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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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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5 23:52:29
第三十一章 劉曦大婚

    “篤篤篤。”又是一陣敲門聲將我從美夢中驚醒,眼前是一片晨光的白。我疲累地鑽入被子,這次真的不想理文修了。

    “妹妹,吃早飯了。”文修在外面呼喚,我皺了皺眉,繼續抱住我的雪銘。

    一個溫柔的吻落在我的眉心︰“他在叫你。”雪銘輕柔地說,我懶懶地說︰“別理他。”這次,是我說別理文修。

    “那我理。”雪銘竟是坐了起來,我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別殺了他。”

    他對我回眸一笑︰“不會。”說著,他起身下了床,被單從他身上而落,雪白赤裸的男性身體撐滿了我整個眼簾,瞬間,長長的卷發傾斜而下,遮住了他光潔的後背,和挺翹的臀。

    鑽回被子,心跳竟是因此加速,昨晚的激情再現眼前,讓我體會到了小別之後的男人的“可怕”,現在幾乎已經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全身沒有一處不是酸痛的,還說女兒國的男子以女人為尊,昨晚雪銘一點也沒體諒我白日的疲憊。

    捂臉,都忘了幾次了,可是,他為何還能站起來?再次偷偷鑽出被子,他已經穿好了衣衫,轉身為我蓋好被子︰“睡吧。”他神清氣爽的臉龐,和那雙依然平靜清明的眼楮,昨晚的一切對他沒有造成任何體力上的影響。

    “妹妹,該起床了,賴床對身體不好。”

    雪銘听著笑了笑,便朝門外而去。我赫然意識到,雪銘這樣從我的房間走出去,去與文修面對面,等同于告訴文修,他昨晚在我這里過ye了……

    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我從沒想過會發生這種現象,可是,雪銘都不怕見面時的尷尬,我又在羞澀什麼。雪銘本就是我的男人。

    “吱呀。”門開了,傳來雪銘平靜淡然的話語︰“文修,好久不見。”

    “雪,雪銘?!你,你,你……”文修果然很驚訝,都結巴了。

    “呵,秋苒昨天繁忙一天,身體疲憊,現在還沒起,不介意的話,由我陪你吃早飯如何?”雪銘真壞,如果只是昨天的工作,我根本不至于如此,明明就是他惹的禍!

    “啊?哦,好好好……”

    房門再次被關起,終于安靜了。相信文修一直想問我的問題,也已經得到了答案。哎,他一定會沮喪吧,身邊的人都有了伴侶,而他,卻依然形單影只。忽然好奇,昨晚他最後是怎麼泄火的?呵,可憐的文修啊。

    等我再次醒來時,鼻尖彌漫著飯菜香,我一下子醒轉,就看見雪銘平靜地坐在我的床邊凝視著我,他似乎,已經那樣看著我許久……

    “醒了?吃飯吧。”他取過衣衫,將我扶起,為我穿上。我坐床上還有些發懵︰“現在什麼時候了?”

    “正好趕上午飯。”雪銘給我系好了衣帶,然後取來溫熱的布巾,我擦了擦臉,四肢還是酸軟,所以就哀怨地看著雪銘︰“都怪你,害我起不來~~”

    他微微一笑︰“秋苒,你該鍛煉鍛煉。”

    他的話讓我更加不滿,撇開羞紅的臉︰“明明就是某人需求過度,怎麼怪我體力不濟。”

    “秋苒……”雪銘有些心疼地將我攬入懷中,“對不起,昨晚我……”

    “算了。”我笑了,“罰你喂我吃飯。”

    雪銘如同女人的微微上翹的迎春笑著揚起,他取來了鮮美的蘑菇湯,送入我的口中︰“秋苒,你還是要適當鍛煉的,這樣的身體是無法適應有侍郎的日子的。”

    一口湯差點噴出︰“雪銘,誰說我要娶侍郎了?”

    他笑了笑,微微皺眉︰“我嫁于你後,雖然大部分工作交由他人,但依然有時要為女皇效勞,所以若是十天半月不在你的身邊,誰來為你暖被。”

    看著雪銘那副擔憂的模樣,好像沒了男人暖被,我就無法安睡。我有些不開心,我不是饑渴的女人,十來個月沒有那個,也從沒去想過,難道十天半月就熬不住了?

    “你不開心?”他看了出來。我就撅起嘴︰“我不是欲求不滿的女人,你不在就抱被子睡唄。”

    “呵呵。”他笑了,雌雄莫辨的臉龐因為笑容而多了一分楚楚動人,“我是怕你寂寞。”

    “那你把清清楚楚留給我,我無聊的時候,就找他們玩猜猜游戲。”我金口一開,相信雪銘不會拒絕。

    果然,他點了點頭︰“好。不過,秋苒,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看上了清清楚楚中的任何一人,你都要將他們一起娶回。”

    “啊?為什麼?娶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不是資源浪費嗎?”

    “因為他們彼此之間有著常人沒有的默契和感應,如果你踫了其中一個人,另一個必然能感覺到。所以秋苒,我還是說如果,如果你與他們其中一人行房時,而另一個在空房內感同身受,你覺得這樣對他們……好嗎?”

    我當即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大笑出聲。這實在台有趣了,簡直聞所未聞,看來將來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我不會娶清清楚楚,但可以利用這點來戲弄他們。

    雪銘也笑著,顯然他對清清楚楚兩兄弟者奇特的特性很是了解,可見他以前定然也戲弄過他們。

    “還有,還是如果。”雪銘耐心地等我笑完,繼續說,“如果你想娶侍郎,不能娶文修這樣的,我煩他。”

    繼續捂嘴笑,別說他,我也煩他。可以試想一下,和他睡在一起,然後他半夜去夢游,游蕩一圈再回來,好驚悚。如果他心中對雪銘不滿,就每天晚上夢游到他的房間去敲門,多詭異的報復啊。

    “別笑了,好好吃飯。”雪銘的語氣里,帶出一絲嚴厲。我忍住笑,乖乖吃飯。原來雪銘對我選侍郎還是有要求的。奇怪,他就對他自己定的那些侍郎沒有意見嗎?可是,如果他選的我不喜歡呢?

    當他扶著我下床,為我穿鞋時,看到了我小腿的疤痕。他捧起我的腿,雙眉緊皺︰“這疤是怎麼回事?”

    我收回腿隨意地瞟了一眼,然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就是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留下的。”

    “你真的被扔下了山崖!”雪銘驚呼起身,平靜的目光立時殺氣升騰。

    我笑了︰“你以為呢?你以為那刺客只是把我鞋扔那兒,然後良心發現將我丟到了傲鷹國?”

    雪銘沉默了,臉上帶出了自責︰“原來我猜錯了……”這不怪他,畢竟我從未與他提起過往事。

    我抱住了他,安慰他有些不平的情緒︰“我命大,摔在了一棵樹上,然後是行走大師和他的徒弟明心救了我,他們幫我接骨,為我療傷,然後又帶我上清山找人替我打通了經脈。那段日子,行走大師一直在勸化我,讓我忘記仇恨,重新開始。不然,我現在豈能放下寒玨,和你在一起……”深深埋入他的胸膛,那淡淡的薄荷的清香,讓人平靜。

    身體被輕輕環抱,傳來他深深的呼吸和感嘆︰“沒想到那幾個月,你還有如此奇遇。居然能得到行走大師的點化。所以你才讓我停止追查凶手,那你可知凶手是誰?”

    “恩,是皇後。不,現在應該是皇太後了。”

    “什麼?”雪銘將我拉出懷抱,眸中帶出了疑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劉曦對我也有感情。”心中升起一陣感慨,兒時的伙伴,相依成長,卻始終沒有發覺劉曦對我的感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從天朝到傲鷹,行走大師和明心陪伴在菊花身邊。現在從傲鷹國到天朝,大家猜猜是誰跟著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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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遇冉羽熙

    正因為菊花放下了,所以劉曦大婚,她是會去滴,只是會躲遠點,不讓劉曦看到,順便,再去看望寒玨。

    究竟從何時開始,劉曦對我的情不再單純?即使我與他一同長大,都沒有察覺,當真是當局者迷。

    “太後有一雙明亮的眼楮,她比我發現地更早,他曾經警告過我,不能讓劉曦知道我是女兒家的身份。可是,他還是知道了。”我不禁感嘆,只怪自己當時只顧尋找自己的幸福,忽略了皇後的深意。

    “天朝初定,劉曦根基未穩,朝中勢力也被分割,所以劉曦和寒玨必須兄弟同心,相互扶持。我的存在,是他們的阻礙,從大局考慮,太後便派人暗殺我,說不恨她是假的,再怎麼,也不用出殺招,太狠了。真是斬草除根吶……”

    “那你打算如何?”雪銘恢復了平靜,他的這份平靜恰恰預示著他動了殺念。

    我笑了笑︰“找個機會回去嚇嚇這老太婆。告訴她我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她的兒子,我不稀罕。”

    “呵,你還是這麼胡來。”雪銘刮了刮我的鼻子,“不過,機會來了。劉曦兩個月後大婚,女皇不日便會啟程,不如你與女皇同行?”

    “劉曦大婚!”沒想到雪銘居然給我帶來這麼一個驚人消息。是啊,兩個月後,劉曦就二十了,也該成婚了。

    “我這次來除了看你,就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相信天朝的請柬很快也會到鳩摩羅的手下。秋苒,你與劉曦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你心中若是真的放下,便應該去,也該看看劉寒玨。”

    雪銘說罷平靜地注視我,是啊,劉曦大婚,于情于理,我都是應該去的。就像雪銘說的,若是真的放下,便應該去再次面對他們。只不過我會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些與我一起長大的殿下們。

    “女皇出發前,我會派人來接你。與女皇同行,我會比較放心。”

    “和女皇一起啊……”我皺起了眉,與女皇一起,而且這麼突兀,有些別扭,“我和女皇不熟,你去不去天朝?”如果有雪銘同行,那還稍微自然。

    雪銘抿了抿唇︰“以為女皇要去觀禮,所以我就要留在女兒國。”

    “啊~~那我還是跟鳩摩羅吧。”至少我跟鳩摩羅熟,他去天朝,必然會帶上文修,說不定還會帶上一個王妃。

    雪銘點了點頭︰“也好,跟著鳩摩羅也安全。不如你回來的時候,便跟女皇一起回來吧。”

    “這……倒是可以。”正好在天朝跟女皇培養培養感情。沒想到在傲鷹國的日子,越來越少了。而劉曦的大婚,也等于推遲了我和雪銘的婚事。

    傲鷹國前往天朝,路程不短。當初我從天朝來到傲鷹,用了四個月。但是,當時行走大師和明心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可以說是繞了一大圈,再加上帶著我的這個殘疾,自然走不快。

    听說如果走傳說中的那條通商古道,可以將時間縮短為一個半月。可惜,時間太久,沒有人在熟悉那條通商古道了。

    下午遇到文修時,我很尷尬,文修似乎也有一點,白白的臉有點紅,總是不敢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更多的,是看著雪銘。而雪銘的神情一如往常地平靜,那份氣度,讓文修總是露出另一種欽佩的目光。

    因為雪銘對文修的發明很感興趣,所以一個下午,我們都在觀賞文修的發明。之間我想到了今天還沒去看過踏雪,就去了馬棚。

    沒想到文修的那匹叫小卡的馬跟文修一樣很害羞,竟是站在角落,遠遠地不敢靠近踏雪。踏雪倒是顯得大方平靜,只要不跟夜剎在一起,她和任何一匹馬,都能和睦相處。

    踏雪似乎還很喜歡小卡,有時候會主動走到他身邊,小卡就會低下頭,不敢看她,就像害羞的文修。

    雪銘走的時候,我和文修一起相送,正好看見一匹快馬從遠處而來,風塵僕僕,穿的是天朝信使的模樣,雪銘看了一會,平靜地注視我,我釋然一笑,好朋友的婚禮,自然要去觀禮。他們就像我的孩子,我對他們始終都會有一分牽掛。

    走在喧鬧的夜市上,文修一直沒有說話,這很反常。兩邊的酒館里坐滿了人,甦麗城可謂是真正的不夜之城。

    “雪銘他……是妹妹的情人?”他終于問出了這個憋在心里已久的問題。我點點頭︰“恩,而且是未婚夫。”

    “未,未婚夫……”他低下了頭,語氣顯得有些頹廢,“妹妹要嫁人了。”

    “是的。”

    “那是雪銘到傲鷹,還是妹妹去女兒國?”他側過臉注視我,認真的神情似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很大的意義。

    我只有抱歉地看著他︰“文修,對不起,傲鷹的飲食,我真的不習慣。所以我會去女兒國。”見他眸子帶過一絲哀傷,我立刻說道︰“但文修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大哥,你可以來女兒國看我,我也會常來傲鷹國看你的。只要鳩摩羅不跟女兒國打仗就行。”

    我這句話說完,文修便笑了。今天的他,似乎比往日都要成熟一分,或許因為我這個妹妹即將嫁人,他的心境,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昂——昂——”兩聲分外嘹亮的驢叫引起了我和文修的注意,很少有驢子能叫那麼響。我們朝那驢子看去,它栓在玫瑰酒館的門口,全身銀灰,毛發柔順而鮮亮。最為有趣的是,他的雙眼周圍有一圈白毛,而且成半月型。這是笑眼,也就是讓人感覺,他總是對著你笑。

    “昂——昂——”他又叫了,原來是兩位曼妙的女郎走過他的面前,他笑眼半彎,朝她們嚎叫,小小的眼楮眯起,竟是透出了一分騷媚。

    漂亮的女人因為他的獨特而覺得有趣,紛紛上前撫摸他,他就趁機在她們富有彈性的胸口蹭啊蹭,如同撒嬌。逗得那些女人都咯咯大笑,直說著驢子有趣。

    “妹妹,你看那驢子,看見美女就叫。”文修也覺得好玩,他對任何新奇的現象和事物都感興趣。

    就在這時,從玫瑰酒館懶洋洋地晃出了一個人,他高挑地身形裹在具有傲鷹國特色的白色斗篷之中,只露出一張笑臉和他唇角的一根煙桿。

    在那一刻,我怔住了身體,真的……是他,冉羽熙!

    他的笑容一如從前地媚,只是那雙眼楮似是多了些東西,變得更加真實,如同,他的軀體內,終于有了一個靈魂。

    遠遠看去,盡管他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與當初不同了,這種感覺很微妙,難以解釋,就像是,他活了。盡管他的臉上有著未剔除干淨的胡渣,帶著長途旅行者的疲憊,但是,他有了生氣,是真正的生氣。

    “,你又在勾引這里美麗可愛的姑娘了?”他懶懶地斜靠在玫瑰酒館的門口,叼著煙桿取消他的毛驢。

    那毛驢也是極通人性,揚起脖子,發出一聲長嘯︰“昂——~~~~~~~~”那叫聲最後竟還拐了彎,就像是女人撒嬌︰恩~~~~

    立時,圍著毛驢的女人們都大笑起來。冉羽熙便笑道,“可愛的姑娘們,你們越是開心,我這好色的驢子就越來勁。”

    “哈哈哈,真有趣。”

    “哎,看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姑娘們開始對驢子的主人︰冉羽熙產生了興趣。冉羽熙笑著點點頭,行了一個傲鷹國的禮節︰“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請眾位美麗的姑娘進去喝一杯呢?”

    傲鷹國的女人本就性格開放,見冉羽熙邀請,當即開心地攜手進入玫瑰酒館。冉羽熙起身笑看自己的毛驢,沒想到那毛驢竟然有些生氣,好似冉羽熙搶了他的風頭,他吃醋。

    “別不開心,過會就叫人給你送酒來。”冉羽熙再用煙桿敲了敲毛驢的頭,立刻,那毛驢又美美笑了起來。

    “真有趣。”文修在冉羽熙返還酒館時,發出一聲感嘆,拉起我的手,“妹妹,我們也去玫瑰酒館會會那個人如何?”

    看著文修激動的神情,顯然他已經對冉羽熙產生了興趣,我笑了笑,佯裝疲憊地垂了垂肩︰“我現在只想回去洗個澡,你去吧。有好玩的事回來告訴我。”

    “恩,好!”文修就那麼撲入了玫瑰酒館。如果他知道他感興趣的這個男人,其實做的是人肉勾當,不知道他會如何?呵,說不定文修還是照樣會撲過去,只要賣的不是他。

    在雪銘離開後,我就開始整理手上的工作,然後開始進入慢慢地掃尾。讓我奇怪的是,文修第二天沒來叫我吃早飯。起先以為他可能因為我有了男人,而有了改變。可是當我情欲他房間的時候,卻空無一人。

    回頭問老白,老白也說沒看見他。難道昨晚一夜未歸?冉羽熙雖然是做人肉買賣,但相信以他的眼光,還看不上文修。而且,他只身在外,也不可能造次,難道,真的是文修跟他搭上了,兩人聊了一個晚上?

    哎,文修啊文修,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跟怎樣的人打交道啊。

    這次回天朝,是為天朝的事畫上一個短暫的句號。之後,菊花便進入女兒國,開始她做做公務員,娶娶小侍郎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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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妖孽上門

    劉曦確實滿可憐的,他算是真的完全從菊花幸福的角度考慮,所以他會把菊花讓給寒玨。劉曦的愛帶著理智。

    心中對文修始終放心不下,便叫老白去玫瑰酒館打听。結果是文修果然和冉羽熙在玫瑰酒館一起喝酒,然後兩個人醉醺醺地一起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文修雖然喝酒,但從沒醉酒,至少在我和他同住的這近一年內,他沒有出現這醉酒不歸的情況。心里開始著急,冉羽熙的酒量應該不錯,他不會趁文修酒醉把文修吃了吧?文修那麼可愛,又是金發碧眼,難保冉羽熙那色胚不動邪念!

    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去阻止的。

    “啪啪啪!啪啪啪!”忽然有人重重敲門,“開門!秋苒!我回來了!開門!”

    我提起的心終于放下,文修總算回來了。我急急去開門,卻沒想到先進門的竟然是那頭總是色迷迷笑著的驢子!

    不會吧!還把這個妖孽領回家了!我僵立在院子里,看著文修拉著冉羽熙笑著進門︰“秋苒,快來,他也是天朝人!你一定想見見。”

    灼灼日光下,冉羽熙就這樣跨進了門,他笑著朝我看來,瞬間,時間就此凍結,他口中的煙桿在空氣中,緩緩掉落。

    “嗒啦。”煙桿與地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但沒有就此打破這凍結的時間。他詫異而呆滯地看著我,睜圓的妖媚的眸中瞬間卷起了驚濤駭浪,如同已經陷入沉睡的火山在這一刻陡然甦醒,蓄勢噴發。

    忽然,他直直朝我大步而來,當他走到我面前時,我竟是反射性地揚起手,“啪!”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手心殘留著他胡渣所帶來的刺痛感,他被我打偏了臉,一縷長發從斗篷的帽子里滑落,垂掛在他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邊。

    “秋苒!”院子里響起了文修的驚呼,他急急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秋苒!他是客人!你怎麼可以打他!”

    我沒有看文修,而是繼續看著冉羽熙,這一巴掌也出乎了我自己的預料。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就像看到鳩摩羅我會後退,看到雪銘我會擁抱,而看到冉羽熙,卻沒想到是打了他。明明已經放下了一切,但是自己的手,卻依然不受控制地就這麼打了上去。

    “呵呵。”冉羽熙笑了起來,他摸了摸被我打紅的半邊臉,轉回臉眯起了那雙漂亮妖媚的眼楮和揚起帶著一絲邪氣的笑容,恍然間,乾坤扭轉,時空交替,我和他仿佛又回到了朝曦夜雨。我冷冷地站在小樓的窗口,而他慵懶地靠在那紅色的廊椅之上。

    飛雪開始飄零,他轉回臉,火熱的視線和邪氣的微笑。何以今日當他見到我的時候,又發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這邊,你這邊還沒打。”他將另一邊臉側到我的面前,“只打一邊,我不舒服。”

    我怔立著,面前的冉羽熙,還是當初的那個冉羽熙嗎?除了這張相似的臉,和眉心那顆誘人的紅痣,他的身上竟是洗脫了當年的放浪,而多了一分大漠的滄桑。他的妖媚,好似成熟了。

    他忽然伸手要來抓我的手,我又一次反射性地揚起手就打在了他的另一邊臉上,“啪!”手心發麻,而他的笑容卻變得更大,好像是在確認什麼,又像是在享受什麼。

    “哈哈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哈!”他大笑著轉身,晃著他特有的步伐走向門外,“還活著,還活著!!真好!好啊!哈哈哈……”

    文修愣愣地站著,看著冉羽熙離開。

    那頭驢子也跟著自己的主人慢步走出了大門,胸口的鈴鐺響起了透著一絲慵懶的︰“丁當——丁當——”聲。

    “你們……認識?”文修在我身邊輕聲地問。那聲音竟似如同從遙遠的時空而來。我轉過了身,一步一拖地往回走。

    “秋苒……秋苒……妹妹……妹妹……”

    想躲的,始終躲不開。和冉羽熙的再次見面,讓我感覺到了命運又開始將我和這些人強行連在了一起,逼迫我再次面對,考驗我的心,是否真如我所說已經完全放下。哎,又被命運強X了。

    從渾然中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竟是枯坐在馬棚,而地上的影子,卻有兩個。我有些吃驚地側臉看去,文修竟是陪在我的身邊,只不過,他正在打瞌睡。

    “文修?”

    他從瞌睡中驚醒,水藍的眼楮里帶出了擔憂︰“妹妹,你終于理我了。”

    “我……”我輕笑了一下,“我沒事了。”

    “你們……認識?”文修帶著一絲小心地問,我笑了笑︰“是啊,認識。”

    “那……你為什麼要打他?”

    “因為他欠我很多東西。”

    文修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臉,開始輕輕嘟囔︰“欠你東西就要被你打成那樣,摩羅如果不是王,估計也要被你打……”

    我笑了,我與冉羽熙,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看他見到我時的驚訝,顯然他也當作我死了。隨他吧。反正我不關心他為何來到傲鷹,為何有了蛻變?反正,我跟他,真的已經了結了因果。

    “哎呀,他的煙桿落在我家了,我去送還給他。”文修拿出了煙桿,看著,有些不舍,雖然文修見過煙桿,但因為傲鷹沒有煙桿,所以那精工細作的東西對他來說還是新奇的,“妹妹,你說他會不會忘記?我看他看到你的那個樣子就像失心瘋,說不定忘記把這煙桿落在我家了,既然他欠了你那麼多東西,不如……”

    我撇眸看他,他已經全神貫注開始研究冉羽熙的煙桿︰“不知道什麼味道……”他放到了嘴邊,我立刻想到冉羽熙的煙桿是有蹊蹺的,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阻止文修,文修已經吸了一口,然後,神情變得蕩漾︰“恩~~~怎麼暈暈的啊~~”

    然後,他就倒落在了我的肩上,煙桿從他手中滑落。撫額。科學家就是這樣,越是新奇的事物越要嘗試,從沒想過可能給他帶來的危險。

    我沒有去找冉羽熙,因為文修中的應該只是普通的迷香。果然他睡了一個下午,就醒了,而且,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幸好傲鷹國的百姓都是直腸子,不像天朝人的腸子都是山路十八彎的,不然像文修這樣的,在天朝早就被人玩死了。

    有時也為傲鷹國通商後擔心,一旦打開國門,精華和糟粕都會涌入,民風勢必會受到影響。最後這個國家會發生怎樣的改變,無人預料。

    第二天,當我打開門準備去老宰相家的時候,燦爛的陽光下,一身白色斗篷的冉羽熙,就那樣坐在他的毛驢上,笑眯眯地看著我。

    他把臉刮干淨了,身上的斗篷也換了件新的,臉上的疲憊和滄桑一掃而去,如此一來,他便少了分男人味,文修如果再看見他,估計又會說不男不女了。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沒有欲望,沒有算計,什麼都沒有,我甚至不想用干淨兩個字來形容他此刻的眼神,但是,確實他的眼神是干淨的,沒有帶上絲毫的目的。他只是那樣笑眯眯地看著我,就像當年他刻意偽裝出來的笑容。只是現在,他沒有裝。

    我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離開,他騎著毛驢跟了上來,懶洋洋地走在我的身旁。我走,他走。我停,他停。我把他當做空氣,他也沒有跟我主動說話,似乎很自覺地做著他的空氣。

    然後我進入老宰相府,他便遠遠停下。等我辦完事再次出來時,他還是等待在原來的地方。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如此。

    我買菜,他跟著。我工作,他跟著。我散步,他還是跟著。

    但是,如果文修和我在一起,他便會消失無蹤,可是,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听到他毛驢上的,那個鈴鐺的聲音︰“丁當——丁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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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通商古道

    小冉是會收的,而且收地比較早。但是到時雪銘是不同意的。==。今天去醫院給外公交醫藥費,所以更晚了。明天上午接外公出院,更新也只有在晚上送出了。

    這一天傍晚,鳩摩羅來了。他站在門口,我往他身後張望,不是在張望冉羽熙,而是鳩摩羅答應我的千兩黃金。

    “你……就這麼空著手來了?”自從鳩摩羅不再對我盛氣凌人,我便又不自覺地爬到自己老板的頭上了。

    鳩摩羅不動聲色,反問︰“你希望我把夜剎帶來?”

    經他這麼一說,才發現他連夜剎都沒帶。但是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笑意,顯然他知道我想要什麼。

    “文修呢?”

    “在廚房做飯。”

    他皺了皺眉,大喊︰“文修!我來了,我們去玫瑰酒館!”

    文修擦著手從廚房里匆匆出來,看見鳩摩羅就開心的上前,兩人先來個兄弟的擁抱。文修也很驚訝︰“你這麼來了。”

    鳩摩羅看著我們︰“你們兩個最近都不進宮,只有我來找你們。”

    “好好好。”文修將我也推出了門,對著鳩摩羅說道,“正好帶你去見見一個秋苒的朋友,他很有趣。”

    文修最近晚上經常去玫瑰酒館間冉羽熙,美其名曰幫我討債。他根本不知道冉羽熙欠我什麼,但是,他跟冉羽熙那混蛋真的很談得來。當然,冉羽熙的煙桿,他可始終沒有去還他。

    “秋苒的朋友?”鳩摩羅挑起了眉,“那個女兒國的男人?”

    “不,是另一個,而且還是天朝的商人。走走走,你看了就知道了。到時候你見了,可別說不男不女什麼的。”文修開始嘮叨,“本來他還挺像個男人的,就是把胡子給剃了,你真不知道,我從沒見過男人會有那麼漂亮的眼楮,真是比赫拉都要漂亮……”

    听到文修關于不男不女的囑咐,就讓鳩摩羅擰眉心,仿佛是在怕他丟臉。

    見他們準備攜手而去,我說道︰“你們先去,我去拿樣東西。”

    文修停止了叨咕,轉為向我揮手︰“那你快點啊,我們先去佔個位子。摩羅,走走走,我一定要讓你見見他,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時候你就看不到了……”文修拉著鳩摩羅一邊吧啦,一邊前行。

    鳩摩羅皺著眉回頭︰“快點。”那副拉長的神情仿佛在說︰你快點過來,不然我會被他煩死。

    笑著搖頭。文修總是在強調冉羽熙的眼楮漂亮,是不是因此而被他“迷”住了?忽然發現文修其實對不男不女的男人,真的很有好感。一開始是雪銘,他見到他的時候非但臉紅,還很害羞。

    當然,最後知道他是男人後,那簡直就像是粉絲看見了偶像,一把拉走雪銘,親密地如同兄弟,話匣子打開,滔滔不絕,如同黃河泛濫。

    而這一次,是冉羽熙。顯然冉羽熙在傲鷹國很收斂,至少,沒有表露出他真正的一面。雖然我打了他,可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厭惡。文修就誤以為他是我的朋友,只是欠了我的債。

    再加上冉羽熙那雙勾魂奪魄,無論男女都會傾倒的眼楮,更讓文修這種單純的娃“神魂顛倒”。哎。

    取了冉羽熙的煙桿再次出來,抬眸間,冉羽熙和他的毛驢在黃昏中映入眼簾,我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對我眯眼而笑,就像他身下的那頭驢子。

    我轉身走向玫瑰酒館,他就騎著驢子跟到我的身邊,那驢子跟冉羽熙一樣,喜歡往人身上靠。第一天的時候,那驢子還挺老實的,後來就一天比一天不規矩,就像現在,他的臉又蹭到我的身上了。還發出輕微的︰“恩~~~恩~~~”的聲音。主人,驢子更!

    “給。”我將煙桿放到冉羽熙面前,這是這些天我對他說的第一個字。我沒有看他,而是將手伸在他面前。手背忽然被一只柔軟的手覆蓋住,我一皺眉,立刻收回手,那縴長的手指就在的手背上,留下一串電流。

    “丁當——丁當——”冉羽熙點燃了煙,吸了一口,緩緩吐出︰“有人用過了,該不是你吧。”

    我不想理他,就沒說話。

    “難道用在了那只金絲貓身上?”他說得極為曖昧,聲音帶出了以往的醉。

    我撇開臉︰“我沒你那些惡趣!你快離開傲鷹,不要污染這里的空氣!”

    “呵呵。”他笑了笑,“不走,怎麼會走?看一眼,少一眼了啊。”

    什麼看一眼少一眼?

    “就像在小樓,我知道是留不住你的,所以每天都來看你一眼,心情舒暢啊……”

    “哼!的確是看一眼少一眼,我就是這麼被你看死的!”我回頭看著他妖媚的笑容冷笑,“每次遇到你都倒霉,你快滾!”

    他的笑容忽然發生了片刻的凝固,隨即慢慢淡去,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你……不是詐死?”

    “屁話!我身上還帶著傷呢,你要不要看看!”

    他立刻收緊了眉,嫵媚而曖昧的笑容再次浮現,可是,眸中卻多了一分寒意︰“好啊,喜兒的身體,我百看不厭~~”

    再次撇開臉,最恨的就是他這張嘴,無恥,下流!

    抬眸便看到了玫瑰酒館,屋檐下的紅燈已經高高掛起,男人們都結伴進入,看見我紛紛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內侍官大人好啊!”

    “好好。”我便不管冉羽熙,和他們一起進入。

    他們勾著我的脖子,攬著我的肩,對著里面大喊︰“赫拉,我們可愛的內侍官大人來了~”

    “來啦來啦!”赫拉今日依舊性感迷人,衣裙更比往日艷麗,看來是知道鳩摩羅來了,刻意做了翻打扮。她匆匆挽住我的胳膊︰“王和國師來好久了。”

    他將我匆匆帶進酒館一邊的小室。這里的酒館都沒有像天朝的包間,而是一個一個用漂亮的簾子隔開的小室。因為這里的人認為喝酒要在一起才有氣氛,這種布局倒像酒吧。

    小室里鋪著羊絨毯,大家就都脫了鞋坐在上面,一般一間小室坐四個人,當中一張小矮桌。如果想有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就放下珠簾,與外面大廳隔開。

    赫拉掀開最里面一間小室的珠簾,果然文修和王都已經坐在了里面,他們看見我來了,就向我招手,文修還問赫拉有沒有看到冉羽熙,赫拉說好像看見他在外面栓毛驢,文修一下子激動起來,直叮囑赫拉讓冉羽熙來我們這里。

    漂亮的酒娘們送上了啤酒,烤全羊,花椰菜,色拉,水果等等佳肴,然後對著鳩摩羅拋著媚眼離去。

    我坐在文修對面,鳩摩羅的右側,矮桌下面是懸空的,所以有時可以放一下腳。在冉羽熙還沒來之前,鳩摩羅看向我︰“現在比賽結束了,你是不是該回宮了。”

    文修拿起酒壺一邊給我們倒酒,一邊說道︰“王,秋苒畢竟是女人,做內侍官你讓她怎麼嫁人?”

    這里人聲喧鬧,所以文修才會直言。

    鳩摩羅不看文修而是看我︰“你怎麼想的?”

    我想了想︰“王,我想離開傲鷹。”

    立刻,鳩摩羅琥珀的雙眸就射出了凜冽的目光,文修覺察出了什麼,趕緊拿起酒杯︰“來來來,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先干一杯。”

    “你萬兩黃金不想要了!”鳩摩羅完全不理文修,而是高抬下巴冷冷俯視我。

    一時間,我也不能告訴他我要去女兒國,以免他發飆。這就好比跟老板說跳槽一樣需要技巧。幸好先前警告過文修,我和雪銘的事都不許再大喇叭給鳩摩羅听,不然恐怕走起來,會比較困難。

    于是我說道︰“王,我最近想回天朝故鄉看看。然後,我還想去游歷一番,增加一些見識,然後再回傲鷹。”

    听我這麼說,鳩摩羅的面色總算有所緩和。咱是去留學深造,是為了更好地效力傲鷹國。鳩摩羅自然會同意。不過,文修卻是面露一分疑惑,估計在想我明明要嫁到女兒國,怎麼又要去天朝了。這小子就是不會轉彎,明擺著我是騙鳩摩羅的。

    “好,那我就帶你回天朝。”鳩摩羅忽然說,文修疑惑更深,而我則是明知故問︰“為什麼?”

    鳩摩羅笑了笑,雙手放在盤起的膝蓋上︰“你們天朝皇帝大婚,請我去觀禮。正好借此機會去跟天朝皇帝協商通商事宜。”

    “好好好,這真是太好了!”文修對傲鷹國與天朝的通商一直很積極,“如果再能知道那條通商古道就好了。”

    他的話讓鳩摩羅擰起了眉。通商古道若能重新開闢,那給傲鷹國會帶來前所未有的好處。

    “我知道那條古道。”忽然,冉羽熙掀簾而入,叼著煙桿笑眯眯地看著我們三人。他看向我,我低下頭,他脫下鞋就坐到鳩摩羅的對面,我的右側,單腿盤起,另一條腿伸到我的身旁曲起。忽然,我盤起的雙腿的左腳的腳心被人搔撓了一下,立刻看去,正是冉羽熙撬動的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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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起上路

    那被白色襪子包裹起來的腳趾在我的眼前一翹,又一翹,時不時搔撓我一下腳心,我將腳稍稍收回,他的腳就跟著加長。

    而起,這家伙還若無其事地跟鳩摩羅說話,“貴國因為常年戰事,所以通商停滯,商人也不再出國。但是我們天朝沒有,所以還是有很多商人會走那條路……”

    在烤全羊上,有一把小刀,我拔了下來,在他又想搔我腳心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刺了下去。瞬間,冉羽熙收回了腳,鳩摩羅的視線立時轉向我,而我對面的文修驚呼起來︰“秋苒,你做什麼?”

    “沒什麼。”我也表現的若無其事,“看見一只蟑螂,你們繼續。”我拔下了刀,放回了桌上。文修彎腰透過矮桌懸空的地方朝我這邊看,然後嘀咕了一下︰“玫瑰酒館從沒蟑螂啊……”

    冉羽熙抽了一口煙,臉上的神情也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吐出煙的時候,便帶出了他的話語︰“只不過,那條路因為常年疏于管理,現在馬賊肆虐,天朝的商人也就不敢帶大批貨物而行。久而久之,便斷了。所以要重新開闢,需要有人將馬賊清理。”

    鳩摩羅收回在我身上的目光,深沉而犀利地看著對面的冉羽熙︰“你給我們帶路。”

    “怎麼,王有興趣?”冉羽熙笑看鳩摩羅。鳩摩羅沉下了聲︰“你怎麼知道我是王?”

    冉羽熙笑了笑,又將腳往我這邊伸,我抽了抽眉角,再次拿起了刀,文修立刻彎腰看︰“又有蟑螂了?”

    于是,冉羽熙的腳便在離我腳心三寸之處停滯。我笑了笑,去切羊肉。然後微笑著給這些議事的男人們上羊肉。

    “鳩摩羅王的大名如雷貫耳。”冉羽熙笑眯眯地繼續,“從進入傲鷹國開始,一路上都是王的神勇事跡。傳聞鳩摩羅王非但驍勇,而且英俊非凡,是傲鷹國第一美男子,更是少女心中的偶像。文修國師也與小人時常提起,所以今日看到閣下,小人便想應該是傳聞中的鳩摩羅王了!”

    一通馬屁拍得鳩摩羅的唇角上揚。我受不了地撇開臉,冉羽熙這張嘴,對我就是滿口shint,對別人就是口燦蓮花。

    “王請小人帶路,小人當然榮幸之至。只是這條路現在極其危險,不知王瑤帶上多少士兵?”冉羽熙放下了煙桿,臉上竟是帶出了少有的認真。

    而鳩摩羅,竟是高昂起了下巴,唇角的笑容咧地更大,我直皺眉,完了完了,這小子七個月沒打仗了,憋壞了,這次只怕是要一路打過去!

    “不帶士兵,就本王一人!”他極其自大地說著,“本王喜歡冒險!”

    立時,冉羽熙皺起了眉,眉心的紅痣變得越發鮮紅,他再次拿起了煙桿,抽了起來︰“不行啊,王,這條古道總的行程為四十天,前七天使草原,相對比較安全,但是晚上也會有草原之狼。之後每隔三天的路程就有小批量的馬賊駐扎。他們其實屬于一個馬賊頭,而他們的總部就在這段路中間的,一個以前叫做漠窟的地方。之後,開始進入山林,然後便是山賊。相信王這次上天朝應該是去參加我朝天子的大婚,那若是王再帶上傲鷹國的禮物,那實在是不方便吶。”

    鳩摩羅听完並未露出擔心的表情,而是更加興奮,他笑道︰“本王這次不是要去清剿賊匪,而是繪制地圖,若馬賊來犯,你認為本王不能對付嗎?!”

    冉羽熙立時眉結舒展,笑了起來,立刻百媚叢生︰“原來如此,若是王一人,馬賊派出的人也勢必不多,那以王的驍勇,足以應付。小人敬王的這份無人能及的膽量!”冉羽熙拿起了酒杯,雙眼笑彎,“能與王同行,也是小人的福氣。”

    鳩摩羅得意一笑,示意大家都拿起酒杯,文修笑道︰“太好了,有人帶路就能更快到天朝了。”

    我拿起酒杯斜睨冉羽熙,冷冷地問︰“你想要什麼好處?”

    我這句話一出,方才融洽地氣氛瞬間被打破,冉羽熙放下酒杯看著我,笑得嫵媚︰“我什麼好處都不要。”

    “哼,不可能。”我撇開臉,“冉大當家替人做事會不要好處?那真是母豬都會上樹了。”

    “喜兒,哦,不,是秋苒,若真要說到好處,就是請你在我離開前能陪我游覽一下甦麗城。”他討好地說著,聲音帶出了撒嬌一般的媚,那條腿更是不老實地往前一探,拱上我的大腿。就像他那頭驢子蹭我的身體。

    我移了移身體,轉回臉冷冷淡淡地看著他︰“只有這個要求?”

    他再次拿起煙桿,抽著煙輕喃︰“看一眼,少一眼了啊……”

    听著他的話,就覺得晦氣。不過,他就真的就這麼離開了?總覺得他非要“折磨”我一下才會走,畢竟我在離開他前,也是狠狠地羞辱了他。

    像他這種睚眥必報的妖孽,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我?

    文修在一旁笑了︰“羽熙,你還不知道吧,這次上天朝,我和秋苒是跟你們一起的。”

    “咳咳咳!”當即,冉羽熙竟是咳嗽起來,煙霧嗆出了喉嚨,匆匆拿起啤酒潤喉,然後卻是看向鳩摩羅,“王,此路危險,您還要帶上文修和秋苒嗎?”

    鳩摩羅銳利的視線在我和冉羽熙之間交替了一下,不以為然地仰起臉︰“不錯,憑本王,難道保護不了他們兩個?若是真的危險,本王也會花錢買路。”

    我微微驚訝,原來鳩摩羅也會為別人的危險考慮,而放棄對戰到底,采用花錢買路的方法?這可不像是鳩摩羅能做出來的事情。如果被他的子民知道,他們的王遇到馬賊,不是拼死戰斗,而是花錢討好,肯定會對他的聲譽造成巨大的不良影響。

    不過,鳩摩羅走通商古道的事情也是極為隱秘。相信文修就算再大嘴巴,也不會出賣他的行為。

    看來這次鳩摩羅是為了去偵察,然後回國起兵將這些馬賊一個一個剿滅干淨。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說不定還會跟劉曦協商,讓劉曦來出錢。畢竟打通通商古道對天朝也會帶來巨大的好處。

    “那就好啊……”冉羽熙再次笑了起來,神情竟是多了一分安心,“那麼王是否已經知道秋苒她……”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鳩摩羅,鳩摩羅竟是會意地點頭︰“知道。”

    冉羽熙笑了︰“所以她這個內侍官是做不久的啊,而且,她從前一頭漂亮亮麗的長發,可是風姿迷人吶,讓我至今依然無法忘懷……”

    听著冉羽熙的話我渾身直起雞皮,匆匆將他的酒拿起,用力放到他的面前,“喝你的酒,少說話!”啤酒從酒杯中濺開,灑落在他干淨的白色斗篷上。

    文修看著我們,似是困惑不解。

    冉羽熙笑著拿向酒杯,但那只手卻是摸上了我的手,立刻,鳩摩羅的凜冽的視線就落在我們相觸的手上,我瞪了冉羽熙一眼,他笑眯了雙眼,嬌媚如同女人。他的手向上移開了我的手,然後接過酒杯︰“秋苒敬的酒,我怎能不喝?”

    我撇開臉,瞪向發呆的文修︰“吃啊!”

    文修瑟縮了一下,拿起酒杯敬鳩摩羅︰“來,喝酒。”

    鳩摩羅他拿起酒杯喝酒,但他如鷹的目光卻在我和冉羽熙之間交替,仿佛在猜我和冉羽熙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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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幻想三夫四侍

    “啦啦啦~~~~~啊~~~妹妹你別走~~~哥哥為你摘星星~~~~”歌聲在酒館里響起,酒館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大家都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似乎冉羽熙也很喜歡。他轉過身,掀開珠簾,大廳里,舞娘們正在翩翩起舞。幾個那人笑著上前和他們一起共舞。

    這是一個歡快的民族,很簡單,很質樸。

    “真是一個快樂的國家啊……”冉羽熙抽著煙,發出了一聲感慨。文修笑著︰“羽熙,你怎麼說得好像你們天朝人一點都不快樂似的?”

    “我……我有點醉了。”他撫著額頭,朝我倒來。我立刻閃身,他就倒落在矮桌下,閉上眼楮,還真“醉”過去了。

    我狠狠踹了他一腳,讓你裝。他竟是面帶笑容地滾出了小室,掉在地上。文修大為驚訝︰“秋苒,你怎麼這麼對待你的朋友?!”他匆匆下了小室,將冉羽熙扶起。

    穿上鞋子,我拉長臉說道︰“我吃飽了,先回去了。”即使時過境遷,即使我嘴上說著放下,但是,真的能完全放下嗎?至少,從我自己的角度,我能與冉羽熙那麼和平地一起吃飯,並且說上兩句話,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鳩摩羅隨之起身︰“那我們一起走。”說著,便走到我身邊穿好了鞋。

    眼尖的赫拉見我們要離開,立刻上前,她的身形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大家便都看到了鳩摩羅,立刻拿起酒杯高呼︰“王!是我們的王!”

    多麼純然的民族,哪個國家的皇帝敢像鳩摩羅這樣,“光明正大”地出入龍蛇混雜之地?

    赫拉貼上了鳩摩羅結實的胸膛︰“王,留下來,和大家一起喝酒。”

    鳩摩羅笑了笑,高舉手中的酒杯︰“大家繼續快活,今天的酒,我請了!”

    “萬歲!我們的王萬歲!”大家大聲歡呼,然後他隨手攬住我的肩膀就大步離開酒館,文修便扶著冉羽熙一起離開。

    “王,我吃飽了,你們跟著我走做什麼?”我不解地看向他。他俯下臉略帶深思地看了我一會,沒有說話。

    到了酒館門口,文修將冉羽熙扶上了他的毛驢︰“怎麼就這麼醉了?”

    “文修,別管他了。”文修就是一事媽。

    文修搖搖頭︰“不行,秋苒,我看我還是把他帶回家吧。”

    “你還把他帶回家?你……不是要跟他一起睡吧。”

    文修眨巴著水藍的眼楮︰“當然啦,怎麼了?”

    “沒什麼。”我看向冉羽熙,他還是一副笑意融融的樣子。他應該不會對文修下手。真的很不想跟他一起上路,可是,又怕他對鳩摩羅和文修不利,就算我幫不上大忙,但我至少了解他,他如果有什麼異動,我可以立刻告知鳩摩羅。

    文修拉著冉羽熙的毛驢緩緩走回家,我盯著那毛驢一扭一扭的屁股,總有種想踹他的沖動。

    “王,你……真的要讓這個人給你帶路?”我最終還是忍不住想提醒鳩摩羅。鳩摩羅走在我的身側,高大而健碩的身姿給人十足的安全感,他看向我,再看看掛在毛驢身上的冉羽熙︰“這個人不正。”

    “啊!你看出他不正還要跟他在一起?”

    “人盡其用。現在我們需要他。”他沉沉說了一句,然後眯起那雙如同蒼鷹一般銳利的眼楮,“而且,我不認為他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

    鳩摩羅自信的口氣正是我最擔心的。他對自己能力的過度自信容易讓他輕敵。雖然,冉羽熙的功夫不及雪銘,但他卻有很多陰招。

    “王,你還是小心點好,這個人……我實在太了解了……”我低下頭,真不想再想起朝曦夜雨的一切,以及和冉羽熙有關的種種回憶。

    “放心,我會保護你。”沉穩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我不由得看向鳩摩羅,他俯下臉,深邃的目光如山一般可靠。在這一刻,我完全忘記了鳩摩羅的危險,感動于他這句話中。讓我想起了文修時常對鳩摩羅的那些回憶,鳩摩羅總是對文修說︰放心,我會保護你。

    鳩摩羅,真的是一個值得崇拜的人。他的身後就像有著一對巨大的密不透風的翅膀,時時保護著自己身邊的兄弟,朋友和女人。

    “王,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一個人?”情不自禁地,我想知道這樣的男人,他所愛的人會是怎樣的?

    他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有,文修。我一直愛他。”

    撫額。若是以前,我听到這個回答會興奮半天。鳩摩羅愛文修,多麼完美的搭配,一個偉岸如山的強攻,一個純然無垢的天然受,一只黑豹,一只金絲貓,站在一起,怎麼看都那麼般配,讓人心潮澎湃。

    可是!這個國家︰傲鷹國!男人們之間,經常說著︰兄弟,我愛你!你從他們嘴里听到對自己兄弟說我愛你的次數,比對自己妻子多得多。可是,就算他們同寢而睡,都不會發生任何,我認為應該發生的事情!

    “王,我不是指你們兄弟之間的這種固若金堅的愛,而是指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女人?”

    他又想了想,然後揚起了唇︰“有,我很喜歡我的王妃們,還有赫拉。”

    再次撫額,算了,跟他說不清楚,因為在這個國家里,絕對不會發生重色輕友的現象,而只會是重友輕色。

    他們男人之間那種兄弟之愛,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插不進去的。

    “我明白了。”他挑了挑眉,俯看我,“你是指我有沒有吻過一個女人?”

    我愣了一會神,才想起他這句話的意思。在傲鷹國,親吻是極其神聖的表達愛的方式。傲鷹國的男人會吻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姐妹,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妻子。但是,絕對不會吻情人。這是對自己妻子絕對地尊重和忠誠。

    其實,關于這個,我挺想不通的。或許天朝的女人,都會想不通。這身體都發生關系了,還在乎一個吻?可是,這里的風土人情就是如此。他們對吻極其注重。

    所以在王宮里,鳩摩羅不會去吻他的那些王妃們,他的吻,只會留給自己的王後,或許這就是他對愛的一種表達。

    我撓了撓頭︰“也……算吧,傲鷹國的風土人情和天朝差別實在太大,有時我真的很不適應。”

    “天朝是怎樣的?”他略帶好奇的問。

    “天朝的女人……不可以有情人。”

    “可是你有了。”

    我一怔,停下腳步看向他,他的唇角咧著古怪的笑容︰“不過是到傲鷹國後有的,看來你還是喜歡我們傲鷹國的風土人情。”他說得很是自傲,“我們傲鷹國的人追求的是快樂。限制了女人的情感,她們就不會快樂,她們不快樂,我們這些男人如何看到她們迷人的笑容,美麗的舞姿和听到動听的歌聲?”

    他說的話听上去,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自從那個叫冉羽熙的男人出現後,我發現你並不快樂,所以文修說他是你的朋友,我不相信。那個男人對你有企圖,你叫我們小心,其實最應該小心的,反而是你。”他說完摸了摸我的頭,“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即刻啟程。”

    這麼快?看著星光下的他,那雙在夜間依然有神的雙眸,宛如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踏上這段冒險的旅程。此刻,它們正散發著這七個月以來從未出現的燦爛光彩,如同天空中的星辰一般閃亮。

    “摩羅,今晚你回不回宮?”遠遠的,傳來文修的喊話,轉臉看去,原來已經到了家門。文修站在門前,黑夜中白色的身形顯得有些單薄。他和他就像凹凸兩個字,只有站在一起,才讓人感覺完美。

    鳩摩羅和我走到門前,然後深深地看著我和文修,不知為何,卻是笑了。然後對著我們揮揮手,轉身離去。黑色的披風在夜風中威武的飛揚。

    “今晚摩羅非常興奮。”文修笑著看他的背影,“我感覺得到,他最喜歡冒險。”

    听著文修的話,不知為何。我產生了一絲羨慕。我羨慕他和鳩摩羅之間這種深厚的情誼和心有靈犀。曾經,也有一個人和我有著這樣的默契和感應。可惜,一道天雷將他從我身邊帶走。雷,是真正的雷!

    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我現在或許已經嫁給劉寒玨,然後和他依舊相愛。慢著,這樣殤塵不就成了我的情人?我……原來真的這麼貪心。在擁有寒玨的同時,還想著殤塵。

    天哪!我有種被驚雷打中的感覺。在我的潛意識里,竟然是真的想老公和情人兼得的!我原來真的適合傲鷹國?不,我應該更適合女兒國!對啊,女兒國不就是可以三夫四侍的?

    嘿,這下有趣了。雪銘是我的大官人,然後再娶上幾個小侍郎唱唱歌,跳跳舞,打打牌,玩玩游戲,這日子簡直……

    “秋苒,你把驢子牽到馬棚去,我把冉羽熙扶進去。”手里被塞入韁繩,所有的幻想瞬間被打破。和驢子大眼瞪小眼了一會,驢子咧開嘴竟是笑了。像是在取笑我的YY,取笑我的“花花心腸”。

    是啊,我怎麼可以這樣。嘿嘿,真是傻乎乎的。想想總是可以的,YY的時光真是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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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6 22:11:49
第三十七章 滿身的刺青

    雖然小冉童鞋今天給無良送來了奶瓶和BB裝,妄圖拍無良的馬屁。但素!無良收了他的禮物照樣虐冉羽熙,不然瓦就是不無良了,咩嘿嘿嘿~~~

    “你這個想法很好!”在我把毛驢牽到後院後,腐神的聲音忽然從天而降!

    我放開驢子,望著天上狡黠而笑的星星︰“腐神,oh!我的偶像,你很久沒出現了!”

    “整天對著一對攻受,膩味。”他浮現于那輪聖潔的明月之中,頭上套著牛皮紙袋,上面一個大大的腐字,“YY不犯法,在男人們抱著AV流口水的時候,我們女人為何就不能看BL的床戲?所以,你應該多多娶侍郎,並且引導他們走上BL的康莊大道!”

    我長大了嘴。對啊。腐神的話如醍醐灌頂,驚醒夢中人!正好女兒國不準許男男,我就把他們圈養起來,他們還會對我深表感激!

    可是,萬一他們勾搭我的雪銘怎麼辦?!擰眉,相信雪銘不是那麼好勾搭的,不過萬一放入一個像冉羽熙那樣的妖孽,就難說了!到時候我到底是跟男人搶男人呢?還是趴在窗口看他們快活呢?

    “昂——昂——~~~~”帶著媚的驢嚎讓腐神神聖的身影在明月中漸漸淡去,沒想到冉羽熙的出現,喚醒了我許久沒有顫動的YY神經。還是那句話,整天對著一對攻受,確實也會膩味。

    我看向冉羽熙的毛驢,他正對著馬棚里的踏雪嚎叫,踏雪奇怪地看著他,他叫得更歡,還在她面前轉圈,扭動屁股。小卡也好奇地走過來,和踏雪一起看著他扭屁股。

    抑郁,主子妖孽,驢子也妖孽。

    清爽的夜風中飄來了一股熟悉的艷香,立刻,我戒備地看向院門,果然,冉羽熙叼著煙桿,懶懶地靠在院門之上,煙嘴里縷縷白煙在夜間妖嬈升起,如同女子曼妙的身姿。

    “呼——”他從嘴里吐出了一口煙,白色的眼圈化作了一顆心,朝我緩緩而來,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修呢!”我冷冷地注視他。

    他笑眯眯地側過臉,嫵媚的神情一如從前︰“讓他睡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可不認為文修會是正常入睡。

    他再次朝我吐了口煙︰“男人的嘴不是用來嘮叨的,而是……”他的聲線開始下降,帶出了迷人的酒醉,“用來吻女人的。”紅舌舔過唇畔,他對著我遙遙一吻。

    我抽了抽眉角,閃過他那個撩人的飛吻︰“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就直說吧!”

    “喜兒~~~”他懶懶地站直了身體,朝我一晃一晃而來,我隨手拿起了清掃馬棚糞便的掃帚,擋在身前。他軟綿綿地站在了離我一步之外,“你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嗎?能在這里相遇。”

    “哼。”我冷笑,“老天爺說不定是想讓你死在這里,好讓我看見。哈!哈!哈!”我對著他三聲大笑。

    他微微皺眉,露出一抹哀傷︰“喜兒~~~別那麼絕情嘛~~”說著,他就要往我身上靠,我立刻舉起掃帚︰“小心,這上面有屎。”

    冉羽熙呵呵一笑,停下了動作,別看他渾身如若無骨,走路搖擺,如同蛇妖,但他絕對可以收放自如。

    他退回原來的位置,叼起了煙桿,開始解斗篷。

    我舉著掃帚瞪著他。

    他解開了白色的斗篷,立刻,他那艷麗的袍衫就映入我的眼簾,他將他的華美和妖艷藏在了這件普通的白色斗篷之下。然後,他開始解腰帶,縴柔的手指因為他特意留有的長指甲而變得更加細長。他解地很慢,就像是在刻意搔撓你的心。

    “你要做什麼!”我陷入高度戒備,如果他敢對我放肆,我就把馬糞擦他身上!

    他不說話,而是眯著他那雙妖媚的狐狸眼,繼續笑著解衣衫。

    “不許脫!”我厲喝。而他,卻已經徹底打開了袍衫,在那一刻,我的目光便再也無法離開他的身體,戰栗從腳底而起,甚至手中的掃帚,也在那時滑落手心……

    我看到了什麼?竟是看到了我對他的那些評語!只是,它們不再是我當初留下的墨汁,而是︰刺青!他將我的評語,化成了刺青!永遠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零散的已經變成刺青的評語,讓冉羽熙再也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它們血淋淋地映入我的眼簾,讓我全身發寒。為何明明是我留下的,卻在再次看到時,會讓我感到了害怕。我顫抖地捂住自己的唇,幾乎失去了全身的力量︰“為什麼……”這里的刺青技術並不先進,在刺的時候,真如針扎入體地痛。

    “恩——因為我覺得評地很好。”他不以為意地看著自己滿是刺青的身體,“我舍不得洗,就只有將他們刺了下來,當然,我的臉不能毀,雖然你評地很好。哦,對了。”他撫向自己毫無半個字的小腹,“還有就是你對我的寶貝兒的評價,我覺得加入了你的個人情緒,不正確,所以我沒留下,不如~~在你試過之後再行評論?”

    他緩緩開始抽褲帶,我竟是在他面前怯而退步︰“瘋了,你真的瘋了!”我拔腿離去,確切地說,是逃離。我根本無法再面對眼前的這具身體,他讓我惡寒,甚至,渾身發麻。

    “喂,你不想知道我留下他們的原因?”跑過他身邊時,他懶懶地說道。

    我告訴自己不要去听,他說的一定全是謊言,可是,卻還是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空氣里,全是冉羽熙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艷香和煙味混合的氣味。

    “你留下這些評語的時候,我想了一天一夜,想出了無數種折磨你,羞辱你的方法,想得很興奮,很激動,只要把你再捉回去,就可以實施。你是第一個能讓我如此興奮和激動,甚至感覺生存又有目標的人……”他站在原地背對著我,幽幽的話語不再慵懶,不再醉人。但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因為他就是這種人!

    “但是……你死了……呼……”他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那一晚,我忽然發覺,你死了,我還想著如何折磨你,羞辱你有何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啦……”

    也,陷入了寧靜,即使那頭悶騷的驢,都不再叫喚,仿佛大家都靜了下來,听著這個人人肉商人,也會出自內心的真話。

    “也就在那一晚,我很後悔,如果想要羞辱你,就先要讓你好好活著……”

    心中生起了一股鄙夷,他說了半天,沒有半點懺悔之意,反而得出了他冉羽熙式的真理,就是︰要折磨一個人,就先要讓她活著。

    “所以,喜兒,我會好好看著你,守著你的~~~”寂靜的夜里傳來了他轉身的身影,和緩慢的步伐,我立刻抬腿就走,然後傳來他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喜兒,感謝你對我後面的評價。”

    不由得,腳步停頓在院門口,後面?難道……是菊花!

    “你那個‘菊花公子到此一游’讓更多蒼蠅對我的後面產生了興趣,害我每天要對付那些夜襲之客。當然,他們更對我這個能將我冉羽熙開苞的菊花公子恨之入骨,你可知道,天朝各大采花門派對你這個菊花公子下了追殺令,因為你采了他們一直想采,但采不到的人。”

    “哼!”可笑之極,只因為我留下這麼一句話,居然讓那些采花聖手如此怨恨于菊花公子。

    “沒辦法,我只有離開京城,然後買了阿騷,阿騷帶我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完全沒有想到,阿騷竟然帶著我找到了你。所以~~~我們很有緣,應該是天生一對~~~”

    他朝我晃來,當感覺到他走近之時,我立刻轉身伸手擋住了他的身體,可是,我沒想到這變態竟然還是袒胸露背,觸手之間,是那凹凸不平的評語,手一顫,就想收回來,卻被他牢牢摁在了皮膚之上,並且,發出了一聲甦媚入骨的嘆息︰恩……

    渾身雞皮立時掉落一地,他握住我的手,撫上他胸口的茱萸,嫵媚而笑︰“果然還是喜兒的手,讓我舒服~~”

    “死變態!”我狠狠抽回手,將他重重推開,“現在你知道我還活著,就是想折磨我!羞辱我!然後我再折磨你!羞辱你!冉羽熙,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我憤憤地對他怒吼,而他,卻叼著煙桿,一副慵懶地扯開了褲帶,突然,他轉過了身,與此同時,長褲和身上的衣衫全部褪落,然後,那雪白雪白的屁股就強迫地塞入我的視線,左邊是曲徑通幽;右邊是令人銷魂。腰際便是我那“菊花公子到此一游。”

    “可惜你不是男人,不然就讓你試試我的後面,包君滿意~~”他雙手插入窄細赤裸的腰間,就算我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也一定是至極。

    終于,我忍不住抬起腳,狠狠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你去死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轉身就走。

    “哈哈哈哈~~~”身後傳來他那熟悉的大笑,“喜兒啊喜兒,你的心里,現在可有了我~~~”

    鬼才有你呢!妖孽冉羽熙!早晚降了你,壓在菊花寶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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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再次上路

    小冉的刺青將來留下點吧,例如屁股後面那兩句。^_^……

    冉羽熙是個混蛋!他的出現就是為了攪亂我心里已經平靜的湖水,讓我再次陷入他的魔障,寢食難安。

    我不想承認自己心里又有了他,但是,他做到了,他讓我再次厭惡他,恨他,他終于成功地折磨了我,讓我無法再享受平靜和安寧。

    “喜兒~我會好好看著你,守護你~~~”他明明醉人的話卻如布滿毒刺的荊棘,纏繞,攀爬著我的心。那一句句刺青又不斷地浮現在我的眼前,讓我全身戰栗。即使裹緊了被單,依然掃不去那從心底而生的寒意。

    他為什麼只選擇我,為什麼!這個陰魂不散的妖孽,為何不去折磨別人,羞辱別人?難道,只有我從他的手中成功逃脫?只有我當初沒有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他到底想要什麼?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我不能讓他成功,不能再讓他來影響我的生活。我必須要將他從心里剔除,而且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

    殺了他?不!那樣只會讓我更加陷入魔障,讓他得意。

    第二天一早,我拿著地圖就踹開了文修的大門。文修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前,我將他一把推開,直奔文修那張大床。

    冉羽熙背對著外側和衣而睡,長長的頭發在腦後隨意地盤起,鋪蓋在床單之上。

    “文修!”我無法抑制住心中那團無名之火,“你不能把任何男人都領上床!”

    文修依舊睡眼惺忪,淡咖色的短發在晨光中帶出了絲絲金黃,不規則的凌亂橫生。他有些懵懵然地看著我︰“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他是我的朋友!”當怒喝出口,文修陷入了呆愣,那雙莫名的水藍的大眼楮里,完完全全是糊里糊涂。

    “秋苒~~~即使我欠了你很多,你也別那麼絕情嘛~~~”某只妖孽醒了,醉人的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慵懶和沙啞,那嬌滴滴的語氣,如同狐媚依偎在你的懷里,對著你撒嬌。

    我努力平穩自己的心情,轉過臉看他,他已經轉過了身,單手支在臉龐,軟弱無骨,幾多妖嬈地側躺在你的面前。

    將手中的地圖“啪”地甩在他的臉上︰“既然你認識路就標出來,我們不需要你帶路!”

    地圖從他的臉上滑落,他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嫵媚一笑︰“我只認路,不認地圖。”說完,他勾著唇角轉過身,竟是將後背朝著我。單手撐起臉龐,另一只手臂隨意地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壓出了他的曲線玲瓏。長長的指尖在大腿上輕輕敲打,恰意而撩人。

    “好!好!!”我壓住心頭的怒火,“你裝,你就裝吧!”我又忍不住揚起手,想上床狠狠抽他。卻沒想到被文修一把拽住︰“秋苒,很多人都看不懂地圖的,你不能怪他。”

    “你,你,你!”我只著文修半天沒能說出半個字,他認真地看著我,不停地勸說︰“秋苒,別生氣了,你怎麼大清早氣就那麼大,他不識地圖你又不能怪他,不識地圖的人太多了,還有不識字的,你不能因為這點就又要打他,秋苒,他就算欠了東西,你也不能……”

    我一下子崩潰,哪里還有怒火?只有無語。此刻我好想有根金箍棒,然後將喋喋不休的文修一棒敲死,這樣,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秋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在漫長的絮叨之後,文修認真而正經地看著我,我眨了一下眼楮,全身的力氣在他無敵的吧啦神功中徹底消失,剩下的,只有點頭。

    文修開心地笑了,抱了抱我,然後摸了摸我的短發︰“那我去給你們準備早飯,你不許在我不在的時候打他。”

    再點頭。

    文修換上平日的衣服,然後開開心心地離開房間。事媽……終于走了。

    我轉回身,果然冉羽熙已經轉過身笑意融融地看著我,手里轉著他的煙桿︰“我喜歡你的這只金絲貓。”

    “他不是我的!”我努力冷靜了一下,冷笑,“哼,你當然喜歡,因為他單純好騙!還會幫著你。”

    “呵呵呵呵……”冉羽熙笑得開心,抬手就要將煙桿放入嘴中,我伸出手︰“拿來!”

    他看了我一會,便將煙桿放到我手中,我牢牢拿住︰“這個我先替你保管。”

    他笑了,笑得春情蕩漾︰“那你可要貼身保管~~”

    眉角抽筋。

    他軟綿綿地挪到床邊,然後再我的面前站起,又開始解衣帶,我立刻用煙桿打中他的手︰“你又想干嘛?!”

    “搜身啊。”他說的很是輕巧,還朝著我的方向微微傾倒身體,“你收了我的煙桿,難道不擔心我身上有什麼,恩?”他挑起了眉,眉心的紅痣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妖艷。

    說實話,我確實是那麼擔心的。冷冷地瞪視他︰“那你別脫衣服,我會自己搜的,我不想看到你那惡心的身體!”

    “哎……”他哀傷地嘆了口氣,退回原來的位置,慢慢站著,“我還以為你會心疼我呢~~~”

    渾身一寒,腦中浮現出那些刺青的同時,心中卻滑過了一絲痛,撇開臉,不想承認心中的那絲不該有的隱痛︰“你的這種惡趣,只會讓我惡心!”

    “呵……”他笑了,當我轉回臉看向他的時候,他笑的嬌媚,那雙狹長的眼楮里,卻帶出了一絲苦澀,“要知道,你死了只留下這些給我,我怎能不將它們悉心保留?”

    “別再說了!”我全身的寒毛都快掉光,伸出手,直接搜他的腰部,他窄細的腰在我的手下輕輕一扭,頭頂邊發出一聲酥麻的呢喃︰“恩……”

    立刻收回手,眉角再次抽筋︰“我到時讓王來搜你的身。”說完轉身想走。

    “別!”他卻急急叫住我,可是,只有這麼一刻,他出現了焦急,語氣也尤為地正經,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當我想確認是否自己幻听而轉身的時候,卻看見他已經揚起了艷麗的紅唇︰“我不習慣別人摸我。”

    果然還是我的錯覺,冉羽熙怎麼可能會有正經的時候?!他再次撐開了雙臂︰“我不出聲了。”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他的笑容在我注視中慢慢淡去,臉上的神情竟是轉為漸漸地認真,那雙帶著一絲期盼的眸中,仿佛在爭取我的信任。忽然發現,冉羽熙一旦變得正經,如同脫胎換骨一般,讓我不敢相認。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普通人。

    伸出雙手開始搜身,摸出了他腰間,內袋,衣袖里暗藏的藥包。果然他身上藏了不少東西。我將它們一一沒收,冉羽熙竟是真的就此一聲不吭,任由我搜查他的衣衫。

    “到時候你的包袱也要放在我這兒?!”我不放心地補充,他笑著點頭︰“那你可別隨便偷看哦,我包袱里,有不少好玩的東西。”他立時又恢復如常,揚起的笑容里充滿了曖昧的邪氣。

    真是讓人無法克制住想抽他的沖動。自從冉羽熙的出現,我就開始不斷地問命運,為什麼他要把這這樣一個人,和我糾纏在一起。我躲他不及,偏偏他又來糾纏。他如果是想要得到我的身體,那到簡單,大不了牙一咬,結束這段孽緣。

    可是,他偏偏是想在精神折磨我,然後將他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他的惡趣讓我望而生畏,更讓我恨得咬牙切齒。反抗他,他越是興奮;不理他,他更會想盡辦法來招惹你,反而讓他更加樂于此。

    打他,他興奮;罵他,他開心;不理他,他動不動就脫衣服給你看;殺他,髒了我的手,也污了我的心。

    這殺不得,打不得,罵不得,又不理不得,我終于陷入史無前例地無策之中。所以才說他是妖孽,不然不會讓我自己糾結如此。

    鳩摩羅是午飯後來接我們的,還有一輛馬車,說是為我準備的。因為我不忍心讓踏雪經歷這次艱險的旅途,還有長途跋涉。

    我跟踏雪依依惜別,就坐進了馬車,只帶了些換洗的衣服,並且,將冉羽熙的包袱牢牢看管。當然,其實大家的行李都在馬車里,包括給劉曦的禮物︰“一套珍貴的寶石首飾。”

    坐在馬車里,我一下子輕松了,因為終于可以不用看到冉羽熙那張妖孽的臉。而且,可以拆下裹胸布,終于不用再讓我的胸部,遭受那樣殘酷的折磨。

    離開甦麗城的時候,百姓夾道歡送。鳩摩羅騎著夜剎昂首闊步走在前頭。

    文修騎著小卡走在他的身邊,而我小小的馬車邊,跟著冉羽熙的驢子。驢子身形矮,所以冉羽熙的身體低過我的馬車的車窗。

    或許無論在任何國家,都不會看到這樣的情景。國王出游非但不帶任何侍衛,反而一馬當先。而最為安全的馬車里,卻坐著內侍官,而不是國師,更不是王妃。這樣奇怪的組合,此生也只有傲鷹國才能看到了。

    當離開城門後,馬的速度開始加快,原本因為冉羽熙的驢子會被甩在後面,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小短腿的風騷驢子,竟是始終勻速跟在我的馬車邊,那“丁當,丁當。”的鈴鐺聲,一直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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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面對妖孽,心要平靜

    其實無良覺得騷驢和踏雪沒有跟夜剎有沖擊力!最好驢子還是攻!!!O(∩_∩)O哈哈~純屬YY.

    一旦正式上路,行程就變得緊湊,少有說話聊天的機會。前幾天基本都要走在城鎮,路途安全,所以快馬加鞭。一直在甦麗城養尊處優,再次上路便感覺到了疲累,到最後連提防冉羽熙的力氣都沒有了。

    馬車很小,只能容納我一人,所以由文修的小卡拉著,文修便驅使小卡拉著我前進。看著文弱的小卡,卻沒想到也是充滿力量,腳步如飛。

    每天晚上,冉羽熙就會將第二天的路大致指出,這樣大家的速度就會加快。而他與我們之間的相安無事,也讓我感到奇怪。他一定是想從鳩摩羅那里得到什麼好處,例如將來通商了,給他們冉家免關稅。不然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太平那麼多天。

    到第五天就進入了一片草原,望著茫茫草原,心中百感交集,竟是我當初和明心告別的那片草原。

    這一天的天氣也尤為地好,我靠坐在馬車之外,腦中浮現出與明心步行草原之上的那些風雨日子。這條路,是我們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他當時還背著行走大師的舍利。我們每天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的景色,廣袤無際的草原就猶如浩瀚的大海。若不是天上的流雲,和偶爾經過身邊的駝隊,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前進,宛如依然在原地行走。

    沒想到,當初的來路,今日卻成了去路。往日的情景再次歷歷在目,宛如讓我再次反思,當再次踏上同樣的路,往回而行的時候,心境,已然與當年不同了。

    落眸間,視角里映入了一雙驢耳朵,灰色的驢耳朵又長又大,耳尖處還有著一撮白毛,就像戴上兩個耳環。此時再想起冉羽熙,心中竟平靜了。

    這條回路讓我想起了太多,太多,想起了行走大師臨終前的那番讓我生氣的話,想起了他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明鏡啊,要靜心。

    明鏡,心如明鏡台,不惹半絲塵埃。這便是行走大師給我取名為明鏡的原因。希望我能時時如鏡,在照出別人的同時,也能時常照出自己。

    轉過臉,再看冉羽熙,他自從我走出車廂,便跟在了我的身邊,他的目光始終不離我身,當我終于看他之時,他對我揚起了嫵媚的嬌笑。

    此時此刻,我感覺到的不再是厭惡,卻是……心傷。

    “卿本佳人,何苦在我面前故作罪孽。”心中的恨也罷,疼也罷,最後化成了這句嘆息。從現在開始,我要听從心的指引,因為他告訴我,冉羽熙在折磨的其實並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藍天碧草間,冉羽熙那故作嬌媚的笑容,因此而定格,我與他在馬車和驢子的行進中,久久對視,最後,化作一抹平靜︰“停止吧,不要再為了折磨我而折磨你自己了。”

    他臉上的艷麗的笑容正在褪色,仿佛一朵妖艷的毒花開始慢慢凋謝,然而,他卻並未枯萎,敗落,而是有白色慢慢從褪色中浮現出來。

    忽然,那純然的白色只出現了一半,便被那妖艷的顏色如同潮水般,再次徹底覆蓋,眸中便映入冉羽熙妖媚的笑臉︰“喜兒確實與當初不同了,真是讓我越來越喜歡了~~~”他身下的驢子朝我靠近,他向我伸出了手,放肆地摸向我的下巴。

    忽然,身體忽然被一條有力的手臂從馬車上撈起,轉眼之間,我竟是已經坐在鳩摩羅的身前,他高高坐在夜剎的身上,不知何時他到了我馬車的另一邊,他將我從冉羽熙可觸及的範圍內帶開。

    我有些驚訝,他巍然地坐在我身後,冷冷俯視冉羽熙,冉羽熙與他隔著馬車相望,笑意不減。他看了一會,便雙腿一夾馬腹,趨馬再次走在了最前端。

    想從他的身前回頭看冉羽熙,卻傳來他一聲冷冷的話語︰“你若是回頭,便是助長了他。”

    一下子,我停下了動作,他說得對。我不是行走大師,無法勸化冉羽熙,若是這樣回頭看他,他的心里一定會暗喜,認為我對他有所牽掛。

    現在有鳩摩羅和文修在我身邊,他的行為便有所收斂,那麼,我無視他便可。相信他也不會當著鳩摩羅和文修的面,大脫衣衫,又用那身刺青來刺激我,擾亂我的心。

    萬萬沒想到當初我留下的用來羞辱他的那些文字,現在反被他利用,而且,還成功地讓我心底產生了一絲內疚和心疼。我不是冉羽熙,沒有他那般的鐵石心腸,我無法對他那一身刺青無動于衷。

    鳩摩羅拉起了我斗篷上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就遮住了我大部分視線,視野之間,只有夜剎油亮的鬃毛,和鳩摩羅抓著韁繩的像奶油巧克力的手指。

    他的手心很粗糙,因為他常年征戰,拿捏兵器。但是他的手背護理地很好,那是精油的效果。而且,他的手關節凸起,看著就十分有力,即使不用戴上助力的堅硬的戒指,他也能一拳打穿岩石。

    “接下去就要露營,你睡著馬車里不要隨便出來。”鳩摩羅沉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听話地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文修的聲音忽然從身邊而來,我看向文修,他也是一身斗篷,將臉藏在寬大的帽檐之內。

    “秋苒在馬車里坐太久了,要出來透透氣。”

    “哦。”文修沒有懷疑,而是笑著,“秋苒,之後的路就很危險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因為這句話,而使我心中溫暖。文修不羅嗦的時候,是個很好的大哥。

    入夜之後,便在茫茫草原上升起了篝火。我走下馬車,遙望遠方,如果繼續往東,那麼在七日之後,便可到當初行走大師圓寂的地方。但似乎听冉羽熙跟鳩摩羅他們說的,這方向是要發生變化了。

    這片草原很安全,還不會有野狼,所以今天在趕路的時候,還踫到了一些游牧民族。冉羽熙和鳩摩羅他們繼續說著行程,漸漸的,他們的聲音便消失在了空氣之中,靜靜的風里,只剩下了篝火燃燒的“ 啪”聲。

    我不知站了多久,轉身的時候,卻看到冉羽熙獨自坐在篝火邊,笑眯眯地看著躺在篝火旁的鳩摩羅和文修。

    他們,似乎睡著了。

    一絲疑惑浮上心頭,因為以鳩摩羅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再冉羽熙尚未睡著之前,先睡著的,因為他要提防冉羽熙。

    “如果他們兩個你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忽然,冉羽熙轉過臉,抬起下巴,嫵媚而懶散地問著。

    心中立時響起警鐘,大步走回篝火邊,果然,鳩摩羅和文修的睡容,都異常平靜和安穩︰“怎麼可能?我明明把你身上的毒都取走了!”

    “喜兒~~你沒搜我褲子~~”他曲起一條腿,右手的手背墊在了下巴之下,撩人的目光充滿了誘惑,“你更喜歡哪個,恩?”他懶懶地指向文修,“金絲貓,還是鳩摩羅?”

    “你!”

    他的手在他們兩人之間徘徊︰“一個健碩,一個溫柔,恩……如果我是你,會選鳩摩羅,因為他能讓你更快樂~~~”他曖昧地向我瞟來,我閉上了眼楮,冉羽熙的太平只是因為他沒有找到機會。

    “你與其中一人行那快樂之事,便能救他……”我在他懶洋洋的聲音中,再次睜眼,“但同時,另一個也將在你們達到巔峰之時痛苦的死去。喜兒,這就是痛並快樂著~~”他細細長長的,蒼白的食指劃過自己嫣紅的下唇,漂亮而飽滿的唇在火光中反射出誘人的燭光。可是,他卻是如此地陰毒,如此地險惡。

    猜猜菊花會救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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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6 22:12:33
第四十章 玩物的悲哀

    這條路走完,妖孽依然被虐中。M體質的人,不虐不舒爽。

    無良總是在想,如果這本書再出現一個S體質的人,估計就雷到巔峰了。

    ?????????????????????

    跳躍的火光里,是鳩摩羅和文秀平靜的睡臉,在這一刻,他們都成了冉羽熙手中的玩物,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任何再厲害的人,都能在他那些常人無法想到的陰險招數中,敗下陣來。若是在沒有踏上這段路之前,我可能會急的去揍冉羽熙,或是去選擇一個人。然而,當踏上這片草原開始,行走大師的諄諄教誨和明心總是平和的臉,就如一般,回放在我的眼前,讓我的心境,也跟著時間的倒數而平靜。

    “是不是還有第三種選擇?”我平靜的看著冉羽熙,他揚起了唇,目光放蕩的掃過我的身體,嬌媚而笑︰“是,服侍我,救兩個。”

    緩緩走到他的身前,蹲下,他的神情出現了片刻的定格,一抹驚疑從眸底劃過,轉而,便是如同勝利的得意。

    我撫上他的眼楮,他有些驚喜,漂亮的眼楮在我的指腹下本能地眨了一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你這雙眼楮,看過多少男人女人的身體?”我的手指描繪出他那媚人的狹長的眼線,他的眸光從驚喜轉為了怔愕。

    然後,我順著他的鼻梁而下,來到他那張比任何女人都要嬌艷的紅唇,撫摸輕壓︰“而你這張唇,又吻過多少男人女人,讓他們為你神魂顛倒?”

    他怔怔地,痴痴的看著我,他張開了唇,腥紅的,濡濕的舌從唇中探出,那漂亮的軟舌在火光中帶出了瑩黃色的水光。

    當他的軟舌舔上我的食指時,我撫上了他干淨光滑的臉龐,他在我的輕撫中,慢慢閉上了眼楮,就像是溫順的貓咪。取下它挽起的發髻,一頭烏發便如瀑布一般落下,絲絲順滑,在輕柔的夜風中輕揚。

    周圍是如此的安靜,迷人的夜空之下,萬籟俱寂,甚至沒有昆蟲鳴叫的聲音,听到的,只有身邊篝火里,木柴偶爾的爆裂聲。

    雙手順著他的勁項而下,撫上他的身體,隨手扯開了他的衣衫,那總是寬松的衣衫便在我手下打開,微微露出了哪被刺青密布的身體。

    他將那些墨汁永遠留在了自己的皮膚上,平滑的身體顯示出了那刺青師傅高超的技術,冰涼的肌膚,沒有半絲生氣,他在我的輕撫中,雙手撐向地面上,縴長的頸項微微拉長,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果然還是喜兒的手最舒服……”

    “是嗎,可是,又有多少雙手像我這般觸摸過你的身體?”我對上他因為這句話而睜開的眼楮,那里面,劃過一絲摻雜著太多情緒的焦急。

    “還有,下面。”我撫上了他平坦的小腹,那沒有刺青的小腹在我的手掌下起伏,我沒有再往下摸去,而是繼續平平淡淡的注視他,“你又進入過多少男人女人的身體?”

    他立刻垂落了目光,撇開臉的同時,如絲的發絲垂落在他的臉龐,將他所有的神情遮起。我再次撫上他的臉龐,他微微一怔,輕輕撥開他的發絲,將烏發順在他小巧的耳後,貼上他如酥的耳垂,我輕輕地說出了一句話︰“我嫌你髒……”

    立時,他的身體陷入了僵硬。我微微拉開與他的距離,沒有看他的表情,而是看向他的身後,“我即將是女兒國的子民,將會娶女兒國最美的男子為夫,所以,和你一夜風流對我來說還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你確實很美,很艷,但是,你太髒了,我不想要你。我現在願意用自己的雙手來觸摸你,是因為你身上的刺青讓我感動。”我撫上他赤裸的,依然不失光滑的身體,高潮的極易讓他的皮膚下沒有半分凹凸感,只是此刻,那張艷麗的外皮是如此冰涼,而且,緊繃著。

    “可是,你知道你像什麼嗎?你就像一件玩物。是的,你只是一件,漂亮的玩物。”忽然,那具緊繃的身體竟是在我的手心下輕輕顫抖,我微微有些驚訝,何以玩物兩個字,會讓他反應如此劇烈?

    我側臉看向他,他的側臉浮上了死一般的蒼白,他重重咬著下唇,那薄薄的血唇幾乎被他尖利的牙齒咬破。

    看著他陷入近似痛苦的表情,我告訴自己,別再說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將下面的話繼續說完︰“你將我的評語化作了刺青,在那一針針貫穿你肌膚的同時,你是不是興奮著?快樂著?你享受這種痛並快樂的感覺,你不是玩物是什麼?”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那是因為顫抖而變得短促的呼吸,他拿開了我撫摸他的手,竟是有些無力地站起,單薄的身體在涼薄的黑夜下,趔趄了一下,轉身緩緩離去。

    “我給你第四個選擇。”我也緩緩站起,看著他停下腳步的身影,“給他們解毒,我會考慮賞你一夜。”說完我注視著他縴弱的背影,那及腰的長發順滑平直地鋪蓋在他的後背上。

    他靜靜地站立許久,垂下了臉,發出了一聲苦澀的輕笑︰“呵,他們沒中毒,只是被我催眠了……”

    “是嘛……”我放心地笑了。看來冉羽熙讓人睡著的方法還真不少。

    “你不是喜兒,不再是我想要的那個喜兒了……”靜靜的里,傳來他忽然變得毫無生氣的聲音。我繼續看著他的背影︰“是的,喜兒已死,現在你看到的人,她姓菊,名叫菊秋苒!”

    “菊……菊啊……原來菊花公子,是你……哈哈哈哈……”他仰天而笑,“我是個玩物……我這一生不知把多少人變成了玩物,卻在今天,成了你菊花公子的玩物……”

    “是的,這是你自願的……”

    “玩物……哈哈哈……玩物啊……”他大笑著朝前而去,一步,又一步趔趄而緩慢,身體和長發都在夜下搖擺,忽然,“怦”一聲,他一頭栽倒在草原之上,便再無了聲息。

    深深地吸入一口帶著草腥味的空氣,仰望頭頂那片廣袤的星際,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他如引自虐下去,因為他的自虐只會得到我的同情和惋惜,別的,什麼都得不到。

    我至今還是搞不懂他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只是陷入了那種自虐的毒癮中,認為折磨我,會讓他得到快樂,證明他還活著。

    但是,快樂是要從自己身上來尋找的,折磨別人,欺壓別人,羞辱別人,甚至報復別人,真的能得到快樂嗎?就像冉羽熙,他最後只是越來越像一具披著艷麗外殼的行尸走肉。

    冉羽熙在栽倒後,再也沒有起來,略帶擔憂地上前,將他翻過身,卻愕然發現他竟是暈眩了過去,難道,真的是我太過分了?可是,若是沒有傷及他的靈魂,他又怎會因我幾句話而失去意識?

    細細回憶自己的每一句話,只有提到玩物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反應開始變得劇烈,而且真實。當時的他,甚至會害怕,會恐慌,他就像被人拔掉皮毛的小羊,在風中瑟瑟發抖,恐懼地蜷縮在陰暗之處。

    我想起了雪銘對他的評價,他其實是一個可憐的男人。看到他此刻蒼白的臉色,和沒有生氣的身體,真正地感覺到了他的可憐。一個人法律顧問豐的樂趣,只剩下折磨別人,難道,不可悲嗎?

    為他系好了衣衫,輕輕地將他的衣衫撫平,冉羽熙,我的話雖然殘酷,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明天清醒。不然即使我在這個世界消失,你還是會找一個新的折磨對象,來折磨你自己。讓自己繼續生活在那個,沒有陽光,沒有溫暖的冰涼的世界里。

    鳩摩羅和文修在第二天清晨醒來,鳩摩羅注視著在熟睡中的冉羽熙良久,似是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看到我無礙時,便放下了心。

    深睡中的冉羽熙褪去了那層妖艷,在陽光下,竟是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文修想將他叫醒,鳩摩羅卻阻止了他,他看了看太陽,然後看向我,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淡淡一笑,說沒什麼,有些人可能反省了。我說完看向臉上有著淡淡血色的冉羽熙,但是他的眼角,卻扯著淡淡的淚痕。他夢到了什麼?至少,那個夢讓他變得真實。

    我說,讓他繼續睡吧。鳩摩羅便同意了。他將冉羽熙抱進了馬車,我便騎上了那頭叫阿騷的驢子,阿騷笑彎了眼楮,腳步變得吏加輕快,還跑到文修的小卡身邊,和他肩並肩,昂昂叫,似乎在與小卡炫耀著什麼。

    冉羽熙一直沒有走出車廂,我們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直到有一對馬隊從草原的盡頭奔騰而來,鳩摩羅立刻戒備地讓步我躲進馬車。

    當我進入馬車時,立時被里面的煙霧嗆出了眼淚。與些同時,外面變得嘈雜,傳來一聲漢子的粗吼︰“錢的女人留下,其他人都快滾!”

    “咳咳咳咳!”我在馬車里咳嗽,揮開那煙霧,勉強看見坐在角落,衣衫敞開,抽著煙的冉羽熙。

    菊花曾無視過冉羽熙,但對他那種有點無賴的人,沒有作用。應對妖孽,只能打出他的原型。“悟空!金箍棒!X他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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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3-7 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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