友誼,有股熱血往上翻湧,看向少年的眼光也變得佩服起來,道︰“沒有。虎族不會這些復雜的技能。以前向人類買過,後來在遷徙時丟失了。不過,岩城並不難找,往南走,穿過森林,看到的第一座城市就是它,整個城牆都是由青灰色的岩石建成,很好認。”

    “好。”徐錚道︰“我明天就出發!前往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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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陽光灑滿大地,照耀在岩城外廣闊的一片大草原上,只照得青草雖然枯黃,也有一股子冬暮時分的生意,連草尖上來不及滴落的露都散發著燦的光,晶瑩閃亮。微風過處,殘葉斷莖飛揚,還來不及宣揚蕭瑟,又被陽光推散開去,依然是冬至時分,微雨過后,陽光傾洩大地。

    遠遠的,一個少年緩緩走來,穿著一身半舊的魔法師學徒布袍,黑發、黑眼、黑眉,一張清俊的臉寵淺淺的笑著,上唇上已經有了一層淺淺的絨毛,面容介乎與男人與男孩之間,正嘴里叼著一根草莖,用下唇呶得一翹一翹的,和少年的眉眼一般,說不出的神采飛揚。

    少年身后跟著一頭龐大的似虎非虎的背生雙翅的魔獸,像少年一樣,嘴里也叼著草莖,只不過少年只叼了一根,它卻是插了好些在嘴里,學著前面少年的樣,也用下唇呶著它們,也不飛行,只邁著步子,悠閑的跟在少年身后,由于嘴里草莖太多,頗有點老頭吃嫩草的味道。

    魔獸頭上,坐了一只圓滾滾毛絨絨的生物,同樣也是有樣學樣的插了根小號的草莖在嘴里,只是嘴巴太小,呶起來比較費勁,只好任它像木樁子一樣插著,看神情,也是得意得很。不用說,這三個,肯定就是從虎族出發的徐錚一行。三人從虎族出發,直接飛越過整片森林。過了森林才降下來,晃悠悠往岩城前進。本來想低調進城,把嚕嚕和馬克留在虎族營地里,結果兩個都不願意,死活要跟來。最后折衷的方案就是讓嚕嚕跟著,馬克塞進了個人空間里。

    徐錚停下來。手搭眉往前看,道:“青灰色的城牆,就是它了。”

    嚕嚕也伸長脖子往前看去,前方不遠處有城市,青灰色地城牆足有四米高,遠遠看去,城牆成峰,倒有一股威嚴的氣勢。

    徐錚看了半晌,道:“好一座巍峨的城市。如果不是有個惡劣的城主,我也要開始喜歡它了。走,咱們進城再打主意。”

    說罷,將毛球從嚕嚕頭上捉下來塞進頭發里,笑嘻嘻的領頭前奔。嚕嚕吼了一聲,吐掉嘴里地草莖,跟在徐錚后頭往前跑。

    來到城門前。混在進出城的人群里往里走。城門邊被人攔下,一個衛兵過來,看著徐錚。皺眉道:“哪里來地?報上名來。”

    徐錚笑吟吟的,道:“徐錚,出來游歷的馴獸師。大哥請給我方便,讓我進城,我的魔獸肚子餓了好久了。”

    說罷指指身后。嚕嚕連忙垂眼斂眉。做一副乖巧狀。

    衛兵瞧見嚕嚕,倒是怔住。這樣的長相的魔獸,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平常過往的馴獸師不少,還真沒見過一只這種長相的。

    見衛兵打量自己,嚕嚕齜牙沖他一笑,衛兵一楞,隨即樂了,有趣,這只魔獸竟然會笑的。

    又回頭打量徐錚,卻見這位自稱馴獸師地少年,穿的卻是一件魔法師學徒袍,半舊的有些褪色,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感覺不到半分威脅。只是有穿魔法師學徒袍的馴獸師么?細看那少年,額間黑色獸紋明明白白,做不得假。

    徐錚花了好長時間才把暗金獸紋轉變成黑色獸紋,此時也不怕衛兵察看,只是笑:“袍子是向人買的。特便宜,才五個銀幣,原來的衣服扯破了,沒得穿。大哥總不想我光著屁股四處裸奔吧?我倒不介意,就怕嚇壞城里地姑娘。”

    上一件衣服送給了諾丁倒是真,買袍子卻是假,明明穿的就是加西亞那里順手牽來的當學徒時地袍子,所以才松松垮垮。徐錚不笨,他就是想用這種不倫不類的穿著混淆視聽,分散外來戶帶來的注意力。一個打扮細致的人肯定比一個著穿散漫的更容易吸引人地注意。

    衛兵咧嘴笑起來,這一人一獸倒是有趣,比常見地冷著一張死人臉的馴獸討喜十倍。便笑道:“交入城費十銀幣,就可以進城了。”

    入城費?徐錚心中一冷,怒意微生,越發對這岩城城主更加不滿。臉上笑著,大大方方地摸了一個金幣遞出去,笑道:“請收下,多余的拿去喝杯小酒。”一共接近十四枚金幣的家當,一次性就掏了十四分之出去。

    很懂事的少年,衛兵很是喜歡,便道:“倒是會做事,我就好心提醒你。最近城里不太安寧,夜里別亂走。嗯,我個人的提醒,假如你是個變身的獸人,就好現在就離開,我今天心情好,就當沒瞧見。”

    “謝謝。我會記得你的囑咐,夜里不亂走。”徐錚回頭一笑,領著嚕嚕緩緩進城而去。

    進得城來,徐錚順著街道一直往前走,又不好冒失打聽城主在哪里,只得順著街道漫步前走。

    帶著嚕嚕實在打眼,徐錚找了個旅店住下,把馬克放出來透氣,讓他守著嚕嚕不讓它亂跑,自己向旅店老板打聽到了酒館所在的位置,一個人向著那家叫做野馬的酒館行去。

    一進野馬的門,迎面就是一股烏煙瘴氣的感覺撲來,雖然熱鬧,卻遠不如露西娜阿姨的原野那樣溫馨喜人,少了旅者當作家的那種感覺。

    酒館是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徐錚叫了一杯蘋果酒,打算就坐在這里聽上一會兒城里的動態。不多會兒,酒端上來,徐錚只嘗了一口,感覺又酸又澀的一股子水味,就再沒了興趣,只捧著杯子,靜靜的聽。

    酒館里人多嘴雜,誰都在大聲說話,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任何有意義的內容。

    不經意的抬頭,看到角落里坐了兩個姑娘,整個酒館里就她們說話的聲音最小,卻反而引起了徐錚的注意,止不住的暗聚天道之朮的力量凝神細聽。

    兩個姑娘面貌有幾分接近,都說不上漂亮,卻自有一股清新的氣質,和酒館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她們歲數看上去都不到二十,一個穿紫裙,略大些,一個穿淺黃裙,一臉稚氣,看上去更小。

    淺黃裙的道:“表姐,我們還要在這里呆多久?太吵拉。我們趕緊回馬戲團吧。”

    紫裙的道:“伊玫兒,再忍耐一下。”

    伊玫兒又把帽子往下拉了一點,遮住更多的臉,低聲道:“藍絲表姐,酒店里真能找到人手么?”

    藍絲道:“這里人流來往最快,是找人的好地方。”

    伊玫兒低聲怒道:“還不是那個殘暴的城主,抓走了我們的人。獸人有什么不好?誠肯的干活,老實不惹事,哪里礙著他了?一下子抓走三個,馬戲團都無法運轉。表姐,我真擔心他們,到現在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藍絲迅速招頭四面看了一眼,徐錚連忙垂下眼光。只聽藍絲道:“伊玫兒!不要再提這件事!風聲這么緊,你還在張口獸人閉口獸人的,不想活啦?”

    伊玫兒氣憤難平的道:“本來就是!奇嘉士大哥有什么不好的?除了不是人族,全身上下哪點比人族差?可恨奇嘉士大哥卻被他殺了,連村子都屠了個干淨,累得格溫姐姐成天要活不死的那副樣子,看著就叫人傷

    藍絲驚慌的捂住伊玫兒的嘴,央求道:“我的好表妹,別說啦!”

    “真想一劍捅死他!”伊玫兒悻悻的閉嘴不再說。

    藍絲搖著看著伊玫兒,神情頗有點無可耐何。

    伊玫兒沉默了一陣,又問藍絲:“姐,我們能找到幫手不?馬戲團的經營越來越不好,我們兩個都沒這個才能,給出的報酬那么低,也只有獸人朋友才會不嫌棄來工作。”

    藍絲揉了揉額頭,道:“我也不知道。招人告示是貼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

    伊玫兒嘆氣:“這都是第三天了,我看難。下次去城堡里演唱是什么時候?我也想跟著去,去看望一下格溫姐姐。”

    藍絲跟著嘆氣,道:“我知道。我的歌,蓋尤里城主並不太喜歡。”

    伊玫兒譏笑道:“他懂什么?每次看到他一臉色欲的表情我就想吐!他只會看女人胸脯大不大,屁股圓不圓,臉蛋兒亮不亮。他要是會聽歌,母豬都會爬樹!表姐,你要肯往胸衣里塞點兒棉花,保証他愛聽得不得了!”

    藍絲淡淡一笑:“我不在乎,也不會改變自己去取悅他。在城堡里唱歌,只為了讓更多的人聽到。我的理想,就是唱自己想唱的歌。”

    伊玫兒佩服的看著自己的表姐,笑道:“表姐,你真行!”

    藍絲嘆道:“有什么好的?真那么行,也不至于連個人都雇不到。馬戲團都快倒閉了,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唱歌的機會。走吧,伊玫兒,明天再來看看。”

    伊玫兒點頭,和藍絲一起起身往酒館外行去。

    聽到這里,徐錚連忙叫人來付掉酒錢,快步跟了上去,在門口外堵住了兩個姑娘。

    “兩位,請留步!”徐錚叫道,微笑著走上去,誠肯的道:“請問,我可以應征馬戲團的工作嗎?我不在乎報酬,只要能吃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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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姑娘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事實證明,這兩個姑娘確實沒有什麼心機,而且比徐錚想像的還要友善,甚至連徐錚想好的關於落難馴獸師為了填飽魔獸夥伴的肚子才不得不被迫找工作的蹩腳托辭都沒來得及用上。

    第二天,徐錚便正式在馬戲團開始工作。

    馬戲團有個名字,叫做星光,全稱星光馬戲團。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星光星光,微弱的不太亮的光,馬戲團小的出奇,藍絲與伊玫兒兩表姐妹是團長,其下有一個老廚娘,珍妮,一臉的皺眉,說話有些刻薄,愛佔小便宜,人倒是挺好。老廚娘的丈夫,喬,一個整天劣質酒不離手的糟老頭子,成天瞇著醉眼,做許多打雜工作,還客串小丑一職。接下來是四個姑娘,拿手節目走鋼絲、把身體扭曲成各種稀奇古怪的形狀鑽一個直徑只有四十厘米不到的圈、高空鞦韆和跳大擺裙舞。四個小伙子,拿手節目是馬術和爬桿、在一塊撬撬板上跳來跳去,同時也客串車伕和雜工。馬戲表演到最後,藍絲和伊攻兒都會出來唱歌,其它就再沒有了。

    加上徐錚,計十三人。一共就這麼點人,規模小得不能再小。

    平心而論,所有節目毫無出彩之處,平凡而乏味,一切表演都中規中矩,如果有其它更好的娛樂方式,估計沒人會來看這個。反正徐錚剛開始還興趣蠻大,想看看異界的馬戲表演有什麼不同,結果只看了一次後就興趣全無。與其看這樣的馬戲表演,還不如在一邊打瞌睡時間過得更快。

    馬戲團結束時,兩姐妹總是會出來演唱。不得不說,藍絲與伊玫兒要麼就是把馬戲團與歌舞團的概念搞混了,要麼就是根本找不到地方演唱。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實現自己的夢想。

    兩姐妹聲線都很好,藍絲的聲音清新自然。音階跳轉時婉轉多變,唱歌的功底很深。伊玫兒聲音比較稚嫩,但歌聲輕快活潑,同樣讓人耳目一新。兩人平時無論相貌身段都不出彩,但往台上一跳,都表現得從容大方,演唱時非常投入,是整個不倫不類地馬戲表演裡唯一的亮點。

    若是換到其它地方,比如傳媒發達地前世。兩表姐妹這樣的功底,加上一點運氣,肯定能夠成功。但在這裡,卻是不行。

    首先。歌就不好。毫不刻薄的批評,它旋律過於平淡,即不華麗,也不清新;不激昂,也不深成;優美不夠,平實不足;不能反映生活,也不動打動人心。從內容上來說,幾乎全是贊神頌英雄的那一類,聽著完全沒有代入感,整首歌。聽著感覺像在說故事,而不是用優美的音樂與歌聲觸發人心底深處的共鳴。

    第二,沒有伴奏。只是清唱。雖然清唱有時候確實有其獨特的魅力,但大多數時候,它卻顯得很單調。尤其是唱這種贊神頌德一類的歌,確切的形容,聽這種形式地清唱。有些像把土豆用水煮熟以後撕掉皮直接啃。沒鹽沒味,沒調料。偶爾吃一次會覺得很清香,天天啃的話,是人都會發瘋。

    這樣的音樂與歌唱方式,注定會失敗,這就是徐錚的評價。真可惜了兩姐妹那副好嗓子。

    再者,兩姐妹完全忽略了包裝自己,要知道,美好地形像也是一種藝術,會帶來歌聲的加值。像個村婦般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裡,只會雙手背負在背後自我陶醉一般的唱些並不太動聽的歌。徐錚很誠實的認為,這是講經布道,宏揚教義或是佛法,聽者若是沒有點靈性,還真沒法聽下去,感覺不到警醒世人的作用……完全的缺乏娛樂性,不睡著,是給兩姐妹面子。

    當然,徐錚就是屬於沒有靈性且很不給面子的那一類人,因為他每次聽著聽著就會睡著,而且還蜷在椅上睡得很好,有幾次還小聲的打鼾,以至於無論哪次醒來後都是神清氣爽,打掃衛生時特別來勁。

    沒錯,徐錚的工作就是打掃衛生、刷馬、採辦食物等等,總之,沒人干地其它雜務,都歸他。一個月五個銀幣的報酬,外帶管吃管住。

    這已經是徐錚在星光馬戲團裡所呆的第六天。六天裡,徐錚平時認真幹活,話不多,存在感很低,其它地時候都全城四處亂晃,暗地裡打聽失蹤的虎族的消息。

    花了六天的時間,把兩姐妹總共會唱的十四首歌反反覆覆地聽了好幾輪,現在徐錚把它們能倒背如流,史詩英雄們地故事,聽得徐錚快耳朵長繭,給他一本羊皮卷,他都能寫出西大陸幾個大一點兒的國家地發家史。除了這些,加上一些在圖書館裡看到的西大陸勢力構成外,再無其它收穫。

    沒有收穫,同時也意味著一件事,虎族人必定還在巖城,二十幾個獸人的轉移,不可能做到任何風聲都不傳出來,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對獸人並不太善的城市。所以,徐錚大膽的猜想,虎族應該被拘在蓋尤里城體味的某處。現在要做的,一是文探,二是武探,打聽確實的消息。

    武探,自然是找機會潛進城堡裡。這個徐錚打算考慮想法再成熟一點時進行。這裡可不比錫安,必須得步步為營。

    文探,就是借助兩姐妹的歌唱,想辦法跟著她們一起進入城堡裡,再見機行事。

    所以,兩姐妹再這樣講經布道似的唱,別說蓋尤里,就是自己也聽不下去了,當然不可能被召進城堡裡演唱。誰愛聽兩個留著頭髮的尼姑在耳邊絮絮叨叨的念個不停?是兩個美尼姑倒還可以忍,兩個村婦在耳邊念大長經就讓人忍無可忍。請注意,這個大,是指歌詞寵大,一首歌唱上十幾分鐘,那還是短的。長,是指冗長沉悶。經,聽起來就是尼姑唸經。合一塊就是大長經!

    徐錚就是忍無可忍,第六天終於在沉默中暴發,決定幫兩姐妹一把。

    憑著自己前世遺留的寵大數據庫,再結合巖城的風格和城外的大草原風格,徐錚精心挑選了幾首歌,隨之動手制做與之相匹配的樂器。

    就徐錚目前所見,亞里陸流行的樂器只見到兩種,一種是教堂裡的管風琴,一種就是和哈瓦那懷裡抱著的那種琴。

    為了匹配自己選出來的歌,徐錚最後決定,試著動手制做風笛,愛爾蘭風笛。那種淒美婉轉的聲音在瑟瑟的寒風裡響起來的時候,無論誰都會被它打動。

    在這之前,徐錚試著做了一根短笛,覺得還不錯以後,才開始動手做複雜得多的風笛。

    徐錚選的是Uilleannpipes,又叫做烏琳管,尤里安風笛,愛爾蘭肘風笛。這種風笛,有一個上夾在右胳膊和腰部的風箱給風笛的皮囊送氣。皮囊的一端是個大粗管,這個大粗管上連著五根細管,皮囊的另一端連著一根細管,這根細管是像笛子一樣有出氣孔,雙手是通過控制那根細管的氣孔,改變音符。

    第一次做這種複雜的東西,徐錚也是邊學邊做。風箱不難,很快就做好。皮囊也找了獸皮囊來代替。那幾根發音的管卻費了老大的工夫,一直到第五次試做時一怒之下開了天工鍛造爐來煉製,最後才算成功。

    然後就是試音。樂器初成,聲音必然乾澀,徐錚照著愛爾蘭傳統的法子將風笛褒過之後,才開始練習演奏。

    為了不讓初學乍練時發出的鬼哭神號般的聲音嚇壞人,徐錚只能晚上偷偷的越出城外,練習演奏愛爾蘭風笛。

    嚕嚕載著徐錚飛出城外去了一次就死活不肯再去,因為徐錚初學時演奏出來的聲音實在太嚇人,似慘叫,似呼號;似百鬼夜行陰風陣陣,又似剖腹掏腸痛苦呻吟;又似百名怨婦齊喊,萬名癡男悲鳴,真是人鬼神退避三舍。愛爾蘭風笛的聲音本就低靡,讓徐錚這個初學者演奏之下,優美全無,恐怖片的效果倒是表現了個十成十。

    在那漆黑無月的夜裡,寒風又陣陣的吹,還有徐錚製造出來的聲音畫龍點晴的添加效果,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半個月的時間裡,以徐錚為中心的方圓三十里,連只蟲子都找不到,全部亡命逃竄,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全因那聲音實在太可怕。

    巖城外的草原由此留下一個傳說:每到午夜,就會有一個惡魔打開地獄的大門出來唱歌。凡是聽到他的歌聲的人,靈魂就會被抽走,淪入地獄,接受無盡的折磨,永生永世不得逃脫。

    這樣的傳說,不知道嚇得多少夜啼的小孩忘記了哭,直往母親懷裡鑽。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一個穿越時空而來的少年在那裡練習愛爾蘭風笛,發出了這般地獄也似的可怕聲音。

    只有馬克,從個人空間裡出來,坐在徐錚旁邊聽得津津有味,還沒心沒肺的直說:「真好,真好!比昨晚好,聽上去沒那麼恐怖了。」

    感謝馬克,少了他的鼓勵,徐錚根本沒法繼續練下去。事實上,他弄出來的聲音把自己都嚇得渾身冷汗淋漓。

    如此這般把方圓三十里的所有生物都蹂躪了個夠後,徐錚終於學會了愛爾蘭風笛,可以演奏出像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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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段日子以來,藍絲夜裡總是睡不好覺。這其中有許多原因,都在煩撓著她。

    首先是星光馬戲團,伊玫兒的父親把它和伊玫兒一直交給了自己。他信任自己,希望自己可以繼承他的遺願,把馬戲團繼續開下去,照顧好伊玫兒這個小妹。可是自己呢?和伊玫兒一樣,沒有半點的經營才能,馬戲團到了自己手裡以後,越發破落,如果不是還有一幫忠誠的人在背後支撐著,只怕早已經經營不下去。

    而伊玫兒,自己同樣也沒照顧好。以前豐滿的圓臉蛋兒變成了尖削的下巴,活蹦亂跳的小姑娘也學會從容的站在檯子上演唱賺錢,變得懂事討人愛,卻止不住叫人心疼。如果可以,真希望她穿得漂漂亮亮的站到台上,為了喜愛而演唱,而不是為了生活而演唱。

    還有那三個獸人,如果不被捕,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獸人。他們勤勞而節儉,工作認真努力,究竟犯了什麼過錯,而要被人歧視,讓蓋尤里這般忌恨?不知道他們現在身在哪裡,有沒有危險,藍絲很是擔心。

    想了一陣,再也睡不著,擁被坐了起來。垂頭看到伊玫兒一條腿伸在被外,藍絲失笑,把她的腿蓋進被裡。伊玫兒夢裡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嘻嘻笑了兩聲,道:「好吃咂巴了兩下嘴,繼續接著睡。

    藍絲卻是了無睡意,把身邊的伊玫兒捂得嚴嚴實實的,自己卻披了件衣服,怔怔的對著窗外的月光出神。

    這時,就聽到了嗚嗚咽咽的風笛聲。

    起初,聲音並不大,隨著夜風渺茫的傳來。聲音斷斷續續,像是靜夜裡女子輕聲地哭泣。飄飄忽忽,帶著一股莫名的傷悲。

    接著,聲音變得真切起來,哀婉憂傷地曲子在月光下流洩,在風中嗚嗚的吹著,打動了藍絲的心。

    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低沉、傷感,卻又清澈見底,在空氣中緩緩流轉。拔動著心底最深處那根易動的弦。

    再聽下去,更覺那聲音自然、淳樸,如清水出芙蓉,天然沒有任何雕飾。純潔得彷彿不沾半點雜質的樂音,雖然有著說不盡的傷感,卻柔和的撫摸著人心,帶來一股極大的安撫力量。彷彿聽著它,心都變得寧靜了,傷感被沉澱,情不自禁地咀嚼著人生百味,只歎人生多變,世事無情。

    被風笛聲吸引著,藍絲終於忍不住披衣而起。尋著聲音找去。

    聲音不遠,就在馬戲團的帳蓬前。有一個人在那裡點了堆篝火,背對著自己用一個不知名的樂器演奏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

    那人看背影。肩寬腰窄,背很挺直,應該是個男子,不似成年男子那般高大,有些彎曲著。給人一種遲暮地感覺。他有一頭垂到肩上的長髮。沒有像其它的西大陸男子一樣用細繩紮起來繫在腦後,隨隨便便的就披在肩上。兩輪月光如水。灑在頭髮上,染上一層紅銀交雜的輝光,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來。

    那人仿是不知道自己的到來,仍在靜靜的演奏,藍絲只覺得他的背影和夜色渾然天成,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驚撓,只悄悄的走進他在篝火映照下地剪影裡,駐足靜靜的聽。

    還是那種清新純樸、乾淨透明的曲子,吸收著淡淡地月光,在寂靜的夜裡溫柔的在空氣裡飄蕩,帶來一股悲傷而又虛幻的感覺,輕柔縹緲的味道藉著明月地照耀,有一種直擊人心地強大力量。藍絲靜靜的聽著,只覺得曲子雖是傷感,卻飽含著一股向上地希望,無論在現實中有多絕望冷漠的心,都可以被這聲音所打動。

    曲子還在吹,漸漸高昂,內容已經發生了變化。恍惚中,藍絲看到了鮮衣怒馬的兩邊人馬對峙。都是重鎧長劍,森然的眼光隱在頭盔下,只有劍刃雪白,反射著不帶半點暖意的光。戰馬在喘息,不安的打著響鼻子,從鼻孔裡噴出寒冷冬日下的白霧。

    隨即人隨馬動,兩邊衝到一起撕殺,人在呼號,馬匹在叫嘶,兵刃短兵交接,滿是鏗鏘之聲!戰鬥中,不停的有人倒下,鮮血流滿大地。遠處,依稀可聞女人的悲傷的叫喊和小孩驚恐的哭泣,織成悲嗆的背景音。

    戰鬥隨著人們的倒下而漸漸平息,悲傷的叫喊的哭泣聲變得清晰可聞,成了主旋律,戰鬥的聲音成了細不可聞的尾聲。戰場之中,一片狼藉,破碎的肢體、殘破的戰甲、滿是裂紋的盾牌和斷裂的兵刃,佈滿大地。

    人聲漸漸消去,只餘下那不知名的曲子還在緩緩的吹,在瑟瑟寒風中無盡的流轉,彷彿可以看到獵獵飄揚的旗幟歪斜的插在戰場中,述說著最淒婉的故事。這虛幻的一役,有多少人倒下,有多少人身亡,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有多少寡婦日日流淚,又有多少孩子夜夜驚醒,只會放聲哭泣尋找那已經不在的父親?

    待得大夢醒來,藍絲才恍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臉,心中那股沉重的傷感墜得人無法呼吸。

    卻見那人垂著頭,似是也沉在自己的曲聲裡,久久不能自拔。

    月下,兩人一站一坐,都怔怔的。

    良久,那人站在起來,似乎就要離開。

    藍絲本能的顫聲道:「請留步!」

    「誰?」那人問道,果然是個男子,聲音蒼老而古怪,有股奇怪的腔調。

    「您好,我是藍絲.溫徹斯特。請問閣下這首曲子叫做什麼?」

    那人上半身一陣不規則的亂顫,像是勉力忍住,半晌後才拖著那股古怪的腔調道:「勇敢的

    勇敢的心麼?真是個動聽的名字。就像那縹緲的尾音,縱然傷感,卻堅持著鼓勵人心,要勇敢,不要被戰亂所打敗,要在亂世中勇敢的戰起來,頑強不屈,直面悲慘的生活,在悲傷中成長,在廢墟中重建家園,成為整首曲子裡,不是亮點,卻是讓人最難忘的部份。

    藍絲急切的想跑過去,道:「求您教我!」

    「別過來!」那人喝道:「就呆在那裡。」

    藍絲止步,有些可憐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又一次道:「求您教我!「

    那人沉吟了一下,問道:「你真的想學?」

    藍絲點頭,恍覺那人背對著自己也瞧不見,忙道:「我想學!」

    「為什麼?學這個不容易。我學了大半月----大半生才學會。」

    藍絲並沒有聽得太真切,只誠肯的道:「無論花多長時間我都會學!學這首曲子,學您演奏的那個樂器。閣下,請滿足我這個願望。藍絲發誓,我會用最虔誠的心去學習它們。」

    「為什麼?」那人又問。

    藍絲道:「回閣下,我從小有個願望,就是唱歌給所有人聽,唱出我的夢想,我的願望,用歌聲帶給人歡樂和思考。我從小就喜歡唱歌,一直認為歌聲裡有無盡的力量,可以帶給人幸福,帶給人快樂,還可以讓人反思,思考走過的人生。以前,這都是理想,我所會的歌,始終是不能打動人心。今夜,我終於聽到了可以觸及靈魂的樂曲。所以,請閣下體諒歌者的心,請教我罷,藍絲求您了!」

    那人背對著藍絲,似是聽得也有些動容,半響後才道:「好,我教你。每天夜裡到這裡來,自己一個人。緊記住,不許妄想瞧我的長相!」

    藍絲狂喜,恭聲道:「藍絲緊記閣下的吩咐不敢忘記。」

    那人滿意的點點頭,忽地憑空躍起,衣衫飄揚,只帶著篝火飄忽不定,好一陣火光搖曳。藍絲不敢正眼瞧他,只用眼角餘光瞧見那人躍上房頂,足尖在房頂上一點,大鳥一般飄忽而去,只在篝火邊留下那件奇怪的樂器和一卷羊皮。

    藍絲激動的奔過去,小心的收好樂曲,展開羊皮一看,卻是兩支曲子,一支是勇敢的心,另一支叫做邦尼。

    藍絲感動莫名的收好,匆匆奔回房間,爬上床手握著羊皮卷都覺得這一夜太過虛幻而不真實。那樣的曲子都聽到了,實在叫人不得不懷疑自己所經歷的不是真事。只是手裡的羊皮卷是時時刻刻的提醒她,確實發生過,不是假的。

    這一夜,藍絲終究是再也無法入睡。

    另一邊,徐錚偷偷摸摸的扒開窗戶,被冷得直打寒戰,全身抖著篩糠一樣趁著月光從窗戶外爬進來,摸到四個小伙子旁邊睡下。

    剛躺下,又爬了起來,呸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個金幣。舉著金幣在月光下細看,上面果然有血跡,當真在裝腔作勢把金幣放進嘴裡壓舌尖學老人說話時咬到了舌頭。

    徐錚瞪著那個金幣苦笑:「你***!果然裝B是要不得的。這才裝一回就咬到了舌頭,下次再裝,不知道還有什麼報應。」撓撓頭皮,又自語道:「想唱歌給所有的人聽,帶來歡樂和幸福,額,很偉大的夢想。不過……她幹嘛老叫我閣下?還您啊您的,聽得全身雞皮疙瘩全鑽出來狂舞……靠,差一點就破功笑場。」

    想到還要教那個藍絲學會愛爾蘭肘風笛,以及勇敢的心和邦尼兩支曲子,徐錚徹底的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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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辰,當陽光照到徐錚臉上的時候,徐錚迷迷糊糊的就醒了。剛把頭伸出被子外,陡然覺得一股冷風襲來,當即打了個寒戰,鴕鳥似的縮了回去。

    身邊有個人在徐錚屁股上踹了一腳,笑道:「喂,起床啦!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徐錚用被子蒙住頭,呻吟著道:「卡洛叔叔,讓我再睡一會

    「我不是你卡洛叔叔。」那人大笑。

    徐錚徹底醒了過來,一臉痛苦的哀求道:「查克?呃……好冷,讓我再睡會兒,求你了。」

    查克爽朗的大笑,道:「行,你多睡會兒吧。我去幫你打掃場地。」

    「謝謝查克,你真好!」徐錚露出半個頭看著他。

    「沒事。」查克笑笑,「我像這樣大的時候,也是天天睡不醒。」說罷,快速穿衣出去。

    徐錚被陽光照得有些睜不開眼,半瞇著著眼睛去看那三輪太陽,感覺很有點愜意。

    天氣不錯,被子裡很溫暖,不錯。星光馬戲團不錯,星光馬戲團的人也不錯,大家都是普通人,卻平凡而友善,像這個查克,生得高大粗壯,一身馬術很是精湛,平時粗葉大樹的,有些時候卻很會關心人,無論你有什麼難處,只要能幫得上忙,絕不會皺下眉頭。

    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月,徐錚已經喜歡上了這裡,喜歡上了星光馬戲團所有的人。

    心情大好,打算偷懶接著再睡。這時,窗外響起了鬼哭神號一般的聲音。

    徐錚被剌激得渾身直顫,霍的一聲就從被窩裡跳了起來。

    見鬼的風笛聲!

    自己折磨了自己近一個月,沒有人能夠比他再熟悉這種聲音。卻不是藍絲正在試圖學習演奏它還能是誰?

    初學的時候。自己搗鼓它還不覺得,此時聽到藍絲弄出來地地獄之音,徐錚才恍覺自己造了多大的孽。

    被那魔音穿腦,再也了無睡意,打著寒戰從被窩裡爬出來,穿上衣服向著外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止不住打喝欠,昨天夜裡裝b到半夜。覺都沒睡好。迎頭看見藍絲,卻見她臉蛋紅潤,有一種不正常的興奮的粉色,看上去精神十足。

    瞪著酸澀的眼睛,徐錚一臉黑線的看著她。可怕地女人啊……找到了感興趣的東西以後,簡直像蟑螂一樣活力十足,大清早就在這裡折騰人。

    自己昨天夜裡為了只吸引她,設下了靜音結界,只讓曲音傳到她那邊。她現在卻沒有這種顧忌,正興頭十足地試圖演奏風笛,混然不覺全馬戲團的人都一臉驚懼的看著她。這哪是演奏樂器啊,活脫脫在擺弄一件凶器,很有點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意味。

    至於誰是豬羊,一臉驚懼的表情地人全是。包括始作俑者徐錚。

    看她手忙腳亂用腰和手肘夾著風箱,一邊要擠壓風箱往皮囊裡送氣,一邊又要手指頭忙得快要打結一般的想要按風笛上的音符孔。滿頭大汗淋漓的樣子,徐錚突然就洩了氣。這姑娘多半沒有樂器方面的天賦,至少在愛爾蘭肘風笛上不行。

    伊玫兒只穿著拖鞋從房裡跑出來,驚恐萬狀的看著藍絲,道:「表姐。那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那麼可怕?」

    藍絲興奮的抬起頭。道:「早上好,伊玫兒!這不叫東西。它叫做愛爾蘭肘風笛。天知道愛爾蘭是什麼東西,不過,誰在乎?這個樂器卻是太美妙了!」

    「美妙?!是殺人吧!」

    「昨晚你沒聽到,聽到過就不會這麼說了。」

    「昨晚?」

    「是的,表妹。你睡得像豬一樣,我睡不著。感謝天神!幸好我沒睡著,遇到了那神一樣的老人。你昨天沒有聽到它發出地聲音,那是風聽了都會哭泣的天籟之聲!」

    老人?徐錚惡寒了一把,他是想增加點歲數,好有說服感,故意偽裝得滄桑一些。但,老人……太過份了吧?「風聽了都會哭泣?」伊玫兒一臉懷疑的看著藍絲,道:「表姐,我不敢確定風聽了會不會想聽。但我可以確定團裡所有地人聽了以後都很想哭!」

    還想暴走打人,徐錚默默的在心裡添上這一句。

    「那神一樣的老人是怎麼回事?」

    藍絲想了想,那人也沒有說不可以說,再者團裡都是親近可以信任的人,就把昨夜的事說了一遍。

    伊玫兒聽罷,將信將疑地問:「真有那麼好聽?」

    藍絲拚命點頭。

    「可是,我聽到地卻是可怕得很啊。」

    「是嗎?」藍絲抬起頭來,恍覺大家都一臉悲憤的看著自己,忽然臉色一黯,道:「我果然是沒有這方面地才能嗎?」

    伊玫兒安慰道:「表姐,每個人都是這樣,有自己擅長的,也有自己不擅長的。我想,就算是神,也不是萬能的吧。要不然,為什麼沒有那個能力讓人人都幸福?表姐你只要能唱出動聽的歌就可以了。」

    藍絲有些灰心的看著懷裡的風笛,道:「我昨夜發過誓,要學好這個樂曲,我不能失言。」咬了咬下唇,道:「請大家忍耐一下,我會努力學好它。」

    看著那張有些黯然的臉,徐錚止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有些一廂情願了?更或是為了借這兩姐妹混進城體堡裡,有些做得急功近利了?這兩姐妹都是溫和善良的好姑娘,一心只想唱出動聽的歌,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已經破壞了一些美好的東西?

    心中想著,不禁一陣恍然,踏出一步,道:「與其學這個,還不如學好和曲子相配的歌。」

    藍絲吃驚的抬頭:「你怎麼知道?」

    徐錚笑笑:「那旁邊不是放著羊皮卷的嘛,你說過他留下了兩首歌。」

    藍絲看著這個少年,他近團裡一個多月了,平時也不見多話,此時笑盈盈的提建議,倒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采。

    藍絲遲疑著:「那……那位神人那邊怎麼交待?」

    神人?徐錚一陣大,連忙道:「不如叫團裡其它人試試,看有沒有這方面天賦的人。」

    藍絲吶吶的:「這樣好嗎?」

    徐錚心道,我說了算,然沒問題。口中卻道:「如果我是那位老人,能找到一個能演奏好這個的……呃,傳人,也應該很高興的吧。」

    「好吧。」藍絲覺得有點不妥,但聽到去又像是可行,便問道:「大家,誰來試試?」

    眼光落到查克身上,後者連忙擺手,道:「我不行!我唯一一次碰過類似的東西,就是村裡慶典時打過手鼓。」

    「我來試試。」有人在徐錚身後道。徐錚扭頭,只見那個萬年也不見酒醒的醉鬼喬走上前來,伸手摘掉了鼻子上用來扮小丑用的紅通通的假鼻子,拿起地上的羊皮卷,仔細的閱讀了一陣,從藍絲手裡接過風笛,深吸了一口氣,把風箱擠壓了幾下,表情有些遲疑著,手指卻靈活得不可思議的按動著管上的小孔,斷斷續續的發出幾聲結巴似的聲音後,似乎很快摸到了門道,開始發出一小段像曲子樣的聲音來。

    風笛的聲音便嗚咽著在晨風中響起,不成曲,卻有著旋律,把風笛淒美哀怨的音質表達了出來。在一個長長的華麗的顫音之後,喬停下了手指,只餘淡淡的餘音還在繚繞。

    包括徐錚,眾人驚得呆了。

    伊玫兒忍不住動容道:「表姐,我相信你了,真的很動聽。」

    徐錚目瞪口呆的看著喬,天,自己練了一個月呢!這人拿著就能弄出旋律來,完全不是那種人獸走避的地獄之聲,甚至還相當的優美。

    忍不住脫口就讚道:「喬大叔,你真是厲害!」

    喬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以前學過長笛,這個和它的演奏方法不一樣,發音原理倒是有些像。」

    藍絲興奮的道:「那你以前一定吹得很好。」

    「算是吧。」喬臉色有些黯然,道:「少年的時候很喜歡,曾經立志要當一個長笛手,後來卻是太窮,沒法繼續學了,只能放棄。」伸手撫摸著風笛,臉上清楚的見得到夢想沒有實現的遺憾。

    徐錚心中一動,看著喬用珍愛的眼光看著風笛,眼神不再向像以往一樣醉意朦朧,而是明明白白的表達著喜愛,一種愛好得到抒發以後,真真切切的歡喜的神情。

    心中不禁微微一動,讓喜歡唱歌的人歌唱,讓喜歡演奏的人盡情演奏,讓喜歡傾聽的人放開心胸去聆聽,難道不是快樂的幸福人生?

    當即一笑,不著痕跡的的道:「藍絲團長,不如讓喬大叔學了這風笛來演奏,配合的你的歌聲,那豈不是很美妙?大家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都開開心心的。哈,星光馬戲團乾脆改名叫星光歌舞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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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舞團?是什麼?”藍絲問道。

    汗……歌舞團都不知道?徐錚解釋道︰“其實聽名字就可以理解。歌舞團和馬戲團比較接近,也是一種表演性質的團體。顧名思義,表演內容多以歌曲、音樂、舞蹈為主,形式多樣,主要就是唱唱跳跳那些。”

    “星光歌舞團?”藍絲喃喃的念了兩句,臉上露出被深深打動的表情來。

    伊玫兒喜聲道︰“表姐,不如就組個星光歌舞團好了!”

    藍絲大為心動,遲疑著道︰“不好吧。叔叔把星光馬戲團交到我手里,沒有辦法好好的經營它,我已經心有愧疚,現在連性質都改了,叔叔在天上知道了,不會饒恕我的。”

    伊玫兒搖頭道︰“我倒不這樣想。我的父親我清楚。表姐,你認為星光馬戲團在爸父親心里是什麼?”

    “家!”藍絲毫不遲疑的道。從幼年起,她就跟著叔叔一起隨著馬戲團四處奔波,深深知道馬戲團在叔叔心中的地位。

    “那就是了!”伊玫兒拍了一下手掌,道︰“馬戲團是家,改成歌舞團以後仍然是家。最重要的,我們仍然生活在一起,你是我的好表姐,我是你的乖表妹,這點什麼都改變不了。團里忠誠的朋友仍在這里,我們只是把馬戲表演換成歌舞表演,而馬戲我們根本不在行,唱歌卻是行的。”

    藍絲更加心動,道︰“可是……”

    “別可是了。”伊玫兒笑道︰“只要開心。我們仍然可以表演馬戲。我們以前不也是用馬戲團地名義表演歌唱麼,那用歌舞團的名義表演馬戲又為什麼不可以?我們不擅長馬戲,但會唱歌,就把主要的表演轉到歌唱上來。唯一不變的是。星光還是那個星光,團里地人還是原來那些。我想,父親在天上,知道馬戲團變成歌舞團,但我們仍在一起,應該是高興的吧。”

    藍絲微笑起來,用指尖捏了一下伊玫兒的鼻尖,笑道︰“死丫頭挺有理。死的都讓你說活了。”

    伊玫兒嬌憨的笑︰“那是我有理嘛。與其做不擅長的,不如做擅長的。徐錚的主意是個好主意。”

    藍絲道︰“那我也得問問其他團員地意思。”

    伊玫兒跳起來,道︰“我去叫他們,問問大家的意思。”

    很快,人就召集了過來。反正一共也就十三個人,不難集中到一起。

    藍絲把想法一說,四個姑娘頓時松了一口氣,道︰“嚇我們一跳,還以為馬戲團要解散了,以後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伊玫兒舉起手掌,發誓道︰“不會的。再窮再困難的日子都過過,大家什麼時候分開過?星光永遠都是大家地家。只是改變一下演出的方向。”

    四個小伙子猶豫了一下,查克領先道︰“歌舞方面,我們四個不太在行啊。我倒是會打手鼓。不過也只打過手鼓。”

    體形高挑的盧卡斯道︰“我會演奏七弦琴,不過技術不是太好。”

    另兩個對視了一眼,都搖頭道︰“除了馬術。不再會別的了。”

    四個女孩中叫做格蕾絲的道︰“我們重新學跳舞問題倒不大。馬戲團出身的女子,身體柔軟,都是有功底的。問題是,跳什麼舞,向誰學啊?”

    查克道︰“是啊。女子跳舞當然是好看的。但我想不出來。男人跳起舞來怎麼看?我們這些長年表演馬術的,一個個肢體僵硬。估計跳起舞來沒法看。”

    伊玫兒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禁看向藍絲,道︰“對啊,表姐。亞里斯大陸還沒有歌舞團一說,我們怕是第一支吧?完全沒有可學的經驗。”

    藍絲下意識到眼光看向徐錚,這點子是這個少年提出來地,應該有辦法對付。

    看眾人眼光最後都瞧向了自己,徐錚不禁一陣頭痛。自己確實知道不少歌舞,但關鍵是,自己也沒跳過啊,頂多算是看過豬跑路而已。

    見徐錚不說話,藍絲問道︰“徐錚,主意是你出的,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事已如此,徐錚只能硬著頭皮道︰“男子也能跳舞,而且還相當的好看。據我所知,不少地區和民族都有男子地舞蹈,不僅跳起來陽剛十足,更是熱情奔放,倒極為好看吸引人,和女子的舞蹈是不同的風格。至于女子嘛……”

    見幾個姑娘都盯著自己,徐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有些尷尬的道︰“我倒是知道,不過不會跳。”

    “大致都是什麼樣地動作?”格蕾絲極有興趣地道。好像只要是女子,都對這類藝術型的表演很感興趣。

    藍絲也道︰“不如你回憶以前看到過地,大體示範一下。”

    呃……這樣啊?

    徐錚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比劃了幾下頗具古風的水袖舞的動作。

    實話實說,讓一個陽光而爽朗的少年男子捏著蘭花指,扭著身段模仿水袖揮舞漫舞天際的動作,實在是不太好看。特別是徐錚本就別扭,又長年學習天道之術,那動作做出來,十足的像戰技,而不是舞蹈,眾人看得皆皺眉。

    藍絲好笑的看著徐錚像鴨子一樣在地上邁步,還要學女子一般婀娜多姿比劃動作,看上去真是笑果十足。

    見眾人都瞧著自己,徐錚也沒法停下去,揀自己記得的動作摹仿,其中一個就是邁蓮步,一手舉起托月,別一手托腮做相思狀的超惡劣動作。

    眾人一見,眉也不皺了。笑得前俯後仰,查克很不給面子的猛捶地面,笑得眼淚鼻涕狂奔,大叫︰“這個動作好。我喜歡!好兄弟,你就擺著這個動作,一直到吃晚飯吧。”

    “停!”伊玫兒叫道,笑趴在地上︰“停停停!這個沒法看。”

    徐錚悻悻地停下,面紅耳赤的道︰“我就說過了,我干這個不行。我不跳了!”

    “別。”藍絲止住笑,很含蓄的道︰“還有沒有別的。這舞……嗯,好像不太合適。”

    徐錚想想。好像也是,水袖飛卷,衣裙飄揚,那是古中國地舞蹈,沒有點古風古意的修養。確實表演不出這個味道,只能畫虎不成反類犬。

    轉念一想,亞里斯大陸,風民開放而質樸,與古水袖舞所要表達的意境實在相差太大,但如果推行現代舞蹈,或是熱情洋溢的西方舞蹈呢?想到這里,一揚眉,道︰“這個怎麼樣?”

    站到中間,努力回憶網絡里看到的片段。深吸了一口氣,分腿,微微下曲。右手搭到左肩,左下伸貼在右腰側上,收腹,快速而有節奏的左右晃動了幾下臀,然後用一種極具動感的姿態前後震蕩腰肢。

    “咦?”伊玫兒怔了怔。道︰“這個有點意思。”

    徐錚停下動作。道︰“這是一種常規動作,很多舞蹈里都有。跟著旋律。或快或慢,或剛或軟,順心調節,就可以表演出不動的韻味來。”

    格蕾絲大為心動,起身道︰“我來試試。”

    學徐錚動作,擺好造形,腰肢和臀部像徐錚那樣晃動起來。

    這女子身段起伏有致,長年地馬戲表演,使得不僅體形健美,身體各個部位的控制更是游刃有余。她扭了幾下,就找到了感覺,開始嘴里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試著用各種方式扭動肢體。

    有舞感的人做這些動作時,會自然的把它美化。格蕾絲輕輕地扭動著腰臀,動作竟是說不出的好看,有一種特別的誘惑力。

    查克瞧得有趣,便手掌拍打地面,制造出啪啪有聲的節奏來。

    格蕾絲就順著那節奏,越扭越快,越扭越疾,隨著查克手拍出來的節奏,到最後腰臀晃動得就像暴風驟雨一般!

    她不僅在扭動腰肢和臀,到最後還隨手揮舞,擰腿踢足,用肢體加入隨心所欲的變化,到最後,整個腰臀顫動成一團疾舞的影,說不出的魅惑與動感。

    徐錚瞧得呆了。汗……這也太強了,簡直就是一活生生的異界版電動小馬達,超級電臀!

    先有喬的輕易上手風笛地演奏,後有無師自通的超級電臀格蕾絲,這星光馬戲團不改作星光歌舞團,還真是委屈了它。改個表演的方向,整個星光馬戲團簡直是藏龍臥虎之地!

    旁邊三個姑娘瞧得心癢難熬,也起身來加入,頓時四個超級電臀閃亮登場,晃得徐錚眼都花了。

    隨著查克地一記重拍,四個姑娘停下動作,都保持著臀部高高翹起,雙手高舉空中伸展著的動作。

    伊玫兒猛拍了一下手掌,贊道︰“漂亮!實在很好看。”

    查克點頭︰“嗯,確實好看,熱情奔放,讓人止不住血液沸騰,就想跟著起舞。唔,要不然我去定制一個手鼓怎麼樣?嘿,好像挺有趣的!”

    藍絲和伊玫兒對視了一眼,都是同時一笑,道︰“那好,從今天起,星光馬戲團正式改為星光歌舞團!大家有沒有意見?”

    大半數通過,兩個只會馬術表演的還在猶豫。徐錚道︰“我會一種劍舞,即是技擊,又是舞蹈,你們兩位有興趣學沒?”

    聽說可以學劍術,兩個人馬上一邊倒的舉起了手,叫道︰“贊成!”

    于是,亞里斯大陸第一個歌舞團正式成立。在這時,後來紅透整個亞里斯大陸地星光歌舞團還只有十三個人,兩個女團長兼歌手,一個廚娘,一個打雜地兼風笛手,四個女舞者,四個男舞者,加一個十處打鬧九處在的徐錚。亞里斯大陸地偶像時代,正在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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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歌舞團一事就此上了軌道,藍絲干脆對外宣布星光馬戲團停止營業,就靠著最后一點存錢,全心全意的練歌練舞,看那架勢,頗有點破釜沉舟的味道。

    每個夜里,徐錚都會化妝成世外高手,去指點異世界的表演事業。時間發展不長,授業的學生已經由藍絲擴大到了星光歌舞團全體。在自己學了一個月就學會愛爾蘭肘風笛的情況下,徐錚沾沾自喜的自認自己是天才,待見到了喬的學習速度,徐錚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這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級人才,只用了六天,就可以演奏完整整首勇敢的心,而且韻味十足,唯一欠缺的就是拿點時間來練熟。

    四個少女學舞也不慢,徐錚能想起的零星片段,四人一看就會,立即就能跳,常常徐錚只是起個頭,她們就隱約知道接下來該怎么運用肢體。而且徐錚表達不出來的舞蹈的神韻,她們也能領悟出來,一段改編的印度風味的肚皮舞,四個女子跳得舉手投足都帶著十足的女性風采。無論抖肩,還是顫臀,更或者妙曼的旋轉身體,四個姑娘已經化作了熟練的舞娘。

    如此一來,看她們的練習的五個男子自然大飽眼福,天天守著看,除了徐錚這個情竇開得太晚的人,一個個看得口水流了滿下巴。

    為了不讓這四個男人就這樣沉淪下去,終有一天會化身為狼,徐錚去打造了五把長劍,很具有古中國古韻的那種。開始教四人舞劍,也即是劍舞。隨即還教了一套現代的搏擊操。

    四個家伙剛開始還滿心不願意,說跳舞是女人的玩意兒。等到徐錚人隨劍走,即興而舞,把自己包裹在劍光里滿場游繞時,四個家伙立即閉嘴,搶了劍來就跟著學。隨后是搏擊操,一學之下。就覺得這種半舞蹈,半技擊地運動說不出的吸引人,一練就來了勁,最后干脆連馬朮練習也放下,沒事兒就捉對兒練拳腳。

    盧卡斯開始重新擺弄長笛。查克不知去哪里整了個半舊的手鼓回來,拍打著手鼓,演奏一種極富感染力的節奏。

    藍絲和伊玫兒找到了對胃口的愛好,以一種已經完全豁了出去的勁頭籌備星光歌舞團的事宜,從服裝到樂器,只求以目前的條件做到最好,不計一切代價。

    這種勁頭看得徐錚目瞪口呆,深深地認識到,當女人飆足了勁頭全心全意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那種遇神殺神,遇鬼滅鬼的勁頭是相當的可怕的!

    每個夜里,徐錚都以世外高人地身份來指點眾人。白天化作古靈精怪的少年,旁敲側擊的指點舞蹈與歌唱。不知不覺的,慢慢變成了星光歌舞團眾人圍繞的重心。

    粗枝大葉的少年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覺得夜里和白天得以不同的身份的出去,裝B裝得很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早知道何必裝得那么辛苦。非得那天夜里神經短路裝B,結果倒好,白天和夜里不同地雙重生活,搞得自己成天掛著個黑眼圈。就像欲求無度的中年不良大叔一樣。

    問題是,都裝B裝到這份上了,不繼續裝下去也不行。徐錚不由得常常深深感嘆,人真是莫要裝B,裝B就會遭報應。自己就是現世報。怪不得別人。

    歌舞團的籌備在進行,徐錚暗地里的調查也進行完畢。決定要夜探城堡,摸摸情況。

    干這種事,當然一個人去最好,不料卻遭到嚕嚕和馬克的強烈反對。一個非要跟去湊熱鬧,另一個非要跟去保護徐錚的安全,搞得徐錚很是頭大。

    現在,徐錚就躲在房里,動手制做異界第一套夜行衣,一邊道:“嚕嚕,你不許去!我是去探情況。探情況,你明白嗎?那得偷偷的進行。你那么寵大地個頭凌空飛過,算什么?跟人打招呼,說,嗨,我來了,你還不歡迎?”

    嚕嚕不滿的瞪著徐錚,最終縮到了一邊,賭氣不看徐錚。

    回頭看向馬克,又道:“同樣的道理,你也不能去。你那腳步聲,老遠就能聽見,走路的動靜跟攻城車一樣。不許去!”

    馬克想要強行跟著,無耐當初偷偷在頭盔里畫下血契,徐錚地吩咐半點也違抗不了。只得暗自生氣,看來血契這玩意兒有利也有弊,拉近了心靈的距離,卻套上一層枷鎖,特別是不許這樣又不許那樣的時候。

    看著天氣漸晚,徐錚套上全副行頭,無奈針線活的水平實在有限,夜行衣該緊的地方松,該松地地方緊,很讓人無奈。看著徐錚把自己偽裝得像一只烏鴉,嚕嚕止不住地就想笑,又覺得笑出來肯定就是輸了,連忙用爪捂住嘴,故作凶狠的瞪徐錚。

    見馬克擔心地看著自己,徐錚笑道:“沒事。我雖以前沒做過,但滲透與偵查的工作,我是知之甚詳,我向你們保証,我可以安全的回來。”見馬克仍是不放心,便又道:“那這樣,我們定個時間,超過這個時間我若是沒回來,你和嚕嚕就去拆了那座城堡!”

    這還像話,馬克滿意的點點頭,把大劍從背上摸到手里揮舞了兩下,藍眼陡然轉變成血腥的紅色。隨即靈活的插劍返背,眼睛又轉回藍色,道:“你要是按時間不回,我就去拆了它!”

    徐錚看得一陣大寒,感情這個看上去溫和無比的馭法使體內也有暴力因子,天知道這種古老的存在會些什么可怕的技能。祈禱自己一定要按時返回……如若不然,不知道他們會鬧成什么樣子。

    一人一魔獸一馭法使加一個不明生物就在房里大眼瞪小眼的靜坐,待得月到正空,全城都已經寧靜下來,徐錚推窗弄出一條小縫,黑影一閃就潛了出去。

    今晚又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色太好,搞得徐錚潛藏形跡頗傷腦筋。

    借著建築物的陰影,一路順利潛到城堡前,半路上除了偶遇的醉鬼兩三只,安全無事。

    徐錚這套潛行工夫脫胎于忍朮的始祖:萬川集海錄,集萬川集海錄與孫子兵法的大成,比忍朮更為詭變莫測。在錫安時,覺得好玩教給了安格爾,認為一個盜賊學會了這些技能,應該是如虎添翼,此刻卻拿來用作潛入城堡之用。

    來到城堡的城牆下,只見到大門邊燈火通明,門的左右兩側各站了四名守衛,竟是則小隊的模式,守衛的力量比塞繆斯城堡就只兩名小兵守大門的情況要森嚴多了。

    抬頭看看城牆,足有近六米高,用厚重的青灰石築成。徐錚借著陰影摸到城牆邊,從空間里摸出大劍,提氣就往上躍。

    躍至四米就已經氣竭,徐錚出劍,一劍無聲無息的剌入城牆,借劍身著力,靈巧的往上一翻,輕巧的落在城牆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蹲在城牆上往里打量,不禁有些頭痛。

    這城堡和塞繆斯城堡完全不一樣,塞繆斯城堡里風景優美,水榭那邊更是風車流水,悠悠的運動,美麗如畫。岩城的城堡則儼然就是一個軍事重地,趴在牆頭這么望進去,滿眼都是舉著火把巡邏的衛兵。

    徐錚瞧了一陣,瞧見衛兵每六人一組,交叉巡邏,分布的位置很是巧妙,死角很少。整體看去,一排排六個火把不斷的城堡里移動,織成了一片結構嚴密的城堡防御網。

    把城堡搞成天羅地網,只有兩種人會這么干,一種是性格極其謹慎的,另一種則是虧心事做多了,極其怕死,怕遭報應的。很不幸,岩城城主蓋尤里就是這種。

    來之前,徐錚做過調查,城堡里有地牢,位置就建成城堡右則的地下。徐錚把主要的探查目標就定在這里。抓捕了二十多名獸人,如果還沒殺掉,只能關在這里,徐錚可不認為他們會被當作菩薩一樣被供起來。

    貓身從城牆上滑下來,徐錚像爬行動物一樣腹部著地,以一種和蛇近似的蠕動動作往前快速前進,一邊心量把自己的身體隱入陰影里。

    這種叫做蛇行的潛行模式最大的好處就是隱匿無聲,結合夜行衣,在夜色的保護下被發現的機率降到了最低點,缺點就是前進的速度不可能太快,最遭的是,整個過程讓人很不好受,讓徐錚不由自主的想到聖經里上帝懲罰蛇必須一生用腹部行走的典故。

    停停復行行,機警的躲避著巡邏衛兵,一路有驚無險的潛到了地牢入口旁邊。

    隱在一口水井的井沿背后,徐錚往入口處觀察。那里戒備略松,入口只有兩個衛兵,面對面舉著火把轉動著巡邏,沒有打哈欠,沒有無所事事的聊天,沒有半點睡眼朦朧玩忽職守的跡象。徐錚不由得心中大恨,這些衛兵為什么就這么盡職呢?和傳說中總是不正經的衛兵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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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31:2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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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入口所處的位置是一小片光溜溜的平地,沒有任何可以遮檔身形,或是潛行的隱蔽物。[入口是一個兩米的見方的方形口子,嵌在地面上,與地面平齊,裡面黑洞洞的,沒有防護的蓋子,這大概不幸之中唯一的幸運。

   事已如此,即然來了,就不可能空手而歸。徐錚深深吸了一口氣,蛇行到最近位置的完全區後停止了前進,藉著兩人交叉的視線掠過自己頭頂的機會,霍的翻轉身體,仰面朝上。

    趁著第二次交叉視線自頭頂掠過,徐錚雙手合握,無名指與小指互扣,食指與中指指腹相貼併攏,姆指並在一起,下扣,低聲快速的結印,念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令快速底聲喝出。

    自不動根本印起,十指顫如飛輪,起十度,終十度,十輪十峰。右手即為般若,左手為三昧,十指疾速伸縮,觀、慧、智、止、定、福如飛彈出,左右手八指最後定在內縛印上凝住,兩邊尾指卻如飛翼一般伸出微顫,低聲再喝:「密印,天幕!」

   喝聲之中,天地之間異像突生!五丈方圓頓時降下一片黑幕,連星月之光都被遮了去,無聲無息的籠罩下來,正真的一片黑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整片夜幕濃厚如粥,一片濃稠的感覺,是真正的夜盲。衛兵中的一個突覺眼前一暗,似乎猛然之間什麼都瞧不見了,心中警兆突生,不禁輕輕咦了一聲,道:「感覺到沒?」

    另一個也覺得眼前暗了一暗,隨即恢復正常,便道:「什麼?」

    「好像突然降下一片黑幕的感覺。」

    另一個士兵笑道:「現在呢?」

    「……沒有了。」

   那衛兵甩了甩頭,只當自己眼花。這樣突然眼黑一片黑暗的感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像蹲久了站自身體。十有八九會產生這種感覺。當即放鬆繃緊的身體,和另一個士兵相視笑笑,繼續巡邏。

   徐錚則趁著這個機會,雙足在地上猛蹬,身體平貼著地面飛速向前行,一直滑到地牢入口處才保持著這樣平板的半途姿態往下落

   伸手反手扣住邊緣。密印的反嚙作用才發作出來,止不住喉頭一陣腥氣上湧,硬生生吸了一口氣,才把湧到嘴邊的鮮血壓下。

    密印地功用不是不好用,只是用過之後反擊的作用太大。這個完全違背自然法則地密印逆天而行。最後的結果必然由施術者來承擔,作用面積越大,維持時間越長,反擊的力量越發的厲害。前世星際聯盟的超能斥候執行任務時都用基因藥劑來減化傷害,徐錚在這裡卻是做不到,只得硬生生的用身體吸收。

    將手指緊扣在地牢邊緣,好一陣氣血翻湧,強烈地噁心欲吐的感覺翻動不停。徐錚只覺頭暈眼花,耳邊鐘樓齊鳴,身體的僵直半天都回復不過來。心中暗自心驚,沒有基因藥劑的幫助。這種逆天而行的密印果然反擊得厲害。

    待得反擊力量過去,近五分鐘已過,徐錚感覺氣血順暢了一些,才鬆開手指,看清腳下地高度。自地牢口輕輕躍下。

    落腳是一個離入口近兩米的等面積方形地面。緊挨著有一個七八米長的斜四十度斜面。徐錚貓腰沿著斜面往下走,轉過九度角。又是一個斜面,如此轉了四次,一直向下,待走完斜面,差不多已經下到了地底近十米的深處。

    走完斜面,迎面有一道門,門裡隱隱有火把的光芒射出來。徐錚輕輕往前一躍,身體隱在陰影裡,只把頭伸進去,往裡張望。

    視線所及,四名衛兵坐在桌前,半坐半睡的,守衛要比外面鬆弛得多。只是可惡的是,四名衛兵都是背心向裡,面衝向外,整個守衛程度雖然鬆弛,卻沒有半點死角。

   徐錚暗自歎氣,九字真言令再行,卻不是召喚天幕,把手印掐成外縛印,行禁神術,五秒之內禁言、禁聽、禁聞、禁視、禁行,以為五天禁神。以徐錚五層天道之術的境界,只能做到這樣。

   五秒禁神術之內,徐錚如飛一般竄了出去,騰身到空中,飛至四人頭頂。身體自半空落下,兩手齊出,手臂突地就化成了幻影,揮指在兩人背上連點,落在桌上之時,身體疾旋,將最後兩人也依法施為。

    片刻之間,四人就被點成了泥塑木雕。徐錚佝著身體跪在桌上,強壓施術後地反擊,這次因為密術後緊接著用體術,一口鮮血終是沒有忍住,哧的一聲盡數噴在面巾上。

   「你奶奶的!」徐錚低聲罵道:「這種逆天的密術果然霸道,難怪斥候就很難有活過三十五歲地。多用幾次,自己都得掛掉。」

   他用的體術是封門術,分為天封、地封、人封,徐錚所用的是地封,被制止行動之人,會有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完全陷入靜止狀態,查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本來可以採用更為簡單地人封,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本能地就這樣做了。

    此時四個衛兵全體被封,徐錚才鬆懈下來,把濺上血的面巾摘下,重新戴上一個,繼續往裡潛行。

   一路往裡走,再沒有了衛兵。徐錚拿著在衛兵身上摸來地鑰匙,先用準備好的泥模把鑰匙一一拓到泥模裡,才用試著用最大的那一把鑰匙打開門,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進了這道門,才是真正的地牢。舉目往裡望,是一條地下通道的形式,兩邊都是隔成單格的牢房,有些關著人,有些空著。向下看地面,地表潤滑潮濕,長年不見天日使得這裡有一股濃厚的發霉的腐敗氣息。微微一吸鼻,更有股子陳舊的血腥味道直撲鼻端,徐錚無法控制的皺著眉,謹慎的往裡走。

    走到通道三分之二的地方,徐錚看到了獸人們。

    比他想像的更多,不僅有虎人,還有其它幾個族的獸人,像牛郎那樣的牛頭,還有狼人,豹人,全都擁擠的關在一起,有近五十個之多。

    幾十個人關在一起,大部分精神萎頓的蜷縮在地上,約有近十個,看上去要高大強壯一些,竟然被鐵鏈穿過琵琶骨,扣在牆上。

    徐錚又驚又怒,目光止不住往鐵鏈上看去,鐵鏈的一頭連在牆上固定著,另一頭卻生在血肉裡,生生環扣在肉裡骨中。有些人的鐵鏈由於時間過久,已經和血肉長在一起,有的卻是新穿不久,創面依然血肉模糊,血水乾涸在鐵鏈上,只顯得鐵鏈血跡斑斑,說不出的猙獰凶殘。

    徐錚心中升起一股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的情緒,順手從牆上扯下一把火把,竄到牢房門邊,將火光照進去,一邊藉著火花往裡查看,一邊低聲問道:「這裡有沒有卡蘭長老的族人?」

    有一個年輕的虎人吃力的抬起頭,驚疑不定的看著徐錚。其他的聽到聲音,都動作遲鈍的四面尋找聲音來源,表情散漫而不集中,很難把眼光凝聚起焦點。只有長時間不見陽光,更少了交流,才會產生這種植特性反應。

    強壓心裡的難過,徐錚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些猙獰的鐵鏈,目光迎向看著自己的那個虎人,道:「我叫做徐錚,是虎族的朋友,卡蘭、耶利達,佩爾頓三位長老委託我來尋找你們。如果是三位長老的族人,就請答應一聲。」

    那人還在看著徐錚,目光裡顯得非常想相信徐錚,卻仍是遲疑著。徐錚在心中暗歎,虎族的熱情好客他見識過的,很容易信任朋友,只有被傷害得狠了,才會這般失去信任的能力。

    微笑著,將裡奧帕得護符摸出來晃了晃,努力讓自己微笑得真誠和善,道:「我是豹族的朋友,也是虎族的朋友,這個裡奧帕得護符你應該識得罷?」

    有個豹族的青年吃力的抬頭看了半晌,驚喜的道:「真的是我們族的裡奧帕得護符!」

    年輕的虎人這才信了,眼裡閃現歡喜的光,道:「我是庫克。你來救我們麼?」

    「庫克?負責聯絡的那個庫克?」
    庫克拚命點頭,連這都知道,不禁更信了幾分,眼裡升起希望和感動的光亮,顫聲道:「是我!」

    「真是太好了!」徐錚禁不住激動,拿著鑰匙,一一挨著試,最後打開了門,鑽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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