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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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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5 23:35:07
第三十二章 劫後餘生

    “喜兒……對不起。”帶著酒味的空氣里,傳來他有些醉啞的聲音,他起身將我緊緊擁入懷中,痛苦地呼吸,“我失控了……可是我一旦想起那個奪去你清白的男人,我就……就想殺了他!就恨我自己!”殺氣從他渾身的酒氣中烯起,我深深藏入他的胸膛,不想面對他,更不想面對自己。

    “我不問了,我不會再問了。我們休息,好嗎?”他將我從懷中拉出,捧起我的臉龐,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經留下了一塊永不磨滅的陰影,這塊陰影將會折磨著他,最後,也會折磨著我。

    我們,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對不起……殿下,你還是……讓喜兒走吧。”終于明白,自己已經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睡在他的身邊。

    “你說什麼?”他緊緊捉住了我的手臂,“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我們還是分開吧……”

    “分開?不,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不可以!”他猛地將我拉入懷抱再次鎖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我不會再和你分開。不會了,不會了。”他的吻隨著他焦急的話語落在我的臉龐,我的耳根,我的頸項,帶著他唇內的酒氣,和他深深的內疚。

    他在折磨著自己,這份折磨來源于我。就像雪銘說的,如果是女兒國的男人,就不會痛苦。而寒玨,卻深深地自責。

    他抱緊我的身體,不斷地吻我。忽然,他拂開了桌上的飯菜,嘩啦啦碗盆破碎的脆響在房間里響起。他將我用力摁在了圓桌之上,當粗暴的吻落下之時,我卻心靜如水。

    如果這樣做能讓他發泄心中的痛苦,就讓他發泄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他那麼痛苦地折磨自己。

    他為什麼不打我,不罵我,甚至完全可以拋棄我,一走了之。但是,他沒有,他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著對不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復我們不會分開。

    寒玨,我的殿下,你知道嗎,你越是如此,我越是無法安心地留在你的身邊,成為你折磨自己的魔障。

    “撕拉!”他粗暴地撕開了我的衣衫,再次吻上我的身體,冰涼的身體,在他熱燙的吻中卻無絲毫反應。我撫上了他垂落在我身邊的長發,寒玨,其實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錯了。我不該回來,不該自私地想和你繼續,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我在做什麼?我到底在做什麼?”他從我的身上猛然離開,長發在我的指尖慢慢抽離。

    “我到底在做什麼?!”他大聲質問自己,雙手沒入了發根,“喜兒,對不起,我不想那麼做的,我不想的……這樣我跟那個畜生有什麼兩樣!我失控了,我不想傷害你……不想……我要冷靜一下,我出去冷靜一下。”他最後還是落荒而逃。

    當房門被打開之時,北風帶著飄雪卷入了這個房間,刺痛了我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也吹醒了我這個自私的女人。

    我緩緩起身,收攏了衣衫,穿上厚實的外袍,點燃了油燈。

    房內一片凌亂和狼籍,他離開的時候,只穿了掛在衣架上的斗篷。

    鋪開紙筆,我想,我還是要給他和劉曦留下什麼。

    落筆之時,我卻是先寫上了個“曦”字。畢竟是兄弟,面對他,我更有勇氣一些。

    曦︰

    我很抱歉不能留在你的身邊,我不能留下做你們的累贅,你不能有我這個軟肋的存在。落腳之後,我會告知于你。安心,路上會有人護送。

    短短一句話,我想這劉曦會明白。將他送我的第一串手珠和信箋一起裝入信封之中。拿起另一呂凝視片刻,帶在了手腕之上。

    玨……

    筆尖卻就此久久無法下落,想對他說的,太多太多……最後,卻只剩下三個字︰忘了我……

    如果他拋棄我,我會理直氣壯地恨他,放在我的世界,我更可以唾棄他。但是,他沒有,他選擇自責。

    我沒有後悔跟雪銘的一夜,或許一開始恨過他,但因為他是雪銘。若是換做別人,是萬萬不可能的,只因為是雪銘。

    寒風忽然再次卷入,房門被再次推開,抬眸間,竟然已經東方發了白,而站在門口的,卻是一個黑衣的蒙面人。不是……寒玨……

    “遺書寫完了嗎?”蒙面人淡淡地看著我。

    很奇怪,我沒有這聲,也沒有惶恐,而是同樣平淡地看著他︰“你是誰?”

    “來殺你的人。”他簡簡短短地說完,就走到我的身邊,淡淡地注視我,“看你還是個小姑娘,所以我等了你一個晚上,讓你享受完風流快活,好讓你沒有遺憾的上路,現在,我要殺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看上去只是一個拿錢辦事的人,不然不會還讓我享盡什麼風流快活。呵,我該感謝他嗎?

    “有。”我自嘲一笑,“是誰派你來的?”

    “皇後。”他揚起了手,重重朝我確落,當我陷入黑暗之時,他的聲音回落在我耳邊,“要勾魂就找她,我只是個拿錢辦理的……”

    皇後嘛……原來皇後也認為我的存在,只會成為劉曦和劉寒玨的障礙,大局為重,犧牲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卻能換取二人齊心穩固江山,值得。

    但是,皇後,你真狠!原來你的狠一直深藏著,一直在利用著我和殤塵……

    寒風將我從昏迷中吹醒,昏昏沉沉睜眼之時,對上的依然是這個殺手平淡的眼楮,他皺了皺眉︰“看來下手太輕了”

    喉嚨被死死卡緊,我好像是被他提在手中。晨光已經落下,我垂眸看向身下,原來是西山之頂,而我的腳下,便是萬丈深淵。而在懸崖邊,似是刻意地放著我的一只繡鞋。

    “本來看你還是個小姑娘,想讓你死地不知不覺,你現在醒了,只有對不起你了。記得死後去找皇後,別來找我。”他毫不心軟地放開了手,我便直直往下掉落。

    “喜兒……喜兒……”一聲聲呼喚從山間的回響而來,寒玨是在找我嗎?可惜,晚了。世界沒有如果,如果我不回來,我就不會死。如果當初我沒有喜歡寒玨,我就不會回來。

    身體撞擊在橫生在崖壁上的樹枝上,骨骼斷裂的劇痛隨即而來,從西山山頂墜落,別想活著。

    可是,幽默的是,我掛在樹上了,下面,依然是一眼望不到的深淵,身體好像徹底斷了,劇烈的疼痛麻木了我的意識,枝丫被我壓斷,我再次掉落,我就這麼看著自己一點點和死亡靠近,殤塵,看來我們就要相遇了……

    “師傅,救到了……”朦朧中,一個聲音落入耳中,有人操作了我的身體。

    “阿彌陀佛,總算沒來晚……”

    晃動之間,我看到依然是萬丈深淵,但是,在下方的一處枝干上,卻站著一個白眉和尚,圓圓的臉,和尚的笑容,是那麼地熟悉。

    到底……在哪兒見過他呢……

    “阿彌陀佛,女娃娃,我們又見面了……好好休息吧……”

    老和尚的聲音漸漸變得飄渺,他說……我們又見面了……這個老和尚……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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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老和尚和小和尚

    “明心,你為何臉紅?”朦朦朧朧中,是一位老者的聲音。

    “師傅,姑娘是女孩,明心接骨便是踫了姑娘的身體,豈不是犯了色戒?”木訥的聲音里透出了一份靦腆和羞澀。

    “那是救人重要,還是犯戒重要?”

    “阿彌陀佛,明心知錯了……”

    聲音漸漸遠去,面前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菊秋苒,你可知罪!”一聲怒喝從天而降,我抬眸看去,忽然金光乍現,讓我無法睜開眼楮。

    “菊秋苒,你私欲太強!”又一道金光而下,打在我的臉上。

    “菊秋苒,你罪犯色欲!”

    “菊秋苒!你即心愛殤塵,便不可嫌棄他是太監!”

    “菊秋苒!你選擇劉寒玨,只為讓自己幸福,你自私!”

    “菊秋苒!既然你選擇劉寒玨,又與劉曦藕斷絲連!”

    “菊秋苒!你已失身于那雪銘,就該隨他而去!”

    “菊秋苒!菊秋苒!”

    一聲又一聲的聲討從天而降,我茫然望去,竟是漫天神佛,就邊西方的耶穌和古希臘的宙斯都來了。

    呵,公判大會嗎?

    “你們都在胡說什麼?!”忽然,腐神躍居我的身前,依然頭套牛皮紙袋,身穿攻受麻衣的破爛的衣衫。左手黃瓜神杖,右手菊花神鏡。

    “你們一個個都站在那邊看戲,一個個都說話不腰疼!今日我家菊花主要是女兒身,才會被你們蓋上什麼私欲,色欲的帽子。若是男人,你們一句鬼話都不會放了!”

    我靜靜地站在腐神的背後,什麼都不想想,不想去回憶。

    “你們佛家整日說著放下,放下,那麼我家菊花放下殤塵有什麼錯?她不放下,殤塵痛苦,她愛他,自然也跟著痛苦,怎麼,你們看著世人痛苦是不是暗爽!殤塵變成太監誰安排的!還不是你們!”

    “這……”

    “還有你,宙斯,這里最沒有發言權的就是你,整天下凡QJ女人,還喜歡讓她們懷孕,你自己都色欲燻心,還來這里插一腳批判我家菊花。我問你們,我家菊花哪里色了?!她是勾引劉曦了還是QJ劉寒玨啊!宙斯,本來我還挺喜歡你,看你還強搶美少年,是我族人YY對象,現在,你給我滾回你老家去!”(古希臘神話中,宙斯劫持美少年伽倪墨得斯,在神聖的奧林匹斯山上開下了親近孌童之風。)

    “呃……”

    “還有你,你,你!你們一個個都有配偶,我家菊花既然放下殤塵,難道就不要嫁人啦!讓她去做尼姑,一個人孤獨終老啊!你們自己說說,人間嘿咻三百六十式里,抱坐蓮花式是不是從你們那里來的!”(在某佛教文化里,每一們菩薩都有自己的配偶,並且陰陽雙修,是他們一種達到心靈統一的方式,在文化里,是一件最神聖的事情,因為政治因素,就不寫清楚是哪個族了。)”嘶——“

    “可見男女相愛是件美好的事,而最後的周公之禮,更是相愛的結晶。我家菊花一沒yin亂,二沒欺騙別人感情,哪里來的色欲?!就算私欲有那麼一點,她也已經認識到,最後不是決定離開?你們一個個在這里像開公判大會的算什麼意思?小心哪天你們下凡歷劫,一個個都被我家菊花所迷,愛她愛的死去活來!”

    “唰!”金光團團撤去,最後只有腐神得意地站在我的身前,霞光籠罩在她的全身,她永遠都是站在我這一邊。

    “怎麼樣?我牛X吧?”她洋洋得意地轉身。我有點抑郁地看著她,心里很感激她,但是……

    “你這算什麼表情?我在幫你!”

    “我……知道……”我撓了撓頭,“但也不能……菊花……菊花……的……太難听了……”

    她哈哈而笑︰“原來你介意這個,我覺得很好啊。叫著多順口啊。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腦子里空空蕩蕩的。”確實空了,

    好像在那個刺客把我扔下山崖的時候,感覺那個菊秋苒就死了,也不知是因為逃避去想,還是覺得疲憊而不去想。

    腐神點了點頭︰“空了好,空了就可以一切再重新開始,菊花!”她鄭重地按住我的雙戶,“無論將來你決定做什麼,都不要忘記YY身邊的美男,還有,聖軍的事也不要忘記,一定要!建立起來!”

    我下巴脫臼地看著她,她重重拍了拍我的戶,轉身瀟灑而復查,麻布的衣衫在無風的世界里飄揚,漸漸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我們家的腐神……好……彪悍吶……

    那從腐神身上而來的光輝,徹底籠罩了這個世界,炫目刺眼。

    緩緩睜開眼楮,卻是對上了一雙又大又圓,又分外明澈的眼楮,帶著一絲藍色的曈仁如同純淨的天空。

    他們收縮了一下,劃過一絲慌亂,便匆匆撇開視線,立刻,那雙眼楮被濃密的睫毛覆蓋,又長又密,還帶著一絲藍色的睫毛……

    疲憊再次讓我閉上了眼楮,無力睜開,整個人似是徘徊在半夢半醒之間,卻又能朦朦朧朧地听到他們幽幽的對話……

    “師傅,姑娘醒了……”

    “是嘛……恩?哪里醒了?”

    “剛才醒了,現在大概又睡著了……”

    “哎……估計是嫌我這老和尚難看。”

    “阿彌陀佛,師傅說笑。”

    “呵呵,明心啊,你為何又在臉紅?!”

    “師傅……明天每日都與姑娘換藥,若是姑娘醒來,明心不知道如何面對姑娘……︰"

    "呵呵,明心啊,你介意的不是姑娘如何看待你,而是在意你自己,若她不是姑娘,而是師傅,你可會臉紅?︰“”不會。”

    “若是男子,你可會臉紅?”

    “只因為她是姑娘,你才會臉紅。若是師傅與這位姑娘換了副皮囊,那你可會臉紅?”

    "不會。”

    “所以,你在意的是這副皮囊。”

    “……明心明了,色(皮囊的意思)乃空相,阿彌陀佛……”

    “明心啊,你可還記得你六歲時見到的那個女娃娃?”

    “明心記得。”

    “當時你是何感覺?”

    “那個小妹妹很可受,明心在想,若是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

    “諾,你說的妹妹便是她了。”

    “啊?”

    “你與這個丫頭有緣,你好好看護吧……”

    原來,是他們……就是那個給我批命說我是太監命的那個老禿驢!老禿驢叫什麼?對了,叫行走大師!等我醒來,一定要罵他,看他給我批的什麼破命!

    再次醒來時,就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在刮。一下,又一下地枭著我的頭皮。

    我費力地睜開了眼楮,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白白淨淨的和尚。他有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眼楮,過分白淨的臉讓他的眉毛看上去特別的清晰濃密,而且,還隱隱帶出一種暗暗的藍色。

    他的臉微微有些胖,但下巴卻是窄細的,整張臉讓我一眼即見的除了那雙大而黑亮的眼楮,就是他的紅唇。那是比任何女人都要嫣紅的唇。是所有女人都羨慕的,不用上任何朱紅的唇。

    他很認真地看著我的身後,沒有發現我的醒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冉羽熙的關系,現在看到這種和善的,俊美的長相,就會全身發怵。

    “你們在做什麼?!”出口時,聲音卻是干啞有如破鑼。我愣住了,那是我的聲音嗎?我空間昏睡了多久?而且,為何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好像頭和身體完全脫離,就像一個不能動的植物人。!!!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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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面前俊美的小和尚听見我干啞的聲音,便下意識的看向我,他大大的眼楮里劃過一絲錯愕,匆匆垂眸對我行了一個佛禮︰“姑娘終于醒了。”

    “你,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我繼續用我無力的聲音來質問他們,全身的感覺全部集中在頭頂,那一刮又一刮的感覺,就像是在給我刮頭皮。

    “姑娘,師傅在給你剃度。”

    “剃度?!”我驚得目瞪口呆,剛剛醒來還非常虛弱的我,差點因為這兩個字再次昏過去,誰準他們這麼做的?好想罵人,可是卻發現沒有再開口的力氣。

    “姑娘莫生氣。現在姑娘行動不便,又氣虛體弱,天寒,還是莫要洗頭的好,天將入春,污發易生蟲虱,因此剃去。”

    我虛弱得看著他,他依然低著頭。

    是,在這里因為沒有吹風機,一些及時干發的工具,很多人在病虛體弱時,都不選擇洗頭,以免濕發令風寒入侵,病上加病。直到科技發達的我那個世界,坐月子的女人,也是建議不要洗頭的。可是那也不用剃度啊!剃發和剃度是兩個概念好不好!

    “而且師傅說姑娘的煩惱絲太多,剃了好,讓姑娘做一段時間的尼姑,能解開姑娘許多心結。故而剃度。”

    呆滯地看著他,他還是低著頭,用他青色的腦袋瓜子對著我。沒有力氣說話,更沒有力氣罵人,這還有強迫別人做尼姑的!

    “好了!”頭頂被人一拍,一縷長發從我眼前滑落,就此沾在了我的鼻尖之上,就像是在向我求救,她們都不想離開我的頭頂。

    “明鏡啊明鏡,為師已為你除去煩惱絲,從今望你心如明鏡,重新做人。阿彌陀佛。”老和尚有條不紊的聲音,讓我再次陷入黑暗,這次,是氣暈的。

    不僅僅剃了度了,連法號都有了!怎麼和尚能收女弟子的?這不合規矩!呵,該說這位大師為拘一格好,還是心寬可容天下眾生的好??

    抱著膝蓋,眼前一片白色的雲山霧澤,這蒼茫的白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偶然間,看到一輛龍形火車從雲霧之間穿梭而過,宛如進入童話世界。

    從面前的白霧中,跑來了一只巨大的貓,貓有一輛跑車那麼大,當它跑近的時候,立刻揚起了我的長發。還好,這里我還有頭發。

    貓兒停了下來,原來真的是一輛貓形跑車。我驚然站起,那貓兒還朝我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趴在了地上。

    從跑車上走下來一個藍發帥哥,帥哥長得很像漫畫里走出來的歐洲美男,他只是瞟了我一眼,便靠在車邊帶著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咋樣,現在看見你還是覺得你不咋樣。”

    我呆呆地看著他,他見過我?

    “你不屬于這里,快滾回去。”帥哥語氣不善,對著我揮揮手。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再次抱著膝蓋坐回地面︰“我不回去做尼姑。”

    “切。”帥哥發出輕蔑的冷笑,“殤塵死的時候,也沒見你殉情,不過是剃個頭發,你就想死了?”

    “殤塵?”我停擺的大腦因為這兩個字而驚,立刻起身,急急跑到他的面前,“殤塵在哪里?他在哪里?”

    藍發帥哥依然不用正眼看我,翻著他的眼皮︰“滾滾滾,別再纏著他,滾回你的身體去!”

    我急了,抓住他的手臂︰“求你了,告訴我,他現在好不好,拜托拜托。”

    “滾開!”他厭惡地將的一把甩開,我輕飄飄的身體飛入空中,然後緩緩飄落,跌坐在了地上,他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傲然俯視我,“你根本不值得殤塵愛,就算你愛上是太監的殤塵又如何?還不是最後選擇和他分開?人的愛不純,不配和他在一起!他本來有整片森林,卻甘願放棄唯獨追尋著你,真是不值得!”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說得對,無論怎麼樣,我因為殤塵是太監而離開他,是事實。他好傻,找到了我,卻最終無法在一起。

    “哼。所以我要讓殤塵看清你的真面目,讓他明白如果他是太監,你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

    “你……說什麼?”看著他得意的臉,我恍然大悟,“是你把殤塵變成太監的!”

    他沒有否認,而是用更囂張的神情對著我。

    “為什麼!”我起身質問他,他輕蔑地一笑,轉身要上跑車,完全懶得理我。我急了,跑上去就撲到了他後背上,圈住他的脖子,纏在他的身上︰“人渣,是不是你對殤塵有非分之想!”

    他沒想到我會撲到他後背上,驚訝地雙手往後揪住我的脖頸,想把我揪下來︰“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下來!”

    “你肯定是對殤塵起了色心,你這個拆散我們的混蛋!”我一口就咬在他右耳上,“就算我是腐女,我也不會把殤塵讓給你!”

    “啊!”他當即痛得大叫,“你這個瘋子!我要把你打入地獄!”

    “混蛋!神仙了不起!神仙就可以為了私欲胡作非為!”我狠命地咬著他耳朵說,咬地他連揪我下來的力量都沒有。

    “啊——瘋子!啊——”他痛得直跳,“混蛋——”他長吼一聲,揪住我的脖領也是用最後的力氣將我硬生生從他後背揪下。

    我的牙齒深深卡住房了他的耳垂,在他用力扯下我的那一剎那,我也咬下了他的耳垂,他一手提著我,一手捂住自己受傷的耳朵,整張臉痛得失去了血色。

    “滾!”他將我狠狠甩出,我再次飛起,卻是重重墜落。

    “怦!”我赫然驚醒,入眼是漫天的星辰。浩瀚的星空,一望無際。我回來了?好像有一塊冰冰涼的異物在我口中,什麼東西?

    “明鏡你醒了?”慢吞吞,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旁而來,一張又大又圓又紅潤的臉,映入我的眼簾。

    是給我強行剃度的老禿驢!

    “明鏡啊,你且安心,你是太監命,不是尼姑命。”他笑著說。

    “噗!”當即,嘴里的異物帶著我的郁悶一起噴出。

    一道冰藍色的光渾劃過我的面前,立刻被那老和尚接在手中,他皺著眉端詳了良久,忽然那雙不怎麼大的眼楮徒然睜圓,白眉高挑︰“喲!明鏡你這次噴的可是個寶貝!你好好休息,看看還能有什麼寶貝能吐出來。”

    老大,你當我是atm吐鈔機啊!

    “睡吧,能睡也是一種福氣,便不知身上苦疾。”老和尚退出了我的視線,開始在我耳邊喃喃地念起了佛經。

    眼皮再次開始打架,在那低沉的佛經中,再次沉沉睡去。

    又不知沉睡了多久,醒來時耳邊是兩個和尚的念經聲。眼前是茂密的樹林,和從枝葉間而來的陽光。

    這一次,我很清醒,因為當我想動的時候,渾身的刺痛便隨即而來。我痛出了冷汗,仿佛身上沒有一處不痛的。

    做了幾口深呼吸,不再動彈,反而,痛楚好了許多。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到底傷得如何?都不知道。一直都昏睡著,此刻才覺得那老和尚說能睡也是一種福很有道理。

    睡著了,就不知道痛了。

    听說接骨的時候會讓人痛不欲生,而這個階段,我是在昏迷中度過的,這算是我的福氣吧。

    听著那一老一少的念經聲,心里很平靜。身上的戾氣和浮躁在他們沉悶的聲音中漸漸化去,望著那艨這過枝丫的藍天,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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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5 23:35:56
第三十五章 注重戒規的明心

    菊花骨折比較嚴重,身體非常虛弱,不易洗頭。

    老和尚為了她健康考慮,便剃了省事,之後等菊花能動了,頭發就回來了。那時假尼姑的日子也就結束。繼續呼喚粉紅內內……“南無……悉羯铂多耶……南無……婆伽婆帝……”喃喃的經文回蕩在耳邊,就像空中的流雲那樣緩慢。

    他們念了多久的經,我便看著流雲多久。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只想就這麼躺著看流雲的千變萬化。

    也不覺得餓,不覺得渴,不去想身上的痛,似乎,也就不痛了。

    “師傅,明心化齋去了。”

    “恩。”

    明心走過了我的腳後,余光中,他穿著厚實的破舊的僧襖,就像當年六歲的他。他經過我的身邊時,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往前。

    忽的,他頓住了腳步,驚詫地再次朝我看來,我便與他對視。立時,他白淨微胖的,像御弟哥哥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他匆匆落眸,急急走到我的身邊蹲下,右手豎在自己身前︰“明鏡師妹你醒了?”

    懶得說話,只是看著他,話說這明心也跟著行走大師那麼久了,應該見過不少世面,何以還像從寺廟中剛剛出來的小沙彌,如此靦腆?

    “明鏡師妹可餓了?”他關心地問。

    我只是繼續看著他微紅的臉,不作答。

    他微微疑惑地偷偷看了我一眼,見我依然用兩只眼楮直視他,他再次匆匆回避目光︰“明鏡師妹可渴了?”

    還是不想說弗,只有發出一聲嘆息︰“哎……”

    “呵呵,明心啊。”坐在不遠處的行走老和尚開口了,“你明鏡師妹正在參悟佛法,莫要打擾她了。”

    “是……”明心應得有些疑惑,他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我便將目光繼續轉回高高的雲天,瓦藍瓦藍的天空,比任何時候都要純淨。

    明心不解地停留片刻,便緩緩離開。

    “咳!”我試著發聲,發現嗓子並不干啞,也不知這些天他們是怎麼照顧我的。不想去想,照顧一個植物人,還能怎麼照顧?也難怪明心面對我時,會那麼羞窘了。

    “老禿驢。”我試著說話,發現只是有些干啞,于是繼續,“我昏睡了幾天?”

    “整整十五天。”大師就是大幃,即使我叫他老禿驢,他也絲毫不會介意,語氣不氣不躁。

    十五天啦……這麼久了……“為何要帶著我上路?我是個累贅。”

    “呵……將你交給他人照顧,為師不放心吶。”

    “切。”我不再說話,繼續凝望藍天,天意難測,原本以為死了,卻被行走大師所救。原本以為可以隨雪銘遠赴女兒國,如今卻跟著兩個和尚上了路。

    忽然間,發覺去揣摸天意,是最無趣,也是最無聊的事。不如順其自然,讓自己如同水中浮萍,隨波逐流,倒逍遙自在。

    “明鏡啊。”老和尚叫誰都喜歡帶個啊字,“你那三千煩惱絲為師尚保存著,可想要回?”

    我繼續望著藍天︰“剃都剃了,還要回來做什麼,自會長出新的。”留下那三千青絲,豈不就是無法放下過去?心中存有一絲留戀,便無法重新面對自己,和即將而來的明天。

    “恩,看來你終于放下了。”

    “賣了吧,還能換點湯藥費。”在這個年代,品質優良的頭發,可以賣個好價錢。

    行走大師不再與我對話,而是又開始南無南無念經,就像時時刻刻都在淨化我身上的怨氣和戾氣。

    不久之後,明心回來了。他盤腿坐到我的身邊,我只知道自己是躺著,而且躺地很舒服,不想起來。為了不再讓他臉紅,我就繼續看著藍天白雲。頭上也是暖暖的,好像被戴了一個帽子,不讓頭部受寒。

    他掰開手里的饅頭,沾了點水送到我的嘴邊,我靜靜的吃,他靜靜的喂。他喂了許久,因為我每一次吞咽,胸骨都會作痛。

    “我到底斷了幾根骨頭?”有了水的滋潤,嗓音也少許恢復了些。

    似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開口說話,他愣了一會,才低垂著臉答︰“右手手骨斷了,只是骨折,肋骨也斷了三更,大腿骨……”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越听越沮喪,我應該反著問︰我身上有幾根骨頭是好的,“都是你在照顧我?”我撇眸看向他,沒想到這一看,他的臉就騰一下紅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我︰“是……”

    看了他一會,移開目光︰“哦,謝謝。別再介意了,這不過就是副皮囊,百年之後,容顏老去,烏發變蒼蒼,水膚變皺紙,哎……一切都是空的。”感嘆,青春終究抵不過歲月,人算終不如天算,繼續望天,最壞的還是老天。

    眼角的余光中,他抬起了臉,看著我出了一回神,便起身走到了遠處。

    “明心啊,你怎麼又臉紅了。”行走大師又問了。

    “……”

    “哦?這次怎麼是羞愧了?”

    “沒想到明鏡師妹會如此坦然,相反明心反而拘謹了。所以明心羞愧。”

    “呵……你終于明白了。”

    “恩。師傅,明心修佛一十六年,卻不如明鏡師妹一日參悟,明鏡師妹的佛性,比明心高了許多。”

    “是為師的錯啊,當初不該將你留在佛門,才讓你只知佛經,卻不悟佛理。你好好跟明鏡學學吧,你會在明鏡的身上,參悟許多佛理。

    “是。”

    原來老和尚沒有把小和尚經常帶在身邊。難怪小和尚會如此注重戒覘心性不寬。沒想到一晃十六年,當年那個啃著饅頭,說我太監命,還有些頑皮的中年和尚,也成了白眉大師。真是歲月如梭,物是晚上明心為我換藥時,已不會再臉紅,他很小心,很認真地處理著我的傷口。即使他再小心,受傷的地方依然痛得我冷汗直冒。咬牙熬過之後,便又是一身舒爽。

    “明鏡啊,你可想過要回去?”晚上,老和尚念完經,來問我。

    我看著無邊無垠的星空,日夜交替就這樣在我的凝視中完成,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了日月星辰的轉變,我竟如,“有種看到了時間的感覺……“明鏡?”

    “哦,我是太監命,不是禍國命。”我淡淡地答,現在回去做什麼?告訴劉曦是他老母滅了我?然後讓他們母子反目?劉曦的皇位都沒坐穩,我現在去插一腳,不就是搗亂?

    但是,我也不是善類。所以哪日等我學了些本事,便會偷偷潛回後宮,去拜會一下那位皇後,讓她從此在我的陰影下,寢食難安。

    “恩……”行走大師發出一聲長長的沉吟,“難得你有如此寬大胸懷。”

    切,什麼寬大胸懷,我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已。

    “老禿,你怎麼知道要來救我?”我覺得叫老禿很順口,坐在一旁的明心立刻責備我︰“明鏡師妹,對師傅不可無禮。”說是責備,但語氣依然柔軟。

    “呵……不可說。”行走大師呵呵一笑,給了我“不可說”三個字,這三個字與那句千古名言︰天機不可泄露,同樣讓人抑郁。

    既然不可說,我就不再問。

    從此以後,明心時常盤腿坐在我的身邊,觀察我,他仿佛真的將行走大師那句︰在我身上能夠參悟佛理的話,放在了心上。

    “明鏡師妹,你為何總是望天。”終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問我了。

    我就隨意地答︰“我在看時間的腳步。”

    他帶著驚訝和欽佩的目光看了我許久,然後感嘆︰“明鏡師妹果然高深吶。”然後就躺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望天。

    我翻白眼。我整天躺著,不看天看什麼?至少天上的白雲可以瞬息萬變,有點看頭,有時還能看到飛鷹追逐獵物的驚心場景,將注意力轉移,就不會感覺到身上的傷痛了。這個明心,真是單純好騙。

    就在幾天後,當我再一次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眼前,竟是一片新綠。

    春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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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終于能動了!


    一眨眼,萬物復甦,一片春意盎然。

    行走大師走的一直都是鄉間小路,而拖著我的,自然就是明心。

    我躺在用樹枝和藤蔓編織的擔架上,又是一個光頭,基本看到我的人,都會以為我是受傷的小沙彌,這個時候化齋,齋飯會特別地多。

    我也不出聲,算是配合他們“行騙”了。

    明心很單純,也很听話。除了行走大師吩咐他做的事情,就連我叫他做的,他也會照做。是一個真正的善人,沒有半點心眼的人。

    就像那天他隨我一起望天後,過了幾日他真的開心地跑到行走大師身前,然後興奮地說︰明心看到時間了!

    我心底那個笑啊,因為要憋著,所以差點笑出內傷。此後,明心真把我當做第二個師傅似的尊敬。

    這天,我隱隱感覺,躺著變得不舒服,我就讓明心把我扶起來。

    明心小心地將我扶起,讓我靠坐在一棵大樹下,然後在我的後腰墊上他們的行囊,立刻,我全身的血脈都覺得舒暢,當躺姿改為坐姿更舒服時,我知道,我快要恢復了。

    然後,明心就盤腿坐在邊上,拿出一本經書,在那里研讀。

    坐下之後,看到的世界便截然不同,從天空,變成了地面。以前躺著轉頭很酸痛,現在,自然變得輕松,例如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不遠處坐禪的行走大師,身下的擔架,身上破破爛爛,已經基本分辨不出男裝女裝的衣服,還有被樹枝木板包住的手腳。

    呵,像個穿鎧甲的木頭人。

    一只小鳥大膽地停落在我大腿的木板上,咕嚕嚕地轉著眼楮,“篤篤篤”,竟是用她的小嘴擊打我夾住我大腿的木板,我看著有趣,可是,下一刻的情景,就讓我全身寒毛戰栗。小鳥竟是從那塊木板里,抽出了一條細細的蟲子。

    “啊!”我當即驚叫起來,驚飛了小鳥,也驚到了明心,他立刻朝我看來︰“明鏡師妹,何事?”

    “蟲,蟲,蟲子。”我揚手指向小鳥剛剛停留的地方。明心看了我一會,靦腆地笑了︰“明鏡師妹,你的手能動了。”

    我的手能動了?!我立刻看向自己的右手,真的!雖然很機械,很僵硬地舉著,但是,能動了。我欣喜地想彎起手臂,可是,立刻一陣刺痛傳來,我只有再老老實實地平伸手臂。然後對著不遠處的行走大師揮舞︰“老禿,你看,我的手能動了。”

    行走大師和顏悅色地笑著,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右手能動給我大大的鼓勵,我小心翼翼地活動著,活動一會,就休息一會。然後就開心地坐著曬太陽。曬太陽好啊,能恢復地更快。

    當整個人都變得興奮後,心就無法安靜。整個人靜不下來,就會覺得這樣干坐很無聊。于是,就想找點事情玩玩。

    我看到了一邊認真看書的明心。他和行走大師雖是行腳苦行,但他們也算是漸行漸止,勞逸結合。

    轉眸看到了一朵尚未綻放的小野花,青嫩的花苞只是剛剛冒頭。

    壞水浮了上來,挑挑眉,佯裝正經。

    “明心啊。”我也學行走大師的語氣。

    明心轉身看向我,雙手合十︰“明鏡師妹何事?”

    我抬起自己僵直的手,指向那朵花︰“你看著她,守望她的綻放,你便會看到你們佛語里的一花一世界。”

    明心微露認真,大大的眼楮里映入了那朵小小的花兒。然後,他挪近那朵花,真的一眨不眨地听著他看。

    這傻小子真的盯著小花不放了,還好行囊里有前面鎮子里化來的干糧,不然豈不餓到我和行走大師。

    到了晚上,明心依然盯著那花。行走大師也不去阻止,依然坐自己的禪。而我,就睡覺。我也睡得安心,好像捉弄明心心里一點也不內疚。

    第二天清晨,當我醒來時,卻是看見明心躺在小花邊睡著了,淡淡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露出了安詳和幸福的笑容,而他臉龐的小花,已經在陽光中綻放。人與花和諧共棲的畫面讓我無法移開目光,在那一刻,我從灑落在他們身上的陽光里,看到了聖潔。

    “師傅,明心看到一花一世界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行走大師面前,平和地說出了這句話。他變了,就像那朵花兒一夜之間綻放,而他,也在一夜之間蛻變,變得更加地樣和。

    還記得上一次他看到時間那興奮的模樣,而此刻,他的臉上只有近乎空靈的寧靜。

    行走大師滿意地微笑,贊賞地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對著冉心雙手合十,長長一聲︰“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明心亦是一禮,一種神聖莊嚴的感覺,在他們之間而生。

    “明心化齋去了。”他緩緩說完,走到我的身邊,對著我也是一禮,“多謝明鏡師妹的指點。”

    “啊……不謝,不謝……”拔會吧,他真的大悟了?這也太夸張了吧。

    看著明心緩慢而穩健的步伐,我仿佛看到了又一位高僧的誕生。

    看來為了讓他早日成佛,我應該多捉弄捉弄他。

    “明鏡啊。”行走大師坐到了我的身邊,我轉回頭看他,他的眉毛在陽光下白的發亮,“你可曾想到你的無心之舉,卻能讓明心參悟佛法?”

    我搖頭,這誰會想到?

    “呵呵,這便是機緣所在,明心縱有悟性,卻無能提點他的有緣人,也是枉然。”

    “難道大師你不是?”

    行走大師搖了搖頭︰“每個人的有緣人皆不同,可能是路邊的乞丐,也可能是朝中大官,亦或是被遺棄在路邊的腐尸,而明心的有緣人,便是你,只有你能提點他,讓他最後得以大成。”

    “是嘛……”我再次回眸看明心離開的方向,他能從我的身上得到大成?

    “老禿。”我轉回頭,“那我接下去會如何?”

    行走大師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會,慢條斯理地搖頭晃腦︰“繼續做太監。”

    “什麼?!我都已經離開天朝了,怎麼還做太監?”

    “太監命始終是太監命,此國不做,他國做。”行走大師說完,起身晃到了遠處,然後繼續面對村林坐禪。

    我@#¥……我還太監專業戶了!怎麼做?我現在的胸又包不住,藏不了,誰會找個女人做太監?這個結果真是讓人氣郁,還這國不做,他國做了!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是對自己的哭笑不得,誰攤上這樣的事,都會哭笑不得。罷了罷了,既然如此,就看看這太監怎麼做吧。

    其實細細一想,這難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嗎?

    一個已知的結果︰就是我要做某國的太監。

    但是過程卻是未知的。

    究竟怎麼做,如何做,給誰做,到哪國做,一切都變得新奇刺激,漸漸的,反而不討厭這個命運,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真想看看自己都女兒身了,還怎麼做太監!

    心態再次恢復平靜,整個人也變得平和。在行走大師坐禪的時候,我就會看著地上的風吹草動,當心徹底平靜下來之時,竟是看到了螞蟻搬食。它們擒獲了一只小蟲,可是在前進中,又被別的蟲子吞食,多麼渺小圍觀的世界,卻已經解釋了大千世界里的弱肉強食。

    一只小雀從樹上掉落,落在了樹下的荊棘之中,它掙扎著,可是每次一動,那些荊棘就毫不留情地刮傷了它還稚嫩的皮肉。

    我看著心疼,想救,自己卻動不了。

    想叫行走大師時,正巧明心回來了,我就讓他去救那鳥兒。明心便小心地將小鳥救出荊棘,然後送回巢穴。

    可是,他卻就此對著那些荊棘出神。他又悟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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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沿途的風景

    春日燦爛,百花綻放。明心不看那些艷麗的花兒,卻只盯著那丑陋的荊棘,而且荊棘的小刺上,還沾染著那只可憐小鳥的毛發和血絲。

    我忍不住想問,但是,我不能表現出比他笨。所以我就佯裝自己其實已經悟出的模樣,學著行走大師的語氣,慢條斯理地問他︰“明心啊,你又悟出了什麼?”

    可憐的明心,明明比我大出好幾,卻被我當晚輩壓著。

    明心在荊棘面前轉身,濃濃的眉皺起,雙手合十對我先是一禮,然後大大的眼楮里露出一絲哀傷︰“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其實身體里那個靈魂已經完全僵硬了,不過是一只小鳥掉落荊棘,他都能巴拉巴拉說出一堆道理,我不禁想對他豎起大拇指︰I服了U。

    他在說完這一長串後,垂眸看向我,目露憂傷。我被他看的很納悶,他那副神情就像是要看著我要去死一樣。

    “明心想到明鏡師妹即將再涉塵世,如那鳥兒墜入荊棘,心中便倍感憂慮。”他說完對我深深一禮,搖頭嘆息而去。

    我繼續僵硬。明心這樣……應該算悟了一半吧,不然他怎會杞人憂天?明心一個人獨自走到了不遠處的溪邊,開始給水袋裝水。

    挪動了一下僵硬的屁股,然後看向一直坐禪的行走大師,輕聲喊他︰“喂,老禿,明心不會走火入魔吧。”我對他現在的樣子,很擔心。不會到時大師沒有培養出來一個,倒教導出了一個林妹妹。

    行走大師坐在一棵大大的菩提樹下,頗有種釋迦摩尼的感覺,他沒有睜眼,只是開了口︰“成佛成魔皆在一念之間,明心是成佛,還是成魔,要看他的指路人。”

    看明心的指路人?不就是我?一時間,感覺肩膀好重。莫名其妙地就被壓上了培養明心的重擔。捫心自問,我自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可不能誤人子弟。明心跟著我雖然不會成魔,但估計也會變成妖魔了。至少,腐男是肯定的!

    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和尚,和一個偽尼姑,一起盤腿坐在一棵菩提樹下,然後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流著口水看著前方。

    前方是什麼?正是酒池肉林!仙氣一定要飄渺,浴池一定要華麗,然後里面裝的當然不是美女,而全是赤果果的美男子……噗!內傷了。罪過罪過,果然讓明心跟著我是錯誤的。

    到時候連佛祖都YY。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走村過鎮,行走大師走的路線都是山路崎嶇,基本找不到出路的路線。但是,每當在迷茫時小憩片刻,立刻,就會有一條路出現在前方,給人一種車道山前必有路的感覺。

    漸漸的,我也不用躺在擔架上,明心就做了一個藤椅,將我背在身上。此情此景,我自然想起了小伍和六子,當年小伍也是背著六子上路,不知他們現在如何。

    人在山間不知時日度,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坐在藤椅上,看著沿途的風景,恍然間,我有一種頓悟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悟到了什麼,但是,那種感覺讓我興奮,讓我重生。原來,我一直都在錯過,就像錯過這些沿途的風景。

    每到此時,我都會忍不住哼唱一首歌,模糊的記憶里,好像就叫《沿途的風景》︰“沿途的風景,時光的後視鏡;有時候透明有時卻看不清沿途的風景,總會成為層經,美麗常在心靈……”

    現在明心背著我,我所看到的景象就是倒退的,我的眼楮不就是時光的後視鏡,晴天很透明,雨天看不清,多麼形象,多麼貼切。僅僅因此,我便有了天天好心情。

    行走大師一直在行走,不知不覺的,就過了春捂,天氣開始溫暖。但是我依然被捂得嚴嚴實實,還穿著原來的冬衣,頭上的帽子也依然沒有摘除。

    行走大師說,我是病人,有時看上去很精神,其實依然體弱。要想不留後遺癥,例如長短腿啊,風濕啊,就要乖乖地听他的話。

    我听得心慌,所以就很老實。咱既然是不懂醫學的人,就不要裝懂。萬一到時真的變成啵子,怎麼辦。還有風濕,風濕在這個年代,不,即使在我們那個年代也是極難根治的病,最後關節都會腫大變形。

    我十指縴縴,玉腿長長,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呢。

    一路上,也看多了人生百態,世態炎涼。什麼張家的兒子欠了賭債把妻女賣進妓院啦;李家媳婦紅杏出牆,拋夫棄子啦;王家兄弟為爭奪父親遺產大打出手啦;趙家子女從不孝順自己老母,最後老母爛尸在家中都不知啦。

    竟是些讓人看著可氣,又心寒的事。真恨不得將這些不負責的丈夫,貪慕虛榮的老婆,見利忘義的兄弟和狼心狗肺的子女,全都拖出去,剁剁剁!

    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我們就像一個過客,當听到這些事時,感嘆一聲,看到這些事時,無奈離去。明心曾經想去勸化,結果被人用掃帚打了出來。

    于是,明心就充滿了困惑。行走大師便告訴他,這就是宣揚佛法的目的,為了點醒世人,勸人向善。

    光是勸有用嗎?我不禁對行走大師的說法產生了質疑。但是,我只是在心里想想,畢竟我不懂佛法,我只知道作為世人,能讓自己不去做壞事已經不易,若還能幫助別人,那就更好了。

    每每在我和明心對世人失望的後一刻,就又會出現很多感人的事︰

    陳家丈夫一直照顧自己癱瘓的妻子;錢家寡婦對自己的公婆不離不棄,更是育子成才;陸家兄弟一起收養孤兒,管理家業只為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孫家子女得知自己病重的母親要用血做藥引時,紛紛主動獻血。

    原來人世間,是有真情的,只是我們平日都過得太匆忙,沒有留意。這些冷暖故事就像一幕幕,在我跟隨行走大師行走的日子里,在我身邊上演著。在明心成長的同時,我也在感悟著。

    在清明過去,天氣溫熱的某一天,行走大師帶著明心洗澡去了。

    這讓我相當滴抑郁!我怎能不抑郁?就算明心照顧著我吃喝拉撒,會給我擦臉,擦手,擦腳,但是,我身上已經臭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現在的我還不能和他們一樣,撲進冰涼的溪水。

    估計到時人是暢快了,以後陰雨天,就痛苦了。

    沒辦法,只有咬牙忍著。我頭皮也癢了。那里是我一直不敢去看的地方,我甚至近兩個月都沒勇氣去看自己的樣子。

    抬起左手,左手已經能彎曲了。伸出一根食指,伸入帽子,撓了撓,驚喜地發現,長毛了!

    嘿嘿,雖然很短,但心里還是很高興,就拿下帽子,愛不釋手地摸啊摸。人生第一次,那麼喜歡摸自己的頭。毛羊羊的,硬硬的,就像摸一只短毛刷子。

    頭發的再次新生,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加開朗。

    菊花本來是想去找小雪的,但是陰差陽錯的,她跟著鳩摩羅回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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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和尚,道士,尼姑

    傷筋動骨一百天,終于,行走大師準許我起來活動了。明心扶著我,我的腳第一次下了地,那種踩在大地上的感覺,讓我激動地差點落淚。

    軟綿綿的滿布落葉的地面,每一次落腳,都帶出了我的腳步聲,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腳步聲那麼好听。

    僅管我只能一只腳落地,另一只還不能久立,但那短暫的觸地,已讓我欣喜萬分。明心還給我做了個癢癢撓,身上哪里癢就撓哪里,非常方便。

    但是,因為骨頭恢復也會癢,所以亂抓容易抓破皮膚,就只能用癢癢撓的背面,在皮膚的表面輕輕敲打,來緩解瘙癢。

    在我還沒欣賞夠春天的美景時,夏天就悄悄來臨。夭氣變得更加燥熱,身上的冬衣也越來越悶熱,身體自然也就越來越癢。那種渾身癢的感覺,真的很讓人煩躁。

    看著面前潺潺的溪水,和碧綠綠的水,真恨不得馬上就跳下去。

    我拿著癢癢撓,看著已經換上干淨僧袍的行走大師和明心,他們兩個現在都香噴噴的,就我一個人臭烘烘的,也不怕燻著他們。

    “老禿,你有沒有干淨衣服給我換換啊。”我一邊抓癢一邊問。

    行走大師只是微微睜開了眼楮,坐在村下微微笑︰“明鏡啊,你再忍忍吧。”

    “老禿,這都忍過一個春天了,再不洗,我真怕燻著你們。”說話間,一只蒼蠅就飛了過來,圍著我的頭頂轉啊轉,嗡嗡直響。

    “明鏡啊,我們行走,是不住客店的,故而沒有熱水給你清洗,你就委屈一下吧。”

    “……”憋悶,不就是沒錢嘛。也是,他們行腳僧從不化錢財,只化齋飯。我忽然想起了劉曦給我的手珠,那玩意應該很值錢,當初留作紀念是明智的,可以當了給我一個人住旅店。

    樂滋滋地去拿手珠,一愣,怎麼手腕上空空蕩蕩?我挽起自己的衣袖仔細找啊找。就是沒有,不會吧,難道掉下山崖的時候掉了?

    “明鏡師妹,可是在找手珠?”明心坐在一邊,輕輕地問。

    “是啊,我手珠呢?”我看向他,他有些尷尬地垂眸,將圓圓的腦袋對著我︰“已經當了換湯藥了。”

    “……”我說這兩和尚還真不客氣。先是不經過我同意就把我頭發剃了,再是不經過我同意把我手珠當了。

    “嗡……嗡……”那只死蒼蠅就是不肯走。我煩躁地拉下帽子將它驅趕,然後抓撓自己已經長長了的毛,軟軟的,細細的,又跟當初一樣。

    只是,很癢奇怪?怎麼這麼癢?

    不經意間,好像抓破了井麼東西,“啪”一下,還帶聲響的,拿下手一看,還有血。拔會吧!這情形莫非是長虱子了!

    “明心明心。”

    “明鏡師妹何事?”

    “快幫我看看,是不是長虱子了?”

    明心大大的眼楮眨了一下,緩緩起身走到我的身後,然後翻看我的頭發︰“明鏡師妹,是長頭虱了,不如剃了吧。”

    什麼?!又剃?!好不容易長到肩膀的頭發啊!

    “呵呵,明心啊,你給明鏡修剪一下,方便捉虱便可。”

    “是。”

    于是,明心就用小剃刀,將我頭發一點點削短,不怎麼整齊,放在我那個年代,還屬于比較時尚的短發。

    然後,每到中午,就會看到明心跪在我身後,給我捉頭虱的景象,偶爾有一天,還蹦來了兩只猴子。這下,可幽默了。明心給我捉,他們也在一旁互相捉,最後好像還把我們當做同類,還扔水果給我們吃。

    真是囧……

    老天爺沒有虧待我。在經過一座山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溫泉。

    行走大師笑呵呵地將他的老棉袍拆了,然後修了修,就成了一件小僧袍,給我換洗。

    明心扶著我到溫泉邊,然後開始一點點拆去我腿上的樹枝。行走這樣泡一下溫泉,就不用再綁樹枝了。

    溫泉不大,就跟普通的浴池那麼大,明心拆完樹枝,就將一些藥材灑到了溫泉里,大概等藥香冒出來後,他才轉身離開,走到離溫泉大概十米處的一棵大村後,盤腿背對溫泉而坐。

    畢竟是深山密林,難免不會有猛獸。所以明心不會遠離我,以免行動不便的我,把自己洗干淨,反而喂了老虎野狼。

    陽光分外明媚,萬里無雲。在清空朗日之下泡溫泉,也是別有風味。

    脫掉身上已經奇臭無比的衣服,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這衣服,還是雪銘給我買的。沒想到這一穿,就穿了四個月這麼久。

    出于節儉考慮,我還是把衣服一起扔到溫泉里洗了。

    溫泉不深,可以坐著。渾身舒展開來,經絡瞬間在溫熱的泉水中通暢。靜靜的村林里傳來鳥兒清脆的叫聲,和明心沉沉的念經聲。

    點點回憶涌上了心頭。這一路走來,所有的經歷就像倒帶,時時浮現在眼前。冷靜之後,才發現其實自己的人生可以走地更好。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

    現在唯一想做的,是想去女兒國落腳。也不是為了去找雪銘,而是覺得那里,或許真的比較適合我。還有,就是等待自己命運的降臨。

    “當——當——”雲霄之間,竟是傳來了鐘聲,我抬眸看去,瓦藍的天空,流雲在緩緩飄動。

    “明心,這里好像有寺廟。”我對著十米川的明心說。

    “這里沒有寺廟,但有座聞名的道觀,名為上清宮。”十米外的明心,淡淡地答。

    原來是道觀。我隨手拿過飄在溫泉里的髒衣服,嘩啦嘩啦地洗著。

    “什麼人?!”忽然,明心一聲厲喝就瞬間出現在我的身後,我本能地用水中的衣服遮蓋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一位青衣白衫的道士,提劍飄然而下,站在了溫泉的對面。

    他匆匆側臉,目光落在一邊,手中長劍在陽光下帶出森森寒光。

    青衣白衫的道士側臉劍眉怒揚,面紅耳赤︰“哪來的淫僧,竟然在上清山做出如此��且之事?!”

    我一愣,哪來的芶且之事?這位老兄暗落落躲在一邊,行為才比較猥瑣吧。

    “阿彌陀佛,這位道兄誤會了。”

    “誤會?貧道看得清清楚楚!你躲在遠處偷窺這位姑娘沐浴,還不速速就擒!”說罷,就點地而來,像一陣風一樣,從我頭頂躍過,提劍直指我身後的明心。

    我暈!到底誰在偷窺啊!他不看怎麼知道明心坐在那里啊!

    身後立刻就傳來打斗的聲音。

    “這位道兄,那位是小僧的師妹。”

    “滿嘴混話!和尚哪來的師妹!”

    我轉頭一看,果然兩個人打地不可開交。

    我立刻喊︰“明心啊,你把那道士帶遠點,我要穿衣服了。”

    那道士一愣,只這一愣,明心就抬掌朝他而來。出于本能,道士立刻還擊,于是,在誤會還在繼續的時候,明心將那道士越逼越遠。

    我匆匆上岸,穿上小僧袍,然後一瘸一拐往回走。不久之後,就看到了還在纏斗的明心和那個青年道士。

    我就像打醬油路過一樣,從他們身邊一瘸一拐飄過,那道士看見我又是一愣,可是來不及顧及我,就被明心引開。

    行走大師離得並不遠,我吃力地走回他身邊,將洗干淨的衣服往村上一掛,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怎麼打起來了。”行走大師慢條斯理地問,這時,年輕道士和明心已經打到了這里。

    我就笑了︰“老禿,我給你講個笑話。”

    “哦?明鏡請說。”

    我嘿嘿一笑,這個笑話真是經典中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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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行氣活血

    清了清嗓子,在斑駁的日光下,我對著坐在對面的行走大師認真說道︰“在講這個笑話前,我先要介紹一下笑話會涉及的三大門派。我們那里有三個在江湖上地位很高的三個門派,分別是少林,武當和峨眉。就相當于和尚,道士和尼姑。”

    “恩。”異走大師听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我繼續說︰“有一次,我們那里酒樓的老板要求在酒樓里的說書先生講一個要包含江湖三大門派間多年恩怨情仇又要打破世俗倫理。

    同時情節還要扣人心懸汰有血雨腥風呼之欲來。令人極為期待的短篇小故事。”

    “恩,然後呢?”

    “說書的第二天就說了一句話︰呔,禿驢,竟敢跟貧道搶師太!”

    當即,行走大師的表情定格了,就連在不遠處打架的兩個人也定格了。然後,行走大師就爆發出一竄長長的大笑聲︰“哈哈哈哈……笑聲久久回蕩在山林,驚起飛鳥無數。

    遠處的明心立刻回神,伸出手便將那年輕道士制服,單手合十︰

    “阿彌陀佛,這位道兄,你真的誤會了。”

    年輕道士也不再打了,來回看著我們三人,滿臉的不解和狐疑。

    “明心啊,你把那位小道長請過來吧。”行走大師笑完坐在原地吩咐明心。明心放開那年輕道士,對著他先是一禮︰“方才得罪了。”

    年輕道士表情變得極其古怪,拉了拉因為打斗而皺褶的衣衫,然後才一拂袖,滿臉傲氣地走到我們面前。

    我和行走大師都坐在原地,並未起身相迎,頗有高僧的味道。而當我此刻看清那年輕道士穿的道袍時,我就忍不住想笑。

    年輕道士其實長得很好看,也很清爽,估計因為常年在山間修道,故而眉宇之間散發著一種清氣。清清爽爽的眉眼,干干淨淨的眼楮,眼楮不大不小,有著小小的雙眼皮。整副五官帶著一股凜然的正氣,讓我想起了天地浩氣長存。

    不過,他的衣服真的很逗。里面的藍衣倒是普通,但是外面白色的長褂就有趣了。長褂的衣襟微微打開,只在胸口的位置有一個褡褳,就是這個位置,是一個陰陽的目案,而這褂子的背面,則是一個八卦的圖案。如此設計,怎能不讓我想起我家腐神的那件,前攻後受的褂子?

    年輕道士似乎看出行走大師並非普通和尚,所以目露恭敬地對著行走大師拱手一禮︰“小道見過大師,冒昧請問大師來自于哪座禪院?”

    行走大師慢條斯理地微笑︰“老衲行走。”

    那年輕道士一驚︰“竟是行走大師?!”

    看那小道士吃驚的模樣,看來行走大師真的灰常有名。

    行走大師不驕不躁地點點頭,抬手請那年輕道士坐下︰“這位小道長啊,請坐。”看,行走大師叫誰都喜歡帶著“啊”字。

    年輕道士匆匆一禮︰“小道洛雲清拜見大師。”他自我介紹完,對著行走大師先是一拜,才原地盤腿而坐。

    站在一旁的明心,見這個叫洛雲清的道士坐下,才緩緩坐在一邊。

    我一看,四個人,正好打牌。

    洛雲清坐下後,就看著我目露疑惑。我跟著大師,自然不能敗壞他的名聲,于是我學著大師那慢吞吞的語氣,單手合十︰“小尼明鏡,遭遇不測,身受重傷,幸得大師所救,更有幸跟隨大師學習佛法,直到康復。方才明心師兄只是看護小尼,故而坐在遠處。”好做作啊,不過很好玩。原來假正經是這樣的。

    “阿彌陀佛……”明心合十垂首,低聲輕語。

    洛雲清目露釋然,臉微微一紅︰“看來真是小道誤會了。“阿彌陀佛——”行走大師和明心一起道了聲佛偈,沉沉悶悶的,我開始佩服自己,居然能跟這麼兩個沉悶的人同行達四個月之久。

    “雲清小道長啊。”

    “雲清在。”

    行走大師點點了頭︰“既然有緣相聚,不如請你為明鏡疏通經絡吧。原本老衲就準備上山請老朋友許老宮主,幫助明鏡疏通經絡,現即是遇到你,就不麻煩老朋友了。”

    微微一愣,原來老和尚走這條路是有目的的,難怪今天叫我洗洗干淨,想必行走大師也不好意思讓我燻著上清宮的長老們。

    洛雲清倒是沒有遲疑︰“行走大師嚴重,助人為樂也是我道家的天職。”

    “恩。”行走大師微笑地點點頭,然後轉向我,“明鏡啊,你外傷雖已是痊愈,但經絡尚且不通。本寺內功過于陽剛,不宜為你疏通,上清內功講究剛柔並濟,因人而異,你且轉身,讓這位雲清小道長為你疏通經絡。”

    有人為我打通經脈,我當然高興。立刻听話地轉身,他會不會順便幫我任督二脈也打通了?那我會不會內力猛增,天下無敵了?竊笑,這種事只有金庸大師的小說里才會有。

    “明心啊,為明鏡護法。”

    “是。”明心便坐到了我的身邊。

    “這位小師傅,小道失禮了。”身旁的由陽光打落的洛雲清的影子,對著我溫文一禮。我點點頭。一雙手便放在了我的後背。

    起先,也沒啥感覺,就覺得暖暖的。可是慢慢的,那片暖意竟是擴散開來,漸漸的,轉為熱流紛紛匯聚我的小腹。我真的感覺到了氣流的運行,以前還不知道丹田丹田是怎樣的,現在,靠這股氣流,感覺到了。

    整個過程相當漫長,也相當緩慢。應該是行氣之人分外小心,慢慢推行。

    所有的氣流最後都匯聚到丹田里,然後抱成了一團,旋轉了一會,這種感覺,就像要放屁。可是,這團氣沒有往上,而是往上了。忽然,氣流的速度變得急速,瞬間沖擊了四肢百骸,頭頂嗡地一聲,一股熱流就往上涌,咸腥的味道充滿了口腔,一口血竟是從嘴里溢出。

    連擦都來不及,我匆匆往身邊吐出。鮮紅鮮紅的血,吐在身旁綠色的雜草上,分外刺目。

    “明鏡師妹,深呼吸。”明心在一旁及時提醒。我立刻深吸一口氣,瞬間,感覺到渾身都通暢了。

    “呼——”身後傳來長長的呼氣聲,雙手從後背離去,洛雲清就變得寂靜。

    明心遞上一塊帕巾,並隨口道︰“明鏡師妹氣血瘀滯,現在吐出的便是淤血,不必擔心。”

    原來如此,我擦了擦,轉身時,那洛雲清已是在閉目養神。

    “明鏡啊,你現在抬抬手試試。”行走大師在一旁笑看我。原來我的手臂可以彎曲,但抬不起來,即使勉強舉過頭頂,也堅持不到幾分鐘。我听完大師的話,試著開始將手臂抬舉,愕然發現,竟是沒有了之前酸麻之感,十分順暢地就可以高舉過了頭頂。

    我大喜,立刻起身,發覺全身分外輕松,宛如一身清氣。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會,也不覺得累,步伐也分外清奇。

    想了想,再次朝溫泉而去。明心坐在原地喚我︰“明鏡,你要去哪兒?”

    “去燙頭虱。”我站住腳步回頭答他,剛才只忙著洗澡,都沒洗頭。

    “哦。”明心垂著臉起身,一副老實相,“還是讓明心看護你吧。”

    “好。”

    明心緩緩而來,低著頭扶住了我的胳膊。而行走大師和洛雲清,皆在原地入定。看來這次行氣,耗費了這小道士不少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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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5 23:37:57
第四十章 還有妖怪?

    道士,和尚和尼姑這段過渡經歷,讓菊花大開眼界,感到世界無奇不有。繼續呼喚粉紅票票……好難保前六吶。

    頭虱絕對比任何東西都要頑固,頗有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感覺。就算明心每天都在幫我清除,但是,它們依然生生不息。只要留有一只,那絕對可以繁衍一片。

    這讓我想起腐女一句話︰給我一朵菊花,我能裝下整個地球。當然,還有一句是男人用的︰給我一個姑娘,我能創造一個民族!

    明心極其仔細地幫我洗頭虱,我趴在溫泉邊,他不長不短,有些胖乎乎的手指,就在我那堆雜毛里翻來覆去。

    他蹲在一邊,在我頭上拍一下,我就探頭將自己整個腦袋沒入溫泉,然後甩一甩,再取出,所以趴著會比較不累點。

    跟著他們四個月了,從木乃伊,到木偶,身上的衣服從白,變成黑。從光頭,到短毛。剛才洗澡的時候,還槎出了一個泥球。

    可以說,在這大小和尚面前,我早沒形象可言。所以也就徹底放開,康復才最重要。

    這一次清除相當漫長,看來明心也想借我這次大清洗,來對頭虱進行一個總攻。幸好我趴著,不然肯定腰酸背疼。

    看著溫泉里明心的倒影,他的臉上幾乎沒什麼大的表情。不過有些修為的和尚都是如此,就像行走大師。臉上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明心也是這樣,他會對著花兒微笑,對著受傷的小鳥心疼,但在化齋對著人的時候,基本是一個公式化的,固定的表情。

    有時,一些比較放得開的婦人,會“調戲”一下長相和善,可愛的明心,明心就會面紅耳赤地說一句︰“阿彌陀佛,施主說笑了。”

    那個時候,我挺暗爽的。

    “好了。”明心長舒一口氣,行了個佛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就將腦袋放到水中像洗衣服一樣嘩啦啦一甩,然後從水里一下子揚起,短發上的水珠漸到了明心的臉上,他的表情微微凝固,隨即又是垂眸輕喃︰“阿彌陀佛”

    甩著濕發坐到明心的對面︰“明心啊,虱子也有生命,你替我捉除,豈不是殺生?”我故意在他幫我徹底消滅虱子後再問。我真陰險。

    明心抬手,用袍袖輕輕擦去臉上的水珠,然後慢悠悠地說︰“明心已在捉除時為它們超度,望它們來生莫要在做虱子,吸人血液,行此惡事。”

    我又僵硬了,這小子在給我捉虱子的時候,還在心里給它們超度?NND,那不是便宜這些虱子了?!

    “明心啊。”我看著他總是微微垂落的,胖胖的臉龐,和他面對面坐在山間溫泉邊,還真有種辯法的超脫感,“這些虱子因你的超度,來世做了人,但他們卻一個個成為吸血鬼,你豈不是給世間帶來無數惡人?”

    他想了想,依舊低著頭跟我說話︰“吸血鬼並非人類,自有道法將他們收服?”

    “啊?我說的是貪污斂財,壓榨百姓心血的貪官污吏,你說的吸血鬼怎麼像是妖魔?這世界哪來的妖魔?”

    他又想了一會,略帶一絲恍然︰“原來明鏡說的吸血鬼與明心說的並不相同,明心慚愧,明心愚鈍了,世間的貪官污吏所行之事卻如吸血鬼,但遠比吸血鬼可惡百倍了。不過,即是明心所種下的因,來世明心必會了結這些果。”

    看他又變得慚愧,我心情很爽。我真是夠壞的,就喜歡欺負這種老實人。

    在我起身時,明心就扶著我慢慢往回走,我就問他︰“明心啊,听你的意思,這世上真有吸血鬼?”

    “世界之東的海域,便有吸血鬼一族,只是在長年的戰亂之後,此族已在世間隱跡。”

    “不會吧!”我听了真的很驚訝,但出家人是不打誑語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但是要編出來嚇唬我,而且,他也沒那個心眼。

    可是,我還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如果吸血鬼都存在,那妖魔鬼怪,狐妖狗精不更有了。

    “小道今日下山,就為捉那狐妖。”耳朵里,忽的鑽入了洛雲清那行雲流水的聲音,我怔住了。

    遠遠看去,他面色凝重,清秀的臉龐蒙上了一片陰雲,就連坐在他對面的行走大師,也是愁眉不展。

    青雲漸漸遮頂,朗朗日光瞬間變得暗淡,整個山林一下子陰霾起來,原先還帶著熱氣的夏風,瞬間也冰涼刺骨。

    我抽出被明心扶著的手臂,蹺著腳,急急跳到洛雲清身邊,一屁股坐下就問︰“這世上還有狐妖?”

    洛雲清看到我突然出現在他身旁一怔,明心緩緩而來,坐在了行走大師的身邊,依舊沒什麼多大的表情,似乎狐妖兩個字,對他並不陌生。

    我直直地盯著洛雲清的眼楮,毫不避諱男女有別,洛雲清被我盯得有些尷尬,匆匆撇開目光,面色微紅,雙眉微擰︰“明鏡小師傅也是修佛之人,怎麼不知?”

    我懵了一下,隨即道︰“哦,我修佛不久,入世不深。”

    “原來如此。”洛雲清嘆口氣,面色已經恢復如常,“這世上卻有狐妖,他們或是挖心取食,或是采陽補陰,采陰補陽,吸取人的生氣,實在可惡至極。”

    “不會吧,會不是人做的啊?”我真的無法相信還會有狐妖這種事。

    “卻是狐妖。”洛雲清說得極其認真,“本想請行走大師相助小道,但那狐妖極其狡猾,凡我宮道人進入村莊,她便不再出現。而行走大師佛光護體,那妖孽定當會避而遠之。所以今日小道也不知是否能捉到那狐妖。”洛雲清說罷,愁眉不展,唉聲嘆氣。

    拔會吧,說得像真的一樣。其實人也是有這種“特殊愛好”的,人抓不到他們,便給他們放上一個狐妖的名頭,弄得怪力亂神的。反正我還是不相信有狐妖這件事。

    還說什麼行走大師有佛光護體!我怎麼不覺得?睜大眼楮使勁看,也看不出有什麼光罩在他身上。這感覺,太詭異了,就像從武俠片,一下子跳躍到了玄幻片。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怎麼什麼玩意都有啊。

    “明心啊。”行走大師終于開口了。臉上的神情可謂從未有過的嚴肅。

    明心立刻面朝他行禮︰“明心在。”

    “你隨雲清小道長走一趟吧。”

    “是”

    看著大小和尚和道士都正經地不能再正經的模樣,我開始動搖。

    真的有狐妖?總覺得還是人。

    “太好了。”洛雲清面露欣喜,“有明心師傅同往,定然事半功倍。可是,這狐妖如此狡猾,若是見到我們入村,定當藏匿。”

    “這簡單。你別穿這身衣服進村不就得了。”我猜還是人,就因為是人,所以才怕會武功的道士,所以才會見衣就躲。

    洛雲清思索片刻,搖搖頭︰“不行,那妖孽能聞出我身上上清宮的味道,我無法靠近。”

    不會吧,那人的鼻子那麼靈?

    “可是明心無法感應妖孽。”明心滿臉顧慮。

    我看著這兩個人正兒八經的神情,渾身不舒服。鐵定是個人,但被他們恁給妖魔化了。

    翻白眼,一個人就把他們愁成那樣。官府都干嘛吃的。對了,現在人妖魔化了,不歸官府管,所以扔給上清宮的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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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5 23:38:19
第四十一章 明心,你就犧牲一下色相吧

    光天化日,和尚卻和道士滿嘴狐妖,讓人匪夷所思。

    “那……狐妖究竟犯下怎樣的罪惡?”還是不習慣說出狐妖兩個字。

    洛雲清立刻道︰“就是采陽補陰,吸取男子陽氣。

    “嘶——就是女流氓啊……”我輕喃,卻看見洛雲清和明心的臉上都紛紛露出尷尬之色,耳根微紅。行走大師呵呵一笑,口中喃喃念經。

    幽默,女流氓變成了狐妖。既然是女流氓還不好整?女流氓咱已經見識過了,上次那只還先奸後殺呢!

    轉眼看看明心,一笑︰“明心啊,你先行入村,行平日化齋之事,務必要走遍全村,莫要歸來,只消在村里的土地廟靜候便可。”

    明心微露疑惑,在他疑惑之時,我小聲問洛雲清︰“村里有土地廟吧。”

    洛雲清認真地答︰“有,但已十分殘破。”

    “好,越破越好。”

    明心看向行走大師,似是征求意見,行走大師和顏悅色地微笑︰

    “明心啊,你只需听明鏡的即可。”

    雖然,明心的眼楮里依然帶著疑惑,但還是點頭稱是。

    然後我問洛雲清︰“若是狐妖出現,明心如何通知道長呢?”

    洛雲清立刻取出一只響箭︰“以此為訊。雲清便能立刻趕來。”

    我點點頭,如果是女流氓,我覺得洛雲清來不來都問題不大,明心武功高強,一個人就能把那女人解決了。

    洛雲清便將響箭交給明心,並隨即還拿出一張符咒︰“明心師傅,若狐妖出現,你務必要將此符貼于她的眉心,此符有追蹤之效。”

    “好。”明心接過,放入懷中,我看著滑稽,還當真了,符咒都上了。

    大家看了看天色,便商量著準備啟程。洛雲清在一旁跟明心講解符咒。行走大師向我招招手,我用屁股挪近。

    “明鏡啊。”他慢條斯理地從懷里取出一樣東西,“你隨明心去吧。”

    “啊?”我龜縮,就算是女流氓,也是很厲害的女流氓啊!我才不要去冒險,而且我去無疑是個負擔,“我是個瘸子,又不會武功,會拖累他們的。”

    “你且帶上這個。”行走大師攤開了掌心,瞬間,一抹藍色的光芒晃過眼楮,是一顆圓形的只有耳垂大小的藍色玉石,玉石已經串上了一根紅線,可以掛在脖頸中。

    “這是什麼?”我從行走大師手心里拿起藍玉,藍玉晶瑩別透,似有濃稠的液體在里面流淌。

    “明鏡啊,你難道忘了?這就是你吐出來的東西。”

    當即,我全身一個寒顫,甩手就將這東西扔回,行走大師第一次露出了急色,匆匆接住,直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才不要戴著這鬼東西呢!”雖然此時這玩意已如玉石,但想想是從那混蛋身上咬下的耳垂,還是有些心慌慌。

    行走大師細致地擦了擦那塊小東西,再次放到我的面前︰“此乃寶物,可驅魔闢邪,吸取妖邪之氣。”

    “那……你給明心,別給我。”惡心的慌。

    “此物即是你帶來這個世界,便只听命與你一人。旁人拿在手中,不過是顆廢石而已。”行走大師神情變得認真,他很少有嚴肅的時候。一旦肅然,必是重要之事。

    見行走大師如此說,我也不好再推脫。只有提著紅線,將那混蛋的耳垂提起,一閉眼,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放進外衣里面,眼不見為淨。

    “呼……嘶!”渾身還是打了一個寒顫,總覺得是掛了一塊人肉在身上。

    洛雲清和明心商量完畢,紛紛來到行走大師面前。

    “師傅,明心走了。”

    “大師,小道先行告辭。”

    行走大師點點頭,在他們轉身之時,他叫住了明心︰“明心“你把明鏡帶上,她會助你。”

    明心目露遲疑,一旁的洛雲清看著我的腿腳也是略帶猶豫︰“大師,明鏡小師傅腿腳不便。”

    “明心,帶上。”行走大師對著明心再次重復。明心便立刻听命︰“是。”

    他走到我身邊,將我扶起,其實我比誰都不願意去。但是行走大師既然執意要我一同前往,相信必有他的道理,莫非山下會給我帶來什麼奇遇?

    夕陽漸漸西下,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帶著我這個瘸腿的尼姑下了山。一路無話,只是到山腰時,洛雲清遙指山下的村莊︰“那就是周家村了。”

    明心也是淡淡哦了一聲,扶著我繼續下行。

    就快到村子入口時,洛雲清停下了腳步,一拱手︰“明心,明鏡師傅”小道就只能到此,之後就在此等兩位師傅的訊號。”

    “好。”明心點點頭。我拿出了僧帽戴上,一下子又雌雄莫辯,分不清我是和尚,還是尼姑。

    “從這里往左百米,便是土地廟,明鏡師傅可先去那里歇息。”

    洛雲清說完,嗖一下,就躍入山林,消失無蹤。

    他隱跡起來,卻讓我和明心沖在前線,最不可靠的,果然還是牛鼻子道士。

    明心先將我扶入土地廟,把那支響箭交給了我,好讓我放訊號,然後按照我的吩咐外出化齋。

    我就縮到土地廟里,一個我認為最最安全的角落里,今晚不出意外應該不會用到我,出來意外就更用不上我了。

    大概在日落西山的時候,明心拿著齋飯回來了。他走進土地廟看了一圈,沒看見我,目露一絲擔憂,便輕輕喚了一聲︰“明鏡?”

    我舉起手︰“在這兒在這兒。”

    他放心一笑,靦靦腆腆地垂下了小白臉,將齋飯送到我的面前,然後像看自家妹妹一般看著我吃飯︰“莫要走遠,今晚危險。”

    他囑咐完,看了看我四周,點點頭,似乎也覺得我躲的地方很安全。然後,他還撿了些稻草過來,給我鋪起一片軟軟的地方,好讓我坐得更舒服。

    大概到了酉時時分,整個村莊都陷入了寧靜,安靜的土地廟里,明心坐在篝火邊又開始念他的佛經。而我,就躺在草堆上,看著土地廟的入口。

    “咻!”平地忽的起了一陣風,疑惑間,卻是身邊忽然躍下一人,驚訝之余,她卻俯身對著我吹了一口氣。

    那口氣很香,就像冉羽熙用在我身上的迷香,但是,這香味里,卻又帶上了一種騷味,我怔怔地看著她,瞪著我圓溜溜的大眼楮,因為彼此靠得太近,所以一時看不清她的全貌,但是面前的眼楮,卻分外迷人,而且,她的眸子,是金色的。

    “恩?怎麼沒暈?”她疑惑輕喃,然後對著我又吹了口氣,我立刻閉眼,絆裝暈過去。好滑稽啊,我真的不暈,卻要裝暈。這女人哪里買的迷|藥啊,會不會過期了?下次介紹她去冉妖孽那里,他的迷香能把元楚迷暈一個晚上。

    耳邊傳來她踩踏稻草的聲音,我睜開一只眼楮,看見了她的全身,雖然只是背影,但那四凸有致的身材,就足以讓男人浴血沸騰!

    何以能看清楚她的身材?因為!她穿得好少!從上到下,只有兩截。穿得就像波斯舞娘。中間一截金色的裹胸,垂掛著晶瑩的小珠子。下面一截是金色的金魚尾款式的中褲,緊繃的絲料將她的臀部包地又緊又翹。

    “好俊的小和尚。”她甜而不膩的聲音,讓人銷魂。她一邊扭,一邊靠近明心身後。

    明心紋絲不動,口中依然低低念經。

    這一卷即將結束,鳩摩羅和他的雞婆國師就會上場,鳩摩羅王的出現是為了讓菊花重拾前世的技能,為菊花在女兒國做官,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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