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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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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6 22:15:33
第五十一章 入住朝曦夜雨

    當手中捧著香噴噴的大白饅頭時,我就像一個老人一樣潸然淚下。十七年的酸甜苦辣在這一瞬間全部涌上心頭,童年的無憂無慮,少年的提心吊膽,對愛情的無望,對幸福的渴望,死過,活過,最後進入平靜。

    被命運幾番捉弄,又被命運幾番拯救。現在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往事化作了夾雜著幸福,快樂卻又苦澀,辛酸的淚水。

    淚水滴落在雪白雪白的饅頭上,咬入口中,含在嘴里,又是一片甘甜與咸澀。又松又甜的饅頭,這細滑的皮,充滿彈性的手感還有這熟悉的味道……

    “停車——”我大喊一聲,馬車倏然停下。我擦了擦眼淚立刻跳下馬車,抓住冉羽熙︰“這饅頭在哪兒買的!”

    他愣愣地看著我,我大聲追問︰“說啊!在哪買的!”

    他叼著煙桿怔怔地指向身後,那里有一個饅頭攤,一個大大的蒸籠正呼呼地冒著熱氣。

    “秋苒,你怎麼了?”文修在我身後問,而已經朝那個饅頭攤跑去。大大的擋住了賣饅頭的人,偶爾,他的身影從蒸籠後隱現,穿著粗布藍衫。

    是他嗎?會是他們嗎?我捏緊了手中的饅頭,他的饅頭,我從小吃到大,不會認錯,那是一種已經種在心里的味道,永遠都不會忘記,因為我和殤塵見證了他的手藝的成長。

    腳步不由得放慢,然後听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饅頭,大白饅頭,一文錢一個——”這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但不是他的,難道是因為成長,他的聲音發生了變化?

    漸漸地,他的身影從蒸籠後浮現,我怔怔地站在了原地,不,不是小伍,面前的青年雖然也是白白胖胖,但是不是小伍。而且,年紀也已經將近三十。

    “小兄弟,要饅頭嗎?”他溫和地問,“一文錢一個。”

    我怔怔地拿起手中的饅頭,問︰“請問……這饅頭是你做的嗎?”

    “是啊。”他依然溫和地笑著。

    “那是祖傳的手藝嗎?”

    他卻搖了搖頭︰“不是的,是一個小兄弟教我的。”

    “小兄弟?!能告訴我關于這個小兄弟的事情嗎?”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我急急追問。

    “你是……”他的眼中帶出了本能的戒備。

    我立刻解釋︰“你這個饅頭跟我一個朋友做的味道極像,但是,我已經好多年沒有他的音訊了,所以……”

    “哦,原來如此啊……”他臉上的笑容淡去,換上了一副愁容︰“哎,講起來這個小兄弟真是不容易。幾年前,他來到這時在,還帶著一個殘廢的弟弟,他們是來這里求醫的。就在這座山上,住著一個隱世的老神醫。”他指向遠處的一座青山。

    “對對對,就是他,然後呢?”

    “老神醫輕易不給人治病的,但是那個小兄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感動了老神醫,老神醫便給他弟弟醫治。而小兄弟就在我們這里想找份工,貼補家用。當時我正好缺人,他就來了。沒想到他做的饅頭又白又香,整個鎮子的人都喜歡他的饅頭。”

    “那,那後來呢,他們現在在哪兒?”

    “後來弟弟的身體好了,他卻病倒了,但老神醫因為年邁即將去世,老神醫死前就留了個方子給那個弟弟,弟弟便來鎮上買藥。我們也是第一次看見好了之後的弟弟,沒想到他長得真是漂亮,像個大姑娘。結果,就被鎮上的惡人看中了,想要搶回去。

    大家都喜歡這對兄弟,所以在听到風聲後,就上山通知他們,他們就連夜離開,逃過一劫,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青年惋惜地嘆了口氣,嘖嘖搖頭。

    “那你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也是滿臉的擔憂,“這里只有一條路,就是往西,不是去傲鷹,就是女兒國。路途遙遠,希望他們能平安啊,哎……”

    那幽幽的嘆氣讓我百味交雜。一個月前,我不正從傲鷹國前來天朝?茫茫草原,曾有那麼一刻,我和小伍、六子靠得如此之近,卻又在下一刻彼此匆匆擦肩而過。

    不管如何,至少,知道了他們的消息,而且,是好消息。就是六子的病好了。可是小伍呢?老神醫留下的方子一定能把小伍治好吧。听青年的描述,小伍應該是屬于累倒的。為了照顧六子,小伍真是辛苦了。

    帶著幾分欣慰和惋惜地轉身,卻發現鳩摩羅和冉羽熙已經不知幾時站在了我的身後。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也是神情各異地看著我。

    “把所有的饅頭都買下來。”我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他們便擦過我的雙肩跨到攤子前,異口同聲地說︰“全買了。”

    “喲!謝謝,真是太謝謝了!”

    帶著復雜的心情繼續上路,知道小伍和六子的方向,就放了一半心。正好我之後的行程也是往西,想到或許能與他們團聚,心情就變地激動。

    鳩摩羅吃不慣饅頭,覺得太軟,文修倒是很喜歡。他問我怎麼做的,我就告訴他是大米做的。他就開始研究大米和他們傲鷹的大麥之間的區別。

    不用奇怪文修對大米的好奇,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像天朝沒有番茄,但傲鷹國卻有。所以兩國的通商,對物種的豐富也極有好處。

    從邊境小鎮開始,沿途便都有客棧可以休息。我也終于睡上了舒服的床。這床和被褥的材質隨著城鎮的越來越大,而越來越精良。可是,鳩摩羅又開始嫌惡起來,他嫌天朝床小。那是,他那張kingsize的大床,動不動就要三個要滾床。鄙視他。

    後來文修告訴我,其實鳩摩羅嫌東嫌西是有原因的。他本身就心高氣傲,再加上又是傲鷹國國王。在進入另一個國家後,面對他的繁華,自然會不服氣。

    但這也有好處,就是刺激了他的好勝心。想必這趟天朝之行,會刺激他的神經,回國大力發展經濟,將傲鷹國帶入繁華,超過天朝。

    進入天朝國境之後,行程反而減慢了。因為無論鳩摩羅,還是文修,每到一個城鎮,都要出去逛上一圈。由此,便發現鳩摩羅和文修其實都是購物狂,他們看到喜歡的,好玩的就會買,反正有錢。

    想起一開始他們拿著一塊金幣,去買一個小攤上的面具時,那場景說不出的滑稽。信心的老板把他們當做冤大頭,真敢拿那金幣。最後還是冉羽熙出手,才沒讓他們變成笑柄。

    之後,冉羽熙帶著他們去了錢莊,將傲鷹國的金幣兌換成天朝的銅錢,銀子和銀票。然後,鳩摩羅又不高興了,說天朝怎麼用紙來做買賣。通常這種時候,我都躲起來,以免丟人。

    隨著越來越靠近京城,京城的消息也源源不斷而來。什麼女兒國女皇到了,什麼千島國的國王到了。什麼六大家族已經齊聚京城,什麼北宮小王爺忙著接待。而其中,自然也有寒玨的消息。

    心里明明不想去留意,可是當酒樓茶館的旅客紛紛提起溫柔善良的明陽王時,我都會忍不住起傾听。這一切,逃不過冉羽熙的眼楮。

    每到此時,他都會眯起雙眼,叼著煙桿,然後將煙霧吐在我的臉上,讓我在咳咳中回神。

    一路上,鳩摩羅和文修也是見到了不少天朝的美女,她們皮膚白皙,唇紅齒白,而且身材完全不亞于傲鷹國的女人們。這個時候,他們就會將視線落在這些女人的身上,估計心中在驚嘆她們的婀娜多姿。

    可是,奇怪的是,每次他們看完那些女人就會回頭看向我,然後看著我的頭發,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最後,我就瞪他們,他們便會收回目光。

    後來我忍不住問文修,你們看美女就看美女,干嘛又來看我。文修紅著臉說,他們其實是在想象我原來的樣子,也就是穿上那些女子漂亮的裙衫,然後一頭長發的模樣,一定,也很美。

    文修的話,我听著美滋滋的,誰不喜歡听贊美?

    就這樣一邊玩,一邊買,走到京城的時候,竟是用了半個月,還差五天,就是劉曦大婚的日子。

    到京城的時候,是在晚上。因為劉曦大婚,所以城防也變得格外森嚴。每一個進入的人,都要進行盤查。我坐在馬車里,心情很復雜,復雜到化作一團,已經分別不出到底是激動,還是不安。恐慌,總之,那顆心始終劇烈地狂跳著。

    一路上風塵僕僕的我們,在城門口接受檢查。當文修拿出通關文疊時,士兵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不停打量我們的穿著,估計覺得太過寒磣,不像是貴族。因為有通關文疊的外國旅人一般不是商人,就是貴族。

    幸好鳩摩羅沒有拿出可以進入皇城觀禮的請柬,不然那些士兵更加奇怪了。

    “要不要去我家住?”在入城後,冉羽熙笑著問。他依然身披斗篷,蓋著臉,不想讓別人看見他。

    鳩摩羅挑挑眉︰“好哇。”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挑釁,顯然是想去看看冉羽熙的家業。

    我坐在馬車里直搖頭,鳩摩羅就是喜歡比較。幸好他不知道我還跟劉曦“有一腿”不然他肯定又要去跟劉曦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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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只想遠遠看著

    小修收不收還沒決定,至少他比鳩摩羅好處理。他有著青年男孩對女孩的好奇和沖動,也不能說他就是色,但卻是色地有點可愛。

    ——————————————————

    馬車在冉羽熙的帶領下,朝朝曦夜雨的方向而去。整個京城都沉浸在劉曦即將大婚的喜悅中,大大小小的門戶上都高掛紅燈,紅綢。

    夜市也比往日繁華了許多,還有一些身著與我們一般帶著異域風情的外國人。

    當經過高升客棧時,我喊道了停車。

    大家看向我,我拉好斗篷下了馬車,看向冉羽熙︰“我不會住朝曦夜雨的,你們去吧。”

    冉羽熙叼著煙桿與我對視,嫵媚的眼楮沒有露出笑意,而是太多太多晦澀的沉澱。他沒有說話,只是下了阿騷往馬車而去。

    “秋苒,為什麼?”文修走了過來,他的身後,站著鳩摩羅,看著鳩摩羅臉上微露疑惑的表情,我向他們解釋道︰“你們忘記冉羽熙是做什麼生意的?”

    文修疑惑的看向鳩摩羅,鳩摩羅微微擰眉︰“那我們也住這里。”

    我笑了︰“冉羽熙哪里的條件比這里好得多,你們應該去見識見識。我只是不適合在那里夜宿罷了。而且,你們有請柬,可以住進天朝皇帝位你們準備好的公館。不過你們還是在冉羽熙那里梳洗干淨,再穿上盛裝比較好,不然公館的侍衛以為你們是冒牌貨了。”

    鳩摩羅看了我一會,點點頭。文修則是看向自己的衣衫,結果,他自己也笑了。確實過于樸素,而且風塵僕僕。

    就在我轉身去拿行李時,冉羽熙卻將一個小袋子放到我的面前︰“入京了,你最好戴上這個。”

    會是什麼?我從他手中結果,打開一看,竟是一圈假胡子。抬眸復雜地看向冉羽熙,他風情萬種地俯到我的耳邊︰“晚上關好門哦,不然我會來的~~”

    我笑著回頭拿出了行李,然後目送大家的遠去。轉身便住進了高升客棧。

    讓鳩摩羅他們去朝曦夜雨住是正確的,高升里也只剩下一間客房,而且,還是丙等的。劉曦大婚,讓京城的客棧都人滿為患。只為能遠遠一睹皇家婚禮的隆重和奢華。

    坐在房間里,我想了許久,便戴上假胡子,拉好衣帽出了門,然後鑽入了人流之中。不知道為何那麼迫切地想去那個地方,但是,自己的心就是那樣告訴我,看一眼,看一眼之後,便能徹底心安。

    離開繁華的街道,人流便少了些許。但一進入王府和貴族官員住處林立的城東時,發現巡邏的侍衛便明顯地多了起來。

    “啪啪啪啪!”一行年輕公子騎著高頭大馬迎面而來,他們都是英姿颯爽,風姿卓越,我和其他行人一起閃避到了一旁,舉目之時,看到的,竟是北宮蒲玉。

    一年未見,他竟是有了我想像不到的成熟。宛如少年一夜成長,俊美的風姿讓我錯以為是北宮俊琦的降臨。他的身上,有了王爺的威嚴,有了男人的穩重。

    身邊的少女們紛紛發出傾慕的贊嘆,北宮蒲玉似是感覺到什麼,朝我們這里掃視而來。

    而我,便在那一刻轉身離去。

    在路上便听說北宮家族對劉家如何如何衷心,這一年為劉家掃平了內賊外敵。劉曦更是封北宮蒲玉為忠義侯,年僅二十出頭的他,便已經手握兵權,位列人臣

    劉曦生性多疑,若不是完全信任北宮蒲玉,怎麼會將好不容易從北宮家拿來的兵權,又歸還給北宮家族?看來劉家和北宮家的誤會,多半是已經說清楚了。只是卻听說北宮俊琦的死訊。難道還不是時候宣布?

    慢慢地,我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棵楊柳之下,然後遠遠的看著那座氣勢宏偉的王府︰明陽王府。

    寒鈺,我回來了,你可安好?

    王府的大門只站浙兩個侍衛,因為寒玉說過,他不想讓過于森嚴的護衛讓百姓懼怕它。而王府的大門,只要是在白日,便會敞開,只要是賢士智者,隨時歡迎。

    不知不覺間,行人漸漸減少,寬闊的馬路上偶爾有官員的轎子,或是公子哥騎著馬兒經過。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仰頭看了看月色。已近中天。

    好了,該回去了。

    不然我就會被人懷疑了。呵

    抬步之時,一輛馬車確實慢慢停在了王府門前,我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目光就此停留在馬車上。

    馬車的門前面,坐著兩個人,一人是車夫,而另一人,是太監打扮,正是——林子

    林子匆匆躍下馬車,打開了窗簾,接著,便看見一只手從車內而出,清新淡雅的衣袖垂落在夜色中。腦中不覺間浮現出來那雙在溫暖的暮光下操琴手,縴長的手指,被我細心悉心呵護的指甲,沒有一處,不是在暖黃的暮色下帶著淡淡的玉色。

    那個曾經喜愛在暮光下操琴的少年,現在,也已是二十有二的清俊王爺了。

    卿可還記得那為你修剪指甲的小喜?

    卿可還記得那為你研墨擦琴的小喜?

    卿可還記得那與你討價還價初次之夜的小喜?

    卿……已經不記得了……可是,小喜,卻還記得……而且,是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他走出了馬車,似是醉了,腳步有些不穩,長發在清新的華袍上輕動。隨從敲響了王府的大門,從里面匆匆走出了兩個侍婢。

    小林子將他扶下馬車,便宜由侍婢扶著進入了府內。他今晚又是與誰應酬,喝醉了人?

    而府外,小林子讓車夫駕馬車離開,當他也要轉身進入王府時,我卻情不自禁地疾步上前,呼喊也就此脫口而出︰“林公公且慢。”

    他停住了腳步,轉過身。

    我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沖動。可是,剛才看到他也要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卻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是……”已經遠遠高于我的林子,目露遲疑地站在王府門前。我遲疑地一時無言。他認真而溫和地看著我︰“看你的打扮,不像是天朝人,是想見王爺嗎?那你來得真是巧,王爺醉了,他……”

    “不,林子,我是來見你的。”我放出了自己真正的聲音,認真地直視他的眼楮。瞬間,她的雙眸在夜中圓睜,臉上遍布驚訝甚至是害怕︰“你,你,你”他抬起手指著我竟如是見我為鬼物。看來劉曦並沒告訴他我還活著。或許,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還活著,所以來看看你。”我握住了他因為驚訝而指向我的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也,他僵硬了一會,雙目中瞬間溢出了驚喜,當即緊緊反握住了我的手,驚呼出聲︰“你還活著!”

    “噓!”我看向他的身後,侍衛們正好奇地看著我們,“林子,這里說話不方便。”

    “對對對”林子匆匆拉住我,回頭便對侍衛道,“你們把正門關了吧,我來了個老鄉,我們去喝一杯。”

    “是”侍衛們關上了門,林子便拉著我前行。一路無語,他直接將我帶到了王府的側門,然後敲門進入,只說我是他親戚。王府也有王府的規矩,例如家僕的客人,便不能走正門,而要走側門。

    當跨入林子的房間那一刻,林子緊緊抱住了我︰“你沒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林子”我會抱住他,這個我們的好大哥,一直無私地保護著我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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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那副畫

    當年太監大院小太監們歡蹦亂跳的日子涌上心頭,我和林子不禁相擁落淚,幾番風雨,幾番坎坷之後,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依舊在宮內跌打滾爬。

    “對了,我還有了小伍和六子的消息。”我擦了擦眼淚,急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林子。

    “真的!”林子欣喜地放開我,扣住我追問,“他們在哪兒?”

    “大概去了傲鷹國或是女兒國。等皇上大婚結束,我就去找他們。”

    “好,好!”林子因為激動而搓起了雙手,在我的面前不能自抑地來回徘徊,我站在房間里取下了衣帽和胡子笑著看他晃來晃去。

    “對了。”他忽然想到什麼,立刻看向我,卻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吃驚不已,“小喜你……”

    我舉起胡子,笑道︰“為了少些麻煩。”

    而他卻是上前心疼地輕撫我的短發︰“你怎麼把頭發剪了?”

    我爬梳了一下自己的短發︰“因為我現在是傲鷹國的人,那里的男子都是短發。”

    “你……又做男孩?”

    “呵呵。”輕笑不由得出口,“是啊,我還真是太監命吶,我在傲鷹國做內侍官,相當于太監總管。”

    “啊?”林子目瞪口呆,那張溫和清秀的臉因為我的回答而僵硬了許久,然後,在暖暖的燭光中,漸漸轉為惋惜,“哎,當年殿下對你這頭長發,可是呵護地相當小心啊。”

    往事已矣,那個當年喜歡用何首烏為我洗發的少年,已經變得遙遠,但卻溫暖地留在我的心間。

    “小喜……”林子再次握住了我的手,面帶凝重,“你,你死了後,王爺他……”

    “我知道。”我淡淡地笑了,但林子卻陷入驚訝︰“你知道?!”

    所有的話語,皆化作一聲嘆息,從我口中而出︰“呵……我都知道,而且,皇上應該在兩個月前,就知道我還活著。”

    “那,那皇上怎麼沒有告訴王爺?!”林子驚呼。

    “是為大局吶……”我微微皺眉,拉著林子一起坐在身旁的圓桌邊,“林子,就當我死了吧,這樣,對所有的人都好……”

    “不,不好!對王爺不好!”林子大聲呼喝,我放開了他的手微笑地看著他︰“至少,他現在很快樂,不是嗎?”

    林子黯然地垂眸︰“沒有了你,王爺就會和別的女人成親的,我每次看著那些宦官小姐圍著王爺,我就想把她們趕開,然後告訴王爺,他曾經愛過一個人,她叫小喜……可是,皇上交代我們每個人都不準在王爺面前再提起你……”

    “林子……”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帶著一絲涼意,他一直視我,殤塵,小伍和六子是自己要守護的弟妹,看不得我們受半點委屈。

    “王爺可能會跟千島國的公主和親了,如果有你在,他一定不會娶千島國公主的……”

    “那他喜歡她嗎?”

    林子搖了搖頭︰“不知道,你也知道,王爺對每個女孩都一樣。”

    “是啊。他確實如此。”我輕嘆一聲,我和林子就此陷入沉默。

    不知我們握著彼此的手多久,靜靜的夜里,只是我們一聲聲長吁短嘆,林子嘆了一聲︰“真的……不要告訴他嗎?”

    “恩,還是不要告訴他把。忘記也是一種解脫吶……”

    “小喜……”林子細細地打量著我,“我覺得這次你回來,變了好多。你……長大了。”

    林子的話,讓我哭笑不得。我可是一直都比他大的,只不過身形上,年紀上,比他小罷了。說我長大,倒不如說他長大了,才听得懂我說的話。以前,他可是對我和殤塵許多對話,都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不說了,林子,我想借一件普通的太監服。”

    “你要入宮?”林子陷入緊張,“見皇上?”

    “不,是另一個人。林子,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或是我回來了。不然你會有麻煩。”我異常鄭重而認真地看著林子。他驚訝之余,卻是露出了深深地憂慮︰“難道,那個要殺你的人,在宮里?”

    “別再問了。”我立刻打斷他。我們一起長大,林子又深諳宮中的人情世故,他的敏感和聰慧,已不同于往日。

    林子不再說話,而是看了看天色。我拉好了斗篷︰“我該走了。”

    “那我怎麼給你?”他問。

    “我跟隨傲鷹國國王而來,所以,我會跟他們住在一起。”估計明日他們就會住進劉曦為各國國王準備的宮殿。

    林子點點頭,似是想到了什麼︰“你等等。”他走到衣櫃邊,打開找了找,找出了一幅畫軸,他拿在手中看了一會,才轉身再次回到我的面前︰“這個給你。”

    我接過畫軸,有些迷惑。

    “還記得王爺給你準備的那個房間里,掛著的那幅畫軸嗎?”

    我的房間……那個為我而留,全是粉紅的房間。而就在那張精美的粉床邊,漂亮的梳妝台上,曾經掛著一幅卷起的畫軸……

    “王爺曾說,等你入住後打開。但是……皇上又吩咐我們把關于你的一切物品全都封存,所以這副畫軸,我就保存了下來,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

    手里拿著畫軸,不知為何卻覺得分外沉重,宛如拿著的並不是一幅普通的畫,而是寒玨與我那幾年之情。

    當踏出王府之門的那一刻,原本以為自己會心安,卻沒想到手中的畫軸,讓我更加沉重。回到高升時,我沒有電燈,而是就那麼坐在黑暗中,注視著面前的畫軸。幾番想去打開,卻最終放置一邊。

    第二天一早,高升客棧里一陣騷動,我就看著人影一個接著一個從我門前跑過,好像趕著去看什麼熱鬧。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可是,卻有人敲響了門。

    “秋苒,秋苒,開門。”是文修的聲音。他怎麼一大清早又來叫早?難道昨晚冉羽熙沒有給他安排姑娘?

    穿上衣服,打著哈氣開門,忽然有花光入眼,一陣炫目。等我看清之時,眼前竟是一片寶石。

    當然,說一片也有些夸張,而是文修今日的衣衫讓我驚訝,他竟然穿上了盛裝。領口,圍邊,袖口,都有漂亮的細小的藍寶石點綴,就如將星辰穿在身上,神秘而華貴。立刻,文修那獨特的貴族氣質,便被承托出來。

    天朝華袍多為金絲銀線,而傲鷹國就多用寶石修飾。

    “準備準備,出發了。”這一聲,卻是從文修身旁而來,是鳩摩羅。我朝他看去,他也是一身盛裝,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鳩摩羅穿盛裝,活著,應該說是他的王袍。而且,他今日短發上,也戴著一個簡易的王冠。

    奢華的王袍和華美的金冠,讓鳩摩羅王者氣度立顯,不用再刻意地昂首挺胸,周遭的人便不敢直視他的威嚴。

    而周圍也圍滿了看客,原來大清早的騷動,是這二位引起的。

    “快點!”鳩摩羅變得有些不耐煩,他大步入內,文修便也隨即進房,大家都朝房內張望,我趕緊關上了房門。

    “王,文修,你們今日這是……”

    “入住公館。秋苒你不是說要穿得正式點?”文修干淨的臉上,是干淨的笑容,干淨的文修讓他的金發碧眼變得更加明顯,顯然這二位昨晚已經捯飭幹淨。

    我抓了抓頭︰“可是我沒盛裝啊。而且,我真的不想再裹胸了。”現在看見裹胸布,就有種想把它扯碎的沖動。

    文修笑了,看向鳩摩羅,鳩摩羅對著他點點頭,文修便拿出了一個包袱︰“我們給你準備了罩袍。”說著,他放到桌上打開包袱,里面是一件華美的罩袍。

    罩袍罩住身上非常有型,將你整個人都罩住里面,類似于天朝的披風,只是垂感更強,剪裁更加硬板。所以罩袍在身上,便就看不清我的身形。

    文修給我穿上罩袍,然後點點頭︰“好了,走吧。”

    我看了看,也覺得不錯。然後收拾好行李,戴上假胡子。文修看著我差點噴笑出來,而鳩摩羅就扯我胡子︰“你戴上這個做什麼!”

    “京城認識我的人太多,我要化一下妝。”

    鳩摩羅挑起了眉︰“你欠他們錢?”那神情仿佛在說︰我可以幫你還。

    “不是,是情。”我聳聳肩,“這世界,情事最難還的。”

    听完我的解釋,鳩摩羅便不再說什麼。而文修也發出一聲感嘆︰“是啊,人情真的很難還清。”

    拿上那幅畫軸,我們便在圍觀中出了高升。忽然發現,連馬車都換了。已經不再是我們那輛只能容納一人的小破馬車,而是一輛由四匹馬拉著的華麗麗的大馬車。

    “呃……這該不是冉羽熙借給你們的吧。”我指著馬車問。

    鳩摩羅臉上劃過一抹尷尬,估計這件事讓他比較抑郁。倒是文修,笑得很開心︰“是啊,沒想到羽熙家會那麼大,都快趕上摩羅的王宮了。”

    “咳咳!”鳩摩羅重重咳嗽,文修便收住了口。可見此事讓鳩摩羅多不自在。

    但是,這輛馬車,卻只是給我一個人坐的。而鳩摩羅和文修依然騎著夜剎和小卡。

    夜剎和小卡也清洗過了,而且,還穿上了華美的,又是瓖嵌著寶石的外衣,立時,那支走在通商古道上的,衣著簡陋,風塵僕僕的隊伍,搖身一變,成了華麗的,讓眾人都無法移開目光的王者貴族。

    尤其是鳩摩羅和文修,他們不同于天朝男子的俊美和非凡氣度,立刻吸引了少女們的目光,成為她們追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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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入宮重游

    從脈脈溫情中,讓大家回憶起寒玨的點點滴滴。^_^。哎,寫得久了,年紀總是算錯,大家看到務必要指出,謝謝……請到起點支持正版張廉……

    供各國國王和來使居住的公館就設在皇宮外宮的東大宮。獨立的恢弘的宮殿,彰顯天朝的壯麗和大氣。

    鳩摩羅他們到的時候,很巧,正好劉曦設宴御花園,宴請各國國王以為使節。門前一排華麗麗的馬車等候著各國國王和使節。我們每經過一輛馬車,已經坐在里面的人便都朝我們望來,這些,倒是滿足了鳩摩羅的虛榮心,他昂首挺胸騎著夜剎,穿著寶石閃閃的王袍,鮮亮而神武,引起了那些國王和使節的好奇。

    所有馬車中,有一輛馬車尤為地精致,馬車並不是封閉的,而是用紗帳和珠簾圍起,它的周圍,跟隨的也是女性侍衛。

    從這輛馬車旁經過時,我好奇地望入馬車,飄搖的紗帳和閃動的珠簾中,隱隱約約可見一個人影。她半臥于馬車之中,似是戴著一頂精美的華冠,長而婀娜的身形即使隔著紗簾都能讓人砰然心動。她一定是女兒國的國王。雖然看不清她的樣貌,但是,我猜,她一定很美。

    不知為何,我感覺到那位女皇葉正在看我,真想看看女皇的風姿,一定很像漫畫的女王。

    負責接待來使的大人見我們新到,匆匆將我們安排到早已準備好的院落,然後,便立刻帶著我們到門口會和。

    華麗的車隊在辰時準時出發。前往中宮御花園。此時,鳩摩羅和文修便也坐入馬車,這是自然,到了天朝的皇宮,可由不得鳩摩羅騎著馬炫耀了。

    熟悉的宮道,和巍峨的宮殿在眼前緩緩而過。還是那片晴空,還是那堵高高的紅牆,還是那些雕欄畫棟,曲苑幽徑。偶爾間,還看到了那些在紅牆之下的狗洞。想當年,我們還是身材矮小時,這些狗洞是我們流竄在三宮之間的重要通道。

    迷茫間,宛如眼前又出現了兩排手拉手的小太監,然後從宮道的盡頭靜靜地走來,經過我的馬車邊,然後。其中一個小太監仰起了臉,對著我燦然微笑,那……是我……

    “秋苒,下車了。”文修的聲音將我從那時空的幻覺中拉回,抬眸時,已是中宮的入口。從外宮進入中宮共有四扇大門,六扇小門。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便是進入中宮最大的南大門。而在南大門的門前,是一片開闊的廣場,足以停下承載各國國王使節的馬車。

    馬車分立兩旁,各國的侍衛紛紛扶出了自己的君王,乍一看,整個廣場便聚集了密密麻麻上百人。

    就在這時,從宮門內低著頭碎步走出了兩排太監。還是那雲藍色的衣衫,和飄揚的長發,如同仙童降臨。

    他們分立到每輛馬車邊,然後,就見從宮門內緩緩走來一行華麗的隊伍。為首的是一位清俊溫和的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淡淡而笑。是他,劉寒玨。

    由劉寒玨來接待來使,再合適不過。一身素雅華袍的他,是謙謙君子,溫文有禮,展現著天朝的謙和與儒雅之風。

    而他的右側,是與他一般身高的北宮蒲玉,一身深色勁裝的北宮蒲玉斜跨著腰帶,身帶佩刀的他既有著當年北宮俊琦的英姿,卻有迥然不同。

    還記得印象中的北宮俊琦,他的唇角總是掛著若有似無的笑。而北宮蒲玉的眉宇之間,卻是一種濃濃的,化不開的情殤。這讓他看上去,顯得神情肅穆,不苟言笑。

    從認識北宮蒲玉開始,便總不見他的笑容。過去,是為他那失寵的母親,和沉迷男道的父親。而今,又是為了誰?

    在他們的身後,是由侍衛和婢女組成的儀仗隊,氣勢恢宏地迎接著各位國王入內。這次劉曦的大婚,也是在彰顯天朝的國力,國威和國榮。

    “各位尊客,請。”劉寒玨微笑著相請,還是那熟悉的充滿暖意的微笑。寒玨,我的殿下,如果忘記我能換回你這充滿溫暖的微笑,我,願意。

    于是,先前站在馬車邊的太監便陪同著各國國王和使節入內。而大家的侍衛,便留在了宮門之外。

    似乎,只有我們沒有侍衛。盡管我們沒有陪同的侍衛,但鳩摩羅的英武卻足以威懾其他國的國王。

    根據天朝那張已經探索出來的地圖,國家疆域差不多大的,是天朝,傲鷹和千島國。接下來,便是女兒國,別看是女子執政,但其疆域也是幅員遼闊。倒是天朝北方,雖然地域廣闊,但分裂割據,便多為小國。

    而這里不像我的世界,信息發達,你今天在互聯網上說一句話,明天就能成為流行。所以國對國並不了解,大家都是以疆土大小來判斷國力的強盛,也便是只看表面。所以在他們的心目中,傲鷹國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國家。

    當各國國王下車後,我就張望那女兒國女皇,遙遙看去,她身上的袍衫精美異常,甚至超過了在場所有的國王,一定是出自那個柳寒煙之手。

    而且,女皇的個子極高,似不亞于鳩摩羅。這倒並不奇怪,因為先前看見西鳳主的時候,她也是非常高挑,只比鳩摩羅矮上大半個頭。

    讓我感覺最親切的,就是那女皇有著一頭和雪銘一般的卷發。盡管她身邊的一個隨行也是卷發,但是她的那頭卷發,和雪銘的顏色一模一樣,也帶著淡淡的褐色。

    忽的,她儀態端莊地轉回了臉,那一刻,我與她的目光相觸,那是一張艷絕無雙的容顏,結合了女子的溫婉,卻又同時帶著男子的威嚴。那份威嚴來自于她的身份︰女皇。

    她竟是對著我微微一笑,那一刻,我竟是有種炫目的感覺,心跳突然加速起來。我捂住了胸口,這種感覺好奇怪,為什麼我的心跳會加速?

    女皇已經轉回了臉,緩緩前行。可是,我的心跳卻還未平復。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處于這莫名其妙的奇怪感覺中,仿佛是本能催動了心跳。那一刻地炫目和心跳加速,讓我都未看清女皇的模樣,只知道,她很美。

    抬眸之時,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走在前方的寒玨身上,他的長發依然梳理地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順直地服帖在他的華袍之上,隨著他的步伐,輕輕顫動,帶出了絲絲流光。

    “一個個都那麼縴瘦,怎麼打仗?”身邊帶出了鳩摩羅奇怪的輕語,我斜睨向上,他正好斜睨而下,顯然這句話是故意說給我听的。

    文修在他的身旁輕咳︰“咳咳,王,現在是在天朝皇宮。”

    鳩摩羅依然斜睨我︰“你就喜歡這種?”

    “打仗不是靠身材,而是靠頭腦的!”我再次說出了這句話,然後指向周圍,“請你少說話,多看景。”

    鳩摩羅抽了抽眉角,開始環顧周圍的景色。

    “真漂亮。”文修由衷地發出贊嘆,但是這句贊嘆讓鳩摩羅臉色驟沉︰“難道比本王的王宮還好看?”

    別看鳩摩羅自大,但他絕對是一個護短的主。這即是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優點。

    “王,這完全是不同的風格,沒有可比性好不好。”我忍不住說。

    他再次撇開臉,不再說話。文修低著頭笑了笑,那神情像是在笑一個孩子。

    搖頭嘆氣,抬眸之時,正好撞到林子無意之間的回頭,他看見我時怔了半天,我撇開臉,確定他回頭後再次轉回。已經跟他說過我會隨傲鷹國王而來,沒想到他看見我時,還會那麼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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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殤塵今何在?

    不久之後,便到了中宮的御花園。除去各國帶來的隨行侍衛,各國國王和使節加起來,約有八十余人。當看到有帶王妃的國王時,鳩摩羅就摸著下巴說了一句︰“早知道讓你扮作本王的王妃,也不用戴上胡子那麼難看。”然後,就盯著我的臉眯眼而笑。

    我還是瞪著他。估計敢像我這樣用鄙視的目光瞪自己國君的臣子,不會有第二人了。

    華美的地毯,精美的雕花桌椅,糕點水果豐富的筵席,和如同仙女的宮女,處處都讓那些小國的國王驚嘆,如臨仙境。

    而這場筵席的主人,也已經早早到場,體現著對貴賓的尊敬。他就坐在筵席的最前端,一身玄色的龍袍,暗金的流紋,精巧的王冠束起了他總是披散的長發,遠目于他時,我感到了欣慰。

    那個和我與殤塵一起長大的孩子,那個和我們一起打牌的少年,那個和我們一起爬牆幽會的太子殿下。如今,幾近二十的他威嚴地端坐在那里,成為了一朝天子,在龍案之後安邦定國,執掌天下,並且即將娶妻。我有種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並且成家的欣慰感。

    他的身邊,是我熟悉的殿下們。不,現在他們都已經是王爺了。看,那有著一張精巧賽過女人臉的,不就是簫莫殿下?而他身邊那個面無表情,始終面癱的少年,定是那說話總是慢半拍,不說話更讓你想撞牆的瀾風小殿下。

    眼中這些年輕的,曾經與我玩耍在同一屋檐下的花樣殿下們,今日,他們已經徹底蛻變成了一個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王者。他們的智慧,他們的勇氣和他們的團結,成為天朝最大的財富,也是帶著天朝走向繁榮的最大推力。

    莫道劉家男兒年紀小,卻已各掌一片天吶。

    奇怪,如此熱鬧怎麼不見雅涵小公主?她可是不會錯過任何好玩的事。慢著,那個坐在瀾風殿下邊,似是女扮男裝的少年,難道就是雅涵?看著有些眼熟的眉眼,和她總是滴溜溜轉的眼楮,準是她沒錯。

    國主們在寒玨殿下的帶領下,紛紛入座,此時,座位的順序便有了講究。劉曦的右側是東南方國主的席位,左邊,是西北方國主。我們卻是被安排在了左邊筵席的第一桌,而我們的對面,便是千島國的老國王。讓我欣喜的是,我們的下面,便是女兒國的女皇陛下。

    此番近觀,女皇陛下果然高于那西鳳主了,似乎與雪銘不相上下。女皇陛下似是知道我在看她,便側臉對著我淡淡而笑,水眸之中時慢慢的溫柔。我如同蒙受巨大的恩寵一般,內心有了些許激動。或許,正因為她是女皇,而我也是女人,才會對她產生了一種崇拜的情節。

    是的,我崇拜她,她是我們女人中的驕傲。她將女兒國治理地與三大國匹敵,甚于其他小國。她可謂是我們女兒家的精英中的精英。

    不知不覺間,我竟是欽慕地看了她許久,回神之時,才發覺筵席已經開始,歌舞絲竹已經響起。

    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國主之間也是頻頻相敬。

    感覺有人踢了一下我的椅子,回頭看去時,竟是林子從我身後飄然而過。這是一種訊號。我看了看周圍,見無人關注于我,便準備起身。

    “去哪兒?”鳩摩羅看著正在奏曲的女子問。文修朝我看來,我抽了抽眉角︰“方便。”真是的,這種情況下我離席不是方便,難道還去勾搭後宮娘娘嗎?

    鳩摩羅點點頭,像是同意我去方便。文修熱情地說︰“我陪你去。”

    滿臉黑線。

    “不然你進女廁還是男廁?我陪著你,可以給你把風。”

    一臉全黑。按住他積極要起身的肩膀︰“不用,我馬上就回來。看,那個樂器多有趣,你研究一下。”我指著笙,文修的目光便被笙吸引,我迅速抽身。

    沿途遇到侍衛佯裝詢問茅廁,然後遠遠跟著林子的身影,直到他閃入密林之間,我才看了看周圍,便閃身進入。

    從小在皇宮長大,怎會不熟知宮內的一花一草。我匆匆進入密林,然後就看到站在密林之下有些無措的林子。他看見我時便迎了上來︰“小喜,我,我……”他目光游移,似是有事不知如何開口。

    我了解林子,他是一個穩重的人。如果不是要事,而且是他急于告知的,他不會如此。

    握住了他搓著的雙手,給他力量,讓他冷靜︰“林子,什麼事?慢慢說。”

    林子思索了片刻,反握住了我的手,認真地盯視我的雙目︰“小喜,這件事我昨晚想了一個晚上,決定還是告訴你。”

    究竟什麼事讓林子想了一個晚上?

    “什麼?”我平靜地反問,希望自己的冷靜能讓林子冷靜下來,理清思路。

    林子抿了抿唇,似是整理思緒,然後慢慢道︰“你死後,皇上就在殤塵的墳墓邊,為你修葺了墳墓。”

    我欣慰點頭,劉曦能如此做,即使我真的去了,也會心懷感激和溫暖。

    “因為皇上嚴令大家不能在王爺面前提起你,或是看到關于你的任何東西,所以我只有偷偷去給你上墳……”

    這話听著……還真是有點別扭。

    林子說到此忽然面露大大地迷惑︰“就在去年冬至的時候,我偷偷給你去上墳,可是,我卻看到了北宮侯爺。他竟然在給你上香。”

    北宮蒲玉?哼,他是應該給我上香。雖然我的死與他無關,但他卻無情地將我遺棄在了朝曦夜雨。

    本以為林子會追問我為什麼,卻沒想到他繼續驚訝著︰“他給你上完香後,竟是跪在殤塵的墳墓面前……”

    恩?林子的這句話讓我也開始迷惑。北宮蒲玉跟殤塵之間,又有什麼瓜葛,要行此大禮?

    “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對著殤塵的墳呼喊父親大人!”

    “什麼?!”這次,我驚呼出口。

    林子也是極為不解︰“小喜,我雖然不知道當年菘藍山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王爺曾經暗示過。當時,皇上和王爺都緘口北宮俊琦的生死,但是,你我心中都明白,他死了。那麼,他的尸體又在何處?我們都只知一場大火之後,便只有一具尸體。所以,小喜,殤塵的墓里會不會並不是殤塵,而是北宮俊琦王爺!”

    登時,陰風四起,密林樹枝亂顫,沙沙作響!

    林子的發現讓我陷入了極大的震驚,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不然,北宮蒲玉不會無緣無故地對著殤塵的墳墓喊父親大人。

    可是,如果是為了欲蓋彌彰,為何當年劉曦和寒玨要對我隱瞞?殤塵已死,他們大可告訴我,那場天火其實燒毀了殤塵的尸體,而非北宮俊琦。

    “小喜,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而且事關重大,我才會猶豫了一個晚上。”林子顯出了一絲無奈,他握了握我的手,“我沒有能力去找到真相,但是我知道,你可以!”

    “我……”一時間,我也有些混亂,我又該去問誰?直接去找劉曦?可是,我這次回來就是不想再與他接觸,以免給彼此帶來更多的麻煩。而且,既然當年他對我就有所隱瞞,難保這次就能听到真話。說的底,劉曦如今的城府,已非我所能窺探。那……只有去問他了。他畢竟是欠了我的!

    “我先回去了。免得別人起疑。太監服我要不就放在老地方吧。”

    “好……”目光變得渙散,迷茫的視野中,只有一片陰沉而朦朧的綠色。

    林子說完抱了抱我,然後急急離去,我便久久站立在密林之中。他們,為何要瞞我?

    “你就是秋苒吧。”靜靜的,身後傳來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那一刻,我以為是冉羽熙掐著嗓子說話,因為他用他的醉聲時,便是雌雄莫辨。

    心中一驚,立時轉身,竟是看到了……女皇陛下。

    她溫柔地看著我,薄薄的雙唇揚著淡淡的微笑,她怎麼會在我身後?她……跟蹤我?

    “你這個胡子,是誰給你的?”她上前一步摸上我的胡子,那高挑的身形,遮擋住了唯一照在我身上的陽光,我怔怔地看著她,不知為何,看著她的笑容,我竟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呵,你怎麼呆住了?是不是因為我出現地過于突然?”她捏了捏我的鼻子,俯下了身,與我近近對視,“你的事,我都知道。因為雪銘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

    雪銘!當听到雪銘的名字時,我立刻笑了起來,匆匆行禮︰“秋苒見過女皇陛下。”

    她端莊地緩緩站直身體,垂落雙眸︰“看來雪銘對你來說很重要。”

    不由得,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有種丑媳婦見公婆的感覺︰“雪銘確實對我很重要。”我也如實說,既然女皇是雪銘的娘家人,我就應該表明自己堅定的態度。莫讓女皇失望,惋惜將雪銘嫁給了我這個小小的傲鷹國的內侍官。

    女皇笑了,隔著那精美的袍袖攜起了我的手,那一刻,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走吧,你藏在這里會讓別人起疑的。”說著,她便拉著我走出密林。

    心中對這女皇更是欽慕一分。她實在是完美女神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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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好戰的鳩摩羅

   不要劉曦的H嗎?大家說不要就不要,說要就要。考慮好了留言,哦呵呵呵~~~反正小曦的命運掌握在大家的手上……

    走在回去的路上,盡管女皇已經不再攜我之手,但是,我藏在罩袍里的手感覺暖暖的,就像是被自己偶像握住,不想再去清洗。

    林蔭小道之間,遠遠走來了兩人,那淡淡的衣衫猶如林間白梅,清新淡雅,卻又高貴清遠。是他,寒玨。

    而他的身邊,是深色勁裝,腰帶佩刀的北宮蒲玉,他矯健的身姿,散發著如同山野玫瑰的奔放氣息。

    北宮蒲玉似在和寒玨說著什麼,寒玨淡淡點頭。

    經過我們身邊的宮女和太監,紛紛垂首行禮。我走到了女皇的另一側,借著她的身形,將自己微微遮擋。

    轉眼間,我們便與他們相遇。寒玨溫文一禮︰“女皇有禮。”他身邊的北宮蒲玉也是一禮。

    女皇頜首回禮︰“王爺和侯爺辛苦了。”

    淡淡的笑容在寒玨那張清俊溫和的臉上揚起︰“女皇和各位國主遠道而來,便已是我天朝的榮幸。”

    “王爺過謙。天朝的謙遜是我們這些國主都應學習的,能與天朝成為友邦,才是我女兒國的榮幸。”女皇的話語,讓寒玨微露敬意,抬手相請,“那請女皇繼續入席,稍後還有更加精彩的節目。”

    “好,本女皇很是期待。”女皇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女子儒雅之風。她往前而去,我便跟在其後。按道理,處于禮節我也應該跟寒玨他們寒暄幾句,但是,我就這麼“逃跑”了。

    “這位尊客請留步。”當我急于前行之時,劉寒玨卻是叫住了我,我便轉身行禮︰“王爺何事?”

    他站在我的身旁,卻是半天沒有說話,我便抬起臉微笑提醒︰“王爺,有何吩咐?”

    他似從茫然中回神,擺了擺手︰“不敢不敢,只是本王覺得尊榮面善,似在哪里見過。”說完,他再次將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而他身邊的北宮蒲玉,也開始細細打量我。

    “王爺,這位是傲鷹國的內侍官菊大人。”沒想到女皇竟是幫我做起了介紹,“她本是天朝人,或許是因此,才讓王爺覺得面善親切吧。”

    寒玨慢慢將目光從我的臉上收回,感嘆著點了點頭,溫暖的笑意從那雙清澈的眸中流出︰“未曾想我天朝人竟也能在他國擔任如此重要一職吶。”

    北宮蒲玉皺著眉繼續盯著我,目光中竟還有了些許戒備。宛如我是來皇宮偷東西的。

    我淡笑著頜首︰“傲鷹國並不排外。”

    “是不排外?還是該說菊大人是個人才呢?”女皇笑著再次攜起了我的手,對著寒玨和北宮蒲玉點頭一笑,便拉著我離去。

    心中卻因為寒玨的話而百味交雜,即使他已經將我徹底忘懷,而我也是相貌迥異,那他對我的那份親切感和熟悉感,又是從何而來?他……其實並未忘記我。

    “寒玨!”身後傳來一聲擔憂的輕呼,立時,我便不假思索地回頭,只見北宮蒲玉扶著有些搖搖欲墜的寒玨,他單手撫額,雙眉緊皺,顯然陷入頭痛之中。但是,即使如此,他的目光,卻是依然落在我的身上,也在我回頭的那一刻,與我的視線相觸。

    心立時被人毫不留情地割裂,相思之血便汩汩流出。我狠心回頭,寒玨,不要再想起我,不要。被女皇握住的手忽然傳來她有力地一握,抬眸之時,看見了她帶著淡淡憂慮的臉︰“都過去了,秋苒。而且,你即將和雪銘成親了。”

    女皇平靜的話語,讓我的心也慢慢平靜。是啊,我即將和雪銘成親,怎能心中對他人再有過多的牽掛。

    從女皇的態度來看,她是絕對護著雪銘的。忽然間,我意識到女皇就是雪銘“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她會將我的一舉一動都記在心里,如果她發現我做對不起雪銘的事情,她會不會阻撓我和雪銘的親事?

    當意識到這點時,我都有些無心觀賞後面的節目了。

    “怎麼去了那麼久,掉進去了?”鳩摩羅看著表演冷冷地問。

    語氣里難得加上調侃。我沒有答他,文修笑了︰“摩羅,這皇宮那麼大,你也知道秋苒方向感極差,估計是迷路了。”

    “是啊~~若不是女皇帶我回來,我不知道走哪兒去了。”我也懶懶地敷衍。

    就在這時,歌舞告一段落,各國國主互相交談起來。忽的,對面的千島國老國王對著鳩摩羅揚起了手︰“素聞鳩摩羅王驍勇善戰,以一當十,不知鳩摩羅王能否為我們各位國主展現一下雄威呢?”

    鳩摩羅拿著酒杯,唇角已經揚起了得意的邪笑,我鄙夷地斜睨他,這小子尾巴又翹起來了。他的名聲都已經跨海了,他能不開心嗎!

    立刻,千島國國主的提議就受到其他國主的響應,而西北方一些小國的國主更是大呼道︰“鳩摩羅王非常神勇,我們可是吃過不少虧啊。哈哈哈……”說這些話的,顯然是被鳩摩羅打過的。

    鳩摩羅立刻斜睨過去,冷視他們,但他的心情依然很好。

    “我等提議,請天朝皇上選出十位勇士,與鳩摩羅王對戰,讓在座的國主都來見識一下鳩摩羅王的神勇如何!”那些穿著野性化的國主們,顯然是有意借機報復。若是鳩摩羅輸了,他們便一雪前恥。如果贏了,那便讓天朝對鳩摩羅心存罅隙。

    這比試若是在平日無礙,但一旦是國與國之間,便不是個人的輸贏,而是國與國的較量。也不知那千島國老國王提出這個建議是為了什麼。看他“含情脈脈”的眼神,似乎相當欣賞鳩摩羅,就差沒把自己女兒嫁給他。

    恩?難道千島國國王正在待價而沽?

    就在我懷疑千島國國王的目的時,各國國主已經開始煽動劉曦和鳩摩羅。

    “請鳩摩羅王為我們展現神威!”

    “請天朝皇上挑選勇士!”

    此刻,劉寒玨和北宮蒲玉也再次回轉,看到此情此景,便面帶狐疑。坐在一旁的簫莫便小聲對他們言明。

    我此刻最擔心的就是身邊的鳩摩羅,他是絕對吃激將法的,如果他一激動起來,那絕對會向劉曦挑戰。

    小心側目看去,讓我意外的是,雖然鳩摩羅神情自得,但並未有所行動。而是繼續喝他的酒,吃他的糕點,如視周圍那些國主為無物。

    再看向劉曦,端坐在龍椅上的他,揚唇而笑︰“朕也听說鳩摩羅王有以一當十之勇,而我朝也是勇士濟濟,對鳩摩羅王也是心懷崇敬之心,想與之一比高下。但以十對一非我天朝之風,不如朕派出忠義侯北宮蒲玉迎戰如何?”

    劉曦竟然真的派人挑戰了,確實,坐在他那個位置,也是兩難。如果不應戰,便顯出天朝軟弱。應了戰,贏了也就罷了,若是輸了,那就是輸掉整個天朝的面子,輸掉了天朝大軍的氣勢。顯然他對北宮蒲玉的能力十分自信……

    在菊花會見北宮蒲玉後,就是與劉曦相見,所以,H要不要還請大家盡快考慮,給無良一個結果,無良好在接下去的兩章中,安排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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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千島公主多

    明日搬家,可能更新會晚點。抽煙,爭論好激烈啊。大家放心,如果安排H,不會勉強在里面的。劉曦要上菊花應該是情理之中的。他確實壓抑太久了……

    “鳩摩羅王,可應戰?”劉曦笑看鳩摩羅,鳩摩羅放下了酒杯,此刻,他竟是裝高姿態了。他勾唇一笑,然後起身,文修立刻站起︰“摩羅。莫要輕敵。”

    鳩摩羅哼一聲輕笑,開始脫下那件華麗的王袍,立刻,他無袖短衫便顯露在眾人面前,與此同時,那一副超級型男的身材,從薄薄的亞麻短衫下微微隱現。尤其是胸口那有型的肌肉,更是露出了又圓又大的領口。在陽光下燦燦發亮。

    立時,千島國老國王的眼楮就閃閃發亮,MD,我都快覺得他是不是喜歡肌肉男的年下了!當然,和老國王一樣雙目放狼光的,還有一個,就是……打扮成男子的雅涵……

    哎,這丫頭啊,應該是被我教壞的,我要去面壁……

    只見鳩摩羅向劉曦一禮︰“此戰自然要應!”

    “好!”劉曦大喝一聲,便揚了揚手,北宮蒲玉也開始脫外衣。

    我也趕緊站起,拉住鳩摩羅硬邦邦的胳膊,低聲道︰“冷靜點,不許勝,也不許敗!我們還要跟天朝做生意呢!”

    他將脫下的王袍往我手中一扔,雙目始終不離北宮蒲玉,活動著手腕,輕聲道︰“那麼縴瘦,要我讓得別人看不出,很難。”

    “你!”

    “羅嗦,我自有分寸!”他不耐煩地扔下這句話,就大步離席。

    而北宮蒲玉亦是已經摩拳擦掌,竟長發全數固定于頭頂,銳利的目光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與鳩摩羅這頭雄獅大干一場。

    “哎,卻是瘦了點。”文修嘆了口氣,我搖頭︰“北宮蒲玉有著天生神力,我們的王未必會勝。”

    “哦?天生神力?可是他長得……”

    “力量與身材無關,過會打起來你就知道了。”

    文修面露驚嘆,似是無法相信北宮蒲玉那明明看似縴弱的身材,如何有了那一身神力。相信這也是劉曦刻意安排。若是北宮蒲玉贏了,那便大展他天朝神威。若是輸了,也可說鳩摩羅確實以一當十,他一個北宮蒲玉輸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要北宮蒲玉跟鳩摩羅相持的時間越長久,便越體現出北宮蒲玉的厲害,到時即使輸,也依然能震懾其他國主,讓他們折服于天朝的神威之下。

    我和文修提袍坐下,開始觀戰。

    鳩摩羅和北宮蒲玉先是對視片刻,年紀相仿的兩個熱血青年,在感受到對方的煞氣之時,目光中竟是都露出了惺惺相惜之情。讓我不禁聯想起周星馳的《唐伯虎點秋香》內,唐伯虎與對穿腸的那場戲,若是此刻,鳩摩羅和北宮蒲玉也突然嘴對嘴,啵一個,估計全場暴斃。

    想到這個場景,我就忍不住笑。文修看著我奇怪︰“秋苒,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抬眸正好看到千島國老國王,他就坐在我對面,自然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我便問文修︰“文修,你知道千島國老國王有幾個女兒?”

    文修搖搖頭︰“千島國遠在海外,與傲鷹國之間又夾著一個天朝,我們對他們不是很了解。”

    于是,我便想到了身邊的女皇,當我轉臉想問她時,她卻已經笑道︰“千島國老國王王妃三百,你說,他最多的是什麼?”

    我瞠目結舌,那老受蟲居然那麼多妃子!比鳩摩羅多出好幾倍了!

    “此番他來一是觀禮,其實,最大的目的,便是借此國主相會的機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認為會對他有利的國主們。因為千島國為島國,較為分散,極難管理,更常有海盜搔撓,所以,他需要沿海各國為其庇護一方海域。”

    我繼續咋舌,這老國王的算盤還真是精啊。他只是嫁一個女兒,就換來一支支為打工的護海軍,而且,還是由別的國家來養,他都不費錢。NND,難怪有人說,想致富,多生美女,多潛多賺錢。

    “可是,傲鷹國跟千島國差十萬八千里啊。”我奇怪地問。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歡呼聲︰“好!好!”

    我朝中心看去,原來鳩摩羅和北宮蒲玉頂上了,是摔跤。從鳩摩羅肌肉緊繃的狀態看,他是使出全力了,沒有絲毫讓著北宮蒲玉。

    一個回合後,兩人倏然分開,眸中都帶出了驚訝和興奮,尤其是鳩摩羅,更是萬分欣賞地上下打量北宮蒲玉。然後,他對著北宮蒲玉笑著勾勾手指,兩人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雖然傲鷹國與千島國相差甚遠,但是,千島國國主女兒很多,與其留在國中,不如嫁給國主……”身邊再次傳來女皇幽幽的聲音,我便將注意力再次放在女皇的身上,她悠閑地斜靠在椅背上,婀娜之中帶出了一種高高在上的霸氣,“而且,島國人也對力量很受崇拜,從老國王的神情看,他是真心喜愛那鳩摩羅,說不定會將自己最喜愛的女兒嫁給鳩摩羅。”

    女皇先是一怔,接著便掩唇而笑︰“秋苒啊秋苒,虧你想得出。即使我想,那老國王也是不願的。在千島國以男子為尊,女人的地位極低,所以女兒在他眼中不過是禮物,而兒子,卻截然不同,他們分治于各個小島之上。”

    “原來如此……那劉曦娶得又是誰?”我發現女皇知道地好多,簡直是互聯網。

    女皇收起笑容,目光朝我而來︰“你敢興趣?”

    點頭。

    他盯視我一會,淡淡道︰“是太後本家。”

    听到是太後本家,我心里就不爽了,心里一不爽,我的目光也開始收緊。女皇單手支臉注視我︰“怎麼,不爽?”

    “恩,很不爽,我有種想破壞劉曦大婚的沖動。”我揪緊了手中鳩摩羅的王袍,這能爽嗎!尤其是劉曦還蒙在鼓里,不知道殺我的人就是他老母!現在,他又要娶她老母本家的女人,憑誰都不爽。

    “呵……那隨你。”女皇收回了目光,多了幾分調侃,“只怕你破壞不了。”

    咬牙!確實!要想破壞,就要露面!到時劉曦見到我一定又會失控。回想當年我和殤塵只是善意地欺騙了他,他便對我們痛心疾首。若是讓他知道我刻意不回來找他,他一定會發飆的,後果,將會難以想象。

    不甘,真是不甘!算了,就在劉曦大婚那天,那女人最開心之時,我到她寢宮拜會一下她,讓她嘗嘗恐怖的滋味。破壞不了劉曦的大婚,破壞一下那女人兒子娶親之時的幸福感也好。

    想到此,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但是,心情卻是異常舒爽。

    “好!”呼喊聲再次而來,抬眸看去,鳩摩羅把北宮蒲玉摁在地上了。哦!我雞凍了。只見鳩摩羅呈半跪之姿,而跪在地上的那條腿正好卡在北宮蒲玉的雙腿之間。他用手肘有力地壓在北宮蒲玉的脖頸之上,北宮蒲玉也正扣在鳩摩羅的手臂上,二人相持不下,但顯然鳩摩羅已經佔了上風。

    突然,北宮蒲玉竟是大喝一聲,發力之時,便將鳩摩羅反過來壓制,二人就那樣滾在華麗麗的地毯上。

    這是!典型的強攻VS強攻啊!果然還是天朝美男多,讓我可以盡情Y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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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命運之約

    所有男主男配里,雪銘幾乎沒有虐。其他虐身虐心,冉羽熙就更別說了。所以對雪銘是最仁慈的……

    大家都激動而緊張地看著在地毯上相持的二人,究竟誰會勝出?鳩摩羅古銅色的肌膚和北宮蒲玉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們糾纏在一起,讓我想起了牛奶巧克力冰激凌,多麼美味的結合。

    忽的,二人竟是同時松開了對方,然後互相攙扶站起。鳩摩羅痛快地大笑︰“好!我鳩摩羅少逢對手,你卻是一人!”

    北宮蒲玉出于禮節,則是頜首行禮︰“是鳩摩羅王想讓你。”

    鳩摩羅笑著拍上北宮蒲玉的肩膀︰“是侯爺過謙,你我本就是旗鼓相當,勝負難分,真想與你再戰三百回合!”

    北宮蒲玉立時欣喜異常︰“本侯也有此意!”

    然後,二人在燦爛的陽光下,眾人面前,惺惺相惜地對視,對彼此的欣賞之情溢于言表。

    “看來今日勝負難分吶。”從主座傳來了劉曦的話音,“鳩摩羅王果然神武,讓朕也佩服不已。”

    鳩摩羅笑看劉曦︰“天朝皇上身邊也是多有勇士英雄,本王今日很是盡興!多謝!”

    兩位王者在陽光下燦燦而笑,這一次是王對王的欣賞,王與王的相惜。

    在回去的時候,我問鳩摩羅有沒有讓北宮蒲玉,他點了點頭,但他神情中依然透著興奮,說沒想到北宮蒲玉會有如此力量,他是第一個能與他僵持那麼久的人。即使再傲鷹國也找不出一個,所以讓他非常贊佩,想跟他做個朋友。

    于是,我就趁機說道以後不許再不起不男不女的人,天朝比北宮朋友厲害的人多了去了。他立刻抽起了眉角,不再言語。

    這一天,大家都很興奮,文修總是在不停地贊嘆天朝宏偉的建築,這讓鳩摩羅很不高興。有種長他人志氣的感覺。最後,鳩摩羅就酸溜溜地給天朝四個字︰奢華,浪費。

    我撲哧一下子就笑了,也不想想他的宮殿,也足夠奢華浪費的,只不過兩國的風格不同,強烈的地域反差才會讓文修驚嘆不已。因為文修就是這樣一個人,單純而熱情。

    當夜深人靜之時,我便不由得想起今日在那林蔭道下,與寒玨擦身而過的那一回眸,他迷茫而又有些焦急的眼神,和那因為頭痛而帶出的那一抹痛苦的神情,都帶出了我陣陣揪痛。

    我苦笑一聲,菊秋苒,你就承認吧,其實你是希望他能想起你的。可是,想起了又如何?我只會離他而去,最後留給他的,只是傷心與苦澀。這樣,便自私了。如果……寒玨願意隨我回女兒國……就好了。

    我相信雪銘不會介意,因為他曾說過願意將寒玨綁來給我做侍郎。還是雪銘好,我喜歡的男人,他都會把他們綁到我的面前。

    而且,即使他的身份再神秘,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他會處理,然後一身輕松地跑來和我做普通夫妻。只是,他為何要那麼執著地一定要讓那個什麼寒煙陪嫁呢?

    百思之中,我再次看見了那幅畫軸。之前是沒有勇氣,今日,是時候了。

    在盈盈的燭光中,我緩緩打開了畫軸。雪白的畫紙在我面前一點點展開。先是點點白梅,是啊,寒玨喜歡梅,他的身上也總是帶著淡淡的梅香。他的寢具,衣物,都要用梅花浸泡後的水來清洗。

    然後,是桀驁不馴的梅枝,橫生早畫面的最上方,幾乎佔據了一片天空,在那橫生的梅枝之下,漸漸的,出現了一抹鮮艷的紅色,是斗篷上的帽子,而帽檐處縫制了一圈雪白可愛的兔絨,隱隱可見一人的烏發。手不由得頓了頓,陷入了遲疑。

    再打開一點吧,我告訴自己。當紅色斗篷遮蓋下的容顏漸漸映入眼簾時,面前的空氣,也在那一刻被抽離,稀薄地讓人窒息。

    我僵滯在這幅只打開三分之一的畫前。當年寒玨偷偷藏起的畫,這幅掛在我房間的畫,原來,是我……市幻想中身著女裝的我……

    腳步不由得趔趄而倒退,直到退到了床邊,跌坐在床榻上,然後掩面呼吸。

    燭火在寂靜中燃滅,我仰躺在床上,呆呆地凝望著眼前的黑暗。腦中,一片空白,但是,心頭卻帶著苦澀,寒玨,如果你不是劉家人,就好了……

    第二天,文修又來叫早,他每天的心情都是燦爛的。他神采奕奕地站在我的房門前,興奮地說著讓我陪他去買書。

    我便回轉洗漱。在洗漱時,傳來了文修的驚嘆︰“這畫畫得真好!”

    洗臉的手微微一頓,便將面巾放好,轉身中,他已經打開了畫軸仔細欣賞︰“秋苒,這畫上的女孩好像你啊,真好看。秋苒果然還是長發好看吶。”

    遠遠看去,畫中紅衣女孩站在白梅黑枝之下,鮮活而艷麗。點點白雪飄飛在她的周圍,帶著純然的美。

    “奇怪,以前沒看見你有這幅畫。”他舉著畫問我。我皺了皺眉,狠心道︰“拿去扔了吧。”

    “扔了!”文修面露可惜,“別扔,給我吧。正好你去女兒國,我可以看著畫想想你。”他笑著說,笑容單純而真誠。

    “那隨你吧。”

    文修開心地卷起,我立刻提醒︰“別讓別人看見。”

    文修卷了一半,奇怪地看向我︰“為什麼?”

    往事涌上心頭,堵塞在了胸口,我走到他面前,想一吐為快︰“文修,你是我在傲鷹國最信任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你不僅是我的大哥,更是我的好友。我今天就實話對你說了吧。昨日你見的天朝皇上,王爺們,曾經,都是我的主子……”

    “什麼!秋苒你……”文修听罷驚得瞠目結舌。

    長長地吁嘆一聲︰“我以前在天朝,做的,也相當于是內侍官的職務……”

    “難怪!你如此擅長處理後宮事務!”

    “文修,天朝不同于傲鷹,傲鷹人心淳樸,但天朝的後宮明爭暗斗,我便是一個犧牲品。所以,我入宮必須易容,而這幅畫,你亦不可在天朝境內打開。文修,我也是悶地久了,又不想期滿你,因為你是我在傲鷹最重要的人!”我鄭重地扣住他的雙肩,他拿著畫卷怔怔呆立。

    忽的,他水藍的眼楮里溢出了欣喜︰“你說,……我是你在傲鷹最重要的人!那摩羅呢?”

    我撇開臉,一臉抑郁︰“別提他了,你知道,我對他發 。”

    “嘿嘿……”文修開心地笑了,一邊笑一邊卷起畫軸,“我知道了。”

    我轉身取來罩袍套上,準備和文修一起去買書,順便去吃早飯。沒想到剛踏出院門,就看見鳩摩羅和北宮蒲玉勾肩搭背而來,那熱乎勁已經宛如兄弟。

    “今日我要讓你見見我的夜剎,他隨我四處征戰,亦是馬中英豪。”鳩摩羅分外自得。今日的他,只穿著便袍,腰間挎著一把腰刀,輕便的打扮似是要去打獵。

    北宮蒲玉也是一身便裝,而且手提寶弓︰“好啊,今日我們再來賽一賽馬如何?”

    “好!”鳩摩羅心情極好地大喝,二人相處如同兄弟,不分君臣尊卑。沒想到他們的感情進展地那麼快。

    “摩羅,你這是要去打獵?”文修和我迎了上去,北宮蒲玉看向我,目光中自然沒了昨日的戒備,但依然有所不同。

    “我正要去找你們。”鳩摩羅從懷里拿出一張請柬,“明陽王今日約我喝茶,你們替我去。”

    在文修接過請柬之時,北宮蒲玉有些驚訝︰“鳩摩羅,你怎麼沒跟我說今日要赴王爺之約?這你與我去打獵,恐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鳩摩羅昂起了下巴,“本王說什麼就是什麼,喝茶哪有打獵有趣。文修,到時王爺問起,你只是我在拿到請柬之前就去打獵了,不知便可。而且,秋苒本是天朝人,和那陽明王都是溫文儒雅之人,適合這種場合。蒲玉,走,我帶你去看夜剎。”說罷,鳩摩羅就拉著依然覺得不妥的北宮蒲玉,像一陣旋風般向後院卷去。

    文修拿著請柬,嘆了口氣︰“買不成書了。”說著,他打開請柬,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朝,朝曦夜雨?!”

    我看向請柬,原來喝茶的地點是朝曦夜雨。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朝曦夜雨白天是茶館,晚上是酒館。而且那里環境優美,還有美人奏樂相伴,京城的貴族都喜歡在那里招待客人。

    可是,文修卻將請柬匆匆往我手里一塞,低著頭,紅著臉︰“秋,秋苒,還是你自己去吧,我要去買書。”

    “啊?你!”我話都沒說完,文修就跑得無影無蹤。奇怪了,他那副樣子好像朝曦夜雨會吃了他一樣。難道他住在朝曦夜雨的那一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拿著請柬,我嚴厲譴責這兩個極不負責的人!尤其是文修,已經跟他說明我不能和天朝皇族過多接觸,他竟然還棄我于不顧!算了,人無完人,文修時居家好男人,可惜,在這方面的能力,還是差了些許。

    回房,換衣服。出席茶會,便不能再穿著罩袍了,總不能一整天都能手藏在袍子里,也不禮貌。痛苦地再次拿出裹胸布,纏上。明明不想再跟寒玨有所交集,沒想到最後,還是躲不過命運的安排。今日,就少說多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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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冉羽熙的愛慕者們

    其實……劉曦的H是我想用來虐雪銘的,這小子一直都那麼舒坦,不虐他我渾身不舒服……

    朝曦夜雨一如當初那般絢麗奢華,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踏入這塊地方。回想當初,第一次進入朝曦夜雨,盡管當時算是被北宮蒲玉脅迫之下,但憑良心來說,當時我是很興奮的。如果當時就知道之後發生的事,並且飽嘗那些股怒昂的屈辱之痛,我定會羞愧不已。

    “客官,可有預定?”朝曦夜雨的小廝依然穿著整潔,笑臉相迎。我拿出請柬,他便更加熱情︰“原來是王爺的客人,快請快請。”

    跟在他的身後,再次踏入這塊繁華艷麗的地方,美人衣裙飛揚,清香悠然。朝曦夜雨很懂得男人心。白日作為茶樓之時,美人們打扮都是清新淡雅,迎合那些附庸風雅之士。

    “尊客,到了。”小廝輕聲提醒,眼前不遠視一湖中方亭。亭中已有男女數人,似不是國主。先前听說每到一位國主,寒玨便相邀款待,今日看來是專為鳩摩羅而設。而寒玨也已坐在他們之間,淡淡而笑。

    小廝恭敬退下。我便緩緩上前。當走近方亭之時,談話聲便傳入雙耳。

    “听說鳩摩羅王昨日與蒲玉打了個不相上下?”說話的這些人我並未見過,不過看裝束,都是天朝人。

    “這次鳩摩羅王能來天朝對我們幾個家族只有好處!”

    心中有些驚訝,原來是天朝的各大家族。看來天朝也是有意與傲鷹國再次通商。

    “喂,銘軒,怎麼看你心不在焉啊。”

    銘軒?上官銘軒?我便隨那人看去,只見坐在寒玨身邊,坐有一位年輕公子,但是,他的上唇之上,已經留著兩撇青須。

    上官銘軒我還是有些許印象的。應該是我第二次入朝曦夜雨那次,就是撞到了他。當時他跟冉羽熙似乎關系匪淺,尤其是離別那句︰我等你,說得更是分外曖昧。對于男人之間的曖昧,我總是記憶清晰。

    在他們說話間,我便已經入亭。眾人見我入亭便目露陌生和訝異,隨即,便一個個開始細細打量我。

    就在這時,寒玨卻是站了起來,目露喜悅︰“菊大人?!”

    我立刻行禮︰“小官菊秋苒見過王爺,王因為在接到王爺請柬之前便出城打獵,故而不知,秋苒斗膽替王前來。”

    “無礙無礙。”寒玨起身相迎,一時間,原先坐在位置上的男女也紛紛起立。寒玨走到我的身前,欣喜而熱忱地請我入座,“菊大人快請入座。”

    面對寒玨的熱情,不由得有些局促。作為一位王爺,卻如此盛情對待一位小小的官員,按道理,我應該是受寵若驚。

    入座之後,寒玨便開始為我引見。果然都是各大家族的現任當家們和主事們,其中也不乏有女子。而那些女子都是年輕當家的姊妹,因好奇或是玩樂而來。

    年輕的當家們朝氣蓬勃,不一會,便與我直接談起通商之事。他們最感興趣的,莫過于傲鷹的寶石和亞麻。

    我一一作答後,大家便對傲鷹有了更詳細地了解,紛紛表示想盡快與傲鷹進行通商。我便說起了通商古道。

    寒玨一直坐在旁邊淡笑不語,這一次的安排,只留給了我和各大家族。如此看來,鳩摩羅確實不用前來。按照他的性格,絕對會陷入煩躁。因為他覺得這些事對于他來說,是小事。而小事,就應該是由小小的我來處理。

    隱隱的,似是感覺到寒玨或許知道北宮蒲玉去找鳩摩羅打獵。而心思細密的他,又會猜到鳩摩羅定會選擇打獵,而不會赴茶會。但是,他是王爺,王爺相邀,如果不理不睬,便失禮于人,然後,我和文修便會代表鳩摩羅前來。

    寒玨在一旁微笑地看著我,听著我回答這些當家人的問題。然後,在我茶盡之時,便為我倒上了新茶。

    我受寵若驚道︰“不敢不敢。”

    而他確實頗為欣賞地看著我︰“能為賢士倒茶,也是本王的榮幸。”

    似乎,我听出了他的畫外音。他沒有稱呼我為菊大人,而是賢士。顯然我已經成了他心目中的人才。

    一直知道寒玨求賢若渴,愛才惜才,他為劉曦招攬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眾多人才,將朝堂漸漸清理,逐漸替換為他和劉曦的心腹。朝野上下一片干淨。

    “王爺。”我對寒玨一禮,他微笑淡語︰“請說。”

    我看了看眾位當家,然後說道︰“兩國通商簡單,只是當初那條通商古道現在布滿馬賊,需要清理。王的意思是,他願意出兵剿滅馬賊,只是行程較長,他擔心糧草供給會短缺。”

    “呵,既是為了兩國通商,剿滅馬賊,我朝也是責無旁貸。”寒玨淡淡而笑,“不如這樣,請菊大人轉告鳩摩羅王,剿滅馬賊所需的一切物資和錢財皆有我朝承擔如何?”

    “好,好。”我笑了,“我國出力,天朝出錢。”

    “誒,菊大人見外了,菊大人不也是天朝之人?”寒玨說得意味明顯。我撇開了目光,刻意避開寒玨那溫和欣賞的目光。

    “既然王爺說話了。不如這筆錢讓我們幾個家族分攤如何?”其中一位當家主動提議。立刻,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看,這才是寒玨請他們前來的真正目的,就是讓他們來掏這個腰包。

    一時間,氣氛便比原先更加融洽,只是那個上官銘軒卻是依舊愁眉不展。他朝我看來,似有話要說。于是我迎視他,他的眸中劃過一抹堅定,便開口道︰ “請問這位菊大人,听聞那日鳩摩羅王和傲鷹國師夜宿朝曦夜雨,而且是與一位騎著毛驢的人同行,請問那騎毛驢之人是否叫冉羽熙?”

    我微怔片刻,笑著搖頭︰“不是。”看來還是無人知道冉羽熙已歸京城,既然如此,看在他一路護送的份上,我便替他隱瞞吧。

    “可是,在下听聞那人手拿煙桿。真的不是冉羽熙?”上官銘軒似是不信地追問。

    我笑道︰“手拿煙桿之人就是朝曦夜雨的當家人嗎?”

    失望在上官銘軒的臉上浮現,他再次擰眉陷入愁思。

    “銘軒啊。”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羽熙怕是已經無顏面對我們眾人了,你還如此惦記他作甚?”

    “對對對。”眾人皆笑了起來,可是那笑容說不出的怪異,有的嘲笑,有的不屑,還有的,似乎還帶著一種醋意。

    “他被菊花公子開采時天朝眾所周知之事。想必他覺得丟人便就此銷聲匿跡了。”

    “不不不,我看定是那菊花公子讓他舒爽,故而他痴迷于菊花公子,而尋他去了。”

    “哈哈哈。這話有理,有理!”

    看著他們的笑容和他們的話,讓我渾身不爽。按道理,他們取笑或是恥笑冉羽熙,我都應該拍手稱快,可是,現在我真正的感覺,就是不爽。

    于是我冷笑一聲︰“這不符合冉羽熙的性格吧。”

    眾人因為我開口而收住了笑容,紛紛朝我看來。

    我看著面前的茶杯淡淡道︰“以冉羽熙的性格,他應該是去尋那菊花公子,然後與之大戰三百回合,極盡所能,將其折磨凌虐,使之成為有一個他的袍下之臣,為其神魂顛倒,痴痴迷戀。”

    說完,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揚臉對著面露驚訝的他們一笑︰“不知……我說地可對?”

    一時間,眾人竟是陷入片刻的呆滯,面面相覷之間,有人竟是略帶心虛地垂眸。而上官銘軒卻是笑了起來。

    身邊的寒玨依然淡笑如初,拿起茶杯兀自品茗。亭中瞬時變得寂靜無聲,只有清新地涼風吹散方才那些污言穢語。

    “果然只有秋苒最了解我心吶~~~~”忽然,那個熟悉的,妖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眉角立刻抽搐,我替他隱瞞,他倒好,堂而皇之地出現了。這人做事,真是不靠譜。那豈不是說明我跟他有“JQ”,否則怎會又是替他隱瞞行蹤,又是替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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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妖孽有主了

    MD,被羊這麼一雷,哪里還有心情冉羽熙,我要拔光她的羊毛~~~不對,是小瀾風的毛!!!……

    晴空一聲雷,妖孽從天而降。

    這位消失了有一年的朝曦夜雨大當家,這位被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覬覦的美艷妖精。當他再次出現時,便立刻吸引了亭中眾人的目光。

    妖孽果然是妖孽,無論那些目光是怨恨的,是嫉妒的,是痴迷的,還是猥瑣的,無不都集中在了我的身後,他們的眼中都只剩下了那個艷麗的身影,那個總是柔如無骨的香艷妖精。

    “沒想到菊大人與冉羽熙有此深交。”

    所有人中,只有寒玨神情淡然,輕聲而語。我看向他,剛想說話,後背就被人重重壓住︰“秋苒~~~你怎麼今日才來看我?”

    立刻,殺氣四起,冷箭四射。顯然在座的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中,有不少都是冉羽熙的愛慕者。而這些愛慕者的愛慕者們,又因為冉羽熙的出現而嫉妒著,憤恨著。

    鼻尖是環繞不去的煙味和艷香所混合成的一種誘人的香味,他整個人掛在我的後背上,我險些被壓趴下。

    “既然你來了,那麼我們就正式談一下生意。”我冷冷淡淡地說,“坐好,你很重。”

    耳邊拂來一聲輕笑,背上的重量緩緩減輕,上官銘軒目露欣喜地起身︰“羽熙,你回來了!”

    “恩。”冉羽熙懶懶地應了一聲,便在我身邊坐下,側目看去,依然是艷麗的華袍,只是領口不再如當年般敞開,露出他那白皙,鮮亮,誘人的胸脯和那總是若隱若現的茱萸。

    但是,他的下身一如往年,衣擺微開,雪花白的大腿從袍下伸出,交疊在另一條腿上,漂亮的指尖勾著他的板兒拖。今日,他又有所不同,在架起的那條腿的腳踝處,他系上了一段紅繩,細細的紅繩上串著一朵金燦燦的用黃金雕刻而成的小小的菊花。

    “噗!”我無水自噴,指著那朵風騷誘人的小菊花險些失態,“你,你,你戴腳鏈做什麼?”揚臉間,只見他嘴里叼著煙桿,眯眼而笑。

    “呼……”他朝我噴出一口煙,我揮開那些煙霧。而我的驚呼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紛紛都彎腰去看冉羽熙的腳踝,上官銘軒立刻走到冉羽熙的身邊,伸手便要端起他的腿,卻被冉羽熙用煙桿阻止︰“這就是我想告訴大家的,我有主了。”

    “什麼?”眾人驚呼,上官銘軒當即扣住了冉羽熙的雙肩,“小熙,你在胡說什麼?!”

    “是啊,羽熙,你這麼可能有主?”

    “哈!妖精終于有主了。也好,有人管著免得到處勾引人。”

    各種各樣的聲音從眾人口中而出,大多數十驚訝和不可置信。

    而引起這軒然大波的人,卻絲毫不在意地懶懶地往桌上斜靠︰“我有沒有主,與你們何干?”他笑得分外嫵媚,剎那間,有主的妖精卻變得更為炙手可熱,更加挑起了大家爭奪的欲望。

    “是誰?!是不是那個菊花公子!”上官銘軒拉起他的衣領厲聲質問,冉羽熙勾著唇笑了笑︰“銘軒,有客人。”

    立時,上官銘軒感覺到了失態,緩緩放開了冉羽熙,然後撇開臉退回了原位,垂臉不再說話。我便冷冷道︰“冉羽熙,通商之後,嚴禁你販賣我國無辜少女!傲鷹不是天朝,不容你胡來!”幾乎是嚴厲的語氣,轉移著話題,也引開了那些當家人在冉羽熙身上過多的注意力。

    “遵命。”冉羽熙笑眼半彎。

    我斜睨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說完,我便起身行禮,“朝曦夜雨這般地方秋苒實在不慣,若無他事,秋苒就先告辭了。”

    眾人此刻似乎依然處于冉羽熙突然出現,有突然說自己有主的驚訝中,他們都茫茫然地起身,紛紛回禮。

    寒玨立刻起身︰“菊大人不多坐會兒?”

    我撇眸看向冉羽熙︰“不了,多謝王爺挽留。”說完,我便盯著冉羽熙︰“先前我幫你隱瞞行蹤,你不該送送我嗎?”

    他笑著起身︰“秋苒不說,我也定然相送。”說話間,他便再次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我便對寒玨頜首一禮,走在了冉羽熙的身前,他晃悠悠地跟在我的身側,雙手環胸,叼著他的煙桿。

    走出方亭之後,我抬頭看他︰“你現身做什麼?”

    他俯臉一笑︰“因為你來了~~”說著就要往我身上貼。我板起臉︰“你沒骨頭嗎!”

    他還是那副風情萬種的神情︰“看見你就沒骨頭~~”

    搖頭,看了看周圍,見已是無人的小徑,便認真地看向他︰“我要你約北宮蒲玉出來。”

    他的眸中微露一絲驚訝,隨即化作一片哀傷的神情︰“秋苒你見異思遷~~~”說完,他就往我撲來。我擋,撐住他的胸膛,不讓他倒下來︰“我找他是有正事!而且,他當年將我遺棄在你這里,欠了我的,定然會對我知無不言!”

    冉羽熙緩緩退回原位,漂亮的眼楮眯起,深沉浮現他的臉龐︰“這倒確實符合他的性格。不過……秋苒,你想知道什麼?我可是比那小子知道地多得多,我對你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這件事只有他知道。”我皺起了眉,“這件事辦好,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冉羽熙那清幽的口氣里,似帶出了不舍,“今後再無往來?”

    “那倒未必。”我揚起臉看他,注視他變得有些晦澀的眼楮,“而是考慮是不是要與你為友。”

    立時,他陷入了怔愣。他怔怔地站在我的面前,拿著他那根金色絢麗的煙桿,那艷麗的外衣在他的怔愣中層層褪去,透出了那被他藏在最深處的一份真。

    清風撫過,輕輕揚起了他隨意盤起的發絲和那華美的衣擺,雪白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而那腳踝上串著菊花的紅繩,撩撥著你心底的某根心弦。

    “請你以後在我面前穿褲子,我看著涼。”我隨意地說著,然後轉身而行。

    走了許久,他才追了上來。笑眯眯地叼著他的煙桿跟在我的身邊,就像這一路行來,阿騷總是載著他晃到我的車邊。

    我沒有問冉羽熙為何要戴上菊花腳鏈,也沒有問他所說的主是誰。或許,我並不想听到他口中的那個答案,但是,對他隱含的恨,卻因為他身上的紋身,和他這一路的守護,已經慢慢消散。

    之前,只是听行走大師的話放下,而今,卻是真正地原諒和釋懷了。

    當走到門口時,卻發現寒玨正站在門前,身邊停著一輛馬車,看見我時,便頜首微笑。

    “你說……他對你的欣賞,是不是來自于他當初對你的愛?”冉羽熙忽然在我身邊輕輕感嘆,我如同看怪物一般看向他︰“你也懂愛?”

    他眯眼而笑︰“我不懂,但感動于明陽王的痴情。痛到忘記心愛之人,那又究竟是怎樣的痛呢?所以,我想那就是我所不懂的愛吧。”他叼起了煙桿,眸光清澈地閃動。

    我垂落雙眸,寒玨之痛亦是我之痛。我能不再逃避冉羽熙,卻依舊無法面對寒玨。冉羽熙笑著晃入了朝曦夜雨,留了一個妖嬈的背影給我。那一刻,我真以為冉羽熙那只妖精修煉成仙了,居然也談起了人間之愛,真是讓人咋舌。

    回頭時,寒玨依然站在原處,在淡淡的陽光下對著我微笑。他的目光依然溫和,他的神情依然溫柔,但是,那眸中已經沒有了當年他看著我的,深深的寵溺。

    刻意當作不知他在等我。從門邊貼牆而行,卻沒想他走了過來,而且攔住了我的去路︰“菊大人且慢。”

    “王爺何事?”

    “本王可否稱菊大人為秋苒?”

    “自是可以。”

    寒玨笑了笑︰“本王有些事想與秋苒單獨相商。”

    “不敢不敢,王爺有何事盡管吩咐便是。”我表現地異常謙卑。

    “那請秋苒先上馬車吧。”他揚手之間,馬車便已停在他的身旁。我陷入猶豫和多疑,他卻笑道︰“本王只想送秋苒一程。”

    “那既是如此,就多謝王爺了。”我站在了寒玨的身後,“請王爺先上馬車。”

    他笑了笑,便提袍走上馬車。然後我跟了上去,與寒玨在馬車內對面而坐。馬車緩緩而行,我便將目光放在鞋面上,市集喧鬧,寒玨也始終未曾說話,我便望出車外,卻發現馬車走的方向並非是使館,而是城東。

    “王爺,這路好像錯了。”我立刻看向寒玨,他卻微微而笑︰“看來秋苒對京城很是熟悉。”

    不妙,上當了。說要送我,結果把我拖他家去了。

    寒玨已經不再是當年我熟悉的那個少年了。除了他溫和的笑容,他的心思,遠比當年更加縝密,更加難測了。

    “秋苒過慮了。既然鳩摩羅王可與本朝忠義侯相約打獵,本王為何不可單獨邀見秋苒?”

    果然,他知道北宮蒲玉約鳩摩羅打獵,才會在同時送來請柬,這個套,設地天衣無縫。

    “秋苒雖然就職傲鷹,但卻是天朝之人,難道不可與我這老鄉敘敘舊嗎?”寒玨放柔了語氣,稱呼自己為我,以老鄉的身份來與我交談,想進入我心之意圖已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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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3-7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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