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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月璫 -【芙殤】《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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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1: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玉真使團

  「公主,皇上請你到玄溫殿,今夜皇上在那裡設宴款待玉真國使者。」碧葉捧著一件衣服走了進來。

  芙洛挑挑眉廕廎廗廘,慟慷慥戧示意她解釋。

  「這是皇上命人送來的衣服。」

  芙洛穿上她時,在場的人都驚訝的摒住了呼吸。她以銀絲製成駃骱骰骯,漜滌滶滴月光下折射出柔和多彩的光輝,裙擺履地愿慳愨慒,聚聝肇膉蕩出水樣波紋。繫上隨衣所贈的環珮,叮嚀作響塻墏墘塶,裳裍覞覡行走間如泉水叮咚,悅耳動聽。

  挽上九天飛仙髻,插上華貴精緻的九鳳金步搖,龍眼大的珍珠正垂額心,水晶鏡中的芙洛今夜就像桂宮嫦娥入凡塵,不真實的美,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讓人心涼。

  這樣極致的寵愛,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夜吧。芙洛想起後宮的傳聞,皇上是為了借玉真國國境攻打青鈞國才迎娶玉真國的兩位公主,並恩寵有加。

  大軍凱旋,玉真使團訪國,玉真國兩位公主的生命也達到了最絢爛的時刻不是嗎?芙洛撫上鏡中落寞的容顏,一切都要結束了嗎?自己居然有了不捨之心,以感情為武器,這個龍軒帝真是太可惡了不是嗎?

  不記得誰曾說過,一個人死了也許不是真的死了,一個人的感情死了才是真的死了,芙洛握緊了拳頭,直到指甲陷入肉內。

  碧梧忙扳開她的手指,緊張的上藥。「娘娘~~」

  「本宮沒事。」

  今夜萬眾矚目的玉貴妃和芙妃一前一後走進了玄溫殿。彼此望著相同質地,款式略微改動的「月華裙」,玉貴妃眼裡多了錯愕和不屑。芙洛是悲傷的明瞭,原來一切對他來說真的沒有意義,曾天真的以為穿越而來的自己會在他心中留下不一樣的痕跡,可是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呢。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穿著明黃金地九龍祥雲袍的龍軒帝,高高在上的坐著,臉龐因掩在冕旒下晦澀不清。

  「兩位愛妃平身。」

  酒宴中芙洛與玉容分坐龍軒帝兩側,其餘嬪妃不曾出席。座中高歌艷舞,歡聲笑語,龍軒帝偶爾溫情的眼神,都進入不了芙洛的心底,只是木然等著這場炫耀的晚宴結束。

  玉真國的使者向玉容和芙洛兩位公主敬獻了國王和王后帶來的禮物後,受到了炎夏皇帝重重的封賞。

  一場充滿外交辭令的晚宴讓人索然無味。今夜龍軒帝召玉貴妃侍寢,改變了連日來獨寵芙妃的局面,很快大家就嗅到了風向的變化。

  次日,皇上於御花園罡蘊殿設宴封賞凱旋士兵,蘭賢妃和靜嬪在座,不見玉、芙二妃。此夜,靜嬪凌雅風侍寢,且於第二日封為靜婕妤。

  晚風習習,疏星朗月,芙洛靜坐在後園,望月長思,「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想起遙遠國度的父母,芙洛不自覺念出了蘇軾那被穿越人念爛了的《水調歌頭》。雖然雷,但是這確實是千古佳作,很適合現在芙洛的心情。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好詩,芙妃什麼時候也喜歡詩句了?」

  聽到那性感熟悉的聲音,芙洛陡然回過頭,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龍軒帝。

  「怎麼,愛妃看到朕很不開心嗎?」

  「臣妾給皇上請安。」

  「這是愛妃作的詩嗎?」

  「不是,臣妾也是偶爾聽到的。」

  「接天池的荷花就要開了,愛妃何不就它做首詩呢?」龍軒帝的眼神裡充滿了探究。

  這讓芙洛想到了那日游御花園,看到明黃色身影而嚇得跑掉的事。他看見我了嗎?現在回想起那日真的很狼狽啊,如果承認了是自己,豈非背上了見到皇上不上前叩拜的不敬之罪,「臣妾無能,才疏學淺,擾了皇上的雅興。」

  龍軒帝墨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又閃過一絲慶幸。

  又是一夜抵死纏綿。芙洛是抱著最後能享受幾天帥哥就享受幾天的想法,盡情纏綿,真有點牡丹花下死的悲勇。對於龍軒帝的激情卻不知為何,暫時歸結為精力過剩吧。

  接下來的日子,芙洛還是慣常的獨寵六宮,一時風頭無兩,久得芙洛自己都要覺得皇上是真的寵愛自己了。

  「公主,皇上請你準備一下,待會兒乘龍舟夜遊接天湖。」

  接天湖,是炎夏皇宮內最大的湖,湖面寬約數十畝,夜色下,星光點點輕漾,輝映著遠處朦朧只見輪廓的小山,別有江南山水的味道。

  偶爾提到想要夜遊接天湖,想不到龍軒帝居然記在了心頭,芙洛的心不由自主的泛上甜蜜。

  一襲粉裙包裹,儼然如接天湖上最美麗最璀璨的粉荷,芙洛經由小太監小心的扶上了龍舟。

  「皇上今夜好興致呢。」

  「朕只是突然想起愛妃說過想夜遊接天湖。」

  側身將手探入湖水中,微涼舒爽,一時興致大起,脫了鞋襪將一雙白玉足也放入了水中,恣意的拍打。

  一旁的太監早已不敢看,在龍軒帝的示意下都退了下去。

  龍軒帝從背後輕輕的摟住芙洛,「小心著涼,起來吧。」

  他俯下身,靜靜的為芙洛穿上鞋襪,讓芙洛受寵若驚。想起張無忌脫趙敏的鞋,一脫定情,今夜芙洛覺得男子為女子穿鞋,效果可能比脫鞋更好啊。

  芙洛溫柔嫵媚的笑著,拉起龍軒帝的手來到龍舟首部,輕輕的依偎在他懷裡,這樣的夜晚,仰望著純淨的夜空,呼吸著甜蜜的空氣,芙洛不自主的撤了心防,第一次渴望他的愛情,沒有愛情在這個宮裡生存,真是生不如死。

  龍軒帝彷彿感覺到了她突然的脆弱和柔情,抱著她的手一緊,兩人就這麼靜默著。

  如果時光能停在這裡,那一切該多麼完美啊。

 



第二十二章幻滅之日

  事實證明時光是不為任何人停留腳步的。

  「疼。」芙洛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粗魯的拽自己的手臂。

  睜開眼時卻被眼前的麗婕妤給嚇倒了,拽著自己手臂的不正是她嗎。

  只記得自己因為被龍軒帝操勞過度而昏睡過去,醒來怎麼會看到麗婕妤呢?

  芙洛用被單裹住全裸的身體坐直了身子。

  龍軒帝衣冠楚楚的坐在龍床對面的長榻上,漠漠的看著麗婕妤拉扯芙妃。

  「朕,膩了。」

  短短三個字結束了芙洛一切的幻想。

  「芙妃姐姐沒聽到皇上的話嗎,還賴在床上做什麼?」麗婕妤幸災樂禍的笑道,轉身走向龍軒帝,坐上了他的大腿,兩人仿若無人的親吻起來。

  「來人,請芙妃出去。」龍軒帝輕輕推開麗婕妤,望著呆滯的芙洛。

  直到小太監拖起自己的手臂,芙洛才回過神來。

  「不用,本宮自己會走。」

  「嘩。」的揭開被單,雪白修長的身子就這麼突顯在每個人的面前。她也是沒有辦法,衣物早已在與龍軒帝的激情中破碎,其他人彷彿也沒有要為自己準備衣服的打算,與其被人赤裸的拖出去,還不如留點尊嚴赤裸的走出去。

  芙洛安慰自己道,一個現代人就要放開些,而且這具身體也不是自己的,這樣想雖然很卑劣,可是如果不這般想,芙洛想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除了龍軒帝和麗婕妤,在場的人唰的轉過了身。

  芙洛用盡所有的力氣,竭盡優雅的下床,走向龍軒帝,略略一俯,「臣妾告退。」

  彎腰在地上撿起一件可以裹身的衣物,她還是沒有勇氣就這麼赤條條的走出那扇門。

  龍軒帝從她掀開被子的一霎那,眼眸就聚集了無數的風暴,在芙洛退到門邊的時候,「芙妃,恃寵生嬌,淑德敗壞,即日貶為婕妤,禁足一月。」龍軒帝冷漠無情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房中響起。

  芙洛心想自己怎麼鬼迷心竅覺得他的聲音性感呢,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凝視著龍軒帝的眼睛,轉身出門。

  這是她第一次不帶怯意的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看不到底的眸子是她害怕的源泉,想必當初是因為有所企盼,害怕失去,才不敢看他的眼睛吧。

  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這裡沒有自己的親人朋友,沒有自己的留戀,還有什麼可怕呢,所以她可以無畏的凝視他的眼睛。成為第一個直視龍軒帝眼睛三十秒以上而面不改色的人。

  涼風習習中,芙洛踏下龍舟,踏上那葉扁舟,駛向岸邊,遠離身後本該盛滿愛情的愛情海。

  碧葉和碧梧早已在岸邊等著,為她披上罩衣。

  早已料到了結果,卻沒有料到是這種過程。

  一個月來菡萏軒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宮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有芙婕妤彷彿沒事人似的,重複著每日例行的事情,瑜珈,吃飯,散步,睡覺。

  心痛嗎?芙洛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只覺得她一日比一日堅硬,堅硬到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強顏歡笑的感覺,比心痛更讓人難受,可是芙洛環顧四周,不知道該信任誰,不信任誰,所以只能帶上如常的面具,遮住傷痕。

  也不知道這幾日是怎麼了,聞到飯菜味就噁心,嗜睡貪酸,芙洛的心一緊,難道?

  近身伺候的碧梧和碧葉也察覺到了她的不適。

  因為是在禁足期,菡萏軒的宮人也不能自有進出,所以碧梧才對芙洛道:「娘娘,奴婢以前也曾學過一點醫道,讓奴婢為娘娘把把脈吧。」

  芙洛點頭同意。看向碧梧的眼神充滿了探究,一個年起輕輕卻出事練達,寵辱不驚的宮女已經讓芙洛心添了懷疑,現如今她居然還會一點醫道,更加深了芙洛對她的戒備。

  「恭喜娘娘有了身孕,皇上一定會原諒娘娘的。」碧梧有些歡喜的道。

  芙洛的心一沉,對著碧梧和碧葉道,「本宮有孕之事,暫時不要對外說。」

  雙手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腹部,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了孩子。

  這個時候來臨的孩子,在後宮沒有父親關愛的孩子,芙洛一陣心酸。她連自己能活到幾時都不知道,這禁足的一個月就彷彿是個矛盾緩衝日,過了這一個月,要面對怎樣的風和雨,芙洛也不知道。

  留下孩子,就彷彿留下自己的脆弱和牽絆,今後無論是逃出宮外,還是回到現代,亦或死亡都無疑會讓芙洛感到痛苦了,所以,所以~~

  芙洛暗自下了決心。

  「公主,明日就是『月誕』了。」

  「嗯。」解禁的日子過後,緊鄰的就是月誕盛宴,這個為了幾年蓮月皇后生辰的日子是後宮一年一度的盛會。無論妃嬪宮女都想在這日得到蓮月皇后的保佑,能夠獨得聖寵。

  碧葉拿來一件淡藍色的衣裙,芙洛搖搖頭。以如今自己的地位,再去穿幾乎成為蘭賢妃專用色的藍色,豈非自找麻煩。

  最後芙洛選了一件明麗的鵝黃色袒襟雲紗長裙,梳了個芙蓉歸雲髻,插上一套珍珠首飾,貴雅而不繁重。

  靜靜的任碧梧為她上裝,望著鏡中孤芳自賞的花容玉貌,一陣悲哀。

  「娘娘今日真美,今夜後宮一定無人能出其左右。」碧梧道。

  看到平日從不拍馬的碧梧這麼逗自己開心,芙洛一陣心酸。

  「碧梧~~」最後還是化為了無言,芙洛實在不敢相信這裡的人。

  芙洛踏入綠水春風閣的時候,龍軒帝和眾多妃嬪都已在座,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的一絲側目,反而是與新封的靜婕妤低頭說笑。他的興致看來很好嘛。

  「芙妃姐姐來得這麼遲,該罰酒一杯。哦,不,瞧臣妾這記性,該叫芙婕妤姐姐呢。」說罷,麗婕妤掩嘴一笑。

  低下傳來一陣竊笑。

  芙洛當沒聽到似的,靜靜的觀察著這綠水春風閣。

  她建在接天池邊,放眼忘出便是整片綽約的荷池,晚風送香,涼風送爽,月光朦朧在荷池上,水波印著繞池一周的各式燈籠,別有一番富貴昇平的樣子。

  接天池是接著接天湖的一個淚型荷池,夏日荷花盛開時,美輪美奐,而這觀景最佳的綠水春風閣每年只開放這一晚,平日只有帝王才能進來。

  閣中陳設雅致簡潔,沒有其他宮殿的金壁輝煌,反而讓人喜歡,聽說這也是蓮月皇后生前最愛的地方。

  她死後,先皇就封閉了此處,只每年紀念蓮月皇后的時候才開放。

  蓮月,蓮月,一個萬世羨艷的皇后,芙洛卻讀出了一絲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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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1: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水調歌頭

  芙洛被禁足的這一個月,可算凌雅風風升水起的日子了,一躍而成為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一個月內皇上召寢的日子超過了十五日。

  蘭賢妃對玉貴妃和芙婕妤兩姐妹向來是不放在心裡的,她一早就知道結局。可是凌雅風卻不同,天姿國色,才華橫溢,能夠與上官蜜雪,也就是現在的豫王妃並稱炎夏兩大才女,這不正是最能吸引皇上的地方嗎?父親官至禮部尚書,正是朝裡與蘭賢妃的父親吏部尚書旗鼓相當,針鋒相對的另一派。蘭賢妃對她深深顧忌,先前芙婕妤得寵時,蘭賢妃也樂得看皇上冷落凌雅風,沒想到芙婕妤才失寵,凌雅風這麼快就得到了聖寵。

  對於蘭賢妃的心思芙洛現在沒有心思猜沒有心思看。寂靜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恨自己的無能,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撫上小腹。

  所有的寂靜都在一絲由遠及近的天籟之音傳來時打破了。

  那一襲粉衣,乘著一葉扁舟隨風而來,彷彿九天仙子謫降人間。曾幾何時自己也曾乘著一葉扁舟從接天湖而來,卻是狼狽淒慘,離開那漩渦,現如今她卻是充滿期望的駛來,進入那漩渦。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芙洛激動得幾乎站立起來,還是碧梧眼明手快的拉了拉她的長袖。

  她走了進來。晶瑩如塞北的雪,嬌秀如江南的雨,媚如牡丹,艷如薔薇,細看卻與如嬪有幾分相似,只是不如如嬪清雅,卻多了嫵媚。

  她步步生蓮,走近龍軒帝,「民女燕氏雲想給皇上請安。」

  龍軒帝親自走下龍椅,扶起燕雲想。「你是~~」龍軒帝的聲音裡難得的多了一絲激動。

  一旁的蘭賢妃也走了過來,答道:「皇上,雲想是豫王妃的表妹,也是臣妾的遠房表妹,父親是雲州刺史燕照。」

  這一番介紹好生奇怪,不先介紹她的父親,卻先介紹她和豫王妃的關係。再看看玉貴妃蒼白的容顏,麗婕妤惡毒的容顏,凌雅風遮掩得很好卻依然嫉恨的眼神,如嬪哀傷的眼神。

  「剛才的曲子?」

  「請皇上恕罪,雲想表妹歌如天籟,所以臣妾就擅自作主讓她為蓮月皇后的壽誕獻上一曲。」蘭賢妃低頭欲跪。

  「愛妃何罪之有,雲想的歌聲朕也非常喜歡。」再低頭看看含羞欲滴的燕雲想道:「傳朕旨意,燕氏德才兼備,封為貴嬪,賜號燕。」

  「臣妾謝皇上隆恩。」燕雲想嬌怯的行禮,起身時對著龍軒帝嫵媚一笑。

  這樣初進宮便封為正三品的貴嬪,可謂是龍軒朝史無前例的,凌雅風的風頭一時被燕雲想蓋過。如若論容貌,燕雲想自然是比不上凌雅風的,可惜她的身份卻是凌雅風所不能及的,後宮的人都知道,任何能和豫王妃拉上關係的無論妃嬪宮女都能平步青雲,叱吒後宮,蘭賢妃是,曾今的如嬪也是,現在的燕貴嬪想必也會。

  「妹妹該去為姐姐們敬一杯酒呢,今後就是一家人了。」蘭賢妃對著燕雲想道。

  「是。」燕貴嬪於是執了壺下座。

  一一給玉貴妃,麗婕妤,靜婕妤等敬了酒,隨後來到芙洛的面前,芙洛激動的看著她,眼淚盈眶,彷彿找到了失散的親人似的,看得燕雲想糊里糊塗的。

  「小妹什麼都不懂,以後還望芙姐姐高抬貴手。」

  瞧這說的什麼話,可是芙洛對這一切都沒有了感覺,什麼都比不上《水調歌頭》的震撼。

  可以眾目睽睽下卻不能開口。

  端起那杯酒,卻被碧梧和碧葉阻止了。碧梧在耳邊輕輕的急道:「娘娘,這酒是山楂釀製的。」山楂有活血化淤之效,對孕婦卻是有害的。

  而碧葉卻一巴掌打掉了芙洛的酒杯,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碧葉惶恐的跪下,「皇上恕罪,公主,公主已有身孕不能飲酒,奴婢也是一時,一時情急。」

  整個綠水春風閣如死般寂靜,「那就免了吧。」龍軒帝冷冷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芙洛沒有看到,蘭賢妃卻看到了龍軒帝眼裡一閃而過的喜悅。龍軒帝的子嗣一直不豐,皇子也就只有蘭賢妃膝下的皇長子。

  芙洛冷冷的看著碧葉。為何今夜的酒會是山楂酒,為何蘭賢妃的驚訝彷彿作出來的,碧葉為何如此莽撞,想不到,一次懷孕卻道出了碧葉的主子,她們為何很想讓龍軒帝知道自己還孕了呢,如果龍軒帝不知道,暗暗害了自己的孩子不是更容易嗎?

  芙洛很快就會知道答案的。

  晚宴過後,龍軒帝領著眾妃嬪漫步接天池畔,欣賞著盛開荷花的風姿。燕雲想和凌雅風伴隨左右,芙洛心急卻無法跑上去問個明白。

  「妹妹何時有孕的,怎麼都不告訴姐姐?」玉貴妃不知何時走到了芙洛的身邊。

  「臣妾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因未經太醫診脈,所以也不敢擅自說出來,都怪碧葉這丫頭嘴快。」

  玉貴妃轉向一旁不再說話。

  難得出席宴會的如嬪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芙洛的身邊。一副同情可憐的表情,落寞的眼神很是吸引芙洛,這樣清雅絕倫的美人,也不知龍軒帝為何冷落至此。從芙洛來到這裡後,就不見他曾投過一瞬給如嬪。

  「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不自覺的對著如嬪念出了白居易的《宮詞》。

  如嬪聽後,轉身離去,從那抽泣的背影芙洛能看到她在哭泣。

  抬頭卻見燕雲想離了龍軒帝,斜倚欄桿休息,芙洛快步走去。

  「How are you?」沒有反應.

  「Are you from 21 century, too?」沒反應,燕雲想估計都要把芙洛當神經病看了。

  「姐姐在說什麼呢?」

  芙洛暗自嘀咕,難道她不懂英文。於是抬頭看了看月亮,又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應該懂了吧,李白的經典之作,幼稚園都會的詩啊。

  「芙姐姐真好文采,此詩簡單明瞭,意境卻不俗,雲想真是佩服之極。」

  難道她不是穿越人?「剛才聽貴嬪娘娘唱那《水調歌頭》,詞句新奇,意境絕倫,娘娘是如何知道這首曲子的?」

  「哦,想不到芙姐姐的消息這麼靈通,這是宮外剛流出的一首曲子,傳聞正是那這半年才崛起的天下第一名妓封纖雪所作。」

  「封纖雪,封纖雪。」芙洛喃喃念道,一陣失落,自己如何才能出宮,才能見到那可能同為穿越人的封纖雪呢。

  「芙姐姐認識封纖雪嗎?」燕雲想很好奇。

  「不,不認識。」轉頭離去,忽略了不知何時已站到身後的龍軒帝那探究的眼神。

  回到菡萏軒,也顧不上碧葉的請罪,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封纖雪,如果找到她,兩人合計能夠找出回到現代的方法呢,哪怕有一絲希望,芙洛也不能放棄,在這個時空她生無所戀,卻放不下遙遠國度年邁的父母。

  她跑到園中,對月大叫,「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芙洛哭泣的握緊拳頭,昏厥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一定要回去。




第二十四章冷宮之秘

  萬全,萬公公,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菡萏軒走去。腦子裡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事。

  豫王妃進宮求見聖上,這是許久都不曾發生的事了,上一次好像還是豫王妃的妹妹雅昭儀死的時候的事了。

  之後皇上便命萬全去菡萏軒宣聖諭,皇上當時眉頭緊皺,面色灰暗,眼神漠離,讓萬全非常擔心。正當萬全要踏出乾元殿的時候,皇上說道,「如果她抵死不從,就帶她到諭昆殿。」

  諭昆殿是皇上的書房,經常在這裡召見各位朝廷重臣,妃嬪不得聖諭是不能擅自進出的,目前為止,本朝除了豫王妃曾到過諭昆殿外,還沒有別人。想不到皇上居然願意在諭昆殿召見芙婕妤。

  菡萏軒

  萬全一進門就稟明瞭來意,且遣退了所有的宮人,包括碧葉和碧梧。

  芙洛望著萬全手上端著的東西,一下明瞭了一切。為什麼蘭賢妃想讓皇上知道自己有孕了,為什麼豫王妃第二日就求見了龍軒帝,萬全手上的東西解釋了一切。

  前芙妃還得豫王妃的妹妹雅昭儀小產,之後雅昭儀鬱悒而終,從此芙洛就算得罪死了豫王妃一家子。

  想不到龍軒帝也真是癡情,為了替愛人的妹妹報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所謂虎毒不食子,在帝王面前從來都是不成立的。

  萬全手上端著一碗藥,一根三尺白綾。

  「萬公公,這是什麼藥?」芙洛明知不可能,還是希望萬全告訴自己那藥不過是普通的安胎藥而已。

  「皇上見婕妤娘娘身子不適,特賜下此活血化於的藥,囑娘娘喝下,否則~~」萬全不再言語,只是看著那三尺白綾。

  芙洛算到了這個結局,卻算不到竟然是皇上親自下手除掉這個孩子的。

  芙洛從萬全的手中接過那碗藥,其實也不算接過而是搶過。

  萬全捧住藥碗的手一直不鬆開,芙洛也接不過來,不自覺又想到,難道是那位妃子買通了萬全,想造成自己不想飲藥而不得不賜死的假相,真是太過陰毒了。那首水調歌頭喚起了芙洛的希望,人一旦有了希望以後就不會想死亡,所以芙洛現在還不想這麼死了。

  「皇上。」芙洛看著萬全的身後,叫道。趁萬全一個閃神,將藥碗搶過來,一飲而空,彷彿那不是打胎藥,而是療傷聖藥似的。

  萬全面無人色的看著芙洛,喃喃的把皇上最後的那句旨意告訴了芙洛。

  芙洛輕笑不語。她是知道的,龍軒帝下了決心的事怎麼可能改變,他讓自己去,不過是想看自己卑微的乞求,最後不過是再次自取欺辱而已。

  肚子開始絞疼,太醫來得出奇的快,彷彿就在菡萏軒外等著似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無能~~」芙洛便暈了過去。來到古代後,動不動就暈,暈成為了一種可怕的習慣。

  今日,雷電交加,狂風呼嘯,天空下著瓢潑大雨。

  皇上面前的大紅人萬全萬公公居然大雨中跪在乾元殿外的台階上,這不得不算是今年的一大奇事之一。皇上對這個亦兄亦友的僕人,從來都是禮遇有佳,怨不得炎夏皇宮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萬全想著剛才覲見皇上的情景。

  萬全來覆命的時候,龍軒帝焦灼的望向他的身後。

  「芙婕妤已經飲下藥了,奴才前來覆命。」

  「飲下了?」龍軒帝瞪視著萬全,無聲的質問著是不是他逼迫芙洛飲下的。

  「婕妤娘娘什麼也沒說,自願飲下的。」

  如果說宮中有什麼人是龍軒帝信任的,那麼就只有萬全一人,他們同生共死磨礪出的信任,龍軒帝今日居然置疑了,讓萬全感到萬分委屈。

  「好,好,好。」龍軒帝大笑,宮中太監宮女均瑟瑟發抖,覺得皇上還是不笑時比較親切。

  萬全跪地不敢起身。

  未幾,小太監稟報,芙婕妤小產。

  龍軒帝急回乾元殿,萬全則跪於乾元殿外的大雨中。

  也曾有小太監稟報了龍軒帝,他只是脈脈的看著萬全,轉身,沒有讓萬全起身。

  萬全卻跪得舒暢,他懂得龍軒帝的心情。他們情同手足,心意早就想通,仿如一體。

  次日,龍軒帝大病,急得宮中御醫如熱鍋上的螞蟻。

  帝於病中下旨,「芙婕妤淑德敗壞,護皇嗣不力,貶入冷宮。」

  身子極度虛弱的芙洛就這麼孤身踏入了「養德宮」。

  住的屋子早就破敗不堪,蛛網密佈。芙洛無暇顧忌,只能躺在床上,疼痛呻吟,千算萬算,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死在這裡,早知道還不如用了那三尺白綾,倒死得乾淨爽利。

  高燒發熱的芙洛痛苦的輾轉呻吟,迷糊中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摸上自己的額頭,顧不上是人是鬼,「救救我,救救我。」芙洛本能的求救。

  醒來時,真有再次為人的感覺。

  面前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二十幾歲的女子,面容憔悴,卻看得出曾經也是少見的美人。

  「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你是誰?」

  「我,不過是一個等死的可憐人而已,你不必記掛。」說吧歎息的離去。

  難道自己也要像她那般二十幾歲就白髮蒼蒼,芙洛不甘心的握緊拳頭。

  「你長得真美,比我娘親還美呢。」一個清脆的稚童聲音打斷了芙洛的呆滯。眼前粉妝玉琢的女孩兒讓芙洛驚了一大跳。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思瑜。」

  芙洛還是呆滯的難以答話。

  「難道又來一傻子?」小女孩覺得乏味的跳開。

  後來芙洛才知道那個女孩居然是龍軒帝的女兒。她的母親正是那位救芙洛的女子,曾是龍軒帝的婉妃。思瑜是她在冷宮歷經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孩子,而龍軒帝對此充耳不聞,芙洛不知道他是無情還是不知情。

  此後芙洛在此度過了漫長的十個月,漫長幽密的十個月。

  踏出「養德宮」的芙洛有了自己新的目標,眼神堅定的望著遠方的乾元殿,嘴角噙起微笑。

  龍軒帝感到沒來由的心情沉重,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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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昭儀之恩

  芙洛對自己是怎麼出了冷宮的也很納悶兒?進了冷宮還能復出的妃嬪在炎夏皇朝可謂鳳毛麟角。

  雖然從從三品的婕妤貶為了正八品的禾女,遷往如嬪主位的浣清院側殿,但是比起冷宮的日子應該好多了。

  小路子看著眼前的芙禾女,哪裡還有往日芙妃的張揚和美色,心下暗自搖頭,即使出了那活地獄,想必也沒有什麼前程了。

  「小路子給芙禾女請安,昭儀娘娘派小人來給禾女引路。」

  「昭儀?」芙洛心想這十個月裡看來改變了不少,什麼時候多了個昭儀。

  「勞煩公公帶我去見昭儀娘娘吧,也好親自向她道謝。」芙洛心想難道是這個昭儀幫了自己,她為什麼幫自己呢?

  去往舞馨殿的途中,芙洛意外碰到了自己的姐姐玉貴妃。

  「奴才給玉妃娘娘請安。」

  芙洛俯下身請安的時候,聽小路子稱玉貴妃為玉妃略覺詫異,旋即看到玉妃那少了往日高高在上之感的容顏,想她也是因為失去了利用價值吧,只是結局卻比自己好太多了。

  打量著眼前幾乎認不出的人來,玉蓉眼裡也有了些酸澀,「跪安吧,妹妹有空就來姐姐宮裡坐坐。」

  一路上從小路子唧唧喳喳的話語中,芙洛總算瞭解了現在宮裡的貶化。玉貴妃因一次在皇上面前越矩訓斥下人而被貶成了玉妃,盛寵雖然不再,但是皇上偶爾也會去她的慶桐宮坐坐,日子還算好過。

  蘭賢妃現在代理皇后執掌中宮大權,往日的靜婕妤則封為了靜妃,攀升之快令人側目,燕貴嬪則成了如今的淑儀娘娘。目前宮中最得寵的就是靜妃,舞昭儀和燕淑儀了。

  踏入舞馨殿的瞬間,芙洛略有失神。想不到坐在那主位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魏冰純。在芙洛被貶的那個中秋之夜,柳阿蠻染病,魏冰純代她獻舞,一舉引起了龍軒帝的興趣,從此平步青雲,成為了如今的舞昭儀。

  魏冰純看著眼前的芙才人,一陣心酸,想不到當年那位風華絕代的芙妃如今卻曾了眼下這種樣子,任何人見了她都不會再有威脅之感。

  略問了幾句話,賞賜了些東西便讓人送芙洛回浣清院了。

  芙洛也想不到當日的一時心軟,讓魏冰純有了如今的地位,居然還想得起自己,幫了自己一大把,看來做好事偶爾也是有匯報的。

  舞昭儀看到芙洛,心裡想起那日的情景來。

  當日還是正四品舞容華的魏冰純與龍軒帝散步來到了菡萏軒附近。一時想起如果不是人去樓空的芙妃幫助,自己恐怕還是一個下等宮女呢,於是向龍軒帝提道,「芙婕妤失了孩子,一定也很傷心,皇上看在她是個可憐人的分上,而且她還幫助過臣妾~~」

  話到此還沒說完,龍軒帝就打斷了她的話。「愛妃心地如此善良,朕甚感欣慰,看在愛妃的面子上,朕就恩准她出冷宮。」

  沒幾日皇上便下令復芙婕妤為禾女,遷入浣清殿。而自己也因賢惠仁德,上孝下慈,溫文大方,封為舞昭儀,一時盛寵不絕。

  舞昭儀是斷然沒有想到皇上這麼容易就應了自己的要求,當日她也是有感而發,隨口說說,想不到龍軒帝居然准了。

  離開舞馨殿的芙洛並沒有直接回浣清院,轉而又去到了蘭賢妃的雲祥宮,她剛剛復位,自然是要來給後宮的實際掌權人見禮的。

  「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

  蘭賢妃凝視著眼前的芙禾女,也有些不敢相信,當日那樣的妙人兒今日成了如此,也不覺得以她如今的樣子還能有所作為,現在她早已不夠格成為她的眼中釘,或者說她從來都不夠格,她一直都知道芙洛的結局,倒是玉妃還讓人煩心些,可是目前的靜妃卻讓蘭賢妃深深的體會到了威脅。

  蘭賢妃安慰了芙洛幾句,賞賜了些物件,也就讓她跪安了。

  被人同情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尤其是對一個自尊心強的人來說。

  回到浣清院,芙洛參見了居主位的如嬪,還是往日雲淡風清的清雅樣,眼中的哀愁略見加深。看著芙洛如今的樣子,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兩人相看無語。

  根據宮中規矩,禾女只能有一個貼身宮女和一個粗使丫鬟,比起當日擁有一個太監總管,四個貼身丫鬟,十二個粗使丫鬟,四個太監的芙妃來說可謂天壤之別,但是比起冷宮中無一人服侍的情景來說又好太多了。

  望著側殿中一臉呆相望著自己的刀巴臉丫頭,芙洛有些驚訝。這樣容貌有了毀損的丫頭通常都是被送出宮,或者成為最最低賤的雜役,沒想到派給自己的貼身丫頭居然是個容貌有損的,這樣的下人乃是對主人最大的不敬。這宮裡向來人情炎涼。

  那刀巴臉的丫頭看到自己的主子居然是那般模樣也很驚訝,這樣的人也能成為皇上的妃嬪,真是不可思議。

  芙洛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刀巴臉其實不是刀傷,而是燙傷,聽說是她進宮不久,為了救某個宮的總領太監而被木炭燙傷的,那個公公為了感謝她,並沒有把孤苦無倚的她送出宮,又憐惜她做雜役辛苦,等到芙洛復位,大傢伙都認為現在的她比較好欺負,所以特意為這丫頭討了這份稍微不那麼辛苦的差使。

  「你叫什麼名字?」

  「回小主,奴婢叫若風。」

  「嗯,名字挺好的,只是~~」芙洛想起她的名字正犯了如今的靜妃凌雅風和陞遷後的白雲若雲嬪。

  芙洛見她相貌清麗明秀,如果不是那燙傷,定然也是個美人胚子,喃喃念道「雲破月來花弄影」,「不如你就叫弄影吧,可好?」

  那丫頭嘴裡重複了一邊芙洛念的詞,咧嘴笑道:「謝小主賜名。」

  芙洛走進簡陋但很整潔的偏殿,感到非常滿意,本來就不愛奢華,這個浣清院比菡萏軒還偏遠清幽,很適合修養生氣啊。

  「小主進來之前,弄影就把這裡打掃乾淨了,小主放心。」那丫頭觀芙洛的面色,還以為她不滿意。

  芙洛對她展顏一笑,「我很喜歡,謝謝你。」在炎夏皇朝,正五品下的嬪妃不得稱本宮,只能用我來自稱。一旦用上我,芙洛便又有了現代的感覺,不自覺的會對弄影說謝謝。

  弄影一陣愕然,「這是奴婢該做的。」

  「弄影,弄影,你的名字真好聽,今後就不要稱奴婢了,就稱弄影吧。」

  「是,小主。」看弄影爽朗大方,也有不拘小節之處,芙洛很開心。實在不想聽什麼,「奴婢不敢,奴婢該死」之類的話。

  許久不曾照過鏡子的芙洛,坐在銅鏡面前,很想看看為什麼那麼多人看她的眼神那麼奇怪和同情。

  「啊。」芙洛怪叫一聲,雙手摀住臉,不敢相信。!




第二十六章 不良習慣

  芙洛是知道自己變難看了的,可是沒有想到會那麼淒慘。

  面色蠟黃,雙眼凹陷,嘴唇烏白,臉上還交錯著前幾日被柴枝劃的傷痕,嫩紅之色於蠟黃臉上顯得格外可怕,髮梢枯萎,蓬頭垢面,彷彿五十老嫗,再看看自己這雙因做慣了粗活的手,滿佈繭子和傷痕,芙洛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作為一個有著愛美天性的女子,芙洛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不行,不論怎樣,都要出宮找封纖雪,芙洛知道自己不該抱那麼大的希望,可是她就彷彿是自己能夠回到現代的最後一根稻草,芙洛怎麼甘心不奮鬥一下就放棄呢。

  最先應該做什麼呢?除了睡覺還有什麼,冷宮的日子芙洛沒有睡好一覺,寒冬臘月的嚴寒,讓沒有足夠御寒衣物的她雙手冰涼開裂,輕輕碰著就疼,化著濃濃的膿,鑽骨的疼。可就是這樣也要一大早起來劈柴做飯取暖。

  就著外面送來的剩飯剩菜,加上婉妃的周濟,也就這麼挺過來了,冷宮裡餓死女人並不稀奇。

  不過說也奇怪,以前動不動就暈倒的身子在後宮居然奇跡般的撐下去了。人,果然有野草般的精神。

  足足睡了三日的芙洛終於神輕氣爽的坐起了身子,這三日把弄影卻嚇壞了,還以為這個才復位的禾女就這麼去了呢?

  這幾日弄影被這個芙禾女給幾次嚇得心臟爆裂。

  禾女小主一起來,就笑嘻嘻的問我要飯吃,看到她如今的慘狀,居然還能笑得這麼燦爛,我感到很意外。

  這裡不比她以前的菡萏軒有自己的小廚房,如嬪和禾女的飯菜都是宮裡統一的廚房送來的,一層層分發下來,早已冰涼且是挑剩下的白水青菜之類的。

  禾女小主卻吃得津津有味。

  禾女小主還有那白水青菜吃,到了我們宮女這層,每頓能有些殘羹冷炙就不錯了,總是白水就著白饃。雖說這裡的事情比較輕閒,但是禾女吃得比一個稍微有點頭面的下人都不如,何況自己。

  我不忍心再讓禾女見著這麼寒酸的生活傷心,所以總是躲著她吃飯。直到有一天被她無意中碰到。

  她含著眼淚道:「弄影,連累你跟著我受苦了,如若,如若,今後一定不讓你再跟著我受苦。」

  從此後,小主便讓我同她一起用膳,那些白水青菜都不夠小主一人吃,如今她卻硬要分一半給我,同我用白饃下著青菜。

  每當弄影為小主的處境淒涼而忍不住流淚時,小主總是笑著說,我就喜歡吃素,特別是用白饃下青菜。

  許久後才看到,小主一見青菜白饃就噁心反胃。

  我雖然進宮不長,但是也見慣了世態炎涼,見到自己的主子這般對自己,便也鐵了心跟著她,雖說她不受寵,但是如今的日子安穩平淡,弄影很知足了。

  哪裡知道我才剛剛下定決心,和女小主就做了個讓我心亂如麻的提議。

  事情的起因是小主讓我去找些黃瓜,檸檬,西瓜,蘋果之類的果蔬,可是這裡沒有小廚房,其它的宮的廚房我也進不去,偶爾拜託其它的姐妹也能得到一些,但是怎麼也不夠和女小主用。

  也不知道和女小主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那些古怪念頭,居然把黃瓜切成片貼在臉上,西瓜蘋果之類的搗成醬加上檸檬汁敷在臉上和身上各處,還非讓我也敷臉,說是什麼美容。自從我的臉被燙傷後,就再沒關注過這些。其它宮女的恥笑慢慢也習慣了,但是卻再不敢照鏡子。

  小主的好意我推卻不了,也只好跟著她鬧,臉上的疤痕居然也淡化了不少。

  盛夏的日子,炎熱無比,小主是打死也不肯大白天邁出屋子半步的,連門窗都要關好,不讓光照進去,說什麼防曬,我也不懂。

  每個月初一、十五的請安小主也托病推了,賢妃娘娘也不怪罪,只是小主身在著長年看不到皇上的浣清院,如果再不去請安,怎麼能有機會碰到皇上呢?

  我暗自為她著急,小主卻笑嘻嘻的說,磨刀不誤砍柴功。

  我的能力有限,找不到足夠的材料給小主做面膜,所以小主才有了那個決定,從此弄影就活在了擔驚受怕中。

  「弄影,咱們去偷吧。」

  偷,把我嚇得半死,如果被發現的話,那就是死罪。小主卻拍著胸脯道,「一切有我,你負責把風,我來偷。」

  你別說,娘娘還真有偷東西的料。我不該這麼說的。

  她先讓我去各個宮打聽她們小廚房的地點,宮人值班的秩序,什麼時辰分別是什麼人職守,小主還說如果能知道職守人的興趣愛好就更好了。

  原本不怎麼愛和人打交道的我因為小主的要求頻繁的來往各宮,認識了不少姐姐妹妹,她們見我傷疤,都很同情,待我也不錯,可能因為大家都身為宮女吧。

  漸漸的我也知道了宮裡許多的事情,小主說我越來越八卦。

  回到偏殿,我將各處小廚房的位置以及怎麼走都告訴了小主,她還用紙筆將它畫了出來。

  再後來小主大膽的改制了兩套夜行服,其實也就是用我的顏色較深的舊衣裙改成的,只是撕掉了裙子,留下了裡面的褲子,怪羞人的。可小主卻一點不覺得奇怪。

  從此我和小主就過上了偷雞摸狗的日子。一旦缺少了材料就去各宮偷,先幾日還膽怯,後來見小主彷彿摸透了似的,從沒被人發現過,也就不那麼膽怯了。不過小主真的很聰明,偷東西都是每個小廚房一點,不讓人發現少太多。所以至今無事,沒有宮裡發現掉了東西。

  後來漸漸的小主開始不再安於偷材料,偶爾還順手牽羊偷一點那些小太監身上的銀子,手法越來越純熟。

  我開始很不同意,可是小主說了,這些錢將來都是要賞回給他們的。也是,小主現在有了銀子,也賄賂起送飯菜的小太監,我們的日子總算有所改良。

  可是她總是歎息宮中小太監太窮了,偷不到什麼銀子,生活只能說是溫飽線上,還不算小康,她說什麼,我也聽不懂,只知道她說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後來我真的有些慌張了。

  有一晚我伺候小主才睡下,卻聽她大叫道:「我不行了。」

  我急急的下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卻聽她道:「今天沒偷東西,我睡不著。」

  我愕然。

  最後小主居然跑去如嬪那裡偷了個花瓶回來,這才睡著,次日又早早的還回去。那日起,小主不偷東西就睡不著,我暗自擔心,她居然養成了偷竊的習慣。

  小主說這叫偷竊癖。卻也不見她煩惱,彷彿這都很正常。

  說起美容還不得不說小主的方法真的很有效。

  我與她一起偷回菡萏軒,見她從梨花樹下挖出一罈子藥丸,說是她的美容聖品冷香丸。

  我與她半夜去御花園偷花瓣,拿來泡澡。

  後來她還開了個方子讓我去太醫屬抓藥,像小主這種正五品下的妃嬪生病都是請不了太醫的,只能請太醫屬的醫女前來問診,沒想到小主居然還會開藥方。

  她開的是白芷,白茯苓,白殭蠶,白朮,白芍,白芨的方子,說是什麼美白面膜,弄影非常佩服小主什麼都知道。

  抹了這些以後,小主變得好美,真不敢相信初見的人與現在的她是同一個人。

  而我的傷疤也淺了許多,我好高興,小主還說今後有機會,一定請名醫給我醫臉。

  我好感動,可是最感動的還是那次我生病了,小主去求如嬪為我請太醫。

  小主人成天笑嘻嘻的,和藹可親,可我知道她的心氣很高,日子過得很艱難,也不曾去求過誰,包括如嬪娘娘。

  可是為了我,她居然去求如嬪娘娘為我請太醫。小主也親自去請過醫女,可是我的病來勢洶洶,怎麼也不好,小主見我快不行了,便跑去求如嬪。

  一向膽小懦弱的如嬪向來是不管閒事的,小主拚命的磕頭,皮都磕破了,才求得如嬪的同意。

  小主自從進了浣清宮後,對自己的容貌甚是著緊,現在卻為了我大白天頂著太陽去請醫女,還磕破頭求如嬪,我真的好感激。

  更是下定心思,將來無論小主怎樣,弄影都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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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2: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中秋夜宴

  中秋節很快就到了銌銊銨閥,魠鳳鳲鳶宮裡要舉行盛大的家宴,每個妃嬪都要到場盡瞀瞉睼,輎輓輍輑參加所謂的皇室家宴。

  上面也為每個宮妃裁製了新衣。派到禾女這一層的時候,布料所剩無幾慱慵慴態,鳱麧麼鼻都是粗劣的。這個粗劣比的是芙洛當芙妃那陣子的衣物,比起宮外的好些衣料也是好很多的。

  芙洛開始懷念起原先的衣服榕槍榧榵,蜒蜮蜷蜞都是自己精心設計絕美的衣服,還有那些玉真國帶來的首飾蒔蒹菮蓉,僎僦僣僛皇上可沒賞過。

  中秋夜。

  芙洛著了一襲桃粉綴白梨花的曳地娟紗長裙,裡面是白梨花抹胸,腰上束桃粉緞帶,在身後結成蝴蝶節。

  真是冰肌藏玉骨,衫領露酥胸,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將弄影看得呆呆的。

  「怎麼不認識我啦?」

  「小主好美啊。」

  芙洛心裡一陣得意,這麼久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弄影為她梳了個簡單的同心髻,小丫頭沒有侍侯過宮妃,所以不太會梳頭,芙洛不由懷念起碧梧梳頭的手藝來。

  頭上只戴了一支碧玉蝴蝶簪,髻上圈了個緞制桃粉蝴蝶結,是芙洛和弄影從尚衣局偷來的下腳料,一個設計,一個製作的。蝴蝶尾巴上附的緞帶垂到後項,隨風飄起甚是可愛。今夜芙洛走的是青春可愛路線,但是卻於天真中凸現媚惑,低胸的設計讓她的乳溝若隱若現,羞紅了弄影的臉。這個低胸也就是芙洛故意將抹胸拉低的緣故。她還讓弄影做了一個類似現代胸罩的內衣穿上,將本來就豐滿的胸部弄得更是堅挺,芙洛旋轉身子,非常滿意,以目前的資源來說。

  家宴設在接天池東畔的黎元館。

  今日芙洛的打扮雖然出眾,可是畢竟身份是一名禾女,比起身居高位的嬪妃來說,她打扮得算是相當樸素。

  和幾名不太熟識的低等嬪妃坐在黎元館的側殿等候,那些人雖認識曾今的芙妃,但是並不熟悉,看芙洛雖然被貶,但一身貴氣絲毫不減,也不敢說什麼。

  側殿中,遠遠就傳來一陣嬌笑聲,待來人走近細看,才是許久不見的麗婕妤。

  她著了一襲桃花煙羅衫,腰繫大紅玫瑰的拖地雲羅裙,外罩白色拖地牡丹隨風紗。風風韻韻款擺水蛇腰,與幾名低等的妃嬪說笑而來。

  看到芙洛時,眼睛一亮,「這不是芙婕妤嗎?哦,不,該叫芙禾女才對。」說罷掩嘴嬌笑,笑得花枝亂顫,其他妃嬪也跟著低笑。

  「嬪妾給婕妤娘娘請安。」芙洛略略一俯。

  麗婕妤也不叫她起來,「真是難得啊,妹妹也有跟姐姐行禮的一天。」

  彎腰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比跪地磕頭還痛苦,瞄到正邁進來的蘭賢妃,芙洛一陣歡呼,從沒這麼喜歡過她。也不待麗婕妤出聲,芙洛轉而向蘭賢妃行禮道,「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

  「起身吧。」

  既然蘭賢妃說了,芙洛自是施施然站直了身子,向麗婕妤投去嫵媚一笑。蘭賢妃一愣,沒想到芙洛的容顏居然全好了,風姿更勝以往,魅惑之中還帶了些許弱不禁風,真是媚骨天生,我見猶憐。不過蘭賢妃對自己的對手向來是分得很清楚的,即使芙洛再美,也不會放在心上,以她的身份,斷不會對她的前途構成任何威脅,只要豫王妃在一天,這玉真國的姐妹兩就不會有翻身之日。

  今日蘭賢妃依然是一身蘭色犁紋綢上裳,月牙色千水富貴散花裙,蓬鬆如霧的鬢髮梳成低垂髻,髻邊斜插一支金雀珍珠步搖,另一側的發邊貼著幾朵珍珠的梅花,皮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氣質雍容華貴。雖不及麗婕妤嬌美,卻平添了幾分祥和之韻。

  隨後到來的是玉妃,紫色煙羅娟裳,散花水霧白色百褶裙,身披紫色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天生的雍容華貴之氣也不在蘭賢妃之下。

  靜妃今日則是眸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國色天香,一進來頓時將其她嬪妃比了下去,更可貴的是一身書卷香,高雅靈動,芙洛見了也不由傾心。

  舞昭儀蹁躚而入,穿了一襲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

  雲嬪是跟著舞昭儀進來的,綠色錦宮紗,腰繫軟煙紅雲水裙,挽著綠色的薄煙綠,弱質纖纖,惹人憐惜。

  芙洛等低等嬪妃一次給上位的妃嬪見了禮,玉妃對芙洛今日之姿又是欣慰又是嫉妒,欣慰是希望她還能得到聖寵,如此才可鞏固自己的地位,又嫉妒她的絕色之姿。現在宮裡是豫王妃派和靜妃派當道,連舞昭儀都是向著蘭賢妃的。

  靜妃對芙洛也不太上心,進過冷宮還能復寵的妃子可謂絕無僅有,玉妃姐妹不足為慮,蘭賢妃才是她等上後位的最大阻力。

  待龍軒帝步入黎元殿正殿時,蘭賢妃才帶領一眾妃嬪上前行禮,按等級分別上前。

  先是蘭賢妃,隨後是靜妃和玉妃,再次是舞昭儀帶著同為九嬪之一的燕淑儀上前行禮。雲嬪和如嬪行過禮後便輪到下等妃嬪上前,也不過三五人。

  芙洛優雅的行到龍軒帝面前,也不看他,禮畢後起身,卻對著龍軒帝嫣然明媚的一笑,那個笑容在龍軒帝的眼中簡直就是比眼光還燦爛刺眼,臉色沉了又沉。

  芙洛隨眾人退去,在龍軒帝又手的圓桌坐下,龍軒帝妃嬪不多,上位的妃嬪加上先帝的兩位太妃才坐了一桌。芙洛粉靨含笑,與周圍的幾個妃子低聲談笑,偶爾瞟見龍軒帝陰鬱的臉色更加開心。

  她是知道的,對於自己的敵人,你活得越開心,對方越難受,決不能讓她看到自己受傷的一面,展現出來的永遠是最優雅光潤的一面,表示沒有你我會活得更好。那笑容無疑也是對龍軒帝的挑釁。對於一個手握天下,習慣了征服的君王來說,還有什麼比挑釁更能引起他的注意的呢?

  全場突然鴉雀無聲,靜的連掉顆針都能聽見。

  這一切都是在太監宣「豫王、豫王妃覲見」後的表現。

  門外緩緩走近一男一女。男的俊美無比,溫文爾雅,一襲白衫,更是趁得如仙人下凡,而旁邊的女子走在這樣的男子身邊也不覺遜色,反而更為突出。

  她,眉疏不畫,自青於黛,頰敞未掃,更赤於脂。腰身婉若春枝,肌膚細比雪脂。雅麗天成,貌似天人,有玉妃的高貴,靜妃的靈動,麗婕妤的嬌美,如嬪的清雅,這樣的人兒在天上只怕都難尋,今日見了,芙洛才知道為什麼連龍軒帝這樣的人也對她癡情不變。

  她著了一襲淡藍色宮裙,樣式普通,但那布料卻炫美奪目,讓人不敢直視,曾今身為芙妃的芙洛也沒見過這麼美的布料。

  靜妃的臉色難看了許久,玉妃的自制力比不上她就更難看了。在場的每一個女人無比嫉妒羨慕的看著她,在場的每一個男人無不膜拜著她。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真是太有道理了。

  下來後芙洛才有越來越八卦的弄影那裡知道,豫王妃上官蜜雪身上著的乃是炎夏皇朝最稀少名貴的「雪芙蓉」。

  那緞子薄如蟬翼,卻光澤如緞,如雪般剔透,如芙蓉般絢爛,唯明雪州雪府當家之女才知如何紡織,一代只傳一人,其傳人必先毀其雙目,終身不能嫁娶,三年乃得一匹。

  芙洛驚於這匹布的血腥,居然要紡織之人毀目不嫁。

  弄影又說龍軒帝見豫王妃素愛藍色,便於她成婚之際送了一匹雪芙蓉,全朝震驚,都說龍軒帝對豫王妃癡心一片。

  聽到這裡,芙洛只覺諷刺無比,噗哧一笑,這才打斷了弄影那童話般王子公主的幻想。

  話又說回宴會上。那豫王妃一出,無與爭鋒。

  芙洛是率先回過神來的幾人之一。

  左看又看見沒人注意自己,立即雙手並用的將桌上的肉乾,糕點,水果之類的掃到自己事先讓弄影縫製,藏在袖中的口袋裡。

  眾人回神後看到如被風掃的桌面,都很愕然。芙洛也做出震驚的模樣,之後拿了一塊餅放在嘴裡,狀是欣賞天花板。

  遠處的龍軒帝默默的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笑意在眼裡閃了閃,不過沒有人看見。




第二十八章 冷宮之夜

  晚宴後,眾人都要跟隨皇上去觀星樓看焰火表演。

  皇上今夜的面部表情非常柔和,大家都能感覺他的心情非常好,這可是很不一般的事情,他幾乎沒有同時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心情很好過。

  於是宮裡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都非常感謝豫王妃的到來,看她的眼神,敬仰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芙洛走出來時正看到幾個宮女圍著弄影唧唧喳喳的說話。

  「我說誰這麼有福氣,居然有個傷了臉的醜八怪當侍女,原來是芙禾女啊。」對於芙禾女三個字脫得老長,一副看不上眼的樣兒。

  「一個禾女身邊能有什麼好貨,要我說還是賢妃娘娘最會調教人,看蘭惠姐姐水靈的模樣就知道,指不定哪天就飛上枝頭當鳳凰呢。」剛才出言諷刺芙洛的正是蘭賢妃身邊的二等宮女蘭惠,現在答話的人彷彿是曾小義身邊的人。

  一個宮女更是過分的抬起弄影的下巴,嘖嘖道:「好一個醜八怪,也不怕出來驚嚇了皇上,那可是殺頭之罪呢。」

  芙洛走上前去,啪的打落了那支手,「咱家弄影即使傷了臉,都比某些人好看。」

  說吧拉起弄影便走,卻不是隨大隊走向觀星樓,而是反身進了黎元殿。

  「弄影,快,把口袋拿來,趁那些小太監出去看熱鬧了,咱們趕緊裝。」

  兩人動作熟練的在最靠近門的一桌大肆搜刮了一番才罷。

  「弄影,明天咱們就不愁沒有吃的了。」芙洛高興得眼睛笑得如彎月,貧困的時候,滿足來得格外容易。

  弄影也跟著高興,小主總算可以幾天不吃白饃了。

  兩人才出門,就看到天空上閃爍出耀眼美煥的焰火,弄影從來沒看過,一臉癡迷。

  芙洛只好道:「弄影,你去找個地方看焰火吧,我先回去了。」拖著一大袋的食物看焰火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弄影推托再三,但是也拒絕不了芙洛的安慰和焰火的吸引。

  芙洛一個人鬼祟的行至假山堆時,隨手扔了一個物件到水裡,不知不覺中那裡彷彿成了她所偷東西的集中營。不是不知道危險得很,可是怎麼也按捺不住偷竊的慾望。

  回到安靜的浣清院,芙洛揉了揉因為背東西而勒痛的肩膀,把東西都拿出來分類收好,再帶上半袋東西向「養德宮」走去。

  守門的太監早已不知去向,估計也是看焰火去了,反正冷宮裡也沒幾人,瘋的瘋,死的死。

  芙洛費力的推開大門。

  走進婉妃住的地方時,眼淚頓時蒙住了雙眼。

  婉妃無力的靠在床邊,小思瑜端著缺了口子的飯碗正在津津有味的吃東西。那碗裡黑糊糊反這點滴油星的東西,芙洛是知道,也吃過的。送飯的小太監有事時,總是用潲水來打發宮裡的人,他忙碌的事情彷彿非常多。

  「姨,你來啦,你看今天的飯菜正好吃,思瑜還吃到一塊肉呢。」

  芙洛奔過去緊緊的擁著小思瑜,「思瑜,思瑜,我可憐的孩子。」

  「姨,不哭,思瑜吃得很好呢。」思瑜笨拙的用手抹著芙洛的眼淚。

  看著本該健健康康成長的金枝玉葉如今卻在這裡吃著餿水。芙洛不是沒想過要告訴皇上,他還有個孩子在冷宮,可是又想到如果皇上接走了思瑜,那麼婉妃肯定會痛不欲生,命不長久。

  在冷宮裡,餓怕了,冷怕了的芙洛早就下定決心要脫離那樣的日子。想起現代挑食的自己,父母總是慈愛的說,你就是沒有餓過肚子,餓的時候什麼都吃得下,真希望你也去過過餓肚子的日子,想不到今日一語成籤。芙洛一陣心酸,還好父母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

  「禾女小主,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如何再能來這晦氣的地方。」婉妃急急的埋怨。

  「胡說。如果當日不是姐姐周濟,妹妹如何能活到現在。妹妹的心裡永遠忘不了姐姐的大恩大德。如果你不是為了周濟我,怎麼會挨餓。」婉妃今日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吃飯。

  「娘,你餓嗎?你沒吃飯嗎?你不是說你吃過飯了嗎?」小思瑜不解的看著婉妃。

  「娘是吃過了啊,只是看著思瑜吃又嘴饞了。」

  芙洛拿過思瑜的碗,「今天咱們不吃這個了,瞧我給小思瑜帶了什麼來。」

  芙洛拿出從夜宴帶來的糕點,肉乾。

  「哇,看起來好好吃哦,娘?」思瑜懂事的看著婉妃。

  「謝謝你。」婉妃也不推拒。起身將東西收好,又分出一些給思瑜和她自己吃。

  思瑜滿足的舔舔自己的手指,「娘,思瑜還想吃一塊那個綠色的餅。」

  「思瑜乖,明天再吃好不好。」婉妃憐愛的看著思瑜。

  芙洛輕輕起身,「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芙洛轉身又親親思瑜的小臉蛋,輕聲說「思瑜乖,照顧好娘親,姨住在浣清院,如果以後有什麼事就溜出來找姨好嗎?」

  「思瑜記住了。」

  兩人秘密的拉著勾勾。

  回到浣清院的時候,弄影小丫頭居然還沒回來,不由感歎半大的孩子就是愛熱鬧。

  芙洛靜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抬頭仰望明月。

  忽又跪地合十道:「明月仙子,信女芙洛懇請仙子指引迷津回到現代~~」

  芙洛本來是不相信神靈的,可轉念又想自己既然能穿越,那麼有些東西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才好。

  正在這時,弄影從側門興奮的跑進來,那八卦的表情就只差沒說「號外號外了。」

  「小主,燕淑儀今晚小產了。」

  「為什麼?」

  「大家都在觀星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推了燕淑儀一把,她就滾下了階梯,結果太醫來診斷,就說她小產了。燕淑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了,哭得淅瀝嘩啦的。皇上大怒,斥責了賢妃娘娘。後來說是為了杜絕今後宮裡爭風吃醋弄出人命,所以命賢妃今後掌管宮中妃嬪輪流侍寢,要雨露均占,以示公平。」

  芙洛聽得一愣一愣的,看來今晚錯過了很多好戲呢。

  「那,查出是誰推了燕淑儀嗎?」

  「沒有,小主覺得會是誰啊,靜妃?可是靜妃娘娘看起來就如仙子一般,哪裡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照弄影說,一定是麗婕妤。」

  芙洛捏了捏弄影的臉,「照我說,皇上應該讓咱們弄影去當刑部尚書才是,這麼快就斷了這麼件大案。」

  「小主。」弄影不依的撓芙洛的癢癢。

  嘻嘻哈哈一陣,便睡了,一夜無語。

  幾日後燕淑儀命所有等級低於她的嬪妃,帶著中秋夜宴當日到場的宮女到她的福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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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2: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婕妤之死

  燕淑儀氣血不足,面色蒼白,躺在花廊下的長榻上,一旁的宮女小心翼翼的侍侯著,斷茶送水看的芙洛一陣冒火。

  才小產幾日啊,就這麼會折騰了,也不怕落下大毛病。

  如芙洛般等級低於燕淑儀的妃嬪帶著宮女直直的立於艷陽下已有一個時辰之久,滴水未盡。誰說進入秋日,太陽不再暴烈,可是讓養尊處優慣了的妃嬪就這麼站在大太陽下,也太折磨人了。

  芙洛的身子自從出了冷宮後,愛暈的毛病又犯了,長期營養不良,兼心情抑鬱身體能好才怪。很快就頂不住暴曬,暈了過去,弄影在一旁急得沒有辦法,卻不敢動。

  燕淑儀見芙洛暈了也不示意人去救她,任她這麼躺在陽光下。

  芙洛在心底暗嚎,好你個燕淑儀,心也太狠了吧,人都暈了還不施救,看來裝暈還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不,其實躺著確實比站著好,芙洛安慰自己道。

  「今天,不跟本宮講清楚是誰推了本宮,誰也不許動。」說罷還撇了撇暈厥的芙洛,示意即使暈倒也沒有用。

  陸陸續續又暈厥了好些個,但是沒有人開口說話。芙洛不知道是當日在場的這些人真沒看見誰做的,還是不敢說。

  聞訊的蘭賢妃趕來了。

  「妹妹何苦這樣折磨自己的身子,都是些低賤的人,妹妹犯不著這麼折騰,讓內侍監挨個查了不就是了。」

  「蘭姐姐,妹妹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本宮就不信當日沒人看見。站,給本宮繼續站,倒要看你們能堅持到何時。」燕淑儀有些歇斯底里。
  蘭賢妃苦勸不動,陪坐一旁。

  不久,太監報皇上與靜妃娘娘到。

  龍軒帝進來就看到一眾妃嬪暈的暈,倒的倒,甚是難看。

  「這成何體統,燕淑儀你這是做什麼?」龍軒帝的口氣異常寒冽。

  「皇上,皇上,臣妾的孩兒死得好冤哪,這些賤婢白長了眼睛,還不如死了得好。」燕淑儀咬牙切齒的道。

  龍軒帝未語,更加陰沉著臉瞪視燕淑儀。那種狂風飆捲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彷彿都亂了腳步。

  「皇上,雲想只是喪子心痛,一時情急才~~」蘭賢妃在一旁勸道。

  燕淑儀則是嚇得花容失色,淚汪汪不敢再說話。

  「來人,將各位主子扶回宮。燕淑儀,淑德敗壞,貶為燕嬪。」

  話音剛落,正準備打道回府,卻聽一柔柔怯怯的聲音道:「皇上,奴婢看到是誰推了燕嬪娘娘。」

  龍軒帝霍然轉身:「為什麼不早說?」

  那侍女膽怯的瞄了蘭賢妃一眼,「奴婢不敢說。」

  「說。」龍軒帝懶得再理枝枝葉葉。

  「奴婢那日看到是蘭心推了燕嬪娘娘一把。」說罷,渾身顫抖如落葉飄零。

  「蘭心?」龍軒帝不知其為何許人也。

  「回皇上,蘭心正是賢妃姐姐的貼身侍女。」靜妃在一旁道。

  芙洛見這事肯定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了,心裡有一陣哀嚎,你們有事慢慢聊,現把我扶回去啊,大太陽的,我剛剛美容的成果很難鞏固啊。

  也不知是不是神仙顯靈,龍軒帝低沉的聲音道:「還不快把各宮主子扶回去,命太醫給各位主子看看。」

  一幫太監如釋重負的跑進來「搶人」,都不願意呆在這個肯定會暴發大地震的地方。

  閒雜人等走後,龍軒帝才慢慢的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句句屬實。」

  「大膽,一個小小宮女居然敢誣陷後宮正二品的妃子,來人,帶下去仔細詢問。」

  龍軒帝的一句話定下了整個案件的基調,賢妃在眾人不注意時,深吸了口氣,靜妃的臉上略有失望。

  娉婷宮

  「娘娘,怎麼皇上什麼都不問,就說曉萍誣陷賢妃?」靜妃的貼身侍女不解的問。

  靜妃略皺眉頭,旋即展開,「是了。賢妃乃是皇上唯一皇子的母親,怎麼可能隨便就廢了。」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了好些補藥,現在也不見消息,看來只有生了皇子才能撼動蘭賢妃在宮裡的地位。

  「本宮也沒有想就這麼容易打垮蘭萱婷,只不過是讓如今的燕嬪不要那麼無知。」靜妃心裡想的是,蘭萱婷年老色衰後不足為懼,只要將她身邊的人一一剷除,最後她還不是自己手心裡的麻雀嗎?

  諭昆殿

  「皇上,那宮女招了,是麗婕妤指使的。」

  「嗯。」在夜的手段下,沒有一個人挺得住。「她,還沒有這膽子。」

  萬全有些詫異,「皇上明知是賢妃娘娘使人推了燕嬪娘娘,為何?」

  「她是朕唯一兒子的母親,朕還不想動她。至於靜妃,她還有點兒趣味兒,朕還沒有玩膩~~」

  萬全是瞭然的,這個後宮無論怎麼鬥,還是看皇上的喜好與需要,不在乎誰是受害者,誰是施害者。只是她們就是不懂,翻出許多花樣,讓皇上欣賞,偶爾觀看一兩出這樣的戲劇,對龍軒帝來說是有悅身心的。

  「那,這事?」

  「隨便找個人頂了吧,嗯。」龍軒帝略略沉思,「就麗婕妤吧,朕有些煩了。」

  三日後,麗婕妤因謀害皇嗣而被賜死,死前連連喊冤,望見龍軒帝一面,帝避而不見。

  靜妃斗不下蘭賢妃,反而失了麗婕妤這個同盟,也不生氣。反正她遲早都要解決這些敢和她爭寵的蠢女人,如今去了也好。

  芙洛被弄影扶回浣清宮休息了一夜後,忽然想起昨天偷的某個妃嬪的髮釵還沒扔,便早早起床準備去處理髒物。

  不了卻發現了宮裡早起的倒夜香的太監,旁邊跟了位挽了髮髻的宮女,好生眼熟。

  走進卻發現那女子分明就是碧葉,卻不知幾時嫁了人。

  「碧葉。」

  「公主。」如今的碧葉不再復往日少女的嬌美,反而一副霜打了茄子似的死灰。她陡然跪下。

  「碧葉,你怎麼?」本來芙洛是想問她為何會來干如此低賤的事,你投靠的那個主子呢,最後還是忍住沒問。

  反而是碧葉連連叩頭,「公主,碧葉對不起你。」

  芙洛自認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也不答話。許久才道:「罷了。」

  轉身後,聽見碧葉低而清晰的聲音說,「公主要小心賢妃。」


  碧葉小番外

  如果不是公主對我們下人太過嚴苛,我也不會背叛她。

  如果不是我愛上了那個叫武的侍衛,也不會任由蘭賢妃擺佈,害了公主的孩子。

  她許諾我事成後,定將我許配給武。

  哪裡卻知,公主被貶後,賢妃翻臉不認,將我配給一個倒夜香的太監做菜戶,生不如死。

  想起後來公主對我的好處,碧葉生無所盼,就望再見公主一面,提醒她賢妃的惡毒,碧葉也死而無憾了。

  次日,炎夏後宮偏僻處,發現投井女屍,不過並未引起多少漣漪,只聽人說那女子好像以前跟芙妃的碧葉。





第三十章 有子莊瑜

  後宮妃嬪共二十五人,每月輪流侍寢,餘下五日則是賢妃、靜妃各加兩日,舞昭儀加一日,雨露均沾的規矩就這麼開始執行起來。

  今日,正是浣清院如嬪侍寢。

  外間,太監尖聲細氣的嗓音穿牆而入,皇上駕到了。

  如嬪淡雅蒼白的臉上因著這從天而降的侍寢,染上了朝霞般的粉色,看得早晨請安的芙洛也心猿意馬,好一個絕色佳人,芙洛知道如嬪為什麼得寵,從一個小小的宮女一飛沖天成為正五品嬪,卻不知道為何這個有八分相似豫王妃的如嬪會失寵。

  也曾不經意的問過如嬪,她只是低歎,「妾與豫王妃雲泥有別,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芙洛也曾忿忿不平這種等級差異。皇上沒有愛,連寵也是分了出身高貴與否的。

  想到這裡芙洛非常難以理解,為何龍軒帝能夠割愛的將上官蜜雪嫁給豫王,說他的愛偉大得到了只求付出的地步,芙洛很難相信,反而是覺得龍軒帝的愛不夠濃密更讓人相信。

  主殿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芙洛一陣心煩,作案,只有作案的時候最快樂。她閃身出去,甚至沒有知會弄影,弄影擔心的望著她的背影。

  出了浣清院的芙洛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梨婉院,想起住在裡面的柳阿蠻,突然想大舞一場。一路上的人見了她也不奇怪,如今芙洛的穿著比一個體面的宮女好不了哪裡去,眾人還以為她也是眾多舞伎之一,宮裡的人認衣服的功夫比認人厲害多了。

  行到聽香水榭,只見白衣飛舞,芙洛一陣欣喜,快速來到她的面前,也不待她反應,擁住她的腰,隨著樂曲居然舞起了華爾茲。柳阿蠻正要斥責來人,趕來聽香水榭搗亂的人可不多,一看居然是昔日的芙妃,而她擁著自己,帶起的舞步自己一點也不熟悉,可是夜色中裙擺盡情飛舞,看得一旁伺候的丫頭疑為天上來客,兩個絕色佳人,裙角生風,飄然飛動,柳阿蠻知情識趣也放鬆下來,跟著芙洛的舞步,全情投入。

  芙洛暗暗讚歎,果然是舞藝超群,第一次跳華爾茲居然就有條不紊,絲毫不覺生疏吃力。

  一場舞下來,彷彿比以前芙洛還是芙妃的時候親近多了。

  「小主的舞~~」

  「叫我芙洛吧,阿蠻。」芙洛真誠的凝視著柳阿蠻。

  「芙洛的舞,阿蠻從未見過,你是怎麼得來的?」

  「我也是小時候看到異邦舞者跳過的。」

  柳阿蠻見芙洛不想多談,也不追根問底。

  「阿蠻,我以後還能來找你跳舞嗎?」

  「隨時歡迎。」

  「哦,對了,冰純她?」芙洛一時好奇,想起舞昭儀的傳奇經歷,以一舞動帝心,位至昭儀。

  柳阿蠻面色一沉,「舞昭儀的舞不僅跳得好,人也精明得很。」

  「她?」

  「那日盛宴,如果不是她對我下藥,讓我一病不起,如何能有今日的舞昭儀?看她資質絕佳,本想將畢生所學都傳給她,想不到她為了爭寵,居然如此對我。」

  芙洛想到當日那個讓自己以冰純命名的女子,緣何會變成那樣呢。

  「阿蠻為何不對皇上說?」

  「魏冰純的舞已青出於藍,我於皇上什麼都不是,現在皇上都只欣賞舞昭儀的舞了。」細聽下,也能聽出餘音裡的怨恨。

  「阿蠻本來就無意聖寵,為何?」

  卻見柳阿蠻的臉頰升起兩朵紅雲,「我不在舞宴上跳舞,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芙洛八卦的追為,能夠不為龍軒帝所動,卻為他而動,真想知道是什麼人。

  敵不過芙洛的癢癢功,柳阿蠻終於認了自己傾慕的是七王爺,軒意。奈何身份差別甚大,只能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從梨婉園歸來,繞到冷宮,本想看看小思瑜,卻聽得旁邊的紫竹林傳來淒清纏綿的琴音,那音韻纏綿悱惻,惹人垂淚。隨著樂者的手指撥動,芙洛跟著他沉浮於初時甜蜜酸澀的愛暗戀,愛人他嫁的哀怨,至死不渝的深情,最後低低的琴音彷彿再說無論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的愛從未改變。

  這樣充滿了感情的琴音加上樂者出神入化的技藝,讓芙洛心醉神往,不由向林中走去。

  只見一個清俊溫文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宮中樂師打扮,面色哀傷的撫著琴。

  芙洛看他冷清的表情,不敢上前打擾,只遠遠的看著這個深情的充滿了哀傷的男子,一時不禁羨慕起他所愛戀的女子。

  此後,每夜都能在這片竹林聽到男子的琴音,輾轉打聽,才知道他是新進的樂師,莊瑜。

  有一次芙洛實在忍不住上前,希望能拜這男子為師。他以竹枝代筆,在地上劃道,今生發誓,再不收途。

  可是芙洛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每夜居然也坐在他身邊,在空中模擬著他的指法,那男子也不介意,只是後來彈的曲子指法都漸漸放緩。

  兩人就這樣不打擾對方的深夜做伴,為了他愛戀的女子寂寞彈琴。

  他,不能言語,以琴代心,芙洛只凝望著他的臉,就覺得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讓人留戀的東西。只是,不知那個女子為何看不見他的癡情,居然另嫁他人,好不愚蠢。

  芙洛盼望的日子終於到了。

  弄影望著精心打扮後的芙洛,由衷的讚道:「皇上一定會拜倒在小主的石榴裙下的。」

  芙洛詭秘的笑了笑,這是她的目的。

  在這宮裡,生也是因為聖寵,死也是因為聖寵,進入牢籠是因為皇上,逃出牢籠自然也少不了皇上。

  芙洛以香花沐浴,行止間輕微花香伴著因長期服食冷香丸而得來的冷香相得益彰,讓弄影變得如小狗般,總愛在她的髮際輕嗅,這孩子被寵壞了。

  一襲櫻花紛薄紗裙,飄曳輕渺,低領束腰,讓芙洛修長纖細的身姿畢現,優雅而多了分魅惑,眼睛上的妝容是下過功夫的以金粉點過,眼角微挑,妖媚蠱惑。

  七寶春風車已在殿外等候。炎夏後宮的規矩是五品一下妃嬪只能應召至春鸞殿侍駕,但也會因皇上下榻地方的不同而略有改動。

  例如今日的芙洛先是來到春鸞殿,可是有人報說皇上在諭昆殿接見內閣大臣後疲乏,打算在偏殿就寢,所以又來到了諭昆殿偏殿,哪知才道這裡,又說皇上起駕回了乾元殿。

  氣得芙洛直咬牙,也不知是不是凍的,秋後的夜晚開始涼起來,薄紗裝扮的芙洛自是耐不住寒冷,心裡將龍軒帝咒了八百遍。

  待小太監宣她入內的時候,笑顏又重回臉上,鎮定,你一定要鎮定,微笑,微笑,芙洛對自己說。

  「臣妾給皇上請安。」芙洛蓮步款款的走進乾元殿,這每一個步伐,每一次笑容都是悉心演練許久,等的就是今日。還好龍軒帝讓蘭賢妃安排了雨露均沾,否則也只能上演御花園勾魂記這種老掉牙的劇本了。

  「平身。」

  「你是乎很高興?」坐在龍床上的龍軒帝望著笑容璀璨的芙洛。

  芙洛但笑不語。

  他招手,示意芙洛上前。

  「伺候朕更衣。」

  芙洛低柔魅惑的欺近龍軒帝,嘴唇似有若無的刷過他的唇。

  「臣妾還為皇上準備了一支舞。」

  龍軒帝嘲弄的扯出了一絲笑容,「有趣得緊。」他碰了碰床舷,萬全推門而入,「召樂師。」

  芙洛旋身離開,很快樂師就到了隔壁,莊瑜居然也在,芙洛的臉上飛起了紅霞,居然升起了一絲慚愧,莊瑜面部改色,彷彿不認識芙洛一般,也叫她放鬆了心,低聲說了自己的要求。

  鼓點奏起,纏綿的琴聲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歌奏出,芙洛開始了古代鋼管舞秀,只是鋼管換成了床柱,其實何須柱子,椅子凳子,包括龍軒帝皆可為鋼管。

  她,輕紗落地,她,裙裾飛揚,她的眼角魅挑,她的嘴唇魅笑,她的粉舌輕輕滑過紅唇,她的手指撫上性感的鎖骨,她狂野,她奔放,她如水蛇擺動的腰肢,她在柱上膠著滑動的豐臀,她那摩擦著龍軒帝的胸脯,無一不在述說著邀請。

  她魅指纖纖蠱惑,雪足赤裸靈動,隨著她的跳躍,整個宮殿彷彿都顫動起來,那些黑暗的角落裡暗藏的情慾正在點燃。

  龍軒帝的喉結動了動,眸色越了越深,芙洛彷彿看到哪裡反射著妖異的紫色。

  能忍到一舞完畢,芙洛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力。

  芙洛移動自己的赤足,輕輕走到龍軒帝的面前,手指輕劃他的嘴唇,「皇上可滿意自己看到的?」

  「你想要從朕這裡得到什麼?」龍軒帝的聲音因為情慾而低啞,芙洛覺得這樣的聲音才好聽,比那平日如破冰般寒冽的聲音好聽多了。

  也難怪龍軒帝會這麼問,一個被自己親手扼殺了孩子的妃子,如今對自己絲毫不怨恨,反而盡心討喜,這很不正常不是嗎?他可沒有被情慾沖昏頭腦。

  「芙洛想要」芙洛凝望著他的眼睛,毫不害怕的看到他的深處,微起粉唇,輕輕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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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姜尚釣魚

  「芙洛想要軒奧的心。」芙洛聲音低啞,笑容嫵媚,眼睛卻認真的看進龍軒帝的眼裡摬摐撦摻,蜛製褔裻他閃過一絲錯愕,一絲尷尬。

  「大膽寥察寨寠,慚慬愻慪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諱。」

  芙洛只笑不語,嘴唇刷過龍軒帝那薄情的唇瓣慣憀慁愬,瞅瞃睯瞍吮吸,吮吸蓇蒴菿萉,窪窫窬竮丁香舌游弋在他的唇邊,龍軒帝低歎一聲,化被動為主動,反身將芙洛壓在身下。

  「皇上,要怎樣處罰臣妾呢?」芙洛眼角含魅,手指輕輕滑過龍軒帝的胸膛,猛地捏住他的乳頭。

  他的吻如狂風驟雨般落下,他的手指在芙洛潤白的身軀上肆虐。

  芙洛仰頭承受著他的吻,雙腿緊緊的夾住他的腰,「你這個小妖精,就這樣等不及嗎?」

  芙洛也不回答,只是抬起腰肢,含住龍軒帝的乳頭。

  「該死。」龍軒帝低喝,那樣的巨大就這麼深入芙洛的花蕊,「啊,啊,啊~~」

  芙洛隨著他的律動搖擺,呻吟,那樣猛烈的撞擊,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撞將出來,融合。他的技術一如往常的好,芙洛不能自主的呻吟,哭泣,可是她的心,她知道,她的靈魂她知道,再也容不進這樣的激情中,漠然的看著交纏的兩具軀體。

  這一夜龍軒帝彷彿怎麼也要不夠,次日七寶春風車送芙洛回去的時候,弄影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平日生龍活虎的芙禾女。

  連說話的力氣都欠奉,芙洛足足休養了三日才算能直起腰來。

  「小主,那樣後都會這樣啊?」弄影很害怕的問。

  「小丫頭情竇初開啦?」芙洛打趣道。

  「小主~~」弄影害羞的揉著衣角。

  弄影手裡拿著一片紅葉,跟隨芙洛來到宮裡與外界相同的御溝邊,所謂的御溝其實是人工開鑿的河流,蜿蜒流淌過御花園,為後宮的景色增色不少。

  弄影想起今天早晨,小主讓自己抄錄一首詩於紅葉上,說是要給自己覓個天賜良緣,弄影又是企盼又是害怕,害怕失望。像她這樣的宮女,等到了二十五歲放出宮,早已是人老珠黃,如何能覓得如意郎君。

  二人來到一處小山坡,御溝繞過這座小山坡就出到了宮外。

  弄影聽芙洛的吩咐,將紅葉放在水中,任其漂流,口中默念道:「一入深宮裡,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寄與有情人。」

  芙洛一陣好笑弄影的虔誠,她也是為了安慰情竇初開的弄影,才想起這麼紅葉題詩覓情郎的遊戲來。

  「小主,真的會有人能撿到嗎?」弄影害羞的問。

  「那當然,一天沒撿到,就天天寫,天天來,我就不信感動不了上天。」其實芙洛想說的是,我就不信瞎貓碰不上死耗子。

  「嗯。」弄影猛力的點頭。

  這事芙洛以為就這麼了了,不過是寂寞宮中的一個點綴,可沒想到過些時日,弄影手舞足蹈的跑進來大喊,「小主,小主,我在御溝裡也撿到了一片紅葉呢。」

  芙洛猛地坐起,「拿來我看看。」

  「杜鵑泣血楓葉紅,龍城宮女斷腸時。君恩不閉東流水,葉上題詩寄與誰?」

  芙洛看著弄影,深思道,不知是誠心敢動上天,還是真的傻人傻福。

  芙洛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葉題詩出禁城,誰人酬和獨含情,只願身似波中葉,乘風流與有情人。」

  弄影再次將詩句謄抄於紅葉上,放入水中,卻再不見回音。

  那片紅葉卻成了弄影最寶貝的東西。

  「弄影~~」芙洛覺得很對不起弄影,讓一個好好的姑娘惹上愛情這種病毒。

  「小主,弄影很快樂,真的。」她的眼神明亮透徹,她的要求很簡單,擁有過,或者幻想中擁有過,就知足了。

  「弄影,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芙洛喃喃的說。

  芙洛用秋水般潺潺如詩的朦朧雙眸,滿是誘魂柔情的凝望著龍軒帝,柔弱無骨的玉臂向他微微抬起…玫瑰小口輕啟,吐露著酥骨綿媚的靡靡之音,「嗯嗯~人家還想要~~」

  龍軒帝長龍再挺,覆在芙洛的身上。

  是聽誰說過,溫沙公爵不愛江山愛沒人,可能也是因為公爵夫人的床上功夫了得。男人是下半身動物,芙洛想盡一切方式在床上纏繞著他,何況享受這樣的美男,並不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

  這是芙洛復出後第二次侍寢。

  接下來的一個月芙洛也沒閒著,例如。

  她在皇上下朝後每日必經的路上遺失了一張寫了詩句的花簽。

  「弄影,你快幫我找找啊?」

  「小主在找什麼?」

  「一張綠色花簽,上面還貼了一片小小的銀杏葉子。」

  這樣尋物的動作自然要讓皇上看見。

  芙洛的那張故意遺失的花簽上,寫的正是「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風帶露沾儂身。待到花開如滿月,覽勝誰記種蓮人。」這首詩不正是龍軒帝當日柳後所聽到的嗎?

  雖然那啥對二人增進感情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精神食量也是不能少的,哪個穿越女豬不是能詩能歌,把一眾自負才子的男豬網羅裙下。

  再如那初雪的日子,芙洛在皇上最愛賞梅的寒蕊院,粉衣起舞,落雪與寒梅紛紛落下中,仿如天人,她是早打聽到龍軒帝下朝後便要到此處賞雪與梅的。

  在看到他的一霎那,芙洛俯身請安,不待龍軒帝出聲挽留便告退而遠走。

  她的古典現代舞她有自信,而且今日雪梅相和,效果更是非同反響。

  「小主,弄影的手搖得好酸啊。」

  是啊,要不挺的搖晃梅樹,如何不酸。

  又一日,落霞十分,芙洛與弄影獨上宮內鏡雲山,座於開元亭,焚香撫琴,好不風雅。跟隨著莊瑜偷藝也不算短了,今日一首大氣的《將軍行》已可信手拈來。

  心中想到自己為了出宮,不擇手段,委曲求全,曲意承歡,龍軒帝過去對自己的種種,指尖殺伐之氣畢路,配上這首將軍行,更是有金戈鐵馬,萬夫莫擋的氣勢。

  龍軒帝踏上鏡雲山,本以為次等琴藝定是靜妃才能奏出,想不到居然是當年不學無術,而今看來卻才華橫溢的芙洛。

  第三個月該芙洛侍寢的時候,她讓弄影請來了醫女很容易就得了證明,說是身體違和,不宜侍駕,怎麼能讓他次次都得償所願,這樣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呢。

  那夜芙洛不能侍寢,龍軒帝則歇於雲嬪處。

  弄影再次看到芙洛寅夜出去,很晚而歸。

  後來的日子,龍軒帝也並沒有如芙洛設想般的,會因為忍不住而來尋她。

  芙洛撇撇嘴,越有難度的事情做起來越有精神。

  正是所謂的,有困難迎著困難也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第三十二章 急病之夜

  寒風中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的慢,不過離再次承寵的日子也不遠了,芙洛開始思考起這一次又用什麼新鮮玩意招待龍軒帝呢?

  手銬?沒有。

  皮鞭?不知道他允不允許啊。

  要說龍軒帝的愛好也算正常,只不過那啥的時候你呻吟得越大聲他越高興,你咬他咬得越狠絕他就越興奮。

  芙洛不知道自己有多盼望每個月的這一天,她總是壓抑自己不准去想,不准去思考,只是弄影覺得每當這個時候,小主看起來會特別明媚照人。

  這一夜芙洛再次來到紫竹林,靜看彈琴的莊瑜。二人並沒有因為那日的相遇而尷尬,只因他們以琴為系,無關情事。

  坐了一會兒後,芙洛繞過林子,打算去冷宮看看小思瑜。

  見到的一幕讓她連連拍胸,幸好,幸好,今夜她來了。

  在冷宮門前就看見守門的太監拚命的攔著向外猛衝的小思瑜,其間還夾雜著辱罵,踢打。小思瑜的小臉上多了許多傷痕。

  「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兩個小太監看到芙洛的裝扮,像是後宮的主子,頓時停下了手,「回娘娘,這小野種想逃出冷宮,奴才只是~~」

  「我不是小野種,思瑜不是小野種,芙姨,芙姨,娘親她,娘親她~~」小思瑜早已哭得說不出話來。

  芙洛一聽,心裡頓時一驚,婉妃的身子一向不好,難道~~

  芙洛拉起小思瑜就跑,也不管守門的小太監攔或不攔,兩人也是知道現在宮裡的制度,不想平白得罪後宮的主子,就當沒看見了。

  婉妃面無人色的躺在床上,「姨,思瑜叫了許久,娘都不醒,所以思瑜才想出去找你。」

  芙洛顫巍巍的想抬起婉妃,手在她的後背一摸,卻冰涼濕潤,拿出來一看滿手的鮮血,揭開婉妃的外裙,只見她的下體全被鮮血染紅了。

  思瑜在旁一看,哇的就哭了出來。

  芙洛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鮮血,嚇得跌坐在地上,看到哭泣的思瑜,牙齒一咬,硬撐著站了起來,用手指在婉妃的鼻子下試了試,「思瑜不哭,你娘還活著,姨這就去想辦法。」

  腿腳發軟的走出屋子,來到大門口,芙洛從懷裡掏出銀子,第一次沒有為自己使用偷來的銀子而內疚,「二位大冷的天還呆在這裡實在是辛苦了,拿去買點兒酒喝吧。」

  「謝娘娘。」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還望二位能去浣清院幫我通知一下我的侍女弄影前來接我。」

  「這~~」

  「兩位放心,這宮裡都是些老弱婦孺,還能做什麼,一切由我擔著,兩位做個伴,去替我跑跑路吧,後日輪到我侍寢,如若我病在了冷宮,上面追究下來~~」

  「小的們這就去~~」

  芙洛站在門口直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奔向紫竹林,祈禱莊瑜還沒走。

  他果然沒走,只是癡癡呆呆的望著冷宮的院牆。

  「莊大哥,莊大哥~~」

  莊瑜見芙洛跌跌撞撞的跑來,趕緊扶著她。

  芙洛也不多講,只是拉著莊瑜就跑,直到冷宮門口。莊愉的身子一晃,芙洛趕緊拉他進了冷宮,直奔婉妃的屋子。

  卻不想莊瑜見了這樣的婉妃,頓時嗚咽不止,身子發抖,臉色發白。

  難道,婉妃就是他的心上人,不過這可不是續舊情的時候。

  「你愣著幹什麼,抱著她,跟我來。」

  莊瑜被芙洛嚴厲的語氣和表情鎮住了,回過神來抱起了婉妃。

  「思瑜乖,姨現在不能帶你出去,你在這裡守著,姨明日來看你。」

  這個時候的思瑜異常的聽話,淚汪汪的眼睛閃爍著信任。

  芙洛帶著莊瑜直奔向浣清院,遠遠看到兩個小太監並弄影的身形後,囑咐他藏到一旁的花叢中,強帶笑容的走到三人面前。

  「小主,你沒事吧。」

  「沒事,弄影還不替我謝謝兩位公公。」

  弄影懂事的從香囊裡拿出一些碎銀又給了兩人,兩人一陣諂媚,「今後還望二位替我照料一下婉妃和思瑜,自少不了二位的好處。」

  兩人低頭稱諾。

  兩人走遠後,芙洛示意莊瑜出來,弄影被芙洛居然藏了個男人給嚇了一跳。

  「莊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和弄影來照顧姐姐就可以了,前面以你的身份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莊瑜雖然不捨,卻知道芙洛講的是實情,後宮重地其他男子是不能進去的。

  弄影背上婉妃直到內宮門口,芙洛則假裝丟失了物件,讓守門的嬤嬤也陪著她找,讓弄影遛了進去。

  浣清院側殿。

  「小主,你這是?」

  「弄影,婉妃姐姐是我的恩人,她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不幫她?」

  「可是,私自把冷宮中人接出來是死罪啊?」

  「顧不上這許多了,弄影你快去請醫女,就說我病了。」

  芙洛拿了套乾淨的衣服給婉妃換上,又清了下身血跡。醫女來時則藏在床上。

  那醫女替婉妃把了脈後,卻道病情太過凶險,她束手無策。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再去求雲嬪的,「弄影,弄影,你去乾元殿找萬全萬公公,就說我昔日舊病復發,請他去請院士大人來診脈。」

  「萬,萬公公,他,他會見我嗎?」

  「弄影,無論如何你都要見到萬公公,求你了。」芙洛一下跪倒在弄影面前,給她磕頭。

  「小主,小主,你折殺弄影了,弄影一定會見到萬公公的。」

  三更十分,弄影瘸著一條腿走了回來,後面跟著院士江大人。

  此時的芙洛換上了一套宮女裝,低眉斂目,沒人能認出她就是芙禾女來。

  芙洛心疼弄影的傷勢,卻又知道婉妃的病情凶險,只望了望跌坐在門口的弄影,她理解的點點頭。

  江院士擰著眉給婉妃把了脈,「小主的病情大險,還好發現得早,我先給她用針止血,再開一副方子,好生養著。」

  「大人,小主她是什麼病啊?」

  「崩漏之症。」

  芙洛其實看她下身大出血也猜出了許多,這種病是富貴病,如果不好生將息,那只有死路一條,來時病勢洶湧,極易喪命。

  還好江大人不認識芙洛,只當裝上蒼白的人就是芙禾女,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小小的禾女能夠讓萬總管深夜講自己急召入宮。

  江大人開了方子後正待離開。

  芙洛一下拉住他的衣擺跪下,不停磕頭,「大人,行行好,也給弄影看看腿吧。」

  江大人皺皺眉,也不知道這裡的人與萬總管是個什麼關係,一時不敢得罪,只道,「也罷。」

  芙洛高興的將弄影扶到榻上,院士大人讓後面的醫童給弄影固定了腿,開了方子,讓芙洛一併去太醫院抓藥。

  「小主,你這是做什麼,弄影的腿養養就好了,你何苦?」弄影流著淚撫上芙洛發紫的額頭。

  「傻瓜,今後萬一長短腿怎麼辦?你好好的養著,我去給你們抓藥。」

  「哦,對了,你怎麼見到萬公公的,你的腿?」

  「弄影跑快了摔的。」其實是弄影在乾元殿外被侍衛阻擋,她大聲的哭喊著萬公公,想要衝過侍衛的阻攔,才被侍衛打折了腿,還好萬公公的耳朵尖,出來得快,否則弄影可能就回不來了。

  天要亮的時候,江院士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了浣清院。

  不想在路上卻被一小太監攔住,「大人,萬公公請你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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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該侍寢

  江院士跟著小太監來到離浣清院不遠處的一處水閣。萬全萬公公正在外屋等著他,內屋以屏風割斷,看不見有人與否。

  「萬總管。」江院士俯了俯身,這個萬總管的官銜可比三品大員,江院士不敢怠慢。

  「芙禾女的病情怎麼樣了?」

  江林江院士絕對沒有想到,萬總管天未亮時急著召見自己居然是為了一個小小禾女的病情,他遣人請了自己去診脈就行了,如今又巴巴的來問病情,江林心下頓時明瞭了這個禾女的病情看來馬虎不得。

  所以也不像剛才打發那婢女時的敷衍,將原委細細道了出來。只說長期身處陰寒之地,加上氣血不調,又曾小產(婉妃也曾小產過),長期不治而至得了崩漏之症,今夜病情來得迅猛,差點命歸黃泉,今後也就只有聽天由命。說到這裡時只聽內屋傳來瓷器摔碎之聲,江林不敢多顧,又結巴到,如用珍貴名藥,好好調養將息,也許能休養過來,只是短期再不能侍寢,只有看將來身體能否好轉。

  江林大汗淋漓的走出那水閣,明明是嚴冬,卻彷彿酷暑。那裡面有一種非常大的壓迫感,讓江林有些喘不過氣來。

  芙洛趕到太醫屬抓藥,感覺自己受到了無比大的熱情招待,抓藥的醫童特別麻利,很快就將藥抓好,連帶還附贈了許多珍惜藥材,順帶還到浣清院煎藥。芙洛覺得莫名其妙,看來自己真的被虐待慣了,一看太醫屬的人這麼盡心,頓時不習慣起來,本來還以為要唇槍舌戰一番,才能盡快抓到藥呢。

  此後芙洛每次抓藥都特別的快,哪怕醫童正在給別宮娘娘抓藥也會停下來先給自己抓,怪崽得很,想不通原因,芙洛只好自戀的想,難道因為自己長太美了,把個醫童給迷倒了?

  芙洛這廂忙著照顧婉妃,弄影,還要給思瑜送飯,如嬪卻時來運轉,一日侍寢後,被皇上封為四品容華,賜住瑞真宮,連帶住偏殿的芙洛也跟著享福,搬到了瑞真宮。

  說起這瑞真宮還真是好地方,開門現湖,卻因地處高處,不覺陰濕,離乾元殿也不遠,後方的御花園正是宮中景色最美的幾處之一,裝修也大氣,器具都是新的,比起那偏遠陰濕,略顯陳舊的浣清院可好上很多。

  後宮頓時鬧開了鍋,難道酷似豫王妃的如容華又要翻身了。

  還好不多日,鳴鶴宮的靜妃傳出身懷龍裔的好消息,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又被風頭正隆的靜妃吸引過去,說來真真是巧,舞昭儀這是也傳出還孕的消息,整個朝廷都欣喜了。龍軒帝膝下就只有大皇子一人,如今後宮兩位重量級人物都懷孕了,豈不是大好事。

  只可惜朝堂上端坐的龍軒帝似乎不是很欣喜的樣子,細心的大臣也發現了皇上這段時間煩躁增加。

  龍軒帝坐在堂上,想的卻是瑞真宮裡的人,沒想到讓自己在朝堂上分心的人總是她。一直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沒想到這次居然看走了眼,她是真的病了。

  「妹妹你怎麼能把我接出來呢,你知不知道這會讓你~~」婉妃的命總算救了回來,細心調養後,臉色好了許多。

  「姐姐是芙洛的恩人,沒有你,芙洛早就死了,姐姐不要說這些,想想小思瑜吧,總不能讓她沒了娘親。」

  「思瑜她~~」

  「她很好,你放心,思瑜聽話懂事,我每天都去看她呢。」

  芙洛再次看上婉妃的臉,紅暈突顯,欲言又止。「姐姐有什麼話直說就可。」

  「我那日昏厥,彷彿間看到一名男子~~」婉妃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頓時讓芙洛想起了莊瑜,這些日子忙昏了還沒顧上他呢。

  「姐姐沒看錯是有一名男子,是宮裡新進的樂師,叫莊瑜。」

  「莊瑜,莊瑜~~」婉妃激動得哭了起來。

  最後總算知道了婉妃的故事。她年少貌美,自負才華,雖與莊瑜有過情誓,卻不甘心這麼過一生,最後遇到微服出訪的龍軒帝一見鍾情,來到後宮,也算平步青雲,直至婉妃,期間與蘭賢妃等鬥智鬥勇,曾今小產,但最後再次懷上龍裔,卻不想這時被蘭賢妃誣陷與人有染,最後被貶冷宮,皇上對血緣不明的小思瑜也不聞不問。萬般艱難中,思起前情,自覺虧對莊瑜,所以給女兒取名思瑜。

  「妹妹,皇上的心深不可測,我也曾以為自己得到了他的愛,想不到卻是自作多情,妹妹千萬別再像姐姐般。」

  說到這裡的時候,卻聽得弄影在外稟道:「賢妃娘娘駕到。」

  唬得二人心都跳出來了,芙洛忙和衣躺下,將婉妃藏到床內,床帷低掩。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賢妃娘娘關心,已經好多了。」

  「妹妹既然從冷宮裡出來,就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如有需要姐姐幫忙的,直管說。如今姐姐在宮裡還能說說話,如果靜妃與舞昭儀生出皇子,只怕姐姐今後想幫妹妹都不行了。」

  芙洛一聽這話,就知道蘭賢妃想拉攏自己。

  蘭賢妃來找芙洛也是不得已的,如今燕昭儀對她懷疑重重,不再言聽計從,而自己年老色衰,雖然每月還有三日侍寢,可是皇上從很久以前就不碰自己了,到雲祥宮也不過是徹夜看折子,或者和衣休息,這等私密指使,蘭賢妃自然不會對外人說,可是她現在急需找一個同伴,為她除去靜妃和舞昭儀。

  而這位昔日愛慘了龍軒帝,醋意又大,但是容貌極美的芙禾女就成了她的目標,至於玉妃,她和自己早就不和,不可能幫自己,反而在幫靜妃那個賤人。這芙洛復出也不見與她姐姐有多親近,蘭賢妃自認還能控制沒有多大腦子的芙洛。

  「賢妃娘娘嚴重了,大皇子深得皇上喜愛,娘娘不用自危,嬪妾早就認命了,只願能平平安安度過下半生就可以了。」

  蘭賢妃眼裡閃過朽木不可雕的神色,匆匆告遲。

  日子才過了一個月,上面再次安排了芙洛侍寢,當江林聽到皇上命人將藥送到乾元殿給侍寢的芙禾女時,驚嚇了一跳,前幾日給芙禾女把脈,那身子還虛弱得不能侍寢,自己也曾告訴過萬公公,可沒想到今日芙禾女居然就侍寢了。

  芙洛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龍軒帝了,心裡忐忑不安,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自己興奮不已。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龍軒帝乾元殿賜膳,全是補品,以湯為主,什麼蟲草老鴨湯,人參鹿茸湯,燕窩羹之類的,喝了就全身燥熱。

  之後賜浴「神仙池」,這可是宮裡最上品的一處天然溫泉,只有皇帝老兒才能享受,今日芙洛也有幸得之。

  太醫屬端來藥以後,芙洛痛苦無比,這不是該給最需要的婉妃嗎,怎麼送到這裡來了,自己才不需要吃藥呢,中藥苦得不行,她一直不愛喝。

  正在批閱周折的龍軒帝用非常陰冷的表情和眼神注視著芙洛和她手裡的藥,芙洛端藥的手直打哆嗦,趁著龍軒帝轉頭的一瞬將藥都倒在了旁邊的盆齋裡。

  只見龍軒帝大步向芙洛跨來,芙洛只覺得他的週身彷彿散發這火焰似的,熊熊怒火。

  他的臉逼進芙洛的臉,「再去熬一碗。」聲音不大,可絕對震撼,怒氣,毫不掩飾的怒氣。

  萬全咚咚的跑了出去。

  龍軒帝深吸一口氣,彷彿壓抑了巨大的什麼,轉身腳步震地的回到書桌前。

  芙洛呆滯中,聽到龍軒帝道:「去床上,蓋上被子。」

  芙洛如被大赦般跑到床上,四肢不知道是嚇冷的還是真的冷,今天的龍軒帝好反常,好可怕,芙洛感覺自己再不敢放縱的挑逗他,激怒他。

  心中暗自鄙視自己的膽怯。

  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就見龍軒帝手中端著藥碗向自己走來。

  「為什麼不喝藥?」他輕冷的說。




第三十四章 除夕救人

  芙洛囁喏著道:「我怕苦。」這一瞬間,芙洛不想對著軒奧稱臣妾。

  然後面紅耳赤的看著龍軒帝含了一口藥,喂到自己的唇邊,芙洛感覺到有苦苦的液體流到自己的嘴裡,差點被嗆到。

  喝完一口,見龍軒帝又低頭含第二口時,立即阻止,「皇上,臣妾自己喝。」說罷簡直像搶一樣的奪過碗,咕咕咕就喝了下去。

  「不怕苦了。」

  芙洛難看的皺著臉,看到他手裡的果脯時頓時笑開了顏,再看到他把果脯吃到嘴裡的時候,用愣住了臉,最後他再次附上芙洛的唇,一股甜甜的汁液充斥了芙洛的口腔。

  傻傻的看他離去,傻傻的睡去。

  芙洛感到龍軒帝對自己的寵,有些高興,又有些心酸,可是這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那一夜,龍軒帝只是抱著芙洛睡去,沒有那啥,讓芙洛有點懷疑自己身為女人的魅力了。

  婉妃堅持不想連累芙洛,也思念小思瑜,搬回了冷宮,莊瑜的琴聲再次在偏僻幽靜的紫竹林響起。芙洛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們,即使婉妃進了冷宮,她也是皇帝的妻子,皇帝怎麼可能放任她二人,只怕知道了以後,兩人都難逃一死。

  看到愁眉不展的莊瑜和暗自傷心的婉妃,芙洛一陣心酸。莊瑜的琴聲越見悱惻繾綣,哀憐悲傷。

  又一夜,芙洛望著睡著的龍軒帝,內心忐忑不安。這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已經兩個月沒有碰自己了。輪到自己侍寢時,總是批閱周折到深夜,再擁著自己入睡。

  難道,是自己失去了魅力?芙洛趕緊否定,這可關係到自己的將來。

  難道,是他不行了?芙洛暗自擔心,如果是真的,真是很可惜啊,他真的很可口啊。有人說全世界的女人中只有百分之三十曾經有過性高潮,而且都還不是每次都能達到。可是龍軒帝絕對有這個實力,讓芙洛每次都能享受欲死欲仙的快感,所以芙洛很是關係他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

  芙洛偷偷的揭開被子,身子輕輕的向下滑,目不轉睛的看著龍軒帝的褲襠。心裡雖然有些羞澀,可是很快就被好奇心鎮壓。

  隔著薄薄的絲綢,她看著他漲大,挺立,然後她很不可思意的做了一件每次想起來就羞愧難當的事情。她輕輕的移過去,隔著薄薄的布,粉舌舔上那碩大。

  接著是一聲「悶哼」,然後是被人提著睡衣領著給拉了上去,龍軒帝的腿一個橫跨,將芙洛圈禁在懷裡,「睡覺。」口氣不是很好。

  當芙洛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頓時尷尬萬分,緊閉眼睛開始裝睡。心裡不斷安慰自己男人好色,女人為什麼不能好色,男人有情慾,女人為什麼不能有情慾,這樣想想心裡好受多了。

  只是他的灼熱頂著芙洛的臀,芙洛羞澀的夾緊雙腿。

  推理:這一夜兩人肯定都不好過。

  快過年的這個月宮裡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卻面帶喜色。這一個月宮裡不能見血,奴才們的心裡壓力頓時少了不少,加上每年這時候都特准宮人能在凱津門見自己前來探親的家人。

  宮人們月例翻倍,製作一套新衣,如何不是喜事。

  至於嬪妃,上面都派發下賞賜,添置幾套新裝,家人可以進宮探望,如何不是喜事。

  偏偏瑞真宮偏殿的主僕二人都不開心。

  弄影不開心是因為和她交好的宮女都有家人來看望,而她沒有。只知道她是孤兒,有兩個姐姐,卻不知所蹤,年關越近,思念越濃,愁眉越深。

  而芙洛不開心,當然是思念遙遠國度的父母所致。她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這個月本該芙洛侍寢的日子,龍軒帝卻去了天壇祭祖,末了還帶回了風華絕代的豫王妃。

  據說豫王妃從小在宮裡長大,皇宮就如她的家一般,現在只當回娘家住幾日。而這幾日龍軒帝也破例不再召嬪妃侍寢。

  御花園中不經意看到攜豫王妃遊玩的龍軒帝。

  第一次見到他臉上的笑容不含諷刺,且保持了許久。看他對她關懷備至,噓寒問暖,親自扶她踏上芙洛痛恨的龍舟。

  看到身著金線白底牡丹花宮裝的豫王妃,高貴典雅,美艷不可方物,再看看與之相比寒酸不成比例的自己,芙洛第一次有自慚形穢之感。

  這一夜弄影只覺主子去了特別久,帶回的東西特別多,什麼破碗爛罐都有。

  只怕宮裡沒有一個嬪妃是真心喜歡豫王妃的,她以來,皇上的整個心彷彿都被她佔據一般,二人遊湖品詩,對弈評畫好不愜意,只苦了每月苦苦等待龍軒帝的嬪妃。

  例如如容華。

  如容華在成為皇帝的嬪妃以前是曾小義的侍女,明叫如兒。因為長相酷似豫王妃,龍軒帝偶然撞見,遂寵幸之,也曾寵冠三宮,獨佔龍寵。而她第一次見到龍軒帝,情竇初開的心怎麼可能敵得過那過盡千帆的龍軒帝,從此為他深深沉淪。可惜因為出身低賤,而被整個後宮所排斥,失去聖寵後更是度日如年。

  當年她興也是因為豫王妃,敗也是因為豫王妃。記得那也是一個快過年的日子,豫王妃循例回到皇宮小住幾日。皇上對她是千般照顧,萬般寵幸。未見豫王妃只見,如容華自認為也輸她不遠,可惜待見到豫王妃,則知道自己與她如一支蠟燭與一輪皓月之比。豫王妃見到她,面露不愉,似乎實在嫌棄這樣一個低賤的人如何能與她貌似。她側頭對龍軒帝不知說了些什麼,只是從此龍軒帝便不再召幸如容華,直至雨露均沾制度的形成。

  又到了快過年的日子,皇上再次為了豫王妃撇下了所有人,如容華的心充滿了恐懼,她害怕,害怕再次被遺棄。

  所以,她要親手保衛自己的權利,曾今軟弱的她,如今也學會了堅強。

  除夕這一日,宮裡到處都掛上了大紅喜慶的燈籠,宮女們一年裡也只有幾日和正月初一才准盛裝打扮,所謂的盛裝打扮也就是脂粉塗得香濃些,平日則不許濃妝艷抹,最好素面朝天。今日的宮女各各都花枝招展,只盼望君王的一顧。

  午間,目前宮裡最高位的蘭賢妃在御花園設宴,邀請所有的嬪妃共賞奇異花卉。園丁努力經年,耗費心血培養的冬日盛開的鮮花,今日便會端進御花園共眾人欣賞。

  晚間,皇上會在庭軒殿設宴,宴請朝廷三品以上大員及其家眷,後宮眾妃也會列席。宴會上柳阿蠻還會獻上最新編排的歌舞,聽說今年皇上還特地邀請了京城最紅的歌伎來助興。宴後還有御花園的遊園,各色燈謎高掛,猜中的都有獎,當晚猜燈謎最多的人還會受到皇帝的重賞。

  芙洛聽到弄影的描繪,對今晚的節目嚮往不已。

  午膳後,各宮嬪妃可在御花園自有走動,欣賞那些珍稀的花卉。芙洛卻覺得困的慌,習慣了午睡,用完飯後更是發困,便尋了一處臨水的小閣,靠在臨水的長廊椅上休息,今日陽光明媚,而且也開春了,不覺多冷,可惜芙洛的身子畏寒,裹了一層又一層,看起來臃腫得像個饅頭。

  正要睡著,卻聽見「撲通」一聲,芙洛反射性的睜眼看,卻看見水中呼救的豫王妃和岸邊傻傻看著自己雙手的如容華。

  豫王妃的丫頭不知去了何處,這裡比較僻靜遮蔽,豫王妃的呼救聲雖驚動了眾人,但到大家循聲找來,只怕衣服厚重,不懂游水的她早就沉下去了。

  芙洛顧不得許多,迅速脫掉披風和鞋子,從椅子上跳到湖中。(你問她為什麼脫衣服和鞋子,她是去救人又不是去自殺。)

  冬天接天湖水可謂冰冷刺骨,一跳下來芙洛就有些後悔了,沒想到湖水如此冰涼,估計自己還沒救到人就先陣亡了。

  還好她離自己不遠,芙洛奮力的劃過去,從後面托起只露頭頂的豫王妃,費力的向岸邊劃去,幸好兩個小太監即時趕到跳入水中,將二人救起,否則以芙洛的力氣和身子骨絕對支撐不到岸邊。

  一出水面,涼風襲面,端的比水中還冷,芙洛只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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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3: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曙光欲現

  待芙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誏誦語誨,說谽豨豪弄影在床邊著急得不得了。

  「小主,你終於醒啦嘧嗾嘜嗶,嫭嫜嫫嫦嗚嗚嗚~~」小丫頭就逕自哭了起來。

  芙洛想讓她別哭,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疼得厲害瑪瑲瑰瑮,蒟蒺蒙蒔發不出聲來。略抬手臂只覺全身都疼,抬起不到一個拳頭高蒐蒗蓖蒸,綢緆綣綩就氣力不支。

  「小主,你足足昏睡了兩天兩夜蒸蒻菣萒,魂鬾魟魡嚇死弄影了。」小丫頭抹抹眼淚,繼續道:「這宮裡的人都好勢利,所有的太醫都趕去了賢妃娘娘的雲祥宮看望豫王妃,小主救了她,卻每一個人來關心,還算豫王爺有點良心,遣了院士大人來看你。皇上每天都守在雲祥宮呢,今天要不是上朝,肯定也不會離開半步呢,皇上也太狠心了,居然都不來看小主你。」

  芙洛直愣愣的看著床頂,告訴自己他來不來自己才不在乎呢。

  過了十幾日,芙洛的身子總算好了些,只是臉色還顯得蒼白,身子也容易乏。

  弄影在為芙洛梳頭,嘴裡卻嚷著,「皇上也太狠心了,小主的病還沒大好,就讓小主侍寢,他也太~~」

  「弄影,他是皇上。」芙洛提醒著弄影注意說話,這樣對皇上不敬的語氣可是有殺頭之禍的。

  「可是小主,明明已經稟明敬侍房了,可是為什麼還要安排你侍寢啊?」

  「可能是那些太監太忙了,一時忘了。」

  自從病後,芙洛總不想見龍軒帝,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對他的冷漠太傷心了,她告訴自己如今面色蒼白,四肢無力,這樣見龍軒帝,只會給他不好的印象,今後想得到他的寵愛可就不容易了。

  芙洛著了一襲水紅色胭脂紗長裙,領口是略微反覆的白色荷花立領,將她的臉色稱得紅潤了不少。外面罩了襲金地狐狸毛滾邊的皮裘,這是新年做的,總算是有了件稍微華貴點兒的衣服了。

  看到銅鏡中模糊的容顏,芙洛思念起自己的水晶鏡來,也不知它到了何處。

  「小主,無論穿什麼都好看。」

  芙洛微微一笑,想不到一場病下來,到讓自己更添幾分柔弱之感,大有西子的遺風,相較於平日的魅惑明柔,這樣弱不禁風的感覺也不壞。

  行走處更是弱春風扶柳,搖曳蹁躚,好不誘人。

  芙洛感覺今夜的龍軒帝眼神彷彿特別柔和,柔和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豫王妃早已出宮,沒想到後遺症居然留到了今日,到現在君王還沒有醒呢,芙洛除了在豫王妃的面前見過如此柔和的龍軒帝外,別的地方可想都不曾想過。

  他雖不言語,卻慇勤的為芙洛夾著菜,好幾次芙洛夠不著自己想吃的東西,他還專門為芙洛夾到碗中。

  芙洛的心裡卻在暗自嘀咕,「假惺惺。」

  飯後,他從背後圈住芙洛,一隻手握著她的雙手焐在懷裡,另一隻手拿著奏折看。芙洛不安的扭動,只覺得他以前的冷漠讓人心寒,一刻也不想在他的懷裡呆,只是他的手,他的懷真的好溫暖。

  「別動。」龍軒帝低沉的說。

  芙洛大概也感覺到了他的灼熱,紅著臉不敢動,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不想和他親近,不想和他做愛做的事,就想再不見到這個人。

  是夜,芙洛假寐,良久後,從背後擁著她的龍軒帝突然將她扳過來,面對面。

  「你不高興?」龍軒帝的語氣有一絲抱怨。

  芙洛不語。

  「告訴朕,為什麼不高興。」

  芙洛不語,兩人眼神對峙,最後芙洛認輸的敗下陣來,龍軒帝凍人的眼神可不是一兩日練出來的。

  「臣妾當然不高興了,人家落水,皇上都沒來看過臣妾。」

  「你很期盼朕去看你嗎?」龍軒帝的眼神閃爍著耀人的光彩。

  「沒來看望臣妾也就算了,臣妾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豫王妃呢,皇上一點賞賜都沒有?」芙洛柔媚綿長的道,臉上儘是撒嬌的神情。

  「就為了這個?」龍軒帝的臉色忽然晦暗不明,可惜他身處背光的地方,芙洛看不真切他的臉色。

  「這宮裡的物件,你看上什麼就拿去吧。」他冷冷的說。

  芙洛故作興奮的打望一圈,儘是些瓶瓶罐罐,皇上賜的又不能換錢。

  「皇上不如賜臣妾一些金粿子吧。」芙洛的眼神因為想到金子而發出了比金子還閃亮的光芒。

  「你要金粿子做什麼?」龍軒帝比較好奇一個宮裡的女人又不用買東西要錢作什麼?他怎麼知道那些奴才都是些極為勢利的主,沒有錢,宮裡的女人也不好做啊。

  「嗯,臣妾可以拿來打賞下人啊。」芙洛想了想道,才不會告訴他是為了今後離宮做準備。

  「你倒是比朕還大方,金粿子打賞下人?明兒讓萬全給你袋金瓜子吧。」

  金瓜子?好像小了很多誒,別以為一袋是麻布口袋,不過是宮人常用隨身小香囊大小的一袋,不過也算聊勝於無啊。

  看在錢的份上,芙洛又原諒了龍軒帝許多。

  最後在胡思亂想中睡著,醒來時龍軒帝已經上早朝去了,他每次總是輕手輕腳的,從沒驚醒過芙洛。

  梳頭時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居然有粉色吻痕,一陣臉紅,而自己居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種的。

  回到瑞真宮不久,萬全就送了金瓜子來,想不到龍軒帝百忙之中還急著這個,隨之而來的還有名貴藥材,讓芙洛好好保重身子。

  接著豫王府的下人也送來了主子們的謝禮,對芙洛來說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如金瓜子來得好。

  看著空空如也的主殿,芙洛一陣心酸。那樣清雅秀麗的女子,以為與世無爭的女子,最終還是被這個後宮給害了,居然做出了殺人的舉措。

  芙洛害怕如果呆在宮裡,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她那樣的女子。

  很快的,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芙洛對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春天來臨的時候,宮裡傳來皇上要微服出巡了。芙洛高興得蹦了起來,總算盼來了這個日子。從龍軒帝登基以後來看,他每隔一年就要微服出巡一次,上一次還是芙洛穿來的那一年的事。

  這個月的侍寢可不能馬虎。




第三十六章 很難伺候

  「這件太簡單了。」

  「這件太俗氣了。」

  「這件,反正就是不好。」

  芙洛心情鬱悶的看著弄影拿來的衣服。第一次這麼忐忑,不知道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出現在他的面前,要用怎麼的態度和表情呢?真是很心煩呢,人一旦有了欲求就不容易保持灑脫的心了。

  「小主,我覺得這幾件都很好看啊,小主無論穿什麼都好看。」

  芙洛拍拍弄影的粉靨,「這些個都穿過了,沒有新鮮感。」

  芙洛自身也是個愛新鮮的人,以己推人,當然覺得歷盡千花的龍軒帝早就審美疲勞需要新鮮感了。

  晚上要怎麼勾引龍軒帝呢,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自己了呢,芙洛羞紅著臉思念那種銷魂噬骨的感覺,想到這裡芙洛心想自己以後也會想念龍軒帝的技術吧,真是有一點捨不得呢,一個月才能吃一次,怨不得讓人相思欲狂呢。

  這一夜龍軒帝再次穩如泰山的看奏折,芙洛打著哈欠,強打氣精神,一定要等到龍軒帝上床,身為一個男人,就該履行男人的義務啊。

  終於,終於,他尊貴的雙腿邁向了床邊。

  身著粉色絲袍的芙洛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要說這龍軒帝還是有一點可取的,就是自己也會脫衣服和穿衣服,不像很多小說裡描繪的皇帝連這種基本的東西都不會。

  例如現在龍軒帝為了不打擾芙洛休息,就沒叫萬全進來伺候。

  「怎麼不睡?」龍軒帝酷酷的問,芙洛卻彷彿聽到他嚥口水的聲音,他的視線隨著芙洛故意大幅度起伏的胸脯而灼熱。

  芙洛溫柔的脫著龍軒帝的衣服,手指若有似無的滑過他的胸膛,小腹,下到褻褲褲頭。龍軒帝的手一把抓住了芙洛不安分的手,朕自己來。

  待龍軒帝下到白玉雕琢,龍頭出水的帝華池中,芙洛也輕輕的走了進去。

  「臣妾伺候皇上沐浴。」

  她徐徐榻上帝華池的台階,玉脂般潤澤的腿在敞襟絲袍下時露時藏,芙洛看著龍軒帝的眸色轉深。嘴角噙起一絲魅笑,小樣兒,我就不行大灰狼該性了。

  踏上台階,面對龍軒帝,芙洛白玉蓮花般的手指來到絲袍的帶結上,輕輕一啦,伴隨著龍軒帝倒吸的冷氣。

  芙洛什麼都沒有穿嗎?

  錯。

  裡面還有自製的白緞比基尼,這裡沒有現代的泳衣的不料,白緞雖然不防水,可是形狀還是模擬得非常逼真的。

  穿上比基尼就是為了不滿足龍軒帝的視覺享受,其實這何嘗不是更華麗的享受呢。白皙的胸脯顫巍巍的藏在薄薄的白緞後,神秘的三角地帶被小褲描繪得非常精彩。

  芙洛優雅的走下台階,走近水裡,來到龍軒帝的身後,拿起軟刷為他輕輕的刷著臂膀,胸膛,大腿~~

  「夠了。」龍軒帝火大的奪過軟刷,一手攬住芙洛的腰肢,用牙齒咬開了繫著比基尼上衣的帶子,果然是箇中高手啊。

  芙洛輕歎滿足的享受著他甜蜜的折磨,乳尖傳來他懲罰性的刺痛。

  「皇上。」

  「軒奧。」龍軒帝糾正。

  他強有力的抱起芙洛走向床邊,「小妖精,這可是你自找的。」

  熱力的吻落遍了全身,他的呼吸越來越狂野,越來越急促,芙洛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灼熱,靠近自己的濕潤,以為他就要佔領自己,結果~~

  結果龍軒帝悶哼一聲,硬是翻起身來,套上袍子走出門外,一夜未歸。

  次日才知道他那晚去了玉妃處。

  「難道是我帶了病毒?」芙洛鬱悶的猜想,不然他怎麼,在那種時候還能停下來,居然還敢找其他女人,真是士可殺不可辱,燃燒吧,我的整個宇宙。

  芙洛帶上自己驚心調製的檸檬香柚蜂蜜茶,來到接天湖畔的沂水閣,撫起柔媚低沉,纏綿蜜韻的《睡蓮》,就為了等待某龍的的大駕。

  弄影可是打聽得清清楚楚,皇上要來此附近的天欣殿接見外邦使者。

  果然,他來了,芙洛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那麼熟悉了他的腳步聲,大概是為了知己知彼做的功課吧。

  「臣妾給皇上請安。」

  「嗯,繼續彈啊。」

  芙洛乖乖的坐會琴前,龍軒帝斜靠在位上,閉著雙眼,眉頭緊皺,不時用手按頭側。

  芙洛花癡的看著龍軒帝,從沒看過如此疲憊的他,可是帥哥就是帥哥啊,連疲憊的時候都那麼吸引人,讓人憐啊,少了平日不可一世的霸氣,像個普通人一般也有疲倦的樣子。

  一曲過後,芙洛輕輕的走到他的背後,雙手摸上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按著,幸好曾今一時興趣更學中醫推拿的朋友學了幾手按摩技巧,在龍軒帝頭上的穴位處適力的按摩著。

  許久後,龍軒帝緩緩睜開勾人的鳳眼,「洛兒什麼時候學會這手技巧的?」

  芙洛錯愕於他的稱呼,什麼時候兩人如此親近了?

  「皇上喜歡嗎?」

  「唔。」芙洛大鬆一口氣,這個主子難伺候得很,很難表揚人的。

  芙洛獻寶似的端上特製檸檬香柚蜂蜜茶,龍軒帝飲了一口後,略皺眉頭,「朕喜歡喝苦茶。」

  不識貨,芙洛以為自己是心裡想的,結果卻是咕噥了出來。

  「你說什麼?」龍軒帝瞇著眼睛,靠近芙洛的臉。

  「臣妾什麼都沒說?」

  「難道是朕耳鳴了?」龍軒帝的語氣很肯定的表示自己沒鳴,那麼肯定就是芙洛錯了。

  「臣妾說還是皇上的品味高。」

  「其實這茶也別有特色,只是朕不愛喝甜的茶。」龍軒帝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

  芙洛再次來到他的背後,為他按壓穴位,讓他盡量放鬆。

  「皇上要出巡了嗎?」沒有回答。

  「出巡好啊,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自己統治的國土,才不會被蒙蔽,皇上英明啊。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臣妾自幼長在深宮,也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還是沒回答。

  「皇上出行,難道不用找一個貼心人伺候嗎?如果皇上疲憊了,誰來為皇上解乏呢?」這樣暗示夠明顯了吧?還是沒有回答。

  結果芙洛嘰嘰咕咕一直說,什麼想看看外面的風土人情啦,聽說某某族的爬格子習俗啦,又某某州的風箏節啦,又某某女子的歌舞啦,又岐山的雲海佛光啦,等等等等,直說得口乾舌燥,腿抽筋(站的),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芙洛都以為龍軒帝是不是死去了,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洛兒想隨朕出巡?」

  芙洛的頭如倒栽蔥似的點,「好啦,別把脖子點斷了。」龍軒帝的聲音裡有一絲笑意。

  「皇上?」

  「朕決定在後宮進行才藝選拔,最後勝出的便可隨朕出宮,我炎夏皇朝人傑地靈,各處都是奇人異士,朕帶出去的人可不能給朕丟臉。」

  芙洛的心頓時一沉,這個龍軒帝可真損,是嫌棄自己無才無藝怕丟人嗎?

  不管如何,可不能認輸,實在不行也只能盜用古今各大才子佳人的絕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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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7 16:24: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惡意刁難

  皇上要通過比試才藝選擇此次陪同的宮妃,在後宮掀起了不小的波浪,不過由於靜妃和舞昭儀都有孕在身蜡蜛製褔,蜠蜰蜚蜴蘭賢妃掌管後宮自然不便出行,所以這次的選擇都是在低等嬪妃中進行。不得不說這炎夏後宮真是凋零啊踀跽跼踄,趖趕趙跾稀稀拉拉就沒幾個妃嬪。

  不過唯一讓人側目的就是,此次主評的人是皇上和豫王妃。

  題目也是王妃所出蝂蜭蜩蜸,粿粽粻綿詠梅,體賦不現。

  各宮妃須在三炷香時間內寫完歌歋歍殠,睡碬碠碣交給內監謄寫,再呈遞到豫王妃面前,以示公平。

  最先交的是胸有成竹的燕嬪,那一臉的志在必得,看來是想再次得邀聖寵。

  芙洛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毛主席的那首《詠梅》意境最高。

  眾人沉默緊張的等待在內室評閱的皇上和豫王妃二人。賢妃、靜妃、舞昭儀等也在一旁等候,只是表情略微輕鬆,可是心底只怕也是巨浪翻滾。

  這次能隨主出宮的,便能長期承寵,萬一有了皇子,可要威脅很多人的地位啊。每日可在皇上枕邊嚼舌,指不定哪天就飛上了枝頭,成了鳳凰。多少人盼這個機會盼紅了眼,看靜妃和舞昭儀的眼睛,彷彿也在說自己怎麼就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呢?而皇上以前出巡從沒帶過嬪妃,這次又為何改變主意呢?

  內室中,龍軒帝和豫王妃的眼睛都定在了那首芙洛竊來的《詠梅》上。

  「蜜雪果然和朕的看法一致呢。」龍軒帝扯起一絲微笑。

  「這首詞,立意別緻,氣勢豁達,真不知皇上宮中還藏著這樣氣度的女子呢。讓蜜雪也甘敗下風。」

  龍軒帝但笑不語。

  最後內侍間的太監用那尖聲細氣的嗓音當眾宣讀了那首《詠梅》,聽得芙洛一陣想殺人,真是侮辱啊。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下面一片寂靜,靜妃默默的念著這首詞,一向光輝自信的眼睛也露出一絲欽佩。

  「這根本就聽不出是在詠梅。」一個高昂的女聲打破了這種靜謐。

  「雲想!」豫王妃出聲喝阻,這個表妹真是丟盡了豫王妃的臉。她轉過頭看了看龍軒帝,他滿臉的不在意,眼神卻藏不住恥笑。不過看自己的眼神卻從沒變過,總是那麼朦朧,朦朧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

  世人都說龍軒帝對自己癡心一片,後位空懸只為了自己,可誰又知道~~歎息。

  瑞真宮。

  芙洛歡快的收拾著行囊,自由,終於能聞到自由的氣息了。

  旋過身去卻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睜大了眼睛。

  「碧梧。」

  「奴婢參見小主。」

  「碧梧,你怎麼在這裡?」

  「因小主要伴駕出宮,萬總管特地命奴婢來伺候小主。」

  芙洛是知道的,明處皇上也只帶了萬公公和另一名侍衛,自己也只能帶一名丫頭隨行,萬全派了碧梧來,那麼弄影就不能去了。

  側眼看了看弄影凝住笑容,慘淡的小臉。再看看碧梧,芙洛除了相信弄影,別的人是斷不敢相信的,況且此次還關係著逃亡大計。

  萬般無奈下芙洛只好去見萬全。

  「萬公公,我能不能帶弄影隨身伺候啊,不用再讓碧梧來伺候了,這不合規矩。」

  「這是皇上的旨意,讓碧梧伺候娘娘。」

  芙洛愕然,皇上還管這個?

  「萬公公,請你幫我通傳一下,我想求見皇上。」

  「小主請稍等。」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皇上請小主進去。」

  芙洛又愕然,太,太容易了吧。來之前芙洛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那怕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要見皇上的,沒想到龍軒帝這麼簡單就答應了見自己。

  這麼順利,真是不習慣啊。

  「臣妾參見皇上。」

  「什麼事?」

  「皇上臣妾習慣了弄影伺候,這次能不能帶弄影出去啊?」

  「這麼說碧梧不得你的心咯,這樣無用的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轉折,然後高聲道:「萬全,將碧梧就地杖畢。」

  那種冷裂的聲音嚇死了芙洛,「不是,皇上,不是,碧梧她很好。」

  「哦,那為什麼不讓碧梧伺候?」

  「臣妾只是習慣了弄影。」

  「習慣也是可以改變的,如果不讓碧梧伺候,那你也別去了,留在宮裡讓弄影伺候吧。」龍軒帝冷冷的說,再次轉過頭安心看奏折。

  「皇上,皇上~~」芙洛拖長了尾音,開始撒嬌,如果這最後一招都沒用,就真的沒戲了。

  龍軒帝沒有反應。

  芙洛走上前去,拉起龍軒帝的袖角,「皇上,皇上~~」

  龍軒帝不耐煩的摔開她的手。

  芙洛雙眸含淚不滴,這樣的眼睛最讓人憐愛,破釜沉舟的抱住龍軒帝的右臂,「軒奧,軒奧~~」

  這一次他終於了有了反應,轉過頭看著芙洛,「真的想讓弄影伺候?」

  「嗯。」芙洛大力的點頭,生怕幅度太小,他看不見。

  「那,給朕唱首曲子吧,唱得好朕可以考慮一下。」

  芙洛的額頭有三更黑線出現,刁難,根本就是刁難。

  芙洛想了想,居然選擇了這首歌,她只當自己最熟悉這首歌,最喜歡這首歌,曾經幻想著歌裡的背上,只是忽略了自己此時為何突然想起這首歌。

  她看著龍軒帝北極海底,星光閃爍的眼睛,輕輕的吟唱:

  他不愛我

  牽手的時候太冷清

  擁抱的時候不夠靠近

  他不愛我

  說話的時候不認真

  沉默的時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

  他不愛我

  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還有別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憶清除得不夠乾淨

  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

  儘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他不愛我

  反覆的吟唱著「他不愛我」,是對自己的說服嗎?

  龍軒帝深深的看進芙洛的眼睛,「自作聰明的女人。」

  芙洛不懂他的意思,是說自己太用心計了嗎?

  「這首歌好聽,可是朕不喜歡。」

  芙洛哀怨的看著這個難伺候的主,絞盡腦子繼續想,來點猛的,諂媚的總可以了吧。

  就算是輕輕的呼吸心還是感覺痛

  沒有你的日子裡我變得好脆弱

  輕輕一碰

  彷彿就要飛走

  口袋裡的雙手曾被你溫柔緊握

  佈滿思念的空氣該怎麼去擺脫

  天灰的好寂寞

  快樂悲傷被你左右

  說一千遍我愛你都不夠

  就這樣不貪心我慢慢的走

  只要有你陪著我

  再苦我能承受

  說一千遍我愛你也都還不夠

  有一天我總會看見幸福的彩虹

  相信你給的承諾

  我等候

  龍軒帝眼中的星光閃啊閃啊,發出妖異的紫色,忍不住含笑的嘴巴吐出的卻是讓芙洛憎恨的話,「還不夠。」

  芙洛大概懂得他的意思了,男人的虛榮心,總想讓女人匍匐在他的腳下,乞憐。

  流淚眼留住癡心伴侶

  我的話願君心記取

  既然君遭劫難難自救

  我願死生也伴隨

  若要死願雙雙死去

  說不儘是我情

  我只盼能復歡聚

  謝我愛愛千丈

  若要死願雙雙死去

  用粵語唱出來,也不知道他聽得否,龍軒帝拉起芙洛的手,「記住你的歌。」

  他聽得懂?

  「讓碧梧和弄影都去吧。」

  「謝皇上。」芙洛正想告退,卻被他拉住,「這樣就想走嗎?」!




第三十八章 樂極生悲

  芙洛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被他壓倒在了龍座上。

  冰涼的唇輾轉吮吸著芙洛的粉唇,霸道的撬開芙洛的貝齒,舌尖在她的口腔裡肆意游弋。手指不規矩的撫上那玉峰,隔著布料粗魯的蹂躪。另一隻卻深入褻褲低下,彈扯著珠核。芙洛可沒料到今晚的龍軒帝這麼火熱。

  真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齒咬開芙洛的衣襟,左手滑入那玉脂雕成的肌膚裡,握住那敏感的櫻紅。

  「皇上。」芙洛驚呼。

  「叫朕的名字,朕喜歡你叫朕的名字。」龍軒帝低沉粗啞的說,左右手都懲罰性的加力。

  「奧,奧,我不行了,不行了~~」芙洛暗自鄙視自己,沒有想到情慾來得如此強烈迅猛,大概是因為在昆諭殿,皇上辦公的地方,在龍座上,特別刺激吧。

  「這麼快~」龍軒帝調戲的笑容讓芙洛更是慾火焚身,不能自主的呻吟,綿密柔媚滴得出水來。

  龍軒帝抱起芙洛,大步的邁向內室,那是他平日休憩的地方。

  兩人滾入龍塌,龍軒帝放下床帷,「萬全,速召江太醫入內。」

  外面有人低聲應諾。

  芙洛不知道他為什麼這當口召太醫,難道是為了要壯陽藥?芙洛疑惑可憐擔心的看著龍軒帝,而龍軒帝則面色轉黑,「不要胡思亂想。」

  接下來的工作是,龍軒帝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兩條緞帶來,將芙洛的手臂殘忍的掰開,綁在兩邊的柱子上。

  芙洛的瞳孔急劇收縮,「你,你要做什麼?」難道,難道傳說中的SM就要出現啦?

  龍軒帝邪惡的笑著,俯身在芙洛敏感的身體上驚起一陣一陣的痙攣。他沿著芙洛的手臂內側輕輕的吻下,在腋窩處內側最最細膩的肌膚上,反覆吮吸齒咬,如今芙洛才知道這裡原來也是自己的敏感點。

  「如此敏感,真是個小妖精。」龍軒帝的右手從芙洛的花穴裡拿出,放到嘴邊,輕輕的舔拭,「如此的香甜。」

  芙洛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肯定這個記仇的男人在報仇。

  幸好這個時候萬全報,江太醫來了。

  芙洛一陣松氣,龍軒帝的眼神轉成嗜血的紅色,「讓他滾進來。」極其粗暴。

  龍軒帝解開芙洛左手的帶子,讓手腕露在圍簾外。

  床內,「江太醫,芙禾女的身子可大好了。」

  江太醫緊張的一邊擦汗,一邊把脈,一邊道,「小主的身子已大好,再調養些時日應無大礙。」而江太醫的內心卻翻滾得厲害,以前把脈,小主的病情兇猛,斷不可能復原,可為何如今卻恢復得很好?可惜他不敢說。

  「那,侍寢之事呢?」

  帳內的芙洛頓時羞紅了臉,怎麼能當著太醫這麼問。

  「小主身子已安,侍寢應無大礙。」

  「退下吧,萬全,賞。」

  江太醫迅速退下後,芙洛的左手再次被綁了起來。

  「你折磨了朕這麼久,是時候該償還了。」龍軒帝邪魅的道。

  芙洛總覺得他今天是邪氣俯身,狂魅得如此炫目,讓人不沉醉都難。

  「還要,還要~~」芙洛狂野的媚叫。

  「求求你,求求你~~」芙洛低聲的啜泣。

  「救命啊,救命啊~~」芙洛搖頭大叫。

  「軒奧,皇上,主子,神啊,饒了我吧。」芙洛精疲力竭前用盡力氣的吼出。

  三天,足足三天沒下過床,連飯都是弄影一口一口喂的。

  「小主,其實你不用這麼為弄影的,弄影不能伺候小主,還有碧梧姐姐呢,她什麼都比弄影做得好,小主何苦~~」說吧又啜泣起來,「皇上好狠心啦,居然如此折磨小主,全身都是淤紫。」

  芙洛怎麼好意思對碧梧解釋這些,不過這一次龍軒帝也太野蠻了,直讓芙洛腰酸背疼,腿抽筋,都以為子宮都要穿破了呢。

  「小主,這是皇上御賜的雪玉芙蓉膏,讓奴婢為你抹上吧。」碧梧進來道。

  芙洛轉過身讓她在背後抹藥,冰冰涼的藥一到,疼痛減輕了不少,至於胸脯和私處的芙洛自然是堅持自己來,這藥果然神奇,不幾日淤紫就褪得很淡了。

  她,哪裡知道這是炎夏皇朝皇上的專用藥膏,千金難買,宮裡的存活也不過兩盒而已。

  這幾日過得平靜而幸福,因為憧憬著未來而幸福,哪裡想得到會天降災禍呢?

  「小主,冷宮那邊的吳公公求見。」

  芙洛一下想起了婉妃母女,因為落水很久都沒去看她們了,上次拜託他看顧兩母女,吳公公這麼晚來找自己,難道出了什麼事?

  芙洛趕緊起身,等不及吳公公進門參見了額。

  「公公出了什麼事嗎?」

  「回小主,婉妃和那個小女孩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看守的?」芙洛焦急的大聲道。

  「是奴才疏忽了,小主,現在怎麼辦好啊,冷宮裡的人私自出去都是死罪啊。」

  芙洛深吸一口氣,「辛苦公公了,弄影,賞,公公先回去吧。」

  芙洛細細的思考了一下,難道,婉妃是去找莊瑜了嗎?還是莊瑜帶走了婉妃?

  芙洛留下弄影,獨自去找莊瑜。

  芙洛在樂師住的地方沒有找到莊瑜,便向紫竹林走去,他果然在那裡彈琴。

  芙洛焦急的跑過去,「你看到婉妃姐姐了嗎?」

  莊瑜緊張的站起來,比劃著表達,她不見了嗎?

  「守冷宮的公公說婉妃和思瑜都不見了,私自出冷宮可是死罪,我們去找找吧。」

  芙洛拖起呆滯的莊瑜就跑。

  剛剛走出紫竹林卻看見了龍軒帝和身邊的靜妃。

  他的表情如嚴冬陰霾的天,狂風暴雪呼呼而至,眼神足以將芙洛和莊瑜牽著的雙手凍成冰塊。

  芙洛趕緊鬆開拉住莊瑜的右手,心裡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陰謀,而自己卻關心則亂的陷入了這最幼稚的陷阱。

  「莊師傅,你怎麼~~,禾女妹妹,你們怎麼能~~」靜妃絕美的臉色充滿了驚訝,真不愧是拿奧斯卡影后獎的熱門人選啊。

  「臣妾參見皇上。」芙洛和莊瑜刷刷的跪下。

  「你們~~」龍軒帝的眼睛裡迅速聚集了強大的龍捲風。

  「皇上,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芙禾女你還不快向皇上解釋。」

  芙洛一陣自嘲,解釋什麼,解釋婉妃失蹤嗎,她現在肯定是在冷宮的,解釋婉妃和莊瑜的關係嗎?那不是把她二人向死裡推嗎?

  龍軒帝望向清俊溫文的莊瑜,眼前的男子雖然卑如樂師,卻自有一股傲氣和清卓。

  「將芙禾女帶回乾元殿審問,他,關入天牢等候發落。」龍軒帝看也不看芙洛,轉身就走。

  靜妃挺著微隆的肚子跟在後面,心裡卻高興萬分,她怎麼可能讓芙洛伴駕出宮,如果她做的詩沒有那麼出眾,也許她還會考慮放過她,可是她這樣的妙人,怎麼能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安排在宮裡的眼線早就稟告了龍軒帝在昆諭殿寵幸芙洛的事。

  昆諭殿,皇上的禁區,連自己都沒能進去過呢。

  不過這次也是多虧了蘭賢妃的告密,如果不是她的眼線曾經看到過芙洛和莊瑜在紫竹林幽會,自己又怎麼能想到這一招呢?婉妃和那個樂師的事情,托爹爹一查就清楚了,芙禾女又怎麼鬥得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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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惡虎食子

  乾元殿

  芙洛跪在龍軒帝的面前,靜妃坐在一旁。

  「萬全,將今晚在場的人,朕再也不想看見。」龍軒帝遙遠而冷漠的聲音彷彿從外太空一般,讓人寒毛豎立。

  「是。」

  「靜妃,朕不希望今晚的醜事有任何人傳出去。」龍軒帝冷冷的看著凌雅風。

  「是。」看來靜妃不知是高估了芙洛,還是高估了她自己,龍軒帝明顯的想將這件事壓下去,後宮出了這種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事,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皇上可丟不起這個臉。

  「你有身孕就先回去吧。」

  「可是皇上~~」凌雅風話音未落,就被龍軒帝凌厲的眼神打斷,她悻悻然退去。

  「你沒有任何話想對朕說嗎?」

  「芙洛沒有。」芙洛抬起頭,望入他冰冷的眼底。

  「朕,知道。」

  芙洛驚訝。

  龍軒帝噙起一絲譏笑。凌雅風想將朕當刀子使,可還嫩了點。這麼晚巴巴的拖著朕夜遊,還走那麼遠,又恰巧的遇見這樁事,真是想讓人相信都難。

  不過那個莊瑜確實稱得上一表人才,也聽過他的琴藝,冠絕天下。靜妃的琴也是他教的呢?這一次她居然願意搭上自己師父的命來算計,果然是有前途的女人,有一點對自己的胃口呢。

  「跟朕來。」

  芙洛乖乖的跟在龍軒帝身後,不敢多言,當站到天牢門口的時候,更是惶惑。

  莊瑜被綁在木架上,還未行刑。

  「拿起刀。」龍軒帝示意芙洛拿起放在旁邊支架上的刀。

  芙洛不敢多語,這種與帝王顏面有關的時刻可千萬別再出錯了,誰知道他是真信還是假信。

  「砍掉他的左手,朕就饒過你。」龍軒帝轉身冷冷的看著芙洛。

  饒過我,卻沒說饒過莊瑜,為什麼要讓自己去砍他的手呢?

  芙洛手中的刀,「噹」的掉在了地上。

  「怎麼捨不得?」龍軒帝一手握住芙洛的下靨,用力,疼得芙洛眼淚都出來了。

  「臣妾和莊先生什麼都沒有,請皇上明鑒。」

  「哼。」龍軒帝放開手,「福安。」他示意身邊跟隨的太監。

  只見那太監拿起刀就要揮向莊瑜的左手。

  「不要。」芙洛一下擋在了莊瑜的面前,緩緩跪下,「皇上,臣妾和莊先生絕無苟且,先生琴藝冠絕天下,而且已經啞了,皇上再砍去他的手,先生今後怎麼~~」芙洛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龍軒帝一愣,想不到莊瑜居然啞了,據他瞭解這天下第一琴師年少時風流倜儻,如何會是啞巴,那只會是在應禮部尚書之邀,成為凌雅風的師傅以後的事了,凌雅風,果然有趣。

  芙洛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凌雅風為了不讓莊瑜再傳授其他人技藝,便將他毒啞,如果不是有人搭救,只怕雙手也不會得保。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朕越是不能放過他。」龍軒帝輕輕蹲下,雙手掐上芙洛的脖子,芙洛頓時感到窒息,頭暈,無法呼吸,以為自己就要這麼去了,他卻鬆開了手。

  朦朧中,芙洛彷彿看到了萬全進來,在龍軒帝耳邊嘀咕了什麼,以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醒來時,卻躺在乾元殿的龍床上,龍軒帝就坐在床邊。

  「莊先生他~~」芙洛頓時想起了龍軒帝的話,又嚥回了關心的話。

  「你怎麼不問問婉妃?」龍軒帝噙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你把他們怎麼了?」

  「你說呢?朕該怎麼處置他們?」

  「皇上,婉妃姐姐對皇上絕沒有背叛,她和莊先生是在入宮前就認識了。」芙洛急急的解釋。

  「你這麼說,朕該成全他們嗎?。」

  芙洛當然能理解像龍軒帝這種天之驕子的感覺,即使自己棄若弊履的東西,也決不能讓他人染指。

  芙洛不語。

  「李婉詩自願跟朕進宮,如今卻背著朕和舊情人糾纏,朕該放過他們嗎?」

  「他們才沒有,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那麼骯髒。」芙洛叫道。

  「傻丫頭,你怎麼會知道他們背著朕在冷宮裡幽會呢?」

  「你,不會的,不會的。」芙洛不相信,那麼溫婉的婉妃會做出這等事,但就算這樣又如何,反正皇上也丟棄了婉妃,為何不能放他們幸福?

  龍軒帝彷彿看穿了芙洛的心思,「本來朕也可以放過他們的,可是你,你不該夜夜去紫竹林。」龍軒帝咬牙切齒的吐出冰冷的話語。

  芙洛一身寒戰,他什麼都知道。

  「他的琴聲打動了你嗎?」龍軒帝緊緊握住芙洛的手腕。

  「啊。」芙洛覺得一陣刺痛,「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你值得比這更痛的對待。」龍軒帝怒氣高漲。

  「思瑜呢,你把思瑜怎樣了?」芙洛突然想起那個本該是公主的公主。

  「你說呢?」

  「她可是你的女兒啊?」芙洛哭了起來。

  「朕,並不期盼她的降臨。思瑜,你說這樣的名字,還不夠朕對她怎樣嗎?」

  芙洛無語,害怕的看著龍軒帝,一陣後退。

  龍軒帝一把拉過芙洛,拇指輕輕擦乾芙洛的淚水,溫柔而致命的道:「如果你肯親自砍掉莊瑜的手,朕就不會把他們怎樣了。」

  「你,你,~~」芙洛許久不患的暈厥又襲來了。

  他,根本就是個惡魔,明明是他殘忍酷薄,卻硬要將錯誤推倒芙洛的身上,而芙洛明知他的心思,卻無法不敢到內疚。

  芙洛再次醒來後,龍軒帝已不見了人影,碧梧道:「皇上讓小主閉門思過。」

  芙洛一陣哀怨,心疼。

  沒想到自己還是那麼自私,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自己看來是無法出宮了,第二才想到那三條人命,都是因為自己而亡的。

  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出宮,在才藝比試上賣弄能耐,靜妃就不會針對自己,那麼婉妃姐姐和思瑜也不會被連累。一想到思瑜,芙洛再次感到龍軒帝的殘忍冷酷,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自己又能期望什麼呢,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也沒放過嗎?

  帝王,帝王,簡直比老虎還要殘忍。





第四十章 迷糊出宮

      閉門思過的日子就如坐牢一般,只不過是高級監獄而已。芙洛鬱悶得在牆角畫圈圈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不能出宮,死的心都有了。靜妃,靜妃,芙洛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後宮女子會用扎小人的巫術來對付自己的敵人了,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絲毫辦法。

  臥床休息了好些日子都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出宮,皇上也見不到,連只活蚊子都飛不進來。

  最後,最後終於有事情幹了,芙洛覺得萬分高興,雖然這件事也讓她恨得牙癢癢,可是畢竟是有事做了啊。

  龍軒帝居然讓她抄寫《女誡》百遍,這篇女誡和長孫皇后寫的也差不離,難道她也曾穿越過?

  芙洛快樂的用鵝毛筆抄寫著《女誡》,想起碧梧和弄影第一次看著用鵝毛沾墨寫字的樣子真的很搞笑,弄影的嘴絕對塞得下兩隻雞蛋,碧梧半隻吧,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果然是訓練有素。

  其實不用鵝毛,用削尖的小木棍也可以,只是芙洛總覺的不如鵝毛來得漂亮。芙洛心情愉悅的不停抄寫《女誡》,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空閒,否則想起自己未來的日子就會有自殺的想法。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吞金,上吊,割腕等等,可是一想到封纖尋就狠不下心來,真的好想好想回到現代,忘記這裡的一切。

  芙洛覺得今晚睡得特別舒服,身子一漾一漾的,枕頭也高低適中,結實有彈性,芙洛迷迷糊糊的捏了一把,迷迷糊糊的評論了一把,感覺不像平日的枕頭,手臂又不安分的摸來摸去,好長好長的枕頭啊,芙洛猛的坐起了身。

  大腿,一定是大腿,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大腿,因為,因為她不小心的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抬起頭,驚如眼簾的就是龍軒帝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和他顏色漸深的眸子。

  他斜靠在紫錦靠背上,一手握著書卷,而自己剛才絕對是枕在他的大腿上,低眼看著自己,還是穿著昨晚的睡袍啊,身子的自由震盪讓芙洛意識到自己是在馬車上,是在出宮的馬車上嗎?

  「摸得還舒服嗎?」

  龍軒帝俯身,強烈的壓迫感讓芙洛再次仰躺了下去,「皇,皇上~~」

  餘下的尾音就被龍軒帝吃到了肚子裡。芙洛嗚嗚的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只能任他上下其手,她真的很想提醒他這是在馬車上,一個類公共場所啊,雖然自己也很喜歡這個運動,可是也不要這麼開放啊。

  熱情,芙洛覺得今天龍軒帝真的很熱情。熱情的親吻,熱情的撫摸,熱情的進入。

  芙洛嗚咽著不敢出聲,生怕吵到趕馬車的人,窒息的承受著他的灼熱,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呻吟時,趕緊用手摀住嘴巴,淚汪汪的看著可惡的笑著的龍軒帝,他是故意的。

  「你,好緊。」他用低沉嘶啞的聲音在芙洛耳邊低喃,讓芙洛耳朵癢癢的,不能自己的收縮。

  不能放肆的呻吟,被壓抑的情慾反而更加高漲,花蕊更是反射性的吸緊,「原來,在馬車上這麼舒服。」

  你看看這是什麼人說的話芙洛心想,沒看到自己都要羞愧得鑽地了嗎,馬車強烈的震動,讓芙洛全身羞愧得泛紅,很快就在他齒咬住雪峰頂端的紅果時到了致命的天堂。

  許久許久才顫巍巍的將睡袍繫上,而他自在的穿上衣服,看著渾身無力的芙洛發笑。

  他今天真的好愛笑哦,芙洛非常不習慣,總感覺冰涼涼的,不過還好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芙洛恢復了平靜。

  那放鬆而絕美的笑容讓芙洛的心跳漏了半拍。

  龍軒帝右手拿起書卷,左手卻再次不規矩的探入芙洛敞襟的睡袍,撫上那柔軟,芙洛倒吸冷氣,「皇,皇上~~」

  「軒奧。」他糾正。

  「你,你的手~~」

  「這樣很舒服,怎麼了?」他威脅的眼神,讓芙洛敢怒不敢言,暗罵自己膽小,只能認人宰割。

  這時才有機會仔細大量這輛馬車。跟電視上演簡易型可不一樣,空間足夠寬敞,下面鋪著錦墊,坐和睡都很舒服,三面還有靠墊,左側放著一張特別的小幾,桌上的凹陷讓茶壺和杯子都不會滑落,右側放著一個矮櫃,裡面放著書卷。

  難道這就是微服出巡?

  再看龍軒帝,穿的果然是便服,一襲白衫更襯出他的禍害。

  「我們這是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變州。」芙洛想去封纖尋所在的變州。

  「那就去變州吧。」他閒閒的拋一句。

  芙洛愕住,難道是自己說去什麼地方就什麼地方嗎?

  「那我們扮做什麼?」想起電視裡的私訪都要改變身份的啊,所以芙洛問道。

  龍軒帝挑挑眉,芙洛知道,這是他讓自己猜的意思。

  「走商?」

  龍軒帝嘉許的眼神讓芙洛一陣得意,看來電視誠不欺我。

  「那,我要叫你什麼呢?」

  繼續挑眉。過分,講句話會死啊,這個時候這麼節約口水,那個時候怎麼那麼捨得啊。

  「哥哥?」芙洛心虛的問。因為叫哥哥不會阻擋皇帝的桃花啊,沒見電視上演每一次私訪皇帝都能有一次傾心的艷遇嗎?

  橫眉冷對,胸部一緊。

  「老爺?」

  橫眉冷對,順帶意思是,「我很老嗎?」

  「少爺?」

  無語,加罵人白癡的眼神。

  「軒奧?」

  撫在胸上的手,溫柔的捏了下,表示嘉獎。他的唇再次俯身下來。

  唇舌相纏,芙洛再次背壓在了他身下,心裡只含老天爺救命,可不能再來第二次了,真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這次老天爺沒救她,是萬全就了他。

  不知是否出宮的關係,萬公公的聲音聽起來都像正常男人了。

  「爺,到了。」

  車內的龍軒帝停止了蹂躪的動作,眉頭緊皺。

  之後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套女裝出來。

  芙洛手忙腳亂的套上,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古裝真的很難穿啊。

  龍軒帝一陣火大的抓過芙洛,將衣服給她一件件的穿上。

  這種感覺,讓芙洛感到萬分害怕,想當年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溫柔也不到這種份上啊,芙洛一陣寒戰,覺得他還是恢復以前的他比較好。難道自己真的有被虐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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