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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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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7 21:23:58
第八十一章 跟女皇回家

    在傲鷹國的那段日子,除了給了我平靜,還有就是讓我認清了自己,我是不甘寂寞的類型,否則也不會雞婆地去提什麼議會,抓什麼經濟。就像文修說的,我喜歡做官。其實,是我喜歡工作。

    “鳩摩羅王,女兒國與傲鷹本是鄰居,你若想念秋苒,可以隨時前來,而且,秋苒也會去傲鷹看你。”女皇很了解鳩摩羅,她並未態度強硬地拒絕將我還給鳩摩羅,而是軟言軟語。

    “她不會的。”鳩摩羅說得有些胸悶。我笑了,他倒是了解我。

    “呵,可是她會去看文修。”女皇的聲音溫柔平靜,是最好的滅火器。不過,她說得對,我會去看文修。

    “是啊。”文修也立刻附和,“摩羅,秋苒不能再留在天朝了,還是讓女皇立刻帶她離開吧。具體原因,我們回去慢慢說。”

    “恩……”沉吟響起,我眼前便浮現出鳩摩羅擰眉心的糾結表情,“她為何只與你說,我難道不是她的朋友?!”

    “因為她知道你性子爆。怕你知道找人單挑。”

    外面再次陷入寂靜。過了許久之後,傳來鳩摩羅已經平靜的話語︰“讓我和文修見見她。”

    “好。”女皇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我立刻將身體全部包入被子,轉過身背對他們。

    很快,就有人進入了房間,然後,後背就開始發毛。不用看也知道是鳩摩羅再用他冷冷的,帶著一絲憤怒的目光盯視我。

    “看見秋苒沒事就好……”文修發出了一聲嘆息,緩和了由鳩摩羅帶起的壓抑感。

    “恩……“鳩摩羅發出了一聲沉吟,久久的,沒有說話。

    “摩羅,走吧,別吵醒秋苒。“文修輕聲提醒。

    “要黃金,自己來拿!”忽然,鳩摩羅沉聲而說,宛如知道我醒著,“別指望我會給你送來!”說完,房間里響起了腳步聲。

    “摩羅……”

    當兩個腳步聲離開房間時,我立刻坐起,看向門口,鳩摩羅居然扣我黃金!大嘆一口氣,為何我總是跟這些帝王糾纏不清。

    女皇依然站在床邊,她輕輕坐到我的身邊,將沮喪的我攬入懷中,順著我因為睡眠而有些凌亂的發絲︰“黃金是怎麼回事?”

    “當年,我從西鳳主營帳里放走了鳩摩羅,他就說賞我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吶……那是要去要回。”她輕輕提起了我的手臂,心疼地撫過那一個個紅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臂藏入被中,她便將我擁緊︰“我讓人給你準備了熱水,沐浴吧。”

    “恩……”

    她放開了我,我起身,雙腳落地之時,竟是發軟地趔趄,她立刻扶住我,我心中羞窘,撇開了臉,不知如何面對女皇。

    她卻是將我抱起,我再次躺在她柔軟的胸懷之中,我羨慕她的力氣,顯然她會武功,若是我有她的功夫,我便不會總是被人擄截。

    浴桶里飄蕩著芬芳的花瓣,她將我放下,便來脫我衣衫,我有些惶恐,低著頭不敢去看她︰“女皇,這,這不可……”

    “秋苒……”她的聲音里透著心疼,“我們是閨蜜,看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讓你一人沐浴……”

    “女皇……”我感動地抬眸,她心疼的附上我的臉龐,“你太心軟了,讓他如此胡來……”

    我羞窘不已,轉過身,背對她,躊躇許久,緩緩脫下了衣衫,隨即,一只溫暖的手撫上了我的後背,空氣里帶出了她有些滯緩的呼吸。

    她從我的身後,輕輕將我環抱,如同擔心稍稍用力,便會將我揉碎。

    “女皇……謝謝你疼惜我……”

    “我是在氣你,氣你心中只為他們著想,氣你為他們犧牲,氣你因他們還要說出離開雪銘的話……”

    “我……”

    “你只需將此事瞞下,雪銘又怎會知曉?”

    “不可以,即是真愛雪銘,便宜不可欺騙于他。”我說得認真,雪銘從不對我說謊,我又怎能用謊言欺哄他?

    “有你這句話,便夠了……”女皇將我慢慢擁緊,原先雌雄莫辨的聲音卻是因為痛惜而帶出了一分哽咽,那一刻,我恍惚听到了雪銘的聲音,怔怔地站在她的身前,女皇與雪銘很是相像,又關系非淺,難道……他們是兄妹抑或是姐弟?

    身體被輕輕地放入溫暖的水中,將我的思緒漸漸拉回,滿身滿身的斑駁印記讓我在羞于面對,劉曦將他對我十年之愛,全部溶入這些紅痕之中。

    此時此刻,那些無憂無慮的,與他一切成長的日子漸漸浮現眼前……

    那第一個喜歡拉著我的手,四處玩鬧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喜歡抱著我洗澡,幫我搓背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喜歡將我畫在畫紙上,眼中只有我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喜歡壓著我睡,和我的小臉蛋貼在一起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說︰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人的人,還是他……

    原來,他已經愛了十年……人這一生,有多少個十年?而這十年里,我卻從未去回應過他,只當那些都是孩童時的戲語……

    脖頸被人輕勁圍起,身後傳來女皇輕輕地聲音︰“不要再去想他們了,你說過,都江結束了。”

    “嗯。”

    “想想雪銘,他在女兒國等你回家。”

    回家嗎……終于,我有個家了。還有,雪銘。

    “雪銘……真的不會生氣?”

    “不用擔心,我了解他。”女皇輕輕地用布巾擦拭我水中的身體,那輕柔的動作,讓我昏昏欲睡,“睡吧……醒了就在回家的路上了。”

    “今天就走嗎……”我難抑溫水的包裹和輕柔的撫觸所帶來的舒服感,疲倦地再次閉上眼楮。

    “恩,今天就走。我不會再讓你在天朝做壯健停留……”女皇的聲音變得遙遠,女皇真好……溫柔,而且沒有架子……

    身體開始左右搖晃,耳邊傳來江河拍打船體的聲音,緩緩睜開眼楮,發現已經身在船艙了。

    “嘔!”我忽然干嘔坐起,胃部極其難受。心中首先想到的不是暈船工,卻是懷孕。若是按照時間算,劉曦是不可能的,難道是雪銘?

    “怎麼了?”身後忽然響起女皇的聲音,有些吃驚,轉身時,發現原來女皇就睡在我的身側,絲綢鮮亮的內單,勾勒出了她柔軟的舒胸。

    “我……我好像暈船。”我心虛的說。她擔憂地坐起,拍了拍我的後背︰“你一日未進食了,船體搖晃,難免難受。來人。”她朝外一喊,“準備飯菜。”

    “是。”

    我輕揉著胃部,不知為何,卻有絲期待。

    飯後,還喝下了一碗暈船的藥,然後又與女皇一起入睡。我看向她,她轉過身面對我,溫溫柔柔地問︰“怎麼了?”

    “女皇為何要與我一起睡?”

    女皇淡淡一笑︰“我怕你趁我不察之時逃跑,到時如何跟雪銘交代?”

    我怔了怔,確實,我有這樣的心思。人,總是想逃避一下的。

    頭開始有些發錯,女皇的臉變得有些模糊,大概是暈船藥起了作用,我在船體的搖晃中,又陷入了混沌。

    朦朧中,似是有人吻上了我的唇,我隱隱看見,是雪銘的臉︰“雪銘……”我輕喚。

    他撫上了我的臉龐,然後是我的脖頸,接著打開了我的衣衫,,我有些尷尬︰“雪銘……別看……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沒關系……沒關系……”他將我擁緊,“睡吧,醒了,一切就會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嗎……真好……

    附贈小小番外︰

    話說菊花的男人們都喜歡比,尤其是在那個能力上。

    小雪今天種一個草莓印,小玨明天就會種兩個,小冉自然不會示弱,經此類推。大家要在開關上要一較高下,于是乎……菊花跑了……

    大家把菊花找回,開了個會,協商之後,大家都不得再種草莓。

    然後,小雪今天嘿咻了一次,小玨明天就是嘿咻兩次,小冉自然不會示弱,以此類推,大家開始在次數上一較高下,于是……菊花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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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7 21:24:28
第一章 接近菊里村

    舟行半月,暈吐的現象並未好轉,但是,越是卻準時地來了。在失落之余,便也確定自己確實是在暈船。

    在這半月里,一直與女皇同食同寢,便也從她那里了解了女兒國,和她的名諱。女兒國皇姓為肖,女皇名叫肖雲,她還有個十三歲的妹妹,名為肖藺,而雪銘也不是她的弟弟或哥哥。但到底是何身份,女皇卻是故弄玄虛,有意回避。女皇不說,我自然也不再追問。

    我還好奇地問女皇,女兒國的兵為何都是女人?就像西鳳主那次和鳩摩羅打仗時,我看到的全是女兵。

    女皇淡笑著說︰女兒國男兵女兵皆有。只是西鳳主和鳩摩羅的戰爭實際上是他們個人能力的比拼,並非國家戰事。西鳳主有意帶全部都是女兵,便是故意去羞辱鳩摩羅王。卻沒想到那次敗了。我便竊笑不已,因為那次若是無我,或許西鳳主那晚便已經抱得美男歸了。

    一路順風順水,天空晴朗,舟行千里,女皇說我是幸運星。我自嘲,我是太監命,怎是幸運星?然後不由得想起行走大師的話,這次,是真的沾上龍氣了,所以到女兒國不用在做太監了嗎?

    每一晚,都會喝下一碗暈船藥,那暈船藥喝下後,人便暈暈乎乎,很快入睡,所以我便先女皇入睡,而醒來時,女皇已經起身。每天都會夢到雪銘,他總是將我擁入懷中,讓我深陷夢境不想醒來。

    站在船頭,遙望廣闊的烏蘭江,听說今日,便已經到了女兒國的國境,心中卻是和此刻的江面一樣平靜,有種歸家的感覺。

    女皇緩緩走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遙望遠方︰“著幾日看你有心事,是不是暈船過于厲害,要不要上岸走走?”

    我搖了搖頭︰“剛剛上船時,有些暈吐,我以為……”

    “以為什麼?”女皇輕輕柔柔地問。

    “以為……以為……有了雪銘的孩子。”我臉微微一紅,與女皇雖已無話不談,但說起懷孕,還是會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不是,所以有些失落。”

    “你想為雪銘生子?!”女皇的語氣中竟是帶出了驚喜。我略帶不解地看向她︰“怎麼?這……很奇怪嗎?”

    女皇垂首而笑,似是開心了許久,才再次揚起了那張絕美的臉龐︰“在女兒國,以女為尊,你願與雪銘生子,便是對他的恩賜,他听到,定會歡喜不已。”

    “恩賜?”著兩個字讓我實在有些不適應。至少在我的思維里,既然要跟雪銘成親了,那生兒育女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而且,我好像也想要個孩子了,這樣,才有種家的感覺。

    女皇依然笑著,似是在替雪銘高興︰“女兒國女人可以三夫四侍,所以夫郎能得到一兒半女便成了一種奢侈的願望。不是每一位夫郎,都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真可憐……”就像天朝的妾氏,不過,也很無奈。女兒國多夫制,若是那女人娶上十七八個,每個都要生,身體哪里吃得消。

    這天晚上,我又夢到了雪銘,他似乎特別地開心,抱著我不停地親吻我,然後扯開了我的衣衫,撫摸我的身體。他的熱情反而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意識里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夢,若是與雪銘嘿嘿了,豈不是做春夢。

    然而,即使是夢境也是自己無法控制的,雪銘今晚似乎勢在必得,之前從未與他在夢里親熱過,而今天,便完完全全被雪銘掌控了。

    “雪銘,你怎麼了?”我在夢中問他。

    他直接分開我的腿,進入我的身體,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然後,才伏下身體,貼在我的臉邊說︰“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

    我回想著從夢見的他的每一個晚上,他都不曾踫過我,可這是夢啊,到底是他忍不住,還是其實是我……

    一夜激情,醒來時我呆坐在床上許久。我……居然真的有歡愛過後的感覺!

    從醒來後,臉就一直發燒。做春夢不要緊,我還不會害羞。做春夢有感覺也正常,就像男人做春夢會遺精。可是,我怎麼會做了春夢,有了感覺之後,還竟是有種歡愛後的舒暢感。

    一只清涼的手撫上我的臉龐,我驚了驚,是女皇。

    她擔憂地看著我,撫上我的額頭︰“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這麼燙?”

    “我……”這種事怎麼啟齒?如果只是春夢,我想我不會不好意思說出口。

    “到底怎麼?”女皇變得更加擔心,握住了我的手,“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我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體力確實不行,就算是夢里,現在的我竟然也會腰酸!

    “啊?”女皇撫上我的身體,“哪里?”突如其來的觸摸立刻喚醒了身體的記憶,宛如昨晚雪銘的撫摸,我慌慌握住了女皇的手︰“我,我沒事。”

    “秋苒,我們已經無話不談,你不說我無法放心。”

    我囧地想現在就挖個洞鑽下去,女皇怎麼這麼執著?不過想想也正常,女人八卦是天性。
  
    “我……我……我昨晚做春夢了,而且……現在還在腰酸……”

    立時,女皇身體一僵,薄紅瞬即浮上面頰,尷尬地撇開了臉︰“我……明白了……我……不問了……”

    這一天,女皇一直處于一種神游狀態,不知在想些什麼。有時,看著她發呆的神情,會不知不覺想起雪銘,他們……越來越像了。

    暈吐的癥狀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女皇沒次看我喝藥就會皺眉,說我平日應該多加鍛煉,體質過弱的人容易暈船,而且,她發現我經脈通常,甚至已經可以儲存數十年的內力,卻因我不懂行氣而就此荒廢。

    現在的我,就像一個抽空了氣的皮囊,而這樣的身體沒有內力補充,反而顯得更加孱弱,軟綿綿的。一下子對洛雲清有點哭笑不得。

    那我問女皇可能教我行氣的方法。女皇犯愁地搖頭,說只能由當初為我打通經脈的人傳授,因為每一派的法門都不相同,亂行勢必走火入魔。所以,女皇就給我身體里注入一股她的內力,以增強我的體質。

    沒想到在得到女皇的一成內力後,果然暈吐的現象好了些。可是,女皇卻依然堅持讓我每晚喝藥,說是為了能讓我有個好眠。

    轉眼又是一月,這天醒來看見女皇坐在桌邊,單手撐臉正看著面前一個紅木盒子。那個盒子四四方方,大概與鳩摩羅王印的那個盒子差不多大,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女皇見我醒來,便笑著朝我招手︰“秋苒,來。”

    我便下床走到桌邊坐下。她將盒子推到我的面前,神情鄭重︰“簽名就到菊里村了。”

    我微微一驚,沒想到一覺醒來竟是到菊里村了。女皇之前對我說過,我上任的地方,就是菊里村。

    “相信雪銘也跟你說過,因為你未參加科考,又無政績,所以我暫時無法給你與內侍官平級的官職。”

    “不不不,我不想在做太監了。”

    “呵……女皇笑了。女兒國沒有太監,但內侍官也是有的,而且也是由女兒來擔當。可是,我卻覺得即使是內侍官,也委屈了你。”

    “不不不,我滿足了。真的,女皇。”我很誠懇地感激。她便拍著那個盒子,微笑道︰“這里面就是你的官印,打開看看?”她收回了手,唇角上揚地看著我。

    我有些激動,別看傲鷹國內侍官相當于天朝的四品官,卻是沒有印章的,因為沒有公文需要他來蓋章通過。說白了,就是沒什麼實權。

    所以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農官,但也有了我自己的印章。我開心地打開盒子,恩?里面竟然還是一個盒子。

    我呵呵地對著女皇笑了笑,她笑著示意我打開里面的盒子。

    于是,我就取出里面的盒子,發現很沉,心里立刻欣喜不已。再次打開。蝦米!怎麼還是一個盒子?

    我看向女皇,笑容開始尷尬。她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于是,我就再拿出來,打開。結果,還是一個盒子!

    見過俄羅斯套娃嗎?我現在面前就是從大到小一排紅木盒子,總共九個,難怪會那麼重!

    我把第九個小盒子放在手心,是的,它很小,只有我手掌那麼大,此刻我的面部肌肉已經開始抽筋了,從沒看出女皇還有這捉弄人的本事。

    打開,終于,看見了我的印章!登時,我開始從腳趾頭慢慢石化。

    放在盒子里的印章,是一個大概是一個三厘米乘三厘米的正方形的銅質印章,只要在鼻鈕處拴上一根紅繩,我就能掛脖子里!

    “女兒國官印的大小是由官員品級來決定的。這些盒子是我特命人為你制作,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她修長的手指掃過擺在我面前的九只盒子。

    心里有些激動,似有火焰被女皇的話燃起,我想,我明白女皇為何要給我九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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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小農官大侍衛

    當女皇的龍舟漸漸停下之時,,女皇與我單獨上了一頁小舟。因為菊里村的渡口較淺,大船無法停泊。

    小舟漸漸靠近那個小小的渡口i,視野之中,是一片青山綠水。著菊里村臨山靠水,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

    而渡口上,隱隱可見身穿青衣的兩人已經在等候,心里不禁激動起來,雪銘會來接我嗎?

    我的身上,只有一個小小的行囊,而手里捧著的,便是女皇給我的九個盒子。時間一晃,便已經與他分別了將近四個月,而當初他說兩個月後便能處理完身上的事務與我成親。那麼,是不是我一到女兒國,他便能和我成婚了呢?

    隨著小舟靠近,我漸漸看清了在渡口等候的兩人,竟是清清楚楚。可是,唯獨不見雪銘。

    “元清(元楚)拜見女皇陛下。”在女皇上岸後,清清楚楚單膝跪在了我們的面前。而周圍也再無旁人。顯然小小的菊里村,並不知今日女皇會駕到。

    “起來吧。”女皇喚起了清清楚楚,清清楚楚便朝我一禮︰“見過菊大人。”

    菊大人?這感覺很不錯。可是我還是繼續張望四周,為何不見雪銘?

    “是在找雪銘?”女皇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有些失落地點點頭,她笑道︰“雪銘尚在京都,待我回到皇城,他便能前來。”

    原來兩個人要交班。

    “清清楚楚。”

    “在!”

    “今後你們便跟著秋苒,听她調遣。”

    “是!”

    我有些吃驚,看著垂首敬立的清清楚楚,問向女皇︰“女皇,這……清清楚楚的官階好像比我高吧……”

    “我知秋苒在顧慮什麼。無礙,秋苒只管用著。認識清清楚楚的人大多為朝中重臣和各地鳳主,所以菊里村的村民是不認識他們二人的。而且秋苒初到女兒國,人生地不熟,清清楚楚你已相識,有他們跟隨你的身邊,你便能很快適應女兒國的生活,我和雪銘才能放心。”

    听女皇這般說,我便也不再推辭。

    女皇握住了我的手,戀戀不舍︰“秋苒,菊里村離京都並不遠,若是空了,便上京來看我。”

    “好……”我有些茫茫然,女皇這就要和我分別了。近兩個月的相處,這位平易近人的女皇,我的閨蜜,就要離我而去。一旦入了皇宮,再見那坐在皇位上的她時,她是否依然不變?從小在皇宮長大,知道一旦回到皇宮的女皇,便不會再是之前與我無話不談的女皇了……

    和清清楚楚目送女皇的離去,心中無限感慨,更多的,是對雪銘的思念。女皇說這里離京城不遠,那麼我與雪銘,是否也只有一步之遙。卻未想,這一步之遙,讓我們無法相見。

    轉身時,清清楚楚正看著我,而其中一個開心地笑著,他這一笑,我便知是元清。

    “元清,你笑什麼?”

    元清指著我的頭發︰“菊姑娘,你一頭短發我還真不習慣。”

    元楚立刻責備他︰“清,不得無禮,菊姑娘現在是大人了。”

    元清不以為意︰“菊姑娘不會介意的,是不是?”

    “恩。”我一邊答應,一邊摸頭,頭發長地可真慢,快兩個月了,才長到肩膀。而且,還穿著女兒國的女裝,說實話,確實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大人,江風微涼,大人也是舟車勞頓,還是先回府歇息吧。”元楚總是一本正經。

    我走到他們面前︰“叫大人怪怪的,還有什麼稱呼?”

    “夫人,夫人可好?”元清提議。我點點頭︰“這個我比較適應。走吧。”

    走了一會,依然不見什麼人,這也正常,小村莊一般沒多少人,元清跑到我的身前,又跟當年一樣,轉過身倒著走︰“夫人,你比一年前還要漂亮。”

    “是嗎!”我開心地拍他肩膀,“小子會做人,等雪銘來,我讓他給你加工錢。”

    “謝夫人。”元清開心地跑回我的身邊,積極地幫我背包袱,“夫人,我來背,楚,快幫夫人拿盒子啊。”

    元楚悶悶地走到我身邊,結果盒子。顯然他一直看不慣元清拍馬屁的行為。

    “元清,這里離京城還有多遠?”

    “水路一天,陸路比較遠,因為要翻過前面那座菊里山。”元清遙指遠處,只見一座山直插雲霄,高不可攀。連綿百里,如同臥龍伏于面前。

    “夫人想主子了?”元清曖昧地問。我輕咳一聲︰“那是自然。”

    “夫人放心,主子一定會很快來看夫人的,主子可想夫人了,夫人尚未入女兒國,主子就讓人把菊里村府衙修繕了一番,里面東西也是一應俱全,連夫人的各季衣衫,主子都準備好了。”

    “真的!”心中感動著。雪銘總是考慮周到。

    元清笑著點點頭。一路上,都是我與元清在說話。元楚只是跟著,他一直如此,他是那種只做事,不說話的人。清清楚楚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用處。雪銘將他們給我,相必也是為了我今後能更好地行事。

    正說著,漸漸看到了農田,也看到了人,有男有女,有的在田間耕作,有的外出打漁,他們看見我,帶著好奇,還帶著笑容,那是一種歡迎陌生人的,質樸的笑容。

    尤其是看到我身旁的清清楚楚時,紛紛交頭接耳,目露羨慕。畢竟清清楚楚也是俊美非凡,一派英氣,更別說還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了,他們跟在我的身旁,可見有多麼拉風。

    我想我好歹也馬上要是他們的父母官了,總要跟他們熱絡熱絡。正想著要跟他們怎麼打招呼,一陣嗩吶鑼鼓聲從遠處而來,百姓們都紛紛拉長了脖子,往田間小道看去。

    只見一支娶親的隊伍正從我們的左側而來,大家都圍到了鄉間小道看熱鬧,不知不覺間,我身邊竟站了三三兩兩的人,他們有的手里還拿著鋤頭。

    “快看快看,是萬家娶侍郎。”

    娶侍郎?!不知道為何,心里癢了一下,我也瞪大眼楮看。娶親的隊伍很長,前有嗩吶,後有彩禮,當中有一頭頭戴紅花的毛驢,毛驢上坐著一個一身紅妝的男子。由于還太遠,看不清那男子的樣貌。看到毛驢,自然而然想起了冉羽熙,不知他現在如何。

    “你們女兒國娶侍郎都這麼隆重?”我問身邊的元清。

    元清道︰“萬家是菊里村的首富,大小姐在京為官,這次娶侍郎的應該是二小姐。”

    “既然是大戶,為何不用轎子,而用毛驢?”

    “這是女兒國的規矩。”這次回答的是元楚,與元清聲音一模一樣,若不是語氣上的變化,我還以為元清又晃到我右邊去了,“娶正夫是用四人抬的花轎,側夫是二人花轎,而侍郎,則是毛驢。”

    “哦~~~”沒想到跨進女兒國第一步,就能看到娶親,真是讓人新奇。看看那侍郎長什麼模樣。

    “哎……小容最後還是嫁了。”身邊的百姓竟是嘆息起來。

    “是啊,萬家有權優勢,得罪不起啊。”

    听他們的語氣,好像那侍郎嫁地極不情願。我記得雪銘說過,女兒國的女人不能強取豪奪。

    于是,我便問身邊的幾個鄉親︰“不是說不能強娶嗎?”

    他們看了看我,一個女人說道︰“一看你就是今天剛到菊里村的,雖說不能強娶,但是可以威逼利誘。萬家讓鎮長關了小容那孩子的哥哥,就在昨天被抓的,這不今天小容那孩子就嫁了。”

    “這也可以!”我心中抑郁了。

    “怎不可以?今日鎮長還來主婚呢!”

    然後,大家紛紛一片嘆息。

    MD,心中有些悶,仗勢欺人的現象無處不在,女兒國也不例外。抬眼看向已經走近的迎親隊,那毛驢已經馱著小侍郎從我面前而過,當我看到他的臉龐時,登時怔立在原地!

    那熟悉的眉眼,秀美清麗的姿容,將我瞬間卷入了時間的潮流,回到了那看著他蓮步輕移,水袖輕舞的日子,那婉轉如同夜鶯的歌唱,依然繚繞在耳邊……

    是小六,是花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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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搶親

    更晚了,十分抱歉。小伍是糧食,小六是平日的休閑。

    這兩個……是不準備收的,但會養在後宮里。這與收不收沒有太大的區別……

    六年了,是他嗎?可是那份親切的熟悉感,和小六乖巧的神態,與面前這個侍郎是如此相似。他靜靜地坐在毛驢的身上,神情是那樣的平靜,靜得讓人心疼。情不自禁的,在毛驢經過我面前時,我伸手拉住了毛驢的韁繩,整只迎親的隊伍,因此停下。

    身著紅衣的小侍郎,長發整齊地鋪滿在紅色的喜服上,同樣紅色的綢巾從他的發髻而下,覆蓋在他的長發之上。他靜靜地朝我看來,沒有奇怪,沒有驚訝,亦沒有憤怒,宛如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都已經與他無關,或者,他已經不在乎即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

    “小六?六子?”我輕輕地喚他,他那秀美無雙的大眼楮和平靜的神情,都發生了巨大的反應。我欣喜不已,再次呼喚︰“真是六子?!”

    他驚詫地張開紅唇,烏黑的眸子恢復了神采,里面映入了我的臉龐,精巧的瓜子臉上露出巨大的驚訝的神情,他正要開口之時,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從我身邊而起︰“誰那麼大膽子,敢攔萬家的親!”

    我朝那比太監還太監的聲音看去,竟是一個穿著喜氣的中年男子,他搖著紅色的團扇扭著腰身而來,臉上還化了妝,唇上還有一顆黑痣。登時,我雷焦在原地,別告訴我這是男版媒婆!

    印象中,雪銘一點不娘,清清楚楚也是,所以我認為女兒國的男人不娘。但雪銘也說過,女兒國特殊就在,男人也有喜歡化妝打扮,行為舉止類似女人的,就是我所說的偽娘。

    眼前這個,顯然就是偽娘了!瞧他頭上插的發簪,比我還多。對了,我頭發短,盤不起來。

    他翻著白眼,一臉晦氣地站到我的面前,用紅色的團扇指向我的臉,就尖聲道︰“哪來的野姑娘,敢攔萬二小姐的親,真是晦氣,還不放開~~”他將團扇狠狠打在我拉韁繩的手上,事發突然,我自己也沒閃躲開,更別說本就站在離我有點距離的清清楚楚了。

    “啪!”被他打地生生地疼,我的火一下子就躥了起來。

    “小喜!”一聲驚呼從頭頂而來,我欣喜地看向那小侍郎,他正憂急朝我的手伸出手,我立刻握住︰“六子!真是你!”

    “哎喲~~不得了了!你這野姑娘怎能輕薄容侍郎~~”尖聲響起,團扇又打了下來,“快放開!放開!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我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他要打我的手,他驚跳起來︰“你居然連我都要輕薄!”

    我靠!我輕薄你!摸你一下我都想死!

    “清清楚楚!”我厲喝。

    “在!”立時,清清楚楚跨到我的身邊,

    我沉沉命令︰“把這個老娘娘腔給我扔到田里去!”

    “是!”

    立刻,清清楚楚架起了那個老偽娘,他當即嚇得掙扎起來︰“你們干什麼?你們干什麼!”

    在他的呼叫中,百姓們笑著讓開了路,好讓清清楚楚把他扔到水田里。

    “啪!”老偽娘變成了泥人。他坐在田里居然開始撒潑︰“你好大的膽子啊~~敢搶親~~~”

    “吵!”我厭惡地看向他,立刻,清清楚楚拔出了佩劍︰“再喊一聲,砍了你的頭!”

    立刻,那老偽娘嚇得不敢說話,從泥地里爬起來趔趄地一邊跑一邊罵︰“你們,你們有種別跑,我去通知萬家~~”

    我好笑地看著他,周圍的百姓都哄笑起來。卻沒想到他一跑,整個迎親的人,都跟著他跑,一下子,一溜塵土,在他們身後揚起。

    “小喜!”身邊傳來有些發急的聲音,小六急急從毛驢上下來。他縴巧的身形一如當年,個子也似乎只在一米七左右。他頻頻看向逃跑的隊伍︰“小喜,我,你,小伍他……”他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似乎既處于與我相遇的驚喜,又擔心壞事即將發生。

    我握住他有些微涼的雙手,讓他平靜︰“六子,慢慢說。”

    六子依然無措著,不停地在我和那支隊伍之間來回看。

    “夫人,女兒國不可隨意握男子之手。”耳邊傳來元楚的耳語。立刻,有些尷尬,便放開了六子的手,說道︰“六子,上毛驢,我送你去萬家。”

    他一怔,卻是瞬間平靜了。急急上了毛驢,然後我牽著毛驢的韁繩對周圍的鄉親們笑道︰“請問可否為我們帶路?”

    鄉親們一听,都紛紛放下了農具,積極地說道︰“這邊,這邊走。”

    然後就听見大家小聲嘀咕︰“快跟上,今天有好戲看。”

    “對對對。”

    清清楚楚再次緊跟我的身邊,而我們的身後,便跟上了一支新的,長長地隊伍。

    “六子,剛才我听鄉親們說,你哥哥被抓了,是小伍嗎?”

    六子坐在毛驢上點點頭,我便繼續道︰“就是為了逼婚?”

    他垂下了臉,沉靜不語。

    我笑了︰“沒事,我們現在就去接小伍。”

    他驚訝地抬臉,臉上又出現了急色。宮里一役,使他變得比原來更加膽怯︰“小喜,不,萬家他們有權優勢,萬大小姐更是在京城做官,你不要為了我……”

    “呵。”我輕笑搖頭,抬眸看他,“六子,還記得當年在宮里,即使是那貴妃娘娘,我小喜可曾懼過?而且,你怎麼確定我的官職就在她們之下?”

    六子听我這麼一說,立刻露出一絲喜色。

    “夫人,萬大小姐為外務司參議,官居正四品。”耳邊又是元楚的輕語,他提醒我萬大小姐的官階比我高很多。這點不用他告訴我也知道,九品是最小的官了,還有什麼官職比我更小?我微微皺眉,輕聲道︰“我那樣說,是為了讓六子安心。”

    “夫人,這人是……”元清好奇地問。我便答︰“義弟。”其實小伍和六子都比我大一歲,但當年我故意騙他們,想做大姐大。

    “哦。那還好……”元清松了口氣,我斜睨他,心中而笑,他定是以為我和六子有什麼其他關系,以後不好跟雪銘交代。

    清清楚楚不再說話,我便問六子︰“六子。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和小伍怎麼來了女兒國?他又因何被捉?”

    六子握住韁繩的手,微微一緊︰“自從我們離開天朝後,伍哥便一直帶著我尋訪名醫……”

    “這我知道,我曾經到過你們就醫的那個鎮子。”

    “真的?”六子目露一絲欣喜。我笑著點點頭︰“當時你們剛剛離開一個月,听說是鎮上的惡人看中了你,所以你們連夜而逃。當時我推測你們不是去了傲鷹國就是女兒國,沒想到你們會選擇女兒國。”

    “我們原本以為女兒國不能男愛,所以……便不會有男人再對我……卻沒想到……”

    撫額︰“還不如去傲鷹呢。那里的男人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美男子。”

    六子微微吃驚,我繼續道︰“先不說傲鷹了,你接著說,他們用什麼原因捉了小伍?”

    “他……有人吃了我們的饅頭拉肚子,小伍便被捉了。”

    “真是笨拙劣的手段。”我鄙夷著。不過這小小村莊,對付毫無背景的小伍和六子,這點小手段足夠了。

    “小喜,你……現在怎麼是女兒國的官?”六子不安地問,“大嗎?”

    我笑對六子,臉不紅氣不喘︰“大,足夠大,放心吧。我的事等把你們的是解決了再說。”我鎮定從容地笑容讓六子的神情變得喜悅,他靦腆而笑,水靈靈的大眼楮爍爍閃亮。

    真是笑話,要娶六子,就先要問我菊秋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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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義姐也是媽!

    今天產檢,有點累,更地比較少,抱歉抱歉……

    轉眼間,在大家的簇擁下,就到了一座大宅之前,雖不及我見過的那些宅院,但也比一路上看見的村屋要豪華許多。這便到了菊里村首富︰萬家大宅了。

    此刻,萬宅紅綢高掛,一派喜氣洋洋。而就在我牽著小六到萬宅的同時,一群家丁正從里面沖出來。大家在門口相遇,不禁都停了下來。他們的眼中是奇怪,我們這里是以靜制動。

    兩批人陷入對峙,就像隨時準備開架。

    “跟著夫人就是好玩。”元清開始揉拳頭,扭脖子。

    元楚忍不住低聲呵斥︰“清,不要輕舉妄動。”

    元清有些不開心,撅著嘴,鼓起臉撇向一邊。

    “怎麼都堵在門口?”又是那個尖細的聲音,“還不快去把容侍郎搶回來!”

    從對面的家丁中,擠出了一個泥人,而當他看見我和清清楚楚時,立刻躲到了一個身體魁梧的家丁身後︰“你,你,你。你居然敢來!”

    “哈哈哈。”我大笑,“我作為花想容的義姐豈有不來之理?”

    “什麼?你是容侍郎的義姐!”他陷入了疑惑,“沒听說花想容有義姐啊。”

    “還不讓開,我可是把小容給送來了。”我笑意融融,一副親家上門的模樣。

    那老偽娘便將信將疑地讓家丁讓路,我走過他時,他還朝我冷冷一哼︰“現在是在萬家,諒你也不敢放肆!”

    我搖頭輕笑,又有種想將他扔到田里的沖動,不,是牛糞!

    萬家大宅的院子很大,正堂里,已經站滿了賓客,就在我進入大院之時,一個身穿喜服的高挑女子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就是你劫了容兒?”

    “誒?別叫得那麼親熱,我沒同意之前,這容兒還不是你的。”顯然這女子便是玩家二小姐。或許是女兒國女兒當家的緣故,這里的女人眉目間,都帶著一分英氣。

    登時,在屋內里的人紛紛走了出來,一對中年夫婦分立那女子兩側,而在中年婦人的身邊,又站有一位發福的婦女。那婦人裝扮很是正經,長發盤頭,雲鬢的正中,戴著一個與別的女人都不相同的金玉發簪。

    “那時梧桐鎮的縣令,也就是鎮長,菊里村隸屬梧桐鎮,所以,她是你的上司。她頭上的發飾,相當于官帽。”元楚在我耳邊輕輕介紹。奇怪,我怎麼沒有那樣的發飾?

    “夫人的衣冠都在府衙內。”似是看出我的遺憾,元楚進一步解釋。我了然地點點頭。再看向那站著女子身邊的中年夫婦,相必應該就是那家主母和她的丈夫。

    說話間,那鎮長便上前一步︰“大膽!本官在此,豈容你這野姑娘放肆!來人,將他拿下!”

    “是!”立刻,從兩邊上來兩個女捕快,與此同時,清清楚楚就大步上前︰“誰敢對菊大人無理!”

    立時,眾人一驚,皆因清清楚楚口中大人二字而驚。而清清楚楚那器宇軒昂的氣勢,更讓那縣令暗抽一口氣,視線開始游移,似乎在判斷我的身份。

    “小喜……”六子擔心地輕喚,我對他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然後示意他下來。他便乖乖下驢,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上前一步,眾人的目光便集中在我的身上,尤其是那萬二小姐。我笑道︰“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若父母亡故,則長兄為父,長姐為母。本官初來女兒國,不知此處是否也是依次為律?”

    我看向那萬家二小姐,她雙目微收︰“是。”

    我便淡淡而笑︰“那本官便是這花想容的義姐,既是義姐便是義母,理應他的婚事應由我同意方能成。”

    “這花想容來菊里村數月,從未听說他有什麼義姐。”萬二小姐淡淡駁斥。我便答道︰“萬二小姐也說想容來菊里村不過數月,那樹葉之前的十八年又是與誰一起?怎麼,我不過跟他們分開了數月,便不是義姐了?”

    院子里陷入片刻的寂靜,我繼續笑道︰“當年我和小伍,想容可是歃血為盟,指天為誓。有老天作證!今日義弟想容要成親,我難道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了嗎?我可听說女兒國男子出嫁,既是是小小侍郎,也可是要經過其長輩同意的。”

    “這位大人說得是。”那鎮長笑了笑,朝我看來,“不知這位大人官居何職呢?”

    怎麼,想見風使舵?

    我笑了笑,便揚起手︰“請稍等,待本官將官印取出。”

    隨即,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紛紛耳語,院子里響起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我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打開il元楚手里的盒子,元楚就開始皺眉,似乎是為我擔心。

    然後,我就很有耐心地一個,接著一個打開盒子,慢吞吞地動作就跟那小瀾風一模一樣。最後,我取出我那芝麻綠豆大的官印,轉身高舉︰“本官菊秋苒,今日到菊里村上任農官一職。”

    登時,整個院子鴉雀無聲。

    “咻~”一陣風,將一片落葉依次掃過鎮長,萬家主母,萬二小姐,萬夫人老公的面前。

    “噗!”鎮長第一個噴笑出來,接著,便是哄堂大笑。

    看他們笑,我就又不慌不忙地將官印再放回盒子,然後慢吞吞地將盒子,一個,接一個蓋好。轉回身,在他們笑聲中悠然道︰“雖然本官只有九品,卻執掌菊里村生殺大權!即使你這鎮長縣令,也管不了我小小的農官半分!”

    “你!”那鎮長頓時收住笑容,被胖肉夾成細縫的眼楮陡然瞪大,“放肆!菊里村乃本官的管轄範圍,你這小小農官更是本官的下屬,本官哪里管不得你了!”

    我不卑不亢地看著那鎮長︰“原本菊里村沒有農官,小伍的毒饅頭案自然是由鎮長審理。但今日,本官上任了,是否該由本官審理,然後再上報給鎮長大人您審查呢?”

    鎮長眸光閃爍,一拂袖︰“此案已結!”

    我故作驚訝︰“下官听聞小伍昨日才被鎮長大人收押,今日鎮長大人在此為萬二小姐主婚,鎮長大人莫不是昨日就了結了此案,鎮長大人您真是神速啊!”

    “哼,那還用說,小小案件,不足掛齒。”鎮長有些洋洋得意。

    我立刻反問︰“那若是有人喊冤,是否該將此案發回重審呢?”

    “喊冤?誰會喊冤?”鎮長笑了,笑容中有對我的嘲諷。

    我立刻看向六子,六子卻是避開了我的眼神。再次陷入不安和無奈。心中明白他已知我官小言微,怕因自己再牽連于我。

    “喊冤吶。菊大人說的喊冤人到底在何處?哈哈哈。”一時間,哄笑再次而起。”

    我只有看向清清楚楚,挑著眉,視線平淡︰“你們看著辦吧,你們的身上總有什麼代表身份的信物吧,如果你們讓我在這里丟臉,下不來台,我就告訴你們主子。

    清清立刻大步上前,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牌︰“御前特使在此,誰敢放肆!”

    清清一聲大喝,立時,院子里德笑聲齊齊變成了咳嗽聲。

    “咳咳咳咳!”那鎮長咳地尤為厲害,臉都咳成了豬肝色。她匆匆上前,跪伏在地,誠惶誠恐︰“小,小官拜見特使大人!”與此同時,不管是那萬家里的人和圍觀的百姓,竟然都跪下了,齊呼︰“拜見特使——”

    眼前的情形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便輕聲問元楚︰“這是怎麼回事?”

    元楚正經道︰“御前特使是女兒國特殊的官職,即女皇的使者,見特使金牌,如見女皇。”

    抑郁了,他們怎能比我大那麼多!!!一個九品芝麻官,居然有兩個女皇特使做隨從,這,這不是狐假虎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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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帶走花想容

    昨晚無良太累,有些稀里糊涂,縣,鎮混淆,今日已作修改,原文中的鎮長,統一改為了縣長……

    對付小人,就要比他更小人。所以對付仗勢欺人的人,就要比他更仗勢欺人。此為能屈能伸,靈活運用。我可不會自命清高或自持能力強大,而不要清清楚楚幫忙。不過,卻未想他們的身份會如此特殊,這不免就帶出了一些額外的憂慮。

    元清笑著回頭,有些得意。但看見我未露喜色時,便收起了笑容︰“夫人不開心?”

    “屁話!”我輕語,“你們怎能比我大這麼多!”

    元清面露委屈,低下頭︰“是夫人要我亮出身份的……”

    “好了,叫他們起來。我們把這里的事結了。”

    “是!”元清立刻恢復了精神,閃閃的目光帶出了他即將看好戲的興奮,“都起來吧。”

    “謝特使大人。”眾人紛紛站起。

    我也不再與他們廢話,或是讓六子主動喊冤,而是直接道︰“下官今日初到菊里村上任,便巧遇義弟。義弟向下官訴冤,有人陷害下官另一位義弟小伍,致使其被縣長捉拿。故而,今日下官便以其義姐的身份,來討回一個公道。自然,下官也會避嫌,此案由特使大人審理,縣長你覺得如何?”

    “好,好,下官一切都听從特使大人的吩咐。”縣長不敢再趾高氣揚,即使萬家眾人,也收斂了氣焰。這特使的身份顯然比他們家那位正四品的大小姐,高上了許多。

    “還不快給特使大人上座。”萬家主母急急吩咐。于是,頃刻間,萬家的大院成了公堂。元清大模大樣地往座椅上一坐,神氣非凡。

    萬家主母悄悄招過那位縣長,耳語了幾句,她便站到清清的身旁︰“特使大人,萬家大喜,不如等拜了堂再回公堂審案?”

    清清看向我,我便笑道︰“既然縣長能在半日內審結此案,那麼特使大人不用一刻便能審結。到時若真是有冤,立刻平反,小伍也可吃上想容的喜酒,豈不皆大歡喜?”

    “這……”縣長犯難地偷眼觀瞧萬家主母,萬家主母立刻撇開臉,不再給任何暗示。我立刻沉下了聲︰“怎麼,特使大人的能力還不及縣長大人你嗎?!”

    “不,不敢,不敢。”縣長當即退後。

    清清便清了清嗓子︰“此等雞毛小案本大人就不親自審問,菊大人,由你盤問,本特使在此監督。”

    “是。”

    我往前一步,看向圍觀的鄉親︰“各位鄉親,請問那日吃小伍饅頭拉肚子的人今何在?”

    “在那!”立刻,可愛的鄉親們便把那個人出賣了。這也在意料之中。一個村子不過十來戶人家,估計人口也不會過五十,一般村頭打架,村尾的人馬上就會來看熱鬧。更別說成親了。有時大戶人家成親,便會宴請全村人來喝喜酒。

    鄉親們齊刷刷指向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個人見勢就跑。又是可愛的鄉親們將他給駕了回來,是兩個彪悍的村婦。她們將他駕回來,就扔在我面前,如同捕快一樣摁住他︰“二狗,老實點!大人找你呢!”

    心中偷樂,村里人愛湊熱鬧的性格,有時並非壞事。

    “多謝多謝。”我謝過兩位大媽,大媽還意猶未盡,開始跟我絮叨︰“大人,這小子整天不務正業,大人您可要好好教訓他。”

    “好,那請問他如何不務正業呢?”

    這下子,整個場面變得有些混亂,鄉親們開始批斗大會,將那小子平日所干的缺德事一一細數。听了一會便知跪在院中之人,其實就是一個混混。我揚揚手︰“好好,謝謝鄉親們,本官知道了。”

    大家開始變得安靜。我看向那個混混,混混已經害怕地有些發抖。

    “你什麼時候買的饅頭?”

    “早上。”

    “什麼時候拉的肚子?”

    “忘,忘了?”

    “忘了?那本官來提醒你,是在吃饅頭前,還是吃饅頭後?”

    “吃,吃饅頭後。”

    剛問了一半,縣長走了過來︰“菊大人,您問地過于繁瑣了。”

    哼,不繁瑣,怎麼把這小子繞暈?當然,我還是很謙和地對縣長笑道︰“問詳細點,才不會冤枉人嘛。這病從口入,他拉肚子就一定是吃饅頭造成的?”

    縣長便不再多言。我繼續繞那小子。

    “那是在吃饅頭後,還是吃午飯後?”

    “是,是午飯前。”

    “那是吃了饅頭馬上拉肚子,還是過了兩三個時辰?”

    “是,是馬上。”

    “胡說!饅頭剛入腹,都未消食,怎會馬上拉肚子?你定是吃饅頭之前吃了別的。”

    “哦,不,不,是在兩三個時辰後。”

    “混賬!”我厲聲而喝,沉下了臉,“兩三個時辰後,你午飯都吃了,怎麼確定是因為吃饅頭而拉肚子!而你先前已經說了,是在吃饅頭後,吃午飯前!”

    一下子,那小子傻了,立刻看向縣長求救。我就擋住了他的視線,厲喝︰“你分明就是誣賴小伍,想訛詐錢財!”

    “我,我!”

    我再問向鄉親們︰“各位鄉親,大家那日可有吃了小伍的饅頭拉肚子的?”

    “沒——有——”

    看,鄉親們多配合。主要特使大人是我帶來的,他們自然知道該向著誰。

    我繼續用自己陰沉的臉對著那個已經慌亂的混混︰“大家吃了都沒事,唯獨你有事,你還不承認是你想訛詐!”

    二狗急喊︰“縣長,縣長大人!”

    “喊縣長大人做什麼!”我瞥眼看向身後,縣長大人早溜了,“怎麼,難道你還想誣賴縣長大人,其實是她與萬家合謀,給了你些好處,陷害小伍,從而逼迫花想容嫁人萬家!”

    那小子這回倒是清醒了,連連點頭。我冷冷俯視于他︰“你好大的膽子!還敢誣賴萬家!萬家大小姐在京官居正四品,萬家怎會在菊里村仗勢欺人!此處離京城只有一天之遙。若是萬家仗勢欺人之說傳入京城,萬大人就會成為京城茶余飯後的笑柄!”

    “不,不是,大,大人,這就是就是他們……”

    “住口!”我厲聲打斷,“此事若是因你誣賴,再傳到女皇耳里,便給萬大人帶來諸多麻煩,讓她在朝堂之上丟盡顏面,而你也會因誣賴朝廷官員而人頭落地!”

    登時,那小子呆若木雞。

    我提袍蹲下,輕聲細語︰“本官這是在保你,你只需承認是訛詐小伍,本官便保證不降罪于你。”

    他惶惶然地看向我,我便大聲道︰“二狗,小伍饅頭事件到底如何,你且立刻說明!”

    那小子立刻跪伏在地︰“大人,是小的想訛詐些錢財,故而誣賴伍飯兄弟。”

    “恩……”我滿意地起身,轉身對元清一禮,“特使大人,下官問完了。”隨即看向他身後的萬家眾人和那縣令。他們都撇開了臉,滿臉灰黑。我已將此事的厲害都說了出來,他們若是想讓萬家大小姐在京城安安穩穩做官,自然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好!經本特使監督,菊大人審案中,並未徇私舞弊,此案就此結案。”元清也作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一時間,竟然與元楚無法分辨了。

    “那縣長大人……”我再看向縣長,她已經無顏相對,只是揮了揮手,連話都未說出半句。

    “那,大人,小人……”二狗輕扯我的裙擺,我看他,安撫方才他被我嚇壞的情緒︰“你平日無所事事,滋擾村民,才會在今日無人相幫于你。”

    適才我听鄉親們細數你平日之行為,那麼,你就去彌補你的過錯,得到鄉親們的原諒。先從給那位大嬸的羊圈修補開始。我看向方才幫我把他架過來的大嬸,“大嬸,二狗只是疏于管教,其心不惡。也請大家寬容于他。本官命他為你修補羊圈,可否請大嬸賜飯一碗于他?”

    那大嬸有些發愣,隨即便點了點頭︰“是,大人。”

    我便厲聲對二狗︰“你若不好好修補羊圈,再惹事端,本官就賞你三十大板!”

    “是……”

    二狗低頭走到了那大嬸的身邊,大嬸有些發怵,似乎還是不相信二狗會給他好好補羊圈,同意接納他,也只是因為我的命令。

    然後,我再走到想容的身邊,他欣喜地看著我,我轉身面對萬家二小姐︰“本官听說女兒國娶侍郎,若是侍郎不願意,便不可強娶,那麼,花想容,我現在問你,你可要大聲回答。”

    “是!”想容在我身邊大聲喊出。

    我依舊盯著玩家二小姐,盡管她眸中已充滿對我的怨恨,但我依然笑對︰“花想容,你現在告訴義姐我,你想不想嫁給萬家二小姐,做他的侍郎!”

    “不,我不願意!”

    “好!那我們回家!”我這才轉臉看向他,他終于有了勇氣直言,心中為他高興之余,更是兄弟即將團聚的激動。

    我拉住了毛驢,想容卻退到一邊︰“姐姐,請讓想容為您牽驢。”我微微一怔,元清卻也從座椅上起身,和元楚一起走到我的身邊,齊聲道︰“請大人上驢。”

    心中一陣激動,可是,總覺得上驢這兩個字听上去十分之別扭。

    不想了。上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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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兄弟團聚

    無良和大家都忘記了一件事,就是小伍和六子當初離宮時並不知道小喜是女孩。無良昨晚睡到一半,想了起來,已經在小六和菊花相遇時,稍作修改……

    騎上毛驢,想容便牽住韁繩前行,清清楚楚護在我的左右,我轉頭冷視縣長︰“縣長大人,請帶下官去放人。”

    “好……”那縣長灰頭土臉地走了上來。

    鄉親們笑著讓開了路,我騎著毛驢昂首挺胸地離開了萬家大宅!

    小伍的案子是在菊里村審結的,所以,小伍便關押在菊里村府衙的大牢,進入大牢的時候,我沒看到小伍,小小村莊只有一間牢房,但是牢房里沒有胖子,只有一個瘦瘦的蜷縮的身影。

    他蓬頭垢面,白色的內單沾滿了塵垢還帶著隱隱的血跡。

    “伍哥。”想容急急上前握住了牢房的木柱,聲音透著哽咽。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那,那是小伍!

    牢中人听到呼喚,慢慢揚起了臉,亂發覆蓋下,是一張縴瘦的臉,卻看不清容貌。但是他立刻起身,有些趔趄,似乎挨了板子。

    “伍哥!小心!”想容焦急地提醒,水眸中已經映出了盈盈的水光。

    我繼續呆立在原地,忘記叫人大開牢房。

    ;牢里的男人忍痛緩緩走到想容的面前,想容急急伸出手握住了他的雙手︰“伍哥,沒事了,我們沒事了。”

    “沒事了?”那是一個成熟男子的聲音,厚實而穩重。雖然想容也是男子,但因為從小學戲,唱的是青衣花旦,嗓子便一直帶著一種女子的柔細。

    “是的,沒事了!小喜,小喜來了!”

    “小喜!”他登時驚呼。

    “對,就是小喜!是小喜救了我們,我不用嫁給萬家了,你也不用坐牢了!”

    他怔立在牢內,想容立時朝我看來︰“小喜,你怎麼還不過來?”

    那人隨著想容的視線朝我看來,隨即,我和他便同時陷入怔愣之中。

    “小喜?”他不確定地問。

    “小伍?”我也不確定地反問。

    然後,我們就繼續懷疑地看著對方。

    “還不打開牢房!”倒是元楚鎮定,命人去打開牢房。整個府衙,只有一個女捕快,她積極地打開了牢房,想容便匆匆進去,扶出了那人,而那人,竟是比想容高出了一個頭。

    “饅頭……變油條了?”我吶吶出口,首先不是心疼小伍被打,反而是驚詫于他身形的變化。

    “真是小喜?”他比我更加驚訝,“像……是有點像……可是小喜是男孩啊……”

    我愣了愣,才想著上前︰“這件事以後我再解釋。我真是小喜。”

    “真是小喜!”他的語氣立時發生了變化。

    “是,伍哥,是小喜,她真是小喜!”想容激動地握住他的手。

    “小喜!小喜!”他驚喜地撲到我的身上,就如當年,可是,現在的小伍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與我同高的圓乎乎的小伍了,我被他撲了一個趔趄,他緊緊抱住我,竟是開始嗚嗚哭泣,“小喜,我們把你給的錢花光了,我沒保護好小容,還他差點成為別人的侍郎……”

    “……”果然,小伍還是當年那個傻傻的,憨憨的小伍。遇事總是先抱住我哭。

    “夫人。”耳邊又傳來某人的輕語,“女兒國不能隨便擁抱男子……”

    抽眉角,難道現在算是小伍投懷送抱嗎?

    “那義姐弟可不可以啊……”我輕聲問。他點點頭︰“可以。”然後從我耳邊消失。

    什麼將清清楚楚放我身邊時為了幫助我,分明就是監視我嘛。

    雪銘真狡詐。之前讓女皇做眼線,現在可好,兩個眼線了!

    想容走到了我們的身旁,小伍就把想容也抱了進來,我們三人在牢內,緊緊擁抱。相別六年後,終于團聚了。

    晚上,在修繕過的府衙內,我們吃著團圓飯。清清楚楚起先不肯離去,那提防的神情宛如怕我酒後亂性,好不容易將他們趕走,我和小伍,想容才能好好喝酒吃菜。

    小伍梳洗干淨,立刻變得精神抖擻,只是挨了板子,行動依然有些不便,想容便給他的凳子放上一個墊子,讓他做得可以舒適一些。

    讓我吃驚的是小伍的英俊,雖然依然帶著當年的憨厚,但容貌已與我印象中完全不同。當年他是橫向發展,所以是張包子臉。現在瘦削下去,有相隔六年,變化極大,讓我大吃一驚,甚至有些驚艷。若是先遇到小伍,我定然認不出他。

    而六子以前便是如此,所以感覺沒有太大的變化。

    若我是那萬家二小姐,便會選擇小伍,不會選擇略帶女氣的想容。看來女兒國的女人審美觀也各不相同。

    大家邊吃邊說著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他們終于接受了我是女女孩的事實,說到情動之處,大家又是潸然淚下。

    六年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挑著講了些,例如殤塵的死,劉曦的登基,寒玨的事沒有提。小伍他們離開時,也不知我與寒玨之間發生的一切。

    听到殤塵的死,小伍和想容又紛紛落淚。原本小伍有傷不宜喝酒,但今天日子特殊,便讓他喝了,哪知兩碗下了肚,他哭得更加厲害,整個府衙都是他一人的哭聲。

    我和想容安慰他,畢竟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胖嘟嘟的饅頭小伍了,人高馬大的男子漢哭得黑天混地,實在也有些不像話了。

    于是,我立刻說起了劉曦的大婚,想用喜事來沖淡小伍的哀傷。可是,我卻忘了小伍與劉曦幾乎沒有什麼接觸,實在也有些不像話了。

    沒辦法,最後只有將他扔在一邊,和想容說起了簫莫。想容听到簫莫四處游歷學習舞技,便目露羨慕,說如果還能遇到簫莫殿下就好了。

    想是小伍看見我,將這幾年的辛酸一股腦兒地用嚎啕宣泄了出來,最後,想容扶著酒醉的他離開的時候,他的眼楮都已經腫得睜不開,喉嚨也哭得干啞。

    我將他們一直送回家,回頭時,清清楚楚已經站在我的面前,即使之前驅趕他們,他們卻依然偷偷跟隨我。

    “夫人跟一年前完全不一樣了。”走在回府衙的路上,清清這麼說著。我便轉臉問楚楚︰“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楚楚正經地點點頭︰“好似換了一個人。”

    “是嗎?”我仰望空中明月,“這麼換了一個人呢?”

    清清大著膽子說道︰“一年前,夫人楚楚可憐,讓人心疼,而現在,夫人卻可以給他人依靠的感覺了。”

    “呵……”一年多的經歷全都化在這聲感嘆之中。

    “夫人嘆什麼?”楚楚問。

    我淡笑搖頭︰“你們當年見我之時,正是我落難之刻,我畢竟是個女人吶,女人吶……哪有女人不想找一個肩膀可以依靠的呢?”

    清清楚楚低下了頭,臉上帶出似憐非憐的表情。或許女兒國,還有不少男人,會有依靠女人的想法。見他們不說話,我便故意問︰“你們該不會想依靠女人吧。”

    清清楚楚同時臉紅起來。我有些驚訝,他們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夫人……”清清嘟囔地說,“我們始終是要嫁人的……然後……就要听主母的……”

    這話听上去很奇怪,因為一般都是從女人口中說出,便是︰女人總是要嫁人的。我有些無語︰“你們該不會嫁一個女人吧,我听雪銘說,你們形影不離。”

    清清楚楚的臉繼續紅著,然後低著頭點了點。立時,我有了一種既無語,又羨慕地感覺。無語的是清清楚楚作為男人,卻像女人一般認命。羨慕的便是能娶到他們的那個女人了。

    能坐擁雙美,人生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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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菊里山上天脈宮

    第二天,我積極上任,準備大干一番!本想戴上那個代表官帽的發飾,卻發現自己的頭發如何也盤不起來,無法佩戴發飾。最後只有穿上那件樸素的官服,將頭發扎成一束,垂在肩膀上。

    小小菊里村府衙,真的只有一個女捕快,便是昨日為我們打開牢房的女孩,名叫莫菲菲。

    菲菲是個很積極熱心的姑娘,年紀也才十八,府衙里上至捕快師爺,下至做飯勤雜都由她一人兼了。我讓她將積壓半年的公務拿來給我批閱,她就捧了出來。可是,卻只有十來本。

    我問她︰不是菊里村半年沒有農官上任嗎?她就說道,因為菊里村不過二十戶人家,村民也不過五十,所以半年下來,也就沒堆積多少公務。

    她的話也有道理,我便打開那些公務,她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說是有些急的,她就處理了。但因為沒有印章,所以不能蓋印存庫。她有些害怕我治她越權之罪,我笑道,既是急事,她及時處理便是負責。

    她听到我的贊賞很開心,做事更加積極,連連問我有何吩咐。我想了想,便叫她去監督二狗修補羊圈。她一下子就歡蹦了出去,顯然也是一個閑不住的姑娘。

    給菲菲處理的公務蓋上公章,發現她說的急事,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張家鋤頭丟了,李家的雞被王家的狗咬死了,小小村莊,還真沒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

    而正因為事小,便越顯不出政績,想要高升,難度就加大了許多。女皇這是在考驗我。

    菲菲唯一沒有處理的,便是欠下的賦稅和萬家申請租借菊里山南麓種茶。

    賦稅拖欠是因為菊里村半年沒有村官上任,菲菲沒有實權,不能擅自征收。或者也因為她本就是村里人,既然沒有上司,這賦稅便不了了之,從她的角度,反而還幫助了鄉親們。

    而這租用菊里山南麓種茶的神情,卻是經過層層審批發還菊里村的,心中有些驚訝,怎麼租塊地還要經過那麼多級官員審批?而上面的批復都是︰僅遵上意。

    上意,我往上數了五個僅遵上意,才看到真正的批復,是︰菊里山屬天脈宮物產,須經天脈宮宮主同意方可租借。然後,邊上蓋了好大好大一個章。

    我拿出自己的章跟這位的一比,哎……沒得比。

    既然如此,我便提筆,打算也寫上僅遵上意,這件事便了結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下筆。合上本子,決定出去走走。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倒好,想燒都燒不起來。菊里村並不大,繞一圈下來也就一個時辰,鄉親們看見我都熱情地拉著我說話,于是,我便和鄉親們嘮嗑。嘮著嘮著居然還有人提親的,倒不是給我,而是給想容和小伍。

    我可不承認自己是在插科打諢,我這叫體察民情。

    然後我順便去看了一下二狗修補羊圈,由菲菲看著,他變得老實。鄉親們就說我治人有方。二狗六歲沒了娘,十三歲沒了爹,後來由奶奶帶著,老太太沒力氣管教他,所以二狗就成了現在這樣。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二狗也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所以大家也不會太計較他,也很想他能學好,因為這孩子雖壞,卻孝順,沒次做壞事都不想讓奶奶知道,讓她生氣。

    之後,我又晃到了一片百畝良田,鄉親們告訴我,這片田便是萬家的,他們也為萬家耕種。雖然萬家人有時看不起他們,但是工錢從不克扣他們,主要還是因為這里離京城太近,萬家人很注重口碑。

    所以,從鄉親們口中了解到,無論是二狗,還是萬家人,都不是什麼大惡之人。

    最後,我就游蕩到了菊里山下,仰望深入雲霄的菊里山,不見宮殿。隱隱記得雪銘好像跟我提過天脈宮,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他是說什麼說起了。何以連那樣大的官員,也要說需經過天脈宮宮主同意,方能租借?然後將這個皮球又踢回菊里村。

    按道理,只要朝廷說一聲,沒道理連一塊小小的地都借不來。這天脈宮里到底住著何方神聖?

    “夫人——夫人——”身後傳來應該是元清的呼喊,因為他的語氣一向比較歡快。我轉過身,他正朝我跑來,我立刻招他過來︰“清清,快來快來。”

    “夫人!”他開心地跑到我的面前,剛想說話,我就問他︰“這天脈宮里住的是誰?”

    他愣了一下,然後遙看山頂︰“夫人,您忘啦,主子跟您說過,寒煙宮主住在天脈宮里。”

    “寒煙?就是那個柳寒煙?”清清的回答讓我陷入驚訝,慢慢的,我回憶起來,天脈宮是在雪銘提柳寒煙的時候說起的。因為他總是說什麼讓柳寒煙陪嫁,所以我對此人的印象說不上好,而且有些煩了。

    “夫人,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天脈宮?”清清開始八卦地問,“夫人您不是一直有些排斥柳宮主?主子每次說讓柳宮主嫁給您,您都一副厭煩的樣子……”他最後一句,幾乎是嘟囔出來的。

    我抿嘴看了看他,才說道︰“今天我看到一件去年擱置下來下來的申請,是借菊里山南麓種茶的,結果上級官員都在踢皮球,說要經過天脈宮宮主的同意。這菊里山那麼大,為何借塊地都那麼復雜?”

    清清眨了眨眼楮︰“因為柳宮主不喜外人進入他的領地。”

    “原來如此……”我雙手背到身後,繼續遙望山頂,人性各異,看來這柳寒煙性格孤僻,不喜有人叨擾。

    “夫人,別看了,主子來信了!”

    立時,我看向他:“在哪兒!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清清拿著一封信,有些委屈︰“我早就想給你了,是你剛才要問我天脈宮的事……”

    “好了好了,我看看。”我拿過書信,剛想拆開,清清就探過頭,我立刻走遠些,沒想到雪銘這麼快就來信了,今日女皇應該到京都了吧,那麼他是昨天發出這封信的。

    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排字︰“女皇將歸,公務繁忙,婚期延後。雪銘。”

    帶著泥土味的風吹過我的身邊,手中的信箋輕輕揚了揚,什麼關心,鼓勵的話語都沒有,只有這冷冷淡淡的幾個字。第一反應,就是雪銘知道了我和劉曦的事,生氣了。因此要將婚期延後。

    可是,女皇都未到皇都啊。哎。女皇和雪銘之間也可通信啊。雪銘定是生氣了。從這幾個字的語氣,便能感覺到。

    想立刻啟程去見雪銘,得到他最終的回答,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可以死心。總比現在看著“婚期延後”四個字讓人心安。延後,到底要延多久?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還是……一年兩年!

    “夫人,女皇今日回京,主子一定很忙的。而且夫人現在什麼都沒有,怎麼娶主子啊。”清清的聲音從身邊而來,我斜睨他,他自知偷看有錯,便撅起嘴嘟囔道,“夫人總不會讓主子出錢成親吧。”

    清清的話讓我變得冷靜。他說得對,我現在確實一無所有,也無顏與雪銘提成親之事。而且,女皇昨日方走,今日我便離職上京,只為找雪銘要一個答案,如此做,過于感情用事,而且有負女皇的期望。

    既然雪銘提出婚期延後,那我就耐心等等,先在菊里村做出一些成績,然後取回留在甦麗城的萬兩黃金。再上京找雪銘!

    “夫人……主子那麼優秀,你總有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清清繼續在我耳邊嘟囔,“可是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農官,有錢嗎……”

    “小看我!”我收起信箋睨他,他立刻撇開臉看向別處,我大聲道,“你夫人我可是有萬兩黃金的!”

    “萬兩黃金?!”元清驚然回眸,目露喜色,我奇怪地看他︰“我有黃金要你那麼興奮做什麼,有沒你的份。”

    他的臉一下子垮下︰“主子跟著夫人,我和楚又是跟著主子的,自然也會一直跟著夫人,還以為夫人心情好會有黃金打賞呢。主子小氣,沒想到夫人更小氣……”

    眯起眼楮斜睨他,看來他在雪銘這里撈不到半點油水,心里憋屈了很久。睨了他一會,他還是哭喪著臉,忍不住笑出口︰“”去,去傲鷹甦麗城幫夫人把踏雪和黃金都拿回來。

    “啊?”元清大呼出口,“此去傲鷹甦麗城要一個月呢。”

    “啊?”這下輪到我奇怪了,“可是當初我在傲鷹的時候,雪銘明明每半個月與我通一次書信。”

    “那是因為主子當時在北都,這里是南都。從南都到北都還要半個月的行程。”

    听清清說完,我才明白自己所處的精確位置,竟是在女兒國的最南端。

    “還有啊,如果我去了傲鷹,就留下楚一個人了,不要,才不要。”元清鼓起了臉,似乎很不情願和元楚分開。

    我挑起眉。開始壞笑,他變得有些緊張︰“夫,夫人,你笑什麼。”

    “听說你和元楚從未分開過?”我朝他邁進。他害怕地收緊身體︰“是,是啊。”

    “听說你們之間有很強的感應。”

    “是,是……”

    我伸出手,他立刻後退一步︰“夫,夫人,你要做什麼?”

    “別怕~~做個試驗~~~”我越是那麼說,元清越是害怕。我伸向他的臉,他竟是緊張地閉上眼楮,小臉漲了個通紅。

    見他不躲,我就很不客氣地在他右邊的臉蛋狠狠一擰,然後,傳來他痛苦地大叫︰“啊~~~~~~”女兒國的男人摸不得,掐總可以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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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脈宮里柳寒煙

    回到府衙第一件事,就是問楚楚有沒有感覺到我打了清清。他臉微微一紅,撫上了右邊的臉頰,我大笑不已。楚楚就搖頭嘆氣,清清就委屈地看著我,說我和雪銘一樣,就喜歡戲弄他們兄弟。

    無所事事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午飯沒人做。菲菲去看二狗了,唯一一個做飯的也不在了。自然不能指望清清楚楚做,我更不高興了。于是,我就想到了小伍。

    小伍的饅頭鋪離府衙並不遠,我們三個人就很無恥地去蹭飯去了。到了那里,發現已經圍坐了很多相親,不知怎麼回事。

    “曹大嬸,你們坐在這里干什麼?”整個菊里村沒多少人,晃一圈,基本就叫得出名字了。

    曹大嬸一看是我,還有特使,就慌忙起身,大家看到清清楚楚也趕緊起身,我立刻解釋︰“大家不用拘禮,特使來此是度假的,大家將他們當做普通人即可。”

    鄉親們听我這麼說,再加上清清楚楚笑容可親,才敢坐下來,但還是有些拘謹。

    “我們來听小容唱戲。”曹大嬸回答了我先前的問題。

    “唱戲?”正說著,就看見想容端著幾碗陽春面從鋪子里走出來,分發給圍坐在這里的鄉親們,鄉親們同時也將一枚銅錢放在想容的托盤里。

    想容發到我的面前,看見我立刻欣喜起來︰“小喜,哦,不,秋苒,你這麼來了!”

    “咳,我們來吃飯。”

    “好,你們想吃什麼,去跟伍哥說。”想容指著身後的鋪子。

    “好,好,你先忙。”

    “唉。”

    于是,我便帶著清清楚楚走進鋪子。昨晚只送他們到門口,還真沒進去過。說實話,我很想和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府衙屬于政府用房,不能私自叫上親朋好友來常住,說到底,我還是一個無房戶。

    小小的鋪子一眼可以看到底,不見小伍,面前一塊門簾隨風飄逸,我便掀開進去,是一個小院子。

    院子里總共三間房,正面的好像是臥房,左邊的房間很小,還听到豬叫聲,是豬棚。而此刻右邊的房間正冒著炊煙,門口堆放著柴火,門框上也掛滿了大蒜辣椒,顯然是廚房。

    這麼說,小伍和想容是睡一間房!

    不知怎的,腳步不是先朝廚房而去,而是那間臥房。不明所以的清清楚楚自然就跟在我的身後。

    走到房門前,門大開著,往里一探頭,哎呀!一張床!眼楮不受控制地眨巴起來,某根神經開始蠢蠢欲動。

    “秋苒!”小伍興奮的呼喊從身後而起,我隨即轉身,他雖然穿著圍裙,但依然顯得很是高大英俊,沒有半分女氣,“你怎麼來了!”他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開心地上前。

    “我來吃飯。清清楚楚,給錢。”清清楚楚就掏錢。我哪來的錢?剛到菊里村,工資都沒發呢,窮啊。

    “不不不。”小伍連連推拒,“秋苒你怎麼把我當外人了。”

    “我沒把你當外人。”我笑著,“清清楚楚是外人,他們吃飯自然要給錢。”

    立刻,清清楚楚臉一黑。

    小伍呵呵地笑著,我就問他︰“外面鄉親們說是來听戲,這是怎麼回事?”

    “哦,小容依然很喜歡唱戲,剛來的時候,鄉親們知道了,就讓小容唱,然後他們就在我這里吃面,小容也很高興,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每日中午和晚上,鄉親們都會來我這里吃面听戲。”

    原來如此啊……

    就在這時,想容那委婉舒展的曲聲便飄蕩在院子的上空,小伍享受地閉上了眼楮,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听了一會他睜開眼楮,伸手如同兒時攬住了我的肩膀︰“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真好啊……”

    “是啊……”和他一樣的感嘆,情不自禁而出。或許,在六年前,我和殤塵都不會想到,會有和小伍,六子重逢的一天,而且還是像現在這般,同住在一個鄉村。那時的我們,只會以為我會嫁給寒玨,而殤塵,會依然陪伴劉曦。

    時間流逝,幾度滄桑坎坷。今日之悠閑時日,是經過歲月的沉澱和風雨的洗滌之後才得到的,多麼不易啊。雖然清苦,卻不知為何,有了一種淡淡的幸福感。

    無意間,看到了清清楚楚的臉,他們都盯著小伍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心中暗嘆,雪銘啊,既然你要延遲婚期,又何必派清清楚楚來監視我呢?

    錢到用時方知少。身上無錢,果然寸步難行。先不說想改善小伍和想容的居住條件,就連自己想買些什麼,都不行。

    而且,小伍和想容住的地方,地契還屬于菊里村府衙,因為當初他們來時沒有農官,所以沒有辦理相關的租借或是購置手續,所以,這件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而今,我來了,又剛好得罪了萬家,他們就等著我出什麼紕漏,來找我的麻煩。所以,更加不能假公濟私。但是以小伍和想容現在的財力,是無法購買他們現在所居住的這塊地。如果是跟衙門租借,就不劃算了。

    最後,鄉親們紛紛出錢相湊,借給小伍他們,才買下了這塊地。汗顏啊。窮啊,居然連這點忙都幫不上小伍他們。

    每一天,我都會晃到菊里山下,遙望山頂。一般我每次出行,都不讓清清楚楚跟隨,以免太過惹眼。

    久而久之,鄉親們似乎以為我喜歡欣賞菊里山,就在我經常站的地方,給我放上了一個小板凳,于是,我就開始坐在小板凳上遙望。

    這天,我搖著蒲扇,坐在板凳上正遙望著,身邊走來一人︰“莫不是大人也看上了那山上的大美人?”

    帶著譏諷的聲音有些耳熟。我蒲扇遮陽抬起了臉,有些吃驚,竟是那萬二小姐。萬家主母共有正夫一名,側夫一名,正夫所出的便是萬家大小姐,名叫萬鳳英。而側夫與萬家主母生有一女一男。

    女兒便是這萬家二小姐萬鳳嬌。男孩名為萬齊軒。听說最近萬家正忙著給齊軒少爺在京城說媒,應是想借助萬大小姐的力量,將那萬齊軒嫁人京城名門。

    此刻,萬鳳嬌正一臉蔑笑地俯看我,見我看他,便又補充了一句︰“柳宮主可看不上大人此等鄉村農官。”

    她的刻意埋汰,我沒在意,而是說道︰“我感興趣的不是柳寒煙,而是你們家想借用的菊里山南麓。”

    她微微一驚,臉上帶出了正經的神情。

    我站起身,發現與她同高,便用蒲扇指向南麓︰“南麓離那柳寒煙的天脈宮相距甚遠,如果你們萬家種茶,應不會影響到他。雖然我與你因為想容的事心中存有芥蒂,但是你們萬家想開山種茶,卻是對菊里村有大大的好處。”

    收回蒲扇,一邊搖,一邊笑看已經陷入深思的萬鳳嬌︰“于公,我應該助你們萬家從那柳寒煙手里借來南麓。這茶若是種好了,可是一兩一金的價,到時各地茶商都會來我菊里村購茶,菊里村勢必會迅速繁榮起來。”

    萬鳳嬌听罷,抬眸正視我的臉龐︰“你要什麼好處?”

    “不用不用。”我搖了搖蒲扇,“一切按照女兒國稅法來辦事,該繳的稅及時上繳便可。而且,我還沒想出如何借那南麓,听說柳寒煙是一個極難相處的人……”

    “是的,我從未見柳宮主下過山。”萬鳳嬌也愁眉深鎖,“而且,有時鄉親們上山打獵,偶爾撞上了天脈宮的人,也會被他們驅趕下山。我曾親自上山,卻連柳宮主的面都未見到便被拒之門外。”

    皺眉,這柳寒煙真是難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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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山

    “不過,應該有一個人,可以說服柳宮主……”萬鳳嬌話鋒一轉,卻依然帶著幾許憂慮,“但她又怎會幫我們?”

    “誰?”

    “西鳳主。”她認真地說出了這個名字,讓我不由得一驚,她自是不知道我與西鳳主還有些過節,更別說她還是雪銘的敵人。

    只听她繼續說道,“因為西鳳主是柳宮主唯一準許在菊里山修建避暑行莊的人,可見西鳳主應是那柳宮主的好友,而且,每年這個時候,西鳳主都會來此避暑,相信下個月她就會來了。除了西鳳主,我便只見過女皇上山了。”

    不會吧……西鳳主啊……

    “哎,西鳳主堂堂鳳主又怎會理會我們。”萬鳳嬌說道此處不禁有些喪氣。

    她忽然看向我,“大人,我萬鳳嬌也是公私分明之人,雖然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生意場上,我卻講誠信二字。若大人真能借得南麓借我種茶,我萬家定當出資修繕渡口,添渡船兩艘贈予菊里村,方便鄉親們出行。”

    這句話听得我有些心動。菊里村被菊里山包裹,可行的便是水路,而萬鳳嬌提出增加渡船,也是為了將來方便輸送茶葉,這對雙方都有利。

    “當然,我依然不會放棄小容,只是我萬鳳嬌答應,下次不會再用卑鄙手段得到小容。”萬鳳嬌笑著坦言。

    我點頭笑了,這萬家還真是出人才,僅憑萬鳳嬌坦言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點來說,她比我見過的太多太多的人,都要真。

    晚上,和清清楚楚在後院一起剝瓜子,看月亮。他們也無聊,兩個大大的特使,卻跟著我窩在小小村莊里,整日看天吃瓜子。

    清清今天吃地有點慢,還老是看我,好像要說什麼話。

    “清清,什麼事?”

    “夫人……”清清看了一眼楚楚,楚楚沒有回應他的眼神,他便繼續扭捏,“您……是不是……該給……主子回信呢?”

    原來是給雪銘回信。我愁眉深鎖,撓頭︰“回信的話,你們誰送去?”看來是他們兩個閑不住了。

    清清立刻指向楚楚︰“楚。”

    楚楚嗖一下斜睨他,仿佛不想離開菊里村。

    “那好,我信也不寫了,楚楚你就替我跟雪銘說︰僅遵上意。”

    清清楚楚同時露出一副呆滯的,相同的表情。兩個人不說話,就再也分辨不出他們誰是誰?

    “有問題嗎?你們家主子都那樣說了,我官職又比他小,不僅遵上意怎麼辦?”

    兩個人依然顯得有些木訥,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回信,如此公事化。

    “對了,柳寒煙你們可見過?”我開始問正事。

    兩人對視一眼收起那副怪怪的表情點點頭。

    “听說他很難相處,是不是?”

    清清搖搖頭︰“其實寒煙宮主性格很好,只是……他……到時夫人見到他便知了。”

    清清的話像是在吊我胃口︰“你現在不能說嗎?”

    立刻,清清正經說道︰“主子說了,如果夫人對寒煙宮主產生興趣,就讓夫人自己去了解,不要跟夫人透露任何關于寒煙宮主的事情。”

    登時,我下巴脫臼,雪銘……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不會是想撮合我和那柳寒煙,才將婚期延後的吧。

    我撫額︰“誰說我對他有興趣了,我是想跟他借菊里山南麓。”

    “這……恐怕有些難度。”清清的語氣變得有些犯難。一旁的楚楚接口道︰“夫人,寒煙宮主的脾氣有些倔強,若是他決定的事,即便主子也無法說動。”

    皺眉,繼續吃瓜子,明天就上山,去會會那個柳寒煙。

    清清楚楚見我不再說話,便靜靜地看著我,估計憋了許久,清清輕輕撞了一下楚楚,楚楚才有些便秘地說道︰“夫人,寒煙宮主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也是主子的好友,主子讓夫人來菊里村做農官,用意也是讓夫人能近水樓台先得月……”

    “怎麼,你們也開始給柳寒煙說媒了?”我笑看他們,他們的神情變得有些別扭,顯然此話並非出自他們本意。我立刻說道,“你們家主子的話你們真信?雪銘當初還說要你們陪嫁呢,你們可願意。”

    立刻,清清楚楚的臉同時紅了起來,杏眸倏然睜大,在與我視線相觸的同時,便紛紛有些羞窘的避開,將臉撇向外側,輕咳出聲。兩兄弟一下子,後腦勺對著後腦勺。

    不禁失笑︰“所以說你們主子真正用意,是將一個大美人放在我面前誘惑我,看我是不是會鬼迷心竅。若到時我真說要娶那柳寒煙,你家主子準又會將婚期延後了。”

    清清楚楚同時低下了頭,輕輕輕聲嘟囔︰“主子的心思,我們怎會知道……”

    “是啊,主子怎會說出讓我們陪嫁的話……”楚楚也不禁輕語。

    見他們讀羞臊不已,我便放過了他們︰“因為你們若是嫁給我,你們就還是他的隨從,你們那主子啊,可精著呢。”說完,我笑著起身,清清楚楚依然各自低著頭,隨即,同時嘆了一口氣︰“哎……”

    長夜漫漫,估計這雙生子今晚,是要輾轉難眠了。

    楚楚第二天就離開了菊里村,清清前去送行。而我,就整裝向菊里山進發。

    菊里山山高萬丈,直入雲霄,鼓起勇氣,雪銘和女皇都說我體質差,那我就爬山鍛煉。上山的路只有一條,而且修繕地很好。因為從天脈宮里出來的繡品要送下山,而且,就像萬鳳嬌說的,西鳳主和女皇都要上山。

    一路上行,不見路人,滿山翠鳥的鳴叫突出了菊里山的靜。下個月便將入暑,現在其實已經天氣有些悶熱了。但這山里,卻是涼風習習,清水潺潺。五步一處小溪,十步一處碧潭,更有大小瀑布無數,果然是一處風水寶地,難怪西鳳主會選擇這里避暑。

    因為景物清幽,一路行來也不覺得疲憊。

    漸漸地,出現了一處岔路。一條依舊上行,而另一條卻是向東邊延伸。我朝上望去,山路蜿蜒不見盡頭。而右側的路口,立有兩只小小的石獅,似是一處休息之處,便朝右邊而去。

    沿著石階走了不久,竟是在密林的深處出現了一座靠山莊園。莊園精致卻不乏大氣,走近之時,莊園門前更是清清爽爽,似有人經常來此打掃。

    此刻,莊園的正門開著,門匾上是“避暑山莊”。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西鳳主的避暑山莊。

    就在這時,從打開的門內走出了兩名衣冠楚楚的少年郎,白衣白衫,長發及背,白紗的綢巾覆蓋在那一片烏絲之上,飄逸如那仙童。

    他們看見我,立刻厲喝︰“什麼人?!”

    這兩名少年歲數與我相當,但口氣不善,心中立時不滿,便不答反問︰“你們又是什麼人?”

    “我們是天脈宮繡者,此地乃西鳳主避暑山莊,外人速速離去。”他們驅趕我,一人隨手關上了門,似是剛剛清掃完畢。

    原來這些白衣勝雪,出塵脫俗的美少男就是那天脈宮的繡者。不由得,便去注視他們的雙手,果然十指芊芊,如同蔥白。舉起自己的一看,天哪,我,我這雙玉手,竟然還不及他們!

    “快走快走。不然當你偷兒。”他們像趕雞一樣趕我。我便輕笑轉身,原路而出,他們就走在我身後,當看見我不下山,反而上山的時候,又急急跑到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你怎麼上山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們︰“爬山鍛煉啊。怎麼,這菊里山走兩步都不行嗎?”

    他們相視一眼,便道︰“那你不許亂走。”說完,他們便相伴上行。

    “呵……”我輕笑,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

    還別說,天脈宮這兩個小繡男倒真是清俊,讓我想起了做小太監的時光,天朝皇宮里,也都是這般俊美的小太監,難道天脈宮的傳統與天朝劉家相似,喜歡收翩翩美少年?

    追隨著那兩個飄揚的白色身影,竟是不知不覺地登上了山頂。山路開始變成寬闊的石階,石階的兩旁每隔五步便擺放著一尊似是仙君的石像。

    仙君都是男子,俊美非凡,華袍墜地,披帛輕揚。

    有時,也會去想象男子身披披帛的景象,那如同流雲的披帛環住美男子的手背間,演繹著一種特殊韻味的美。

    哎~~哎~~~一排美受啊~~~

    “你,你怎麼跟上來了!”兩個小繡男發現了我,我收回目光看向他們︰“下官菊秋苒特來拜見柳寒煙宮主。”

    “你,你居然是個官?”他們有些不相信,“那你的官飾呢?”

    我摸了摸垂在耳邊的發辮,笑了︰“放在府衙之中。”

    兩人相視一眼,神情依然將信將疑︰“那你等一下,我們進去通報。”

    跟著他們的身影,我便看到了佇立在石階盡頭的巍峨宮殿,干淨的黑白兩色,飛檐此起彼伏,在藍天白雲之下,氣勢恢宏如同仙宮。

    這……就是那天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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