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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a0216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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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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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36:3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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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錚拍拍奇嘉士的肩,輕聲道:「我是個記不住仇恨的人,或許我這樣說有點不負責任,但我仍然想說,心胸狹窄的人必定活得不快活。你就打算恨自己心愛的姑娘的父親一生一世?我也知道要忘記滅族的仇恨不太可能,但請一定想想,再把自己搭進去,一生活在仇恨裡,值不值得。我覺得,你不應該為了那個爛人而賠上自己。惡人自有惡人魔,天道報應,總是靈驗得很。」

    奇嘉士默默的點頭,徐錚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只是歎息著,為這個謙和的男子夾在兩難之間而心疼。一邊是心愛的女子,一邊是滅族之恨,當真三言兩語就解得開?徐錚並不這麼認為,只是想試著開解,至少讓他心裡好過一些。

    展顏一笑,道:「何必想這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見到格溫再說。我去後台安排一下,情況成了這樣,節目的順序要打亂了。」

    來到後來,道:「第三個節目換下,藍絲上。今天這個節目就不演出了。」

    四個少女一聽,立即不依,伊玫兒和劍舞的成功,大家都瞧見了,只期盼自己的舞蹈也能像前兩個節目一般火火熱熱的被大家歡迎。此時一聽無法演出,都大失所望,埋怨的眼光看向徐錚。

    徐錚笑道:「我也沒想到一場劍舞會轟動成這樣。華麗的肚皮舞實在銜接不下去現在氣氛。只有藍絲的歌最合適。不過,我可以保證,停演只會讓人們更加期待。等到你們上台表演的時候,絕對能紅紅火火。」

    四個女孩子半信半疑地聽了。她們也不是虛榮勢利的女子。聽得這麼說,一個個雖然都撅著嘴,還是齊心協力地把藍絲準備好,推出台去。

    幕布外還在鬧哄哄地。六把中式古劍,最終以最低價格二百枚金幣,最高價格四百五十枚金幣的價錢成交。費什充當的臨時拍賣人,而且利用職權,自己用二百枚的最低價格搶了一把,喜滋滋地抱在懷裡。

    六把長劍塵埃落定,群情仍然激動,平靜不下來,酒如流水一樣往上端,大家都喝著酒。神情激動的討論自己的觀感和被觸動的情懷。

    此時,一個老者從幕布後走了出去,一手挾著一張凳子,一手挾著一個奇形的道具。

    老者來到舞台邊,撐開凳子坐下。開始擺弄手裡的道具,很快的,嗚咽的風笛聲自青石酒館裡起,人們這才恍然明白,這個道具原來一件從來沒見過的樂器。

    雖然沒有人見過。但它發出來的聲音真地很好聽。嗚咽的樂曲聲如歌如泣。在酒館裡慢慢飄散開來,一股蕭瑟哀怨的氣氛靜靜的流傳開。人們慢慢的安靜下來,都看著這個垂頭演奏地老者。

    劍舞帶來的激烈氣氛之後,此時風笛悠揚,把烈火雄心沉澱下來,更是能觸動人心底深處柔軟的情懷。

    風笛聲悠悠,老者垂著頭,沉默的演奏,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種只有漫長地歲月才能積累出來地滄桑。人們都怔怔的瞧著他,聽著那空靈地曲子,一種叫做傷感的情緒正在心裡在發芽,方才劍與血的動之後,這種傷感的情緒滋生得猶為濃厚。

    大廳裡靜靜的,人們都在側耳靜聽,只覺得這曲子在大廳裡婉轉流蕩,聲音清澈見底,卻又情感濃厚,一時間都被勾起了無數的心事。

    曲音仍然流轉,一個女子自幕布後走了出來,臉著淡妝,道不盡的清雅素靜。一身素色長裙寬鬆的穿在身上,褐色長髮披散在腦後,只用一根同色的繫帶隨意的繫了一下,就再沒有了別的裝束。整身打扮,素而典雅,展現出一股寧靜的氣質。

    女子走到台中間,平靜的雙眼在眾人身上掃過,眾人皆是一震,只覺得那雙眼睛看似平靜無波,卻又飽含著情感,足以撞擊靈魂深處。

    風笛聲停了下來,慢慢消逝,女子啟唇輕唱的那一瞬間,它卻又重新響了起來,伴著女子空靈的不像是人世間的聲音唱道:

    邦尼,邦尼,是我玫瑰園的長椅。邦尼,是為我遮風擋雨的一葉小舟

    直到有一天,我慢慢的倒下。夜鶯初啼,你會知道我的煩惱

    為了國王我將踏上征程,悲傷懊惱填滿我心

    我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我只知道戰爭多麼殘酷

    夜鶯初啼,我知道在家時日無多。作別家鄉的山水和故土,我悲傷滿懷

    再不能和心上人,去到那夕陽下的青山

    再不能在夢裡的山樑上,遙望家鄉的土地

    我們在黎明即將上路,遠航的風帆已經拉滿

    當家鄉漸行漸遠,唯有歎息遺恨交織我心

    面目全非的我,要穿越那遙遠的海峽

    我們的戰船會停靠在海灣,落潮的地方

    如果我倒在炮火中,或是長眠於深海

    善良的人們啊,請流下你一滴眼淚,為我和我的一切過往

    如果上蒼染黑我花白的髮絲,讓我回到家鄉

    我會更加熱愛那金色海灘、藍色的山梁和黑色的雨滴

    爐火邊,讓我的願望在天堂裡實現,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

    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

    隨著女子的歌唱,每一個人都看到充滿激情的少年,懷著保家衛國的夢想加入軍隊,為了國王,為了家鄉,隨著戰船征戰四方。

    就在離開家鄉的那一剎那,回頭回望那熟悉的故鄉,陡然發現自己地夢想原來已經偏離了方向。真正最捨不得的東西,原來只是家鄉裡最在乎自己地人和自己最在乎地人。

    夕陽夕下。戰船在駛離港灣。花白頭髮的雙親在岸上相擁低聲哭泣,心愛的女子蹲在視線最遠的地方掩面痛哭,年幼地弟弟和妹妹追逐著船隻大聲叫喊,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一聲聲撕人心肝。

    再左右四顧,多少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也如自己這般,滿心彷徨無助的看著岸上深愛的人,同樣的對前途感覺到一片迷茫?

    戰船駛遠,岸上的人再也看不到,前途是血與火的考驗,要想生存下來,只能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強!就算是面目全非,我也要回到我的家鄉!

    幾番征戰,鐵蹄踏遍四方,每天都是兵鐵交戈,慘嘶呼喊。別地東西都已經不再記得,只留下心底最渺小的願望,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讓我回到家鄉。我想念我的愛地人。我想念我的弟妹爹娘。

    只是戰爭無情,每天都有人戰友倒下。慘死在無情的戰火裡。不記得有多少次,那血淋淋的手從懷裡掏出信件,用最後的氣息微弱地道:求你,幫帶回我地家鄉。

    歲月流逝,戰爭未平,少年卻已經變成了青年,年華未老,鬢間卻已斑白,懷裡揣著厚重的信件,一臉堅毅地拖著殘破的身體終於回到家鄉。

    可是,家鄉不再是那個記憶的裡家鄉,心愛的女子嫁了人,帶著幾歲大的孩子怔怔的看著自己。弟妹也長成大人,學會了隱忍的笑,用滿是老繭的手急切的撫摸自己,告訴自己,老父老母都已經不再了,他們盼了你許多年,終究沒有盼到。還算是好,天神保佑,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面對面目非全的自己與家鄉,變成青年的少年終於抱頭痛哭。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變了樣?

    一場夢想,最終的結果,不外是終生孤老,在剩下的歲月裡,身邊一隻老狗,每天對著爐火靜靜的回想。

    一切的過錯,都歸終到那永遠沒有正義與公正的戰爭,它摧毀了所有的東西,所有的幸福,還有夢想,都在戰爭的鐵蹄下化作了泡影。

    只有在夢裡,才能找到片刻的平靜。恍然中,飛到了天堂,重見父親與母親,他們都在笑,說,孩子,你回來了!

    最後,幻影盡運,風笛聲悠悠,那個清雅的女人雙眼含淚,一遍遍低聲唱:「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邦尼,邦尼,請給我顆後悔藥,讓所有事情重新來過!」

    最後,連那女子也不唱了,呆呆的站著,只餘風笛聲悠悠,讓這悲傷的故事依然在響。

    整個酒館裡鴉雀無聲,巖城一向多戰事,數不盡的家庭子女就像歌裡所唱的那樣,在戰火裡述說了無盡的悲傷故事。

    待得曲聲終止,每個人才恍然醒覺,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濕衣襟。

    出奇的一片死寂,沒有歡呼,也沒有喝采,藍絲自己也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裡,微微仰著臉,一臉淚痕。

    不知道開了頭,默默的將錢幣放在藍絲身前,再默默的離去。這一刻,沒有人有多餘的念頭,只想趕快回去,趁親人朋友還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還能和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

    轉眼之間,整個酒館人去樓空,只餘下一堆錢幣堆在藍絲身前。費什在櫃檯那裡怔怔的站著,滿眼皆時淚水,低聲吩咐道:「早些關門,我想回去看看我的老婆和我的兒子。我寧願親手殺了他,也不要送他上戰場!」

    徐錚驚得呆了,伸手一抹臉上,竟然也是淚水密佈,不知不覺也隨著藍絲的歌聲哭了一場。他早知道這首歌會深深打動人心,但終是沒有想到,經歷過磨難的喬會把曲子演奏得這麼悲傷,同樣年紀不大,但卻經歷過人生慘事的藍絲會把它演繹得這麼完美,完美到每個人聽了這首歌之後都回憶起無盡的傷心往事。

    身後,伊玫兒低聲的哭,喃喃的道:「爸爸,媽媽。只留下表姐和我了啊!你們真狠心,當真扔下我們走了。」

    四個男子赤紅著眼沉默無語,四個少女摟在一起輕輕的哭,奇嘉士雙眼空洞的看著不知名的地方,低聲自語:「格溫,我的族人,我要怎麼辦?」

    在這一刻,徐錚心裡升一股強烈的願望:我要親手建立一個地方,沒有仇恨,沒有悲傷,讓戰火燒不到這裡,把醜惡的事情攔在門外,讓家人團聚,讓情人永遠相守,讓夜鶯不會啼哭,只會站在枝頭清脆的大聲鳴唱。

    如果真要建這麼一個地方,那麼它將是一個城市,一個可以容納所有種族的城市。沒有崎視,沒有欺壓,大家公平的生活在一起,共享同一天藍天,腳踩同一片大地,共同呼吸亞里斯大陸的空氣。

    它只能有一個名字,就叫做家!天下所有種族共同中的家!

    此時,在虎族營地裡無意中埋下的種子已經開始在徐錚心裡發芽,打造自己的城市的理想終於漸漸浮出了水面,只待春風化雨,種子發芽,開出美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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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歌舞團一炮而紅,聲名迅速傳遍整個岩城,並由行腳商人和旅行才、冒險家,吟游詩人傳播出去。那一首《邦尼,邦尼》更是膾炙人口,連續演出三天晚上之后,整個岩城都知道這首控拆戰火無情的歌曲,一時之間街頭巷尾,人人都會哼唱幾句《邦尼,邦尼》,藍絲和《邦尼,邦尼》一起被人們所記住,走到街上時,有人甚至會脫口直接叫她作邦尼。

    唱罷三晚上之后,星光歌舞團卻不再演唱這首《邦尼,邦尼》,把它做為星光歌舞團的保留曲目之一。藍絲自己也不願意唱這個,《邦尼,邦尼》實在太過傷感,無論歌者聽者,很難不被它所打動。一曲唱罷,總是一片沉默,人人淚濕衣襟,良久的傷感的揮之不去,對于聽者或是歌者,都太過壓抑。

    《邦尼,邦尼》不再演唱,徐錚給藍絲換了一支曲子,名字叫做《治愈這世界》。和《邦尼,邦尼》相比,這是首真正的可以治愈心靈傷痕的曲子,曲調舒情優美,中速和緩,由重練七弦琴的盧卡斯和喬用風笛和奏,伴與查克的手鼓和伊玫兒的銀玲,就像一股治愈之風,輕柔的直探心底,用最溫柔的動作撫平心底的傷痕。

    只唱過一次,這首歌就同《邦尼,邦尼》一樣,迅速竄紅,成為星光歌舞團招牌曲目之到得第四天的時候,星光歌舞團的節目增加到了五個,除了第一夜表演的之外,《邦尼,邦尼》換成了《治愈這世界》,藍絲與伊玫兒表姐妹合作演出,新增加一首新曲《只要你相信,奇跡就會出現》。

    新曲是藍絲與伊玫兒首次真正意義的合作。兩表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相扶相依的一路風風雨雨的人生路上互相鼓勵、扶持。這首合作難度相當大的歌曲,兩人只練了一個上午,就達到了心靈相合的地步。其余地,就是徐錚仔細回憶和音的技巧,再授與藍絲與伊玫兒,首創亞里斯大陸的合唱技巧。

    不得不說,兩表姐妹在這方面確實極有天賦,藍絲的聲音空靈清澈,伊玫兒的聲音快樂奔放。兩者水乳交融到一起的時候,一人高唱,一人低相和。藍絲有震憾的力量,伊玫兒有喚醒的力量,無論誰主誰輔時,或是華麗的切換間。兩個聲部交相輝映,所帶來地聽覺享受是無以倫比的。

    兩姐妹互相牽著手,大聲唱道:“當你相信的時候,奇跡就會出現!盡管希望如此脆弱,也不能輕易撲滅。當你能做到地時候,那就是奇跡!只要你相信,夢想就會變成奇跡,不管什么原因,它一定會實現!”

    聽眾無不感覺歡欣鼓舞,這首希望之歌又一次征服了岩城所有的人。
    星光歌舞團。在岩城冉冉升起,成功的成為亞里斯大陸上第一支純以歌舞表演性質的團體。

    星光歌舞團里,眾人興高采烈地慶祝。伊玫兒摟住珍妮的脖子,興奮得嗷嗷直叫:“哇哈哈!我們真的成功了!所有人都喜歡我們呢。”隨手抓起一只酒杯使勁的撞徐錚的杯子,叫道:“喝!”然后舉著杯子。雙眼閃閃生光,隨口輕輕哼唱:“盡管希望如此脆弱,也不能輕易撲滅。當你相信的時候,奇跡就會出現!我相信,我相信!”一直低聲的唱。臉上笑著淌淚。

    珍妮阻止道:“再喝就要醉啦!”

    伊玫兒擦著臉上淚水。笑道:“不怕,醉就醉吧。這是快樂的醉。夢想實現了。真希望爸爸媽媽可以看到。”

    藍絲從外面進來,微微笑道:“誰買了酒?”

    伊玫兒跳出來:“我!”

    “又亂浪費錢。”藍絲皺眉。

    伊玫兒涎著臉笑:“表姐,就讓大家開心一次嘛。快說!在費什老板那里拿了多少金幣?”

    藍絲開心的笑:“足足有六百枚!加上我們的賞錢分給費什后剩下地,一共有近一千四百枚!”長長的舒了口氣:“大家終于能吃上好東西,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了!”“哦也!”伊玫兒大聲歡呼。“我要新裙子,查克他們要做新衣裳,格蕾絲姐姐她們也要做新裙子!”

    “你就知道裙子衣裳!”藍絲笑罵道,愛憐的看著登伊玫兒,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給表妹做一件向往以許久地新裙子。

    徐錚關心的問道:“還有其它什么消息?”

    藍絲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蓋尤里通過費什給我們發來通知,要求我們去岩城城堡演出。”

    徐錚微微一笑,心道,果然來了。

    伊玫兒撅起了嘴,道:“不去!”

    藍絲逗著她:“只演一晚上,就有五百枚金幣的演出費哦!聽說演得好,還有打賞,至少也是一兩百金幣吧。”

    伊玫兒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不去。那爛人根本就不懂歌唱與舞蹈。”

    藍絲嘆氣:“我也不想去。但為了大家的生活,有錢就要賺,而且我們也不能得罪他,所以肯定是要去的。”

    伊玫兒轉頭看向徐錚,道:“你怎么說?”

    藍絲也望了過來,近段時間相處,所有人無形之中都把徐錚當作拿主意地人。

    徐錚深吸了一口,決定把真實地目的告訴眾人。營救虎人這件事情沒有大家地幫助不行,他不想什么都不告訴他們的利用他們。這些都是善良而正真的人,徐錚對他們有信心,更不願欺瞞他們。

    和奇嘉士對視了一眼,奇嘉士斬金截鐵的道:“我要帶走格溫!”

    徐錚點點頭,道:“有件事要跟大家道歉,我進入星光歌舞團,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救出城堡的獸人朋友。對不起,我是在利用星光歌舞團做跳板,更打算借用它混進城堡里用演出作子,好救我的朋友出來。”

    一陣默然,藍絲微微笑起來。道:“我不介意。伊玫兒,你呢?”

    伊玫兒痛快的道:“我一點都不介意!我喜歡以前團里那三個獸人,他們誠實而勤勞,對我很好。珍妮,喬大叔,還有你們呢?”

    查克笑:“我以前和拉斐爾睡一個被窩,兩個人睡的時候,總想踢他出去。可他被抓了,我一個人睡的時候卻總是感覺很冷。把他弄出來以后。我一定要親自問他到底是哪個種族地獸人,為什么身上這么暖和。”

    格蕾絲也笑:“貌似很剌激,我加入!”

    喬看看老婆。珍妮嘟嚨道:“生活好剛剛一點,這樣一來岩城怕是呆不住了。又要白手起家。”

    喬道:“我喜歡他們。晚上我為你一個人拉風笛。”

    珍妮老臉一紅,罵道:“去吧,去吧。不用來巴結我!”一邊罵,一邊卻拉過喬,細心的替他撫平衣服上的皺紋,道:“萬事小心。”

    伊玫兒這才笑看徐錚,道:“全體通過!”

    徐錚心里暖暖的,道:“謝謝!”

    藍絲笑道:“救人之后,多半是會捅摟子,我們以后要怎么辦?珍妮沒有說錯,岩城多半是呆不下去的,而且還得想辦法混出城。”

    徐錚眉毛一揚:“怎么退走我早想好了。只是出城以后大家有沒有興趣浪跡天涯,唱遍亞里斯大陸?或許也不用唱那么遠,只用一路唱道東大陸承安國的帝都錫安就行。”

    伊玫兒張圓了小嘴:“要走那么遠?去東大陸的承安國做什么?”

    徐錚嘻嘻一笑,伸手進空間里摸出王子的皇冠,套在手指上。用手指勾著它滴溜溜轉了幾圈,滑稽的行了個塞繆斯皇家禮,毫不正經地道:“塞繆斯二王子,徐錚•班得瑞•塞繆斯有禮了,歡迎各位去錫安做客。為錫安演出動人的歌舞。”

    眾人目瞪口呆的瞪著徐錚指尖地王子皇冠。所有的帝王冠和王子冠在亞里斯大陸全長一個樣,人人都識得。而且它是結合了皇家血液和魔法技朮密制而成。沒有可以偽造一說。

    奇嘉臉上露出荒謬的表情:“你這玩笑開大了……知道么,敢冒充人類王子,被知道了是要殺全家的。”

    徐錚干笑:“我真地是……”

    見多識廣的喬瞪了半天皇冠,石破天驚的道:“這是真貨,不是假的。”

    伊玫兒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真是,王子?”

    徐錚撓著后腦,道:“好像是。加冕禮行過了,帝君詔書也發過了,大布整個承安,應該假不了。”

    伊玫兒一把奪過王子冠,放到嘴里使勁一咬,被一大堆寶石頂得滿嘴生痛,尖叫著道:“我的天神,真的是真的!”

    藍絲大驚,從伊玫兒手里搶下來,鄭重的交還給徐錚,道:“我這表妹就這個性子……徐錚----呃,王子殿下。”

    徐錚接過,順手塞進懷里,一揮手,滿不在乎地道:“我是最沒個王子樣的王子。天曉得他們看上了我哪點,硬塞了個王子身份來。哈哈,以后我還是那個徐錚,告訴你們這個只是讓你們不要擔心,知道我們有地方可去。別跟我來那些虛禮,星光里生活很快活,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破身份而產生隔閡。”

    查克一把扯過徐錚,調戲般用根手指頭頂起他的下巴仔細的看,笑道:“我就說這鬼家伙不是常人來著,一肚子稀奇古怪的點子,果然來頭了不得。王子殿下,給我下騎士來當當。”

    “滾!”徐錚笑罵,一腳踢過去。

    喬慎重地道:“這事不能亂來,大家既然決定要幫忙救人,就提前商量一下吧。”

    徐錚點頭,道:“我事先計劃了一下,和大家商量一下,看還有什么不妥。”

    一群人便端著酒杯認真開始計劃,打算二次大鬧城堡,救走獸人,給蓋尤里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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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做妥,此時蓋尤里也發來了邀請,一干人馬順利進入城堡。

    整個星光歌舞團是中午時分進入的城堡,女士們被邀請進去喝下午茶,徐錚等一幫男人卻泛人問津,全在客房里呆著。

    與計劃略有些不同,伊玫兒臨走之前給徐錚使了個眼色,意即分頭行動。

    徐錚這邊,午休時間,喬挾著風笛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悠悠的開始演奏,優美的風笛聲引得人越來越多,徐錚更是帶領手下人開始即興表演劍舞。精湛的異時空舞蹈與技擊結合的表演已經吸引住了眾多的衛兵轉著旁觀,沒有一個衛兵注意到那雙人合擊的部份已經取消,奇嘉士不知去向,只有徐錚在那里劍光霍霍的獨舞。

    奇嘉士找了一個無人的腳落,換上徐錚偷來的衛兵服,正了正神色,向著格溫所在的地方行去。

    一路行去,防衛稀松,奇嘉士很快的就沿著格溫所說的路線來到她的門前。

    門前沒有人,奇嘉士站在門前,想到即將見到那個心愛的女子,只覺一顆心狂亂的跳個不已,手心里全是汗。

    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奇嘉士推門而入,隨手將門掩上。

    第一次來到格溫房里,卻發現並不像格溫所說的那樣,一屋里溫暖甜蜜的氣息。格溫的屋里布置得很豪華,卻很清冷,沒有人氣,奇嘉士也沒有見到格溫。

    奇嘉士定定神,邁步往里走,最後在小陽台上找到了格溫。

    三月不見,格溫已經完全變了樣。曾經火紅亮澤的頭發枯黃發干,顯出稻草一樣的色澤。兩鬢的頭發有幾縷已經變成了灰白,蓬亂的垂下來。讓年青的女子竟顯出老容來。記憶里,格溫特別注意自己的儀容,但眼前這個女子卻只穿了一件滿是皺紋的睡衣,赤著足倚窗而站,怔怔的看著犬族營地所在地方向,臉上表情木然,寒風吹在她臉上,就似毫無感覺一般,無意識的撫摸著手里的一件小東西。

    她手里是兩根打結在一起的狗尾巴草。因為時間放得久了,已經枯黃,卻由于常常被人撫摸而泛著古舊的亮澤。

    瞧見格溫手里的東西。奇嘉士心里一酸,他記得,那次格溫偷偷跑出來和自己相會,兩人躺在草坪上。身體底下、周圍,全是這種狗尾巴草。自己隨興摘了兩根,打上結送給格溫。當時格溫很開心,因為這是犬族的定情的方式。本來打算送掙了錢送更好的東西給她,買個人類姑娘幾乎都喜歡地戒指,誰料到格溫卻出奇的喜歡這兩根狗尾巴,說什麼也不換。

    如今再看到這兩根狗尾巴草,奇嘉士心底軟柔起來,也那麼怔怔的看著格溫,覺得自己與她就像那兩根打結在一起地草。一生一世,怕是分不開了。

    奇嘉士听到她對著窗外喃喃自語︰“我夜夜都為你點著燈祈禱。听說另一個世界的路很黑,不知道有了燈,你是不是就能看得見路了?”

    奇嘉士渾身一震,猛然明白了夜夜守在樓下都能看到那一亮就是一夜的燭光因何而來。這女子竟夜夜守著燭光為自己祈禱!剎那之間。只覺又是感動,又是幸福,這般千辛萬可苦的守著她,想著她,念著她。拋下種族地仇恨仍要與她相戀。都值了。

    心神巨震之下,脫口叫道︰“格溫!”

    格溫也是猛然巨震。機械的四面轉頭尋找,隨即失望的苦笑︰“我還以為祈禱應驗了。”

    奇嘉士柔聲道︰“你沒有。轉過頭來,格溫,我就在你身後。”

    格溫霍地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張臉在見到奇嘉士的那一剎那變得青白,隨即狂喜的潤紅重新涌上面龐,失聲驚叫道︰“奇嘉?!你還活著?!”

    “是我。我還活著。”奇嘉士張開了雙手。

    “你……你……你!”太多的話說不出口,格溫瘋狂的奔過來,睡裙絆得她跌跌撞撞的,直到猛然沖進奇嘉士的懷里,急切的撫摸奇嘉士地身體,感覺他的體溫,伸鼻去嗅那熟悉的味道。

    “我以為……”格溫放聲大哭。

    “我逃了。”奇嘉士道。“全族加上我,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人。”

    格溫的臉迅速轉白,止了了哭。

    “奇嘉,我父親……”

    奇嘉士輕輕撫著格溫的背,柔聲道︰“以後再說這些,這里很冷,先穿上衣服。”

    格溫手忙腳亂地穿上衣裙,驚慌的整理自己,一點也不想讓自己這副樣子出現在情郎面前。

    待格溫整理好,奇嘉士定定的看著她,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道︰“我只問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格溫一怔,隨即輕輕笑開,道︰“在我以為你已經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後悔,為什麼以前沒跟你走。我地父親並不愛我,而我們卻是相愛地。我只是擔心,你帶走我,無顏去見你的族人。”

    奇嘉士溫柔地將格溫擁進懷里,道︰“犬族是個記恨的種族,卻也是個知道寬容的種族。我的族人會恨你的父親,卻不會恨你。善良的姑娘以前給我們的幫助和恩惠,沒有人會忘記。”

    格溫把奇嘉士的手指扳到眼前來仔細數,仿佛這樣就可以再次確定這人是活著的一樣。嘴里輕輕道︰“那還說什麼?我跟你走。”

    奇嘉士道︰“好,听我仔細說。”

    格溫忙垂頭靜听。

    另一邊︰

    伊玫兒和藍絲,以及四個少女陪著蓋尤里坐在花園里喝茶,伊玫兒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呵欠,連忙用手掩住,道︰“英明的城主大人,魔法師們住在哪里啊?我的舞蹈團的成員們一直想去看看有著神秘傳說法師們。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獲得這個榮耀?”

    格蕾絲也用手托著臉,道︰“是啊,城主大人,讓我們去看看他們行麼?我們排練了一支舞蹈。真想先跳給法師們看看。”

    蓋尤里微微不快,道︰“為什麼不先跳給我看?”

    藍絲微微一笑︰“因為我們把最好的留給了大人。晚餐之後,美酒、燭光,音樂、舞蹈,歌聲、演奏,才是岩城城堡應該出現的場景。”

    蓋尤里心中大快,隨手一指,道︰“在那邊,你們若是想去看就去吧。”

    格蕾絲嬌笑著站起。道︰“真好,法師呢,一定要去看看。”說罷。嘻笑著,伸手摸摸懷里無夢睡眠煉金師藥劑,領著另三名少女花技招展的去了。

    蓋尤里看著藍絲與伊玫兒,問道︰“你們怎麼不去?我陪你們過去。”

    伊玫兒嬌憨的笑︰“當然是要陪城主大人在這里聊天。能和英明神武地城主大人說說話。一直是我的向往,今天終于有機會了呢!大人,帶我們姐妹去城牆上走走好不好?站在城牆上往下看,景色一定很壯觀!”

    藍絲斜眼看了伊玫兒一通,有些好笑的看著她,還真沒看出來,這小丫頭本事還不小,無師自通般灌起迷魂湯來本事是一套一套的。

    伊玫兒用星星眼看著蓋尤里,讓這個老男人自以為自己魅力無敵,樂呵呵的帶著兩女往城牆上走。

    隨即又轉到絞盤房。伊玫兒非要進去看看,藍絲一邊假意喝止伊玫兒,一邊卻拿話擠競蓋尤里。英雄終是過不了美人關,蓋尤里最終沒有經得住誘惑,帶著兩人過絞盤房轉了一圈。短短的一圈繞行里。伊玫兒已經趁機塞了三個設在觸發狀態的暴炎彈卷軸進去,藍絲膽小,又要哄著蓋尤里說話,只找到機會塞了一個。

    伊玫兒成功完成任務,樂得笑開了花。一直勁道︰“哎呀呀。真是好壯觀,好……偉大。好……復雜。”違著心拍馬屁,她自己也詞窮了,惹得藍絲一直似笑非笑的看她。

    唯恐伊玫兒得意過頭露出馬角來,藍絲便道︰“城主大人,城里的防衛並不是我們想像地那麼森嚴啊。萬一有惡徒來生事怎麼辦?”

    “無妨。”蓋尤里胸有成竹的笑︰“我這里駐扎有二千名衛兵,二十七個魔法師,兩個煉金師。而且最重要的是,西大陸最出名地游俠奧森•崔維斯正在我這里作客。無論是誰來,我都叫他插翅難飛!”

    藍絲臉色大變︰“奧森•崔維斯?魔劍游俠,奧森•崔維斯?千里單騎,獨自一人仗劍挑掉五百疾風盜的奧森•里奇?”

    “對!藍絲小姐知道得不少嘛。”蓋尤里大笑︰“說起來,還是因為藍絲小姐和伊玫兒小姐的歌聲,才引得這位縱橫了亞里斯大陸二十多年的魔劍游俠肯在岩城停留。所以我才將貴團邀來,在城堡里演出。即可看到星光歌舞團地演出,又能因此邀請結識到西大陸最強的魔劍游俠,真是兩全其美!這個時候還有人敢來生事,那就正是應了那句話,自己找死!”

    藍絲終于全然色變,驚恐的看向伊玫兒,發現表妹也如自己這樣,一臉強自掩飾的恐懼神色回望自己。

    魔劍游俠奧森•崔維斯,二十三年前以十六歲的天才之資出道,一身魔法與雙手劍合擊技縱橫西大陸,不僅來歷神秘,更是擁有一身強橫的本事。在西大陸風光二十三年之後的今天,仍然是游俠榜上位居榜首位的第一游俠!

    這位游俠,現年三十九歲,正值壯年,听說約在十七年前,也就是他二十二歲,大約出道六年後,發生了一件慘事,人由此變得脾氣怪異,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是一個就頂半只軍隊的超級殺星級的存在。在這人在此,還要怎麼救人出逃?

    事出有變,要怎麼通知徐錚才好?兩姐妹不停地打著眼色。伊玫兒道︰“城主,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們去早些準備演出?”

    蓋尤里道︰“不急,還沒帶你們參出完。來,跟我往這邊走。”

    伊玫兒無奈的看了藍絲一眼,只得緩步跟上,心里卻越發焦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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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過后,賓客坐定,甜點、水果、酒流水一樣往上端,城堡大廳內***通明,更有各系的魔法光源在空中飄浮,照得岩城堡里一片與外界格格不入的奢侈。

    蓋尤里坐在城主位,下首坐著一些岩城里的有名望的人,主位的位置上卻空著。藍絲與伊玫兒坐在遠離徐錚的東首,位置離蓋尤里不遠。幾次與徐錚眼光相接的短暫時間里,伊玫兒神色焦急的急切想向徐錚傳達什么,徐錚未能領會,但卻隱隱意識到事情有變,心里不禁也有些惴惴不安,擔心自己的營救計劃中途風波四起。

    正不安間,忽聽門衛兵通報:“格溫小姐駕到!”

    蓋尤里一怔,格溫已經推門進入。

    徐錚是第一次見到奇嘉士的心上人格溫,不禁多看了幾眼。

    眼前的女子緩步而入,一張素面微揚,雙眉比一般女子略英挺,微微顯出一股柔美之中的英氣來。格溫明顯繼承了蓋尤里的白晰皮膚,白而細膩,襯得一雙杏眼水澤溫潤,配上一張帶著些許叛逆感覺的紅唇,臉容微帶病容,卻是溫順中夾著一股倔強,竟是一位體形高挑的性格型修長美女。

    她一頭火紅的頭發高高綰在腦后固定住,只在腮邊垂下兩縷,隨著行進而微微晃動,自有一股半誘惑的風情。如若不是鬢間的紅發有些花白,臉色有些憔悴。顯出心情大受打擊之下地蒼老,這女子將會是更加絕代風華。

    縱然如此,當她穿著一身華麗的拖地長裙慢慢走進來的時候,那被長裙包裹的妙曼身姿仍然吸引住了所有的眼光。奇嘉士更是雙眼發亮,一眨不眨眼的看著她,連呼吸都被奪走。徐錚心里一驚,忙用劍柄狠狠捅了他一下,奇嘉士這才返神,不好意思的笑笑。用酒杯遮住了臉。

    格溫走近,清咧的聲音道:“父親。女兒給您請安。以前表現得不好,還請原諒。今天聽說父親大宴城里的各方貴人,還邀請聲名大起地星光歌舞團來助興,女兒就自做主張替父親陪陪客人。”

    聲音溫柔,語言得體,完全不像傳說中半句不說,呆在房里要死不活的瘋女人。

    有人贊道:“早聽說城主之女美貌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城主真是好福氣,養了這么一個出采地女兒。”

    蓋尤里被捧得熏熏然,盛裝打扮的格溫確實很給他長臉。當即微微一笑,把格溫突然出現的我看那點不快掩去,只揮揮手,說:“坐。”

    格溫行到伊玫兒身邊坐下,客氣的對伊玫兒淺淺的笑了笑。伊玫兒客氣的回禮,卻在格溫坐下來后,悄悄伸手親熱的捏住了格溫地手。

    格溫垂眉。低聲道:“妥了。”

    藍絲不著痕跡的點頭,用衣袖蓋著酒杯,一起舉起遮住臉,輕聲道:“我准備了一套騎馬裝,一會視情況換上,可能小了點,將就能穿。我看 書&齋”

    格溫微不可查的點頭,三女便放開了來。像首次見面那樣,客氣而生疏的交談。

    蓋尤里在城主位上說著應酬的話,無外乎要多多親近云云,底下之人奉承般的回應,差不多也是要多多提點之類的官話。整個演出的前奏冗長而乏味。一切都照足了上流社會的規矩行事。

    伊玫兒眉眼一轉,舉起酒杯。笑吟吟的道:“英明地城主大人,不是說奧森•崔維斯大人要來的么?怎么還不見這位大人出現?”

    藍絲假意柔聲喝止道:“表妹,快坐下,游俠大人不是想見就見得到的。”

    伊玫兒撅起了嘴,有些失望的道:“傳說中的魔劍游俠呢,我想見見一人挑掉五百疾風盜的高人長什么樣子嘛。”

    藍絲歉意的笑道:“城主,我表妹……”

    蓋尤里揮手道:“沒事。美人愛英雄,換了我也想看看他的英姿。只是,他地脾氣不太好,對別的不感興趣,只想聽聽你們兩姐妹的歌。你們一開唱,他自然就來了。伊玫兒坐下,失望的哦了一聲。

    徐錚卻已經自這個交談中准確的把握住今夜營救計劃地變數:奧森•崔維斯。

    心思幾番轉動,已經明白聰慧地伊玫兒透露出來的信息,這個奧森•崔維斯必定不是個可以力敵地人物。這可就麻煩了,想到了辦法對付法師們,卻沒料到突然鑽出個更棘手的人物。

    實在不行,就用馬克拖住他,等大部隊離開,自己再召來潛藏在城外的嚕嚕見機救走馬克就是,料他拿有著飛行魔獸的自己也無可奈何。這樣想著,心中才稍定,微微向伊玫兒舉杯示意,意思自己知道了。

    此時,第一個節目,星光歌舞團雪藏許久的肚皮舞上場。手鼓與鈴聲響處,格蕾絲與其它三個姑娘舞動著腰肢,蛇行而來。

    四個姑娘清一色短上衣,包裹住飽滿的胸脯,下身長裙拖地,卻是低腰,只圍著一串小鈴鐺,把個不見一絲贅肉的健美腹部完全裸露出來。說是腹部全裸吧,肚臍上偏又嵌著一顆新月樣子的寶石,只襯得一個小肚臍團團圓圓,深深的凹進去,說不出的誘人。四人皆是面上以輕紗遮面,只露出兩只濃濃描繪過的眉與眼,更顯得勾魂奪魄。

    這一路舞來,手腕與足踝上的銀鈴清脆鳴動,再配以飛舞旋動的身姿,道不盡的異樣風情舉手投足間散發無遺。

    舉目整個亞里斯大陸,哪里曾出現過這種火熱、大膽地舞蹈?且看四個女子。腰肢靈活,眼神靈動,每每眼隨手足舞動,都是豐富的肢體語言,或是大方,或是奔放,若是熱情,或是誘惑,千言萬語。迎拒還迎,不用說一句話。就在眼神與肢體間體現無遺。特別是后來徐錚加入現代舞蹈的原素,那急顫起來的電動小馬達,攝人心魄的一陣疾蕩,甩得肚臍上嵌著的寶石都帶著股靈性,腰間更是銀鈴飛舞,一片如雨如瀑一般的急驟鈴聲,驚得人目醉心迷。好一陣張口結舌。

    格蕾絲領著一陣急旋,旋風一般舞到徐錚身邊,甩下一句:“妥了。一小時以后發作。”隨即又疾旋著,如靈蛇一般,帶著三個少女向著蓋尤里的方向刮去。

    沒有音樂伴奏,就是一陣急促的手鼓擊打,極其節奏與沖擊性,四個少女踩著鼓點子飛舞旋轉,拈指踢足,眉間一顆紅痧栩栩如生。宛如舞神一般。格蕾絲更是大膽,三名少女一排,她卻為了配合徐錚地計劃越眾而出,眼睛在面紗下嫵媚的流轉,一手高舉頭頂,彎曲伸展,指尖十指如輪彈動,另一手則按在小腹部。彈動之際,食指輕輕沿著肚臍劃了個圈,當真把那種潛藏地女性魅力表達得接近完美,把**與藝朮之間的界限更加模糊。

    這女子,當真是個奇女子。敢作敢為。徐錚也瞧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一氣,暗自想。下次要不要發根鋼管給她,讓她把全亞里斯大陸的男人全部搞瘋!

    所有人都瞧得呆了,假道學自然是面紅耳赤,卻又要批兩句放蕩,然后生怕漏過一絲細節般細看。真正喜歡之人當然是瞧著目不暇接,只怕會太快舞完。像蓋尤里這種**者,自然是眼里只瞧見了自己想看的,目光多在姑娘們的胸上與腰腿間流連,目光精光灼灼,卻又故作沉著,只用一手支著下巴,微微張開的嘴和無意識地輕舔下唇仍是沒有藏住他的**。

  我看  伊玫兒拉長著臉,低聲罵了句:“下流!”忽然想起格溫坐在自己身邊,便不好意思的沖她笑笑。

    格溫淡淡一笑,道:“無妨。我與他之間,沒有剩下什么了。”眼神看向奇嘉士,正好看到他也看過來,兩人相視著淺淺一笑,隨即轉開眼光。

    沒人注意到徐錚中途趁著人人心神迷醉時離去,輕車熟路的潛往我看地牢。

    來到地牢邊,發現沒有人,徐錚詫異了一下便繼續前進。

    潛進去正打算用地封之朮對守衛下一小時的封門朮,卻看四個守衛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睡得人事不知,身邊桌上酒肉倒是豐盛得很,一如過節一般。隨即猜想到肯定是格溫大小姐下的手,而且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上面的衛守支開了才沒看到人,不禁嘿嘿一笑,暗贊她機敏,頗有當賊婆子的潛質,心里開始喜歡這個我看姑娘起來,悶笑了一下,一路潛進去三下五除二打開了牢門。

    巴格達看到徐錚,從地上一躍而起,驚喜的叫道:“朋友,你終于來了!”

    庫克一句話沒說,迎了上來,臉上地神情又是激動,又是感動。

    徐錚仔細打量兩人,發現兩人的氣色比上次見到時好了許多,更添出逃的勝算。一邊掏出食物和藥物,一邊問道:“這段時間怎么樣?”

    庫克接過,分發給眾人,嘴里道:“不知道為什么,又開始送吃的了。雖然少,但加上你留的那些,還可以勉強對付。”

    “鐵鏈呢?”徐錚問道。

    巴格達道:“照你吩咐,全鋸得只有一絲連著,怕被人看破,沒敢折斷它,仍是讓它穿著。只要一聲令下,折斷了就可以逃走。”

    徐錚四顧,見這次牆上釘著的人差不多都醒著,雖然精神不好,但卻可以感激的看著自己,低聲說謝謝,比上次要好得多了。還有少數幾人看樣子仍是發著燒,不曾醒來。傷藥終是起到了作用,大多數人已經可以行動。

    “不用再裝了,把牆上的朋友先放下來,給他們喂一些吃地。我這里還有一些回復藥劑,先喝點頂著,抓緊時間回復一下。一切等逃出去再說。”

    巴格達與庫克大喜,叫起其它人,一窩蜂上去擰斷鐵鏈,急切的將牆上的人放下來。

    鐵鏈穿在肉中,又過了一段時間,都和皮肉長在了一起。如此強行硬拔,其痛苦可想而知。鐵鏈沾著皮肉從骨肉上分離,連著血水淋淋,醒著的痛不堪言,沒醒的都痛得低聲呻吟。徐錚瞧在眼里,止不住心酸,把最后三個回春卷軸掏了出來,激活它,盡力讓它們滋養傷處,減少一些痛苦。

    看著徐錚地身影籠罩進淡淡地綠光里,庫克走近徐錚身邊,低聲道:“對不起。”

    “什么?”

    庫克一臉羞愧的神色:“我以為你不是不會回來了。你是人類,我們又陷入這么麻煩地境地……”

    徐錚將衛兵的劍盾撿過來交在庫克手里,微笑:“要對人類也有信心。還有許多人對非人類種族持友善的態度。這次出逃,並不僅僅只是我一個的力量,大家都在幫忙。”

    “嗯。”庫克接過武器,低聲道:“但我只相信你。”

    徐錚沒注意到他這句話的修飾與限制,正在幫巴格達處理傷患。

    巴格達明顯是個粗枝大葉的家伙,關了這么久,仍然笑起來很豁達,問道:“什么時候逃?現在?獸神在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地面的陽光和空氣。”

    徐錚道:“先等等,我先回去應付著,你們等到四聲暴炸的巨響之后,就不顧一切往外沖,城堡外有人接應。出了城堡,就算逃出去一半了。”

    “好!”巴格達與庫克都點頭,徐錚這才返身回城堡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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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格溫的暗中幫助,這一來一去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徐錚悄然回到座位坐下時,眾人仍被四個少女的舞蹈吸引住了全部的神志。待得藍絲的眼光瞧過來,徐錚比了一下OK的動作。藍絲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此時,手鼓在一陣急驟的敲擊後嘎然而止,四女的動作凝在原地,美妙的身段把舞姿靜止在那裡,像是一幅畫。

    觀賞的眾人如大夢初醒般大聲喝采,蓋尤里更是目露奇光,一眨不眨眼的盯著格蕾絲,讚道:「此舞只應天上有!賞!」

    當即賞了一人賞了一百金幣,格蕾絲卻又要比別人多出一百金幣。

    四女回到坐位,藍絲盈盈站起,風度萬千的淺笑:「城主大人,下面就讓我來為您演唱《邦尼,邦尼》。」

    緩緩自坐位走出來,就要啟喉輕唱。

    蓋尤里道:「稍等。藍絲姑娘唱歌,自然是要去請遊俠大人的。」轉頭吩咐待衛:「去請遊俠崔維斯大人。」

    待衛匆匆而去,片刻的工夫,陪著一名男子走進大廳。

     徐錚端著酒杯,往這個營救計劃的變數瞧去。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和側影。但只瞧了一眼,徐錚便心神巨震,手裡的酒杯叮的一聲落在桌上,失聲道:「是他!」卻見走進來的男人,龍行虎步,整個身體像一桿筆挺的標槍,當真是立如松。行如風。他身高近一八五左右,寬肩細腰窄臀,一身作遊俠打扮,深灰色的緊身勁裝褲。寬鬆地短上衣,看不出什麼皮料製做的皮手套。齊膝長靴,行走間安靜快捷,襯得整個身體彪悍而優美,只讓人聯想到叢林間悄然無無聲。卻又結合了力與美的獵豹。

    他像許多盜賊和遊俠一般。習慣性的用面巾遮面,只是大多數盜賊和遊俠會採用黑色地面巾,這位用的卻是鮮紅地顏色。如此更顯得英武而帥氣,俊挺的臉部輪廓被面布清晰的勾勒出來,盧山真面目未顯,一股成熟的男性氣聞卻撲人而來。

    好個奪人心魄地大好男兒!眾人都生出這種感覺。

    只有徐錚一個人地注意力卻全部被他背上的長劍吸引了過去。

    這樣的造型的大劍,目前為止,他只見過兩把,一把藏在自己的個人空間裡。一把背在那男子的背上。

    空間裡那把,是根據浩瀚林海裡所見的而仿造。真正的模型,則是男人背上背著的那把,也是徐錚穿越時空而來,投生成嬰兒地時候。懸在自己心窩上那把!

    事隔十幾年。再一次見到,如何能讓徐錚不心神巨震。全然失守?

    重生後的徐錚,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這男子,卻是穿越降生以後見到的頭一人,而且舉劍要殺自己。雖然最終未能成功,但他的一張鬍鬚紛亂地臉,和猶豫不定地神色,像模子一樣印在徐錚心底,十幾年也未能忘卻。

    雖然並不太關心,但自己現在佔著的這具身體地來歷,似乎只有這個男子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孩子,這男子為何又要把自己帶著幻之魔獸之森處理掉,最後又未能下得了手?種種疑惑紛雜而來,徐錚只能控制不住的顫著手,伸手去撿酒杯。

    「你怎麼啦?」奇嘉士關心的問。

    徐錚強笑了一下,道:「沒事。失了手。」目光凝在那人身上轉不開。
  
    那人走到蓋尤里身前,微一額首,並不說話。

    蓋尤里慎重的站起,迎他到一直空著的主位上坐著,就挨在城主位的右側,道:「遊俠大人辛苦了。請上座。」

    奧森-崔維斯微一點頭,摘下大劍平放在自己腿上,坐下。

    蓋尤里親手倒酒送上,笑道:「大人遊歷到岩城,真是讓岩城全城生輝。不知道大人會停留之久?如果沒有急事,就請這裡多做客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岩城的安危,就要有請大人多多關照一下。蓋尤里在這裡先行謝過大人。」

    奧森-崔維斯點頭,道:「份內之事,不必言謝。」關於停留時間問題,避而不答。

    語言簡短,聲音低沉,在胸腔裡空鳴了之後再傳出來,有一種內斂的暴發力量。

    徐錚又是渾身巨震。

    當真是他!這聲音隔了十幾年,除了多了滄桑,其它的一如十幾年前!
  

     蓋尤里又笑:「來,我為大人引見一下,這兩位姑娘就是大人一直想聽的《邦尼,邦尼》和《只要你相信,奇蹟就會出現》那兩首歌的歌者。想不到我岩城中也會出現如此優秀的歌者,引得大人駐足,真是我的榮幸!伊玫兒小姐,藍絲小姐,這位便是你們一直想見的奧森-崔維斯大人,西大陸最有名的魔劍遊俠。」

    奧森-崔維斯轉眼瞧向伊玫兒與藍絲,露在面巾外的目光如電,兩女被那目光一瞧,都是渾身發冷,一股寒意自心中控制不住的升起。


    伊玫兒連忙站起,恭聲道:「伊玫兒見過遊俠大人!」

    藍絲也拎裙行了一禮,道:「藍絲見過遊俠大人!」

    奧森-崔維斯的目光在伊玫兒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即轉向藍絲,道:「你就是演唱《邦尼,邦尼》的歌者?」藍絲心中微亂,定了定神才道:「是,大人。」

    奧森-崔維斯的眼光略微放柔,道:「很動聽的一首歌。在此之前從未聽到這種風格的歌,請問。是藍絲姑娘自己譜寫地?」

    以前一直以為是神秘老人所授,後來知道是老人是徐錚裝B弄出來的。藍絲不禁大為躊躇,半晌後才道:「回大人,不是。是一位老人夜下所授。」

    奧森-崔維斯微微點頭。道:「如此歌曲,確實不像你這個年紀的姑娘所能感悟出來。可為我引見那個老人嗎?」

    藍絲苦笑。那所謂的老人現在正在這裡坐著,不過可沒膽給你引見。當即為難地笑笑,道:「大人,那老人來去神秘。都是他來見我。我沒法主動見他。」

    奧森-崔維斯點頭,目光裡掠過失望的神色。

    伊玫兒心懸著整個星光歌舞團地安危和營救計劃的成功,心中焦急,脫口就道:「大人,遊俠都要遮面的麼?能不能取下面巾,讓我們看看大人的長相?對於傳說中地神秘遊俠,我小時候就好奇得緊,一直想看看真正地遊俠長什麼模樣。」  

    蓋尤里和藍絲全然變色,一人驚慌。另一人暗喜,都是疾聲大喝。只不過一個純粹擔心維護,另一人卻暗藏複雜的心思。  

    「伊玫兒!」

    「伊玫兒小姐!」

    「無妨。」奧森-崔維斯道:「只是習慣遮面,雖然不喜歡以真面目示人,但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姑娘好奇。我給你看看就是。伊玫兒姑娘的《快樂童話》聽著天真爛曼。讓人很快樂,我也喜歡得很。就當作是給姑娘的謝禮。」

    奧森-崔維斯說得淡然,實際上遊俠一般絕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作為,倒真是給足了伊玫兒和藍絲天大的面子,足見得他確實喜歡伊玫兒和藍絲的歌。


    他說罷,伸手到腦後,解開繫帶,輕輕摘下面巾,露出一張純男性風格的臉來。


    徐錚又是全身巨震,酒杯第二次失手跌落桌面。

    第三次證實,確實是他!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自己被隕石拋下來,附生到小小嬰兒身上所見到地異界大陸第一人,高懸大劍對著自己心窩欲插的人!  

     那張臉仍如記憶裡那樣,毛絨絨的一張大臉,因為鬍子叢生而給人造成這種感覺。他鬍子很多,也很濃密,修剪得整整齊齊,全是深褐色,襯得臉形方正,很是陽剛。眉毛也是深褐色,眉線很長,襯得下陷的眼眶裡的眼睛看上去有一種深遠地感覺。再下面,鼻挺唇薄,習慣性地微抿著,有一個微微內凹的俊男下巴,整體就是一張性格地西方式的男人臉龐。


    和十七年前相比,這張臉變化不大,仍然英俊逼人,只是眼神更加滄桑深遠,臉容未老,鬢間卻染上一層淺雪,嘴唇邊兩則多了兩條深深的弧。

  
    這兩道弧,又叫做唇弧,一般來說,不是出現重大變故,或是多年人生疾苦,不會出現在臉上。它是人生遭受重大挫折和打擊的見證。


     徐錚心神失守之下,卻控制不住一直盯著那兩道弧,心裡許多念頭紛雜而來。這樣一個能力卓絕的男子,經過這許多年,仍然位居西大陸遊俠榜榜首,應該是風聲水起,臉上的唇弧卻又因何而來?十幾年前,這男人欲殺自己,當時就能體會到那種飛揚的英姿,十幾年後,再遇時卻帶著深深的唇弧,這十幾年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見奇嘉士不解的看著自己,徐錚再次鎮定的拾起酒杯,只覺得這次仍如上次一般,看著那個男子,心裡就滋生一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行事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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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還未平復間,喬的風笛聲已經伴著藍絲空靈的聲音響起。

風笛聲在沉寂的大廳中哭泣著,邦尼,邦尼的輕聲呼喚從藍絲喉間流淌出來,佈滿整個大廳。

    又見邦尼,又見戰火紛飛,又見戰火摧殘後的無盡淒涼。

    風吹,草枯,大地一片荒蕪。

    家鄉成了廢墟,親人離散,無數個邦尼在戰火中消逝,只餘還存活著的人無盡悲傷的在哪裡呼喚心中的邦尼,期待可以重聚。

    當聽到藍絲唱到在戰爭中由弱質長少年成長為錚錚鐵血男兒回到家鄉,卻看到一切幸福的根源都已經不在了的時候,全廳默然,奧森‧崔維斯不能自抑的不住顫抖,握著大劍的手掌緊了又緊,一雙眼睛變得赤紅,最終又沉默下來,變得黯然。

    徐錚看到他微微張開了嘴,喃喃的無聲的呼喚什麼,淚水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下來,落在大劍上,濺起小小的水霧。

    心中掠過無名的疼痛,徐錚一陣怔然,竟然錯過了最佳的出手時機。

    藍絲與伊玫兒見徐錚怔然不動,心中都是大急。心情慌張之下,藍絲一個顫音走了調,奧森‧崔維斯渾身一震,仿如夢中醒來一樣,環顧四周,臉色緩緩的沉了下來。

    藍絲大驚,強自想鎮定下來,無奈警覺過來的奧森‧崔維斯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逼得意境發生改變的曲音竟然糾正不過來。淒美的聲音正在隱去,鏗鏘的殺戮之音從潛藏的水面下顯現了出來!

    蓋尤里也察覺到什麼,轉頭向守衛自己的法師看去,發現一堆法師大多低垂著眉眼,一臉昏昏欲睡的表情。

    初看還沒覺得什麼,仔細看去,只見這些法師表情安然,是常見地回復魔力時的狀態。

    自己的這些法師自己清楚。全是攻擊型法師,有著強力的遠近程攻擊力的同時,又有著脆弱的近戰自保能力。所以,他們回復魔力只會在兩種情況進行,一種是安全地交戰後,另一種其是萬不得已的情況。絕不是這個時候!

    蓋尤里心中大驚,這些法師什麼時候被人放倒的,自己竟然全然無知!

    霍地站起身,只聽身邊的奧森‧崔維斯冷笑道:「法師專用型的無夢睡眠藥劑,極品戰後回魔藥劑,竟然拿來這樣用倒也確實能讓法師們無法防備,高明,也真奢侈!」

    蓋尤里巨震,已經把那夜大鬧城堡之人聯想到一起。揮手叫道:「衛兵!」

    奧森‧崔維斯提劍而起,就待壓制住全場,卻覺眼前一亮,一點星芒自最靠近門邊的位置亮起,隨即擴展成一團亮光,一人的身形隱在劍光後,向前對著自己與蓋尤里疾撲而來。

    卻是徐錚一見情況不對,當即覺醒過來,搶先出擊。

    一團亮芒直捲城主位與主位。徐錚在劍光中叫道:「伊玫兒,暴!」

    伊玫兒定了定神,雙手合什在胸前,按照徐錚所授的吟唱道:「那暴虐的元素精靈啊,請凝聚到我地召喚中來,肆虐吧,暴發吧。暴炎卷軸,暴!」

    城堡大門的方向轉來連續四聲悶響,巨大的震動抖得大廳頂上灰塵四落,大廳外隨即響起驚慌的叫喊聲:「去報城主。城門已破!」

    裡應外合,巖城城堡內陷入混亂。

    蓋尤里慌亂中接劍,一團劍光壓到面前,一碰即分,蓋尤里被擊退三步,劍光倒捲,又直向奧森‧崔維斯捲來。

    奧森‧崔維斯自椅中拔身而起,凌空翻到了空中。單手執劍,另一手壓在劍柄上往前一抹,整柄大劍立時雷光閃輝,正是魔劍技中有名的附魔劍。

    附魔完成,奧森‧崔維斯換成雙手執劍。凌空正劈!

    碩大的一把大劍當頭劈落。直帶著雷光霍霍,還未劈到頭頂。已覺汗毛直豎,空氣中密集的電荷噼啪直響。

    只這一劍之威,徐錚就知道這個魔劍遊俠絕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魔法劍的威力遠超自己地想像,就算是雷克斯親臨,都不敢正接它的威力。

    當即毫不猶豫的拖劍就走,整個人挾著劍光驟然轉到了他身後,挺劍就剌。

    奧森‧崔維斯的劍勢在空中轉不回來,靈活的扭轉身體,右手伸出,徐錚就只看到他戴著手套的手掌正在放大,逕直伸向劍光中向著劍身抓來。

    不用想,也知道那手套有著古怪,一振劍身,中式古劍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那劍竟如靈蛇一般,半空裡轉了個彎,劍分兩儀,一劍雙影,分剌奧森‧崔維斯的雙眼。

    奧森‧崔維斯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古怪的劍術,當即吃了一驚,微微咦了一聲,右手收回,大劍橫檔,叮叮兩聲讓徐錚這一記分剌無功而返。

    徐錚剌實了大劍,只覺雷系魔法力量傳遞過來,整隻手臂跟著麻痺,竟然生出握不住劍的感覺。心裡不禁亡魂大冒,這個魔劍遊俠地附魔劍技,如剌蝟一般,打都打不得,一挨他劍身,就有讓人麻痺的電荷傳過來,這要怎麼打?

    心裡著急,大須彌劍在手裡展開,劍走輕靈,人未到劍先到,整個人隱在劍光裡招招強攻,另一邊暗捏九字真言,蓄勢發動暗黑天幕。奧森‧崔維斯也是越打越覺得吃驚,這種古怪的劍術平生從未見過,與亞里斯大陸的風格完全不同,劍招更見精妙,來去無痕,絕不硬碰自己的魔法劍,卻又如蒼蠅一樣趕之不走,一劍揮開,轉瞬又回,短兵相接了幾十劍,他竟然連隱在劍光之後持劍之人都瞧不清楚。

    兩人以快打快,短短十幾秒時間,互相已經遞出了幾十劍。

    奧森‧崔維一劍逼退徐錚,大劍回收,反手一劍撩出。就只見半空中一道雷光閃現,劍鋒貼著地面斬出。

    徐錚避無可避,接無可接,大喝了一聲,一口血霧仰天噴出,暗黑天幕施展了出來。整個大廳立時陷入一片黑暗,不能聽,不能看,五官感受全被遮蔽。

    奧森‧崔維斯大驚,本能的仗劍護住蓋尤里,劍光回防,在兩人周圍結下一層厚密的劍光保護。

    暗黑天幕,以徐錚目前的能力,頂多能發動三十秒到一分鐘時間。當下顧不得搶攻,化去七分雷光正擊,三分硬生生受了,撲地又噴出一口血來,顧不得胸中氣血翻湧,先領著奇嘉士幾人出得大廳,再返身帶走格溫等一群姑娘,這才放出馬克,返身再去牽制奧森‧崔維斯。

    一群人出得大廳,藍絲與伊玫兒縮在查克身後,格溫臉容冷靜的掏出一把短匕首握在手中站在奇嘉士旁邊,喬則與四名少女一起躲在盧卡斯等另三個持劍的人身後。

    「往哪邊走?」奇嘉士問格溫。

    「與獸人匯合,走這邊。」格溫沉著的道。

    一行人,有戰力的護著沒戰力地往地牢地方向匯合。

    查克剛開始還有些驚懼,待本能的揮著劍禦敵,照著劍舞地出劍軌跡剌倒幾人,這才恍覺徐錚所說不假,這套劍術,確實即可以表演,又可技擊,不禁大喜,當下心中大定,膽氣突生,仗劍左突右擊著向前行。

    庫克與巴格達聽得暴炸聲,知道是徐錚信號,領著獸人就往外衝。

    四十八名獸人,九個是自鐵鏈上放下來的,全沒有戰力,三個昏迷著,另六個只能勉強可以行走。其餘三十九個,三個背著人,剩下的三十六個卻有著戰力,一路衝過來,見人就打,隨即搶掉武器,向著城門外沖。

    兩方人馬在城門邊相匯,自是有人識得藍絲與奇嘉士,當即合成一股,向著城門外殺去。

    三十九個獸人,能被蓋尤里相中,多是強壯善戰型的,經這段時間徐錚暗中給予傷藥和食物回復,戰力回復到近七成,已經有了一戰的能力,採用獸人合擊常用的辦法,把無作戰能力的護在中心,攻擊向外,組成戰團,緩緩向城門移動。

    邊打邊走,衛兵越集越多,從四面八方湧來,重重圍上。眾人越發感覺吃力,突圍的速度慢了一來,到最後就如同身陷泥潭般進退不得。

    此時,地面轟轟作響,一個二米五、六高的巨大傀儡奔了過來,右手提著一把巨大的無鋒大劍,揮得如旋風一般,沾者立倒,勢如破竹的前向沖,轉眼間摧枯拉朽的殺到眼前。

    伊玫兒駭得呆了,這怪物誰能擋得住?無助的看向奇嘉士,見他也露出駭然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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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那個怪物奔到眼前,直接殺向一群人壓力最大的部方,迅速清掉攔路的衛兵,才怪異的身體朝前揮殺,頭部用一種可怕的動作轉回一百八十度,身子向前腦袋向後動作閃著一雙藍眼看著眾人,嗡聲嗡氣的問道:「誰是藍絲?」

    藍絲駭得嘴唇青紫,戰戰兢兢的道:「我是]」

    那怪物道:「我是馬克,徐錚叫我來保護你們。跟在我身後,殺出去。」

    藍絲大喜,鋒回路轉得讓人情不自禁的道:「謝謝!」

    馬克的背著身點頭,腦袋圓轉如意的轉了回去,像鐵釘突破一樣,領著眾人往前衝突。

    馬克的力量,如果不排除魔核的繼航能力,對於這些衛兵來說,根本就是無敵的存在。有他做刺刀先行,整個隊伍就成了一枚鑽頭,勢無匹敵的鑽行。

    很快全體衝出城堡,馬克返身衝回城門,按照徐錚的計劃,幹了一件非常惡劣的事情:

    他伸腿踢飛攻過來的衛兵,從城堡外關上了城門,把全體衛兵全部關在城堡裡,一個也出不來!

    自古就是從城堡外往城堡裡打,這傢伙卻從外面關上了城門,死死拽住,更掏出冰封卷軸,讓伊玫兒激活它,把城堡門封了起來,這才撤手。

    誰會想到有人會這麼幹?逆向思維的結果,效果出奇的好。

    門一關,再加之伊玫兒與藍絲破壞掉絞盤,配以最後的冰封,城門完全無法開啟,整個巖城城堡倒成了一座巨大的牢寵,阻斷了追兵。

    巴格達與庫克目瞪口呆的看著關得嚴嚴實實的閃著冰晶亮澤的城門,突然發現自己暫時安全了,沒有追兵到來,他們能能在裡面徒勞的喊打喊殺,一時之間只覺恍如夢中。只覺難以置信。

    聽得士兵在裡面驚慌的叫:「去拿攻城器械來!」

    然後是紛亂的回應:「大人,沒有啊!一向都是別人打進來,沒想過從裡面打出去,哪有這種東西?」

    「……去拿梯子!」

    「是!」

    巴格達聽著裡面慌成一片地叫聲,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招誰想出來的?真夠惡毒的!」

    馬克轉過頭,藍眼閃得很是愉悅:「我的主……朋友,徐錚。他說這招叫關門打狗。呃……對不起,我沒有侮辱犬族的意思……」

    奇嘉士笑得很開心,道:「沒關係,我不介意。雖然確實不好聽,不過……哈哈。我喜歡!」

    藍絲放鬆下來,只覺方纔的刀光劍影已經遠離,很難相信自己居然也曾歷了這樣驚險的冒險,忍不住笑:「徐錚可真夠壞的。」

    伊玫兒卻玩魔法卷軸玩出了興趣。笑道:「我決定了。以後第一志願是唱歌,第二志願就是當個魔法師!」

    奇嘉士握住格溫的手,道:「這地方趕緊離開為妙。」

    藍絲忙將空暴彈的卷軸拿出來,伊玫兒按照馬克地所授的方法激活它,再交給馬克往空中拋去。

    只見一枚空暴彈凌空升起,在空中發出巨大地暴破聲。

    巖城外隨即升起一枚空暴彈相應,奇嘉士喜道:「虎族的朋友已經來了,大家撤離!」

    全體人往著城外空暴彈升起的地方退走,庫克與巴格達遲疑著不走。問道:「我們的恩人,徐錚怎麼辦?他還在城堡裡。這位朋友,叫馬克是吧,請你去接應一下他。」

    馬克指指天空,道:「嚕嚕已經來了。它會載著徐錚退走。我任務是掩護你們退走。我也想去保護他。只是他地命令我違背不了。我也頭大得很。」

    巴格達和庫克看向空中,夜空裡黑漆漆地瞧不清楚。半晌後才看到一個黑點出現在月光裡,隨即放大,一頭飛行魔獸迅速飛來,低空掠過眾人頭頂,扔下一堆火把後,勢頭不停的飛進城堡。

    馬克叫道:「嚕嚕,保護好徐錚!」

    嚕嚕應了一聲,隨即越過城堡不見。

    馬克這才讓眾人拾起火把,按徐錚所說,要求出城再點。

    「走!」奇嘉士道,伸頭嗅了嗅,尋找最安全的自己當初用來潛回巖城的路途退走。

    馬克跟著走了幾步,大約是跟徐錚呆著久了,也染上那種惡劣的脾氣,突地停下腳步,道:「來,喊兩聲,氣氣他們。」

    奇嘉士一怔,突然覺得徐錚這個傀儡真是像足了徐錚,幹些事情讓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馬克把手放到嘴邊,大聲喊道:「我們走了!嘿嘿,你們在裡面慢慢玩!」

    一群獸人被關得久了,受夠非人的待遇,馬克這一喊,只覺解氣萬分,紛紛揚嗓大叫:「我們走了!你們慢慢玩!」

    伊玫兒覺得有趣,清脆的嗓音也跟著叫。

    巴格達吼完一遍,又吼了一次,未尾還加了句:「王八隻

    眾人跟著他叫,一時間哪裡收得住,順口就罵了一句王八蛋,連伊玫兒都不例外。

    清脆如銀玲的一聲王八蛋夾在一片粗豪的叫罵聲中,出奇地清越嘹亮,伊玫兒頓時大羞,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

    藍絲摀住嘴笑,唯一一次沒有提醒伊玫兒要矜持。眾人都笑看著伊玫兒,只覺長久的晦氣一掃而空,大笑著往城外撤離。

    城堡內:

    暗黑天幕的時間只堅持了四十秒就破掉。

    奧森‧崔維斯眼前黑暗驅除,亮光與聲音重現。

    首次接觸到這種詭異的技能,四十秒時間的感官失效對於一個傑出地遊俠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就在重見亮光地那一剎那,奧森‧崔維斯厲喝了一聲:「雷光術!」

    大劍直剌,一道水桶那麼粗的雷光脫離劍尖,電擊而出!另一手虛空揮擊,又是一道分岔雷光布出漫天雷網向外電擊,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已經被全然激怒,全力出手!

    視線裡。高亮地劍光已經隱去,現出一直被劍光籠罩的人來。

    出乎意料之外,劍光後卻是一個少年,單手持著一柄輕薄的長劍,腮邊血跡斑斑,胸口處被電得一片焦黑,夾雜著血跡,隱隱露出發黑的肌膚來,正一手撫著胸,急促地喘著氣。憤怒的瞪著自己。

    與那眼光接觸,奧森‧崔維斯如遭雷擊。大叫了一聲,像是全力出擊再一次揮劍伸手,但雷光術與雷電擊卻突地偏了方向。

    電光擊到牆側,可怕的威力在牆上擊出巨大的焦黑的破口。濺起的飛石又在徐錚臉上劃出幾道血口。

    奧森‧崔維斯驚得呆了。只能怔怔的看著徐錚,看著他臉上慢慢的又滲出血跡。眼前這少年,一臉倔強不屈的神色,黑眉,黑眼,黑髮,那一雙眼睛,就如夜空裡的星星一般燦,一如自己十七年前自己最終未能下得了手那個嬰兒。

    「你----你!」奧森‧崔維斯顫著手。指著徐錚,除了說你,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是他?不是他?

    數不盡地重錘擊打心臟,心裡升起萬般情緒。

    短短的視線交接,奧森‧崔維斯只覺仿如萬年!

    心中殘存著最後一點希望。祈禱自己沒有犯下最大地過錯。那突如其來的心軟最終讓他活了下來。

    只是,那是殘酷的魔獸森林。一個小小嬰兒又如何能活得下來?

    每次想到自己親手將他拋棄在魔獸森林,心裡就如同一萬把刀在割,鮮血淋漓,痛徹心痱!

    多次回魔獸森林尋找,悄悄的,不敢激怒魔獸,生怕會逼得它們像仇恨自己一樣仇恨所有人類,斷了他地生機。只是,卻從來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也知道不可能,但總在絕望中存著一點希望,畢竟沒有見到屍體地不是?興許他還好好的活著,活在亞里斯大陸某個地方,安全,健康,在自己的祈禱中成長。

    不敢驚動任何人,悄悄獨自萬里尋找,每到一個地方,總是注意有沒有小孩子是生得黑髮黑眼黑眉的,就像他那般。

    然而,希望總是落空,藍眼的、紫眼的、灰眼的、綠眼的,甚至罕見的金眼與銀眼都見過,各種髮色也見了許多,就是不曾見到黑髮黑眼黑眉地。

    時間在過去,固執的認為他還活著。也只能這樣認為,不然自己將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一年,兩年,十七年過去,他從尋找小孩發展到尋找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卻仍是沒有看到過黑髮黑眼黑眉的。

    當初是把他扔在東大陸,所以在東大陸找了十五年,沒有半點線索,兩年前輾轉來到西大陸,漫無目地地四處遊走,直到聽到那首喚起他無數心事地《邦尼,邦尼》,才第一次有了在某地方有目的地停下的願望。

    城堡裡歌聲悠悠,真正聽到藍絲所唱的《邦尼,邦尼》時,所感受到的衝擊更加巨大。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邦尼,自己尋找的,不也是歌聲裡所唱的邦尼麼?

    我心中的邦尼,邦尼,你到底在哪裡?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十七年,日日夜夜都在期盼著重聚的那一天。邦尼,邦尼,求你不要讓我失望,只要知道你在大陸的某個地方安全的活著,我就心滿意足,此生再無所求!

    哪知歌聲走調,美好的歌聲背後潛藏著一場不道德的暗殺。

    這個舉動如同摧毀了自己的執著的願望,讓邦尼消散。那一刻,感覺到的是無盡的失望與仇恨。無論誰碰我的邦尼,我都不能輕饒!這是最寶貴的東西,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懷著憤怒洩恨般的出手,阻擊暗殺,暗黑天幕帶來的恥辱更是讓憤怒在心中肆虐。卻不料自己全力攻擊之下,劍光散去這後,被劍光一直遮檔著的臉卻是自己一直尋找的黑髮黑眼黑眉!

    重見黑髮黑眼黑眉!

    在最不合適的時間,最不合適的地點,最不合適的心情之下。

    無須收手,本能的就轉開了攻擊,卻不料仍是傷了他,看著血跡順著臉流下來,傷上加傷,更顯淒慘。

    萬是真是他呢?

    最寶貴的東西又要在手底下消亡?

    想到自己差一點就又殺了他,奧森‧崔維斯只覺得毛骨悚然,恨不得砍下自己的手。

    此時見到他憤怒的看著自己,眼光一如瞪著仇人,奧森‧崔維斯心裡湧起一陣巨痛和猜疑。

    是他,還是不是他?

    黑髮,黑眼,黑眉,嬰兒的臉和少年的臉重疊在一起,出奇的吻和,一生之中就只見這麼兩人!十七年前和十七年後。

    奧森‧崔維斯的手不停的顫,心裡萬般思量,寧可放過,也千萬不能殺錯。

    一定要護著他安全!心裡湧起這個強烈的念頭,正待說話,卻見那少年抿著下唇,毅然不懼的挺劍殺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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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錚不知道那超強的攻擊為什麼最後偏了方向。心裡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嬰兒時這男人要殺他,現在見到自己還是要殺,心中只覺得憤怒無比。

    干!我招了你還是惹你了,就這麼恨我?

    用手背一擦臉上的血跡,見奧森‧崔維斯呆立著,看自己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般,當即毫不猶豫挺劍的再次殺上。

    手裡揮著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拖住他!以這個魔劍遊俠的戰力,不拖住,所有人將沒有一個可以逃出生天!

    踏前一步,長劍疾震,漫開劍花立現,飛雨般襲捲而上,徐錚抿著唇,全然放開了打,只攻不守,劍走偏鋒,招招殺手劍。

    「住手!」奧森‧崔維斯臉上現出驚恐萬狀的神色,突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只是揮著大劍左右格檔,卻就是不還擊一劍。

    徐錚劍術是無比精妙的,如果不用上鬥氣,或是魔法,用絕對強大的力量破除他的劍術,沒人能鬥得過他。

    奧森‧崔維斯一味躲閃不能還擊,立時危機四現,整個人被籠罩在劍光下,危險萬分,連說話的餘暇都分不出來。

    蓋尤里一看情況不對,拔劍自背後殺到。

    徐錚頭也不回,長劍交到左手,與吉米‧雷歐夜斗時的左手劍立即揚威,殺向奧森‧崔維斯,右手則虛空一探。大劍自個人空間裡抄到手裡,勢不可擋的一劍斬向蓋尤里。

    兩把相同地大劍現身,奧森‧崔維斯再無懷疑,狂喜的大叫:「小奧森,我終於找到你了!」竟然扔掉了手裡的大劍,伸臂向徐錚抱過來。

    那動作。太過瘋狂,一時間徐錚只覺這人已經瘋了。本能的一劍剌過去。

    就見漫天劍花凝成一劍,對著奧森‧崔維斯當胸直剌!

    背後,蓋尤里避開徐錚大劍,原地轉了個圈。詭異的掏出一把短劍。擠入戰團,往徐錚背後插下。

    一寸短一寸險,突破大劍防禦之後,越近越是殺招。並且劍刃碧藍,有一種幽然的冷光,短劍必然淬過劇毒。

    徐錚半轉著身體,一劍向前,一劍向後,都是全勢擊出。再無回轉餘地。

    奧森‧崔維斯厲聲大吼:「你敢傷他!」

    大叫聲中,返手抄起大劍,無視徐錚剌來地那一劍,一剌全力剌向蓋尤里。

    突如其來的變化,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嗤地一聲輕響。長劍透胸而過。徐錚一劍剌中了奧森‧崔維斯。奧森‧崔維斯一劍剌中了蓋尤里。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或許冥冥中自有天神保佑。徐錚本是含怒出手,長劍將要透體的那一剎那,一股莫名的感覺襲來,徐錚手一顫,長劍偏開心臟要害,剌穿了奧森‧崔維斯的右胸。

    這麼容易一劍剌穿強大地敵人,徐錚也驚得呆了,只見奧森‧崔維斯正在慢慢抽回剌進蓋尤里腹部地劍,蓋尤里看向奧森‧崔維斯的眼光充滿了難以置信,而奧森‧崔維斯看著自己的眼光卻是一片傷痛,兩人都在慢慢軟倒下去,呆呆的看著長劍插在奧森‧崔維斯的右胸上,不知道為什麼,徐錚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慌,自己右胸上,和奧森‧崔維斯中劍的相同位置傳來一陣巨痛,如同自己也剌了自己一劍一般。

    「你為什麼不躲?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開。」徐錚顫聲問道。

    「顧不得了。」奧森‧崔維斯怔怔的看著徐錚,試圖撫摸徐錚地臉,嘴裡微弱的道:「誰敢殺你,我就殺他!」

    不懂,完全不懂。兩次要殺自己的人最後保護了自己,自己卻剌了他一劍。敵人剌倒了敵人,敵人保護了自己,自己剌倒了敵人,混亂不清,全部亂了套。

    沒有半點打倒敵人的感覺,只看到奧森‧崔維斯的手中途落下,眼皮慢慢瞌上,心裡不安恐慌地感覺越發越大,潮水般漫天湧來,直沒至頂,窒息得叫人無法呼吸。

    不敢抽劍,怕抽劍後事態無法控制,徐錚驚又怕地問:「小奧森是什麼意思?」

    奧森‧崔維斯慘然的笑:「你就是我地小奧森。我找了你十七年!」

    說罷,眼皮終於瞌上,仰天往後倒下。

    徐錚呆若木雞,看著奧森‧崔維斯仰天倒下,身體沉重的跌落在地面。長劍離胸,血像噴泉一樣狂噴而出,濺了徐錚一頭一臉。

    越來越害怕,心中的恐慌像破了個大洞一樣,徐錚大叫了一聲,扔掉劍,用手去堵奧森‧崔維斯胸前的傷口。

    卻哪裡堵得住,鮮血立即漫過指縫流淌出來,滾燙的感覺燒著徐錚手指,帶來可怕的感覺。

    這感覺並不陌生,前世摯友由於星際蟲感染去世的時候曾體驗過,痛得刻骨銘心。這種感覺,只有至親摯友正在消亡中才會有。

    小奧森,還有奧森‧崔斯特,兩個名字聯繫起來,不難想到兩人是什麼關係。再感覺這種傷逝的巨痛,那是十指牽連一般的痛楚,骨肉相聯的痛楚,更是坐實了這種可怕的猜想。徐錚慘嘶了一聲,瘋狂的在空間裡翻找,一把捏開奧森‧崔維斯的嘴,管不得是什麼藥劑,拿到了就全往他嘴裡灌。

    大廳外,依然喊打喊殺,徐錚被這驚人的變故驚得失了神,連嚕嚕振翅的聲音也沒有聽見。

    狂灌藥劑,直到什麼都灌不進去。

    伏耳到胸上,再顫著手指到他鼻端。沒有心跳,呼吸也已經停了。

    控制不住的嘶叫,撕開奧森‧崔維斯的上衣,一掌貼在他胸前,另一手握拳用力捶打,口中叫道:「天哪,別這樣對我!你媽的,給我醒過來!」

    嚕嚕飛進大廳,張嘴噴出漫天風刃,擊退往大廳裡湧的士兵。隨即退至徐錚身邊,一邊噴風刃,一邊等待徐錚騎上自己,離開這裡。

    半晌也不見回應,轉頭一看,徐錚正蹲在一個的人的身邊,全力施救。

    往大廳裡湧來的人越來越多,嚕嚕已經快要控制不住形勢,焦急的大吼催促徐錚。

    徐錚抱著奧森‧崔維斯站了起來,不住的打顫,身體抖得就像風中的落葉。臉上身上全是血,血人一般目光無神的看著嚕嚕,神情恍惚的道:「嚕嚕,我殺人了!我把自己的爹給殺了!怎麼辦?救救我和他啊,我好害怕。我從來沒有這麼怕過。天哪,天哪,我怎麼就會拿劍剌他呢?要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突然眼光一凝,放下奧森‧崔維斯,左手托著他的胸,右手高舉,形如鶴嘴,隨即勢如閃電一般在他胸前連擊,正奇、八門全封,護住他的心脈。隨即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到空中,手指快速疾劃起來,十指十輪,十指十渡,駕雙翼,啟雙羽,再合掌結印,結不動動根本印,轉大金剛輪印,隨即印結飛轉,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寶瓶印幻影般飛結。

    再噴一口血霧,九字真言令單喝:「臨!」穩定身心,臨事不動容,保持不動不惑的意志,堅強的體魄。」

    再喝:「兵!」召喚延壽和返童的生命力。

    三喝:「者!」支配復原之力,自由支配自己軀體和別人軀體的力量。

    四喝:「皆!」危機感應,知人心、操縱人心的能力。

    五喝:「列!」時空控制,救濟他人的心。

    六喝:「前!」光明與佛心,強行突破佛境,達到超人的境界。

    真言七字出口,再展天封之術,二次結寶瓶印,唱摩利支天心咒,瘋狂的激發潛能,化人心為佛心,逆天破我心即禪,萬化冥合,三密加持,心密,語密,心觀尊佛,達根本成身會。

    逆天而行,結果就是一口一口的血不斷的往外噴湧,徐錚瘋狂的豁出命也要救活奧森‧崔維斯。五層天道之術還不足以逆天而行,違背自然的法則,此時的徐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密加持完畢,天封之術封印奧森‧崔維斯的身體不會惡化,自己卻眼、耳、口、鼻都在往外淌血。

    感覺到事態嚇人,嚕嚕駭得閉聲閉氣,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只暴發一般往門外狂噴風刃,阻止任何人進來。直待得徐錚施術完結,也如奧森‧崔維斯那樣仰天倒下人事不知,嚕嚕才猛然回神,當機立斷的兩爪各抓起一個像屍體一樣的人體,用最快的速度亡命向著城堡外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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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嘉士領著一群人順利衝至城外,城門處短暫的交火後,稀少的衛兵不敵退下,奇嘉士領著幾十人守著城門,等待喬和珍妮趕著兩輛馬車匯合後,迅速離城而去。

    離城五里的草原上,虎族眾人點著火把在那裡等待。看到一群人遙遙奔來,諾丁興奮的往前奔去。

    「庫克!」

    「諾丁!」

    兩人歡喜的擁在一起,互相拍背,用虎族的習慣磨擦臉寵,都喜得不能自己。

    「徐錚呢?」從庫克那裡接過受傷的族人,諾丁問道。

    「在城裡還沒有出來。」庫克道。

    諾丁吃了一驚:「你們沒有跟他一起出來?」

    奇嘉士搖頭:「他讓我們先走。」

    諾丁張大了嘴:「他一個人頂住那麼多人?!」

    奇嘉士道:「我也覺得不妥,但是馬克說他有飛行魔獸相助,可以順利脫離。」

    諾丁看向馬克:「馬克,嚕嚕和徐錚呢?」

    馬克不作聲,伸長了脖子望著巖城的方向,許久沒見到徐錚和嚕嚕出現,他心裡也是很是不安。

    卡蘭長老想了一下,道:「聚在這裡等不是辦法,我們退回樹林,熄掉火把等待。」

    眾人點頭,往樹林退去,虎族殿後,一路抹去痕跡。

    樹林前熄掉火把,一群人悄然無聲的入林。虎族中反追蹤的好手不少,迅速的去消除痕跡和布下疑陣,這才返回隊伍中靜靜等待。

    所有人當中。豹族地巴格達夜視能力最好,仰望天空不多久就喜聲道:「回來了!」停了停,又咦了一聲,道:「魔獸的爪子上提著兩個人。一個是徐錚,另一個不認識。」

    嚕嚕振翅飛近。藍絲和奇嘉士瞧見了嚕嚕右爪上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頭皮發麻的道:「是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怎麼把這個殺神也帶來了?」

    嚕嚕落到地面。輕輕放下兩人。眾人湊近一看,徐錚與奧森全都昏迷著。諾丁慌忙衝上來檢視,奧森左胸中劍,傷口已經收攏。只有血液緩緩的往外滲,呼吸氣若游絲般。徐錚全身血跡,找不到傷口,但雙眼緊閉,嘴唇有一種詭異地青白,一觸之下,全身冰涼,皮膚按下去半天不見彈回。情況似乎比奧森的情況還要糟糕。

    諾丁大慌:「長老,現在怎麼辦?」

    卡蘭沉吟了一下,問道:「這個奧森‧崔維斯是怎麼回事?」

    佩爾頓也道:「這個奧森‧崔維斯可是個惹不得的人物,一人殺光我們全部都不是問題,徐錚的魔獸怎麼會把他也帶回來了?俘虜?誰有這個本事殺傷他再俘虜他?」

    星光歌舞團地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最後的印象是徐錚突然拔劍,激起一團劍光向著他衝過去,所以一直都以為他是蓋尤里找來的強力打手。但看現在嚕嚕的表現,雙翅保護性一邊護著徐錚,另一邊護著奧森‧崔維斯。很明顯地透露出的保護的意味。它又不會說話,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誰也搞不明白。

    伊利達長老道:「不如,都帶回營地去。徐錚這只魔獸極有靈性,不可能敵友都分不出來。它有這樣的動作。必然事出有因。反正他現在身受重傷,就算再強。現在也沒有威脅。卡蘭你覺得呢?」

    卡蘭想了想,也覺得只能這樣辦。當即領著眾人,連夜趕回虎族營地。

    六日後,徐錚自昏迷中醒來,惚恍中回神,睜眼就看到諾丁蜷在身邊打瞌睡,腦袋不住的上下點動,一根虎尾纏在自己手臂上,很有點僅充作前世醫院裡病人危急時按警鈴那個功用的味道。

    吃力的轉頭查看,除了諾丁,帳蓬裡就再沒了人。心中陡然升起無盡的恐慌,大叫道:「諾丁!」

    諾丁一驚,騰地一下跳起,道:「怎麼了?怎麼了?」垂頭看見徐錚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不禁喜道:「啊,你醒了!暈過去六天了!總算醒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掛掉。餓不餓?渴不渴,要不我去給你弄些湯來?」

    徐錚張著嘴,心裡又驚又怕,想問的話竟不敢說出口。

    諾丁仔細查看徐錚臉色,仍是一片青白,卻又要比六天前好了一些。心中大定,便有了心情開玩笑,道:「靠!你這是怎麼回事?要死不活的,卻又渾身不見傷。連傷藥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敷。你這次可是把人嚇壞了。」

    「那人呢?」見不到奧森‧崔維斯,徐錚心裡總是一片驚慌,終於控制不住的脫口問道。

    「誰?」

    「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

    「死了。抬出去扔了!」

    徐錚心裡突然就空了,眼光暗了下去,四肢突然一陣冰涼,顫聲不信的問道:「死了?」

    看著徐錚總是陽光無限的眼突然籠上陰雲,諾丁慌了手腳,忙道:「逗你玩呢,他好好的,比你還先醒。」

    還活著?

    血液重新流回四肢,感覺像是重新活了過來,徐錚澀聲道:「當真?我要見他!」

    「真的,真的。」諾丁一迭聲應道,又問:「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我聽奇嘉士說起,你和他在巖城城堡裡打得厲害,跟仇人一樣。現在兩個人都要死不活地,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卻就是要急著見對方。那個奧森‧崔維斯比你還心急,醒了見不到你,就要動手殺人,只是他現在那個樣子。只能是別人殺他,他想殺隻雞都不行。」

    「他現在在哪裡?」

    「我媽在看護著他。他鬧騰得太厲害,我一拳把他打暈了過去。」

    本能的一瞪眼,「你打他作甚?」

    「嘿,奇了。他一個人類。我一個被人類長年欺壓的虎族,揍他一拳算是客氣。沒趁著他病要他命,算著他死不活的那個樣子一刀剁了他,那是給你面子!」

    徐錚不吱聲了。頭落回地上,虛弱地喘氣。

    諾丁伸著尾巴在徐錚鼻端搔來搔去,道:「死沒死?沒死就吱聲。」

    若在平時,徐錚肯定會把他地尾巴抓到手裡來惡狠狠的掐上一把。此時卻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沒有反應。

    諾丁停下來,有些擔心的看向徐錚:「你沒有事吧?不見你身上有傷,又總是不醒,讓人很擔心。」

    徐錚搖頭,道:「我沒事。只是透支得厲害,休息一陣子就會好。」其它地徐錚沒說,包括逆天使用天道之術後。修為由五層中階跌到四層初階的事。得知奧森‧崔維斯依然健在,徐錚只覺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竟生出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還好,沒有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想到自己捅了他一劍,心裡就痛得發擰。還好,還好,老天還算是開眼,沒讓自己做出父子相殘地慘事。

    緊懸的心突然之間就放鬆了下來,猛然間只覺睡意狂襲,伸手捉住諾丁的尾巴。努力睜著眼想問他關於奧森‧崔維斯的事情,可是又敵不過睡意,終於閉眼睡去。

    再次醒來,又不知過了多久,睜眼就透過破了個洞地帳蓬頂。看到破洞外夜空的星星。再忍著酸痛轉頭。看到帳蓬裡點著油燈,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油脂做的燈油。很濃的黑煙,還有股子剌鼻的臭味。以及,油燈邊上一眨不眨眼看著自己的奧森‧崔維斯。

    這人光著上身,衣服鬆鬆的披在身上,繃帶橫貫整個胸膛,正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看他氣色,怕是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臉色也是青白如鬼,嘴唇由於失血過多而顯得灰敗發白,乾涸的皮屑暴裂著隱帶血痕,和上回見到時那個取下面巾時英武的魔劍遊俠相差太遠。

    看到徐錚醒來,奧森的眼裡暴起一股狂喜,隨即強自鎮定下來,對著徐錚微微一笑大約是許久沒有笑過,笑容相當的生澀,帶著一股子濃重的討好的意味。

    徐錚心裡止不住歎氣,堂堂一個位居遊俠榜榜首的魔劍遊俠,居然也可以笑成這樣。

    看到他伸出手來,看意圖是想摸摸自己的額頭,卻因為動作而牽動傷口,好一陣皺眉倒吸氣,最終又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中途打退堂鼓縮了回去,訕訕的放下。

    徐錚看著他,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默然。

    一股尷尬地氣氛蔓延開來。

    奧森一直看著徐錚,那種想親近卻又情怯的意味透露得相當的明顯。

    徐錚更是茫然,不知道他安危時,心裡掛念。現在人坐在對面,卻是相對無言,竟然找不到半句可以說的話。

    源自於生物本能,由於那種骨生相連的感覺,對他地感覺很熟悉,似乎他坐在那裡地位置很自然,沒有半點陌生人入侵的感覺。

    可源自於心理本能,不認識、不瞭解,不曾交流過,更缺少父子相伴成長地歲月,他坐那裡又顯得很突兀,格格不入,氣場又彼此排斥,說不出的尷尬。

    奧森‧崔維斯就坐在那裡,沉默的看著徐錚,努力想要給出個自然的微笑,卻笑得臉皮僵硬,像是木偶演戲。徐錚躺在那裡,也沉默的看著奧森‧崔維斯,努力的想要回以一個親近的表示,卻發現根本就做不到,仍是默然。

    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對視著,試圖抹去丟失的歲月,最終發現,失去的,還是失去了,無論它有多寶貴,找不回來,就是找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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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25 11:44:0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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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便這樣在虎族營地雜居了下來。

    起初,所有人都會忌憚奧森‧崔維斯,西大陸居位榜首的魔劍遊俠這個名頭給人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但十幾天下來,發現這人不僅不像傳說中那樣嗜殺,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暴躁易怒,動輒拔劍殺人,反而大多數時候都沉默著,頂多在換藥和送飯的時候說聲謝謝,其餘時候幾乎從不說話,漸漸也習慣了他的存在,不再懼怕。

    只是,他和徐錚之間的氣場太奇怪,特別的壓抑,沉悶,一靠過去就有烏雲罩頂的感覺,久了就沒人願意靠近他倆,連送飯都是由馬克完成。看馬克的體型,都以為他神經比較大支,實際馬克敏感得很,到最後他也不樂意去了。

    關於這點,徐錚也很惱火,這個奧森跟只討厭的蒼蠅一樣,每日必來,一來了還不走,目光灼灼的瞪自己,活像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的臉燒個孔出來才罷休。

    更可恨的是,他每次一句話都不說,弄得徐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肚子怒氣憋在那裡,只好一個勁閉目養神,要不就是修習天道之術,把虧損的力量補回來。

    錯捅他一劍,本來就心裡愧疚得很。一想到差點錯手殺了生父,不管有沒有感情,這身體總是由他而來,弒父就是一件可怕到了極點的事情。每次意識到這個,心裡就毛骨怵然,好一陣後怕,由此更加易怒。再想到當年扔自己到魔獸森林。再舉劍要殺自己的麼,不就是他麼?這便更怒。

    怒上加怒,心緒就是安定不下來。

    修補受損的天道之術非常困難,這次的進境倒退,是由於逆天而行。強施九字真言令挽救奧森造成地,短時間根本不可能補得回來。這就像一台發動機耗光了油,卻又找不到可以加油的地方,只能夠靠修行。借助天地力量慢慢的回復。整個過程本來就費力,還有一個人在旁邊瞪著,搞得徐錚心煩意亂,效率更加下降。

    如此大眼瞪小眼過了三天不到。徐錚就忍不下去了。今世的徐錚,本就是藏不太住心事的性格,終於惱怒地大嚷:「你天天瞪著我是什麼意思?」

    本以為奧森不會作答,還會像往日那樣沉默不語,哪知他歉然的笑笑,道:「以前想看都看不到,現在能看到了,就覺得看再久都不夠。會不會讓你很困撓?」

    廢話!你讓我天天這樣目不轉睛的瞪著你試試?

    徐錚煩躁的哼了一聲。最終是沒有說出來。奧森話裡地討好意味和失而復得的珍惜是顯而易見的,徐錚聽得出來,也硬不心腸說出難聽的話。徐錚明白地,這幾天奧森天天到,好幾次半夢半醒之間都感覺得到他伸著手指輕輕的撫過自己的額頭,冰涼冰涼的,動作極是輕柔,帶著股呵護的意味,讓徐錚有時候覺得被人疼愛著,很是甜蜜。有時候又恨來得太晚,禁不住心生怒氣。

    早些時候到哪裡去了?當初不是舉著劍要殺自己麼?現在又來哄,給個耳光再給顆糖補償,當他才三歲麼?

    在浩瀚林海裡生活了這麼久,一直當自己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但是。今世轉生。拋棄了前世的性格,卻拋不掉對關愛的渴望。雖然也沒少了翼虎爹和翼虎娘地關愛。但有時候總是難免忍不住想,我哪裡不好,要被人扔到魔獸森林裡?如今知道是被自己親生的爹扔進去的,心裡更不舒服,每每感覺到奧森放低姿態來討好自己,也想試著回應,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法給他好臉色看。

    徐錚對別人不是這樣的,他一直很寬容善良,熱情易於親愛,但唯獨對這個創造了自己,至少創造了今生這個身體的人做不到。一想到懸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大劍,徐錚就恨得牙癢癢。

    見徐錚在那裡皺眉,再皺眉,奧森瞧著他拉長著臉的樣子,想趕走自己又說不出口,只覺得他無論怎麼看都很可愛。那黑眼擠成了一條縫,兩道黑眉像兩條黑蟲子一樣擰在一起不停的蠕動,清俊的眉眼亂成一團,偏生又逗人得很。奧森很想笑,又怕惹怒他,強自忍著。

    「嗯,兒子……」

    「不許這麼叫!」徐錚怒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聽著這字眼,徐錚就敏感得很。

    「可是你確實是。」

    徐錚翻著白眼,道:「做親子鑒定了?還是做過DNA測試了?」

    奧森茫然:「那些是什麼?」

    徐錚張了張嘴,最後徒勞的閉上,無語。

    「小奧森。」

    「也不許這麼叫!」徐錚針紮了一樣地嚷。

    奧森縮了縮頭,畏縮的看了徐錚一眼,要是這孩子手裡有劍,只怕會毫不客氣的再給自己來一下。

    事實上,徐錚手裡要真有這個東西,真的會一劍捅過去。大不了這次換個地方,咱不捅胸口,捅大腿,或是捅屁股上肉多的地方總成吧?又捅不死人,還能解氣。

    奧森試圖和徐錚講理:「可我們地血緣總是個事實。」

    「住口!住口!」徐錚伸手在地上一陣亂拍,不小心扯下一塊本就不牢靠地獸皮來,洩恨似的放到嘴裡一陣猛咬。

    奧森一呆,完全沒有想到徐錚會做出這種孩子氣地動作來,不禁更想笑了。這孩子,咋就這麼招人呢?失而復得,這感覺真是太過美好,好得奧森就一直溫柔的笑,縱容的看著徐錚發脾氣。

    徐錚咬了半天獸皮,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又不是他的皮,咬得這麼帶勁作甚?

    低著頭。偷眼去看奧森,發現那人微笑著看自己,那表情……真的很欠抽,活像自己才三歲似的。那完全是大人看小孩,聽由他無理取鬧。只想著好話來哄似地。

    欠抽!太欠抽!

    也覺得自己傻得冒泡,徐錚忿忿的扔掉了獸皮,不作聲了。

    「徐錚。你現在叫徐錚是吧?」奧森溫言道。

    他現在不叫兒子或是小奧森了,本以為會聽著舒服點。但他語氣裡的那種失望和傷心又聽得徐錚坐立不安。奶奶的!這算什麼事?為什麼會覺得良心不安?

    「徐錚?」奧森又試著叫了一次。那種小心翼翼的呵護意味,叫得徐錚內疚地感覺一股股往上冒,終於低低應了一聲。

    聽了徐錚應了一聲,奧森眉頭伸展。淺淺的笑了起來。

    徐錚瞧了一眼,看他笑得開心,心裡又不舒服了,怒道:「應了你一聲,可不代表我承認了是你兒子!」

    瞧著那張惱怒的臉,奧森只覺這小傢伙比自己想的要彆扭得多,也要有趣得多。自己地兒子呢,還是這樣討人喜歡的。要用全身的力氣控制住自己,才能不把他擁進懷裡。找了十七年,終於找著了,失去的不會再回來,手裡握著地更要好好珍惜,剩下的生命他都會好好守著他,把流逝的一併追尋回來。

    輕輕笑笑,不去觸他的貓毛,只道:「崔維斯家的孩子很好認。每個崔維斯家的孩子都有兩個顯著的特徵,絕不會出錯。崔維斯家的血統頑固得很。無論再怎麼稀釋,這兩個特徵都會保留著。」

    徐錚不去看他,卻控制不住地豎著耳朵聽,最後忍不住問:「哪兩個?」

    奧森輕笑,見徐錚又要惱。忙道:「第一。你小腹這裡必定有個痕記。」指了指小腹右側,靠近命根子那裡。

    徐錚一呆。那鬼玩意兒還真的有,姆指那麼大的一塊斑,圓點的樣子,淺褐色,就長在奧森所說的那個位置。以前和嚕嚕赤條條往湖裡跳,天天都能看見,後來青春發育,那裡長出了每個男子都會有的毛髮,倒是藏起來見不到了。

    見徐錚一怔,隨即臉孔漲紅,奧森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二呢?」

    奧森掏出個東西,遞給徐錚,道:「伊玫兒摘的,只有西大陸的冬季才會生有這個東西。」徐錚一抬頭,見到一顆草莓捏在奧森指尖,明顯的發育不太好,青青白白地。他一向不喜歡吃這個玩意兒,前世是,今生也是,當即搖頭。

    奧森道:「拿去試試,見效得很。」

    徐錚將信將疑的接過,才咬了一小口就被奧森奪去,道:「一點就夠了,不然你會很慘。」

    怪事,吃個草莓還會中毒不成?徐錚翻了翻白眼,將草莓吞下。

    剛吞下,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似乎喉嚨很癢。起初還以為是錯覺,哪知後來越來越癢,從食道,胃裡癢出來,最後發展到全身發癢,偏生又抓不到,難受到了極點。掀開衣服一看,嚇!全身一片紅疙瘩,居然過敏了!

    奧森皺眉看著徐錚咬了一半的草莓,最後用壯士斷腕般的表情吞下,片刻之後就和徐錚一起開始抓,並把迅速長滿的紅疙瘩地手臂伸到徐錚面前,道:「瞧,一個樣。這種紅莓果,崔維家地人千萬碰不得。」

    徐錚徹底無語。前世雖然不愛吃這個,但吃了卻是沒事,今世倒好,一吃就癢成這樣。

    還能說什麼?百分之百是崔維家的一份子。

    兩父子坐在帳蓬,相對無言,一起發紅疙瘩,一起煩惱地全身上下撓個不停,連動作都出奇的相似。

    西大陸最有名的魔劍遊俠和東大陸聲名冉冉上升的帝都之星,坐在一個破爛的獸皮帳蓬裡很不體面的撓癢癢,要是傳出去,活活丟死人。

    徐錚抓了一陣,背後怎麼也抓不到,癢得死去活來,終於受不了了,尖叫道:「哎,幫我抓抓背!我夠不著!」

    大手伸過來一陣狂撓,徐錚舒服得直呻吟:「哎,真舒服。早知道那個撓背不求人也自己留一個。」

    奧森一手給徐錚抓背,一手撓著自己的臉,半晌後也受不了了,道:「兒子,也給我抓抓。」

    「噢。」徐錚應了一聲,反手撓回去,兩父子好一陣相對狂抓。

    「信了吧?」奧森道。

    徐錚一怔,恍然醒覺自己不知不覺就應了,吃了好大一個虧,頓時又惱了,怒道:「自己抓去,我不認識你!」

    奧森一怔,隨即苦笑,小東西還挺能記仇。隨即釋然,丟失的時間太多,不可能一日就強求得回來,這小東西並不趕自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當即站起來,道:「你休息吧。」垂頭向外走去。

    徐錚瞧著他佝僂著腰,背影有股無言的落寞,張了張嘴,卻最終還是閉上了。

    奧森彎腰鑽出帳蓬,用力猛了些,扯了傷口一陣劇痛,禁不住輕哼了一聲,腦袋一陣暈眩。腳下踉蹌了一下,正努力調整步伐,一雙手臂自肋下穿了過來,扶住自己,徐錚沒好氣的聲音在背後道:「搞什麼這麼不小心。」

    奧森一陣狂喜,霍過轉過頭來,又扯著傷口撕痛,面孔扭曲成一片,卻驚喜的道:「兒子!」

    「閉嘴!」徐錚尷尬的道。天知道自己身體竟會比腦袋快出這麼許多,一見他身體不適,自動自發的跳起來了,真是……很沒面子……

    垂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低聲道:「我送你過去。」

    奧森點點頭,兩父子互相攙著虛弱未癒的身體前行,背影疊在一起,出奇的和諧。

    「我不知道……我不是真心想剌你一劍。哎,也不是,我是說,我要是知道……我絕不會剌那一劍。」徐錚低聲道。

    「我知道。你叫那一聲時我就知道,剌了我一劍,你比我更難受。我若是早知道你,蓋尤里算什麼東西?你一句話,我替你殺了他!」

    這人真是……徐錚突地輕笑。

    感覺到徐錚的親近,奧森好一陣開心,輕笑道:「你劍術也很厲害,精妙無比。哪裡學的?那個封人視聽的技能又是什麼?我都中了你的招。」

    徐錚笑笑就不語了,半晌後澀聲問道:「當初……為什麼把我扔掉?我就那麼不好?」奧森一僵,猛地扳過徐錚身體,認真的看著徐錚的眼,又驚又急的疾聲說道:「不是這樣的。兒子,聽我解釋,我並不……」

    正待解釋,諾丁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又驚又懼的道:「蓋尤里沒死!」

    「什麼?!」徐錚大驚,奧森那一劍穿腹而出,他竟然也沒死?!

    奧森放開徐錚,站直了身體,一張臉迅速冷了下來,喝道:「別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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