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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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整個下城區還沉浸在缽缽雞的出現和缽缽雞的原創者突然將缽缽雞的做法公開出來的驚人之舉之時，從原野又暴出消息：新的小吃出現，而且這次更是現場制做！

　　對於缺少文化娛樂的下城區，這個消息無疑又引起了人們的普遍關注。是以，下城區的人俱都在工作之後，或是晚飯之後，圍攏到原野酒館前，看那個新出現的小吃。

　　叫人們有點失望的是，制做新小吃的人不是那個獨特的黑髮少年，而是一個普通的下城區少年，瘦瘦高高的個頭，相貌清秀，皮膚白晰，甚至有些人還認識他，就是那個叫做安格爾的見習小盜賊。

　　小盜賊身前擺著一張桌子，普普通通，和他身邊賣缽缽雞的桌子一般無二。不同的是，他面前的桌子上沒有裝缽缽雞的盆子，而是擺放了兩塊鐵板。

　　兩塊鐵板挨著擺放，大小都一樣，呈長方形，長半米，寬是長的三分之二左右。兩塊鐵板一塊上面挖得有姆指大小的圓形凹槽，全都整齊的排列，每列五個凹槽，一共十列。另一塊則平平整整，上面什麼都沒有，只在四周的邊上，鐵皮向上捲起，形成一個四周略微高，中間平整的類似於盤子的結構。

　　正在大家都對這兩樣東西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那個黑髮的少年出現了，笑呵呵的捧了個爐子出來，然後扭身進了原野，不再出來。見習小盜賊則從黑髮少年手裡接過爐子放到桌上，再把那個有凹槽的鐵板放到了上面。

　　很快的，鐵板就在爐火的火焰下被加熱。小盜賊掏出大家經過這些天熟得不能再熟的道具－－給缽缽雞串刷油的毛刷，在一個油盤裡蘸了些油，逐一刷在鐵板上的凹槽裡。只用了片刻的工夫，油便被加熱，散發出香味來。

　　小盜賊這才不慌不忙的從桌子底下端出一盆事物來。

　　竟是一盆鳥蛋！

　　看到這裡，圍觀的人無不嘖嘖稱奇。用鳥蛋做小吃，就和缽缽雞一樣，是帝都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鮮事物。不知道這次原野的這幫少年又要整出什麼花樣來，心裡的期待更堪，隱隱有些興奮起來。而不少熟悉這些鳥蛋的少年和小孩子更是興奮的大嚷：「是鳥蛋吶！都是我們掏的，用它來和徐錚哥哥換缽缽雞吃，原來徐錚哥哥拿它來也是做小吃的。」

　　麥卡從人群裡擠出來，一直衝到桌子邊上，用一種期盼的眼光看著安格爾，小聲道：「我可不可以站這裡看？」

　　安格爾當然認得他，便笑道：「你麼？當然可以，你可以說是這個小吃的最大功臣。如果不是你召集那麼多朋友去掏鳥蛋，實在想不出這麼多的鳥蛋該從哪裡找。」

　　麥卡有些得意，興奮得不停點頭，身子一矮，從桌子低下鑽過來，挨著安格爾站著，乖巧的不再說話，專心的看安格爾的制做。

　　安格爾左手揀起一隻鳥蛋，右手掏出小匕首，匕首在五指間靈活的翻飛著，沿著蛋殼轉動了一圈的同時，也在蛋殼上劃了一圈。緊接著，左手微微一使勁，整枚鳥蛋就從劃痕處裂開來，分裂成完整的兩部份半個蛋殼，蛋殼裡的東西就輕巧的落進鐵板上的凹槽裡。整套運作，輕巧靈動，圓轉如意，看上去竟有種相當華麗的感覺。人群之中不由得暴發一陣叫好的聲音。

　　安格爾得意的露出白牙一笑。這手動作他可是在徐錚的強烈要求下以砸壞了幾十隻鳥蛋才練成的。當初還笑徐錚多此一舉，小吃是用來吃的，又不是用來看，沒事練這個做甚，現在才知道它的好處。心裡不禁對徐錚更是佩服，這小子就是鬼門道多。

　　鳥蛋去殼以後掉入鐵板上工凹槽，很快在滾油的作用下發出滋滋的聲響，一股油炸過後的清香頓時飄散出來，圍觀的人無不吸鼻動容。好東西！真的好香。

　　這時，怕火過大而炸焦鳥蛋，安格爾壓了些火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於是，一整套去殼放進鐵板的流暢動作行雲流水般的再次出現。圍觀之人無不屏息靜觀，都覺得就算是不吃這個東西，就這樣看它的制做，也是一種享受。

　　在鐵板的作用下，鳥蛋很快凝固，滋滋的聲間轉小，但香味卻越發濃郁起來。安格爾取出木簽，對著鐵板下一穿。眾人這才查覺，鐵板別有機關，凡是成列的凹槽下都是有細小的直線型小凹槽相連的。看明白這點，不禁對設計這個鐵板的人的獨具巧心不由得又是一陣稱讚。原道是個普通帶槽鐵板，看了安格爾的動作，才知道裡頭其實名堂還不少。

　　安格爾將每一列凹槽都穿上木簽，取出小匕著在每個凹槽上旋了一下，抓住木簽一提，便將鳥蛋串在木簽上自凹槽中啟了出來。

　　此時，只見木簽上串著五枚鳥蛋，每個都是被炸得潔白中透著金黃，圓圓的被串著，說不出的可愛，又是油香混和著蛋類那種清香，撲鼻而來，誘人之極。

　　黑髮少年端著一個盤子，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朗聲道：「大家晚上好啊！」

　　經過這幾天，下城區的居民們每天談論著原野的事，不知道這個黑髮少年的還真沒幾個，便紛紛笑應：「你也好啊。」更有不少小孩和少年更在人群裡大嚷：「徐錚哥哥好，這次又是什麼東西？「

　　徐錚笑道：「這次的東西叫做鐵板串燒。2個銀幣一串，沒有買五送一。不過呢－－」眼珠一轉，大聲嚷道：「凡是送過鳥蛋來的，一律可以免費拿一串去品嚐！」

　　人群裡半大少年和眾多拿過鳥蛋來換缽缽雞的孩子大聲歡呼，都從人群裡穿出來跑到桌前伸著手向徐錚討。

　　安格爾道：「只做好十串。別急，別急，說話算話，都有。嘿！你！說的就是你，等等，還有一步才算好。」拍開一個小孩的手。安格爾將鐵板上啟出的串燒鳥蛋放進徐錚拿出來的盤子裡。裡面都是粉末狀的東西，是徐錚和安格爾一起，細心將鹽、辣椒和其它一些調味品磨成細粉，用來蘸鳥蛋之用。

　　做完最後一步，第一批做出的鐵板串燒鳥蛋才分發到急不可待的手裡。那些孩子和少年們拿了東西，先是嘗了一口，就歡喜的叫起來，衝回人群，或是分給家人，或是給要好的朋友，大家都品嚐一下。

　　小麥卡由於是鳥蛋採集隊伍的號召者，因此一個人分到了三串，樂得笑開了花，連滾帶爬的從桌子底下又鑽了出去，一溜煙跑沒了影，估計是跑回家裡和家人分享美食去了。

　　拿到鐵板串燒的大人小孩都是試著吃了一個，便立即圍攏上來，要求安格爾再做。這東西一進嘴，只嚼得一嚼，和缽缽雞完全不同的口味便顯現出來。它外脆裡嫩，表皮上被油炸過的那一層清脆可口，裡面的卻是蛋類食品本身的嫩滑細膩，整枚蛋進到嘴裡咀嚼的時候，兩種不同的口感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越嚼越是感覺次層豐富的口感。再加上燒製過後的清香，又有蛋表層那個粉末裝調料的鮮美，在嘴裡嚼著時，只覺得欲罷不能，越嚼越是好吃。

　　真是試過之後才知道味道好。安格爾那裡頓時定購如潮。

　　「嘿，我說那少年，2銀幣一串是不是？麻煩來5串。」

　　「小盜賊，給我來10串。一個不許少，不許偷工減料。有沒有不辣的口味的？」

　　「安格爾，你小子出息了！還做得出來這樣的好東西。是那個叫徐錚教的，是不是？兜裡沒啥錢了，就來三串吧。回家老婆孩子一人一串。她們兩個可是對缽缽雞嘴饞不已，一直沒有機會帶她們來吃，今天就帶新的品種回來。保她們高興得不得了。」

　　安格爾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雖然事先已經估計到這種新型小吃一推出肯定受歡迎，但沒有想到歡迎的程度是這樣的龐大。這東西現做現賣，不比缽缽雞，可以事先做好，立馬就顯出人手缺少的危機來。

　　小麥卡匆溜溜又自桌下鑽了進來，讓安格爾一把抓住充作幫手。這孩子乖巧聽話，人又聰明機靈，先還任由安格爾和徐錚使喚，跑進跑出的遞東西拿東西，等看安格爾操作了多次以後，便也可以在一旁幫忙。徐錚便被分出來，去收錢找錢。

　　人群裡的小孩都瞧著麥卡，臉上一副羨慕的表情，都巴不得自己也能跟到前頭，親手試試那種鐵板串燒的制做。麥卡得意之餘，也學得更加認真，試著操作了幾次之後，雖然手法不像盜賊身手的安格爾那麼輕靈翔動，倒也學得有模有樣，一張小臉上帶著一副認真的表情，看上去可愛之極。

　　有了這個小幫手，鐵板串燒的制做快起來。2個銀幣的賣價實在便宜，安格爾嘩啦啦的往外遞，徐多嘩啦啦的往裡收錢，一堆銀幣迅速堆了起來。

　　徐錚大樂，用手肘頂頂安格爾，道：「有個小幫手呢。這下你不會說我光顧著大小班，不給賺錢的機會給你了吧。」

　　安格爾斜眼看著徐錚，道：「要不是我聽說小班說你找鐵匠定制稀奇古怪的東西後才死皮賴臉的討這個，你會教我這個？」

　　徐錚沒好氣的笑道：「去你的吧。本來就打算教你這個的。」

　　安格爾也笑起來，手忙腳亂的將做好的鐵板串燒遞出去，道：「只怕露琪會跟你沒完沒了。大家都有法子賺錢了，她可沒有。你還有什麼賺錢的好辦法沒有？」

　　徐錚擠擠眼，道：「法子多著呢，等以後再說。先賣著這兩樣。這不是還有一塊板子是空的的嗎？實在不行，把它也用起來就對了。叫露琪來管這一塊，你們兩個死對頭正好一起，估計相當有看頭。」

　　惡毒！想到露琪那個暴力女孩，安格爾就是一陣惡寒。想了想，又問：「還是鐵板串燒？」

　　「不。」徐錚笑道：「這次是正宗的鐵板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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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缽缽雞和串燒鐵板鳥蛋兩種小吃的銷賣扔給大班小班和安格爾，徐錚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釀酒的事情上來。

　　目前釀造的這幾種酒裡，整個發酵過程中最麻煩的要數啤酒。這玩意兒不像其它幾種酒的發酵，前期麻煩一些，動的手腳比較多，一但送入酵過程後，就只需注意發酵溫度就可以了。而啤酒的發酵過程是分前期發酵、主發酵和後期發酵三步完成的。特別是在沒有原生啤酒發酵酒母只用老邦加的酒麴發酵的情況下，更是要注意整個發酵過程。

　　前發酵要經過半天到一天的時間，這一時間段老邦和巴洛全程守候，已經完成。在徐錚的缽缽雞和鐵板串燒熱賣的這段時間裡，啤酒進行的是主發酵。露西娜這時候就成了傳聲筒，隔天向徐錚傳遞一次啤酒的發酵情況。

　　當初得到的麥汁一共是12缸，經過前酵的一天時間後，液面開始出現有白色的泡沫，麥汁的體積有明顯的增多的趨勢，徐錚便再次將之分缸，得到17缸經初發酵後的麥汁。17個酒缸每一個都沒有裝滿，大約只裝到三分之二的容積，為的就是不讓因發酵而使得酒汁流失。17缸麥汁經前發酵過渡到主發酵，液面上白色泡沫一天比一天多，到了第3天時泡沫達到最大量，再過3天左右泡沫又逐漸下降，接近於前發酵發成剛進入主發酵的樣子，整個主發酵過程就算完成。這時，徐錚請卡洛等眾人幫忙，將酒缸拿到院中降溫。又過了兩天，打開酒缸嘗啤酒的味道。

　　明顯的，品酒這個工作交給老邦加和巴洛最合適不過了。要知道徐錚前世在病床上一睡就是147年，只靠從網絡吸收知識，是以對釀酒知道得比較多，對品酒這種事完全不在行，所以也不參進去瞎攪和，而是站在一邊看老邦加和巴洛各自取了個杯子倒了些出來喝了口後閉目做神仙狀。

　　「怎樣？」徐錚問道。說不緊張是假的，由理論到實際操作可是一個質的飛躍。從理論轉化到釀造出實際的東西，可不是容易做到的。徐錚也擔心啤酒能不能成功。

　　老邦加品了半天，才道：「已經有酒味了。還有麥芽的香味，清爽可口，是好東西！」

　　巴洛道：「有一種蛇麻草的苦味。但又說不上不好喝，反而感覺好喝。這種苦，苦得有些奇怪，好像少了它，反而不美了似的。實在讓人期待它完全發酵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味道。」

　　聽到這裡，徐錚才放了心，似乎還算是成功的。徐錚道：「經過主發酵的麥汁嚴格來說，不不算啤酒，只能叫做發酵液。這時喝它，能感到醇味柔和並有麥芽香味，因此也可以稱它為嫩啤酒。而真正的啤酒，是要經過後發酵才算完成，我敢打賭，經過後發酵的嫩啤酒和現在這個嫩啤酒絕對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到時候你們一定大吃一驚。」

　　老邦加道：「怎麼進行後發酵？」

　　徐錚道：「再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嫩啤酒用棉布過濾，去除一切雜質和沉澱，再用浮石精濾，最後裝瓶，密封，過上10天到15天的樣子，亞裡斯大陸的第一批啤酒就粉墨登場！」匆然又撓了撓頭皮，道：「麻煩了，瓶子好像都用光了。這下我哪裡去找那麼多瓶子？邦加爺爺你那裡還有沒有？」

　　巴洛道：「這事交給我。我那裡瓶子多。大約要多少？」

　　徐錚皺起眉，看著院裡的17個酒缸，道：「我估計不出來。巴洛爺爺您算下要多少？」

　　巴洛折了根木枝，探進酒缸去試酒液的深淺，半晌後道：「我估計一缸大約得要60個瓶子左右。瓶子裡裝多少？如果裝不滿，所需的瓶子會更多。」

　　徐錚道：「可以裝滿，只留一點點空隙就行了。瓶子一定要選結實的。」

　　「為什麼？」巴洛問道。

　　徐錚道：「因為這是一種泡沫酒，我們的做法又是採用的土製做法，最後的發酵是在瓶中完成，這個過程啤酒的體積會脹大，瓶子不夠結實，是會爆掉的。」

　　泡沫酒？酒中有泡沫不是一向被認為是下品麼？不過他也試過嫩啤酒，雖然還是半成品，其獨特的風味已經能體現出個大概來，這樣的酒出酒後不可能會是下品。那又為什麼會說它是泡沫酒呢？轉頭看徐錚，見後者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巴洛只有強壓好奇心，留到以後試過就知，自己匆匆的出去調集瓶子。

　　見巴洛出去，徐錚才向老邦加笑道：「邦加爺爺，借您孫子一用。」

　　老邦加這段時間在徐錚這裡見識到許多新奇技藝，高興之餘，也和徐錚很是親近，聽他這麼說，便打趣徐錚道：「要做什麼？用我孫子釀酒？前幾天還聽說你要用到肥豬肉，我那孫子瘦得就是一包骨頭，幫不上你什麼忙。哈哈哈。」

　　徐錚也樂，道：「我哪敢啊。邦加爺爺您的孫子拿來讓我這麼釀了，我上哪找找個孫子賠您？」

　　老邦加笑道：「用你賠我不就得了。有你這樣這個孫子，可比我那孫子強過百倍不止。還說把我制酒的工藝傳給小邦加，有你這樣一個孫子，到時候只怕是孫子傳爺爺，哪還用得著我傳你。」

　　徐錚心裡一陣大寒，死老頭，佔我便宜呢……一口一個孫子。不過老邦加的年齡當他爺爺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合適，所以徐錚只能乾笑，讓老邦加大佔便宜，口中道：「是是是。邦加爺爺，您說得對。我們不說這個行不行？」

　　老邦加見徐錚吃癟的樣子，更樂。這臭小子，平時拽得不得了，佔他點便宜，好像也蠻有樂趣。見他癟著一張嘴，老邦加也不再逗他，道：「說吧，什麼事。」

　　徐錚道：「我對帝都不熟，上次找鐵匠幫忙造鐵板燒的鐵板是叫安格爾去的。說實話，工匠的手藝實是不怎麼地。好在做鐵板燒的鐵板要求並不高，所以工藝差點也沒有什麼。但這次這個東西就不能馬虎，所以我想叫小邦加帶我去找好的鐵匠，做這麼一個東西出來。」

　　說著，徐錚撿起巴洛先前用過的那根樹枝，就在地上畫一個草圖。這個東西是一個蒸鍋，結構比較複雜，因為要嚴格控制溫度，所以是個鍋中有鍋的構造。底部是直接與火接觸加熱的部份，中間可以裝水，水裡再是一個鍋，原理就是用水做為加熱媒介，不直接由火焰加熱，便於控制溫度。同時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設想，徐錚都用在上面，畫給老邦加看。一邊畫，徐錚一邊還在完善自己的構想，所以還在不停的在原形上添加構件。

　　老邦加開始時還能明白大致是一口鍋，再多看了一會就已經暈了，忙道：「停，停，停。這事小邦加可幫不了。這東西太複雜，我建議由小邦加帶著你，你們兩個去上城區的利刃鐵匠鋪，找那裡的工人給你造吧。你別畫這東西給我看，我看得頭暈。對了，這東西到底是拿來做什麼的？」

　　徐錚這才想起，以帝都現在的造酒工藝，能釀造的全是果酒，糧食釀酒完全沒有出現過。也就意味釀酒的原料是通過兩各方式獲得酒液。一是在發酵前就將發酵原汁進行處理，例如柑桔等果汁豐富的酒類，直接將果子搾汁以後得到發酵液就進行酵得到酒。二是將源料在發酵完成後，再進行壓搾得到酒液，完成過濾、沉澱等步驟以後得到成品酒。這兩種辦法殊途同歸，最後都能得到壓搾以後的酒。這也就說明，以這個異界現在的釀造技術，只有壓搾酒，而沒有蒸餾酒！

　　徐錚想通這一點，心裡不禁怦怦亂跳。一方面感歎這裡的釀酒技術之落後，連酒類最老的故鄉，銀河系古中國唐宋時代的酒類加工都不如的同時，另一方面也深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商機。

　　對於壓搾酒的工藝都還十分粗糙的帝都，如果突然出現全新層次的蒸餾酒，這是個什麼概念？想到這裡，徐錚的心無法不怦怦亂跳！

　　只覺得唇舌發乾，徐錚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才道：「邦加爺爺，這個東西也是拿來造酒的。等我造出來之後，用它來加工酒，酒會烈到什麼程度，將是你想也想不到的。現在，你告訴我，怎麼才能去上城區，找那個利刃鐵鐵鋪。」

　　老邦加看著徐錚的樣子，直覺到這個東西肯定十分重要，不禁也認真起來，用懷裡摸出一個晶片遞給徐錚，道：「要去上城區，必須得有上城區的上等居民證。這個東西我有，小邦加也有，你拿我的去，到時候只有出示給守城門的衛民看，便可以自由出入上城區。」停了停，又道：「利刃鐵匠鋪的老闆人比較討厭，到時候交給小邦加去對付。」

　　徐錚點點，表示記住了，從老邦加手裡拿過晶片，然後等待老邦加找人去叫小邦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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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小邦加帶著徐錚往上城區而去。本著錢掙來就是用來花的想法，徐錚雇了一輛馬車拉著兩人往上城區而去。

　　所謂馬車，其實就是角馬拉的車。帝都錫安城裡的馬車不少，無論外觀怎樣，歸納起來無外乎四種，有錢人自用型、貨物運輸型、客用型和觀光型。徐錚看到敞蓬的觀光型馬車，覺得新奇有趣，前世裡可沒有這種新鮮東西，興沖沖的就拉了小邦加跳上去。跳上車後一問價格，不禁好一陣咋舌，足足5枚金幣！徐錚當時就後悔了，可又覺得不坐上去試試，好像頗為遺憾似的，只好忍著肉痛交了錢，乘上那輛看上去還不錯的馬車。

　　小邦加指著徐錚的鼻子一陣嘲笑，連觀光的馬車都都沒有見識過。徐錚理直氣壯的答，我就是一個從魔獸森林來的野小子，沒見識過世面，你要怎麼地吧？頓時堵得小邦加沒了話，悻悻的瞪著徐錚。

　　徐錚坐在馬車上，屁股像長了針一樣動來動去，沿途伸長脖子張望，什麼都覺得新奇有趣。不過，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一會兒，徐錚就感到無趣了。原因無它，實在是因為屁股底下這輛馬車坐起來極不舒服。感覺上就像上坐著個木頭架子在街道上行駛一樣，車輪和地面硬碰硬相撞的感覺通過硬性的結構一直傳遞上來，顛得人都快散了架，活像乘坐的不是一輛馬車，倒像是拿屁股直接坐在地上由角馬牽著走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徐錚實在忍不了了，這種顛法，足可以讓人把午飯都從肚子裡抖出來，便嘟嚨道道：「別告訴我這裡的馬車都這德性，連個最基本的減震系統都沒有。」

　　小邦加沒聽得太清，道：「你說什麼？」

　　徐錚道：「那些什麼貴族老爺們坐的馬車也是這麼顛？」

　　小邦加道：「都一樣的啦。好的馬車裡面鋪著毛皮，坐上去要舒服許多。你還沒坐過最糟糕的，有一次我和爺爺去採購釀酒原料時所乘的那種貨物馬車才可怕，我在上面吐得一塌糊塗，連腸子都快吐出來了。」

　　徐錚一陣大寒……這也太差勁了。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改造這種馬車，這哪是人坐的嘛？活脫脫就是一台大功率散骨機！這玩意兒不是用來坐的，用來測試身體的結實程度再好也不過了。突然回想起以前戰機飛行員的測試，弄輛這種馬車去測試他們的抗震指數倒是不錯……

　　再得一會兒，徐錚忍無可忍，早對觀看帝都的風光失去了光趣，便手足並用的從坐位上往前爬，鑽到趕車人的身邊，涎著臉笑道：「叔叔，我來幫你忙好不好？」

　　趕車的大叔早把徐錚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裡，這種黑髮黑眼的清俊外形這麼獨特罕見，眼前的少年不是原野那位還能是哪個？他的大名在下城區裡通過居民們交頭傳誦，早已經聲名遠播，趕車的大叔也認得徐錚。只見這少年一上車，就沒有一刻消停過，不停的動來動去，說的話也是稀奇古怪的，很是有趣。此時見他爬到自己旁邊來坐著，趕車的大叔也不生氣，只是笑道：「你會趕車？」

　　徐錚撓撓頭皮，嘿嘿乾笑。前世裡短程交通工具要麼是單人飛行器，要麼就是無人架駛自動磁懸浮車，長程的交通工具則一律都是太空梭，哪見過馬車這麼高檔的交通工具？所以一時之間只能撓著頭皮嘿嘿笑。

　　見他尷尬的樣子，趕車的大叔更樂，吆喝了兩聲停下馬車，直接將韁線交到徐錚手裡，道：「要不要試試？」

　　徐錚手忙腳亂的接過韁繩，慌道：「我不會啊！我要怎麼辦？」

　　趕車大叔見徐錚手足無措的樣子，越發覺得這個少年可愛，便笑道：「不難，你抖動手裡的韁線，吆喝一聲就行。這些角馬都訓練過，感受到這個動作就會自己往前走。而且它們識得路，你不用擔心會走錯。」

　　徐錚哦了一聲，拿著韁繩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眼見趕車的大叔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心裡一慌，韁繩就忘了抖，直接張嘴就喊道：「乖馬兒，給我往前走！」

　　小邦加和趕車的大叔聽在耳裡，一呆之後都笑得打跌。這是什麼話？哄孩子麼？

　　哪知徐錚這話一出，詭異的事情出現了，拉車的兩匹角馬輕嘶一聲，意像是聽懂了徐錚的話一般，果然開始拉著馬車朝前走。

　　小邦加還在呼天嗆地的大笑。趕車的大叔卻已經笑不出來，拿驚異的眼神看著徐錚。特別是看到兩匹角馬在徐錚的吩咐下，沿著街角轉了個彎拐到一個岔路中時，一雙眼珠子瞪得更是快凸了出來。

　　徐錚哪裡注意到這些？正沉浸在驅動了馬車的驚喜當中，歡呼道：「哈！還真聽話，果然是訓練過的。喂，馬兒吶，乖乖的，拉我去上城區的鐵匠鋪，回頭我請大叔給你們吃好料。」

　　小邦加一聽，笑得更加厲害，蜷著身子在座位上滾來滾去。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趕車的大叔卻瞪著徐錚，心裡無比震驚。

　　在帝都趕車十年，趕車人修斯．坦威爾對自己駕馭的兩匹角馬有多熟悉可以這麼來形容－－就像親手養了十年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它們養大，親手訓練，教會它們一切拉車的動作。可如今，這兩匹熟悉的角馬在徐錚呼喝了幾聲後，卻變得陌生了。

　　做為趕車的角馬這種魔獸，必須選半歲剛斷奶的小馬駒，直接把它和母角馬分開，先和趕車人培養感情，等小馬駒對新主人完全信任以後，便由主人領著熟悉要行走的每一條街道，直到角馬行經每一條街道時無論過橋進門都不會慌張遲疑才算完成這一步。其後就是訓練和趕車人的互動，也就是說，聽見趕車人的具有特殊意義的吆喝或是韁線抖動，角馬必須要有反應，通過辯別這些簡單的聲響和韁繩的動作來接受趕車人下達的指令。比如說，趕車人大喝：「駕！」它會知道應該起步了，往前走。趕車人往左拉動韁繩，意思就是往左轉；往右拉則是往右轉；兩邊韁繩用力同時拉住，意思就是該停下來等等。等角馬能準確判斷這一系列動作的意義後，這一步就算完成，整個過程一般經歷一年，好素質的角馬所花的時間會更短一些。經過上面林林總總的訓練過程的角馬才算出師，可以擔當拉馬車的任務。

　　經過這系列的角馬，就只認一個主人的聲音，只根據韁繩的動作判斷該怎麼做。可是突然之間，一個完全不會趕車的少年就對角馬像對人那樣說，快走吧。角馬不僅聽進去了，而且照著做了。這種詭異的情況如何能叫修斯不吃驚？更可怕的是那叫做徐錚的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正鬆鬆的捏著韁繩，坐在趕車座位上大呼小叫，玩得高興之極。

　　徐錚轉過頭來，眉開眼笑的瞧著趕車人，大笑道：「大叔，你的角馬真聽話。哇哈哈！太可愛了！我上次想去摸它們一樣都不肯呢！」他倒是忘記了，上次他想去摸的時候，嚕嚕是在天上盤旋著的……

　　修斯抽了抽嘴角，實在笑不出來。

　　徐錚轉回頭，衝著角馬道：「嘿，乖乖的。選最近的路的，帶我去利刃鐵匠鋪。這車太顛了，咱們一定要走近路。坐著它觀光？得了吧！還是用雙腿走比較好。」

　　這是徐錚第四次對角馬下達吩咐，修斯屏息以待，果然聽到徐錚說完後兩匹角馬輕嘶一聲做為回應，加快了速度往前開始小步奔跑。

　　走完現在這條街，前面是個十字路口，如果不加理會角馬，讓它們自己走，它們就會按照訓練時所教授的正常觀光路線，向左拐，在中城區繞上一圈後再拐回來。可是這一次，兩匹角馬直接往前踏步越過一個拱形的門洞，選擇了去上城區最近的路。

　　這太詭異了！

　　修斯抹了一把額頭，只摸到冷汗一片。這少年是來頭？突然出現在帝都錫安下城區的原野酒館，然後缽缽雞、鐵板串燒鳥蛋之類的新東西就開始往外冒。以前所有酒館的都是不出售吃食的，更別說小吃這種怪東西。這少年出現以後，格局就變了，下城區的酒館開始出售吃食，用以招攬生意。還聽說原野酒館裡最近總有兩個五級釀造師不斷在那裡出入。五級釀造師，那是何等身份的人。以前也不曾聽說過和露西娜有什麼來往，卡洛這個低等級傭兵也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大人物？何以突然就和這兩位五級釀造師走得這麼近了？除了現前這個詭異的少年，修斯想不來還有什麼原因。再加上自己的兩匹角馬突然之間對徐錚言計聽從的態度，修斯更是滿頭問號，覺得突然之間，什麼都變得不合理起來。

　　修斯仔細看徐錚的額頭，由於徐錚的黑髮被束了起來，整個小麥色光潔健康的額頭全露在外面，修斯仔細看了許久，也找不到那個屬於訓獸師的標記。

　　可不是馴獸師這種神秘的存在，普通人也能做到魔獸溝通麼？修斯看著徐錚喜笑言開的臉，再也無法將眼前這個少年歸到普通人一類。

　　禁不住的，修斯問道：「徐錚，你是不是馴獸師？」

　　徐錚正在興高采烈的指揮著兩匹角馬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耳朵裡聽到這話，左耳進去，右耳就出去了，隨口答道：「是啊，我是馴獸師。不過我是冒牌的！哇哈哈。喂，你們乖一點。哈哈哈！馴獸師是什麼東西？」

　　馴獸師是什麼東西？如果馴獸師聽到這句話，這些朝拜魔獸，把魔獸當最忠誠的朋友，以身為馴獸師為驕傲自豪的人肯定會勃然大怒，恐怕立即就會放魔獸出去傷人。這個徐錚肯定不是馴獸師。

　　側頭看著徐錚，見後者已經興奮得大有想騎到角馬背上去的神情，更在使勁沖小邦加招手，也要他來感受一下，明顯一副玩過了頭的樣子。

　　修斯看了徐錚許久，說了一句連自己也沒想過會說出來的話：「我叫修斯．坦威爾，以前是個六階馴獸師。現在麼……只是一個趕車的車伕。」

　　徐錚正興奮的對著角馬大呼小叫，修斯的話並沒有聽太清。只回過頭來，大聲道：「大叔，你說什麼？」

　　修斯微微一笑，道：「我叫修斯．坦威爾。」

　　「哦。」徐錚點點頭，道：「修斯大叔你好。我叫徐錚。呃……哈哈哈，傻了一下，貌似你認得我。」

　　修斯微笑的神情不變，探究的眼光避開徐錚落到角馬背上，微笑道：「我認得你，可是不認識你。」

　　徐錚大笑：「有的是機會嘛。反正我就原野跑不掉。」

　　「是啊。」修斯也笑。讓我慢慢認識你吧，不是馴獸師卻有著馴獸師天賦的古怪少年。修斯慢慢展開一個笑容，放鬆身體，看徐錚像顆跳彈一樣在座位上動彈不休，而兩匹角馬就在他亂七八糟的指揮下一路向著前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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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馬車在利刃鐵匠鋪前停下，徐錚和小邦加從車上跳下來。這一路奔過來，徐錚大呼小叫，實在過足了癮，馬車顛得太厲害的美中不足也匆略過去。

　　徐錚沖修斯揚手道：「修斯大叔，再見。你那角馬實在是太好了，比我那只嚕嚕強過百倍！」

　　我那只嚕嚕？修斯心中一動，見徐錚完全是一臉說者無意的表情，便也不問，只笑道：「不用說再見，我以後肯定會經常去光顧原野酒館的。」

　　徐錚大喜，道：「好啊。歡迎光臨！你喜歡喝酒不？」

　　修斯點點頭。

　　徐錚更高興，帶著神秘的表情小聲道：「我們有新酒出來哦！修斯大叔到時候一定要來，保證是你從來沒有試過酒種。」

　　「好。我期待著。」修斯一口答應。又道：「不如我在這裡接你吧。」

　　徐錚頓時一陣面皮直抽，乾笑：「你饒了我吧。5個金幣坐一次，一次也就足夠了……」

　　修斯道：「這次不收錢……」

　　「當真！」徐錚大喜，叫道：「說話算話，我還打算再來一次馭馬飛奔。你說的不要錢喲。」

　　修斯點頭。

　　徐錚笑道：「賺到了。哇哈哈，小邦加，走，我們去利刃，見識一下你爺爺說的那個難纏鬼。」

　　小邦加扁了下嘴，小聲道：「臉皮厚。」

　　徐錚一把攬住小邦加的脖子，道：「你管我，我就是喜歡佔便宜。怎麼著？有本事你也占給我看看。」兩人笑嘻嘻的拉扯著往利刃行去。

　　利刃鐵匠鋪比徐多想像之中要大得多，大至是個四合院似的結構，院中有很大一片四四方方的空地，光這個空地就有徐錚在老邦加那裡看到的那個院子十餘倍大。院中的空地上零散的堆放著一些鐵器和原料，鐵器中沒看到有成品，倒是半成品居多。圍著院子的，四周都應該是鐵器作坊，從敞開的大門裡，徐錚可以看到熔化爐的爐火和鐵鑽、淬火池一類的東西。從裡面傳出來的叮噹敲打聲更是證實了徐錚的想法。

　　徐錚一邊往裡行進，一邊隨手拿起一些鐵器察看。這些半成品都是一些兵器，有雙手劍、單手劍、雙手錘、單手錘、匕首、弓箭之類的。

　　平心而論，利刃的鍛造工藝確實比下城區安格爾去定制鐵板燒的鐵板那家好了許多，但從地上的半成品來看，還達不到徐錚作蒸鍋的工藝要求。實話實說，地上這些半成品看起來連徐錚第一次煉器時試作的那把長劍都不如。如果不是自己材料不足，又對自己才第三層境界的天道之術修行沒有信心，徐錚都打算自己做這口蒸鍋。本來還對這個利刃有所期待，現在一看工藝水準，不禁暗暗皺眉，實在對他們能否造出蒸鍋有些擔心起來。

　　徐錚繞著這些半成品查看考校工藝水準，小邦加則直進穿過大門正對的房間，不一會兒領了個男人出來。

　　徐錚抬頭一看，只見這人膀大腰粗，頂著個禿頭，腆著滿是肥油的肚子，正跨著螃蟹般的步伐從房間裡踱出來。

　　小邦加將這人領到徐錚身前，道：「這位就是利刃鐵匠鋪的主人，辛多諾．利刃。」

　　徐錚上前問了個好。辛多諾才從肥得只餘一條細縫中的小眼睛打量了徐錚一眼，眼光在徐錚一身下城區打扮的穿著上掃了半天才道：「我不給下城區的人打造東西。」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徐錚聽見。

　　徐錚怔了一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他從浩瀚林海出來的時候，一身小野人似的獸皮性感裝。露西娜瞧他一身的打扮好笑，便拿小班的衣服改了改，給徐錚穿上。對於這套衣服，徐錚一直很喜歡的，這不僅讓他看起來更像露西娜家的一份子，衣服上又有露西娜的細心關懷，讓他每次穿起這身衣服時總有一股溫暖的感覺。此時讓辛多諾輕視的眼光一掃，心裡立時有些不高興起來。

　　小邦加忙道：「這位徐錚是我爺爺老邦加．拉什爾特意介紹來的。」

　　辛多諾才不悅的拉長了聲音：「你要造什麼？」

　　聲音裡的倨傲和輕視立即讓徐錚大起反感。當下也不作聲，只笑道：「請您幫我做一套東西。」

　　辛多諾道：「套裝兵器？這可是要加錢的。」

　　徐錚道：「我不造兵器，是想請您幫我打造一個具器，可能有些複雜，聽說您這裡鍛造工藝是帝都最好的，就特地來了。」

　　辛多諾一甩手，道：「不是兵器？不造。」

　　徐錚頓時和小邦加面面相覷。難怪老邦加說這人討厭，此時一見，果然如此。

　　徐錚忙道：「是不是錢的問題？如果合適，我可再加。」

　　「你看我像缺錢麼？」辛多諾道：「首先，我不想給下城區的人造東西。而且我這裡一向只給貴族打造兵器，其它農用器具去下城區找鐵匠造，別來煩我。利刃一向只生產精製兵器，不打造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院子裡那些東西就算是精製兵器？徐錚心裡一陣嗤笑，再聽辛多諾說話越來越難聽，臉也拉下來，道：「莫不是說院子裡那些就是精製兵器？」

　　辛多諾得意的道：「正是。帝都錫安的貴族哪個不是在我這裡打造兵器？錫安軍隊裡至少有一半的兵器盾牌都是我這裡出品。凡是能拿出有兩把利劍交叉的這個標誌的作品，都是出自我的利刃鐵匠鋪。這在帝都，可是身份的像征。下城區的農具可找不出這種尊貴的標誌。」

　　徐錚瞧著他得意的嘴臉，冷冷的道：「差！」

　　辛多諾道：「你說什麼？」

　　徐錚清楚的道：「一個字形容，差！」

　　「你！」辛多諾大怒，道：「下城區的賤民就是不識貨。我這裡出品的東西你也敢這樣形容。哼，你見過什麼精品？」

　　一句賤民徹底惹惱徐錚，他一進帝都，就因這裡把人分作三六九等的做法心裡不滿，此時聽得辛多諾的厥詞不禁更是大怒。下城區怎麼啦？下城區的居民就不是人？還只道把人分作三六九等是星際聯盟的惡習，哪知道這裡也是這樣。看來，是人就有這個劣性，喜歡把本是平等的人都貼上標籤，分出個三六九等來才顯得自己尊貴。

　　當下嘴裡冷冷一笑，還是只吐了一個字出來：「差！」

　　辛多諾狂怒道：「滾！不做你的生意。一個下城區的賤民也來上城區打造東西，傳了出去那是掉我的價！」

　　徐錚平視著辛多諾，從地上撿起一把單手劍，輕輕揮動了一下，翻腕舞了劍花，曲指在劍刃一彈，聽著那聲並不清脆的響聲，慢慢的道：「力學結構不合理，做工粗糙，淬火硬度不足，開刃過薄易卷，截面有鑌紋，轉角處多毛剌，過渡的地方生硬，重量分佈不均勻，重心偏向劍柄。一個差字還是抬舉了你，我更正。換個字形容，爛！」

　　開店這麼久，還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當著他的面批評他店裡打造的東西，而且還是一個下城區的少年，辛多諾更怒，大喝道：「給我快滾！誰知道你怎麼混進上城區來的。從我的利刃裡滾出來，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我不客氣了。」說罷，一揮手，就要叫人趕人。

　　小邦加一見兩邊談崩，立即道：「請看在我爺爺老邦加．拉什爾的面子上－－」

　　話還沒完，辛多諾道：「不看在你爺爺的面子，我早叫人把這個下城區的賤民攆出去了。你們爺孫也是自討沒趣，明明有上城區的居民證，好好的上城區的不住，偏偏要去和那些賤民混在一起。你爺爺身為五級釀造師，這麼尊貴的身份，走在賤民中間，我都他替不值。」

　　小邦加的臉虎的一聲也拉下來，道：「我們爺孫的事，我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來饒舌。一句話，你造是不造？」

　　「不造！」

　　「很好！」小邦加沉著臉，道：「你欠我爺爺的賭債自己去找他說。還有，以後別再叫我們送酒來。你不做我們的生意，我們也不做你的生意。」說罷，拉著徐錚轉身就要走。

　　PS:

　　票票來哦～

　　更正書友說25章主角變笨了的問題，呵呵，原貼如下：

　　嘻嘻笑：25章主角突然變很笨了？感覺和前面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瑣事從容：不是變笨了。只是主角的性子有點馬大哈，不太去注意一些細節的東西。而且一躺147年，為人交際肯定有缺陷。我是這樣設定的。

　　呵呵，我幾本書裡的主角，除了一本末世紀風格的主角是個七巧玲瓏心外，其它幾個都是馬大哈性子。喜歡寫這樣的少年，感覺很可愛的。呵呵。

　　謝謝你提意見。

　　如果感覺笨笨的，那肯定是我寫法有問題。如果還有其它讀者提出，我會想辦法改進的。

　　再次感謝。歡迎拿磚拍我。這樣才能提高寫作水平。只要不亂罵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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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站住！」辛多諾叫道。

　　徐錚和小邦加對視一眼，轉過身來。只見辛多諾挺著大肚子，一張臉上青紅白三色交織，很是精彩。

　　既然撕破了臉，小邦加也不跟他客氣，學徐錚語氣，冷冷的道：「怎麼說？造是不造？」

　　辛多諾重重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著小邦加和徐錚很久後才道：「別想我親自動手。一會兒自有人來，把要求給他說就是。哼！」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心裡實在是憤怒難平，頭也不回的道：「賭債一筆勾消。酒照送，錢照算。」

　　小邦加道：「成交。」

　　徐錚則閒閒的冒了一句：「麻煩請千萬不要把兩把利刃交叉的標誌打上去，我怕丟人。也不想壞了利刃不造農具的規矩。」

　　辛多諾一頓，肥胖的身軀氣得肥肉一陣亂顫，快步走進裡面不再出來。

　　徐錚和小邦加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喲的叫一聲，真是感覺大快人心。

　　徐錚伸出一隻手掌，笑道：「來，對擊一掌！」

　　小邦加道：「做什麼？」

　　「慶祝成功氣跑這頭肥豬。」

　　小邦加伸手在徐錚手掌心裡拍了一下，笑道：「擊掌這法子好，感覺痛快。」

　　徐錚捏住小邦加的小臉，把它扭過來轉向自己，道：「別說，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拉下臉的時候還真有點那麼個王八之氣。小子，我挺喜歡你的。」

　　小邦加抻腿去踢徐錚，笑罵：「滾一邊去。我跟爺爺在一起時，大人物見得多了，他算什麼東西？而且我見過的討厭的人當中，這個辛多諾．利刃絕對是其中最討厭的幾個之一。」

　　徐錚敏捷的一把掏住小邦加的腿，笑：「花拳繡腿，還敢來招惹我？」

　　見徐錚的動作輕動靈活之極，小邦加有些驚異，但也沒多想，問道：「你說這外利刃能做你那個東西不？我聽爺爺說，它好像很複雜。」

　　徐錚道：「本來還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但看這裡這些半成品，我倒有點擔心了。」

　　正說著，辛多諾消失的那個房間又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高大粗壯，臉容沉穩，滿手老繭，看上去比一肚肥油的辛多諾可靠了許多。

　　那人走上前來，也不廢話，直接道：「小客人，請將圖樣拿給我。」

　　徐錚將畫在羊皮上的圖樣拿出來。那人接過羊皮，剛開始看的時候還有些漫不經心，哪知徐錚的圖樣之複雜，竟是越看越心驚，以他的見識竟是沒有搞懂眼前的這個東西是什麼。而且上面又是線條又是數字的標注著許多東西，看得久了，生出一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徐錚見他越看越是眉頭皺起，心裡也擔心起來，造一口蒸鍋，以這個異界所看到的科技水準來說，好像確實太超前了，正打算抱最壞的打算，向利刃鐵匠鋪買些材料，實在不行就自己想辦法看能不能用煉製的方法造時，那人開口了。

　　「恕我眼拙，閣下這個東西是作什麼用途的？」那人看向徐錚的眼神變了，不自覺開始用起尊稱。

　　徐錚道：「就是一口蒸鍋，用來蒸東西用。」

　　只是一個蒸東西用的蒸鍋？有這麼複雜的蒸鍋麼？那人旋著手裡的羊皮左看右看，才在徐錚的提示下勉強看出一點鍋的跡像來。

　　事到這步，那人不禁有些頭大。老闆倒是甩手走了，把他推出來頂著，原本以為如同辛多諾所說就是個不入流的農具，偏要衝著利刃的名氣來這裡打造，是件簡單的事情。哪知看了這圖紙，才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此複雜的圖紙他還頭一次見到，而且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數字標注，整個就是一頭霧水，這少年不說是口鍋，他就要猜是一件秘密武器了。而且就算了少年提示了是口鍋後，他旋著羊皮左右看了半天，也只隱約看出這件東西是由許多個複雜的部件組成，其餘就再也看不出什麼來。那麼，這麼一件複雜東西，要不要動用到那兩個人？那人沉思起來。

　　見他陷入沉思，徐錚也知道自己的這口蒸鍋難住了他，便試探道：「要不要再找那頭－－」豬字差點出口，徐錚忙改口道：「你們的老闆辛多諾，和他商量一下。他是老闆，手藝應該更好一些吧？」

　　那人搖了搖頭，苦笑：「自從他開始長胖，很多事就交下來了，我可以全權做主。」

　　一句自從他開始長胖道盡了辛多諾的墮落全程。瞭解的點頭，這人不像辛多諾那麼討厭，徐錚也不想說話太難聽，小心的問：「那能造不？如果不行，我想向貴店買一些－－」

　　「能！」那人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是對利刃日漸敗落的生意和技藝瞭解得很透徹。此時如果連下城區來的一件東西都造不好，傳了出去利刃的威名還怎麼保得住？深吸了口氣，那人道：「兩位請跟我來。」

　　徐錚和小邦加不明所以，只有跟著他而去。

　　穿過好幾間房子，走過眾多的熔爐和兵器擺放架，最終走到一個房間前。徐錚狐疑的看著房門，裡面傳出叮叮噹噹的敲打鍛造聲間，可房門卻是鎖著的。

　　那人掏出鑰匙打開鎖，一手推開門的同時，房間裡工作的兩個都停下手裡的工作，轉頭看著推門而入的三人。

　　徐錚看到房裡的兩人時立即就吃了一驚。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長成這樣子的人。

　　屋裡兩人個子都很矮，高度和小邦加差不多，比徐錚還矮了一個頭。偏偏和十二、三歲人類少年身高差不多的身體上，長得卻是一張成年男人的臉。

　　說是人類男性的臉其實不太合適，那兩張臉明顯比人類男性的臉更加粗纊，線條更粗，額頭更加凸出，皮膚呈深棕色，眉眼的輪廓也很深。這樣的臉，實在無法和英俊之類的形容詞巴得上邊，但卻整體透出一股粗豪豁達來，倒也相當好看。再仔細看那兩張臉，從打開的房門透進的光裡，可以看到整張臉上凡是可以生長鬍鬚的地方全長滿了鬍鬚，比徐錚還是小小嬰兒時在浩瀚林海裡所見到的那個拔劍欲殺他的男人臉上的鬍鬚還要濃密。他們的鬍鬚不僅濃，而且極具個性，其中一人棕髮棕鬍鬚，鬍鬚有寸許長，長在臉上像鋼針一樣根根怒張，頗有點猛張飛的味道。另一個卻深灰色的頭髮深灰色的鬍鬚，鬍鬚有近尺半長，全垂在下巴上，鬍子的中段用枚鋼環套住，像束髮環一樣束住整束鬍鬚。

　　再看他們的體型，是明顯得和高度不成比例的粗壯身材。粗胳膊粗腿，腦袋大而身體強壯，胸闊腰粗，脖子短得像腦袋直接放在軀幹一樣。哪有人長成這樣的？似乎和黃金分割的比例美學基礎完全背道而馳。徐錚看著兩人瞧，只覺這兩人看上去怪異之極，卻偏偏又不難看，整體表現一種粗豪憨厚的本質，給人踏實可靠的感覺。

　　正驚異間，耳邊聽得小邦加失聲道：「矮人？」

　　徐錚心中一動，突然憶起卡洛常常在給自己描述他的冒險經歷時提到的矮人。莫非眼前這兩個就是卡洛所說的那種居住在深山裡，從來不出來和人類打交通的矮人？據說他們一生和礦石打交道，鍛造和治煉技術是全亞裡斯大陸最好的。如果真是這樣，會有兩個矮子出現在利刃鐵匠鋪就有了個合理的解釋了。

　　耳邊聽到領自己和小邦加進來的男人又道：「不錯，這兩個就是我們買來的矮人奴隸。」

　　奴隸兩字一出口，短鬚的那個矮人呼的一聲就站直了身體，徐錚這才看到，兩個矮人身上竟然上著手鐐足銬，被鎖在離鐵砧兩米左右的地方。兩個矮人只能以鐵砧為中心，在兩米內的範圍裡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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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徐錚和小邦加進屋的男人踏前一步，喝道：「坐下！」

　　短鬚的矮人忿忿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才極不甘願的坐下。眼光轉動之際，看了徐錚和小邦加一眼，眼裡同樣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深灰鬍須的矮人顯得沉穩許多，放下手裡的鍛造工具，道：「又有什麼東西造不出來？」

　　那男人道：「這位客人手裡有一份圖紙，你們按照他的要求把東西造出來。具體的細節你們商量，要什麼材料決定了以後再給我說。如果造得好，我會送更多的酒來。」

　　短鬚的矮人哼了一聲，道：「用不著以美酒做為條件。我們不是人類。鍛造之神在上，沒有哪個矮人會在打造的時候不盡心盡力。」

　　那男人一窒，臉上有些掛不住，對徐錚告了個罪，退去房去。

　　徐錚和小邦加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沒見過的種族打交道，一時呆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徐錚瞧著兩個矮人身上的枷鎖，倒是有些替這兩個矮人有些不平。所謂懷璧其罪，這兩個矮人就因為鍛造工藝好，竟被抓來做奴隸，更是用對待囚犯一樣的待遇對待，手鐐腳銬上身。人類啊，真的是一個複雜而矛盾的有著極深的劣根性的種族。徐錚不禁暗暗搖頭，對自己的族群有些失望。

　　人類似乎總是這樣，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欺壓其它種族的事情在整個人類歷史上屢見不鮮。徐錚前世何嘗不是這樣，科技高度發展之下，無論從客觀的生存條件，還是人類自身具有侵略性的主觀原因，人類一直在以銀河太陽系為中心向外擴張殖民地，內部更是誅多紛爭，一天也沒有個太平。直到另一個強大的種族越過宇宙的邊緣打過來，整個人類才在外力的壓迫下被迫組成星際聯盟以對抗外敵。很可笑是不是，真正讓全人類聯手合作的不是人類本身，而是強敵壓境，感覺到生存危機而不得不為之。唉，人類啊，徐錚心裡輕歎，何時才能真正團結一致，不欺弱懼強，一顯大地霸主的真風彩？

　　見徐錚長久垂頭不語，小邦加用手肘推推徐錚，道：「徐錚哥哥？」

　　「唔？」徐錚微微一驚，才自從反省的心思中醒過來。見小邦加和兩個矮人都看著自己，不禁歉意的一笑。

　　見是兩個人類少年，矮人們的態度也不像剛才那麼惡劣。灰色鬍鬚的矮人甚至用一種接近於平和的口氣道：「人類，你們要打造什麼東西？把圖紙拿來我看看。」

　　小邦加看著兩人矮人身上的粗大鎖鏈，有些害怕，身子緊貼著徐錚。徐錚笑笑，上前把圖紙遞上。

　　灰須矮人只看了圖紙一眼就輕聲咦了一聲，拖動粗大的鏈子一直把它拉到極限，走進陽光裡才對著離自己最近的陽光仔細看手裡的圖紙。待看到第二眼，不禁又咦了一聲。

　　短鬚矮人感覺事情有異，也站起來，問同伴道：「怎麼了？」

　　灰色鬍鬚的矮人手有顫，驚疑不定的道：「是侏儒的分解視圖！」

　　短鬚的矮子呼的一聲就跳起來，沖徐錚衝過來，喝道：「卑鄙！侏儒你們也抓！」他這麼一衝，氣勢驚人，整張臉上鬚髮怒張，徐錚也嚇了一步，不禁退了幾步。

　　短鬚矮人只沖了幾步就拉直了鎖鏈，不能再前進，只睜著一對牛眼恨恨的瞪著徐錚。

　　灰須矮子制止道：「別衝動，這張圖紙不像出自侏儒之手。似乎－－」又仔細看了幾眼，道：「還要更加精細許多。」轉頭看向徐錚，溫和的道：「人類，這張圖紙從哪裡來的？」

　　徐錚道：「我自己畫的。」心裡暗暗有些期待，他就是用標準的工程機械學畫法畫的三視圖，這矮人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短鬚矮人用輕視的眼光看了徐錚一眼，道：「你們人類畫得出這種東西？得了吧，智慧的神明給了侏儒無盡的智慧，鍛造之神賜給矮人精巧的鍛造技能，人類則從混亂的信仰裡獲得了貪婪、殘暴。」

　　小邦加有些惱怒，膽氣生出來，大聲道：「你胡說什麼？」

　　徐錚拉了拉小邦加，從某方面來說，這個矮人並沒有說錯。雖然話很難聽，但確實是一語說中了人類歷史以來的劣根性。這點無從反駁。

　　灰須矮人制止了同伴，再次問：「人類，這張圖紙真是你畫的？」

　　徐錚點點頭，在鐵上撿了個鐵片，隨手開始畫。這一次，他畫的不再僅是主俯左結構的三視圖，而是一併連仰視，右視兩個視圖一併畫了出來。這兩個視圖在正規的機械製圖應用中一般都應用不到，徐錚這次為了證明圖是自己設計的，也按照投影關係畫了出來。如果不是嫌太麻煩，他甚至打算畫個斜45度的三軸立體圖。

　　短鬚的矮人一直看著，臉上的神色慢慢由輕視轉成驚疑不定，最後變成信服。

　　灰須的矮人歎了口氣，道：「這種技術一直是侏儒的獨門技藝，沒想到人類也掌握這種技術了。難怪我們這些非人類種族會一直被欺壓。不得不說，你們人類確實是最具有發展潛力的一個種族。」

　　聽到同伴這麼說，短鬚的矮人這次只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臉上的挫敗的表情卻顯現了出來。

　　徐錚大感愧疚，道：「這種技術掌握的人其實不多。」如果沒猜錯，這種先進的分解視圖大約也只有自己才會。

　　灰須矮人看著視圖，有些蒼涼的道：「你不是會了麼？相信不久，這項技術就會傳遍亞裡斯大陸的人類之中了吧。」有些淒涼的笑笑：「常握了這種先進技術的人類，不知道會變得多麼強大。我們這些非人類種族就更沒有立足之地了。」

　　徐錚一怔，也不禁茫然了，科技的進步究意是好是壞？他也不知道。拿前世來說，科技的進步，一方面確實改善了人類生存和改造自然的能力，另一面卻使人類的生存環境更加惡化，污染和戰爭，侵略和擴張，同樣也是科技進步的產品，並不斷隨著科技的進步也在升級。

　　見徐錚眼裡掠過少年人不該有的一副有所思的神色，灰須矮人有些驚訝。不過這種驚訝沒有持續多久，灰須矮人就道：「人類，既然東西是你設計的，你就說一下細節，我們看看能不能把它造出來。希望你能有侏儒那樣的智慧。我們矮人雖然得到了鍛造之神的青睞，但我們只善長加工和製造，許多真正傳世的傑作，原本的設計卻是出自個子雖然小但卻智慧無窮的侏儒一族的。」

　　徐錚這才定了定神，開始詳細解說自己的設計思路和要求。

　　兩個矮人此時發揮出了優秀工匠的本色，在喜愛的工作面前，暫時忘缺了種族間的矛盾，和徐錚討論在一起。短鬚的矮子先還在冷眼旁觀，慢慢的發覺徐錚的相關知識不僅不比自己兩個矮人差，隱隱還有超越的跡像時，也不知不覺和加入進來開始討論，逐漸顯出做為一匠人對技藝的特有熱情。

　　時間很快在過去，陽光的角度不斷的在變斜，三人之間的氣氛越發親近起來。徐錚趴在地上，指著複製到地上的圖樣上出酒管和蒸鍋相連的位置，道：「這裡密封會不會很難？」

　　短鬚矮人道：「有難度，主要是因為折角比較大。但如果在鑄造原料中加入純銅，材質的韌性就會增加，就比較容易彎折了。反正這個部位不要求太高的強度，是可以的。鍋底我建議用鐵邊和赤銅的結構，這樣更容易傳熱。」

　　徐錚點點頭，把它記在羊皮上。對這個世界的材料他不那麼熟，遠不如矮人瞭解得多。

　　灰須矮人道：「你所說的那個球閥我沒有把握制得好。我以前幫侏儒造過另一種閥，你看能不能用那個替換？」說著，開始解說侏儒設計的那種結構要簡單許多，但可靠性較差的那種閥。

　　徐錚聽明白了，覺得可行，就用這種閥替換掉自己原先的設計。

　　短鬚矮人又道：「我不太贊成密封蓋頂的設計。一個東西被制做出來，能使用多次才算合理有效。如果密封蓋頂，會對清洗和維護造成困難。應該考慮用可拆解的蓋替換。」

　　徐錚考慮到橡膠並沒有出現，便道：「用軟性的鉛做成圈，頂上加蓋用扣緊固，怎麼樣？鉛雖然有毒，但可以用銅皮外包，應該沒有問題。」

　　「倒角扣還是指壓扣？」

　　這個工藝徐錚並不瞭解，便叫兩人畫出來看看。最後選定了指壓扣。

　　兩個矮人點點頭，都覺得不錯。這個方案又定了下來。

　　幾番商量下來，徐錚原來的設計由於工藝達不到，而被簡化了了許多，四層複式蒸餾直接被簡化成兩層；單密封替換成雙密封；塔式外形被改成直筒柱狀，簡化了工藝；為了達到要求，把內水傳熱改成把鍋內二次注入熱水形成雙熱水導熱。總之，改變不少，配合現在的工藝，以盡量不影響出酒質量為前提，盡量簡化工藝。三人一直討論了近整個下午，最後才敲定整個設計。

　　看著最後得到的設計圖，徐錚很是滿意。他很喜歡這種氣氛，一群人在一起平等的交流，各抒所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矮人真不愧為一個善於加工和製造的種族，就像是他們的身體裡，真正流動著鍛造之神賜給他們的創造力量，在面對圖紙和加工工藝的時候，是那樣的認真，認真到可以忘卻對方是敵對種族，可以經過共同製造東西消除兩者之間的隔閡。在這個時候，他們真的是把徐錚當成了工作夥伴，平等交流，共同探討。這樣的品性是極其可愛的。

　　而這種質樸而純良的種族也有人用鎖鏈把他們栓起來當作奴隸，何其殘忍。徐錚的眼光凝在兩個矮人的鐵鏈上，突然之間心裡怦怦亂跳。

　　努力嚥了一口因緊張不斷加速分泌的口水，徐錚強自平靜的道：「幾天能做出來？」

　　灰須矮人思考了一陣，道：「利刃裡材料不缺，有些現成的模具也有。而且這個蒸鍋體積不大，就是細節比較多，但總體來說工作量也不大。如果是我們兩個，兩天就能造好。如果利刃裡的人類配合我們，只用一天！」

　　短鬚矮人也點點頭，臉上露出對自己手藝自信且自豪的表情。

　　看著那兩張因工作而忘我的臉，徐錚一陣熱血上湧，突地脫口而說：「那就兩天，你們別叫幫手。假如我能再畫把鑰匙的調計圖出來，你們有沒有把握能造得出？」

　　兩個矮人一怔，對徐錚突然跳躍的思路摸不得頭腦。小邦加卻聽懂了，大驚失色的道：「你要造反啦？偷放私人所屬的奴隸是要出事的！」

　　徐錚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小邦加，道：「你贊成養奴隸這種做法？我記得卡洛叔叔說起矮人時，你也對他們充滿了嚮往和好奇，說自己也想去大山裡看看這個神奇的種族。把他們像狗一樣鎖在這裡，你能心安？」

　　小邦加一時語塞，嚅嚅嘴，半晌才道：「要捅出來事的。」

　　已經決定要怎麼做了，徐錚反而平靜下來，微笑：「我們是不是朋友？」

　　小邦加肯定的點頭。

　　徐錚道：「那就好。我不要求你幫我，你只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就行。再說了，辛多諾那頭肥豬那麼討厭，給他製造點損失，也是一件樂事。」

　　小邦加瞪著徐錚，只覺得他膽大包天之極，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內心很是恐慌，但又夾雜著一種莫明的興奮，心亂不已。

　　聽到這裡，兩個矮人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徐錚打算做什麼。短鬚矮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徐錚，激動的道：「你的意思是，要幫我自己逃跑？」

　　徐錚狡黠的笑：「不是，我只是給你們創造條件，你們自己想辦法脫身。造鑰匙要些什麼材料？」

　　「鉛、西洛鐵素，還要少量赤金。」灰須矮人道：「材料控制得很緊，這三樣東西都是貴重品，不可能有多的。」

　　徐錚微微一笑，道：「我記得這口蒸鍋都要用到這三種材料是對不對？」

　　兩個矮人都點點頭。

　　徐錚拿起筆，在羊皮上鍋的內部又畫了一個灰須矮人說到的那種侏儒折角閥。

　　灰須矮人看著徐錚畫下去，皺眉道：「多此一舉，這個用不－－」

　　徐錚打斷他，道：「確實多此一舉，不過呢，不做這個閥，用做它的材料做成兩把鑰匙不是更好？如果我沒猜錯，你們身上的鎖鏈肯定是相同的鑰匙，開門的是另一種鑰匙，也就兩把鑰匙而已。」

　　短鬚矮人恍然大悟，心喜的看著灰須矮人，又回頭來瞧徐錚，道：「你們人類就是狡猾。」這一次，狡猾兩字已經沒有了貶意。

　　「謝謝誇獎。」徐錚笑道。沖小邦加使了個眼色。小邦加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走到門外，張望了一陣，小聲而又緊張的道：「沒人。」

　　徐錚這才迅速走到兩個矮人身邊查看兩人身上的鎖，然後又去研究鎖門的鎖。最後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這兩種鎖的結構相當簡單，中間只有一個轉軸和三個滑槽。兩個矮人就讓這麼個東西困在這裡，徐錚不禁大搖其頭。

　　短鬚矮人一陣緊張，道：「怎麼？是不是很難？」

　　徐錚搖頭道：「只要明白了原理，以你們矮人的鑄造技術，要做把鑰匙實在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用指滑動鎖頭證實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後，當下折返回來，畫了一個長柄三齒的鑰匙，叫兩個矮人記住了才用腳擦掉。

　　兩個矮人激動不已，都拿感激的眼光看著徐錚。

　　徐錚正要說話，匆聽外面小邦加大聲道：「哦，你來了，我們也商量也差不多了。」話音一落，小邦加陪著先前帶領兩人進來的那個男人自房外進來。小邦加畢業是小孩子，臉上雖若無其事，眼光向徐錚瞟來時，手指卻下意識的絞在一起，額頭微微見汗。

　　徐錚當即一笑，道：「是啊，都差不多了。什麼時候能造好？」背轉身體檔住那個男人的眼光，左手則在腰間伸出兩個手指。

　　灰須的矮人心神領會，道：「兩天吧。」

　　徐錚轉過身，故意皺起眉頭，道：「兩天啊？有點慢。」

　　那男人道：「我請人來一起幫忙，應該會加快速度。」

　　徐錚搖頭道：「不用。我這個東西對工藝要求比較高，還是只讓這兩個矮人製造吧。」說罷，領著小邦加轉身要走。

　　「等等！」灰須的矮人叫住徐錚，凝神看著他，道：「人類的長相對於矮人來說，都很接近。你－－叫做什麼？」

　　「徐錚。」徐錚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有意無意的和身邊的閒聊著，道：「這口鍋是原野酒館所用，雖然我們是下城區的居民，但也不容許圖樣流傳出去，過兩天我來取，連圖樣一起，這中間不能外傳，好嗎？至於酬金的問題，我們……」

　　交談的聲音逐漸遠去，灰須的矮人看向同伴，露出自成為奴隸以來最開朗的笑容，道：「很有趣的人類是不是？」

　　短鬚的矮人道：「叫徐錚。下城區原野酒館，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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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接下來的兩天，缽缽雞和鐵板串燒依然持續熱賣，原野酒館的名聲不脛而走，每天下午開始，門前總是客人絡繹不絕，眾多的下城區居民都衝著美味而便宜的缽缽雞和鐵板串燒而來。徐錚的名字作為這兩樣新生事物的創造者也廣為流傳，一時之間，下城區沒有人不知道原野有這麼一個神奇的黑髮少年的。

　　兩天以後，徐錚和小邦加再次去利刃去取定做的蒸鍋，這次的架車的仍然是休斯，像是心有靈犀般的早早就在原野門外候著了。只說了一句話不用花錢，徐錚就樂顛顛的自動爬上馬車，也顧不得它抖得有多厲害，興奮的呼喝著就指揮兩匹角馬開路。

　　到了利刃，領了蒸鍋支付掉酬金後小邦加忍耐不住就要旁敲側擊打聽兩個矮人的去向。徐錚制止了他，平靜的領著小邦加從利刃鐵匠鋪離開。

　　回到原野，小邦加才心急火燎的問：「你怎麼不讓我打聽？誰知道他們逃掉了沒有。」

　　徐錚道：「最後和他們接觸是我們。你這樣問，別人會起疑的，沒有人是傻子。」

　　小邦加道：「可是我想知道他們究竟逃掉了沒有啊。我蠻喜歡那兩個矮子的。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如果我不幫你，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徐錚瞧了小邦加半天，因為他的善良純真而輕笑起來，道：「矮人天性直爽熱情，不像人類肚子裡總有那麼道彎。這可不代表他們是傻子，假如他們逃掉了，肯定會想辦法向我們報信。」停了停，對小邦加道：「去請你爺爺和巴洛爺爺過來，我們要開始出第一批酒了。」

　　老邦加和巴洛這段時間幾乎一直守在原野，聽到小邦加一說徐錚要蒸酒，全都過來了。看到修斯半拖半抱的從馬車上弄下一個古裡古怪的東西，巴洛一陣愕然，道：「用這東西搾酒？」

　　徐錚笑咪咪的道：「不是搾，是蒸。」

　　蒸？巴洛不解道：「蒸了之後酒不是都跑光了麼？」

　　徐錚笑道：「這個您放心，絕對跑不了。帝都的釀酒工藝一向都是發酵後進行搾汁獲得酒液對不對？對於酒的濃度，你們一般用什麼標準來衡量？」

　　老邦加說了個量詞。

　　徐錚覺得拗口，就道：「在我的家鄉，酒的濃度是用度來作為衡量標準的。大至的意思的就指一定量的酒液裡含有多少純酒。你們都知道的，酒液中大部份成份都是水，真正決定味道就是除開水的那部份。」向兩位老人具體說了一下酒精濃度這個概念，看兩人都點頭理解了後，徐錚才道：「以露西娜阿姨賣的兩種酒的度數來舉例，差不多有6~7度的樣子。度數實在很低。這就是壓搾工藝的缺點。通常而論，如果酒中含水過多，喝起來水味就會過重，大幅度削減了酒的香純。除非是果味酒，通過是果汁的果味和糖份可以調節酒味，不然味道不會很好的。而通過蒸餾，可以大幅度去除酒液中水的成分，提高酒的度數。今天我就用這個蒸鍋給兩位展示一種全新的工藝，這種工藝，就是蒸酒。」

　　聽到是全新的釀酒工藝，老邦加和巴洛極為興奮，也不顧自己是老胳膊老腿，上來開始幫徐錚的忙。

　　眾人合力之下，將四缸九天前發酵的峰蜜和麥麩的混和物拖出來。徐錚揭開蓋往裡一看，發酵物已經凝結成塊，說明發酵過程進行得很良好，也不枉他耐著性子，讓它們多發酵兩天。這種發酵物如果是用高效酒麴，其實3~4天就差不多了，在中心星的冬季氣溫比較低時，也只要6天左右，但考慮到老邦加拿來的酒麴不可能有前世的酒麴那麼高效，所以徐錚硬是耐著性子等它們多發酵了兩天。

　　把凝結成塊的發酵物拿出來，今天沒有卡洛叔叔在，所以由修斯為主，全體人一齊動手，將之砸碎，放入蒸鍋。

　　就在徐錚打開蒸鍋蓋子的那一刻，徐錚眼尖的看到蓋子刻有兩個淺淺的圖形。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蓋子材質本身的花紋，仔細一看才看出是兩幅圖。第一幅圖是兩個粗壯的矮個子戴著枷鎖坐在地上。第二幅圖畫有兩個月亮，月亮下上一幅圖裡的兩個矮個子中的一個正在拉開門，另一個緊跟其後，手裡拿著一把打開的鎖。兩幅圖線條粗糙，顯得刻畫時極為匆忙，但表現的內容卻很傳神。

　　徐錚微微一笑，算是放下心。揚聲叫小邦加過來，悄悄把兩幅圖指給他看。小邦加看了一眼就看明白，驚喜的叫道：「呀，逃掉了！」

　　徐錚連忙摀住他的嘴，把發酵物裝進鍋裡，扣上蓋子。

　　知道兩個矮人已經成功逃脫，小邦加興奮得上竄下跳，卻偏偏又不敢說，一副滿腔激情找不到地方發洩的樣子。徐錚見這小子實在過於激動，只好把他攆開，和修斯合力往蒸鍋裡注入水，把它抬到廚房裡蒸。

　　由於是雙隔熱的結構，徐錚也不擔心會溫度過高，只管使勁燒火，讓蒸鍋速度熱起來。

　　隨著蒸鍋開始被加熱，很快的，一股濃郁的酒香就飄了出去。老邦加用力吸了吸通紅的鼻頭，讚道：「好濃的香味！一聞味道，就比我釀過的任何一種酒都好！」

　　巴洛則沒有說話，一直凝神看著徐錚的全部動作，直到酒香四溢時才吸著氣，臉上露出動容的表情。

　　蜂蜜和麥麩的混合發酵物在酒缸裡拿出來敲碎的時候酒味還不濃郁，只能聞到淡淡的酒香，老邦加和巴洛還擔心發酵失敗。因為蜂蜜和麥麩混合發酵，兩人從來沒有見過，就一直守在酒缸邊，全程守護。一連九天都沒有聞到足夠的酒香，兩人雖然知道徐錚不會空口說白話，但心裡還是有些懷疑的。那知道這東西經徐錚造了個古裡古怪的蒸鍋放上去一蒸之後，情況就完全改觀，酒香飄散出來時，簡直濃郁得像是凝而不散一般，縈繞在鼻端，揮之不去，趕之不走，只覺得光聞味道都有一股醉意直逼心頭。

　　小邦加本來還在一邊為兩個矮人的事激動不已，聞到酒香後便跑過來，也學爺爺那樣吸了吸鼻頭，頓時一陣頭暈，忙用兩個手指捏住鼻頭跑了，邊跑邊叫：「哇，好烈！爺爺你不是說造不出烈酒麼？我看這酒就猛得很。還是徐錚哥哥更強。」

　　看徐錚手忙腳亂的控制不好火候，修斯早接手了徐錚的工作，讓徐錚專心的查看蒸鍋的情況。此時聞到酒香撲鼻，禁不住又拿古怪的眼神打量徐錚。這小子，不僅有一身古怪的馴獸師天賦，又會一身稀奇古怪的技能，要不是他今天看他抱個怪東西回來，當時立斷的決定停業一天跟到原野來看看，就見不著他這項本領了。

　　這時已經快到出酒的時候，酒香濃郁的程度幾乎達到頂點，連露西娜都忍不住從外間進來，讚道：「實在好香！賣酒這麼多年，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的酒。」見幾個人都守在徐錚所謂的蒸鍋那個怪東西前，露西娜喜道：「是不是馬上就有新出品的酒可以賣了？我都等了好多天了。」

　　徐錚道：「應該可以了。」見好像差不多了，擰開折角閥，只見酒液開始往外滴落，便叫道：「快，快，快！出酒了！」

　　老邦加見這情況，火燒屁股一樣的跳起來，衝到院裡拖了一口空酒缸就進來塞到出酒口下。

　　只見出酒處酒液像白露一樣的凝結，然後向下滴掉。開始還只是一滴滴的往下滴，到後來出酒速度開始加快，最後結成一條細線，聲音清脆的落進缸裡。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一小時，直到出酒口不再滴掉酒液，徐錚才關掉折角閥，把蒸鍋移開，接酒的酒缸裡此時已經接了近半缸酒液。

　　老邦加和巴洛壓抑不住激動，湊近細看新工藝製造出來的酒。只見一缸酒液清澈見底，就如同一缸液體琥珀。微微晃動間，水光反耀，儘是清亮微光折射，說不出的好看。不晃時，液面明亮如鏡，清晰得可以照出人臉來。

　　老邦加歎道：「光看酒液，就已經知道是極品。我只覺得詞窮，找不到合適的詞或者句子可以形容它的樣子。小邦加，給爺爺拿來碗來。」

　　小邦加捏著鼻子，拿了只碗來。老邦加彎腰舀了一碗，只覺酒液到了碗裡以後，越發顯得清澈透明，簡直就像是透明的頂極光系晶石一般，不帶半分雜質。微微晃動手裡碗，酒液就活了起來，沿著碗壁流動，晶瑩閃亮，動人之極。

　　徐錚笑道：「這就蒸餾酒的另一個好處，不經過壓搾，沒有半點雜質沉澱。酒形和酒色混然天成，已經是上上品。」

　　老邦加和巴洛點點頭，看到酒液的樣子，已經深刻領會到蒸餾酒的好處。

　　巴活從老邦加手裡接過碗來，垂頭看了一陣子，又仔細聞了酒香，一張老臉不禁皺紋全都舒服的展開了，低頭就打算試喝一口。

　　徐錚連忙叫道：「等等！」

　　巴洛不解的看著徐錚。

　　徐錚呵呵的笑，道：「我建議還是讓修斯大叔先試。修斯大叔，你酒量好麼？」

　　修斯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道：「還可以，喝得十來斤的不是問題。」

　　「十來斤不是問題，嗯？」徐錚竊笑，道：「那好，你嘗嘗這個。先說好，不許吐。」

　　沒看懂徐錚臉上詭異的表情，修斯接過碗，湊到嘴邊，習慣性的仰頭就是一大口。

　　這一喝可不得了，酒液一入口，頓時就如同吞下一大火焰，一路狂燃了進來。修斯哪想到這酒會這麼烈，頓時面紅耳赤，一大口酒包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許吐！」徐錚大笑。

　　修斯心一橫，硬著頭皮將酒液吞下肚去。那道火焰立馬由嘴轉移陣地，一路盡顯狂情烈焰的風彩，肆虐所有的感官，點燃所經之處。到它落到胃裡，更是怒火熾熱，一陣瘋狂之後，才轉為柔和，溫暖舒服的感覺由胸腔散發出來，傳遍全身，泛起一種難言的快感。

　　修斯仰著頭，先是大聲嘶叫，然後一陣猛喀，最後握緊拳頭在牆上用力砸了一拳，大吼：「好***烈！爽！這才是男人喝的酒！喝了這酒以後，其它的東西全他媽都是水！」忍不住又猛喝了一口，這口一進嘴，簡直感覺張嘴就能噴出火來，卻有一種快意在心裡不斷增長，只覺得欲罷不能。修斯一贊再贊，反反覆覆結成一句話：「除了這個，以後再以不喝其它酒了！」

　　見修斯樣子，老邦加和巴洛驚喜交加。巴洛拿過碗，仰頭欲喝。徐錚忙道：「慢慢來，慢慢來，你們身體經不住。」

　　巴洛才將信將疑的喝的一小口。酒一進嘴，立馬和修斯反應一模一樣，臉也紅了，脖子也粗了，額頭頓時冒出汗來。不過他和修斯不一樣，前者不知有詐，灌了一大口進去，後者只是小泯。所以等酒的威力一過，無窮的味道便顯現出來。巴洛在嘴中仔細一品，只覺酒香濃郁，酒味綿甜醇厚，深遠悠長。吞下肚裡後，立即升起一股溫暖往四肢百骸蔓延開，只覺懶洋洋的說不出的愜意。

　　巴洛捏著碗，閉著眼回味，最後才慢慢睜開眼，歎道：「喝了這酒，就感覺以前是白活了，釀的酒也是白釀了。這酒無論酒形、酒色、酒香、酒味，無一不是極品。如果放到外邊，100個金幣一杯，我看也有人會搶破頭。」

　　見兩個試喝的人都如此評價，老邦加心急的搶過來也喝了一小口，長久無語之後只問了句：「叫什麼名字？」

　　徐錚微微一笑，道：「玉冰燒。」全名是玉冰燒酒，他把酒字去掉，聽起來更上口。

　　「這就是玉冰燒麼？」老邦加喃喃的道：「純結如玉，透明似冰，又是火一樣的酒性。名符其實啊。」忽然一垂頭，一滴眼淚掉進碗裡，再歎：「確實像巴洛所說，嘗了這酒後就感覺以前的酒白釀了。世間的酒，原來也是可以濃香到這種地步的。」

　　見氣氛有些傷感，徐錚忙道：「什麼叫白釀了。兩位爺爺別說這種喪氣話，我不外乎仗著家鄉的釀酒技術要發達一些，才能釀出好酒來。我這裡法子多得很呢，改天都寫出來，你們幾十年的釀造經驗，接觸到新的釀造工藝，肯定能觸類旁邊，釀出絕世好酒來！」

　　老邦加強自一笑，道：「是。你小子不寫出來我還不饒你。等學會你的新技法，肯定比你強。」

　　徐錚忙笑道：「那是，那是！」

　　巴洛見老友傷感，也笑著岔開話，道：「老朋友，活一世學一世，今天不是開了眼界麼？徐小子還在這裡呢，我們兩個老頭子可不能小輩笑話，要向他多學才是。我們不是要尋求自我突破麼，眼前就是機會。」

　　老邦加才呵呵一笑，道：「對。我還沒服過誰，對徐小子現在是心裡服了，嘴上卻不服。哈哈哈。小子，這酒就算好了？」

　　見老邦加展開笑顏，徐錚也笑，道：「沒呢。這酒現在確實可以喝了。但味道還不夠醇厚悠遠。」

　　修斯大驚：「還不夠？我覺得已經是好得不得了了！」

　　徐錚又將蒸鍋找開，放入原料蒸第二批，口中道：「這酒一共要三蒸三釀，蒸的混和物第二加入酒麴，再次發酵以後又蒸出酒。同樣的手法再進行第三次，最後把三次的酒液混和到一起，才是最終的玉冰燒。最終生成的玉冰燒才是真正的醇厚綿長，意境無窮。只經過一蒸的玉冰燒味道過烈，而且有些生硬，不過倒是適合修斯大叔這種豪爽的喝法。」

　　「真的？」修斯大喜，道：「那可不可以就把這個一蒸的玉冰燒給我留一些。」猶豫了一下，又道：「我知道這酒好，估計價格很貴。要不這樣，以後你隨時隨地免費坐我的馬車。兩匹角馬任你使喚！」

　　徐錚大樂，笑道：「修斯大叔說這個就見外了。我蠻喜歡你的。哪，蒸出來的這半缸你全拿去。別錢不錢的。不過以後來露西娜阿姨的店裡喝酒可是要給錢的。」

　　修斯喜上眉梢的去找瓶子裝酒，笑道：「你這小子就是討人喜歡。怪不得人人見了你跟見寶似的。聽說你還有缽缽雞和鐵板串燒，今天一定要試試。用給錢不？」

　　眾人大樂，談笑開來，將餘下的酒料一一蒸過，得到一蒸玉冰燒4缸，才將蒸過的原料繼續送去發酵準備二蒸。

　　等全部工作作完，天色已晚，一個個的都累得腰背痛，吃徐錚手藝的提議只有作罷，老邦加帶著小邦加和巴洛、修斯等人才盡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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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玉冰燒的一蒸一釀已經完成，蜂蜜和麥麩的混和物被拌入酒麴後進行二次發酵，準備進行二蒸二釀，這其間發酵過程又要等待近七天左右。露西娜和大班小班見到新酒以後，都急不可待就想在原野出售這種新型的玉冰燒。徐錚考慮了一下之後，和露西娜、卡洛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等啤酒釀好發後再和玉冰燒同時出售。這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考慮到烈性酒第一次在帝都出現，徐錚不能確定人們對它的反應，所以和啤酒這種低度酒一起出售，不至於出現萬一人們不能接受高度烈酒而又沒有其它的低度酒可以喝的尷尬局面。二是四缸的量也實在少了些，等二蒸二釀以後，產酒量會大幅度提升，不至於萬一銷量好，出現斷酒的情況。由於不能確實市場的反映，徐錚暫時還沒有打算增釀。

　　所以這段時間，徐錚便請露西娜再忍耐一下，一邊思考新的小吃的同時，一邊將其它幾種釀造中的酒該翻缸的翻缸，該去渣的去渣，還把玉米、小麥和豌豆混和物釀造的那種酒全部蒸過一次重新裝缸，並在裝缸的酒液裡浸入肥豬肉。老邦加等人看到徐錚往酒裡丟肥豬肉，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縱然知道徐錚手段過人，但第一次見到往酒裡扔肥豬肉這種風牛所不相及的東西，還是忍不住詫異莫明，都道大開眼界。

　　老邦加和巴洛這兩人在徐錚這裡學了新的釀酒工藝，特別是受了一蒸的玉冰燒的剌激，早已經忍不住心動，決定自己也試試。老邦加還是走果酒的路線，按照徐錚的製法，重新買了大批的柑桔和葡萄，打算用新工藝造這兩種酒。巴洛則對玉冰燒很感興趣，詳細問了徐錚釀法以後，打算釀這種酒。他向徐錚討了蒸鍋的圖紙，找到利刃鐵匠鋪，想照葫蘆畫瓢，也造一個蒸鍋來備用。可是利刃裡兩個手藝出眾的矮人已經潛逃，這蒸鍋卻是造不出來了，巴洛只得回來原野，搶了徐錚的蒸鍋就跑。好在徐錚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可蒸，只得笑罵了幾句老強盜後就作罷。等要蒸的時候再去向巴洛討就是。

　　現在的情況仍是沒有新酒可賣，徐錚腦筋便還是在開發新小吃上打轉。

　　現在正值盛夏，徐錚看到露西娜有時為了省錢，只要不是正餐吃飯，就算肚餓時也只一個人就著白開水啃乾麵包，便心中一動，把心思動到小麥製品上來，自己興沖沖的跑到集市上扛了40斤麵粉回來。

　　這一出去回來的過程，由於外面天氣炎熱，等徐錚扛著麵粉回到原野時已經熱得像狗一樣吐著舌頭，趴在桌上直喘氣。真可怕，帝都的夏天竟會熱成這樣。徐錚斜了一眼正趴在院中呼呼大睡的嚕嚕一眼，實在想不通這傢伙頂著那麼厚的一身毛皮，也可以在烈日下睡得安然無事。視線裡，嚕嚕的頸間忽然冒起一個凸起，拱了幾下後從毛皮裡鑽出來，現出毛球的圓溜溜的身子。小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又跑到嚕嚕身上去了。

　　大約是覺得曬，毛球在嚕嚕頸間動彈了幾下，又鑽回去，徐錚就見到嚕嚕的毛皮一陣搖晃，凸出一團左拱右竄，最後消失在嚕嚕的下巴底下，毛球這傢伙跑那裡去乘涼了。

　　露西娜一家現在和嚕嚕呆久了，對這傢伙也不再懼怕，用露西娜自己的話來說，就像家裡多養了一隻大貓一樣沒什麼要緊，麻煩的就是這隻貓實在太能吃，而且又狡猾，廚房門對於它來說相當於完全不設防，嚕嚕總是自由出入，想吃什麼吃什麼，缽缽雞除了賣掉的，幾乎有一大半進了它的肚子。好在這傢伙還知道聽徐錚的吩咐，曉得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偷偷進去，不然一大只魔獸在廚房裡偷東西吃，場面就有得瞧。

　　此時見徐錚熱得趴在桌上喘氣，解開了衣襟拚命的扇，大有想將全身的皮也扒下來涼快一下的勢頭，露西娜忍不住微笑，倒了一碗涼好的白開水過來遞給徐錚。

　　徐錚接過來仰頭猛灌，喝得勢子猛了，水隨著脖子流過衣襟，一直流到胸膛上才覺得有了點涼意。

　　徐錚道：「怎麼會這麼熱的？」

　　露西娜道：「帝都的夏天年年都這樣，我們倒是習慣了。你初來，當然會覺得不習慣。聽卡洛說，好像是大山把海那邊吹過的風擋住了，所以帝都的氣溫比較熱。」

　　徐錚哦了一聲，覺得還不解渴，又去倒水。

　　露西娜有點擔心的道：「徐錚，天氣這麼熱，那些酒會不會釀壞啊？」

　　「不會。」徐錚道：「錫安天氣炎熱，但比較乾燥，而且現在釀的幾種酒，要麼就是密封的，要麼就是耐得住高溫的發酵物，沒有什麼問題。倒是天氣也太熱了，能有點什麼東西降溫就再適不過。」說到這裡，心中一動，像是有什麼念頭一掠過去。

　　露西娜道：「是啊，實在熱。你們男人倒是好，熱起來可脫掉衣服光著膀子什麼的。我們女人就很慘。」

　　徐錚斜眼看著露西娜大得離譜的胸脯，心道：你那對凶器現出來，不知道要嚇壞多少人，還是藏著妥當些。

　　露西娜哪知道徐錚這活了159年的少年老鬼心裡在轉什麼心思，仍自歎道：「大班和小班還要頂著太陽學箭術呢，不知道會熱成什麼樣子。唉，他們還不是我擔心的，我最擔心店裡的酒。」

　　「怎麼？」

　　「天氣太熱，每年一到這個時候，酒總是會很快就變酸。我現在就那麼兩種酒可賣，酸掉了就沒得東西可賣了。原野店小，可不像玫瑰那些酒店那樣，可以雇魔法學徒製冰來降溫。」露西娜歎道。

　　「哦！」徐錚用力一拍腦門，剛才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經露西娜這麼一說，陡然清晰起來。

　　製冰，降溫，他怎麼就沒想到呢？現在酒還有沒釀出來，在發酵過程中，問題倒是不大，可一但釀出來後，存放就成了問題。陳釀的酒密封存缸當然沒有問題，但敞放在外面待售的酒卻一定要有妥善的保存方法，不然就如露西娜所說，在這種天氣下，很快就會變酸。念頭一轉，又想到啤酒上。啤酒這東西，總是要冰鎮了以後才風味更佳，天氣炎熱時，能來上一兩杯冰鎮啤酒，簡直是無上的享受！可以這麼說，沒經過冰鎮的啤酒或許還有人不會拉受這個味道，但冰鎮以後的啤酒，卻沒有人不會愛上它。

　　心思電轉，徐錚迅速在腦中完成了思路，問露西娜：「其它的店雇魔法學徒製冰是怎麼回事？」

　　露西娜怔了怔，沒想到徐錚的思維會忽然跳躍到這上面來，楞了會才道：「哦，這個啊。那是以前大家都發現一到夏天天氣炎熱的時候酒都壞得快。後來不知道哪個聰明人發現降低溫度可以讓酒保存得更久。於是許多有條件的酒店都開鑿地窖，把買不完的酒存在裡面，這樣就可以放得更久。而條件更好的酒館則會僱傭魔法學徒，一般都是冰系魔法學徒，請他們用魔法製冰，然後把冰和酒放到一起，這樣酒就能保存更長的時間。」

　　徐錚大感興趣，問道：「只是魔法學徒就行？為什麼不直接雇魔法師？」

　　露西娜伸手在徐錚腦門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傻呢。整個亞裡斯大陸魔法師少得不得了，所有的魔法師都是尊貴得不得了的職業，哪裡可能接這種不入流的工作？就算是見習魔法師都不會。只有當學徒的魔法學徒會接這個工作。因為魔法師這個職業雖然尊貴，可要成功的成為的一個魔法師，所用的花費只能用天價來形容。成為了尊貴的魔法師當然富得流油，可沒成為魔法師以前，卻要付相當大的代價。所以一般除了貴族有雄厚的家底支撐以外，一般的平民極少有魔法師。而魔法師又是絕大多數少年的夢想，在沒有雄厚家底資助的情況下，只有選擇當魔法學徒掙錢攢學費囉。」

　　徐錚道：「那麼，魔法學徒收取的費用便宜不？」

　　露西娜又拍了徐錚一巴掌，道：「你這小子從哪裡鑽出來的？真是個流浪的小野人麼？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吧，凡是魔法兩字能沾上邊的，就和便宜兩字沾不上邊。魔法學徒收取的費用雖然不像魔法師那樣是天價，但也是貴得離譜。我們這段時間又賣酒又賣小吃，特別是你那個小吃，一直都在熱賣，我們的收入算相當不錯了，扣掉稅金後大約有300來個金幣吧。你知道聘請魔法學徒製冰一次得花多少錢不？」

　　「得花多少？」徐錚傻傻的問。

　　露西娜笑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徐錚面前晃晃。

　　「100個金幣？！」徐錚睜大了眼。

　　「不是。」露西娜道：「一次。300個金幣。我們現在掙的300個金幣就只夠請一次。」

　　「我的媽媽咪呀！」徐錚倒吸口涼氣：「這麼貴，搶人是不是？」

　　露西娜道：「有什麼辦法呢？會魔法的少，魔法學徒少，魔法師就更少。物以稀為貴。再說了，他們其實自己也很無耐，不這樣收取費用，他們自己都收支難平。」

　　「他奶奶的。請不起，不請！」徐錚忿忿道：「我自己製冰！」

　　「你會魔法？」露西娜大吃一驚。雖然對徐錚會的東西之多，露西娜已經深有體會，可連這個都會，是不是太強了點？

　　徐錚露齒一笑：「不會。不過不會可以學嘛。再說，也不是只有魔法一種方法可以造出冰來，你就看我的吧。」說著，一溜煙就要往門外跑。

　　「去哪？」露西娜忙叫道。

　　「圖書館。」徐錚頭也不回來的道：「我去研究一下那個什麼魔法。魔法師嘛，有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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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錫安一共就兩個圖書館，一個是座落在上城區的塞繆斯皇家圖書館和位於中城區的奧格瑪綜合學院旁的奧格瑪圖書館。前者只針對上皇室成員、貴族、上城區居民和一些擁有特殊資格證的魔法師和煉金術士開放，總而言之，沒有特殊身份，那個有皇家衛兵把守的圖書館根本就進不去。而後者則是全開放性質，除了不能借閱把書帶走以外，任何人都可以去閱讀。

　　徐錚當然是對前者等級森嚴的做法嗤之以鼻，對後者卻是好感大生，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後者，興沖沖的直奔而去。

　　緊挨在一起的奧格瑪綜合學院和奧格瑪圖書館兩者都是帝都錫安赫赫有名的，問起路來絲毫不費事，徐錚很快就找到了。

　　路過奧格瑪綜合學院的時候，徐錚透過木製圍欄眺望裡面的莘莘學子，不禁回想起自己前世短暫的讀書求學生涯。總結那段日子，感覺就像蜻蜓點水一樣，瞬間就飛掠而過，幾乎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現在回憶當日猶如風過了不痕的情景，再看著奧格瑪綜合學院裡面的學生自由自在的奔跑嬉戲，徐錚不禁大是羨慕，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重回校圓，重新去體驗溫馨的校園生活，彌補他前世什麼回憶都沒有留下的讀書時代。

　　徐錚站在圍欄外一看便是良久，思緒翻湧間，竟似癡了。直到圍欄裡的學生都轉頭過來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徐錚這才醒悟過不，不好意思的笑笑，轉身去了圖書館。

　　一進圖書館，眼前的情景果然不出徐錚所料，當真是人多得很。走到看上去類似總台一樣的地方，便有一個大媽似的老人抬頭看著徐錚，問道：「要閱讀哪方面的書？」眼前的少年黑髮黑眉黑眼，長相很是獨特，老大媽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哪方面的？徐錚一陣撓頭皮，感覺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想了想，才道：「有沒有和魔法相關的？我想瞭解了一下。」

　　打量徐錚半天，看著徐錚一身的下城區居民打扮，老大媽無奈的搖搖頭，又一個中了魔法之毒的少年，總想著學習高深的魔法，有朝一日成為魔法師，功成名就。要是每個人都那麼容易成為魔法師，魔法師也就不會那麼吃香且那麼少了。少年啊，都愛做些不切實際的華麗的夢。心裡雖然這樣想，卻也不想給這些努力紡織夢想的少年潑冷水，只溫和的笑笑，道：「從兩邊書架中的通路一直往前走，會看到一個樓梯，直接上四樓，那裡全是和魔法及魔法陣相關的書。不過－－」善意的笑笑，又道：「我建議你就在一樓，先看看魔法起源及其總綱吧，而且也有一些魔法陣的概論書，這些東西對初接觸的人都比較有用。那，書架走到頭，往右拐，直走，再右拐，會看到一小排書架，具體位置我記不太清了。你自己找找。」

　　徐錚笑著謝過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往她所指的方向行去。

　　到了地頭，果然看到一排小書架，書架前擺了一個可以四人圍坐的小桌子。整個圖書館一樓大廳其它的地方人都很多，這排小書架前卻顯得冷清不少，桌邊只坐一位老人，現在則多出了徐錚。

　　徐錚爬上小書架上斜搭著的木梯，沿著小書架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本魔法起源，便拿了書到桌邊坐下。

　　拉開桌椅的響聲驚動了看書的老人，老人抬頭看他一眼，看到徐錚與眾不同的黑髮黑眉黑眼，也是一怔。

　　徐錚歉意的小聲道：「對不起。」

　　老人微笑一下，眼光在徐錚與眾不同的眉眼上轉了一圈才將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書本。

　　徐錚坐下，並沒有馬上打開書，而是思考著關於製冰的事。

　　在這個異界想制做冰，徐錚總結了一下方法，以自己的所學和能力，大約有四種途徑。一是利用前世所學的各種知識，通過物理的辦法製冰，但這樣做就會遇到許多細節問題。這個異界就徐錚所見，物理知識的運用可以說極其不廣泛。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修斯的觀光馬車，連基本的減振裝置都很差勁，其它的就更不要說了。再加上兩個矮人不知去向，想通過他們的手藝造增壓裝置，通過加壓液化氣體，散掉熱量後再利用液化氣體轉化為氣溫時大量吸溫來減溫製造冰的想法就顯得不切實際。相信就算徐錚能設計出整套裝備的原形畫在圖紙上，除了矮人的手藝之外，不見得能有什麼人能打造得出來。而且說實話，對於這套設備的精細程度和工藝要求，徐錚擔心就算是矮人工匠也不見得能造得出來。所以，這個方法不切實際，放棄。

　　二則是利用化學的辦法，通過各種化學試劑的調配，產生化學化應吸取熱量，達到製冰的目地。就徐錚所學，有好些化學物質，比如說含氨含鹽的複合物都可以通過化學反應做到。但緊接而來的問題就是，這些化學物質上哪去找？通過最基本的化學元素生產這些復合類化合物？徐錚沒那個本事。且不說上哪裡找這些基本原素，就算是找到了，如何提純並把它們解析出來都是個難題。這裡可不像前世，可以去化學藥劑店或者實驗室直接向店員購買小蘇打或者聚氨化合物什麼的。所以，這個法子也可以放棄。

　　去掉這兩種因客觀原因很難實現的辦法後，徐錚只能把心思放到自己修習的天道之術和來到這個異界才聽說的魔法上。

　　天道之術確實可以利用來製冰。等境界達到第五層開始，就可以修習東方秘術裡和玄冰術相關的那一大系囊括的各類秘術，其中不乏降溫、造冰及借助深冰煉器的法門。就比如說，玄冰術裡施術者為了給自己創造良好的低溫環境，入門的基礎法術引冰訣就能起到降溫製冰的作用。不過這樣一來，麻煩又來了，徐錚的天道之術現在才修行到第層的穩固階段，雖然從來沒有間斷過修習，但進境一直凝固在那裡，突破無望。這天道之術一但跨進第一層，就不再可能出現像入門時那樣累積氣，由量變到質變的跳躍過程。它的每一次進階，不但要求要有量的累積，還得有心的明悟和突破的契機。累積量還不是難事，但心的明悟和契機這兩個東西，一個玄之又玄，一個又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徐錚就卡在第三層，一直沒有突破。難道要像在浩瀚林海裡越級開闢個人空間和造聚靈陣那時一樣，強自越級蠻幹？徐錚想了許久，還是沒勇氣再次蠻幹。亂來之後，境界倒退還是小事，萬一走火氣場狂暴召個冰霜天臨的大絕招出來，那才是要闖大禍的。

　　所以最後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這個昂貴且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的魔法上。

　　想到這時，徐錚才翻開那本魔法起源。自從坐下直到現在才打開書，時間過去了足有半小時。此間徐錚一直在閉目沉思，與眾不同的動作引起來對面老人的注意，不禁抬起頭，又深深看了這個奇怪少年幾眼。

　　其實老人早注意到這個少年了。從奧格瑪綜合學院的大門裡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少年站在學院外的圍欄外，怔怔的看著裡面，臉上的表情有些傷感，有些迷惘，有些憧憬，甚至還有嚮往，種種複雜的情緒一起出現在臉上，一會兒表現得是個陽光少年，一會兒又表現像個垂暮老人，早引起了老人的注意。這會看到他拿到書，沒有先是急著看，卻閉目沉思許久，像是碰上什麼難題一般，使得老人更加的對他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麼，老人總覺得這少年和平覺看到的其它同齡的少年很是不同，這不單僅僅指他與眾不同的眉眼和髮色。這少年具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像個微微發光的發光體一般，不加注意就會錯過，可等仔細觀察時就會發現他具有足夠的吸引力，能夠充分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徐錚倒沒有注意到老人正在觀察他，伸手翻天開了書，凝神開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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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班和小班及安格爾，還有露琪都教過徐錚學習的亞裡斯大陸的標準通用語。所以徐錚閱讀這卷用亞裡斯大陸通用語手寫的記載著魔法起源的羊皮書雖然因為不熟練而有些吃力而顯得速度緩慢，不過倒也不影響他的理解。

　　管理員大媽確實推薦得很好，這卷羊皮書把亞裡斯大陸的魔法起源說得很詳細，而且難得沒有參雜宗教的諸神造物論在裡面。不過似乎作者也不能很好的解釋魔法的本質，避開了這個本源問題不談，只客觀的提到最早的魔法出現是由於僧侶們在靜坐冥想的過程中無意體會到，就這樣產生了。然後流傳出去，輾轉千百年，不斷的被擴充、錘煉、淨化，一直發展下去，形在今天的魔法理論。

　　最初由僧侶們感受到的那種力量被認為是最正宗，最純淨的魔法能量，由於具有光明的性質，被定義為光明魔法。其後不斷發展擴充，人們發現自然界中除了光以外，還有一些其它的自然元素，如地、水、風、火、雷、冰等等，通過深度的冥想，同樣可以和它們建立聯繫從而獲得這些自然元素的力量，從而發展出和這些元素相關的元素魔法。

　　再到後來，由於精靈族的現世，人們發現這些只和大自然打交通的生靈具有一種獨特的本領，就是可以自如的和有生命的物體溝通交流，並通過它們施展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被定義為光系魔法、元素魔法之外的另一支獨立成系的魔法理論，稱為自然魔法或是生命魔法。由於精靈族極少現世，估計作者對這一系魔法也不太瞭解，只證實了它的存在，如何運用及其有什麼效果就講得比較省略。

　　然後又提到異族入侵，出現了與光明力量完全對立的負面魔法，這一部分說得也很粗糙，只把它定義為黑暗魔法。接著，又提到如果控制能力夠，可以把魔法混合使用，派生出一些魔法，如風雷系，冰水系，熔巖系等等，都是由原本的元素魔法揉和後派生出來的。

　　看到這裡，徐錚大至對魔法體系有了個粗略的瞭解。他的注意力不在魔力的分支起源上，而是放到了魔法的本質上。但似乎這本書不能很好的解釋這個問題。

　　放回這卷書，徐錚又抽了幾本相關的來看，其中甚至包括一本叫做論魔法的本質的書。花了近四個小時瀏覽完這些書，徐錚發現它們都有一個通病，沒有哪本書能有站得住腳的充分論據能很好的解釋魔法的本質。大多數都在魔法的起源上繞來繞去，要不是就對本質問題避開不淡，要不就是不斷提出各假設和猜測，總是雨點大雷聲小，最終也沒有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那麼，這東西的本質究竟是什麼？難道真如幾本帶有宗教論調的羊皮書所說的那樣，是由眾神賜福，或者叫做施捨，給人類布下的改造自然的福音？

　　對鬼神這種縹緲無蹤的存在，徐錚一直是半信半疑。信，是因為有那麼多的無法解釋的存在擺在眼前，要說有個高於世間一切的存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不信，是因為科學的唯物主義在徐錚的腦裡扎根頗深，有時候他覺得一切現象都可以用科學原理來解釋，而科學原理不能的解釋的現象，是因為科學的發展還達不到可以解釋它的高度。這麼想，問題似乎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這些魔法起源的作者也好，魔法概論的作者也好，寫這些羊皮書的人似乎都對魔法認識還不足夠，不足以解釋魔法的本質問題。徐錚頭痛的揉著眉，睜著酸痛的眼睛去看從窗外投進的陽光，把注意力暫時從羊皮捲上離開。

　　此時已是夕陽夕下，陽光的餘威從窗口投進來，被窗格切成四道方形的光柱。徐錚就怔怔的看著光柱裡飛舞的粉塵，一時間頭腦裡思緒紛雜，數不盡的念頭一起往上湧，心裡煩亂得很。

　　「好吧，讓我們最初開始。」徐錚看著細小在灰塵，喃喃自語：「無論哪種物質，最終都可以分解為無數的細小微粒。就連光也一樣，現代科技可以證明它們其實是無數的細小微粒組成的能量流。那麼，魔法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理解？」

　　徐錚輕聲說著，停留在自己的思緒裡。對面的老人卻聽到微粒學說時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徐錚。

　　徐錚還在自語：「那麼不要把魔法想像成縹緲無蹤的東西，就把它當成一股特殊存在的能量。嗯，它確實存在，這點由魔法師們可以運用就可以證明。至於特殊……」徐錚困惑的用指撓著眉毛。它是怎麼個特殊法呢？似乎這點就是魔法運用的關鍵。

　　不禁想起前世和光球強行結合形成人機合併的智腦過程。身體上的融合都小事，以當時的科技水平，生物電反饋技術早已經成熟的運用在機甲上，早造出可以和人類反射神經同步運作的單兵機甲。通過這種技術，可以把肢體的動作忠實的由機甲的運動反映出來。所以在肢體的融合，早已經不是問題。

　　要人機合併，關鍵是思維的融合。徐錚之所以能跟它結合，是因為他大膽的假設，人體和機器肯定在某方面有交集，通過這個集合印射，最終可以形成兩者結合的橋樑。事實證明，他最後成功了，強行引暴天道之術的修行力量，把自己的腦波印射出去，去匹配機器電波，迎合它溶和它，協調成同步，創造出第一台具有機器速度和存儲量，並且擁有人類思維的智腦。

　　那麼，同樣的方法是不是可以在魔法上運用？就把魔法的本質當成是一種外界的特殊能量，它的特殊就在於它的頻率上。如果可以調節腦波的頻率和它到一個步調，那麼兩者是不是可以協同振動，從而影響它，摧動它，觸發它的力量？

　　羊皮卷裡有不少對於魔法禁咒施展時暴發出來的恐怖力量的描述。就以單人而論，如果不是天道之術的修行大成者，絕對不能有那麼可怕的力量。所以這個力量來自於外界，不是人類本身。這一點符合東方思想修神於內，西方思想修物於外的基礎理論。具不妨把禁咒的力量和核彈同語而論，由需要小小的力量觸發，經由它自身的連鎖反應後，最終暴發出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這一點也是說得通的。

　　種種推論一路推斷下來，最終都指向一個終點。那就是魔法是一種可以被感覺的並且存在的特殊力量。

　　問題是，怎麼去感受它呢？

　　似乎所有的羊皮卷裡都提到一件事情，冥想。最初的光系魔法產生是由於僧侶們的冥想，後來元素魔法的產生，也是通過精神力強大的人士的冥想。冥想，成了勾通人體腦波和魔法力量之間的橋樑。

　　以徐錚前世那個時代對冥想的理解，普遍認為冥想是調整自我與自然界感應的一種方式。即是說，冥想是停止大腦皮質作用，使自律神經呈現活絡狀態的一種方式。簡單地說，冥想是意識上停止一切對外活動，達到「忘我境界」的一種心靈自律行為。這不是一種消失意識，而是在意識十分清醒的狀態下，讓潛在意識活動更加敏銳和活躍，是調整與自然界感應的一種方式。

　　也就是說，先從主觀上停止一切思想活動，避免雜亂的思緒影響自神經的活動及其感應能力。只用潛在意識去體會從表象上感受不到的東西。例如，魔法的存在。

　　那麼，好吧，就讓我來試試冥想。

　　徐錚合上羊皮卷，仰頭轉動了幾下頸部，停到平仰的位置，平緩的開始深呼吸，調節呼吸節奏。然後前俯後仰活動了幾個腰肢，又平伸四肢抖動了幾下放鬆自己，再緩緩舒張手腳趾，讓一切機體活動都放緩下來。

　　還沒從徐錚的自語震動中驚醒過來，這一番動作，更加吸引了老者的注意力，老者直接捲起自己手裡的手皮卷不再看了，全副注意力放到閉目養神的徐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