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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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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6 22:18:01
第六十一章 挖牆角

    嘿嘿,不把寒玨寫出侍郎料,怕以後打起來……

    從職場上來分析寒玨此刻對我的行為,應算是懷柔親和戰術,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有意想勸我回歸天朝。于是,我便有意試探︰“正因秋苒是天朝人,現在效力傲鷹,所以才要更加避諱。”

    寒玨看了我一會,笑了。馬車緩緩停下,看向窗外之時,明陽王府大大的門楣已經映入眼簾。

    “秋苒請。”寒玨含笑相請。看著他那溫柔的雙眸,冉羽熙的話再次回蕩耳邊︰他對你的欣賞,是否來自于他對你的愛?

    立刻將這絲想法從腦中拂去,快刀斬斷,讓自己不再因此浮動。提袍利落地下了車,抬眸間,林子已經匆匆出迎。

    瞬間,他看著我怔住了腳步,可是,只是在瞬間,他便當做沒看見我急急上前︰“王爺回來了。”

    寒玨緩緩走到了我身側,對著林子笑道︰“你和秋苒既是故友,此番怎如此冷落于他?”

    一時間,我和林子都陷入怔愣,寒玨的話讓我們都猝不及防。而這句話,也顯示出那晚我與林子的相會沒能逃過酒醉後的他。天朝的這些殿下們,已經有了自己的眼線。

    林子尷尬地笑了起來,我也尷尬地笑了笑︰“現在秋苒效力傲鷹,實在不想被人誤會與天朝宦官勾結。實在是身份的尷尬吶……”

    寒玨看著我們二人依然笑著︰“我能理解秋苒的難處,只是小林子你有秋苒如此賢才為友,卻不告知我,是不是該打?”

    “該,該打。”林子尷尬不已。

    寒玨笑著在林子額頭輕輕一彈,這熟悉的動作,和帶著一分寵溺的神情,宛如又回到了當年宮內檐下歡快的時日。那時,我和林子被他輕彈之後,總會相對吐舌,然後賴皮地偷笑。

    “秋苒,請。”寒玨伸手相邀,將這段純真的回憶就此打斷,我垂首偷偷嘆息一聲,隨他進入了王府。

    林子一直跟在我們的身邊,低頭不語,我也不再說話,只等寒玨開口之時,小心作答。寒玨吩咐林子梅亭擺茶,林子便如蒙大赦般逃離。

    林子得以脫身,但我依然沒有。跟隨著寒玨的身影,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我是他內侍的時光。那時候,我便總是垂首跟在他的身旁,隨時听他的吩咐。印象中的那個少年的背影,開始與面前的挺拔的背影開始慢慢融合。

    寒玨,我的殿下,終于長成魅力無限的清俊男子了。這是我當年一直盼望著到來的一刻,看著心目中的英武少年長大,看著一個成熟美男在自己手中長成。

    現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卻已經無法觸及。

    漸漸的,他停下了腳步,微笑地轉身,我立刻收回注視他的目光,垂眸靜立。

    “秋苒,請坐。”他的身邊,是一張小小的圓形的石桌,和四個雕花的圓形石凳。

    我便坐下,然後環顧四周,瞬間,我心因眼前的景致而顫。這是……梅林!

    當年還只是干枝的梅林,如今,已經長滿了綠葉,郁郁蔥蔥,一眼望不到盡頭,成了真正的梅林。而在一棵梅樹旁邊,生長著一株分外細小的梅樹,只有它沒有跟其他梅樹排列整齊,那樣及其破壞格局地生長著。

    遙遠的回憶涌上心頭,小瀾風在梅樹下插梅枝的片段浮現在眼前,他插完梅枝面無表情地回到我的身前,然後將泥土擦在我的身上,便靠在我的身前,拉起我的雙手將他環抱。而當時環抱著我的,便是……寒玨。

    “秋苒怎會與小林子相識?”幽幽的空氣里,傳來寒玨溫柔的話語,“據我所知,小林子從小便入了皇宮,期間從未離宮,如何結識了秋苒?”

    我慢慢回神,淡淡道︰“也是機緣吧,是在林公公離宮之後結識的。”

    “那便是前些年了。”寒玨輕輕地感嘆了一聲,“那秋苒為何離開天朝?”

    “游歷,在下喜歡四處游歷。”我看向寒玨,淡笑地答。

    說話間,林子已經帶著婢女送來的茶點。然後,他揮退了婢女,獨自听候在亭旁。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我感覺到了他對我的擔憂。

    “既然四處游歷,秋苒緣何選擇效力傲鷹而非天朝?”終于,寒玨說到了正題,這也讓我變得輕松,此時我最怕的其實是他與我談這些家長里短。

    我便笑道︰“因為天朝要科舉,傲鷹不用,秋苒不喜科舉?”

    “哦?莫非天朝科舉制度有陋?”寒玨的神情立時變得認真。我連連擺手,“不不不,是秋苒不喜歡考試,這從鄉試到殿試一路考來,要寒窗苦讀,實在苦悶。不如四處游歷,增廣見識有趣。”

    寒玨淡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提起茶壺要為我倒茶,我匆匆去拿他手中的茶壺︰“不敢不敢。”

    手指相觸之間,他微微一怔,竟是看著我的雙手陷入呆滯,我立刻從他手中拿過茶壺,然後給他上茶,再是自己。

    他依然看著我的雙手,直到我放下茶壺,藏入桌下,他才緩緩回神︰“既然秋苒是天朝人,終是要落葉歸根的,若是秋苒哪日返還天朝,切勿忘記開看看我這個朋友。”

    “秋苒能與王爺為友,乃是秋苒的榮幸。傲鷹與天朝通商之後,來往必更加頻繁,王爺若是來傲鷹,秋苒定然相迎。”寒玨顯然是期望我回天朝效力了。他是如此地愛才惜才。

    寒玨听出了我打算久居傲鷹的含義,便微微蹙眉,靜靜品茗。

    就在這時,家丁匆匆前來︰“王爺,皇上和太平公主來了。”

    寒玨立時起身,而與此同時,已有腳步聲從梅園入口處而來,我匆匆起身︰“既然皇上來了,秋苒還是……”

    “秋苒莫走。”寒玨匆匆叫住我,而此時,劉曦和劉雅涵已經在護衛中緩緩前來。

    我立刻躬身一禮︰“秋苒告辭。”便急急離去。

    劉曦的前來,讓寒玨不能失態前來追趕,我便一路疾走,但是,身後卻是追上了林子,林子匆匆道︰“王爺叫我來追你。”

    “那你還追那麼快!”我低頭埋怨他,他立刻彎下腰,似是扭了腳,哎喲喲地停下了腳步。我偷偷一笑,繼續前行。

    梅園只有一條通路,所以,我勢必會撞上劉曦。劉曦一身深紫的華袍,長發沒有像那日般豎起,而是如同當年般披散,近二十的他,已經越來越像當年畫中的老皇上,帶著一種邪魅的霸氣。只是老皇上的眸中還多了一分狡猾,而他,則是陰沉。

    他的身邊,跟著總是歡快的劉雅涵,她已經出落地亭亭玉立,凹凸有致。她繼承了她母親的艷麗和嫵媚,一種屬于女人特有的風情,從她的雙眸中流露。

    “寒玨哥哥!”她遠遠地就呼喊而來,我立刻垂首站到一邊。她在我的面前,撲入急急而來的寒玨懷中,劉曦便走上前沉沉道︰“太平小妹吵了朕一天,要來听你撫琴。正好朕也許久沒听皇兄琴聲,今日便來了。”

    我開始平移,想就此溜走。

    “大胡子!你也在?!”忽然,劉雅涵有趣地驚呼起來,然後劉曦就轉過身,面對我︰“朕對你有點印象,你是鳩摩羅的內侍官吧,听說,你還是天朝人。”

    “他是天朝人?”劉雅涵好奇地蹦到我的面前,然後比了比身高︰“看你的身高和體形倒是像,不過,你怎麼是短發和大胡子?”

    “涵妹,傲鷹國的男子都是短發,也都留胡子。”寒玨耐心地解釋。

    劉曦陰陰沉沉地站在我的身前,比當年更加挺拔的身形,徹底擋住了我面前的陽光。印象中,無論是在秘密基地,還是在密林深處,他都是那樣站在我的身前,遮擋住我面前僅有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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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瞞不過劉曦

    在大愛愛來臨之前,先有迷你小愛愛會做鋪墊。這樣遞進便不會突兀。明天是迷你小愛愛。地點還在考慮中。真XE,為毛我總不想再房間里……

    面對劉曦和劉雅涵的突然到來,我還是有些吃驚。尤其是劉雅涵總是盯著我的胡子,讓我很不自在。而劉曦雖然看似就那樣站在我的身前,但不知為何,還是讓我心虛不已。

    從小到大,自從這個少年在那一年得知我和殤塵期滿他關于北宮俊琦的事後,他便一夜突然蛻變,陷入陰沉和少言。他的洞察力也越來越敏銳,而他的言談舉止,也越來越滴水不漏。我和殤塵再也不能窺探他的心思。

    “可是鳩摩羅王和他的國師就沒大胡子。”劉雅涵對我的大胡子極其感興趣,並且,還朝我的胡子摸來,立刻,劉曦出手阻止︰“太平,不得無禮,這位是天朝的尊客。”他扣著劉雅涵的手腕,但目光,卻落在我的身上,“尊客見笑了,朕的太平小妹非常頑劣,還請尊客見諒。”說罷,他放開了劉雅涵。劉雅涵嘟起了小嘴,但並未生氣。

    “不敢不敢,皇上言重。太平公主非常率真可愛。”我的話讓雅涵露出得意之色。

    “呵。”寒玨輕笑起來,“涵妹,留不留胡子是男人的喜好,你何故如此好奇?”

    “因為我想看看他真正的模樣。”劉雅涵不依不饒,賊溜溜的眼楮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轉,“越看越覺得像宮里的小太監,一身受樣。”

    當即,我如五雷轟頂!劉雅涵,終于成為天朝第一個腐女了嗎!好吧,是我的錯……

    抬眸間,寒玨臉上露出疑惑︰“什麼……是受樣?”

    而劉曦終于收回了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面露抑郁︰“皇兄不必理睬她。”

    哎……畢竟劉曦是我和殤塵帶大的,他雖然很直很堅挺,但是,他也知所有腐詞暗語啊。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算是半個腐男了。

    “大胡子,既然你是天朝人,就不必那麼拘謹了。”劉雅涵倒是好客,“不如你把胡子剃了讓我看看。”

    “胡鬧!”

    “無理!”寒玨和劉曦異口同聲。劉雅涵又嘟起了小嘴,輕輕嘟囔︰“說著玩而已……”

    看著寒玨和劉曦都帶著責備的眼神,我解釋道︰“是王叫在下留的,因為王說在下不男不女。”打心底,我是疼愛劉雅涵的,她就像我的學生,在那有限短暫的時間里,我努力滴教導她,讓她不會成為她母親那樣的女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教出了個腐女。

    “哈!果然。”劉雅涵開心地笑了,“天朝男子皆是受樣,想必是鳩摩羅王看著別扭才叫你留的。”

    “是,是。”擦汗。不知道劉雅涵腐到什麼程度可。躬身行禮,“在下告辭,告辭。”

    “秋苒莫走。”寒玨情急之下,拉住了我的胳膊,瞬間,我感覺到了他的怔愣。

    “太平,你把大皇兄的客人嚇走了,還不請回。”劉曦看著寒玨拉住我的手,沉沉地說,劉雅涵立刻攔在我的面前︰“大胡子,本公主看著你親切,別那麼快走啊。留下來跟本公主說傲鷹,說說你那鳩摩羅王可好?”

    我略帶尷尬地從寒玨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對劉雅涵恭敬一禮︰“既是公主開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好。”劉雅涵笑著跑回寒玨的身邊,寒玨似已從怔愣中回神,淡淡而笑。劉雅涵挽上了寒玨的手臂,開心地將他拖往梅亭。劉曦依然站在我的身邊,似笑非笑地提醒了一聲︰“尊客,請。”

    “不敢不敢,皇上先請。”

    他輕哼一聲,走在了我的前方,我輕嘆一聲,跟在了他的身後。

    林子一瘸一拐地回到梅亭,寒玨關切地看著他︰“腳沒事吧。”

    林子搖搖頭,然後站直身體,故意轉了轉腳︰“沒事了。”

    “恩,下次小心。”寒玨溫柔地提醒,林子憨憨地笑了笑,目中帶過一絲擔憂。他雖沒有看向我,但我知道他的憂慮因我而起。

    “去把琴拿來。”寒玨輕聲吩咐。林子便再次離開了梅園。

    落座之後,侍衛留在了梅亭之外。而雅涵便對鳩摩羅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似乎絲毫不顧忌自己是個女兒家,有所收斂,相反,問得非常大膽直接︰“喂,大胡子,你那個鳩摩羅王好像很大力,他能舉起多少斤的東西?”

    “王是我們傲鷹第一勇士。”其實,說起鳩摩羅,我還是很自豪的,能服侍一位民族英雄也是我的榮幸,“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氣再下其實不知,但是,在下親眼見過他輕松地便可將一匹戰馬打暈,听說他可一拳將千斤巨石打穿。”

    “哦?那看來秋苒到傲鷹國也才不久。對了,你是叫秋苒吧。”劉曦側眸盯視我,我便頜首一禮︰“在下姓菊,名秋苒。”

    記憶中,劉曦從不知我真名,殤塵與我,也只是在二人獨處時,偶爾會稱呼我為秋苒,大部分,還是以小喜相稱。

    劉曦微微點頭︰“秋苒幾時到的傲鷹?”

    微微一頓,這回答要謹慎些,因為先前跟寒玨說認識林子是在林子出宮後。林子跟著寒玨出宮是在兩年前。而我的死士在一年前。其實劉曦只是隨口一問,可是我卻依然心虛地不想將自己到傲鷹的時間與自己的死重疊。

    于是我道︰“一年半有余了。”

    劉曦听罷神情沒有太多地變化,而是拿起了茶杯,吹開了茶葉,劉雅涵便借機繼續追問鳩摩羅︰“那你們鳩摩羅王有沒有肌肉?有沒有?”劉雅涵還做出肌肉的樣子。

    我笑了︰“自是有的。”

    “那腹肌呢?幾塊?”

    “咳咳。”劉曦端著茶杯,咳嗽起來,面露尷尬。寒玨則是皺眉搖頭,可是眼中對自家小妹的寵愛,依然不減。他始終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和劉雅涵的交談,溫柔的笑容如同春風。

    我笑了︰“八塊。”

    “八塊啊!”劉雅涵摸著下巴挑起了眉,“厲害啊,我可從沒見過天朝男子有八塊肌肉的。”

    “呵,天朝男子習武注重行氣,故而體形上,還是與傲鷹有所區別的。但其實也有肌肉,只是天朝男子的體形很特別,如果不運氣時,肌肉並不明顯。”

    根據我對天朝男子的常年觀察,如果他們不是可以去練肌肉,肌肉便會隱藏在肌膚之下。但一旦使力,那肌肉絕對也是暴突起來,反而前後視覺上的沖擊力會比傲鷹更大些。

    “對對對。”劉雅涵連連點頭。

    說話間,林子已經抱琴而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家丁,一人拿著琴案,一個拿著矮座。琴案和矮座放在了梅亭之外的右側,林子將琴放于案上,便輕聲提醒︰“王爺,琴取來了。”

    寒玨點頭微笑,劉雅涵激動起來︰“大胡子,你有福了。明陽王的琴可不是誰都能听見的。”說著,她就看向劉曦︰“曦哥哥,借我把劍,我要和著寒玨哥哥的琴聲舞劍。”

    劉曦點點頭,大聲吩咐︰“來啊,取把劍給太平公主。”

    立刻,侍衛便匆匆送上了劍。寒玨便提袍起身,笑看我溫和地問︰“秋苒可有喜歡的曲子?”

    我再作惶恐之姿︰“不敢不敢,能听王爺彈曲已是秋苒的榮幸,豈敢再有要求。”

    寒玨淡淡地笑了︰“即使如此,便給秋苒彈首鄉曲吧。”說罷,他拾袍離亭,然後優雅地端坐在了琴案之後。劉雅涵便提劍出亭。

    當琴聲響起時,劍也開始隨琴聲而動。這是一首天朝有名的曲子《歸》。寒玨希望能用這首曲子引起我對天朝的眷戀,離開傲鷹,效力于天朝。

    “朕的這位大皇兄很是愛才。”幽幽地琴聲中,傳來了劉曦淡淡的話語,我看向他,他卻是看著茶杯,“想必秋苒是個人才,皇兄才會如此挽留。”說罷,他看向我,深邃而陰沉的目光中,劃過一抹分外犀利的銳光。這抹銳光讓他明明帶著笑意的臉,卻陡然顯得有些陰翳。

    從小與他一起長大,怎不知他此刻的陰翳代表著什麼?他在生氣,但卻不知在氣什麼。

    “秋苒你這胡子長得蹊蹺。”他陰翳的笑容帶出了幾分譏笑,我心中立刻一緊,“你皮膚如此細膩,怎會長出這等虯髯?而且,鬢角之下未見須髯,只有唇上與下顎。怎麼這胡子也能隨心所欲地長?”

    我立刻收回目光,開始搜尋脫身之法。

    忽然,放在膝蓋上的手被人緊緊握住,那熾熱的溫度瞬間打亂了我的心思,我驚然看向劉曦,他依舊神情如常,無人看見他在石桌之下,握住我的那只手。

    “秋苒,朕見你也覺得十分親切,今晚不如就陪朕回宮賞月如何。”他單手托腮地看著我,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見,但握住我的手卻越來越大力,幾乎捏碎我的手骨,顯然更像是在命令。

    亭外的琴聲陡然加快,是那游子急切地歸家之心,緊張和急促地氣氛,讓我在劉曦似笑非笑的視線盯視下,而陷入一時地緊張。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匆匆入內,然後附到林子耳邊耳語了幾句。林子目露一絲欣喜,立刻垂首進入梅亭,低聲稟報︰“啟稟皇上,傲鷹國國師來尋菊大人,說是菊大人該回家吃飯了。”

    立時,紊亂的心跳慢慢恢復了平靜。文修總是想到要來救我了……

    當年殿下們作畫,寒玨畫的是雅涵,以菊花為輔。而劉曦,便已經只畫菊花一人,那時他的眼中,就只有菊花一人了。哎,兩小無猜的感情吶,可惜菊花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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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今晚女皇有約

    有親說讓小瀾風做皇帝,那估計百官上朝的時候,都會窒息了。那面癱小子半天說一句話,真是無法想象朝堂上的景象……

    “請傲鷹國師入府一起用膳。”劉曦在听到林子的稟報後,沉沉地說。那語氣哪像是留人吃飯,更像是將那人引進來,然後關門亂棒打死。

    林子依然垂首︰“傲鷹國師說還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與菊大人商議,命他速速與他回轉。”

    劉曦臉色漸漸下沉,寒玨也朝這里投來疑惑的目光,握住我的那只手慢慢放松,我迅速抽出,然後起身一禮︰“皇上,秋苒先行告退。”

    劉曦撇開臉,之事沉沉兩個字︰“去吧。”

    立時,亭外琴聲也戛然而止,寒玨見我出亭不禁起身,我笑著一禮︰“秋苒告退,多謝王爺一曲。”

    抬眸間,對上他微露疑惑的眼神,他清澈的眼楮中,是我輕松的笑臉。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但最後又陷入那混沌之中。

    忽的,他身體搖曳了一下,雙眉立時皺緊,我下意識地上前出手相扶︰“王爺小心。”我們隔著琴案而立,他幾乎將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我的手臂之上,牢牢地握著我的手臂。他撫著額頭怔怔打量我的容顏。我立刻撇開臉。

    與此同時,劉雅涵急急上前,扶住了寒玨︰“寒玨哥哥,你頭痛病又犯了?”

    林子也匆匆上前,有意從我的手中扶過了寒玨,我在寒玨深深的注視下垂首一禮︰“看來王爺身體不適,秋苒還是不便再打擾王爺休息。秋苒告辭。”

    轉身之時,身旁射來陰沉的目光。不敢去回視,便急急離去。劉曦怎麼可能認出我?可是,如果他沒有認出我,那他那些舉止又如何解釋?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怎會突然握住他國臣子之手,這于理不合。那他究竟是怎麼認出我的?

    一路疾走,林子也隨即而來,說是寒玨讓他替他相送。但他的神情,更像是盡快趕我出府。

    出府就看到文修,他牽著小卡面帶擔憂。見我出來要來相迎,我立刻跑向小卡,翻身上馬。文修愣了愣,也立刻上馬,我對著林子揮揮手,他點點頭,彼此沒有說話,便已心知。

    文修立刻催馬前行,小卡一路跑回使館。當回到我們所住的院落時,我才開口說話︰“文修!你明知道我不能跟他們來往,你還把我丟下!”

    面對我的氣郁,文修略帶悔意︰“我當時看見是朝曦夜雨,就……忘了你說的事了……”

    “……”他居然忘記了!可見朝曦夜雨讓他有多害怕,我不由得反問︰“你在朝曦夜雨發生了什麼?這麼害怕?”

    “我……我……”文修低下頭,臉漲得通紅,“我現在不是來接你了嘛,別生氣了啊。”他伸手牽住我的小手,搖啊搖。

    “你居然轉移話題!”逃避問題是文修最擅長的本領,他立刻收回手看向別處︰“啊,我去給你做飯。”說完,他就跑了。

    我看著他跑的方向就氣郁,現在我們住在使館,哪里還需要做飯!只要吩咐一聲,飯菜就有人送來了。

    哼,跑得初一,跑不了十五。他不說,我可以問鳩摩羅,我還可以問冉羽熙!

    下午的時候,無論如何誆騙文修,文修也絕口不提朝曦夜雨的事。這時他的智商絕對超過兩百,嘴巴密不透風。

    經過上午的事,讓我陷入心亂,總是擔心劉曦會來尋找,然後扯著我的衣領,大聲質問我︰“為什麼你活著卻不來尋我!為何回京不通知我!到底是誰要殺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面對這些幾乎是百分之百的質問,我頭痛不已。我能怎麼說?一個答案就能回答他所有的質問,但是,那個答案我卻不能說出口,盡管那是對太後最好的報復。可是對劉曦呢?這樣的答案對他來說多麼殘酷。我甚至害怕他會因這個答案而崩潰!

    心煩意亂到了晚上,鳩摩羅還沒有回來,倒是女兒國的女侍前來請我去陪女皇賞月。女兒國住的院子離我們並不遠。我想著既然心煩,不如去跟女皇說說話。看著女皇會讓我感覺雪銘就在身邊,心就會不知不覺地平靜下來。

    今夜的月分外明亮,即使院中不用掌燈,也明亮如日。滿地滿樹的銀霜,如霜雪降臨,銀裝素裹。院中華毯鋪陳,矮幾上水果干果誘人,還有一壺佳釀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脫下鞋履,坐在華毯之上,整個人,也輕松起來。

    “秋苒,把胡子摘掉。”在揮退左右之後,這是女皇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今天似乎所有的事都圍著胡子轉。我便摘下拿在手中,看著。

    “這樣好多了。”女皇坐在我身邊笑語,抬手卻是撫上了我的臉,我微微一怔,他卻道,“怎麼,我是女人,你介意什麼?”

    我尷尬地笑了笑︰“可是您是女皇。”

    “那好。”她收回手,抬手取下頭上那精美的小冠,放在一邊,“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我掂著胡子不由得隨心道︰“我整日扮作男子,而您整日扮作女皇,都是不能隨心做普通女人的女人,您說,我們活著是不是太過胸悶?”我隨意地轉臉看向她,她卻似出了神,目光凝滯在身邊的華冠上。

    “女皇?”我輕喚,她回過了神,拿起酒壺給我和她倒上了酒,輕輕一嘆︰“是啊,少了許多自由。來,這是天朝皇上拿來的桃花釀,嘗嘗。”

    精美的銀質酒盞處處體現了女兒家的細巧心思,而酒盞中的桃花釀,亦是甘甜清新,帶著那桃花清幽的甜香。

    眾多酒中,有鮮花釀制的酒多為女子飲用。以前,我總是笑稱它為︰花酒。並跟殤塵說女子喝花酒,天經地義。那時他總是輕笑一聲,然後用腳趾對我做出鄙視你的動作。

    “秋苒可想念雪銘?”女皇幽幽地問,抬眸之間,樹影在風中飄搖,清風徐徐,如雪銘般清爽︰“想,自然想。”

    “那……你覺得雪銘如何?”

    我看向女皇,她面帶微笑,我便說道︰“雪銘非常完美。”

    女皇笑了︰“秋苒不必擔心我會傳話與他,女人之間的秘密,自不會與第三人說。所以秋苒只管說出真實感覺。”

    “真是覺得很完美吶。”我握著手中的酒盞輕輕感嘆,“能認識雪銘,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他俊美非凡,處事果斷,容忍我,愛護我,全心全意待我,只要我有心願,他能做到,便都能幫我達成。他……就像天上的神仙,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他……”遙望清澈的夜空,雪銘,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地甚至讓我懷疑他的存在,“所以,感覺雪銘很遙遠,很虛幻?”

    “很遙遠?很虛幻?”女皇疑惑地重復,“怎會?他就在我的身邊,我日日能與他相見,可能秋苒未與他朝夕相對,才會有此感覺。”

    我笑了,女皇又在替雪銘說話。按道理,我應該吃醋,但是沒有,想必這也是因為雪銘給我虛幻感,我總是覺得自己和一個假想的完美男子相愛著。我嘆了一聲︰“女皇,雪銘確實很完美。他甚至還硬要我娶什麼侍郎。”

    “那是怕你寂寞。”女皇認真地說,雌雄莫辯的、聲音比手中的桃花釀更加醉人,她飲盡了杯中酒,緩緩倒落,枕在了我的腿上,精美的華袍和那長長的卷發鋪蓋在了華毯之上,如同雪霜的月光,為她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白的外衣……

    無良忽然很想寫女皇強、吻菊花。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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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今夜與侯爺有約

    今天產檢一天,只能一章了,明天如果來得及,可能會三更補上……迷你小愛愛和大愛愛都只能放在明天了……

    “雖然雪銘已經將公務交接,但他今後還要為我所用。”今夜的女皇,顯得有些懶洋洋,“所以他會離你數日,雖是女兒國,但家中始終缺不得一個男人,有側夫或是侍郎與你相伴,他也可以安心。”

    “好吧,這或許是我無法習慣女兒國這種多夫的制度。”或許女兒國的男人都會有這種想法,雪銘不是唯一,“可是他還說願意將寒玨綁來給我做侍郎,他應知我對寒玨有情。”

    “那是他不想看著你有撼。與其心知你為那劉寒玨傷心愧疚,不如將他帶來你的身邊,女兒國的男子只希望看到心愛的女人能夠開心。”

    “所以才說他完美。”我飲下了杯中酒,桃花釀甘甜清冽,如嚼那香甜的水蜜桃,“世上哪有那麼完美的男子,竟被我菊秋苒遇到。”

    “不,他並不完美。”女皇輕提酒壺,倒入佳釀,“雪銘怎會完美?他當初說願意將劉寒玨綁來是因不愛你,那時無論你要誰,他都會給你綁來。而今,他若再如此說,便是明知那劉寒玨失憶,而你亦不會同意。”

    “你是說……他只是說說而已,假意討好?”垂首看著躺在自己腿上女皇絕美的側容,心中忽然有些明朗,雪銘也更加真實一分。她笑著點點頭︰“所以,他並不完美。若他知道你今日與那劉寒玨私會,定會焦急萬分,並且求神不要讓那劉寒玨想起一切。”

    剎那間,我陷入語塞,雪銘會那麼小氣自私?看來女皇更像是雙重間諜。在雪銘那里出賣我,在我這里出賣雪銘。于是,我趕緊解釋︰“我沒有私會劉寒玨,是他來邀約鳩摩羅王,結果王和北宮蒲玉打獵去了,而文修也不在……”想起文修就心堵。

    “那你也可以不去。”女皇淡淡地說,枕在我的腿上將酒飲盡。見我酒盞已空,便又將美酒倒入其中。

    他的語氣讓我錯愕,宛如小女子吃醋,她是在替雪銘吃醋,在責怪我藕斷絲連?我便再次解釋︰“秋苒依然是傲鷹國的內侍官,身在其位則謀其政,這是我的職責。”我喝下杯中酒,至少我要負責。

    “呵……雪銘便是欣賞你這點,所以,我也欣賞。”她在我腿上輕動,然後發出了舒適地感嘆,“哎……你奪我雪銘,今後我又有誰相伴?”

    “女皇……我……”

    “這樣,你答應我把寒煙一並娶之,我便不記恨你。”

    立時,我瞠目結舌,女皇怎麼跟雪銘一樣地那麼熱衷于推銷那個寒煙︰“女皇,你都說雪銘會因為我與寒玨藕斷絲連而生氣,你怎還叫我娶那柳寒煙?娶他雪銘就不會生氣嗎?”

    “不會。”女皇說得分外篤定,“只要是雪銘熟悉的,喜愛的人,他便不會介意。你那劉寒玨除了情痴,再無雪銘可欣賞之處,故而他不喜他,頂多只是憐他。現在他失憶了也好,不然雪銘還要向辦法將他帶到你身邊。”

    “不需要。”不知為何,听女皇這麼說,我有些生氣了。她將寒玨說得除了情痴便一無是處。須知世上痴情男兒又有幾人,忽然間,想起了冉羽熙的話︰痛到將心愛之人忘卻,那到底是怎樣的痛?

    “你生氣了?”女皇微微撐起身體,撫上我的面頰,我撇開臉,將杯中酒飲下,緊握酒杯︰“我和寒玨一起長大,他的睿智,他的精明,他的仁愛,他的善良,是天朝人所共知的。在雪銘出現之前,寒玨一直愛護我,守護我,我們相敬如賓,即使同床共枕,他亦憐我幼小,不忍踫觸……”淚水不知不覺間落下,這桃花釀里,帶著桃花飄落枝頭戀戀不舍的情殤……

    “秋苒……”

    “我與寒玨之情,是如那真露,點點滴滴凝聚而成,怎能說忘就忘?那我豈不是薄情之人,不配去愛寒玨,更不配去愛雪銘,我不配愛任何人……”

    “對不起……”女皇將我輕輕擁入懷中,“是我不知道你與寒玨之情,是雪銘他不解你們之愛。”

    我伏在女皇那柔軟的胸前,酒殤化作情殤,情殤又化作淚水。我擦去淚水,離開她的懷抱︰“對不起,我……失態了。”

    她心疼地注視我,我用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倒是那柳寒煙,我與他素未蒙面,為何雪銘要讓我娶他,難道那寒煙就會同意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自是不願吶……”女皇幽幽嘆了一聲,再次枕上我的雙腿,“寒煙也是一痴情之人,但可惜他所愛之人非善類。我和雪銘無論如何勸說,他皆不听,以為我們是惡意中傷。好在他心高,不願做那人的側夫乃至侍郎,故而一直孑然。雪銘看中你,是因為你讓他懂得了何為情愛,所以,他相信你亦能讓寒煙明白,讓他看清楚自己一直等待的只是一個幻影。”

    “雪銘真是胡鬧。”

    “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著自己的好友沉淪痛苦下去……”

    寧靜的夜里,帶出了我和女皇不約而同的一聲嘆息,我嘆的是雪銘初衷雖好,但過于兒戲。至于女皇嘆的,或許是對寒煙的憐惜吧。

    桃花釀,桃花殤,情殤如酒,酒入愁腸。醉上心頭,心惆悵。

    凝視著女皇微微陷入酒醉的神情,我心生出一股憐惜。她似是沉浸在這似醉非醉的美妙感覺中,唇角掛著淡笑,雙眸也緩緩閉起。

    “既然女皇憐那寒煙,為何不娶他?”

    “不喜歡……”她淡淡地說,雌雄莫辨的聲音化入夜風,飄飄渺渺,忽近忽遠。久久的,她再次開口,“他太悶……”她在我的腿上轉了個身,仰躺著睜開了那雙漂亮的雙眼皮的大眼楮,那里面一片清水蕩漾,如春風撫過,桃花片片墜入溪流之中。

    她抬起了手,撫上我的臉龐︰“秋苒,你是喜歡寒玨多一點,還是雪銘多一點……”

    我微帶醉意地望入那雙清澈但卻帶著說不出桃花風情的眼楮,朦朧間,竟是感覺雪銘就在眼前,我不由得俯下了身,當聞到從女皇口中吐出的桃花酒香時,我停止向前,然後神秘一笑︰“不告訴你,就算你是女皇也不告訴。”

    然後,我退回了原位,哈哈哈大笑,倒落在華毯之上,在那一刻,女皇也大笑起來,酒壺從她指尖滾落,已經滴酒不剩。

    女皇想替雪銘探我心思,我怎會上當?從小就與殤塵探討男女情人相處之道,自是之道男人有時小氣起來,可比那女人還要厲害。

    這一晚,我夢到了桃林,如同迷宮的桃林,望不到盡頭。當一陣狂風吹過,卷起了漫天的桃花飛雪。桃林忽然在我周圍旋轉起來,然後突然停止,出現了四個出口,而出口的對面,卻是站著四個男人。

    我迷惑地看向那四個男子,卻分別是殤塵,劉曦,寒玨,和雪銘。他們紛紛向我伸出了手,深深地注視著我,渴望著我。

    可是,我卻怔在了原地。

    然後,殤塵,消失了……

    我驚慌地上前,那一處出口便被桃樹合上。

    接著,寒玨臉上的神情被迷惑代替,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圍,然後形同路人般朝我面前的出口而來。我伸出雙手迎接他,面前的桃樹卻忽然移動,將他掩蓋。

    最後,只剩下了雪銘,和劉曦。我便朝雪銘而去,桃樹漸漸將劉曦的出口閉合,在他消失的那一剎那,我看見了淚水,從他閉合的雙眸中流出……

    我在一陣揪心的痛中醒來,劉曦,怎會哭泣……但是,當看到他閉眸無聲哭泣之時,我的心,痛如刀絞。

    從小到大,他肩上承擔的最多,面對的痛苦抉擇也是最多。他不能軟弱,更不能放棄,他只有堅強,而且,是不斷地堅強。因為,他是王。

    想到此,便更加決定不能告知他我與他母後的恩怨。一路看著他長大,我和殤塵嘆息于他的命運,無奈于他的蛻變。殘酷的現實一點點奪走了他的純真和快樂,而我們,只能看著,只能告訴他︰你必須堅強,因為,你是未來的王!

    當看到他成為真正的王時,我們高興之余,更多的,其實是心痛。從此,他將陷入孤獨,將無法再在我們的面前偶爾軟弱。

    淡淡的惆悵一直包裹著我,讓我整日都心不在焉。茫茫然地就陪著文修去買書,茫茫然地听著他說鳩摩羅打獵如何如何,然後抱怨鳩摩羅玩心太重,今天又跟北宮蒲玉出游。最後,茫茫然地再跟著文修回使館,然後,看見冉羽熙的毛驢阿騷,等在使館對面的一棵大樹之下。

    “昂~~~~”阿騷的叫聲喚回了我這一天都不在身體里的心神,我看向它,才猛然驚醒。文修奇怪地上前︰“怎麼阿騷在這兒,冉羽熙呢?”他看向四周,不見冉羽熙。

    我笑了,摸上阿騷的耳朵,阿騷親熱地蹭了蹭我藏在罩袍下的酥胸,然後興奮地交換了幾聲。

    “我去還驢,你不必等我吃晚飯了。”我對文修說道。

    文修吶吶地點了點頭,然後抱著一大摞書,走進了使館。到門口時,他回頭提醒︰“路上小心。”

    我點點頭,騎上了阿騷,看來冉羽熙把那野蠻小侯爺請來了……

    呃……請大家盡量不要跳著看,無良一般不注水,頂多請節需要敘述長一點。所以跳著看容易漏掉情節,雪銘說女皇強了他是說謊,情節里早就解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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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受驚的北宮蒲玉

    來來來,粉紅六月開始啦~~~~~草莓漫天飛啊~~~~~……

    阿騷很有靈性,它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毛驢,當然,也是最騷的。我沒有去驅使它往何處去,而是由它帶著我前行。

    它帶著我進入小巷,繞著朝曦夜雨,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高牆之內的精美紅樓。紅燈已經漸漸高掛,代表著京城夜生活的開始。

    來到一側邊門,它對著門“昂~~~昂~~~~”地叫了兩聲,門便吱呀呀地打開,然後,就看到了一身艷麗華袍的冉羽熙。

    今天,他沒有叼著他的煙桿,也沒有有意將他那條雪花白的大腿露在華袍之外,只是那一頭絲光的長發,依然隨意地挽起,無法梳起的便隨意地垂落在臉龐,增添了別樣的風情。

    他在開門時,便懶洋洋地靠在打開的門上,然後唇角一勾,揚起一抹壞壞的笑︰“媳婦你終于來了,為夫等得可真是心癢難耐啊~~”

    眉角抽了抽,這里有時娶媳婦就是讓毛驢去接的。阿騷笑眯眯地走進了門,冉羽熙就往我這邊倒︰“我可愛的小媳婦,讓我先親一下~~~~”

    揚手,“啪”打開了他的臉,這次不再是耳光了,他笑呵呵地摸著臉︰“媳婦你打地越來越輕了,莫不是心疼我了?”

    “去關門!”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他便懶洋洋地關上了門。

    下了阿騷,我便問他︰“北宮蒲玉今日跟鳩摩羅又去打獵了,你怎麼今日約他,晚上會來嗎?”

    他牽過阿騷,摸了摸︰“打獵時白天,晚上他會來的。哎……你開口閉口都是別的男人的名字,真是讓我心寒吶……”他抱住了阿騷的頭,嫵媚地貼在他的臉上醉醉地問︰“阿騷啊阿騷,秋苒可香?”

    “昂~~~~”阿騷拉長脖子嚎叫,我立刻一身雞皮。

    “那秋苒的身體可溫暖?”

    “昂~~~~~”登時,從頭到腳發寒。

    “秋苒摸你的時候,可興奮?”

    “昂。”在阿騷又要高昂時,我揚手就給了阿騷一個耳光︰“別說了,我要吃飯!冉羽熙,給你兩個選擇,一,在這里跟阿騷繼續調情。二,別再說惡心我的話讓我吃不下飯,那麼,我就允許你陪我吃飯。”

    冉羽熙立時從阿騷身上離開,站著那總是軟若無骨的身體,然後笑著一禮︰“秋苒請,飯菜已經準備妥當。”

    “恩。”我沉沉地應了一聲,大步走在前方。而阿騷也絲毫不介意我打了它,反而跟上來,跟狗一樣嗅我屁股。我眉角只抽,“惡狠狠”地命令︰“吧阿騷牽走~”

    身後傳來冉羽熙呵呵的笑聲,然後就是一聲輕嘆︰“阿騷啊阿騷,秋苒的屁股是你能踫的,去去去,去找你的母驢。”

    “昂~~~”阿騷不開心地離去,留下冉羽熙如同隨風搖曳的柳枝,晃在我的身旁,他不再說話,就像以往一樣,笑眯眯地跟在我的身旁,那不近不遠的距離恰好能讓我聞到他身上那特有的艷香。

    似是知道我不喜歡看到朝曦夜雨的人,或是被朝曦夜雨的人看見,所以冉羽熙帶我一路走來,竟是沒有踫到半個人影。

    然後,就到了冉羽熙的那個院子。他住的房間我自然認得,當初,我就是在他那間艷麗的房間內,將他……從頭到腳驗了個遍。至今還記得雪銘當時僵硬的表情,感覺到他在心底發寒和同情冉羽熙。

    冉羽熙並沒有帶我進他那間極其艷麗的房間,而是對面的一間,似是客房,因為布置簡潔而雅致。桌上的飯菜也很清淡,但卻都是我喜歡吃的。我不知道他如何清楚我的喜好,難道是當初在朝曦夜雨的那段時間?因為雪銘會吩咐朝曦夜雨的小廝準備怎樣的飯菜。

    夜幕漸漸降臨,明明朝曦夜雨是消遣歡快的地方,但冉羽熙的院子,卻分外清靜,除了偶爾听到曲樂聲外,幾乎不可聞朝曦夜雨應有的喧鬧,宛如這座院子根本不在朝曦夜雨之中,而是獨立于世外。

    吃飯的時候,我取下了大胡子,因為戴著那個吃飯實在不便。而冉羽熙笑眼半彎地,獻媚一般地替我夾菜,如同那些陪酒的女郎男伶。他透著醉的聲音和嫵媚的神情,都是最好的開胃菜。

    我不由得揶揄他︰“你如此陪我,不知要多少銀兩。”

    他笑眯眯地靠近,然後就感覺小腿被某人的腳趾搔撓,他百般嫵媚地說道︰“只要是你,陪夜都是免費~~~”

    我收緊小腿,終于明白他總是穿板兒拖不穿鞋襪的原因,那東西脫起來簡單。卻沒想到他開始用腳趾撩撥我的褲腿,大有想鑽入我褲腿的意圖,而他的神情卻絲毫未變,宛如下面的事情,與他冉羽熙完全無關。

    那似有若無的搔撓足以激起他人心底的情欲和獸欲,然後將這只挑逗的妖精狠狠摁在桌上,再將他從頭到腳地凌虐,滿足那從心底而來的邪惡欲念。

    “冉羽熙,我問你,文修那晚在朝曦夜雨發生了什麼?”我移開自己的腿問。

    冉羽熙單手撐臉,做出一副回憶的表情,但散漫的神情顯然他並不打算認真回答︰“秋苒,為何不去問文修?”

    “他不說。”

    “哦~~~那我就無可奉告了,這房門一關上,你說……我能知道什麼?”他湊到我的面前,眯起了那雙透著狡黠的細長的狐狸眼楮。

    “不說?”

    冉羽熙笑眯眯地就是不說話。正想進一步逼供,卻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主子,侯爺來了。”門外傳來了輕輕的通報,冉羽熙懶洋洋地站起,剛剛說了聲︰“知道了。”就听見“怦!”地一聲重響,然後一陣黑色的旋風便卷入了屋內。

    “侯爺,您慢點。”小廝的聲音有些焦急,但卻被冉羽熙阻止︰“讓侯爺進來,你下去吧。”

    “是。”當小廝說出這聲後,北宮蒲玉那肅然的身形便已經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而自始至終,卻都不見小廝進入房間,可見冉羽熙的家教非常嚴謹。

    “姓冉的,你找我到底想做什麼?!”他一見冉羽熙就沒有好口氣地問,甚至,目光都不落在他的身上,宛如面前之人他極其厭惡,甚至不屑將視線在他身上停留。

    可是,他如果不看冉羽熙那個方向,又怎能看到我。于是,我在冉羽熙想說話時,便起身冷冷道︰“不說他找你,是我找你。”

    我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北宮蒲玉的注意,他朝這邊看來,可是冉羽熙卻是故意將我遮住了他的身後。冉羽熙這家伙,真的很欠揍。

    “冉羽熙,你走開!”我推開了冉羽熙,便在疑惑中的北宮蒲玉的面前出現,立時,他揚起了手︰“你不是傲鷹國的……不,不對!你是!你居然是!你,你,你。”他的神情因為對我面容的逐步認清而越來越驚訝,甚至,最後因為不可置信而僵立在了原地。

    房內,只有冉羽熙依然那樣笑眯眯著,他軟若無骨地晃動北宮蒲玉的面前,忽然,對著他“哇!”一聲,北宮蒲玉從驚愕中驚醒,冉羽熙笑著摸上了他的臉︰“見鬼啦。”

    北宮蒲玉當即驚跳後退,卻不是因為“見鬼”,而是因為冉羽熙的觸摸。他猶如被渾身腐爛之人觸踫一般,厭惡地拼命用手去擦冉羽熙摸過的地方,恁是將自己半張臉擦了個通紅。

    “哈哈哈……”冉羽熙仰臉大笑,然後回眸對著我拋了一個媚眼,“蒲玉就留給你了,慢慢聊~~~”

    任何話放到冉羽熙的嘴里,都變得曖昧異常。我抽著眉角,側身對他︰“你好滾了。”

    “遵命。”冉羽熙便如那軟蛇晃悠晃悠地離開,將房間留給了我這個魯莽憨直的侯爺北宮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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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蒲玉並不笨

    無良偶然發現,菊花的後宮也是三國︰天朝,傲鷹和女兒國。為了讓三國的成型,無良打算把文修收進去。嘿嘿……

    原本清靜的房間卻因為北宮蒲玉的驚詫而變得更加寂靜,甚至,有些靜得讓人窒息地感覺。他怔怔地看著我,半天沒有吐出半個字。北宮蒲玉,這個已經是成年的青年,就那樣呆立在我的面前,烏黑的眼楮里是驚訝,驚喜,甚至,還有大大地懷疑。

    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俊美的青年,將我帶回了那初次看見北宮俊琦的時刻。那位總是穿著清爽,玉冠束發的俊美王爺。而那細細長長的發梢,在那清美的華袍上輕輕飄揚。我還記得他唇角似有若無的微笑,和那雙溫柔似水的眼楮。

    如今,他的一切被寒玨繼承,而在北宮蒲玉的身上,看到的卻是北宮俊琦所隱藏在深處的那絲叛逆和霸道。

    “侯爺。”我沉聲喚了一聲,北宮蒲玉那雙幾乎已經凍結的眸子猛地收縮,哽在他喉嚨口的話便脫口而出︰“小喜!”

    “是我。”我淡淡的看著他,他立刻大喜上前,扣住了我的肩膀︰“你沒死,太好了!你沒死!”他似是察覺什麼,看了看四周,立刻變得憤怒,“冉羽熙又把你抓回來了!哼!這個人渣,不要怕,我帶你走,我會保護你安全。快,跟我走!”

    他大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就往外拖,那總是不怎麼溫柔的力量拉痛了我的手臂,我生氣地大呼︰“北宮蒲玉!你弄痛我了!”

    他驚然放手,有些懊悔地低下臉看自己的手。可是,很快,他再次看向我︰“走,我帶你離開。”

    “離開?去哪兒?”我揉著自己的手臂,有些煩躁。

    “去……對,去我家!”北宮蒲玉的語氣變得堅定,“去我的侯爺府,我不會再讓冉羽熙傷害你半分。”

    “哼。”我冷笑,“你這算是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抬眸撇向他,他不敢對視我的眼楮。

    他撇開了臉︰“是……是!我還會娶你,對你負責!”

    “哈!”我大笑出聲,好笑地看著他已經漲紅的卻是相當認真的臉,“娶我?排隊去!”

    當即,北宮蒲玉怔在了原地。

    我繼續道︰“冉羽熙沒抓我,是我讓他約的你。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我也會原諒你當初將我丟棄在朝曦夜雨。”

    他繼續怔立。

    “我問你,殤塵的墳里,葬的是不是老王爺?!”

    當我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響時,北宮蒲玉在燭火中忽明忽暗的臉發生了再次變化。他有些驚訝,也有些失措。他撇開了目光,再次躲過我的目光。我靜靜的看著他越來越凝重的側容,等著他的回答。

    終于,最後,他閉上雙眸點了點頭。

    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氣也在那一刻散去,坐在了凳子上︰“因果啊因果。當年我對王爺也是有愧,老天爺便讓我為他守靈。”

    “小喜……”北宮蒲玉再次看向我,之前的恩恩怨怨在今天終于化作了塵煙,在夜風中緩緩消散。

    “當年的事母親已經都告訴了我,所以……小喜,你並沒對不起父王……”北宮蒲玉緩緩走到了我的身前,顯得拘謹而懊悔,“所有的一切……我都錯怪你了。”

    “錯怪我沒有關系,只要你不再錯怪皇上就好。是不是你將這一切都告訴了皇上?”

    他點了點頭︰“是。母親那里有父王留給皇上的遺囑。”

    心中涌起了不知名的惆悵,北宮俊琦其實早已經想到自己的結局了嗎?竟是連遺囑,都已經準備妥當。他對先皇已經不再是忠誠那麼簡單了,而是愛,是真正的愛啊……

    長時間的靜默將我和北宮蒲玉重重包裹,本想說出另一個秘密,但最後還是放棄,有些秘密還是讓他永遠爛在肚子里吧。蒲玉,寒玨其實與你是兄弟吶,你可一定要好好待他……

    “好了,你走吧。我們的帳……清了……”我感嘆著,因果無處不在。

    站在面前的北宮蒲玉並沒有離去,而是輕輕地,將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小喜……當年皇上不是有意隱瞞你,他是擔心你听到殤塵的尸體灰飛煙滅而更加傷心,所以……”

    “沒關系……”古人因為親人的逝去而傷心,更會因為親人沒有留下尸體而痛不欲生,豈不知殤塵的身體本就不屬于殤塵,不由得,我苦笑一聲,“那不過是個軀殼,殤塵回家了……”

    “你……能想得開就好……”

    嘆息一聲,起身︰“今晚之事,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為何?皇上如果知道你並未死一定會高興的,而且寒玨他……”他按在我肩膀的手不由得輕輕捏緊。

    “總之什麼都不要說。”我拂開了他的手然後深沉地盯視他,“我不是沒死,而是僥幸余生,如果你想讓我再死一次,你就去告訴他們,然後,再讓他們傷心一次。”

    “不會的!小喜,倒時皇上就能保護你,沒有人再能傷害你,我也會……”

    “沒用的。”我淡笑搖頭,“要成大局,我必犧牲。北宮蒲玉,你若真為我的安全著想,便是隱瞞今日之事。”

    “要成大局,為何要犧牲你?”北宮蒲玉卻來質問于我,“寒玨因你之死而失憶,皇上又……”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愕地怔立在了原地,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卻吶吶說道,“寒玨愛你,難道皇上對你也是……要成大局,你必犧牲……要殺你的人竟是……”

    我不認為北宮蒲玉猜出了幕後黑手,因為他給我的印象就是空有蠻力,頭腦簡單,徒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可是他那驚詫的神情仿佛又證明了他確確實實已經猜到了答案。

    “呵。”他竟是自嘲一笑,“如此說來,要娶你確實要排隊。那你接下去要去哪兒?!”忽然,他的神情竟是顯得有些深沉,在那一刻,我宛如看到了老王爺的身影。我笑了笑︰“回傲鷹,繼續做內侍官。”

    他略帶放心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你多保重。”他對著我一抱拳,轉身之時,微作停頓,便大步而去。

    看著他肅然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北宮蒲玉。是啊,當初我與他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一次都是欺凌于我。我對他的了解又有多少。

    當初,王爺為了保護他,培養他,而讓他知之甚少。

    但他,畢竟是北宮俊琦的孩子,又能笨到哪兒去。只是這片刻之間,他便已經在有限的蛛絲馬跡中清楚了一切,北宮俊琦,你的兩個兒子都精明睿智,將來必成能協助劉曦興盛天朝,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想到此,便不由得想送這位我曾經敬愛的王爺的兒子︰北宮蒲玉。

    只是,沒想到卻看到他站在門邊,面帶謹慎,似是門外有他相熟之人。

    “羽熙!開門!”正疑惑間,院子里就傳來了似是上官銘軒的聲音,我好奇地走到北宮蒲玉的身邊,他微微有些意外,但隨即以手提示我走到窗邊。

    我不由得緊跟其後。因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見過的真正的BL只是老皇上和北宮俊琦。而其他的,一直只是在我腦中肖想。如今,看到上官銘軒痴情于冉羽熙,怎能不刺激我那根腐化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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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7 21:18:45
第六十七章 救妖孽

    估算再次錯誤。小愛愛在明天,非常抱歉,所以無良會好好寫大愛愛來贖罪。QRZ 叩首……

    我和北宮蒲玉一起來到窗邊,他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果然,上官銘軒正站在冉羽熙的門前,而且,應該是喝了些酒,身體有些搖晃。北宮蒲玉似是不想讓上官銘軒知道自己在此,便在窗邊耐心等冉羽熙開門放上官銘軒進去。

    一直知道冉羽熙的愛慕者非常之多,而這上官銘軒尤為明顯,不知道他們有著怎樣的過去,但是可以看出冉羽熙並未將他當作自己拿些袍下臣來鄙夷。或許在冉羽熙的心中,上官銘軒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說冉羽熙看不出上官銘軒對他的感情,我覺得那不可能。冉羽熙閱人無數,更將那些愛慕他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他對上官銘軒並未如此,而且還似是裝作看不見對他的感情,可見,他是在回避上官銘軒的感情,只有在心里當他是友,才會刻意佯裝不知。是不想傷害上官銘軒?還是保護他自己?

    我更覺得是後者,因為冉羽熙那樣冷酷無情之人,勢必也不會讓自己有感情上的弱點。如果一個人肉販子有了情,那他朝曦夜雨也不用開了。有趣,我竟不會去想冉羽熙是不是不喜歡男人。

    不過,心中還是生出一分惋惜,即使像冉羽熙那樣的人,也有人這麼痴痴地等候著,可見眾生在愛情之神的眼中,是平等的。

    “羽熙!我知道你在,你給我開門!”上官銘軒重重地拍響了門,顯然是有些醉了。

    我不禁說道︰“上官銘軒對冉羽熙倒是痴情。”

    卻沒想到北宮蒲玉竟是發生了一聲冷笑︰“什麼痴情,分明就是冉羽熙勾引他,而且都有點入魔了!”

    “入魔?”我知道北宮蒲玉一直不喜歡冉羽熙,只是迫于無奈,才與天朝消息最靈通的朝曦家族,有了聯系。

    北宮蒲玉在上官銘軒的拍門聲中,鄙夷地哼了一聲︰“家中已有賢妻,卻來找這個人渣!”

    “上官銘軒已經娶妻?”

    “不然你以為他會和冉羽熙在一起?上官家族不會同意的。就算朝曦家族是八大家族之一,但是,其余七大家族的當家們都不會選擇和朝曦家族的人聯姻。在得知冉羽熙失蹤後,這上官銘軒居然不顧自己正在坐月子的妻子,而來朝曦夜雨買醉,你說他是不是入魔了!”

    听著北宮蒲玉那不屑而有些氣憤的話,我倒是更加感動于上官銘軒的痴情。可是,他既然痴情,還娶什麼妻子。難道他只想與冉羽熙保持一種情人的關系?這對冉羽熙公平嗎?那就難怪冉羽熙不願回應他了。

    “哼,冉羽熙失蹤就失蹤到底,在上官銘軒平靜之後卻又再次出現,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他就喜歡看著別人因他家宅不寧!”北宮蒲玉對冉羽熙嗤之以鼻,已經是厭惡至極。在他眼中,就是冉羽熙有意勾搭上官銘軒,看著別人為他痴狂。

    可是,我知道,冉羽熙不是如此。

    “吱呀……”冉羽熙的房門竟是開了,金黃的燈光從他的房間里射出,照在了上官銘軒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投落在院中的地面上。而冉羽熙懶懶地靠在門前,表情冷淡,“銘軒,你醉了。”

    上官銘軒趔趄上前,揪住了冉羽熙︰“小熙,你不可能有主,你不可能對任何人動情!”他幾乎是大喝出口,冉羽熙立時皺起了眉,將他抓住衣襟的手從衣服上扯下︰“銘軒,我讓人送你回去。”

    燈光中的冉羽熙不再如往常風情萬種,更沒有露出那平日嫵媚的笑容,而是一絲深深的憂慮。

    “不!我不回去!”上官銘軒此次拉住了冉羽熙的胳膊,冷笑,“你一個人肉販子,居然也會動情,你騙誰?!”

    “銘軒,你真的醉了。”冉羽熙想將上官銘軒的手從身上拉開,但被對方扣住了肩部︰“借口!都是借口!什麼菊花公子,什麼有主了,都是借口!是不是!是不是!”上官銘軒用力地晃動冉羽熙的身體,那重重的力量甚至晃掉了冉羽熙挽發的發簪。原本一觸就散的長發便在那發簪掉落之時,而徹底灑下,就此垂落在冉羽熙精巧的臉龐。

    立時,上官銘軒竟好似看痴了。他居然伸出了手,想撫上冉羽熙的臉龐。突然,冉羽熙將他重重推開,上官銘軒趔趄地後退了一步,冉羽熙冷笑著想上前一步,卻在抬腳的那一刻陡然向前栽倒。

    “小熙!”上官銘軒驚然上前,將他扶住,焦急地呼喚,“小熙,小熙!”然而,冉羽熙卻再無聲息。

    心中立時一驚,熟悉的畫面掠過眼前。在那草原之上,我用話刺激那冉羽熙,而後,他便突然失去了意識,如今日一版栽倒。

    “做戲!哼!”北宮蒲玉看著上官銘軒將冉羽熙抱進房間冷笑。

    我想說不是,卻不見上官銘軒出來求助。按道理,看到冉羽熙失去意識,應該是命人找來大夫醫治,可是,上官銘軒折返反將房門關上了。

    “齷齪!”北宮蒲玉輕斥一聲,便向我鄭重道,“小喜,我送你回去吧。這里不是就留之地。”

    我遲疑了一會,而北宮蒲玉卻是已經將我拉起,直接打開了門。

    “不,不對勁。”

    我拉住了北宮蒲玉,“不對勁!我要去看看冉羽熙。”

    “小喜!”北宮蒲玉有些發急,“你擔心他做什麼,你忘了他當年……”

    “當年你也有份!”我厲聲打斷他,他立刻陷入深深的內疚。我甩開他的手︰“我若不能原諒他,有怎能原諒你。我不想幫冉羽熙說話,但是,他確實以你我知道的不同。你別管我,我去看看。”說完,我繞過他的身邊,輕輕打開了門。

    輕手輕腳來到冉羽熙房間的窗邊,窗並未關嚴,可見房內情景。還未細看之時,北宮蒲玉竟是跟著了我的身邊,他的突然出現讓我微微一嚇,然後埋怨地看向他,他略帶尷尬地撇開臉。

    然後,我就往窗內觀瞧。

    還是那張艷麗精美的床,只見冉羽熙已經靜靜地平躺在帳幔之中,而上官銘軒便坐在床沿,痴痴地注視著冉羽熙那張有些蒼白,卻已經褪下妖艷面具的臉龐。

    忽然,他伸出了手,竟是有些顫抖地撫向冉羽熙的臉龐,而當他的手觸及那心愛之人的肌膚之時,他全身如同放松一般,不再顫抖。

    那一刻,我對上官銘軒產生了反感。開始懷疑他對冉羽熙的心意。若是我心愛之人突然暈眩,定是先尋醫,哪會去趁機撫摸。

    估計冉羽熙從不讓上官銘軒近身,而今日,上官銘軒又飲了酒,定是借著酒膽來一親芳澤了。

    “小熙……”他痴痴地喚出了愛稱,手邊順著冉羽熙的脖頸緩緩而下,在他的領口陷入停滯。忽然,我看到他眼中燃起了火光,緊接著,他竟是扯開了冉羽熙的衣領。然後近乎入魔般撫上了冉羽熙的身體。

    而我從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憐惜,而是興奮。這時,我恍然明白,他對冉羽熙的愛,已經失去了純潔和真誠。

    “不堪入目!”北宮蒲玉終于忍不住輕喝出口,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還伸手欲將我拉走,我立刻拒絕,壓低聲音怒道︰“我要救他,你幫不幫?”

    “你!”北宮蒲玉竟是對著我陷入語塞,雙目中滿是憤怒和不解。

    我再次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到院中,拉起罩袍上的連衣帽,大喝︰“上官銘軒!我菊花公子的人你居然也敢踫!”

    隱在暗處的北宮蒲玉顯然一驚,而同時,冉羽熙的房門打開,便沖出了上官銘軒。在赴寒玨茶會之時,我穿的不是罩袍,而上官銘軒也沒有見過我穿罩袍的樣子,所以他並未認出我就是那菊秋苒,而是憤怒地朝我而來︰“你就是菊花公子!來得正好,今日我就要將你……”他的話語尚未說完,就突然栽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著他倒落在我腳下冷冷一笑,抬眸之時,便看到了一身煞氣的北宮蒲玉。他顯然在壓抑著什麼,卻不敢再我面前發泄出來。然後,他扛起了上官銘軒,沉著臉︰“現在我們該走了吧。”

    “不。”

    立刻,他捏緊的拳頭,對我當即大喝出口︰“你也被那人渣迷住了嗎!”

    我淡淡搖頭︰“蒲玉,你不會明白的。你帶上上官銘軒走吧,我去看看冉羽熙醒了沒有。”說罷,我再次兀自離開,不去顧及北宮蒲玉。當我踏入冉羽熙的房間之時,院中已經沒有北宮蒲玉的身影。

    或許,他永遠不會明白,我怎會原諒了冉羽熙,甚至,還對這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產生了一絲連我自己也無法相信的牽絆……

    下一章,冉羽熙的戲就會告一段落,當他再次出現之時,便又是脫胎換骨,可以入菊花的後宮了,也因為他再一次的蛻變,菊花才會憐他,愛他,不顧雪銘的反對,娶他。所以,虐地並不多,大家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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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妖精的離去

    蒲玉現在對小喜愧疚和內疚更多點,說愛吧也說不上,兩個人見面的次數總共才五六次,但感情蒲玉應該還是有的,不過以他的性格應該情商比較低,還需要再多接觸一點……

    第二次踏進冉羽熙的房間,心境已經與當年全然不同。心境已經與當年全然不同。當年事厭惡,而今,卻是有些憂心了。

    匆匆來到床邊,冉羽熙的衣衫已經完全敞開,身上的刺青清晰入目,讓人憐惜。若是那上官銘軒在看到冉羽熙的身體後有半絲憐惜,我也就不會阻止他,畢竟上官銘軒想觸摸冉羽熙,親吻冉羽熙,得到冉羽熙都是出于愛。

    可是,他卻是興奮,他或許因為喝了酒而有些失控。但是,他那種夾雜著邪惡欲望的眼神,讓我厭惡。他不懂冉羽熙的心,不明白冉羽熙疏遠他其實是為了不想破壞二人之間的友誼,以及他的家庭。

    拾起被上官銘軒打開的衣衫,無意間,發現冉羽熙竟是穿上了長褲。呵,他終于穿褲子了。

    將衣衫合攏,再次系好,然後為他拉上被褥,他的臉無力地倒向床內,撫上他的額頭,他微微有些蒼白的唇讓人憂心,而那頭烏絲凌亂地鋪蓋在他的臉上,身上,和床單之上。看到如此撩人的情景,也難怪那上官銘軒會酒後亂性。

    可是,即使上官銘軒沒有看見刺青,他又怎能如此狠心地對一個失去意識的人下手?那豈不是迷奸?!

    “哎。”嘆息一聲,準備去喚人找大夫。就在我的手準備抽離他的額頭之時,他的薄唇卻發出了一聲輕語︰“別走。”

    “你醒了?”我慢慢抽回手,坐在他的身邊,他沒有睜開眼楮,也沒有動,宛如剛才那聲無力的輕語是我的幻覺。

    等了片刻,他已經恢復血色的薄唇再次輕動︰“為何救我?”

    靜靜地注視他被發絲遮蓋的臉龐,淡淡道︰“你不是說後面永遠屬于我?所以,我不想看到別人動你。”

    緩緩的,那在發絲下若隱若現的紅唇揚起了一個淺淺的角度,然後,他慢慢地轉回臉,睜開了那雙細長嫵媚的眼楮,發絲從他的臉龐滑落,掠過他的唇畔,幾絲落入他的唇中,他微微抿唇間,便再次嬌媚而笑︰“是的,我屬于你︰菊花公子,今晚就讓我來好好服侍你……”

    我再次嘆息︰“你幾時醒的?”面對冉羽熙,不用去理會他說什麼。

    他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卻在坐起時,垂臉輕咳︰“咳咳……在你將銘軒引出去的時候……”我扶住他的身體,他揚起臉,伸手來解我的衣衫,“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放開他起身,他便收回雙手眯眼笑看我。

    “你病了。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你失去意識。”我淡淡地看著他。

    他卻笑︰“我何病之有?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曾經失去意識?”

    “真的不知?”我盯視他的笑眼,他慢慢眯起了那雙黑漆漆,無神的眼楮,用自己長長的睫毛將那一片晦澀遮起︰“到底有無病患秋苒一試便知,慢慢長夜,足夠我們翻雲覆雨,欲仙欲死~~~”

    久久的,我盯視他,他也那樣笑看我,散亂在臉龐的長發充滿誘惑,單手微撐自己的身體又顯一分虛弱,一側領口微微滑落,隱隱可見他圓潤的肩膀,他的每一個姿勢,動作,都能挑起人隱藏在心底的邪念,將他摁倒,盡情品嘗。

    不知道他是如何練就這份本事,只能說,連我這個女人都自愧不如。而且,還是大大地比不上。

    我轉身走出了他的房間,他沒有嘗試留我,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宛如我離開的本就是一個無人的房間。

    可是,我走到門口之時,陷入片刻的猶疑。

    顯然他是在自暴自棄,不想就醫。不由得想起了雪銘當初的話︰他是自己想死。

    為何?究竟是什麼讓他失去了對生的渴望,然後任由自己這樣自生自滅?若是他心存此念,即使我找來大夫,他也不會好好醫治。

    佇立在房門口片刻,看著面前深沉而又無光的黑夜,只有地面上鋪蓋著從房內而出的淡淡的燈光。恍然間,我明白冉羽熙需要的是什麼,就是這淡淡的,一抹光。

    關上了房門,我便再次折回,抬眸間,正對上他驚訝的眼楮,他依然保持著我離去的姿勢,只是現在,他點了煙。

    而當看見我時,他的煙桿從唇角掉落。“嗒啦。”落在了地上。我便上前撿起,熄滅了里面的煙火,淡淡道︰“這樣很危險,你會被燒死的。”

    “你……”

    轉身將煙桿放到桌上,然後兀自找到他洗漱的地方,開始洗臉,洗腳,他就那樣怔怔地坐在床上,愣愣的看著我洗漱。

    “哼哼……哼哼……”我一邊哼歌一邊洗,房間很靜,宛如只有我一個人。然後,我問他︰“你洗不洗?”

    他吶吶開口︰“我……洗過了。”

    “哦。”我便將腳盆的水潑出門外,然後又哼著小調回轉,順便吹熄了燈,脫去累贅的罩袍,就爬上了他的床︰“讓讓。”

    他怔然縮腿,我爬到里側,躺在了他的腳邊,拉過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四肢攤開,轉臉間,便看到了他系在右腳踝上的腳鏈,那朵金黃的小小的菊花在黑夜中,微微帶出了暗光。

    “不是說要讓我欲仙欲死嗎?來呀。”我提醒他。他卻反而慢慢後退,靠左在了床頭,雙腿在我面前平伸,雪白的雙腳在黑夜中帶出了一分病態的蒼白,使那細細的紅絲腳鏈更加扎眼,誘人。

    我沒有起身去看他的神情,而是嘆口氣︰“都病得快死了,還談什麼要服侍我,要一直纏著我,讓我記住你。你現在死了,我頂多心生一分惋惜,清明之時給你上一炷清香,到一壺清酒,燒一些元寶,當然,或許我心情好還會燒幾個美人給你。去看病吧,看好了不就能一直盯著我了,我還等著你讓我欲仙欲死呢……到時別死在我身上,讓我惡心……啊……”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輕輕的,他躺倒在我身邊,甚至沒有鑽入我的被褥,他轉過身,輕輕地,將手放在了我被單上,然後,隔著被單將我一條腿慢慢抱緊。

    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否正確,但是我的心告訴我,他需要的,只是我躺在他的身邊,陪他度過這個險些被人凌辱的夜晚。

    朦朦朧朧的睡夢中,我听到了男孩的嗚咽聲、我循聲而去,卻是走入了一片黑暗,手中不知怎地就多了一盞指路明燈。燈光照出了一個蹲在地上的小孩。他身穿艷麗的袍衫,長發披散在身後。

    我走過去,將光明帶給他,他揚起了滿是眼淚的臉,睜著大大的,帶著一絲嫵媚的,有些迷茫,有些惶恐的眼楮。

    “你為什麼哭?”我問他。

    他一邊啜泣,一邊說︰“我,我迷路了。”

    我拉起了他︰“別怕,我帶你離開。”

    他有些迷茫地站起,可是當我邁出腳步時,他卻抱住了我的腿︰“我……我害怕……我,我走不動了……”

    “好,我抱你。”我將他抱起,然後將手里的燈放到他的手中,“來,拿著燈,你就不怕了。”

    他握緊了指路明燈,茫然地看了一會,然後舉起,立刻,明燈的光芒四射,為我們透射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那里。”他怯怯地指著光路說。

    我笑了︰“恩,就是那里。”

    然後,我抱著他,走入了光明……

    第二天醒來之時,枕邊只留下了一封書信,懶洋洋地打開,里面只有一排小字︰“親愛的,等我病好了再來找你,我要讓你欲仙欲死,對我上癮。熙。”

    我笑了。這句話,是他第二次對我說了。第一次是在小樓的時候,他重傷而來,阻止容姐大鬧小樓。他倒落在我肩膀上,對我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句話,而我,則是給了他一個鄙夷的冷笑、而今,我卻是欣慰之笑了。因為這句話,代表著他自愛的開始。

    可是隨即,憂慮就襲上了心頭,什麼病,要讓他離開朝曦夜雨?他離開朝曦夜雨也就意味著是離開京城,說明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病京城無人能醫。回想從傲鷹返回天朝的一路,他總是在咳嗽,最厲害的那次,便是突然失去意識栽倒。

    看來,他的病,已經拖了太久了。如果當時我便能如今日般原諒他,給他溫暖,或許他便會獲得更早地醫治了。

    帶著幾分內疚地離開了朝曦夜雨,希望再見他時,他能夠自重,自愛,成為一個嶄新的︰冉羽熙。

    走在阿騷帶我來時的小巷里,掐指一算,明天就是劉曦大婚的日子了。他最近忙著大婚,估計沒時間來逮我,那我就在他大婚結束,立刻離開京城。林子說,太監服放在老地方,那我明天進宮晚宴的時候,就去拿。

    眼看就走出小巷,可是一輛龐大的馬車正好將狹小的出口堵住,而馬車的後門,正對著小巷。我心中暗罵,誰啊,那麼沒素質!堵路!

    突然,馬車的後門突然打開,從上面躍下兩個年輕的黑衣人,他們手中拿著足以可以裝人的黑布袋。

    我來不及多想扭頭就跑。黑布袋旋即就從天而降,眼前立刻一片黑暗。只感覺他們將我扛上了肩膀,扔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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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請不要踫我

    抑郁,突然叫我刪減八夫番外的篇幅,害我又要擠時間……跟擠牛奶一樣困難……

    完全沒有給我任何掙扎的機會,馬車就奔跑起來。我在黑布袋里掙扎,呼喊,都無作用。黑布袋被捆的扎實,而那 里啪啦的足足有四匹馬的馬蹄聲,再加上車 轆聲和市集本就喧鬧的聲音,徹底將我的呼喊掩蓋。

    最後,我放棄了掙扎和呼喊,反正無濟于事,也別在他人面前示弱丟臉。等見到綁我的人再說。

    我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到底誰會綁我?

    馬車跑得飛快,我一路顛簸,大大的黑布袋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感覺周圍漸漸沒有了人聲和喧鬧,只有馬蹄重重撞擊地面的聲音。

    漸漸的,馬車減慢了速度,周圍很靜,不知到了何處,接著,就有人將我扛出,他們速度飛快,我听到了開門聲,然後我就被輕輕放到一處柔軟的地方,像是床榻,關門聲後,四周就陷入一片寂靜。

    到底到了哪兒?布袋很大,我在里面坐起,去挖布袋的扣子,忽然,有人從背後將我用力摁倒,我趴下的那一刻,他就坐到我的後腰上,讓我再也無法動彈。

    “誰?!到底是誰?”

    他將口子提起,解開了布袋,我從布袋口鑽出的同時,一條手臂穿過我的脖頸就扣住了我的下巴,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就撕去了我的胡子。

    我想轉頭看身後的人到底是誰,他卻用力摁住了我的後腦勺,將我的臉摁進了一個軟枕。我只有用自由的雙手去抓撓他的手臂,他卻扯去了我的罩袍。那一刻,我心中不由得一驚,這人綁我顯然不是好好說話的,不然他脫我衣服做什麼?!

    “撕拉!”當亞麻的衣領被粗暴地扯開,涼氣灌入後背之時,我的大腦就“翁”一聲轟鳴,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劉曦!是不是你!”

    摁在我頭上的手立刻松開,卻是將我的雙手拉高至頭頂牢牢摁住,後背被人壓上,我看見絲絲長發在我的臉龐垂落。

    “原來你好記得我?”當陰沉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時,一只熱燙的手也撫上了我的後背,在我的肌膚上慢慢游移,“你昨晚是不是很快活?”他略帶鄙夷和嘲弄的聲音讓我茫然不解。

    “昨晚?”我立時恍然大悟,“你跟蹤我!”

    “小喜,沒想到你出宮後勾引男人的技術大增,我想你怎會放棄寒玨,原來,是另有新歡!而且還不少!”

    “撕拉!”原本被他扯開的衣領,立時被他一撕到底。我立刻大呼︰“劉曦,你瘋了!有這麼對朋友的嗎!”

    “朋友?哼!”他貼到了我的臉邊,肌膚相觸,親昵卻充滿危險,“你也配說這兩個字?你根本就不配。你幾時當我是朋友?”

    “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

    “兄弟?兄弟會不告而別?那七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最後會出現一個陌生男人?!你是不是詐死跟他走了!是不是鳩摩羅?!哼,對了,我低估你的能力了。只怕那個男人也早已被你拋棄,鳩摩羅是你新歡,而冉羽熙是新歡中的新歡!”

    “不,不是的!”

    “不是?我看就是!你就是一個花心的女人!既然你那麼喜歡被男人上,不如也讓我嘗嘗。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相信你也不會介意!”赫然間,他的手就穿入我的身下,握住了我的酥胸,一把收緊,然後重重揉捏。

    “不,不可以……”力氣在他的揉捏中慢慢消散,更多的,是對他的氣憤。還記得當年他第一次得知我與寒玨之情時,他也是如此將我摁倒,然後說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羞辱我,那時,若不是有殤塵,不知……會如何……

    “很好,很柔軟……”他吻上了我的耳垂,戲謔地說,“我听說被男人上多了的女人才更有滋味,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劉曦,我們是朋友,你真的不可以這麼對我……”我轉過臉,想看向那張近在咫尺,卻隱藏在昏暗中的臉,可是,他卻吻向我短發下的脖頸,重重地,大力的吮吻,捏住我酥胸的手開始好不溫柔地揉搓我的柔軟敏感的茱萸,身體不受控制地癱軟,發熱。

    我咬住下唇努力抵抗身體的本能︰“劉曦……我真的不能說那七天發生了什麼……”

    “哼,你以為我想听嘛!”沙啞的聲音里透出了濃濃的情欲,熱燙的吻開始順著我脊背而下,依舊是粗暴的,帶著刺痛的吮吻。

    “但是,我沒有詐死……”

    吻和摧殘我酥胸的手忽然停下,他扣住我雙手的手微微撐起他的身體︰“那是誰要殺你?!”殺氣從後背襲來,我卻無法說出真相。

    “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好,我就相信是有人要殺你。但你沒死!沒死為何不來找我,反而銷聲匿跡去了傲鷹,還做了鳩摩羅的內侍官,伺候他!是你喜歡他那八塊腹肌,還是他能讓你更爽!”

    “不,不是的。我真的從未背叛過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昏暗的房間里響起了他近乎有些顫抖的聲音,“你們總說為我好,你,殤塵,你們真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在你們的眼中根本不是朋友,而是孩子!你們一直將我當做孩子,將我獨自遺棄在你們的世界之外,我從來都不能真正進入你們兩個人的世界!”

    “我,我們……”

    “哼,好,既然你們把我當做孩子,那是不是應該在我洞房前,教教我應該怎麼洞房!”忽然,他的手就插入我的褲子,捏上了我大腿的根部,當即,我全身緊繃,雙腿本能地並攏。

    “不,不可以!劉曦!你冷靜,你听我說!”

    “不可以?你還有資格說不可以!因為你的死,我可是無心找女人,守身到現在,你是不是該對此負責!也讓我嘗嘗那種欲仙欲死的味道呢!”

    我怔然無言,是啊,之前為了給北宮俊琦劉曦沉迷于男愛,一直是找小太監來玩鬧,直到北宮俊琦死,他都未曾踫過女人。而之後,他和寒玨便忙于鞏固天朝,當時更是無暇顧及什麼男女歡愛。沒想到我死後,他竟是……這一切,都因為他……愛我……

    “哼,是這里嗎?!”邪惡的聲音響起之時,他的手就用力擠入我的雙腿,摸上了我的下身,我心痛地咬緊了下唇,原來是我和殤塵,讓劉曦感覺到了孤寂,是我們無意之間的對話,讓他感覺到了自己和我們的距離。

    當一跟手指嘗試著進入我的體內之時,我恍然看到了夢中漸漸被桃樹遮蔽的劉曦,和那滴從他眼角滑落的淚水。

    “小喜,你可真緊啊,不是說那些被男人上多了的女人都松如牛陰,沒想到你果然是件尤物,難怪那些男人都對你欲罷不能,我當初就根本不該將你讓給大皇兄,放你出宮!”听著他冷酷,輕鄙的話語,我體內涌起的不是欲望,而是內疚。

    我們所謂的為他好,都是我和殤塵的一廂情願,我們從未孤寂到劉曦的感覺,從未去問他,這麼做到底他願不願意,高不高興。是我們使他陷入壓抑之中,使他築起了一道又一道銅牆鐵壁,將自己完完全全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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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菊花痛的小瀾風

    周六YY歡脫無良不能到場,很遺憾。希望大家玩地開心。無良會在新浪微博跟大家交流,討論菊花的情節,和發布一些出版的訊息……

    “你昨晚不是剛剛跟那冉羽熙風流快活,殤塵不是說你們女人要了還想要,貪得無厭!怎麼,你現在是在嫌棄我技術差嗎!”他繼續戲謔地冷嘲熱諷,用手指撐開我緊緊合攏的雙腿,想探入我的下身。

    “劉曦……對不起……”心痛早已代替了憤怒,讓我哽哽難語,“你放開我,我就教你……”我知道,他並不想對我做這種事,只是,他在用這種方式,發泄對我的憤怒。

    “是嗎,看來是你想要了?”他冷笑著收回了手,松開了扣住我的手,我趴在床上搖了搖頭︰“我跟鳩摩羅,冉羽熙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不回來,是知道天朝維穩,我不應該回來再給你們增添麻煩。而不認寒玨,是不想讓他再記起我……”

    “為什麼?”他依然坐在我的身上,我撐起了自己的身體,被他撕裂的衣衫,從肩膀滑落︰“跟你的目的一樣……”

    他微微一怔,緩緩退開了我的身體,我轉身扶住領口抬起臉看向這與我一同長大,一同玩耍,一同偷食,一同爬牆的那位太子殿下。

    他依然將自己包裹在陰暗之內,房間內的昏暗,將他的容貌深深埋藏,而那身玄色的袍衫與他披散下來的長發已經無法分辨。是我們將這個曾經站在陽光下快樂玩耍的少年,一手推進了陰暗。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伸向那片黑暗,手背觸及一片青絲,“所以,我現在來救你。”

    “誰喜歡你!”當我的手指觸及那藏在黑暗處的容顏時,他撇開了臉,縷縷青絲從手背劃過,如絲般冰涼。

    “那還要我教嗎?殤塵應該早就教過你。”我收回手扶住領口跪坐在他的面前,靜靜地看著他。

    如墨的長發輕動,帶出了他的冷哼,轉回臉質問我︰“你還記得殤塵?你對得起他嗎?”

    心中無愧地與他那銳利的視線對視︰“我無愧于你們任何一個!”

    他的眸光瞬間變得犀利,那帶著鄙夷的目光已經失去了當年對我的信任,甚至,更多的是失望。

    我緩緩靠近那雙眼楮,在觸及他綿長的鼻息之時,他卻將我重重推開。我跌坐在他的面前望入那片陰沉的黑暗。

    深沉的靜謐從他的身上散發,直到彌漫整個房間,我們就這樣看著彼此,我不求他的原諒,不求他的理解,只希望他能將我放下,即使是厭惡,也不要再讓我成為他的心結,讓他為此糾結而痛苦。

    “主子,太後在尋你。”門外輕輕的通報打破了房內的沉寂,他陡然起身,抽身下床。

    “放了我!”我拉住他寬大的袍袖。

    “放了你?哼!”他冷笑,“等我玩膩了再說!”他冷笑地抽走了我手中的袍袖,帶著一絲無情,和一絲嫌棄。

    他明明不會那麼做,卻又要說出這些傷害我的話來。我跪坐在床上,松開了衣領,那被他撕裂的衣領便順著潤滑的肩膀滑落。

    門口傳來他沉沉的吩咐︰“看好她。”

    “是。”

    如果想脫身,就必須要說出一切。可是,劉曦是如此深愛他的母親,曾經一度,我也敬仰和愛戴那位溫柔的皇後。還記得當年劉曦喜歡壓在我的身上睡,太後便將他抱開,然後溫溫柔柔地責備︰“你會把他壓壞的。”

    脫下已經破爛的衣衫,看了看,只能橫著穿了。

    包上胸部,在身後打上一個結,然後走到窗前,推了推,推不開。好像被釘死了。

    環顧房內,因為門窗都被緊閉,所以光線極為黑暗。大致可以判斷出應該是宮里一個廢棄的院落。宮里有很多這樣被荒廢的院落。以後收拾收拾就可以給新皇的妃嬪使用。

    在昏暗中,看到了一個衣櫥,打開,迎面一陣木料的潮香,顯然很久沒人使用過,也沒有衣服。

    皺眉之間,卻有人打開了門,但只是一條縫隙,從那縫隙里塞進了一個餐籃,然後門就被再次關上。

    我走到餐籃旁邊,看了一會,提起,走到桌邊,打開,是飯菜。但是,依然不見衣服。劉曦這次是下了狠心了。他想羞辱我,報復我。

    是的,他在恨我。恨我不對他推心置腹,恨我對他隱瞞,恨我活著卻不來找他,恨我每次遇到危險都將他撇開,恨我……恨我……他恨我的地方太多了……

    但是,又愛我,不然也不會命人送來飯菜。這種既愛又恨讓我想起了北宮俊琦對老皇上的愛。

    滿臉黑線,明明老皇上是個攻,而我就總是下面那個……主要是沒有本事,抑郁……

    “哎……”無心用飯,只有耐心等他冷靜下來。他忙著大婚,今天定會很忙,因為還要提前彩排。而明天他便更顧不上我了。相信等他婚假結束,這口氣也該消了。

    趴回床上,蓋上被子,房內寸光不進,不知時辰。文修會不會著急?鳩摩羅估計不會,他說不定又去玩了。自從到了天朝,他變得更野了。

    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

    開始想脫身的對策,既然我能應付鳩摩羅,應對冉羽熙,自然,也能應對劉曦。如果用強的,顯然強不過他,用軟的,只會被他嫌棄,繼續這樣關著我,羞辱我。煩,好像進入了牛角尖,我需要有個人來提點我。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中,感覺被一個人盯著,而且,這被人盯著的感覺很奇怪,只覺得渾身寒毛一陣又一陣,就像是鬼物在你不可見的地方盯著你。

    努力從半夢半醒中清醒,看見的還是黑暗,我依舊趴著,臉朝著床內。可是,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我疑惑地隨意地轉過頭,看向床邊,赫然間,看見了一個頭!

    一顆頭顱擱在我的床沿上,兩只大大的眼楮正盯著我。

    啊!我還未驚呼出口,就有人捂住了我的嘴,然後那顆頭上的兩只眼楮眨了眨,居然是活的。

    “噓……”他另一手放在唇邊,我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原來他是蹲在我的床邊,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擱在床沿上,乍一看,就只有一個腦袋。

    看他的容貌非常熟悉,似是十三歲左右的少年,玳瑁束發,兩根小小的絲絛從玳瑁上掛落,和他的發絲一起垂落在他的雙肩。

    他慢慢收回了手,繼續保持著那個盯著我的姿勢。

    看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透著熟悉但卻已經開始俊美的臉,我低聲驚呼︰“瀾風殿下!”

    “是王爺了……”他吶吶開口,下巴不離床沿,從我的角度看去,就是在跟一顆頭顱對話,讓我毛骨悚然。

    他伸手慢吞吞地抓了抓屁股,然後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看到你……我菊花疼……”

    “啊?”我一下子就懵住了,是嗎什麼叫看到我菊花疼,“你,你知道菊花的含義嗎?”

    “知道……”他摸向身後,然後慢慢收回手,“以前你教太平的時候,我時常旁听……”

    登時,我感覺一道天雷從天而降。是啊,當初小瀾風經常在我教授雅涵時前來,只是因為他過于安靜,並且自有一番天地,所以總是將他忽略……原來!我不僅培養出雅涵這個腐女,還培養出了瀾風這個腐男嗎!

    “自從……你死後……”他慢慢爬上了床,然後跟當年一樣,趴在我的身邊,將自己那張總是沒有表情的臉對著我,“我就便秘了……”

    “……”他便秘跟我的死也有關?

    “所以……我看今天曦皇兄把你捉來,我想……可能看到你……就不會便秘了……”他說完,就那樣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我,如同木偶,沒有任何神情。

    我對他的話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無語。

    “那……你現在想拉了嗎?”我也覺得自己開始跟著小瀾風一起變態。

    他看了我一會,點點頭︰“所以我菊花疼……好像要出來了……”

    “……”我轉過頭,好想去撞牆。

    “小喜……你……能不能把手給我……”

    我再次轉回臉,然後將手從被子里抽出放到他面前︰“要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手抓我赤裸裸的手臂,然後,他微微起身,卻是一口咬了下去。我驚愕地看著他,甚至忘記了抽手,因為我不相信小瀾風會真咬。

    可是,我錯了,他不是咬,是在吮吸。當熟悉的刺痛傳來時,他放開了我的手臂,然後用自己的袍袖像是擦拭玻璃窗一樣擦了擦,再將我的手臂放到我的眼前︰“看……這樣的形狀很完美。”

    白皙的手臂上,一個四四方方,相當規整鮮艷的草莓印。當即,我撞床板。為何獨獨與小瀾風的重逢會讓我有種想死的感覺。

    “曦皇兄看來還要多多練習……”他在我把臉埋入枕頭的時候,摸上我露在被單之外的裸露的後背,瞬間,我臉紅如同火燒,在心中只有大聲嘆息。劉曦,這次是來真的了……

    可別以為小瀾風會救菊花,這小子壞地要死。以後找個機會,扒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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