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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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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7 21:30:30
第二十章 泡茶

    柳寒煙無法言語,而他方才對小搖光做的手勢顯然是啞語,我自是不會,所以我無法與柳寒煙交談,便問身旁的老者︰“蠶爺,難怪您听菊里村要養蠶,便自薦而來,原來您是這這天脈宮的人。”

    老者含笑點頭,柳寒煙目露疑惑,我便隨口答柳寒煙︰“柳宮主,我在南麓無意間發現一片桑林,若不養蠶,實在可惜,但菊里村無人精通養蠶之道,故而想請一位高手,卻未想機緣巧合下,請來了這位老者。”

    柳寒煙听完點了點頭,但微露疑惑地看著我,這次,我便猜不出他的心思了。只有主動相問︰“柳宮主還想問什麼?”

    他微露尷尬,轉眸對著老者打了個手語,老者笑了︰“煙兒是問你如何知道他想問你養蠶之事?”

    “哦,這個……很難解釋。方才柳宮主目露疑惑,我便隨心而答了。但剛才就未猜出。這……真的很難解釋了。”我一時無法解釋之前的行為。

    “老夫知道。”老者面帶幾分神秘,“這便是察言觀色。看來大人有顆玲瓏心,只怕在做大人之前,也是經歷不少風雨坎坷。”

    老者的話讓我微微一怔,漫長的回憶如那流雲流過心頭,竟如鏡湖一般平靜。

    “少有人在看到煙兒容貌之後,能像大人這般鎮定自若。老夫若是猜得不錯,大人定是已經閱人無數,其中不乏各色美人。”

    再一怔,姜還是老的辣啊!這都看得出!

    老者看著我捋須而笑,邊上走來一人,是小搖光,他手托茶具,跪坐在柳寒煙的身旁,將茶具和一個綠色的玉石所制的研缽,一一小心地擺放在我們面前的精美的雕刻茶桌之上。

    “老人家莫不是蠶宗公孫瓚普?”清清略帶猶豫的聲音從我身旁響起,老者含笑點頭,他立刻驚呼,“您老居然是蠶宗!夫人,您走得什麼運!居然能請到蠶宗公孫老爺子!”

    什麼運,狗屎運。但是,我沒敢說出來,畢竟對面是優雅的美男,身旁是深藏不露的一代宗師,說屎尿屁實在有些不雅。

    “夫人,您可要知道,公孫老爺子神龍見首不見尾,要請他相助養蠶者,數不甚數,如今,卻被夫人誤打誤撞請到了!”清清顯得很激動,那是對高人的崇拜。

    “怎麼我請到的?分明是元楚請到的,該給他記上一功。”我可不敢居功。

    小搖光在擺放完器具後,再次離開,他此刻變得尤為乖巧,不說半句閑話。

    “大人可知山下那片桑林是何人栽種?”公孫蠶爺的神情總是帶著一分諱莫如深。

    我看著他,心中一動︰“莫不是老爺子您?”

    他微笑點頭︰“正是老夫。”

    “那為何當年不養蠶?”

    蠶爺搖了搖頭︰“當時那農官心術不正,且老夫也尚且年輕,不懂蠶道,而且玩心正甚,無法靜心養蠶。但又不想自己種的桑林被外人使用,就在桑林之外種上樹林將其遮蓋。”

    嘿!這老爺子還真小氣。

    “外出游歷多年之後,助人養蠶,便再也找不回當年自己養蠶的那份情緒了……”老蠶爺目露一絲對當年的惋惜。年輕的時候,都有一份激情,這份無畏的激情讓年輕人奮勇直前。可是經過歲月的沉澱,人老了,心疲了,那份激情,便也隨水東流了。

    我們都靜靜地听著公孫老爺子的感慨,宛如看到一個浪子漸漸回歸平淡的,那段漫長的日子。

    小搖光再次而入,這次是拿來了一盆清水,和一塊干淨的手巾。柳寒煙便微微起身,小搖光將清水托到他的身旁,他身形微轉,挽起了自己干淨的袍袖,露出了一雙賽過女子的,精致的雙手。

    那是一雙干淨的手,沒有半件飾物。手指勻稱修長,指甲修剪成好看的半月,長不過指腹,漂亮的指甲帶著天然的亮澤和淡淡的粉紅。

    清水蕩漾,宛如替這雙手清洗,也是水的榮幸。

    見眾人不再說話,我也靜靜地看著柳寒煙。他從清水中提起雙手,帶起了一串晶瑩的水簾。用手巾將雙手擦拭干淨之後,他轉回身,從茶盤中取出些許翠綠色的,似是已經切割過的碎茶,然後用指腹細細碾磨之後,灑入那個玉石的研缽。

    優雅的動作,讓人即使看著,也覺得是一種美的享受。

    當柳寒煙手中的茶葉細數灑入研缽後,他再次從茶盤中取出些許,重復著方才的動作。這茶未泡,淡淡的茶香卻已經在這方亭里彌漫。

    我不懂茶道,在宮里也未曾學過。但是,我知道這需要極大地耐心。當初不學,也是因為自己耐心不夠。

    每一次取茶其實都只有幾片茶葉的量,所以,要制作四人份,就需要連續取上幾次。或許有人說,那把茶葉全部倒入研缽不就行了?但是,這抹茶講究的,就是這抹。最後能成為噴香濃郁的抹茶,是要花去主人的認真而靜。

    整個方亭都陷入寂靜,為這嚴肅的茶道而靜,也為主人的認真而靜。

    清風透著淡淡的茶香,薄紗飄搖間,柳寒煙身後的發巾也隨之輕輕飄揚。

    在茶盤中的茶葉都抹入研缽後,柳寒煙拿起小小的倒杵,開始細細研磨研缽中的茶葉。

    方亭之中,便只剩柳寒煙研磨碎茶的聲音,茶葉,倒杵與研缽摩擦而成的特殊的聲音,帶著特有的韻律,便可知柳寒煙的速度從未改變。

    慢慢的,柳寒煙加快了速度,最後,研磨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就連茶香,都倏然消失在空氣中,宛如被那研缽全部吸回。

    當清水化開研缽中的茶粉之時,我們的面前,便端上了經過過濾的抹茶。那翠綠帶著嫩黃的顏色,讓人不忍品茶。放到鼻尖輕聞,竟是茶香醇厚,源源不斷卻又含蓄收斂地進入你的鼻息。

    柳寒煙放下了自己的袍袖,輕拾衣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孫蠶爺含笑品茶。我和清清對視一眼,都品地極其小心,也不知為何如此小心,仿佛那茶杯被唇一踫即碎般。

    唇只是略沾茶湯,濃郁的茶味便瞬間劃入津液,沁人心脾,瞬間心靜了,靜得無法說出半句贊美的語言。靈魂猶如被瞬間抽離,進入一片虛無的,只剩下茶香的神秘境遇。

    “真好喝!”清清驚嘆嘆著,“夫人,你怎麼又發呆了。”

    我緩緩回神,端著茶看著前方,無意間,迎上了柳寒煙微微有擔心的眼神。

    “大人,莫不是煙兒的茶不好喝?”身體的蠶爺替柳寒煙相問,我搖了搖頭︰“方才這茶一入口,我好似看到了一個……禪字。”

    當我的話說完,亭中又靜了。柳寒煙垂眸靜思。牢蠶爺收起了微笑,神情有些嚴肅,再次拿起茶盞,閉眸細細品嘗。清清目露迷茫,似是感于我的話中。

    清風之中,我再次拿起茶盞,靜心品嘗,行走大師,明心,你們也該來喝喝這茶吶……

    菊里村的初期發展已經結束,雪銘即將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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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彈指一揮一個月

    後宮需要各色美男,有各種作用。雪銘管家,小冉戲情,大家猜猜小柳用作什麼?只能說,越是看似無法業的人,後面業的潛力和空間也會越大——

    自那次品茶後,我便成了天脈宮的常客,時掌跟著公孫蠶爺,帶著清清楚楚,上山喝茶。很多時候,柳寒煙都在一邊靜靜為我們泡茶,听我們談天,他很開心,這我們都能感覺到,因為,他的眼楮,是會說話的。

    在茶香茶情之間,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看似在彈指一揮間,其實發生了很多事。首先是蠶室在桑林邊上搭建起來,因為老爺子說那里的氣候條件很適合養蠶,若在山下,過幾日便進入酷暑,蠶便會變得慵懶,發育緩慢。而菊里村一直無人養蠶,所以家家戶戶也沒有專門的蠶室。

    老爺子也主動要求住在小下,因為老爺子說自己年事已高,每日上下菊里小也很是疲累。而且,蠶種一到,可能要日夜守擴,到時住在山上,確實不便。

    然後,便是去鄰村鄰鎮招工,因為菊里村村民有限,既要種茶又要養蠶,人手便不夠了。就連二狗,現在也變得吃香起來。

    在碼頭修繕完畢,蠶室建起之時,蠶種也到了。全村的人都來幫忙搬蠶,大家都很興奮,說是好日子要來了。那天,正巧萬家主毋和她的大官人坐船返回菊里村,他們看見碼頭忙碌的場景一下子懵了,而當看到蠶種時,更是拉直了眼楮。當天就來跟我談代理權的事宜。

    我自然守信,沒有出賣萬鳳嬌,只說是一個陸姓商人將代理權買去了,萬家主母懊惱地,回家就把萬鳳嬌狠狠罵了一頓,听說差點就動了家法。

    但是,沒想到大家開開心心取的蠶種,被—蠶爺一看,他就皺起了眉,說這些分明就是病蠶,說我是不是得罪了上面的官員。

    我立時恍然大悟,那個捂襉縣的縣長,可不記恨我?可是,我要領蠶,只能跟她領。而且即是病蠶,卻又收我一等蠶的價格。這死三八!回家就扎她小人。

    這件事,讓我又氣又郁悶,可是這蠶種到也到了,退回去她也不會認賬,因為蟻蠶確實極易生病,她到時會說定是運輸過程中,蟻蠶得病了。哎,在女兒國真是寧得罪女人,不能得罪女人中的小人.

    不過,公孫蠶爺卻笑著拍拍我的肩,說不用擔,,三天後,他就讓這萬條蟻蠶,變成一等極品蠶。有蠶爺這句話,我整顆心也落回了原位。果然,三天後,一條條蟻蠶們變得精神抖擻,食欲旺盛。

    村里外來務工人員一多,小伍的饅頭鋪都變得比以往更加紅火,雖說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但菊里村不是,什麼酒館旅店都沒有,全村只有小伍一家勉強算是飯館的小鋪子。

    漸漸的,有些村民不再幫萬家種茶,而是回家開起了小飯館,茶館,也有外來做小買賣的貨商,來這里搭起了零時的小雜貨鋪。

    一條不怎麼成形的商業街,在菊里村出現,商業街的泥濘小路也由村民自發地鋪成了石子路。菲菲這個唯一的捕快,終于有了用武之地,整日在商業街維持著秩序。村民都回家做小買賣,這種茶養蠶的工人便越加不夠,于是,就有更多的工人,從鄰村而來。

    萬鳳嬌承諾的兩艘官渡也送到了我的手上,我就雇了當地兩個老漁夫,為官渡服務。為了引更多的打工者,這兩艘官渡對他們完全免費。等以後嘛,嘿嘿。

    這段期間,我終于審了一件菊里村有史以來最大的案子,就是有人火燒蠶室。那晚是由菲菲負責看管蠶室,卻沒想到這丫頭頭打起了瞌睡,幸好當時二狗經過,及時發現有人燒蠶室,敲響銅鑼,大家一起前來救火,才避免了巨大的損失。于是,二狗混混的形象徹底擺脫,成了菊里村的好小伙子。

    蠶室屬于公物,而蠶更屬于朝廷的重要物資,火燒蠶室的罪行根據是有意無意,可大可小。

    燒蠶室的是一個外村人,還沒上板子,就把幕後主使給出賣了。便是萬家主母。這讓我有些頭痛。這件事還是因為萬鳳嬌隱瞞自己的身份,致使萬家主母將她當做商業對手而引起的。

    萬鳳嬌也很為難,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她娘親。可是不嚴判,對村民又沒個交代。于是,我先將萬家主毋收押,然後有意將這件案子讓人傳到在京城做官的萬鳳英的耳朵里。

    沒過幾天,她來了,我就故意在她到的那天審理此案。她一來,就當著全村人的面,眼里譴責自己母親的行為,最後,她願意代母受罪,把官飾都摘了。村民為之感動,神情由原先的氣性轉為諒解。這時,我就做了個順水人惜,輕判了萬家主母。

    村子小,傳話快。听說萬鳳英回家後對此事極其氣憤,說她本來有升遷的機會,結果此事傳到了她恩師的耳朵里,她的升遷便要推後。她還性怒地呵斥:如果你們要做什麼小動作,也別讓人知道!

    然後,她就叫萬齊軒跟著她上京,去嫁給她恩師的女兒做侍郎,萬齊軒怎麼肯?!而且還是個侍郎。

    這下,可好看了。/落秋中文首發,更多女頻更新就在落秋中文/相信萬家人除了萬齊軒的親爹和萬鳳嬌,都不知道萬介軒其實不簡單。萬齊軒來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哭喊大姐為了仕途連弟弟都賣。菊里村多小啊,這事一下子就傳開了。

    然後,我又很“無奪”地去調解,萬鳳英看見我臉都黑了。

    我就說大人你看,現在你弟弟整天玩自殺,我這個小農官很難做的。萬一他真的死,了,你說我若將他作為自殺,村民們肯定有非議,到時這事又要傳開了,傳到你恩師的耳朵里,你升遷就又要延期。

    要不你就把你弟弟一棍敲昏,綁去京城,反正要死也別死在我這里,影響我的政績。萬鳳英黑著臉走了。再也不提萬介軒做侍郎的事。萬齊軒得以自由,要多謝女兒國不可逼婚的律法。

    可是,萬家並未就卦安寧。估計萬家主母和大官人沒處撒氣,就撒在萬齊軒身上,要將他趕出萬家,就當沒生過他。要將萬齊軒逐出家門,二官人當然不願,于是,大官人和二官人吵地極凶,最後,萬家主景一紙休書,二盲人就這樣帶著萬鳳嬌和萬齊軒與萬家徹底脫離。

    不久之後,在菊里山下,建起了一所新的宅院,里面住著陸氏三人,便是原萬家二官人,和陸鳳嬌姐弟。

    直到這天,萬家主母才恍然大悟。那個所謂的跟她總是搶生意的神秘陸家,便是萬鳳嬌姐弟。

    整件事中,我除了感嘆萬鳳嬌做事的不擇手段,更感慨于若是一個主母處理不好自己夫郎之間的予盾,就會家宅不寧。

    端著茶杯,坐在柳寒煙的茶桌前,將萬家的事細細說完後,柳寒煙的臉上露出幾分感慨的神情。和我同樣經歷了整件事的公孫蠶爺發出了一聲感嘆:“所說,夫郎即使只娶兩個,主母處理不當,也會家宅不寧…“”

    “是啊。”回想萬家那整天吵架的日子,我都替她們頭疼,“還是在寒煙這里喝喝茶,吹吹風舒服。”一個月下來,隨著關系的拉近,我不再稱呼柳寒煙為宮主,而是寒煙。

    柳寒煙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歡迎我來喝茶,因為我和公孫蠶爺的對話,總是讓他新奇。公孫蠶爺游歷各國,而我至少也呆過三個國家所以我和公孫蠶爺之間的話題總是無法說完。

    “秋苒準備何時娶親?”公孫蠶爺笑眯眯地問,我和他已成為忘年交,他直呼我為秋苒。我還未答,清清就湊了上來:“老爺子想做媒7晚了,咱家夫人早有意中人啦。”

    “咳咳。”楚楚在一旁輕咳,今日他們一起上了。

    清潰就回頭瞪他:“我有說錯嗎?這種事還是說清楚的好,老爺子,對吧。”

    公孫老爺子捋須而笑:“究竟是哪位男子有此好運?”

    此時,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看著清澈的茶水,雪銘的臉龐浮現眼前:“其實能娶到他,才是我的運氣。”我們雖有書信相傳,但是卻依然不解這相思之苦。

    老爺子不再進一步追問雪銘的身份,而是笑言:“依老夫看,以秋苒的睿智,倒可娶上幾個夫郎。”

    “啊?”我看著他眨巴眼楮,然後連連搖頭,“不不不,看那萬家,我可不想到時家宅不寧。”

    “這還是要看人的。秋苒性格溫柔,給人溫暖,聰慧過人,又善于察言觀色。相信即使夫郎之間有何爭執,秋苒也定能提前化解。”

    “還是不了,啊!我想起耒了,我在傲鷹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只狐妖。”我立刻將話題轉移,也不知道老爺子動的什麼心思,突然慫恿我多娶幾個夫郎了。現在我養自己都困難,還要養一窩,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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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天脈宮與狐族

    這男主男配嗎,就要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才好,才有爭議。

    *****************

    “狐妖?!”坐在柳寒煙身邊的搖光,听到我說狐妖立刻驚呼。他身邊的寒煙目露狐疑,如同冠玉的臉上,因為入了暑,而有了一層淡淡的,好看的粉紅。

    “恩恩!”我認真點頭,環顧大家,大家顯然都非常感興趣。

    “是不是真的啊。”搖光第一個質疑。清清楚楚顯然也有些不信。寒煙微蹙雙眉,臉龐微側,紅唇輕抿,手托茶杯面露不解。

    只有公孫老爺子听完深信不疑︰“老夫相信這世上確有狐族。”

    “啊?”

    “什麼?”

    大家紛紛表現出了極大的迷惑。

    公孫老爺子繼續說道︰“煙兒,小光,你們有所不知。在天脈宮祖師爺未入菊里山時,傳說這里便是狐族寄居之地。故而常年靈氣環繞,如有仙君。而且,據說鏡花水月繡法,也是有狐族傳授的。”

    “啊——?”搖光驚訝地張大了小嘴。寒煙也紅唇微開,貝齒微露,驚訝的看向老爺子。

    “天脈宮門外右側的第一座石像,據說就是傳授給祖師爺鏡花水月繡法的狐仙。後來不知為何,狐族退出了菊里山,或許是因為祖師爺與狐族有了什麼過節吧。”說到最後,老爺子惋嘆不已,“在老夫上山學習繡技的那年,天脈宮還流傳著狐族的傳說,據說依然有狐族在菊里山逗留,只是我們凡人不可見罷了……”

    我的耳朵蹭地豎起,什麼什麼,這里原來居住著狐族?而且,狐族和天脈宮的祖師爺有一腿?肯定有一腿,不然怎會傳授鏡花水月的繡技?根據那姓艷的狐女所說,狐族是嚴令禁止與凡人接觸的。

    “那祖師爺嫁人沒?”我立刻八卦的問。

    老爺子搖搖頭︰“祖師爺是孤獨終老的。”

    “啊!我知道了!祖師爺和那狐仙相愛,但是,狐仙不能與凡人相戀,于是,那位善良的狐仙就離開了祖師爺,離開了菊里山!”我太聰明了!我就說那石像怎麼美得不像凡人,原來是狐族!

    我興奮的說完,卻見所有人的臉都綠了。

    “大人……祖師爺是男的,狐仙……也是男的。”小搖光極其干澀地說。

    我正襟危坐,面露嚴肅︰“女兒國嚴令禁止男愛,但男愛確實存在。這有何奇怪?我來自天朝,天朝就男風盛行,為何這祖師爺就不能與那狐仙相戀?而且狐仙又是如此俊美……”

    “夫人……別說了,太奇怪了……”清清尷尬地拉我衣袖打斷我,我看向他,他和楚楚的表情竟然難得的一模一樣,都是一副便秘的樣子,這讓我想起了殤塵。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代表他們是絕對堅挺的男人,對男愛打從心底排斥。

    再看看其他人,除了公孫老爺子泰然自若,連沉靜的柳寒煙也蹙眉垂眸,清拾袍袖,半掩紅唇,還發出一聲不好意思當著我面的,似有若無的嘆息。哎呀呀,這里最像受受的人,最該和男人相愛的男人,居然也是個直男!

    噗!我想抹脖!!

    本愛挺好的氣氛,因為我說起男愛,而變得有些僵硬,心里有些悶悶的,沒有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自然說起來也就變得無趣,只好道歉︰“呃……對不起,我們繼續說狐族。”

    我偉大的腐神親娘!快賜給我一個同道中人吧!哪怕是殤塵那種直的很堅挺,但為了遷就我,而咬牙變腐的人也可以啊~~~~~~

    氣氛稍稍緩和,寒煙也再次抬眸,清澈靈靈地看向我,我抱歉一笑,他露出了一個安慰我的微笑,傾身為我倒上了茶,挽在臂彎的披帛微微垂成弧形,今日是淡淡的藍色。

    很奇怪,對著柳寒煙,我從未有任務肖想。他明明是典型的娘人(第二個字看不清,我猜的),而且還是極弱的那種。但是,我至今未將他和任何一個男子聯起來。總是覺得會褻瀆他。

    可是,我們腐女不就是靠褻瀆這樣的美男了而活的嗎?天哪!我純良了!思來想去,還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放在寒煙的身邊的緣故。

    清清楚楚嗎?不好,他們本就是一對,如果強行加入寒煙,感覺到破壞了兄弟戀之間的美感。

    老蠶爺?呃……太夸張了

    小搖光?算了吧,兩個受擺在一起,怎麼也萌不起來。

    鳩摩羅?不行不行,便宜那種鳥了。如此純然的孩子,怎麼能放到鳩摩羅的身下?!

    文修?小伍?六子?不行不行,都不行,都配不上。

    西鳳主!如果她是男的,我就能YY了。

    雪銘!算了,雪銘長得也有點娘

    哎,或許,能讓我萌的,適合寒煙的男子還未出現。

    寒煙雙手揚起,漂亮地劃過身前,老爺子就捋須而笑︰“是啊,煙兒說得是,這鏡花水月繡法,確實不像人間所有。煙兒也信了秋苒的話,認為這世上有狐族了嗎?”

    寒煙轉眸向我看來,然後點頭而笑。他的笑容很美,總是帶著幾分羞澀,微露的完美的貝齒在紅唇的映襯下,猶如漂亮的潔白的珍珠。

    每次看著他的笑容,我都會心動。這份心動沒有參雜任何雜質只是對美的心動。

    忽然間,天陰了。楚楚看向亭外︰“夫人,下山吧,要下雨了。”

    楚楚的話才說完,就大風四起,吹得紗帳亂舞。搖光匆匆跑到方亭廊柱邊,將亂舞的紗帳收起,固定在廊柱上。

    老蠶爺笑道︰“秋苒,今日不如就住在天脈宮,我看你從未在此過夜,是覺得都是男子有所不便?”

    “那是自然。”我認真地說著。

    “哈哈哈,可若是在天朝,想必男子會很樂意留在都是美嬌娘的宮苑里留宿。”老爺子難得的露出了一分不正經的表情,經此看出,老爺子年輕時定是輕枉少年,才會四處理游歷。

    我故意學著天朝女子掩面嬌羞︰“老爺子,您說的是青樓~~~”

    “哈哈哈哈……”老爺子當即開懷大笑,我收起故作的姿態,無意意婦現清清楚楚再次陷入僵硬,仿佛我在他們心目中,不可能跟著老爺子一起不正經。

    倒是寒煙在茶桌的對面掩面而笑,青絲半垂,輕薄的發巾也隨著青絲垂落肩膀。

    “嘩——”談笑間,這雨就從天而降,完全沒有給我們半點準備。

    見清清楚楚僵硬,我就沉下了臉︰“你們兩個發什麼呆呢?本夫人本就在天朝長大,還不能偶爾像天朝女人嘛!”

    “不,不是……”清清撓著頭垂下臉,看向楚楚,楚楚立刻撇開臉,看向別處,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來是天要留客。”老蠶爺看看亭外的大雨,這天瞬間變得陰沉,“菊里山下雨,一時半刻不會停。秋苒,山路泥濘危險,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到時雨停,在觀星台觀星,會讓你覺得不虛此行。”

    老爺子既然這麼說,我也很心動,尤其是他說的,那能讓我覺得不虛此行的觀星。而這天一下雨,下山就得得更加困難,行程也會變慢許多,指不定走到入夜都未下山,而且容易打滑,確實不夠安全。

    “煙兒,你不會介意秋苒在此借宿一宿吧。”老爺子見我不說話,便宜先問寒煙,于是,我就看向寒煙,他卻是抿唇一笑,我便知他是同意了。我就謝老爺子︰“那秋苒就恭敬不如從命,老爺子,晚上可別忘了帶秋苒去觀星。”

    公孫老爺子捋須而笑。大家便在那  啪啪的雨中,繼續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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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柳寒煙與西鳳主

    雪銘的身份就要揭曉了——

    這雨果然下到晚上,都未有停的跡象。我和清清楚楚住在一個院子里,他們一左一右地和我一起站在廊下,仰望已經入夜的天空。

    “夫人,你猜下午老爺子是想為誰做媒?”清清刻意地問。我看看左邊的清清,再看看右邊的楚楚:“你也想知道?”

    楚楚略顯尷尬,低下頭後點了點。雙生子就是雙生子,歸根究底,兩個人的性格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我摸了摸下巴:“老爺子游歷四處,又沒婚嫁,更無子嗣,你們說還能為誰?”

    清清楚楚不說話了,他們顯然是明知故問。

    “夫人,清清不明白,柳宮主到底有哪里不好……”清清終于忍不住問,“別人娶側夫侍郎要經過正夫的同意,現在就連主子都做大媒,白送給你都不要…”

    我斜睨他,再斜睨楚楚:“你也是那麼想的?”

    楚楚還是低著頭,然後點了點。

    擰眉,這女兒國的男人怎麼個個都這樣,好像覺得柳寒煙嫁給我是應該的。

    “不錯,老夫也想知道煙兒到底哪里不好。”  啪啪的雨聲里,竟然傳來公孫老爺子子同洪鐘的聲音。側臉看去,他從廊下而來,步履輕盈。

    天脈宮每一座宮殿之間都有長廊相連,故而即使下雨,也無需打傘。老爺子走到我的身邊,單手背到身後,鶴發童顏,又是一身白衣,那真是飄然如仙。

    我嘆氣搖頭:“寒煙沒有不好,但是,你們忘了,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哦?”公孫老爺子發出一聲驚呼。而清清楚楚自是知道的,便不再多言。

    公孫老爺子上前一步追問:“誰?煙兒從未下,怎會突然有了個心上人?莫非是男子”

    登時,我雞凍了!老爺子居然會有這種想法,若是平常男人絕對不會想到男愛上,但是老爺子歪過去了,我滴腐神!難道面前這位神采奕奕的老爺子,是同道中人?!抑或,他本身就是!突然對他當年離開【天脈宮】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咳咳咳咳……”一旁堅挺的雙生子在听完老爺子的分析後,立時劇烈咳嗽起來,甚至都扶在了廊柱上。

    老爺號似是覺得說錯了,微露一絲尷尬,我當即靈魂回歸,正經道:“老爺子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因為老爺子十年未回天脈宮,故而不知,天脈宮常有兩位女客,便是女皇陛下和西鳳主。”

    “女皇陛下和西鳳主?”老爺子微高一分凝重.“這兩個女人,可都不適合煙兒吶……那煙兒心中是女皇陛下,還是西鳳主?”

    “是西鳳主。”我直接道出。卻沒想到老爺子的神情更凝重了,捋了捋白須後,長嘆一聲:“哎”

    自從認識雪銘開始,西鳳主的名字總是不絕于耳,但並不了解她,唯一的一次相遇,還是在女兒國漆黑的營帳中,即使後來鳩摩羅以她為人質押回傲鷹,也並未看清她的容貌。

    印象中,只覺得她像個女王,高傲地站于人前。她與鳩摩羅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同樣不服輸,不願向對方低頭,同樣地熱情似火,即使現在,我依然對他們在營帳中的熱吻QX.乙猶新.即使那只是鳩摩羅的計策。

    後來,跟鳩摩羅相熟之後,我問起他將西鳳主綁回的那個晚上,到底做了什麼,他冷笑地撇撇嘴,只說了五個牢:我不屑上她。

    在鳩摩羅的字典里,他和女人嘿咻是那個女人的榮幸,不是隨便哪個女人,他都會想去嘿咻的,因為,他認為,那是他在恩賜,恩賜這個女人與他一起享受快樂。

    可憐的西鳳主,她辛辛苦苦把鳩摩羅綁回,就是想得到他一夜,結果,鳩摩羅卻告訴我:他不屑去踫她。西鳳主想得到鳩摩羅,就像鳩摩羅想得到我,他們真的挺像……

    老爺子在那聲嘆氣後,久久未開口。即便清清楚楚也看著別處,他們是侍衛,寒煙與西鳳主的事,他們不便多加議論。

    漸漸的,雨停了,廊檐上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滴,青雲在輕風中漸漸散開,隱隱的,高出賺朦朧朧的星畏。

    “老爺子為何嘆氣?”我看向依然白眉深鎖的公孫老爺子。老爺子雙手背到了身後:“雖然西鳳主是一方霸主,但確實不適合煙兒。但煙兒既然只見過女皇和西鳳主,那喜歡上西鳳主也是理所應當。”

    “何為…?理所應當?”既然寒煙只見過兩個女人,為何不喜歡女皇,而是西鳳主?

    老爺子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清清楚楚,然後再看向我“因為西鳳主乃是情場高手,女皇陛下不能及。這一點想必元清元楚應該清楚。”

    我下意識看向元清元楚,自從老爺子知道他們的名字後,便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元清元楚沒有說話,明明知道我在看他們,他們更是沒有抬頭耒回應我的目光。這就是作為侍衛的本分。

    轉回頭,再次看向老爺子,他繼續說道:“鳳主本名肖靜,可算當今梟雄。當年南都之亂後,她被封為西都鳳主,其實便是一種變相的遣送。因為當時西都荒涼貧窮,百姓稱那里為荒野死城。

    可是,當西鳳主到達西都之後,西都轉瞬繁榮起來,人丁興旺。她更是廣納賢才,招兵買馬,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光明正大地虎視南都,卻不謀反,反讓女皇陛下一直處于她的壓力之下,這也算是對女皇陛下的一種報復吧。”

    這種報復手段我理解,即使女兒國的女人再精明能干,但女人終究是女人,有一顆女兒心。像西鳳主這種報復,就是典型的我既然得不到,也不讓你好過的心態了。呵呵,女皇真可憐。

    “但是梟雄也有缺點.,就是喜愛美男。西鳳主對美男的喜愛如古董商對古董的喜愛。她一旦看中一個美男,便會盡其所能先得其心,再得其身,之後,就看她幾時再看中另一美男了。

    她所招收的人才中,亦有美男才俊,其中因傷心離去的,以及女人之間爭風吃醋而賭氣離開的,數不勝數。所以,西鳳主善于籠絡人才,卻因這個毛病而失去人才。”

    “先得其心,再得其身…難道西鳳主是為了享受那個得到的過程?”我不禁輕喃,老爺子遙望漸漸清晰的夜空:“這~一老夫就不清楚了,秋苒是女人,或許只有秋苒才會了解西鳳主的想法吧,…”

    “可是,現在寒煙釣心她已經得到,她為何不將寒煙帶回西都?”心都得了,怎麼這人她反而不得?就像她跟鳩摩羅之間,她就很直接地表現出想得到鳩摩羅的人,但是對待寒煙,她卻又刻意保持距離。落秋中文首發。

    “那是因為柳宮主不願做西鳳主的侍郎。”清清在一旁嘟囔,“而且柳宮主如此冰清玉潔,做個侍郭—太委屈他了.天脈宮是整個女兒國最純淨聖潔的地方,西鳳主不能隨意玷污宮主的清白。”

    不能隨意玷污寒煙的清白嗎?看來西鳳主那女人確實是惜場老手,對待不同的男人,有著不同的方法,不同的手段。

    “厲害啊…“”我惜不自禁地輕嘆,老爺子呵呵一笑:“不過現在煙兒又見到了秋苒,便會知道那西鳳主只不過是夢幻泡影,他會明白的。”

    “老爺子…“”我對公孫老爺子這句話有些無奈。

    “不說了不說了,觀星去。”他提手輕握我的手臂,捋著白須與我把臂同行。

    當我們跟著老爺子登上觀星台時,天已徹底放昨,月光如同銀霜灑落在這個高高的高台之上,筵席已經擺上,空氣里飄蕩著和雨水的清香混合的,淡淡的酒香。

    皓月之下,如同玉君的柳霖煙靜坐在高台的中央,身下雪白的衣擺鋪蓋開來,如孔雀開屏,與那空中的明月遙相呼應,讓我們都不禁止步。那是只屬于柳塞煙與明月的世界,如此聖潔,空靈的世界,我們這些庸俗之人怎配進入?

    “煙兒出塵脫俗,姿如明月,也難怪那西鳳主會心系于他:”老爺子的輕輕感嘆,帶起了我的共鳴:“是啊,真當連我見過的神仙,都不及他”

    “秋苒還見過神仙?”老爺子轉而問我,我回神b間搖頭而笑:“那可真是—個小心眼的神仙,所以這人與仙,其實毫無分別:”

    老爺子點了點頭,似是完全相信我的話。若是別人,定當我是胡言亂語。

    “咳!”老爺子發出一聲輕咳,那身披月光之人便轉過了身,看見我們前來,露出了一抹動人,魄的,純淨如同露珠的微笑。他身形微動,老爺子卻擺了擺手,讓他依舊坐著,于是我們就圍坐在已經擺好的筵席周圍,矮桌上是清酒一壺,干果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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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醉酒

    “搖光呢?”忽然發覺小搖光不在柳寒煙身旁,還真有點不習慣。

    柳寒煙垂眸微笑,賽雪的手柔柔舞動,老爺子就說道︰“搖光那孩子累了,讓他去睡了。秋苒,你看。”老爺子揚手指向天空,帶起我的視線,瞬間,我被頭頂的漫天繁星所震撼。

    此時此刻,星辰離我是如此之近!銀河就在我眼前流動,星辰就在我指尖嬉戲,他們是如此清澈,清澈地甚至可以察覺它們的跳動。

    “是不是不虛此行?”老爺子在我身旁略帶一絲自豪地問,我沉迷于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地感嘆出口︰“若能夜夜摘星于此,便不枉此生!”

    被雨水清洗的空氣中,是老爺子悠然的笑聲。

    我不停地觸摸那些星星,真的感覺到自己摸到了他們,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它們亦真亦假,亦夢亦幻。當流星劃過天空之時,我的指尖便隨著它一起劃過夜空,猶如是我在牽引它離開天空,來到人世。

    直到脖子酸了,手臂累了,我才緩緩回神。低眸之時,卻發現大家都手執酒盞,不知已經喝過幾巡?

    清清楚楚面帶酒紅,酒興正濃,老爺子頻頻與他們對飲,酣然暢飲。而寒煙也是輕執酒盞,掩唇輕抿,玉面浮出淡紅,水眸帶出喜悅。

    “秋苒,來來來,嘗嘗天脈宮的千里飄香。”老爺子將酒盞放到我的手中,我就淺嘗一口,入口清冽,似是無味,卻在入喉時,一股酒香源源不斷地涌出。

    “老爺子,你酒量真好。”清清有些醉了,說話略帶含糊。

    “吧嗒。”一聲輕響,寒煙醉臥于案幾之上,白色的發巾和他的發絲都隨之灑落于案。老爺子笑呵呵地手指寒煙︰“這孩子,就是酒量差。”

    “撲通。”腿上一重,低頭看去,清清竟是醉倒于我盤起的腿上,而他身旁的楚楚,亦是同一個姿勢地趴在了清清的身上。

    “醉了,都醉了,哈哈……這千里……果,果然……”老爺子說話也開始不利索,手中酒盞跌落之時,他就倒落于桌旁。

    我懵懵然地看著他們,酒香忽然沖鼻,頭竟是一陣暈眩,這酒,後勁猛烈。幸好我才只喝了一杯。

    放下酒盞,低頭看了看已經酣睡的清清,他伏于我的腿上,櫳紅的臉上帶著舒服的笑容。再看向伏在他身上,與他同樣姿勢的楚楚,此刻,兩人的神情又是一樣。不帶戒備的睡容,可愛猶如吃了酒心巧克力,醉臥雲端的天使。

    笑了笑,抬眸。卻是看到了再次端坐的寒煙。他看著我抿唇淡笑,臉上除了那淡淡的酒紅,再無半絲醉意。

    “你……沒醉?”

    他點了點頭。

    “裝的?”

    他又點了點頭?

    “為何?”

    他清澈如泉的目光移到了公孫老爺子的身上,低頭一笑。

    “老爺子有意灌你?”我不知為何,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緩緩抬眸,笑容的幅度更大了些。

    “哈哈,卻沒想到老爺子自己醉了。”我看向躺在一邊不省人事的老爺子,有些幸災樂禍。

    寒煙拾袍拿起了酒壺,要為我倒上酒,我立刻將手覆蓋在酒盞之上,他目露疑惑,仿佛在說這酒不好?

    我認真地看著他︰“現在只有你我,不可醉,寒煙也莫再喝了。”

    他動作微頓,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含笑收回酒壺,輕輕放于一旁,看向我時,指了指我,再指了指心,然後指尖輕沾酒水,在案桌上寫下︰雪銘。

    他收回手指,抬眸注視我的臉龐,紅唇盈盈的笑意,帶著淡淡的祝福。

    我笑然垂眸︰“不錯,我心里是雪銘。”

    視野中,那瑩白的漂亮的手指再次在案桌上寫下︰為何不去看他。

    微微皺眉,輕嘆一聲︰“我又何嘗不想去看他,可是我答應女皇要好好打理菊里村。現在尚不見政績,無顏上京。”

    寒煙收回了手指,我看向他,他垂眸想了一會,笑了。提袍緩緩起身,站直在我的面前,他靜靜地俯看我,淡淡含笑。

    我想了想,輕輕將清清從腿上移開,站起身。他見我起身,就轉身而行,似是讓我跟上。

    靜靜地跟在寒煙的身後,穿梭在回廊之間,他墜地的衣袍,因為天脈宮的縴塵不染,而依然白衣勝雪。他的腳步很輕,很慢,如同仙君在雲中緩慢虛步。

    遇上天脈宮的弟子,他便手語囑咐,我猜應該是讓他們去扶清清楚楚和老爺子下觀星台。直到跟著他來到一處宮殿。

    宮殿的回廊之外,是精致的花園,小橋荷塘,桃花綠柳。

    一條石子甬道蜿蜒在花木之間,曲徑通幽。

    他走入了一旁的宮殿,我沒有入內,殿內隨即亮起了燈火。寬敞的殿堂內,是一個又一個大小不同的繡架,以及各色繡線絲們布匹,似是一間工作室。

    再往內看去,有紗帳珠簾相隔。他掀簾之時,隱隱看到里面似是臥房。

    當珠簾垂落之時,我收回目光看向殿閣的另一側。不覺一驚,那里竟是一片青山綠水,仙鶴飛翔。若非水無聲,若非鶴不動,我定然以為那是真的,真地讓我情不自禁走入殿閣,站在了這幅巨大的,從橫梁直掛而下的繡品之下。

    鏡花水月,鏡中之花,水中之月,虛無縹緲,亦真亦幻。抬手輕觸繡布,繡布輕動,竟是水動鶴翔,它們在動!我不禁輕喃︰“是布在動……還是……心在動……”

    深吸轉身,這鏡花水月繡法宛如映射著我們的人生。

    抬眸間,寒煙手捧一只方盒站在我的身前,我微微一驚,他的腳步如此之輕,我自是沒有察覺。

    他靜靜地看著我,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因口難言而未開口。他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錦盒放到我的面前。上面是一張小小的字條︰轉交女皇。

    當看到字條上的四個字時,心中立時狂喜︰“寒煙,你!”

    他笑了,笑如曇花綻放。他將錦盒往我的手中又推進了一下,我立刻接過錦盒︰“寒煙!謝謝!我回來會給你帶禮物的!”

    他放開錦盒,掩唇而笑。

    若是平常,我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是,我忍住了,因為他是寒煙,他是女兒國最聖潔的男子。

    回到院子之時,正巧遇到天脈宮弟子將清清楚楚扶回。天脈宮的孩子都是孱弱縴細,偏偏清清楚楚兩個人還手拉手,如同連體。我放下錦盒跟著他們,那些弟子想將他們分開,卻是如何也分不開。他們為難地看向我,我說將他們放在一張床上吧,這清清楚楚也有趣,此刻倒是手拉手,死也不放開彼此了。

    兩個平躺在同一張床上,我想給他們蓋上被子。

    忽然,兩個一起轉身了,都是朝內,然後……兩個人……就……卷成了麻花,嘴里還同時發出酒醉的呢喃︰“好酒……恩……”

    腦中電閃雷鳴,我要不要把他們的衣服都脫了?他們此刻額頭相觸,身體相纏,那兩身衣裳是如此礙眼!

    手中被單越揪越緊,在腦中將他們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後蹲在一邊,拿著帕巾,猥瑣地觀看酒後亂性!

    嘿咻嘿咻,吱嘎吱嘎!

    “楚,溫柔點……”

    “清,抬高……”

    “恩~~夫人在看著,不好意思……”

    “清,夫人看著才更刺激,來……”

    “恩……恩……”

    “啊……啊……”

    “唔!”忽然!清清楚楚同時坐起,然後,“哇——”一聲,污物吐在了我拿在手中的被單上,立刻,難聞的氣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美妙的畫面“垮察”一志,摔成了碎片,我整個人從腳底開始石化。

    “夫人……”他們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楮,看了我一眼,再次雙雙倒落床榻,呼呼而睡。而我……繼續……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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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上京送衣

     太掃興了。我想,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清清楚楚再可愛,再萌,那一被子的污物,和空氣里讓人作嘔的氣味,都讓我渾身抽抽。

    第二天兩人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還害羞地看著我,我起初以為是他們自知吐髒了被子不而不好意思。可是吃了早飯,拿著寒煙讓我轉交女皇的錦盒離開的時候,他們的臉還是紅著,而且總是含羞帶怯地偷視我。

    最後,連老爺子都看出了端倪。他捋著白須,曖昧地輕聲問我︰“秋苒,你昨晚對那對兄弟做了什麼?”

    “沒有啊!”在女兒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弄不好要娶進門的!

    老爺子瞥了一眼跟在我們身後的清清楚楚︰“你一定做了,不然這對兄弟不會滿面桃紅,雙目帶春。”

    什嘛!還雙目帶春!

    我登時感覺到一盆洗腳水從頭淋下,潮唧唧,粘糊糊,臭烘烘,說不出的難受和古怪。說實話昨晚我除了yy他們,真的連他們的一根手指頭都沒踫過。

    于是,我站定腳步,轉身瞪他們,他們立刻雙雙低下頭,即便平日最喜歡說話的清清,也紅著臉不語。

    這確實很不對勁!

    “你們到底臉紅什麼?”我凶巴巴地問。

    清清楚楚一怔,臉垂地更低,下巴幾乎快踫到他們一摸一樣的領口,清清偷眼看了一眼公孫老爺子,然後像偷了魚的貓兒,立刻收回目光,緊咬紅唇。那滿面的嬌羞似是在責怪老爺子明知故問,讓他們害臊不已。

    我那個說不出的胸悶啊,真有種抽人的沖動。

    “楚楚,你說!”我直接指人。楚楚撇開紅透的臉,顯得不好意思說。他偷偷拉了拉清清的手,清清撓著頭皮,再次看向老爺子。

    公孫老爺子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其意味很明顯︰老夫就是要站在這里听八卦。

    “別看老爺子,老爺子是自己人,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看他們那個樣子也像是以為我對他們做了什麼,那我干脆把昨晚說所清楚,“你們昨晚喝醉了,寒煙派人將你們抬回房間。”

    就在我說到房間時,兩人又各自低下了頭,臉上的紅暈開始擴展到耳根。

    抽眉角,听到房間這兩個字就那麼敏感,他們到底把我當做怎樣的女人了!

    “你們兩個手拉手,大家怎麼分都分不開,只有把你們扔在一張床上。我本來想給你們蓋被子,哪知道你們居然當著我的面吐了!”想到當時的情景,那難聞的氣味瞬間出現在空氣里。

    Ony,在我yy最興奮的時候突然來這招,一下子就給我心里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這就跟男人正high的時候,忽然有人闖入,之後造成不舉一樣!

    講到此刻,我自己也想了起來,當時他們吐完清醒了一下,看見的是我。我明白了,他們一定以為後面的事,也是我做的。

    手里拿著錦盒無法撫額,心里只有暗嘆,誤會了。解釋吧,于是我繼續說︰“你們全吐在被子上,衣服上也有,我只有叫天脈宮的弟子來給你們清洗,換被子,所以!麻煩你們兩個以後至少有一個要保持清醒,不然到時候我找不到男人,就別怪我親自動手了!”

    登時,二人揚起了臉,紅潮漸退,楚楚大大松了口氣,輕輕卻脫口而出︰“不是夫人您?”看他那神情,居然有點失落。

    “你想得美!”我狠狠瞪他一眼,“楚楚整天都在跟我講女兒國的規矩,我是不會毀了你們的清白的。真是麻煩,唉!”扭頭,走人。

    在女兒國,女子不得隨意觸踫男子,不得隨意過男子衣衫,不得這樣,不得那樣。不然都是為非禮男子。被非禮的男子可以將此女告上縣衙,讓其對她負責,娶回家門,所以,會很麻煩的!這也是楚楚有意不讓我靠近其他男子,故而說得特別嚴重一些。

    像我一個從小跟雖然不是男人,但也算是半雄性一起長大的女人,叫我突然對男子保持距離,有多困難?!自從到了女兒國,我可是“規矩”了許多!

    耳邊是公孫老爺子呵呵的笑聲,老爺子大清早就看戲,爽了吧。

    “夫人,夫人。”清清急急跑了上來,我斜睨他︰“干嘛。”

    他嘿嘿地不好意思的笑著,兩個酒窩深陷︰“其實真是夫人,我們也不會介意的。”

    “不會?那你們臉紅成那樣做什麼?”我翻了個白眼,“就連老爺子都以為我對你們做了什麼。”

    “嘿嘿,那夫人別生氣了。”清清討好地說,我不理他,他就來拿我手里的盒子,“夫人,我幫你拿。里面是什麼?”

    “是衣服。”看著錦盒,我又情不自禁心花怒放,昨晚偷看了一眼,是一件華美無比的裙衫,女皇真幸福,寒煙的手藝絕了,“寒煙讓我帶給女皇,給了我一個上京的正當理由,嘿嘿。”

    “那不就是可以去見主子了?”清清也開心起來。

    “是啊。”就要見到雪銘了,怎能不開心?這次見面,一定要把積郁在心里的話一次性說清楚,相信他也有很多話想對我說。

    想念之心越強烈,就越急著上京。

    我交代沉穩的楚楚留下替我處理府衙的事務,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有他留著,我放心。而且,養蠶那里,又有陸鳳嬌和老爺子看著,可愛的蠶寶寶們最近就快要吐絲了,所以老爺子說,等我回來,正好第一批繭子抽絲,那就意味著,收成了。

    下午,就帶著清清起程上京。

    清清只要跟著我,去哪都開心,還特意換上了自己喜歡的衣裳,帥帥氣氣地站在我的身旁,我很不滿意。因為我穿得寒酸,他卻英俊瀟灑,別人反倒將我認為是他的跟班。

    途中,我還不忘順便去拜訪一下“老朋友”︰梧桐縣長,我沒讓清清跟著,直接去了她那時在。她假作客氣,我也虛言感謝。首先感謝她將蟻蠶及時送到,可惜我時運不佳,蟻蠶得病,險些全部陣亡。

    她唉聲嘆氣,勸我不要太多難過。我便宜接著說好在請到了一代蠶宗公孫瓚普出馬,才保住了這批蟻蠶。她听了後,一口氣咽在了喉嚨口,半天沒緩過勁。

    我就繼續說還經為在菊里村可以享受清閑,沒想到還要幫天脈宮的人做跑腿,給女皇送衣服。我說得是自己百般不情願,她听得是嘴角抽搐,半天無言。

    最後,我唉聲嘆氣離開,說趕路要緊,她立刻親自相送,還說最近又到了一批上好的蟻蠶,怎麼說菊里村也是她管轄之地,她也希望為菊里村做一點貢獻,特多批我一萬條免費的蟻蠶,明日就派人給我送到村里。

    我連連感謝,她也連連作揖,說讓我在女皇面前給她多多美言。大家心里也都清楚,這一萬條上等蟻蠶里五千條是她賠我的,另五千條,就是她孝敬我的。

    呵,官場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她既無大惡,我又何必追根究底?

    曾經以為女兒國的國度會與天朝京城相似,因為他們的建築風格還是有相同之處的。可是,沒想到一入南都,給我的感覺,就是精細,干淨。這份感覺和天脈宮,是相同的。

    天論大街小巷,城樓商鋪,都讓人感覺到縴塵不染,這難道就是女人當家的原因?五步一個垃圾桶,十步一個清掃員,產穿著同樣的衣服,就像我原先世界的環衛工人。無論天朝,還是傲鷹,都沒有如此規模的清掃人員。

    即便是清掃員,他們本身也都是面貌干淨,衣著整潔。絕對不會影響市容市貌。走在大街上的南都百姓,也都是清爽干淨,少有邋遢之人。更讓人驚訝的是,不見乞丐。

    我不解地問清清,怎麼沒有乞丐。清清說南都對乞丐是嚴格管制的。如果是真正流浪到此的乞丐,官府會統一安排他們到南都周邊的鄉村落戶,安排一份工作,讓其自食其力。如果是靠行乞來博取同情,詐取錢財,就會收押,並且發到煤場拉煤。

    听完後,我不禁感嘆女兒國的國力。國不強盛,如何能做到街無垃圾,路無乞丐?

    我一個小小九品,自然是見不到女皇的。所以,進宮還是要靠清清。等我們到皇宮時,是傍晚時分。

    看到皇宮,才知道天脈宮的建築風格,便是女兒國的建築風格,宛如漢唐,精細卻又氣勢磅礡。

    印象最深的,就是換鞋。

    要走上皇宮走廊的地板,就要換一雙鞋,因為我風塵僕僕,鞋上沾有泥沙,所以必須換鞋。那宮女見我的鞋子不怎樣,干脆直接扔了。

    扔就扔了吧,女皇會給我雙新的,嘿嘿,不如把我的衣服也換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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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女皇?雪銘?

    清清親自領著我走在殿閣之間,宮女紛紛退避,衣著精致的宮女們,梳著如同仙女的發髻,披帛纏繞在手背上,長不多裙衫。這是方便工作的短披帛。

    只是沒想到清清走在後宮之中,會如此自由,會讓我有種錯覺,就是清清不是太監,就是女皇的男妃。當然,女兒國沒有太監。

    他笑意融融的陪在我的身邊,清清很喜歡笑,而且笑起來很好看,有酒窩的笑容,帶著一種特殊的純淨的甜美。楚楚則相反,很少笑,偶爾笑起來,和清清也有很大的區別。別看兩人是雙生子,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但楚楚的笑容帶著一份含蓄,一分靦腆。除非是他們在玩猜猜游戲的時候。

    當夕陽沉落之時,清清將我領到了一件特別寬敞,干淨的宮殿前,將鞋履脫于殿外,才進入眼前的殿堂。宮女給整個宮殿點上了燈火,

    “去準備晚膳。”清清對著準備退出宮殿的宮女輕聲囑咐。宮女輕聲而應︰“是,大人。”

    木制的殿堂,門窗,家具,沒有一處不閃爍著亮光,宛如清漆總是保持最新的狀態,使得整個殿堂在燈光的照耀下,金碧輝煌。

    “夫人,這邊。”清清將我請入了左側的側室,側室內主要是一張圓桌,客椅,和一些盆景擺設。清清放下了珠簾紗帳,隔開了側室與正堂。

    再往內看去,是一間書房,案桌上除了文房四寶,還有整齊疊放的小冊。那些小冊是如此熟悉,即使天朝、傲鷹和這些小冊的款式都不相同,但是,以我那麼多年做內侍的經驗,這些冊子,應該是奏折。

    “這里是……”我將錦盒放在圓桌上,看著那些案桌上的奏折,和玉質的麒麟鎮紙。

    “這里是女皇陛下的寢殿。”清清笑著說,“夫人,不用擔心,我們從入宮的那一刻起,女皇陛下就知道我們來了,你就安心用膳吧。”他說著走到我身旁,將我按坐在圓桌邊,還給我倒上了茶。

    “大人,膳到了。”外面的聲音鶯鶯燕燕,溫溫柔柔。

    清清揚手輕喚︰“拿進來吧。”

    “是。”

    身後有人掀起珠簾,飯菜的香味就隨機而入,一小碟又一小碟精美的菜肴被端上了桌。碟子很小,只有平日所用的盤子的一半大小,菜量少卻品種繁多。

    有宮女要站在一旁伺候,被清清遣了出去。他用象牙筷將一塊如同花瓣的精致小菜,夾入我面前的玉碟中︰“夫人,你一定餓壞了,快嘗嘗這玉蘭花開。”

    碟中的菜肴如同白玉雕的玉蘭花花瓣,我用象牙筷夾起放入唇中,細滑鮮香,入口即溶︰“什麼做的?”我忍不住問。清清雙手托腮,神秘的笑︰“夫人猜?”

    “猜?怎麼你也喜歡玩猜猜游戲?快說,我猜不著。”

    他有些不開心,微微癟嘴︰“夫人就喜歡跟主子玩~~~這是用上好鱸魚的巴掌肉做的。”

    “巴掌肉!”那才多大一塊?眼前的小蝶里,少說也有十來片花瓣,只這樣一盤菜,就要用多少條鱸魚才能成菜?奢侈,太奢侈了!

    “夫人,不會浪費的啦。鱸魚剩下的部分,都會入菜的。”清清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那還好。我吃的總算有些安心。畢竟我在菊里村這兩個月,那可是省吃儉用,最貴的也就吃過一碗羊肉湯。

    吃了一會,我又有了疑問︰“清清,女兒國連著菜肴都如此精致,而且宮內都是宮女,那那些小皇子們在這樣的環境下生長起來,會不會……很女氣?事事都斤斤計較?”

    清清撇撇嘴︰“不會啊,夫人不是也和男人一起長大,但夫人還是很像女子,只不過性格里有了一些男子的性格特點……”

    我哪能算跟男人一起長大?那批太監有時比女人還女人,幸好殤塵沒有變,不然我肯定會徹底崩潰。

    “所以小皇子們也是這樣,男人始終是男人,女氣超微會有點但不會恨過。你看主子,主子也是從小就跟女人一起長大的。”

    “哦……”雪銘確實大部分時間像個男人,不過他懶散側我的時候,卻有點……講起來,他那個樣子倒是很想女皇。

    晚膳過後,宮女們入內收拾,恰巧有幾個宮女手捧許多畫卷而來,我看著那些畫卷,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熟悉。當年寒鈺到選妃年紀之時,也是如此,小太監將官家小姐的畫像送入他的書房。

    清清察覺出我的好奇,便說道︰“把這些畫像放這里。”

    “是。”宮女們將畫卷放在了我前面的圓桌上,待宮女離開之後,我問道︰“這是什麼?”我只是猜測這是畫像,但不能確定。

    清清咬唇而笑︰“夫人,這些是儲秀公子的畫像。”

    “儲秀公子?”

    "就是相當于天朝的秀女。”

    “對啊,听說女皇尚未選妃?”

    清清點了點頭,將畫卷推到我的面前︰“夫人要不要看看?”

    “啊?這……不好吧……”即使我跟女皇再閨蜜,也不能隨意看她的儲秀公子,這不合乎禮法。可是,眼前的畫卷太撓人心里。儲秀公子,定然各個都是天姿國色,呃……不對不對,是俊美瀟灑,女兒國的美男子。

    “夫人,看吧,別人看女皇定會怪罪,但是夫人,女皇一定不會追究的。正好,也讓我看看。”他立刻拿起一卷,那樣子像是要先斬後奏。

    “清清,秋苒看確實無礙,但你,就不一定了。”忽然,女皇雌雄莫辯的聲音從身後而來,我立刻起身,轉身之間,一只素手已經掀起了珠簾。頭戴皇冠的女皇,傾國傾城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女皇陛下!”清清一下子沒有了玩意,單膝跪在了女皇的身前。

    她抿嘴一笑,入內之時,珠簾在她的身後“嘩啦啦”灑落。

    “出去。”兩個看似語氣平淡的字,卻充滿了女皇的威嚴還有一絲隱藏的寒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女皇好像有些生清清的氣,為什麼?

    清清立時不再多言,起身離開之時,女皇掃了他一眼清爽俊秀的打扮,眸中劃過一抹深沉之後,才收回目光笑看我︰“秋苒。”

    “女皇。”我向女皇行了一個女兒國的見禮,她移動上前,卻是握住了我的雙手,靜靜地打量我,她有些過于專注的目光,讓我微覺尷尬。

    她撫上了我的面頰,手心溫暖卻帶著一絲火熱,我匆匆垂首,她卻抬起了我的下巴︰“你瘦了。”

    避開他關切的目光,趕緊去拿錦盒。今日女皇給我的感覺,怎麼那麼奇怪?這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有點排斥,有點發寒。就像,就像女皇好像盯上我了。但女皇應該不是蕾絲(女同)吧。不會不會,我想哪兒去了。

    轉身遞上錦盒︰“女皇,這是柳宮主為您制的新衣。”

    她輕輕撫上錦盒的盒面︰“兩月未見,秋苒生分了。”

    “我……”

    “是因為我是女皇?是因在這女兒國的皇宮之內?”她略帶失望地追問。

    我的臉垂地更低︰“我……”

    “我進去換上,你看看。”她從我手中取走錦盒,朝內室而去。我長舒了一口氣,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是女人,我也是,緊張什麼?

    我轉身看她,她進入書房後右拐,便走出了我的視野。我好奇地跟上前,右側果然是她的臥房,金絲粉帳,華貴而精美。床邊擺有更衣的屏風,她步入屏風之後,微微透明的屏風便映出了她婀娜修長的身姿。她緩緩褪去了外衣,那緩慢優雅的動作有如雪銘。不知不覺,她的身影和雪銘的在我眼中緩緩重疊,心竟是不受控制地加快。

    我立刻轉身,我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一路行來,女兒國確實卷發常見,而且身材高挑的女子也比比皆是,女皇只是頭發和身材和雪銘相似,至少她的胸不是假的。

    撫額,定是我太想念雪銘了。

    轉身隨意走向書桌邊的書架,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秋苒何不看看那些儲秀公子?”屏風後傳來女皇的聲音。我看向書房外的圓桌,努力找回和女皇當初相處時的感覺︰“不如我們一起看。”

    “好。”她的語氣帶出一分喜悅,似是感覺到我已經不再排斥她。

    “那女皇喜歡怎樣的男子?”我隨意地伸向書架,卻在踫到時全身僵硬,這書架,是假的!

    “你猜。”

    “我……猜不著……”我又被鏡花水月的繡法欺騙了!在天脈宮看到的是山水飛鶴,從沒想到寒煙會繡一副書架,這種立體成影的技術,是如此先進,而且,還是通過絲線將其繡出。光是畫,顏料就很難調配,更別說是絲線!

    “清清跟著秋苒,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變。”

    “是嗎……”我細細撫過“書架”上的每一本書冊,即使上面的字都不曾遺漏,還有隨意擺在書架上的小玩意,或是隨手放的幾本書冊。“難道秋苒未曾察覺?清清莫不是喜歡上秋苒了吧。”

    怎麼會?他只是貪玩而已。”忽的我摸到一本書,那本書,竟是真的!它就隱藏在眾多書冊之間,但是,只有它是真的!

    我想抽出。“ 嚓!”一聲,赫然間,面前整個“書架”轉動了,立時,一間密室映入我的眼中,我登時怔立在密室之前,因為我看到的,是雪銘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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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們都渴望平靜生活

    雪銘?

    身體因為雪銘的衣衫而步入密室。密室很大,有梳妝台,有一排接著一排的衣架。大大的梳妝台裝著三面銅鏡,可以看到自己任何角度,而梳妝台上,胭脂水粉一應俱全,還有一個小架子,掛著各種各樣的胡子和人皮面具。

    此時,在梳妝台上,還放著兩個奇怪的像是水囊的肉色物體。我怔怔地拿起,捏在手里,清涼柔軟的觸感有如我們那個世界的假胸,這特殊材質做成的東西,里面似是包裹著某種膠凍,流動十分緩慢。

    “呼啦……”身後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我緩緩轉身,看著已經換上寒煙新衣的女皇,她的臉側向一邊,雙眉已經深鎖。

    寒煙的衣衫是如此精致,稱地女皇的線條是如此凹凸有致,她傾城傾國的容顏,高貴優雅的舉止,和她高聳的胸部,誰會去懷疑她的性別?

    我放下手中一個軟體,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她依然側著臉,此時皺起的臉上,露出了不屬于女皇的神情。摸上了她的舒胸,捏了捏,和手中軟體同樣的觸感,因為衣衫的承托,又多了一分彈性。這適中的彈性就連我都羨慕不已。

    伸手扯開了她的衣裙,衣襟徹底敞開之時,一件吊帶襯裙映入我的嚴重,那和文胸類似的設計,將她的“胸乳”托起!

    整個密室靜得只剩下我抑制憤怒的呼吸聲,他騙了我那麼久!他以女皇的身份與我做閨蜜!听取我的心聲!我就那樣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寸縷不穿!

    “啪!”我將手中的軟體重重扔在他的胸前,抬步就走。極大的憤怒讓我已經無言于他。

    忽然,他伸手將我抱住,死死地,。圈在懷中,我的後背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他“舒胸”的柔軟。

    “放手”我厲喝。

    “不放,放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他任由我拳打腳踢,死命不放。“混蛋!我還不能出去冷靜一下嗎!”

    “不,等你冷靜了,就會像離開劉曦那樣離開我!”他埋入我的頸項,帶著恐慌的吻落在我的耳邊,“秋苒,不要走,不!”

    他帶著一絲哽啞的聲音,讓我心痛。痛他欺騙我,痛他心中之痛。我撇開臉,逃避他的吻,他卻掰過我的臉,吻上了我的唇。我憤怒地再次掙扎,他卻執著地用他的唇壓住我的唇,宛如害怕我的消失。

    充滿恐懼的急切的舌侵入我的口中,迫切地在我唇中到處亂撞,重重的吮吸,即使我憤怒的咬他,亦沒有讓他退縮,他扣住我的腰和下巴,就是不讓我離開他的吻,他的氣息,和他的胸膛。

    “恩!恩!”我在他懷中掙扎,腳步凌亂,他的體重壓在我的身上,我的腳步就混亂地無法站穩。

    “ 里啪啦。”密室內的衣架被一一撞翻,寒煙做的華衣散落一地,被我們踩踏在腳下。

    地上的華衣層疊糾纏,絆到了我的腳,我撞上了梳妝台,他竟是圈住我的腰一下子提起,讓我坐上了梳妝台,下一刻,他就開始撕扯我的衣衫。

    “撕拉。”衣領被撕開,被他用力剝下,掛落在我的手臂上,我憤怒地捶打他的身體,想抓撓他,卻因心底那一絲柔軟而不舍。細細的吊帶在我捶打拉扯中斷裂,假胸和那件性感的吊帶裙一起掉落。

    腰帶被用力撕扯,“撕拉!”衣褲又被扯破,他強行扯開我踢踹的腿,侵入我雙腿之間,瞬間,下身就被他的硬挺抵上,我驚然後縮,他卻死死扣住我的腰,不讓我移動。

    他的吻離開我的唇,掃向我的頸項,我的怒罵也脫口而出︰“混蛋!”

    立刻,他停下了對我所做的一切,他的呼吸開始變得顫抖,緊緊地,擁緊了我的身段,讓我幾乎赤裸的上身貼了他熱湯的胸膛。

    憤怒讓我的呼吸變得不穩,他埋入我的頸項,如同無顏與我面對︰“秋苒……別離開我……求你……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會做出什麼?”我有些失望地反問,從沒想過一天,雪銘也會強迫我,直到此刻,身下的熱燙依然提醒著我他強烈的欲望。

    “將你關在此,永遠不會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楮︰“我只想冷靜一下,我不走……”

    “你騙我………”他將我擁緊,頸項傳來一片濡濕,他……竟是哭了……

    “那你何嘗又不是在騙我?”心真的很痛,我知道他害怕失去我,可是倉惶欺騙又讓我一時無法原諒。

    “對不起……我不想的……”他哽咽地話語透出了一絲無奈,“我沒有選擇……”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選擇!你可以告訴我!”我將他的臉從自己的頸項里挖出,濕熱的淚水滑過我的指尖,“是誰說永遠不會騙我!”

    他變得焦急,變得恐慌,一直如此平靜的他,在這一刻,視線卻徹底失去了方向︰“如果我告訴你,你就會女扮男裝入宮,不,我不想!我不想再讓我們都加到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秋苒!原諒我,我就快成功了,就快離開皇宮,我們一起,一起在菊里村,過平靜的日子。”

    提心吊膽……平靜的日子……

    是啊,如果他告訴我他真正的身份,我不會袖手旁觀,更不會離他而去,我會留下來,再女扮男裝入宮,幫助他,和他一起努力。到最後,我們失去的,就是現在像菊里村那麼平靜的生活……

    “秋苒,不要離開我,原諒我……”他再次將我擁緊,藏入我的頸項,輕輕地無力地乞求,我重重嘆了口氣︰“雪銘我不會走的……”他似是不信︰“真的不走?”

    “我的兄弟小伍和六子在菊里村,我的家就在菊里村。我是菊里村的農官,鄉親們還等著我帶他們過好日子,所以我的事業也在這兒……我不想再居無定所了……”我何嘗不知道變裝後的提心吊膽?

    那夜不能深眠的痛苦,那總是擔心暴露的給他人帶來災難的恐慌。都不想再去回首。難怪他和我一樣如此警醒,他和我一樣渴望平靜的生活。

    “秋苒……”他終于迎視上我的目光,我就深深地注視他,撫上他依然還帶著一絲恐懼的臉龐︰“我就在女兒國,就在菊里村,再也不會走了,我會等你,蓋好家宅等你回家……”

    “秋苒……”熱切的目光難抑他的激動和欣慰,他吻向我的唇,我接住他的臉︰“我不能看著女皇……”

    他眸中瞬間燃氣火焰,抬手就撕去了女皇的容顏,我甚至沒有看清他真正的臉龐,他就壓住了我的唇,帶出了他燃著火焰的話語︰“我想要你……”

    沙啞的聲音帶著他粗重喘息的吻,帶著他對我和自由的渴望。這是他第一次說想要我,而不是……服侍我。

    而他的渴望有何嘗不是我的?多年漂泊的我只想要一個家,一個穩定的家!我圈住他,楸緊他身後的卷發,衣裳尚未褪盡,他就提起我掛落在梳妝台邊的腿,直接進入了我的身體。

    “呼!呼!呼!呼!”

    “咚!咚!咚!咚!”

    當梳妝台撞擊的聲音在密室中消失的時候,我們緊緊相擁,不知為何,我的眼角,卻流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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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未來並不遠  【修改版】

    久久的,我們沒有放開彼此,就像是同病相憐的幼雛,在風雪之中蜷縮在這個陰暗,但卻對我們來說溫暖的小洞里。

    相似的經歷,一樣對平靜生活的渴望,讓我們心心相惜,終于在這一天,我找回了當年與殤塵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即使就像現在這般彼此擁抱著,我們都能感覺到溫暖和幸福。入眼是滿地的衣衫,一片狼藉。不由得,想起了寒煙,“雪銘,衣服……好象踩壞了……寒煙他……”

    他緩緩離開了我的頸項,往下看去,立時,雙眉皺緊,“這次可真的麻煩了。”

    “啊?”

    “哎……”他看著一地的狼藉,嘆了一聲,然後從唯一一個沒有倒落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斗篷蓋在我的身上,在我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等我一下。”

    我坐在梳頭台上看著他,他撿起被我弄斷的吊帶裙,他再次愁眉深鎖︰“這次怎麼跟寒煙交代……”

    “呵……”

    他微揚雌雄莫辯的臉龐︰“你還笑。”略帶責備的語氣,卻充滿了寵溺。

    我微微撇開臉,不看他,“那是誰引起的?”偷眼看他,他已經撇開臉,用長長的卷發遮起他的側容,卻無法隱藏他已經通紅的耳根。

    臉微微一紅,自己也沒想到原本的爭吵,最後卻演變成……撫上發燙的臉寵,是因為愛他,所以才沒有怪他?而冷靜地去理解他?

    他靜靜地將被我弄斷的吊帶先用死結暫時連接,連連嘆息,神情略帶憂慮和委屈,從沒想到過雪銘也會有如此可愛的的一面。

    最後,他戴上了女皇的面具,瞬間,女皇再次站在我的面前,端莊的神態,優雅的舉止,和那柔柔的素手,他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女皇,不再現出雪銘的半分神態。

    “是不是只要一穿上女皇的裝份,你就完全進入了這個角色,再也找不到雪銘的感覺了?”想容曾跟我說過,他只要穿上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裝扮,就無法再回到想容,這是一種很奇怪,也很奇妙的感覺。

    雪銘微微開唇,尷尬了半天後,才發了一個聲音︰“恩……”還是女皇的聲音,我忍不住笑了。

    他絕美的面容帶出一分埋怨,似是氣我故意為難他,那尷尬的神態,完完全全是女兒家的模樣。他抿唇轉身,出了密室,再回來時,他便拉上我的手,將我帶出了密室。房間里沒有她人,他帶著我穿過最初進來的殿堂,然後左拐。面前出現一排繪有百鳥朝鳳的移門。

    然後,他打開了移門,里面竟是一湯浴池,此時浴池里已經灑滿了各色花辮,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相信方才他便是去吩咐這些了,要這麼多年男扮女裝,他應是有自己的心腹婢女的。

    他始終沒有說話,似是擔心自己假聲會讓我奇怪。

    移門在身後關閉,他緩緩褪下了我身上的斗篷,我反倒有些羞澀,他是雪銘,不是女皇。可是,他將是我的丈夫,丈夫為妻子脫衣,又尷尬什麼?

    我微微垂臉,他緩緩脫去了我身上被他撕扯破碎的衣衫,想將我抱起,我微微尷尬地阻止︰“我自己來好了。”

    他沒有說話,我就自行進入了浴池,溫熱的水浸沒了我赤/裸的身體。艷麗的花瓣巧妙地將水下的一切覆蓋。

    不一會,他也走了進來,靠坐在我的身旁,圍抱我的身體,靜靜地靠在我右邊的肩膀上,長長的卷發在我面前飄蕩開來,與花瓣一起嬉戲。

    隨手掬起他一把卷發,情由心生︰“你從小就這麼裝扮?”

    “恩。”他再次恢復了雪銘的聲音,只要脫下那身裝扮,他就是雪銘,一個堂堂男子漢,“我的父親是後。當時母皇的一個寵妃已經產下皇女。母皇雖然很寵愛那妃子,可是他的背景太弱,若是封他的皇女為太皇女,將來若是稱皇,只怕江山易主。

    女兒國的勢力極為復雜,母皇與父後的家族勢力聯合,才能穩定朝綱,故而母皇期望父後一舉得女,沒想到……當時朝中對母皇的繼承者已經極為關注,紛紛催促母皇立下太皇女,穩定人心。母皇感覺時間緊迫,更有人借機想蠢蠢欲動,便與父後想出這以假亂真之計,待父後他日產女。”

    “哦……”听完雪銘的話後,感嘆不已。這就是各地鳳主能手握兵權的弊端,猶如當年三國,藩王起兵,勝者便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實天朝又何嘗不是如此?若不是北宮家族誓死效忠劉家,穩定朝綱,只怕天朝早就陷入戰亂。

    對了,根據天朝野史,女兒國可不就是天朝分出來的。難怪如此相像。雪銘的母皇和父後,真是用心良苦啊。好在現在雪銘有了皇妹,不用再過這如此謹慎的日子了。

    想到他從小就女扮男裝,不禁奇怪︰“真奇怪。”

    “奇怪什麼?”

    “你從小就扮女裝,怎麼就有變成像寒煙那樣的?”我向他靠在我右肩的腦袋歪去,和他輕輕相撞。

    他輕輕而笑︰“你是在說寒煙女氣?”

    “恩。”

    “這或許跟我的師傅有關吧。我師傅是天朝的男人。是他教會了我武功,易容,變聲,太多太多東西。所以我才在女皇時像女皇,是雪銘時便是雪銘。兩者從不相混。”他的語氣漸漸平靜,是我一直認識的那個雪銘。

    他放開了我,將我轉成背對他,然後輕輕為我清洗長發︰“你的頭發長地很快,希望到年底能恢復原來的長度。”

    听著他淡淡的感嘆,我垂眸而笑,現在頭發已經過肩,我也如此希望。

    “大概還要多久可以離開?”我輕輕地問。他依然輕輕爬梳著我的長發︰“快則半年,慢則一年。”

    “是嘛。你……真的不需要我?”

    “不,若是你卷入,我就更加無法安心,只怕到時我們都無法脫身。”他說得尤為認真,顯然他很擔心我卷入這場漩渦之中。

    我垂下了臉,我應該信任他,因為他是任何事都不能難倒的雪銘︰“好,我等你。”

    “我會讓肖雲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這樣,我們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你想讓肖雲死?”我微微側臉看向水面,漂浮的花瓣慢慢散開,映出了雪銘堅定平靜的臉︰“是,幸好妹妹已經十三,可以稱皇了。不然,我不會讓你等我。”

    “不等你等誰?”我笑了,難道又要讓我離開一個我愛的男人,去尋尋覓覓?

    他伸出雙臂將我圈抱,在我的背後深深呼吸︰“去找別的男人,只要留個位置給我就好。”

    “留什麼?侍郎?呵……一代女皇甘心只做一個侍郎?”

    “在女兒國,可以先娶侍郎……”他有些悶悶地說,“若是秋苒覺得寂寞,不如……”

    “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笑著打斷他,撫上了他圈抱我的手臂,發現他的身體瞬間放松,他也只是說說,若我真的先娶個侍郎,他定會不開心,“既然你要我在菊里村安家落戶,又為何給我九個盒子?難道你沒想過我若做大,我們是無法擁有平靜的嗎?”

    “這點我也很矛盾。”他再次將我攬入懷中,讓我靠在他溫熱的赤裸的胸膛前,“作為女皇,你是人才,我希望你能為女兒國效力。但是作為雪銘,我又不想你做大。所以,在雪銘時,我常常在想,秋苒未必能夠做大。這樣,就能一直在菊里村了。”

    “小看我。”我開始在他胸口畫圈圈,“有時候,官並不一定要入京。”

    “也是……”他陷入了沉思,平靜的目光如同此刻的水面,波瀾不驚,“或許是我杞人憂天。若你能最後成為一方鳳主,獲得封地,便也能安居樂業。”

    鳳主嗎……就像西鳳主?

    “半年足夠安家。”我自信滿滿,他側下臉俯看我;“當真?”

    我仰臉對他一笑︰“你看著,我說能便能!”

    對上他清澈的眼楮,我更加確信,他的目光由平靜開始轉為深沉,火焰從他的眸底燃起,他瞬間吻了下來,可是,在纏綿之後,他卻離開了我的唇,撇開了已經因為情欲而緋紅的臉︰“你累了。”

    “哦。”我乖乖伏在他的胸膛上,若是他肯放過我,我自是高興。

    可是,他突然鎖住我的腰,將我壓在了浴池的邊緣,火熱的吻隨即而來,帶著他的喘息︰“明天你好好休息。”

    “……”太過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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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心中有鬼的陸齊軒

    “呼呼呼呼,秋苒,你的體力,好像比以前,好了許多。”

    “經常,爬山……呼呼呼呼”

    “經常爬山?”他停了下來,凝視我,“去看寒煙?”

    我一邊喘氣,一邊點頭。

    他撇開了潮紅的臉︰“你……喜歡他?”

    我一愣,他現在是在吃醋嗎?掰過他的臉,他的目光依然沒有看向我︰“當初好像還有人極力要把寒煙陪嫁給我,怎麼,現在吃醋了?”

    “我沒有。”他再次緩緩而動,因為片刻的停頓,讓他的神情略帶一絲痛苦,“寒煙是我兄弟,我,我不會介意,呼呼呼呼。”

    “口,口是心非,呼呼呼呼。”

    真是奇怪,哪有人愛愛的時候,談的是另一個男人,而且,還能這麼和諧。女兒國這個世界啊,真是讓我無言。

    我的體力確實好于從前。第二天我和雪銘幾乎是一起下床,他為我穿上了新衣服,我不由得笑了起來,而心知肚明的他便滿面尷尬的紅。

    待他去上朝後,我就在他的寢殿里看書,因為女兒國的書與天朝有很大的差別。清清也再次出現,只是身上的衣服,卻成了往日簡樸的青藍色。今天清清很安靜,總是低著頭出神,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書桌上擺放著昨日那些儲秀公子的畫卷,好奇之間,便隨手打開了一幅,果然乃是帥哥一名。連續打開多幅,各色美男一應俱全。有清秀可愛,有風流瀟灑,有英氣四射,有健碩型男。

    “嘿,做女皇真好,各色美男都能攪入宮中。”我以腐女的身份羨慕的感嘆,並且開始將這些畫里的美男紛紛對應攻受入座。

    “夫人也可以……”清清終于出聲了,是輕輕的嘟囔。

    我拿著畫一笑︰“清清,你怎麼回事?不開心?”

    “沒有。”他還是嘟囔。

    “沒有?那你怎麼連衣服都換了?而且不說話。”我放下畫卷回頭看他,他鼓起了臉,撇開︰“主子太小氣,霸著夫人。”

    “哦?”單手支臉,清清滿臉委屈,都快哭了,我問他,“是不是雪銘不準你在我面前穿好看的衣服?”

    “嗯。”他點點頭,不開心的咬住下唇。我呵呵的笑了︰“那就別在他面前穿好看衣服唄。夫人我喜歡,你穿的好看,夫人我也養眼。”

    “真的?”他立刻開心起來,轉回臉看向我時,已經滿面笑容,我點點頭︰“我知道雪銘在想什麼,你們女兒國和我原來的天朝正好相反,你穿得花枝招展,當初楚楚不是也誤會過你?雪銘本性嚴謹,本也不喜歡身邊的人穿的過于招搖。”

    “對,主子就是這樣的。”清清終于釋懷,“所以我才喜歡跟著夫人,可以說想說的話,穿想穿的衣服。”

    “恩恩,而且你和楚楚穿著不同,我也便于分辨。”

    清清開心的撓撓頭︰“下次讓楚楚也穿得好看,夫人養眼。”

    “哈哈哈。”再次拿起沒有打開的畫卷,能有這雙生子跟隨身邊,真是我的福氣!

    隨手打開,確實一驚,畫上的人竟是萬齊軒!

    “萬齊軒!”清清也驚呼起來。

    “不對,是陸齊軒了。”

    “奇怪,萬家已經分家,按道理萬鳳英不會再將他的畫像送入京城,那樣豈不自找麻煩?”清清提出的疑問,也是我心中所想。難道不是萬鳳英,而是別人?

    現在萬家已經分家,少了萬鳳英這個官,陸家經商,也勢必會有所影響。難道是陸鳳嬌為了讓自己在朝中有人,而通過關系,將自己弟弟的畫像送上踫踫運氣?

    那陸齊軒知道嗎?以他的個性,想必不會同意。

    “我們出去玩吧”清清將畫卷從我手中抽走,漂亮的(看不清)閃閃發亮,“主子最起碼要晚膳才會回寢宮,他也叫我陪你在南都走走。”

    “也好。“我立刻響應他的提議,將美男子們的畫卷一扔,就跟著清清上街游玩。

    南都不僅干淨,而且繁華。街上隨處可見各地商人。而且,還看到了不少傲鷹國的商人。自從兩國通商,傲鷹和女兒國的來往更加繁密。

    看到傲鷹國的商人,我就想起我那萬兩黃金。給劉曦和文修報平安的信已經發出,相信文修已經拿到手了。我親愛的文修啊,你一定會把金子給我送來吧。只要那個該死的鳩摩羅不會去阻止。

    偶然間,我看到了賣狗的商人。

    小狗十分可愛,雖然形狀相似,但是我還是分得清他們的品種。我看中了一只比熊,當然,這里叫小白熊。

    “這小狗多少錢?”我也就看著好玩隨便問問。

    那商販似是看出我不是真心想買,就隨意地瞥了我一眼︰“二十兩。”

    “這麼貴!”

    “那是當然,這狗,女兒國屈指可數!”

    我不禁唏噓,沒想到在這里,這比熊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買來消遣的。

    只有嘆氣離開,清清戳了戳我︰“夫人,真對不起,我沒帶夠錢……”

    “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這麼貴。”二十兩銀子,相當于清清半個月的餉錢了。

    “大人——大人——”忽的,人流之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而且是從身後,我轉身之時,小比熊的腦袋撐滿了我整個眼簾。它無辜地看著我,茫然不知自己未來的命運。

    “大人!”有人將小比熊塞到我手里,抬眸間,竟是看到了陸齊軒,他“啪”一聲打開了折扇,笑道︰“大人相助于我們陸家,我和姐姐一直不知何以為報,今日正好看見大人喜愛這狗兒,這樣不就是投其所好?”

    我抱著小比熊,有些吃驚地看著他︰“你怎麼在南都?”

    “哦,我來買……”他突然頓了頓,眸中劃過一抹尷尬,目光掃到了我身旁的酒樓,“相請不如偶遇,這家酒樓听說十分有名,大人可否賞光,一起用餐呢?”

    他笑看我和清清,清清走到我的身側,想說話時,我搶了先︰“好啊,你請客。”

    陸齊軒連連點頭︰“那是那是。”說著,就相請我們。坐在包廂里,陸齊軒出去點餐,清清就眯著眼楮看我,我將小比熊往他懷里一塞︰“看什麼,女兒國不能隨意跟男子吃飯嗎?”

    “那倒沒有。”清清抱著小比熊,玩它毛茸茸的小耳朵,小比熊有些害怕地縮成一團,不敢出聲,“可是他送夫人禮物就不正常,他一定喜歡上了夫人,所以才會討好夫人。”

    我直接拿起筷子敲在了他的頭上︰“哪有那麼多人喜歡你家夫人。

    過會就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了。”

    清清揉著被我打的地方,委屈地嘟囔︰“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剛想打他,陸齊軒就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笑呵呵地坐下︰“真巧,沒想到會在南都遇到大人。”

    “是啊,齊軒小弟為何來南都?到底買什麼?”我再次追問,發現他剛才遇到這個問題時,很是尷尬,那神情像是做賊。

    陸齊軒又再次露出那樣的神情,雖然很快被笑容覆蓋,但依然被我抓住,他連連搖扇︰“大人來南都是公干?”他轉開了話題。

    我便笑道︰“齊軒小弟看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番,他的臉竟是紅了,果然心中有鬼。與此同時,酒菜端上了桌,他就拿起筷子︰“大人快請,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悠然地拿起了筷子,有的是時間,慢慢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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